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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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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入城,便有专门的囚车来押送,迎接他的还有皇帝身边的近侍,带着十几个衣裳鲜丽威武的殿中卫士,将他押运去给皇帝亲自审讯。除此之外,许多人蜂拥而来,聚在路边,要亲眼看一看黄遨这匪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青玄作为功臣,自然也要跟随,我落在后面,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地溜了开去。
  方才在路上,我已经跟青玄说好,让他到公子面前一口咬定黄遨是他拿住的,不提我半分。
  青玄不解:“你防别人也就罢了,这又不是坏事,怎还防着公子?”
  我说:“我这是为你好,若公子知晓你瞒着他偷偷接应我回来,他可会恼你?”说着,我拍拍他的肩头,“此乃太上道君之意,照着做,必可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青玄看着我,摇头:“你总有道理。”说罢,又有些将信将疑,“你现下真的便要走了?”
  我说:“自然是真的,黄遨也捉到了,我还留下做甚?”
  我没有骗青玄,按照原本的计议,我的确就是这么打算的,大功告成之后,便按先前答应了公子的话,自己回海盐去。
  但现在……我往那牢狱旁的土地祠去取行囊,却心思不宁。
  ——将玉珠给你的人,可是姓云?
  黄遨先前对我说的话,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回响,让我无论如何忘不掉。
  他知道这玉珠,也知道祖父。
  这一点,足以勾起我的心思,让我放不下。当年祖父将玉珠给我的时候,只说这是用来辟邪的,让我随身带着,莫失莫忘。我虽一直遵照他的吩咐,但从不曾多想。
  黄遨……
  我望了望天空,纠结万分。
  青玄此番的确出了大风头。虽然他是个奴仆,加官进爵于理不合,但皇帝十分高兴,当真赐了他五百金,随行的其余人等亦各有赏赐,夜里还赐了宴席,酒肉吃足。
  不过青玄酒量一向不好,两杯便醉,醒得也快。半夜里,我潜入他房中将他拍醒的时候,青玄看到我,吓一大跳。
  “我就知你不会离开。”青玄镇定下来,无奈道,“你总这般不安分。”
  我说:“我若安分,你怎能平白得个大功劳?”
  青玄:“……”
  我语重心长:“我也不是不安分,只是路上听说你得了五百金,心动之下,便又回来了。青玄,饮水须思源,做人不可忘本。这五百金够你在雒阳买地置业,若桓府不加为难,你还能赎了身,把红俏娶了,殷殷实实过一辈子。这么大的好处,你不想报答我么?”
  青玄咽了一下喉咙,看着我,道:“你要如何报答?”
  我笑笑:“放心,我不分你的金子,你再帮我做些事便是。”
  夜深人静,邺城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昨日我做的那场劫狱,虽然顺利,却也落下了些麻烦。黄遨这样的要犯,没有再关到邺城都督的监狱里,而是关到了皇帝带来的北军兵营之中,在邺城西北。
  有重兵看守,黄遨便是插了翅膀也难飞出去。不过我并不是要救他,而是想将那些疑惑向他问清楚,能带我去的人,便只有青玄。
  方法甚是简单。我装成青玄的手下,跟着他进那兵营。而后,假扮看守的士卒混进去。
  青玄听我说一遍,很是不可置信,瞪着我:“你知道那里都是何人看守?那些士卒都是北军精锐,你若被人识破……”
  “不会被人识破。”我说叹口气,“且我非去不可。”
  “为何?”
  “太上道君说,那黄遨身上有一股戾气,若我不去亲自作法祛除,将功亏一篑。”
  青玄狐疑:“怎讲?”
  “我若不去作法,他今夜便会暴毙,圣上必会追查,你我做得那些事难保无人细究,若查出你前日助我劫狱,你那些赏赐会被收回不说,若有人告你个串通反贼……”
  青玄:“……”
  公子这些年出征,率领的大多是北军。青玄作为公子身边的近侍,在北军中也认识许多人,一路畅行无阻。
  我跟随他带着酒肉来到关押黄遨的牢门前时,守门的将官见是他,颇为热络。
  一人拍着他肩膀,笑嘻嘻道:“你如今可是立了大功,这般夜里不吃喝享乐,来此做甚?”
