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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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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装病装得甚是顺利。
  张弥之来看过两次之后,第三日,他离开了上谷郡,回雒阳去了。
  据谢浚说,他临行前,再三向谢浚询问秦王病情。
  按秦王的意思,谢浚话里话外皆表示秦王很快便会好转,并极力请张弥之告知东平王,请他在朝廷为秦王美言,凡有人提议罢免秦王将兵之权,务必驳回。而后,他还给张弥之送了一只食盒,说是上谷郡特产的点心,给张弥之在路上享用的。
  当然,那食盒中盛的都是金子。
  张弥之甚为客气,眉开眼笑地走了。
  “这张弥之,听说甚为多谋。”张弥之离开后,谢浚回来见秦王,有些犹疑之色,“他果真会相信殿下病重?”
  “有那些金子在,他为何不信。”秦王站在镜前,一边用巾帕擦掉面上的妆粉,一边道,“只要让东平王以为孤无力率兵难进,此事便是圆满。”
  谢浚颔首,又与秦王商议了些事之后,他要去处理事务,告辞退下。
  我在一旁,看着秦王将脸上的妆痕卸干净,觉得无事了,也向秦王告辞。
  秦王却看我一眼:“你要去何处?”
  我说:“我昨夜睡得不大好,回院子里歇息。”
  “歇息?”秦王将巾帕扔到水盆里,“是有人在等着你吧。”
  我一愣。
  “云霓生。”不等我开口,秦王转过来,看着我,“你当孤这王府是何地,神棍开的庙么?”
  我哂然,无言以对。
  秦王说得不错,院子里的确有人等着我。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细作,而是这府里的两个仆妇。她们跟我约好,今晚到我院子里来,让我给她们算命。
  这些日子,雒阳没什么新的消息来到,而秦王要装病,大多时候都是待在内室里看书。
  于是,我这幕僚便有些无所事事。
  当然,我是个闲不住的人。
  那算命的手艺,我三年不曾开张,不想如今到了这上谷郡,竟是得了机会旧业重拾梅开二度,当真时运奇妙。
  这也不能怪我贪财。
  若说缘由,乃是多亏了秦王当年派人去给我吊唁的事。那以后,我的名声,不仅雒阳传得街头巷尾皆知,秦王麾下也是人人知晓。
  第一个来找我的,是冯旦。
  我来到上谷郡的第三日,午后,秦王与人议事,不须我在侧,我无所事事地回房里看书。这时,冯旦走了来,手里捧着一盘我爱吃的糕点。
  此人每次见到我,嘴都甜得很,时常嘘寒问暖。
  我知道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好处,等着他开口。
  果然,等到那些糕点吃了一半,冯旦笑嘻嘻地问我,听说我算命甚是神奇了得,可否为他算上一卦。
  我初来乍到,消息闭塞。冯旦虽然在府中地位不高,但人机灵,薛弼那样的人遣人办事谈话,也总爱使他,必然知道得多。像他这样的人,乃是我打听消息的首选。我正愁无从下手,他能够主动提起,自是求之不得。
  我假装为难,道:“可我当年离开雒阳之后,许久不曾与人算卦,只怕手艺生疏。”
  冯旦忙道:“那怎会。他们都说霓生姊姊你是开了天眼之人,且是太上道君座下大弟子转生,铁口直断一说一个准。霓生姊姊你便帮我算一算,不试试怎知晓?”
  我想,那些市井闲人也果真想得多,太上道君大弟子都出来了……
  “好吧。”我叹口气,似下定了决心,“你这些日子待我不薄,既然你这般说,我便算上一算。”
  冯旦即刻转作笑脸。
  于是,我十分慷慨地给他看了手相和面相,说了些好话。我告诉他,我这算命看相,本来是要钱的,每次不少于二十钱。但我入府以来,他对最好,我自然投桃报李,不收他钱。
  冯旦甚是高兴。
  我却语重心长道:“不过此事有两条规矩,一旦触动,轻则适得其反,重则性命不保,你需谨记。”
  冯旦忙问:“是甚规矩?”
  我说:“其一,我与你算过什么,说过什么,你切不可透露出去。”
  冯旦颔首:“姊姊放心,其二呢?”
