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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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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了他盘缠。祖父受此启发,日后再遇到窘境,便如法炮制,渐渐声名鹊起,因有人赞他“璇玑窥天”,有了璇玑先生的名号。
  祖父是个心思活泛的人,名利相连,他一心想着重振云氏家底,自然没有不用的道理。他深知常人的心思,对仙道神佛之类神神化化之事最易着迷,庙观之属,更是敛财宝地。
  起初,他也不过看看水旱,测测风水。后来,时局渐渐动荡,贵人们时常担忧命数,热衷起求神算卦,祖父的谶纬之术也大行其道。再后来,天下大乱,诸侯们更是在意天命,厮杀之余,喜欢去听方士异人的高见。祖父游走于各个山头之间,靠作谶收取重金,如鱼得水。
  据他说,他得到酬劳最多的一次,就是那时刚刚以荆州刺史之身起事的高祖所赐。祖父说,高祖虽不是诸侯中最强的,但以他数场征伐的所见,谋略最为出色,且识人善任,可谓枭雄。不过祖父说他当年并未想许多,所谓十三年得天下,不过是按高祖与各诸侯的态势粗略估算而来。他见高祖时,更多的是极尽吹捧之能事,夸高祖有王霸之气云云,好拿钱走人。当年高祖也的确大方,被祖父夸过之后,顺利地打下了徐州,回师便将祖父找来,痛快地赐了他百金。这钱财十分要紧。祖父已觉得中原战乱太深,不可久留。得了这钱财之后,即刻回乡,接了全家迁往蜀中躲避战乱,直到十三年后,高祖定都雒阳,淮南安定,才返回故土。
  可惜几年之后,我祖母就去世了。祖父一度消沉,后来我父亲娶妻,住到了县城之中,祖父才又重新出去游历。也就是那时起,璇玑先生重回江湖。他借用羽人的典故,做了一身白羽裘,又养了一只鹤。果不其然,这身行头玄而猎奇,加上高祖之谶,璇玑先生之名传遍四海,为世人追捧。问谶之资,亦一路水涨船高。
  这期间,曹叔一直在祖父左右,直到七年前,祖父最后一次作谶之后,决定告老还乡。而曹叔想到蜀中定居,二人就此别过。
  祖父一向慷慨,将一半资财分给了曹叔父子,带着我回了淮南。而二人向来遵守行事的规矩,从那以后,曹叔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再未见过曹麟。
  “你怎敢冒充我祖父?”我埋怨道,“自从当年祖父作了那谶,朝廷便禁绝谶纬,到处要抓他。你这般莽撞,难道不怕引火烧身?”
  曹麟不以为然:“谁人能抓我?且雒阳这般大,我要寻你,此法最易。”他说着,颇为得意,“你看,我不就寻到了?”
  这话不无道理,我笑了笑。
  正想再说话,我发现曹麟盯着我,目不转睛。
  “怎么了?”我问。
  曹麟脸上有些赧色,嘻嘻一笑,挠了挠头。
  “霓生,你长大了。”他说。
  我往身上看了看,又看看他。曹麟也长大了不少,除了眉眼,身上的别处已经看不到当年单薄的样子。
  “那是自然。”我得意道。


第22章 白鹤(下)
  阿白果然就在屋子里。
  曹麟和曹叔一样; 舍不得将它像家禽一样关在笼子里; 便养在房中; 每日给它喂食清理; 如同家人。
  当年分开的时候,阿白不过两岁,如今再见; 阿白已经认不得我。进门的时候,它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势,我只得用曹麟给的小鱼讨好它; 吃了许多,才让我摸一下。
  它的羽毛光滑而丰满; 看上去比当年还俊俏。我唤着它的名字,忆起旧事,只觉心中温暖。
  其实; 它已经是第三只阿白,前面两只多老死了; 这是第三代。跟祖父比起来,曹叔更有耐心; 在他的□□下; 每只仙鹤都颇为灵性。
  “可惜先生见不到了。”曹麟叹口气,却抱怨,“这么大的事; 你怎不告知我等?托人传个信也好。”
  我无辜道:“祖父临终前说过; 不许我去打扰你们; 且我也不知你们住在何处。”
  曹麟知道祖父脾性,没有多言。
  他看着我身上的衣服:“你方才说你在那个桓府?我今日就给父亲写信,让他救你出去。”
  我摇头:“不必救。”
  曹麟讶然;“为何?”