  青玄笑道:“我想着若非我白日里多事,诸位弟兄也不必受这熬夜之苦。想来想去实在过意不去,便带些酒菜来,犒劳犒劳诸位。”
  众人皆喜。
  那将官感叹道:“还是青玄有情有义,这好意我等且收下,只是现在吃不得。”
  青玄讶然:“为何?”
  “你不知么?”将官示意他看看牢里,“桓都督就在里头。圣上令他和沈太傅审问黄遨,现在还未出来。”
  青玄愣住,我也愣住。
  先前我潜入都督府的时候,曾按捺不住想念,去了一趟公子房里。但他不在,也不再前堂,不想却是在这里。
  青玄即刻笑道:“我岂会不知,我就是见都督深夜未归,又挂念着诸位,故而过来看一看。”说着,他瞥我一眼,继续道,“这般时辰了,也不知都督和沈太傅要审到何时?”
  “这我可不知。”将官道,“他们不出来,我等也不好松懈,只好这么守着。”
  青玄颔首。
  正说话间,忽然,里面传来些说话的声音,外头众人的神色皆敛起,各自站好。
  “说来就来了。”那将官朝青玄使个眼色,忙在牢门前迎候。
  我站在青玄后面,没多久,看到公子从门内走了出来,旁边跟着另一人,是沈冲。
  三年不见,沈冲的模样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改变。周围的火把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略带些棱角的面容,看上去仍俊气,颇为顺眼。
  不过我的目光才停留片刻,就落在了公子的脸上。
  他正与沈冲低声说着话,虽面上一贯无喜无怒,但我能感觉到那大约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跟在二人身后的,还有一个狱吏模样的人,满面讨好之色。公子对那狱吏说了几句话,狱吏头点得似捣蒜一般,没多久,匆匆走开了。
  公子和沈冲则继续往外面走来,没多久,目光忽而都看向这边。我忙下意识地避到青玄身后。
  “青玄,”只听沈冲声音温和道,“今日你立了大功,圣上对你赞不绝口,今后必成大器。”
  青玄忙行礼,道:“表公子过誉,小人不过是凑了个巧。”
  沈冲笑了笑,似有些意味深长:“这凑巧可并非人人都有。”
  青玄讪讪:“表公子说笑了……”
  沈冲并未再多言,转向公子:“你今日也累了,且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向圣上禀报审问之事。”
  公子道:“还须写成文书。”
  沈冲道:“我来写便是。”说罢,他自嘲一笑,“元初,我不似你可领兵,我此来,最大的用处便是写写文书了。”
  公子皱眉,正要开口,沈冲却似不欲再多说,拍拍他肩头,朝车驾而去。
  公子立在原地,看着沈冲离开,少顷,转头看向青玄。
  青玄似唯恐被他盘问,忙摆出笑脸,道:“公子可乏了?我见公子许久未回,便来看看。”
  公子应了一声,朝车驾走去,忽然,他的眼睛瞥过来。
  我忙转向一旁,装作在给马车加固缰绳。
  “公子,回府么?”青玄挡到我身前,问道。
  公子应一声,未几,上了马车。
  我心底松口气,抬头,只见青玄瞅着我,似乎在询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可跟着公子离开。青玄犹豫了一下,少顷,跟随公子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走起,我慢吞吞地跟在一众护卫后面,经过一处兵营墙边的时候,闪身躲到阴影之中。
  这牢狱里,最好下手的自然就是方才那狱吏。我方才记住了他离去的方向,顺着各处屋舍的阴影循着追去,没多久,在一处庖厨门前发现了他。
  他正吩咐伙夫给黄遨定时送食送水,须得让他完完好好,皇帝带他回雒阳还有大用。
  伙夫连声答应,不久,狱吏转身离开,我忙躲到墙角后。
  夜色已深,这狱吏看着也是累了,回到房中去歇宿。我仍旧潜入他房中,用迷药确保他雷打不醒,而后,动手将自己易容成他的模样,自往那牢狱中而去。
  守门的将官军士都认得狱吏,我不必出声,他们也不会阻拦。我径自穿过重重牢门,进到了狱中。
  这牢房是将一处地窖改建的,虽然防备严密,但里面比别处的牢狱干净多了。松明在壁上烧着,我走下去,不久就看到了在木栅后面和衣而卧的黄遨。
  此人警觉得很,听到我走路时轻微的脚步声,他动了动,即刻睁眼看来。
  我走到他面前,与他隔着栅栏对视。
  “可知我是谁?”我说。
  那哑药的药效早就过了,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嗓音。
  黄遨的面上闪过一丝异色,少顷,露出微笑。
  “知道。”他端坐起来,注视着我,声音平静,“我就知你会来。”


第171章 死囚(上)
  方才我进门的时候; 顺手将牢门从内往外锁住了; 不必担心这里说的话会被什么人听到。
  对于黄遨的反应; 我虽毫不意外,好奇心却愈加重起来。
  当然; 事情须得一件一件问,我并不着急。
  “哦?”我笑了笑,“在下一个无名小辈,何德何能; 竟让黄大王如此惦记?”