  我说:“其二,我算命,一次二十钱。这并非我漫天要价,而是我这算命看相之法,乃触及天机,本损伤福报之举,定然要钱财弥补。我虽不收你钱,但这钱不出在你身上,也要出在别人身上。若三日不足十人,你便要将二十钱补来,以平福报。”
  冯旦一个小内侍,二十钱乃是巨资,就算能出得起,也要掂量掂量。
  果然,他神色动了动,即刻道:“姊姊放心,此事我去办。”
  我颔首,露出宽慰的微笑。
  冯旦做事甚是得力,不到两日,十人便拉足了,并且每日人数递增,我几乎忙不过来。能一口气出二十钱的人,自然不会是跟冯旦一样的小内侍,有的是上了年纪的仆人仆妇,有的是侍卫,有的还是管事。
  我通通笑纳。
  因得此举,我来到□□没几日,已经将府里上上下下的关系摸了个遍。
  此事我并没有偷偷摸摸去做,自然也不奢望会瞒过秦王。
  “王府重地,我岂敢胡来。”我露出委屈之色,“殿下,那都是他们知晓我从前的名声,自己找来的。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想着和他们既同在一府,那不算同僚也算街坊,好言好语地有求上门,我岂好意思不帮忙。”
  “帮忙?你每人收二十钱,这也叫帮忙?”秦王冷笑一声,“云霓生,孤这王府便是这么寒酸的去处,须得幕僚自去给人算命求财?”


第209章 乱始(上)
  听得这话; 我放下心来。
  他既然以为我是为了求财,那便好办多了。
  “殿下。”我说,“殿下莫非以为,我是招摇撞骗; 讹人钱财之类?”
  秦王道:“你可是要说那什么泄露天机有伤福报,要钱财去赎?”
  我义正辞严:“殿下既知晓; 那是最好。我为殿下参谋承继大统之事,殿下许我三张帛书为报。我为众人参谋时运,众人以钱财未报。此二者皆是同理。”
  秦王不理会我,却道:“我听说你从前在桓府时,得了大长公主许多金子。”
  我没料到他会提起此事,面不改色:“正是。不过殿下若以为那是我讹的,亦乃大谬。那些金子与方才所言一样,也是大长公主从我这里问计的报答。”
  “孤时常想; 你要那么多钱财做甚。”秦王道; “只是因为缺钱?”
  这话就说得全然不知人间疾苦了; 天下人也就他和公子这样的金枝玉叶能问得出来。
  我说:“殿下; 于我这般小民而言; 无权无势; 可傍身的便是钱财。就算贵如殿下之尊,若无钱财; 亦不可养其从辽东到河套的许多兵马。”
  秦王颔首:“如你所言; 权势与钱财皆可傍身; 可你选了钱财。云霓生; 就算将来你助孤得了天下,也不会留下,是么?”
  我一愣。
  “殿下何意?”我不答话,只狐疑地看着他。
  “无他。”秦王看着我,淡淡道,“孤会教你改变想法。”
  秦王对我说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上位者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他们处事的规则,别人也要跟着认同。
  公子就不像他。
  任何事,我若与他有不同的看法,他总会认真地听我说我的道理。或许最终分辩下来,他仍然不认同,但也从来不会说什么他会让我改变想法。
  自大的纨绔。
  我想起秦王说话时的脸,嗤之以鼻。
  不过,秦王虽然对我这给人看相的勾当颇是不屑,并没有阻挠我。
  当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那两个仆妇已经等着。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给她们看了相,第二日,又有别人络绎不绝地找来,畅通无阻。
  秦王自从那夜之后,再不曾与我提起此事,好像忘了一般。唯一算是阻挠的,便是他自从张弥之离开之后就恢复了每日的公务,时常让我过去,以致我业务繁忙,无暇兼顾。
  当然,我的目的本不是挣钱,乃是跟所有人混熟,摸清各方底细。
  算命这事,搁置起来也无妨,但凡出名的神算,总是要有几分神秘,高高在上,不会来者不拒。这样,方可得到不明真相善男信女们的长久拥趸。
  于是,我索性对外说我须斋戒闭关,将算命之务停了。每日有了空闲,则到庖厨中去,手里时而带上些果干肉脯,时而带上些酒,与庖厨里的人聊天。原因无他,乃是因为庖厨是府中最热闹的地方。