  我说:“我若想走,谁人能拦我?”
  曹麟觉得有理,却不解:“你为何不想走。”
  我只好将我如何从淮南到了颍川又到了桓府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他。
  曹麟听完,皱眉:“何必如此麻烦。霓生,你随我回蜀中,他们谁也找不到你。”
  我说:“可祖父的田产怎么办,我不可丢下。”
  “区区田产,蜀中也有。”曹麟道,“我打听过,你家都被官府抄了,物什都搬了个遍,如今除了屋舍,什么也没有了。”
  我说:“可祖父的墓也还在淮南,我若去了蜀中,将来谁为他扫墓?”
  “霓生,”他想了一会,道,“我觉得,先生那般洒脱之人,必不会在乎有无人守着这些。”
  我说:“我知晓。但他是他,我是我。”
  曹麟无奈地看着我,终于无言以对。
  “那……”他为难道,“我能做甚?”
  “回蜀中去。”说到此事,我正色道,“阿麟,你在雒阳不可久留。”
  曹麟不解:“为何?”
  我正要开口,外面忽而传来些嘈杂的声音。
  有人在挨家挨户拍门,高声道,“里长有令,凡养鹤者,到树头下去,官府要问话!”
  闻得此言,我和曹麟皆是一惊。
  我料到曹麟搅出的事会震动朝廷,未想竟如此之快,全然不似官府平日捉拿贼人的作风。莫名地,我想起了秦王,心头提起。
  “阿麟,”我对他说,“你即刻收拾物什。此巷出去往南,有一处废宅,你从中穿过,可到大市附近的巷子里。那边可望见一处五层泥砖浮屠,你朝浮屠走去,在巷口停住等我。”
  曹麟亦知晓事态严重,答应下来,即刻收拾起来。
  我则出门,四处望了望,快步往外面走去。
  路过柳树头的时候,我留心看了看,果然,好些府吏和京兆府的士卒正聚在那里,呼呼喝喝,往养禽兽的住户家里挨个翻找。
  我脚步不停,避开人群,径自走向大市街口。
  这里仍然熙熙攘攘,除了杂耍的人,还停着好些车辆。
  我找了一辆看上去最新最好的,一番讨价还价,跟车夫买了下来。价钱贵得教人心头滴血。幸好我出来时,身上带了足够的钱物,事急从权,再心疼也只好花出去。
  事不宜迟,我驾着马车,叱一声,往五层浮屠的方向奔去。
  曹麟到底是曹叔教出来的,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我赶着马车来到约定的巷口时,他已经等候在了那里。阿白被一块布蒙着。曹叔驯得甚好,它乖乖地蜷着腿,任由曹麟抱在怀里,一点也不叫唤。
  我让曹麟上了车,径自向前,往最近的西郭门驰去。
  但没走多远,我发现前方的行人车马都慢了下来。那是一队军士守在了路口,足有十几二十人,正在搜查过往行人。
  刚放下的心不禁又提起。
  “怎么了?”曹麟在车中也觉察了异样,问道。
  我说:“无事,你莫出来。”说罢,我将马车赶到路边停下,到前方去打探。
  许多人拥堵在西郭门前,进退不得,抱怨纷纷。
  “到底出了何事?”只听有人问道,“查验些甚?”
  “我也不知,前面的人挑了两笼鸡也被拦了。”
  “唉,怎这般麻烦……”
  “听说这附近别处路口也有人守着,啧啧,大市这么多人,要查到何时……”
  我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地返回去。
  “阿麟,”我对曹麟说,“你来驾车。到那关卡之时,只管一路喊让开,他们拦你也不必停,待他们追上再说。”
  “你要硬闯?”曹麟一惊,道:“那我们定然都要被抓起来。”
  我笑笑,道:“不会,我自有计较。”
  曹麟应下,立刻下车,与我对换。
  我坐到车上,阿白许是察觉到旁边换了人,不安地动了一下。我连忙摸摸它的背,给它喂几条小鱼。
  *****
  道路并不算太堵,那些盘查的士卒看上去甚有章法,只查带了活禽、背着大筐的人,看上去能藏东西的牛车马车也翻检一遍。
  曹麟依我言语,一路急哄哄地大声喝着“让路”,一边赶着车往前走。待得到了那些士卒跟前也不理会,径自冲了过去。
  士卒立喊叫起来,前方即刻跑来几人,拦在街上,将手中的兵器对向马车,曹麟再也硬闯不得,只好停下。
  我知道该我出场了。
  未等马车停稳,我掀开车帏,跳下去。
  “出了何事?”我抬高嗓门,气势汹汹地走向拦路的士卒,指着他们骂道,“桓府的马车也敢栏,好大的胆子!”