  黄遨道:“天下可易容乱真之人; 寥寥无几; 又怎会是无名小辈?”
  我讶然:“大王早识破了我易容?”
  “非也。”黄遨道; “我识破你,乃是因你身手。”说罢; 他苦笑,“可终究是迟了些。”
  “身手?”我仍不解; “我的身手有何破绽?”
  “比如你那身法。”黄遨道; “白日潜逃之时; 无论我走得如何缓急曲折,唯你可一步不落跟着。此乃潜行追踪之术; 须得多年训教,绝非一个落魄小贼可习得。”
  我了然。常言道百密一疏,我也是过于紧张才露了馅。不过黄遨连逃命的时候也会怀疑身边的人; 警惕之高; 亦乃是我见所未见。
  “还有; 便是你与我打斗时的招式。”黄遨道,“我只在一人手上见过。”
  我愣了愣。
  黄遨注视着我:“是云先生教你的,是么?”
  “你认得我祖父?”我紧问道。
  “祖父?”黄遨不置可否,苦笑,“云先生说,他是你祖父么?”
  我看着他:“你何意?”
  黄遨没有回答,却继续道:“若我未猜错,你名霓生,是个女子,今年二十,五岁跟了云先生,是么?”
  我狐疑地看着他,知道话已至此,若想从他口中问清实情,则隐瞒无益。
  “是又如何?”片刻,我说。
  “他不是你祖父。”黄遨长叹一口气,“你祖父乃是楚王刘阖,惠皇帝让位司马氏之后,他在长沙登基称帝,将你的父亲刘琣封为太子。”他看着我,目光明亮,“你是太子的长女,亦是楚王一系留在世间的唯一后人。”
  四周倏而寂静。
  我看着黄遨,只觉此人不是疯子就是骗子。
  “是么?”我强自镇定着,冷笑一声,“如此说来,我成了公主?”
  黄遨道:“你不曾受封,不过于我而言,仍可称为殿下无误。”
  我觉得好笑:“你连我面容都不曾见过便说出这般大话,那刘阖之事我可知道不少,刘琣确有后人,不过是个儿子。”
  “这是太子妃卫氏之父,侍中卫伦的主意。”黄遨不紧不慢道,“那时太子多年无所出,深为臣民诟病,太子妃得孕,恰如久旱甘霖,人人皆盼望太子妃诞下皇孙。可惜最终生出来的是个女儿,卫侍中早有准备,当即送去一个男婴,让太子妃身边的宫人换走。”
  “掉包皇嗣这般秘辛,竟可为一个水军都督所知。”我说,“卫伦也当真是大胆,全然不怕杀头。”
  黄遨面上并无愠色,道:“我本卫氏家生奴仆,当年受卫侍中赏识,脱籍从军。因得立功,我先是在吴郡做水军司马,后天下分崩,我随卫侍中前往楚地投靠,受卫侍中举荐,任东宫卫尉。太子妃生产之后,将你带出宫去的,正是我。”
  他目光深邃,“我不必见过你,有那玉珠足矣。那是太子妃自幼佩戴之物,后来便给了你。”
  “你又错了。这玉珠的来历我记得清楚,是我到了祖父身边之后,他才给我的。”我说,“还有,我有父有母,当年虽小,那样貌却不曾忘记。”
  黄遨颔首:“你父亲手上有一颗痣,平日总在书房不出门;你母亲每日只爱绣花,也哪里都不去,你跟着他们,连大门也不曾出过,是么?”
  我一愣。
  “你还有个外祖父,”黄遨继续道,“虽住在一处,却只是偶尔来看一看。他须发皆白,体态肥胖,甚是富贵。每次来,都是问问你近日起居之事便走。我可曾说错?”
