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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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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信谦道:“此在下之责,大王过誉。”
  他说罢,身后众人亦上前,向黄遨行礼。出乎我意料,这些人虽管黄遨叫大王,但礼数并不繁琐。他们笑嘻嘻的,行礼也是各式各样,有的拱手有的作揖,却无人下跪,颇是随便。
  黄遨亦是一副惯常之色,颔首受了众人的礼,又同卢信问起了邺城那边的事。许是到底做过官,他虽看着虬须满面,但举止神态看上去并不似旁边的人那样匪气外露。眉眼周正,年轻时想来模样不错。
  卢信一一禀报。我在后面听着,渐渐放下心来。卢信确是个不错的细作头子,公子带走了多少船只多少人,邺城还剩多少守军,粮食多少,主将何人,他全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对于公子的去向,他并未知晓许多。只知在今日傍晚之时,已经过了雀舌渡。
  “那草包都督认旗不认人,”黄遨身旁一人讥讽道,“我等今日来时,与那大队船只迎面而过,他们连个正眼都不曾给。”说着,他“啧啧”摇头,“只怕又是个注定要做我等刀下鬼的邺城都督。”
  众人皆笑,颇为兴奋。
  我虽听着不太舒服,但大体乃是满意。
  我与公子定下的计策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这障眼法。公子的船队除了军士之外,还有许多马匹。表面上看是要去往冀州与黄遨来一场水陆大战,但今日入夜之后,公子会堂而皇之地选一处渡口靠岸歇息,而后,亲自领着将士下船,在夜色的掩护下,由陆路迅速回援,只待黄遨攻邺城,便与主簿崔容里应外合,夹击黄遨。
  公子的行动甚是保密,而黄遨也来得足够快,目前为止,公子虽不曾发现这雀舌渡的秘密,但于大体无妨;而黄遨被公子勾引得求战心切,走得太快,已经无法预知背后的危险。
  许是看我就不出声,石越得意地在我耳边低语:“如何?可觉大王相貌不凡,颇有气度?”
  我吹捧道:“确是如此,果然人中龙凤。”说罢,我问石越,
  我颔首,却道:“大王身边那几人是谁?”
  石越看去,道:“哦,那是二王三王四王。”
  我:“……”
  “除了大王,还有这么许多?”我讶然问道。
  石越道:“大王举事至今,也不过半年,麾下人马乃四方义士汇聚而成。二王三王四王原本都是统帅一方的豪杰,后来投奔了大王帐下,按先来后到排了位次。”
  我了然,再看去,只见那几个什么王看上去与黄遨颇不一样,草莽之气甚重。想来原本都是纠集流民啸聚山林的土匪,见黄遨势头大盛,便投奔了去。黄遨能在短短半年内聚起许多人马,自也是借了这些人的力,给大小头子封个王,亦是手段。
  这时,黄遨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石越,道:“我前日听闻老七被邺城都督所捕,时常忧心,还想着今夜快快将邺城攻破,不想卢掌事倒是先了一步。”
  卢信道:“并非在下之功,老七是自己逃出来的。”
  黄遨讶然:“哦?”