  士卒们显然始料未及,露出错愕之色。
  一个看上去像是伍长的人上前,道:“我等奉京兆府尹之命,搜查过往车马。”
  “京兆府尹?”我冷笑,四下里望了望,“便是赵绾么?他在何处?”
  那伍长露出犹疑之色,将我上下打量,皱眉道:“你是何人?敢直呼府尹名讳?”
  我“哼”一声,道:“我是何人不打紧,你将赵府尹叫来!这里面可都是大长公主的物什,要立即送到她手中,我倒要问问府尹,耽误了谁来担待!”说罢,我朝曹麟一挥手:“莫管他们,走!”
  那伍长急道:“慢着!”
  “慢着?”我笑了笑,看周围一眼,将身上桓府的腰牌一亮,“我进出宫禁都无人拦住,倒要看看今日这大街上,谁人敢拦。”
  那几人没了言语,面面相觑。我看这情形,知道事情已成了一半。
  这些人确实都是京兆府的士卒,不过他们不可能真的去把京兆尹叫来,因为众所周知,赵绾此人不仅懒,还爱趋炎附势。在桓府这样的门第面前,他不仅不敢惹,还十分有可能将给他惹麻烦的人责罚一顿。
  “退下,退下!”果不其然,未几,一个什长模样的人赶了来,将周围斥退。他看向我,满脸堆笑地行了礼,道,“这位内官息怒,他们几个都是新来的,不识规矩,得罪之处,内官多多包涵!”
  我看他一眼,神色缓下:“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过奉命行事。如今既然拦都拦了,诸位也莫客气,还是搜一搜吧?”
  什长忙道:“不必不必!大长公主那边要紧,内官请上车。”
  我一笑:“如此,却之不恭。”说罢,跟他拱拱手,转身回到了车上。
  马车重新走起,随着车轮辚辚的声响,没多久,慈孝里已看不见,大市的嘈杂也渐渐被抛在了身后。
  看着街上往来的车马行人,一切如常,我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霓生,你成了内官。”外头,曹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隔着车帏对我说,“阴阳怪气的,还趾高气昂。”
  我摸着阿白,不以为然:“不这般他们怎信?”
  曹麟继续笑着,赶着马车,一路向西。两刻之后,马车到了西郭门。守门的人倒并无阻拦,未多时,出了城。


第23章 射马(上)
  太阳已经西斜; 走出城门不远; 我让曹麟在一处僻静些的地方停下。
  阿白身上的布被揭下来; 它终于得以透气; 站在地上扑腾了一下翅膀。我看着它,愈发舍不得,一边摸着它的羽毛一边给它喂小鱼。
  “你别喂了; 它吃多少也不认账。”曹麟道。
  “吃多是福。”我说着,又给它喂了两条,转过来; 看向曹麟。
  “回蜀中的路你还认得么?”我问。
  曹麟道:“当然认得。”
  我往腰上的小囊里掏了掏,把剩下的钱都给他。
  曹麟忙道:“不用; 霓生,我有盘缠。”
  我瞅着他:“是么?你的钱囊给我看看。”
  曹麟支支吾吾:“真不用了……”
  我不由分说地把他的钱囊夺过来,打开; 果然寥寥无几。
  他从蜀中出来,原本只不过是去淮南; 可因为我的事,他又到了雒阳。我了解曹麟; 他本是个花钱不算数的人; 且此番又是偷跑出来,钱财未必足够,加上奔波许久; 他身上的盘缠必然早已捉襟见肘。先前我到他住处的时候; 就猜到是这样。那房子是最小最破的; 屋里的食物也不见许多,只有案上放着两个糙米饼。但就算这样,阿白也仍有小鱼吃。
  我叹口气,道:“这马车也给你,路上你要是又缺了盘缠,还能卖了。”
  曹麟犹豫道:“可……霓生,这是你赎身的钱。”
  这般时候他还牵挂着我,我心中不禁又暖了几分。
  “钱花了还会回来。”我眨眨眼,“莫忘了,我如今可是横行雒阳的豪奴。”
  曹麟也笑笑。
  我说:“还有我方才托付你事,莫忘了替我打听。”
  曹麟:“放心,不会忘。”
  我说:“你手脚利落些,莫再像今日这般惹了乱子。”
  “今日是今日,我也是着急才如此。”曹麟嗫嚅着,却道,“倒是你,那作谶之事过了这么许多年,朝廷仍这般忌惮先生,你在雒阳岂不危险?”