  每一个人家,无论大户小户,最能掌握底细的总是仆婢。他们闲暇时聚在一起,嘴上总不会闲着。论蜚短流长,他们最能耐,各人的底细,他们也知道最多。
  而仆婢们每日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庖厨。
  此乃顺理成章之事。首先,君子远庖厨,故而主人以及府中地位高些的人,总会避免到庖厨里去。仆婢们聚在这里聊天,可以不必惧怕被上面的人听到。其次,庖厨里总有各种吃食,仆婢们大多干的是体力活,容易饥饿嘴馋,来庖厨里转悠,运气好还可讨些口福。
  故而我拿着吃食到庖厨里,自然受到了众人的拥戴,没多久,就算是没找过我算命的人,也与我熟稔起来,两杯酒下肚,什么都会说。
  从他们口中,我听到了不少从前打听不清的事。
  比如,秦王那些幕僚各有什么爱好,每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我特别留心问了云琦,提到他,仆婢们没什么夸奖的话,大多说他爱摆架子。
  “霓生,听说他是你远房堂兄?”一个仆妇问道。
  “正是。”我说。
  “你可不能学他,”那仆妇道,“心高气傲,总爱与人争风头,连谢长史也不放在眼里。”
  “霓生怎会像他。”一个仆人笑嘻嘻地吃着我带来的果脯,“霓生若是像他,怎会与我等坐在一处。”
  对于谢浚,众人却全然夸奖。
  据说,他是除秦王以外,方圆百里八岁至八十岁妇女心中的如意郎君。
  谢浚也就算了,确实看上去君子如玉,秦王么……我心里嘁一声,骄傲地想,那是因为她们不曾看到公子。这小地方的女子一生囿于乡中,未见识过什么才是好,也是可怜。
  从众人口中,我还得知了玉鸢的身世。
  出乎我的意料,玉鸢的出身并不低。
  玉氏是个将门,在秦国也是个大族。玉鸢的父亲玉褒,在秦国任郎中令。不过这位郎中令的几个儿子皆才能皆平平,唯独玉鸢姊一个女儿出色,文武双全。她心气也甚高,看不上那些上门提亲的人,也不想早早嫁为人妇,却想做出些事业来,要去秦王的官署中当女史。
  这般举动,在闺秀之中自是异类,秦王却颇为宽容。亲自将她召去,考问了经书典籍,又试她身手,几番下来,竟是不比王府中的官吏差。秦王当即以察举之法,将玉鸢任为了女史。
  不想竟有这般传奇之事。
  我听着,不禁惊讶。
  “这是你们亲眼所见?”我问。
  “岂可亲眼所见。”与我聊天的仆妇道,“秦国在千里之外,这都是殿下从秦国带来的内侍说的。”
  我了然,心底则不以为然
  这样极力表现任人唯贤的故事,书上一抓一大把,大多是编来用以自我吹捧哄骗天下人的。秦王那样的狐狸,我不信他干不出来。
  我若有所思,好奇道:“我听说……玉鸢已经是殿下的人,将来要做亲王妃呢。”
  那仆妇即刻摇头:“莫听那些人胡说,都是外头乱传的。”
  我不信:“你怎知?”
  “我等常年在内院服侍,有甚不知。”仆妇道,“殿下一向洁身自好,这些年,给他送女子的人可不少,好些都生得甚是美艳,殿下全都推拒了。玉鸢亦是如此,殿下一直让她在外庭用事,亦是出于此意。”
  我了然。
  心里啧啧感叹,越想越觉得此事甚为有趣。
  美艳姬妾,玉鸢……那般漂亮的女子都不要,这秦王定然是个断袖无误了。
  再想到秦王对公子的期许,我不禁振作起来。
  我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防死守,以防秦王朝公子伸出魔爪。


第210章 乱始(下)
  公子的回信,来得很快。
  确切地说; 那并非公子的回信; 而是他直接派出使者到上谷郡来,确认我是否安好; 并随身带来了他给我写的信。
  我心底不禁欣喜又自豪。
  欣喜的是,他心中挂念着我; 就像我挂念着他一样。自豪的是,他只对我这样。
  使者拜见秦王的时候; 当着秦王的面,将公子的信收下。
  秦王神色平静,全无波澜。
  那使者是公子身边的一个侍卫; 叫洪昉,是近年才跟了公子的新随从,对我并不熟悉。不过我认得他; 先前我以阿生的身份待在公子身边时; 跟他混得挺熟。
  待得独处时; 我向他问起公子的近况。
  洪昉笑笑,道:“都督甚好,只是每日都甚为忙碌。”
  我问:“忙碌何事?”