  石越笑着将我带上前:“禀大王,是这位冀州老乡倪蓝倪兄弟,助在下逃了出来。”说罢,他又拣着要紧之处,将白日里出逃的事说了一番。
  黄遨听完,亦露出诧异之色,看向我,道:“这位兄弟年纪虽轻,不想却有如此智勇,果英杰少年。”他说着话,目光将我打量着,似在探究。
  我露出激动之色,道:“小人久闻大王威名,怀归附之心久矣,苦于投奔无门,碌碌于世!今可为大王做事,乃虽死无憾!乞大王收留小人,小人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罢,跪地便拜。
  黄遨即上前将我搀起,叹道:“倪兄弟言重,我等正是用人之时,倪兄弟不辞艰险来投,我等皆欢欣雀跃。日后你便与老七一道,在卢掌事门下用事,他日建功立业,封爵拜侯,乃有你一份。”
  我忙再拜,感激谢了。心想,这黄遨倒是懂得笼络人心,我这般新入伙的小卒也敢许什么封爵拜侯,也不怕牛吹大了日后收不回来。
  寒暄一阵,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进船庐来禀报,说诸事皆已安排妥当,可出发了。黄遨随即传令下去,各船点起火把,往邺城进发。


第167章 偷袭(上)
  这五十余艘船虽然都是大船; 但满打满算也只能带上一万人。商议之下; 黄遨决定兵分两路。他和四王带兵偷袭邺城,二王和三王则留在冀州接应。
  黄遨不似一般草莽匪类,只知一窝蜂涌上去打乱仗。此番出来的一万人,如朝廷水军一般,分前锋,中军和后军。前锋据说由四王所率; 十船两千余人; 皆是精锐。他们首先冲入城中; 将紧邻渡口的南门控制; 并肃清城内残余官兵。黄遨所部中军约六千人紧随其后; 却并非参与打杀; 而是往各处仓库洗劫。黄遨严令众人不得各行其是; 仓库中的物什,粮草最为优先,衣物其次,钱财最次; 并设监督官; 如有违反者; 可当场处决。至于剩下的人; 便是后军,除留守在船上望风之外; 还要往四处搜集可用船只; 无论大小都抢过来。
  黄遨不愧是做过水军都督的; 这伙人虽然仍脱不开乌合之众的习气,但开起船来,却颇有章法。夜里目视困难,水情不明,一个不小心就会生出碰撞或掉队之事,就算是最训练有素的水军,要操纵五十余艘大船夜航也是要十分谨慎。而看这些人行船,却全然不必朝廷的水军差。因得要夜袭,船只之间并不以鼓声为号,只凭各船上的令旗相通,在河上摆开阵形,依次排作长龙,毫无乱象。
  我看着,心底不禁想,这黄遨确是个能人,怪不得前任邺城都督高奎会死在他的手上。夸奖片刻,又觉得此人须得快点除去,不然万一与公子在水上对阵,必是个□□烦。
  我转头,看了看船庐那边,心里谋划着动手的时机。我运气不错,跟黄遨待在了同一条船上,不必操心上哪里找他的问题。只是此时刚刚启程,黄遨与一众贼首在船庐里议事,门关着,将我和石越这些小兵挡在了外面。黄遨虽然对人没什么架子,不过身边的守卫不算少,又带着一群人议事,想要在这般处境下动手解决他再全身而退,并不现实。唯有等战事打起周遭生乱的时候,方可浑水摸鱼。
  此去邺城还远,船上的人依照吩咐,轮流歇息。我靠在船舷上,一边眯着眼一边想事,忽而听到旁边的石越与汪明聊起天来。
  “……也不知天亮之前能不能到邺城。”
  “能。你看这风向,吹的是西风,大王方才下令张帆,能快上一倍。”
  “夜里张帆?啧啧,大王真是大胆。”
  “大王可是行家。先前在大陆泽上,我等专挑夜里练了许多回,早惯熟了。”
  “此番要是能打下邺城,啧啧……”石越伸个懒腰,声音里无限憧憬,“雒阳可就在不远了,听说雒阳皇宫里的屋子都是黄金做的房梁,也不知是真是假。”
  “皇宫?”汪明笑了笑,“就算打下了邺城,我们也不会去雒阳。”
  “不去雒阳?”石越讶然,“那去何处?”
  “我也不知。不过或许会去兖州。”
  “兖州?”
  “方才我等上船前见到的那几人,你可知道是何来头?”汪明压低声音,“他们可是明光道的人……”
  我听着,一怔,不禁竖起耳朵。
  “明光道?”石越道,“不就是那装神弄鬼的……”
  “甚装神弄鬼,明光道拥护的是前朝真龙,与我们大王算得同出一脉。”
  石越道:“莫非大王要归附?”
  “那倒不会。大王既已称王,岂有归附别人之理。先前大王和他们议事的时候,我不在边上,不过我估摸着大王成事之后或许要借道兖州回冀州去,明光道如今在兖州也甚为势大,恐怕须得他们帮上一把。”
  我听着,明白过来。这般说来,倒是合情合理。黄遨打邺城是为了粮草和军需,劫了之后,往回走难免要遇到公子或者朝廷兵马的阻截,故而须得借道往别处。兖州紧邻司州和冀州,邺城的漕路亦可经运河往兖州。而到了兖州之后,亦可经由兖州的水道,安然退回冀州去。
  此举若成,可将黄遨的困境一击而破。
  邺城的粮草军需,可支撑黄遨的人马得到至少半年以上的喘息之机,并像从前一般流窜各地与官军周旋。而此长彼消,皇帝失了邺城,大军便要断粮,不出数日就只好撤军。这般好事,可谓一本万利。蒋亢既是明光道的人,那么此时来见黄遨,便是来谈价钱的。
  不过这交易注定要落空。
  我和公子在商议之时,便也已经将兖州的水道考虑在内。黄遨一旦到了邺城,各处水道都会被公子切断,他不会有机会去兖州。
  “去兖州?”石越却似乎十分不解,“我等都打到了邺城,为何不再打去雒阳?”