  我说:“忌不忌惮,看人。今日之事,不过是还有人惦记罢了。”
  曹麟紧问:“哦?何人?”
  “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我说,“你方才也看到了,他们本事并无多少。且他们又不知我是谁,险从何来?”
  曹麟想了想,似乎觉得有理。
  “霓生,”他满脸歉意,“我本想来救你,未料倒给你惹了乱子。”
  我笑笑:“这与我们从前做的事比起来,算得什么乱子?倒是你,此番偷跑出来,回去恐怕少不得挨曹叔的打。”
  曹麟听得这话,笑了笑,不以为然:“我反正挨打多了,不少这一次。”
  “霓生,将来你拿回田产之后,如何过?”过了会,曹麟又问。
  我想了想,觉得虽有些遥远,但是这话题教人愉快多了。
  “从前如何过便如何过。”我轻松道,“如祖父一般,每日巡巡田,看看书,若有了兴致,便出门走一趟。”
  “可先生说过,天下三世而乱。”曹麟道,“我在雒阳打听过,皇帝身体日渐不行,只怕乱事不远。”
  这的确是个问题。
  在淮南时,我曾问过祖父那谶言的由来。他说自古以来以分封定国者,乱象无不出三世。前有周王管叔蔡叔之乱,后有前汉诸吕之乱,皆是如此。
  我想了想,觉得似有几分道理,又问,若果真乱了,我们如何是好?
  祖父笑笑,说他已经活得差不多,应该见不到了。
  “若有乱象,必首出雒阳。”他说,“你见势不好,便回蜀中去,待得安定了再回淮南。”
  这些话,如今想起,倍觉清晰。
  可惜祖父未算到我就在雒阳。万一生乱,我便要立即去蜀中么?
  此事我想过许多次。就算天下大乱,也终有会结束的一天。无论我到何处避乱,将来也还会回到淮南。只要田土在手上,屋舍可以重建,田地可以重垦。而无论乱与不乱,最紧要的,乃是钱财。所以,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我努力多挣些钱物傍身,也是有利无弊。
  “就算皇帝明日便气绝,这天下也不会即刻乱套。”我对曹麟说。
  曹麟问:“何解?”
  “你看雒阳那么多的权臣外戚诸侯,就算要乱,也须得明争暗斗上一阵子。”
  “你算的?”
  “我猜的。”
  曹麟:“……”
  我说:“你放心好了,若见势不好,我自会脱身。祖父说过,如天下大乱,就让我去蜀中。”
  曹麟眼睛一亮:“果真?”
  我说:“果真。”
  他终于放下心来,露出笑容。
  天色渐渐暗下,再是不舍,也到了分别之时。
  我把阿白抱回车上,将车帏封好。然后目送着曹麟坐到车前,扬鞭催马,驾车而去。
  我站在原地,朝他的背影招着手,一直到看不见。
  相别七年,重逢却只有一日。
  ——“蜀中远离中原,乃安宁之地,故而可去。”祖父当年曾补充道,“只是你去了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去找曹贤,你须得谨记。”
  “你可定要来啊!”方才,曹麟回头,朝我大喊道,
  我望着远处的夕阳,心中长叹。
  *****
  之后,一连几日,“璇玑先生”几个字一直被人提起。但因为只留下了一首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诗,渐渐地,自然淡去,只有一些沉迷于咬文嚼字探索隐喻无法自拔的好事之人仍在坚持。
  至于公子,曹麟写的诗实在是惨不忍睹,公子与我讨论过几次之后,也开始嫌弃起来,说如璇玑先生那般可指点高祖的高人,作诗必不会这般生硬,大约是伪作。
  我不置可否。
  其实,我希望人们信以为真。特别是秦王,他最好坚定地以为璇玑先生另有其人,之前是他寻错了去处,从此不再来烦我。
  不过从这以后,我都不再听到秦王的消息。
  倒不是他销声匿迹,而是公子入仕之期已至,我须得忙碌起来。
  每天天还未亮,我便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毫无怜悯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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