  “自是所有事。”洪昉道,“鲜卑人撤去之后,都督即接管了凉州军政之事; 全力整肃。”
  “军政之事?”我道; “都督管的是外军; 凉州政务乃是刺史管辖。”
  “话是如此; 不过现在凉州已经没了刺史。”洪昉道。
  我讶然:“哦?”
  “武威之围解除后,郑刺史回了凉州,才入城门就被都督羁押起来。都督历数郑刺史临阵脱逃,贪赃枉法等罪状,奏报朝廷,请朝廷正法。”
  “而后呢?”
  “不知,我离开之时,奏报应当还未传到。”
  我了然。
  心里想,这奏报,不出意料会被驳回。郑佗是周氏的姻亲,公子要给他问罪,周氏不会愿意。公子行事终究太直,如果我在,全然可以处置得更圆满一点。比如,在郑佗回到武威之前将他杀了,然后哭天喊地地给朝廷发报,控诉鲜卑人伤天害理天打雷劈……
  不过如今小皇帝没了,周氏不足为虑。
  我给洪昉倒一杯茶,道:“都督整肃军政,有何举措?”
  “都督不等朝廷治罪,便派人将郑刺史及其同党的府邸都抄了。”洪昉喝了茶,擦擦嘴,目光兴奋,“郑刺史从前干过不少坏事,就连武威当地大户也被他勒索了不少,此举一出,民人无不拍手称快。那些抄来的财物,都充作了军费,都督还以共犯同罪之名,逼当地豪强吐出了不少从兵户手中侵吞的田地。”
  “哦?”听得这话,我不禁皱眉。
  他做的这些事,确可大快人心,但行事太强硬,亦非稳妥。
  比如豪强。在河西,豪强的势力之大,乃可对抗官府。公子对付郑佗,得罪的是周氏,不过远在千里之外,他们就算忌恨也一时鞭长莫及。而得罪了武威本地的豪强,却恐怕会惹麻烦。
  “都督行事时,无人劝谏么?”我问,“那些豪强不曾反抗?”
  “劝谏之人是有,不过都督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若不能说出更好的道理,他便不会犹豫。”洪昉道,“那些豪强也有反抗的。我出发前两日,就有人在都督去兵营的路上埋伏,意图刺杀都督。”
  我一惊:“而后呢?”
  “而后,那背后主使之人被都督查出来,正是一家豪强。当日夜里,那家人住的邬堡就被贼人所破,全家被杀了个精光。”
  我愣住。
  “是都督做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倒也不是。”洪昉说,“你走之后不久,都督身边就来了个凶神一般的人,名叫黄玄,众人称他为黄先生。此人身长八尺,颇是魁梧,手段亦是了得。都督被偷袭之后,黄先生说此事交由他处置,第二日,便出了此事。”说罢,洪昉笑笑,“虽然都督将黄先生训斥了一顿,但此事之后,我等都甚是服他。都督是个君子,就是手段过于讲究了些,黄先生说乱世须用重典,这话乃是确实。”
  我越听越好奇,心里念着黄玄的名字,忽而灵光乍现,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那黄玄,可有络腮胡子?多大年纪?”我问。
  “胡子倒是没有。每日剃得干干净净,若非他说话声洪亮十足,还有人疑心他是个内官。”洪昉道,“至于年纪么,四五十岁年纪,头发有些许白了。”
  我心中已是明了。又与洪昉寒暄一番之后,我将他送走,迫不及待地将公子的心拆开。
  他显然比我忙碌,信纸不如我写的多,但也有十几页。
  方才洪昉对我说的那些举措,这信中皆详细提到。
  公子告诉我,凉州军政,已是千疮百孔,不可拖延。故而他决定不理会雒阳,先行动手,只要不伤及郑佗人命,便不必对周氏有太多顾虑。
  至于那黄玄,他在信中也提到了,但许是怕这信落入他人之手,没有指名道姓。他只告诉我,黄玄就是我在邺城重遇的故人。
  有了这话,已经不须在验证。
  本以为黄遨会在逃逸之后,继续回冀州做他的匪首,不料竟是去了凉州。
  公子说,这故人本是追随我而来。他闻知公子去凉州任关中都督之事,料我也会跟随在侧,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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