  “去雒阳?”汪明嗤道,“我等区区两万人,哪能占住雒阳?”
  “那有甚不可,”石越道,“官军都是蠢货,有甚可怕,大王去了雒阳,皇帝就换大王坐了。”
  汪明笑起来,无奈叹口气:“二王三王也是这般想,先前还与大王争执了起来。”
  “哦?”石越道,“后来呢?”
  “自是还听大王的。可知大王为何让二王和三王留在了冀州?便是怕他心思太多要坏事。”
  “原来是这样?”石越有些惊诧,“可我方才看他们与大王颇融洽。”
  “看着如此罢了。”汪明,将声音压得更低,“不瞒你说,二王三王四王其实都差不多,莫看他们面上和气,背地里与大王唱反调可不少。唉,也就是大王能容人。你看这许多大捷,哪个不是大王亲力亲为打下的,他们倒好,只想着躲在后面分肉吃。你莫看四王这次跟在了大王这边做前锋,他也不过是眼红邺城里的物什,想亲自下手,好分多些。”
  “是么……”石越应道,似颇为失望。
  汪明道:“不说他们了,还是说你。怎么?你想去雒阳?”
  石越道:“嗯。”
  “去做甚?”
  “去做大官。”石越说,“我父母就是被郡中的狗官害死的,待我做了大官,我便可回去把他们都杀了,教他们也尝尝那滋味。”
  汪明没再说话,未几,拍了拍他的肩头。
  漕船张帆夜航,走得甚快。黎明之际,我在睡梦里听到旁边的人一阵嘈杂,心中警醒,一下睁开眼。
  邺城的城墙以坚固高耸闻名,在数十里外就能望见。晨光之中,河面和岸上,都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浆划在水上的声音与河流的水声融作一体,无人大声说话,似唯恐引人发觉。
  只见天边交界之处凸着一个点,仔细分辨,正是城墙的模样。
  船上的人早已行动起来,打开船舱,里面尽是攻城的用具和兵器。先前高奎被黄遨所杀的时候,据说同时被抢走了大批兵器,我将石越递给我的刀看了看,果然是官府打造。
  “你莫怕。”石越对我说,“我等与大王在一条船上,不会有甚危险。”
  我看了看他紧紧握着刀柄的手,笑笑:“知道知道。”
  天空渐渐放亮,东边的晨星被初升的阳光吞没,隐匿不见。船队在水上平稳地驶向邺城,渐渐逼近。
  黄遨并不想去得太早。
  这些船上都有官旗,可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河道上,自然也能大摇大摆地开到邺城渡口前。只消等到邺城像平日一样开门,这些漕船靠了岸,便可不必费劲赚开城门直接攻进去。
  待得再靠近些,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动静,转头看去,只见黄遨穿起了全副铠甲,在左右的簇拥下来到船首,威风凛凛。
  众人见得他来,更加振奋,紧盯着在晨雾中渐渐清晰的邺城。从这边看去,能望见前锋的船已经在渡口停靠。
  “这岸上怎这般冷清?”汪明忽而看着远处的岸上,低声道,“这般时辰,当时热闹了才是。”
  石越也露出些疑惑之色,片刻,道:“许是邺城都督带走了大部官兵船只,故而……”
  “大王!”这时,一个传令兵从楼船的最高处跑下来,禀道,“前方以旗号禀报,邺城的城门未开!”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黄遨眉头微皱,片刻,转向卢信。
  “掌事以为如何?”他问。
  卢信有些神色不定,道:“恐怕是因桓皙带走了许多人马,崔容人手不足,封闭城门以防万一。”
  黄遨沉吟,少顷,道:“传令下去,命前锋收兵,莫停留,往兖州去。”
  那传令兵答应而去。
  众人皆惊。
  一人道:“大王,我等乃为夺邺城而来,这……”
  黄遨的神色不容质疑:“此计有变。令所有人拿起刀枪弓箭,以防万一!”