  我看着他,心像是被什么戳中。
  我想反驳,但发现他说的分毫不差。当年我和父母及外祖父生活的日子,虽只有寥寥些许记忆,但确是黄遨所说的模样。
  黄遨似乎对我这般反应毫不诧异,语气缓下,道:“你毕竟是卫侍中的外孙女。他原本想将你丢弃,但终归下不去手,便收在了一处私宅中抚养。此事乃是绝密,知道的人,除了卫侍中和我,便只有云先生。”
  听到祖父的名字,我猛然抬眼。
  “我祖父那时也在楚国?”我问。
  “卫侍中好结交高贤,将云先生因为知己,云先生乃是他重金请来的门客。”黄遨道,“这掉包之计,便是云先生手笔。”
  我不可置信,说不出话来。
  黄遨道:“至于你那父母,亦是卫侍中安排的。男子叫董绅,亦是卫侍中门客;女子孟氏,是董绅之妻,亦是你的乳母。”
  我仍然寻找着这话的漏洞,即道:“你又欺我不知,妇人若无生育,何以哺乳。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父母唯我一个孩子。”
  “他们有孩子,与你换了。”
  我:“……”
  “你……”好一会,我犹豫道,“你是说,太子那皇嗣……”
  黄遨颔首:“便是董绅夫妇之子。”
  我看着黄遨,忽而觉得很是茫然。
  到目前为止,对于祖父和我的事,他说得分毫不差。
  祖父,以及更久远的一切,我一直以来深信不疑,如今竟变得动摇起来。
  我仍然难以相信。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说话,提醒我这黄遨诡计多端,不知他从何处知道了我的一些底细,编出这许多谎话来,想诈我放他出去。
  但我知道,他很可能并没有骗我。
  ——霓生……
  虽然已经挤不太清楚他们的样貌,但偶尔在梦里,我仍能回忆起母亲唤我时的声音。
  她总对我笑,我跑到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她朝我招手……
  眼眶忽而酸了一下,我怔怔的,心如乱麻。
  “此事之后不久,云先生便离开了楚地。”黄遨说,“圣上愈发刚愎自用,云先生向卫侍中提过许多计策,到了圣上跟前均不为所用,云先生以为久留无益,便告辞而去。刘阖败亡之事,想来你亦知晓。在你五岁那年,江南大疫,蔓延至楚地,亦生出大祸。长沙月余之内,死者半城,连卫侍中一家及董绅夫妇亦罹难其中。云先生闻讯赶来,但为时已晚,只在那私宅中救起了你。太子妃求他将你带走,远离灾祸,云先生这才带你离去。”
  我说:“我父母和外祖父都是在寿春去世的!”
  “是么。”黄遨道,“他们骸骨何在?”
  我说:“疫病死去之人,遗体都要火化。”
  黄遨道:“便是火化,也总有墓冢。你外祖父及家族墓地何在?就算人死了,也还有家宅,你可去家宅看过?”
  我哑然。
  这事我的确答不上来。
  寿春那年的确有过大疫,死者十之**,就连淮南乡中的人也无人不知。不过祖父告诉我,那大疫之后,寿春起了一场大火,我外祖父家也在那大火中烧毁,什么也不曾留下。人没有了,屋宅也没有了,那是一处伤心之地,故而他从来不提带我回去看看的事,我知道他心中难过,也从来不问。
  “因得那场大疫,楚地军民死伤病弱无数,无回天之力。熬到疫病平息之后,司马氏亦长驱直入,太子和太子妃皆随着皇帝在宫中自尽。”
  我沉默了一会,道:“那皇孙呢?”
  “不知。”黄遨道,“有人说死了,也有人说逃了。不过明光道奉为真龙的教尊,据说就是他。”
  我看着黄遨:“既然如此,你这旧臣怎不去投奔他?”
  黄遨神色淡然,反问:“我知他是个假的,为何还要投奔?”
  “此事……”我停了停,道,“你说的这掉包之事,太子妃可知晓?”
  “开始不知。”黄遨道,“可为人母着,是否亲生总有知觉。侍中直到弥留之际才对她说了实话,太子妃想去救你,但当时宫中戒严,她离开不得;又逢司马氏乘虚发兵攻打楚国,皇帝连夜带着南迁。幸好云先生赶到,太子妃将你托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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