  众人忙应下,随即散开,各去通报。
  我在一旁看着,很是吃惊。
  不为别的,乃为黄遨行事之果决。此人确也是个喜欢赌一把的人,但在赌徒之中,又难得的清醒谨慎,见势不好,宁可坐失良机也不肯以身试险,无怪乎能在多方围剿下屹立许久不倒。
  不过,此番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走运。
  命令才传下不久,传令兵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禀大王!四王领兵上了岸,已开始攻城!”
  黄遨面色一变。
  这时,不必传令兵再禀报,船上的人也已经能看到了邺城前的热闹。许多人正抬着梁木撞击城门,但那城门颇为结实,不为所动。而就在此时,突然,城门前的人一阵混乱。定睛看去,却是城头上射下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飞蝗一般,直扑人群。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情形竟是急转直下。


第168章 偷袭(下)
  一阵箭雨之后; 许多军马从渡口两边冒出来; 杀向那些匪众。城上城下,皆大旗招展,每面正中都绣着一个“桓”字,醒目而威风。不久之后,我望见了邺城城墙上的一道身影,顿觉心宽。
  就算看不清公子的容貌; 我也知道他此时必然是神清气定; 胜券在握。
  “那是……”我听到石越的声音结结巴巴; 不可置信; “那是邺城都督?”
  “鸣金!”黄遨向手下喝令道。
  那人应一声; 急忙去敲响铜钲。
  附近的船上听到; 也敲起来; 传开之后,一时间齐鸣共响,几十艘大船随即改变方向,朝水道的另一头驶去; 那些抢先上岸受挫的部众也丢盔弃甲跌跌撞撞地撤了回来; 登船离开。
  我见得这般境况; 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崔容行事过于着急; 应当等中军都下船攻城再动手才对,如今却成了打草惊蛇。不过黄遨实在太精; 他见得事情不对劲便要变卦; 就算崔容不先动手; 他也不会上岸。
  我望向岸上和水面上,也不知公子在何处,能不能在黄遨逃走前赶上……
  正心焦着,突然,有人道:“大王!南边河面上有东西!”
  看去,只见往兖州方向的河面上,薄雾渐渐消散,却是露出了一片灰色的影子,横贯在江面上。随着逼近,那景象愈发清晰,竟是许多大小不一的船只,整整齐齐地横在河面上,犹如水坝。
  众人目瞪口呆。
  我心里舒一口气。
  那是公子为截断黄遨往兖州的道路所设的屏障,有五六道,铺设在水道最窄处,每道均以数十船只组成。船与船之间用铁链锁住,颇为牢固。这些船,都是公子前几日四处征集来的,崔容昨夜连夜铺设好,只等黄遨来投。
  不出我所料,不久,那些船上的军士身影已清晰可见,列队齐整。如案上一样,船只上也飘着公子的将旗。这边船上甚至能听到那边有人在大声劝降,得黄遨首级者,赏金五百。我听在耳中,心中难免又是一荡。
  “击鼓传令!”黄遨面色沉沉,道,“教前锋船只将帆张足,往小船处冲撞过去!”
  卢信急道:“大王,不若回头往雀舌渡,我等仍可上岸返回冀州!”
  “不可!”黄遨道,“此乃圈套,后路必已被截断!”
  正说话间,已经有先锋的船逼近,可还未碰到,那些船上竟射来了箭雨,有些箭上用火油点着,嗖嗖落下。船上的人又要躲避箭矢又要灭火,终究相顾不暇,没多久,当头的三艘船都着起了火,浓烟滚滚。而后面的船见状,皆慌乱起来,转头躲避。
  旁人忙向黄遨道:“大王,这……”
  “击鼓。”黄遨沉着道,“冲过去!”
  话音才落,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众人循声望去,霎时皆面色僵住。
  晴空下,黄遨水军的后面出现了一片影子,高大而迅速,定睛看去,竟是十几艘楼船巨舰。高高的白帆张足,正借着风势往这边直扑而来。尤其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些船上的旗幡,巨大而花哨,远远便能看清上面绣金纹龙的模样,分明是皇帝的御驾。
  心底最后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沈冲不负公子厚望,终是按时将皇帝哄来了。
  那么接下来……我看向那一脸强自镇定的黄遨。他确是经历过些场面的,这般首尾夹击之际,脸上仍丝毫不见慌乱,正向手下发号施令,仿佛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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