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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一美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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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甄也不知眼前的男人抽了哪门子的邪风,竟是把手伸进了她的里衣,按着她的腰部,问道:“疼不疼?”
  他这动作一出,沈甄不由更懵了,什么疼不疼。
  陆宴以为她没听清,便又问了一次。
  沈甄摇了摇头,道:“不、不疼啊。”
  话音坠地,陆宴便将高挺的鼻梁挤到她的颈窝深处,细细密密地,极其轻柔地吻了起来。
  沈甄以为他是想行那事,便绷着个身子,红着脸道:“大人,我小日子来了。”
  陆宴抬手搓了搓她的脸颊道:“我知道。”
  他的心里一片茫然,突然感觉整个思绪都乱了,前世的,今生的,好似正如破镜一般,正在一片一片地,回到原位……


第32章 婚事(捉虫)
  四周漆黑无比,却因为男人接连不断的亲吻声而平添了几分旖旎。
  陆宴做这档事的时候,向来和他那张风光霁月的脸不太相同。谁能想到,他那双一本正经抄写呈文的手,一旦入了夜,竟也会为了一处柔软,青筋暴起。
  沈甄被他弄的分外紧张,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记得上次她说小日子到了,他可是瞬间就把手抽回去了。
  她害怕他要硬来,便连忙唤了一句大人。
  陆宴低头看她,眼神里莫名多了一股“专注”。当然,专注这词,也是从沈甄角度得出的。
  她正犹豫着如何开口,陆宴先一步道:“怎么了?”
  沈甄知道他一旦兴起便很难停下,于是将头贴到他的胸膛上,撒娇道:“今日不行、真不行。”说完可能还觉力度不够,又道:“绝对不行。”
  陆宴心里忍俊不禁,但面上却不显,故意沉声问她,“那你说,哪天能行?”
  沈甄朝他伸了五个手指头,意思是五天。
  陆宴眉头微挑,表示不满。
  沈甄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嘟囔了一句,难不成他还数着日子的吗?
  她想了想,又放下了一根手指头。现在是四。
  可男人的表情仍是不为所动。
  接着,只见小指也放下来了。变成了三。
  就沈甄这幅割地赔款,节节败退的模样,搁谁看了都得叹上一句天真。
  这种事,哪里能商量呢?
  要知道,天下的男子,最擅长的便是得寸进尺。
  好在陆宴没打算真欺负她,沈甄的第三根手指头正向下弯曲,他便蜷起中指,弹了她的额头道:“睡吧。”
  就她这幅样子,多亏是没让她带着沈泓逃出城,不然只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顺便再帮人家把账记清楚。
  陆宴转身躺下,揉了揉眉心。
  反复回想着方才的梦来……
  ——
  就在年前,赵冲又得了个小女儿,老来得子,自然欣喜,便在家中大办了个百日宴。扬州城的达官显贵纷纷前去祝贺,陆宴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这种场合,陆宴近来都是带着扶曼去的。
  平日倒是无甚,只是明日便是除夕,旁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陆宴扔她在府上,便不免有些寂寥了。
  棠月怕她觉得闷,晚膳过后又特意让小厨房多做了几样她爱吃的甜食。奶羹,是世子爷特意交代过的。
  吃到一半的时候,陆宴恰好出现在了门口。
  沈甄连忙起身唤了一身大人。
  陆宴前行两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她道:“吃你的。”说罢,便坐到了她面前。
  显然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
  沈甄惴惴不安,吃了几口,便停箸道:“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陆宴“嗯”了一声,然后道:“你可是吃好了?”
  沈甄赶紧点头。毕竟吃饭哪里能胜过好奇心呢?
  陆宴笑着看了她一眼,又道:“那你等会儿可别吵着饿。”
  四目相对后,他便将沈甄拽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紧接着,她就被他送上了马背。
  论琴棋书画,沈甄可谓是无一不精通,但骑马,她是真的不会,“大人,我们去哪,不能坐马车吗?”
  陆宴翻身上马,将她揽入怀中。
  随后也不理会沈甄的紧张,他单手拽起缰绳,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速度之快,沈甄吓得立马闭上了眼睛,去拽他的袖口。
  他们从广济桥一路向南,穿过街巷,穿过密林,甚至都快出城了才停下来。
  陆宴高拉缰绳,翻身下马,伸手去扶沈甄,“下来吧。”
  颠簸了这一路,冷不丁踩回到地上,她双腿都忍不住发颤。
  站稳后,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赫赫的匾额——楚府。
  沈甄回头看他,“大人,这是哪儿?”
  陆宴含笑看着她,勾了勾唇道:“去敲门吧。”
  听了这话,她抬头又看了看楚氏的匾额,心脏一阵狂跳,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沈甄小跑过去,提裙上了台阶,手放到门环上,轻轻叩了三下。
  很快,她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步伐,大门缓缓打开,清溪探出身子,一见来人,手里拿着的灯笼,“啪”地一声就扔到了地上。
  她沙哑地喊了一声,“姑娘?”
  沈甄站在原地,眼眶微红,半晌,她攥了攥拳,一把抱住了清溪。
  她这边金豆子刚落,果然,身后男人的脸色便跟着一沉。
  他揉了揉胸口,眉宇微蹙,长叹一口气。
  但最终,并没出言制止她。
  沈甄随清溪来到了瑞草堂的正厅,不到片刻的功夫,便看到安嬷嬷牵着沈泓走了出来。
  还未等安嬷嬷反应过来,就见沈泓站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后近乎于尖叫道:“三姐姐!”
  沈甄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沈泓便像一阵风一样地就扑了过来。
  “三姐姐你去哪里了,泓儿好想你,嬷嬷说你有要事要办,现在办完了吗?”说完这话,陆宴刚好也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屋里的气氛瞬间凝住……
  安嬷嬷、沈泓,还有一旁的清溪,齐齐向陆宴行礼。
  沈甄回头祈求地看了他一眼,陆宴了然,知道他们定是有话要说,行至她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我去找楚先生下盘棋。”
  安嬷嬷看着男人的动作,眉头紧皱,双手暗暗用力。这样暧昧的动作,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陆宴走后,沈泓慢条斯理地拿出了自己写过的字帖,递给沈甄。
  沈甄看着他静等被夸的模样,忍不住故意和他唱反调,“泓儿,你这字同以前也无甚变化啊……”
  沈泓一听,小脸立马就垮了,独自喃喃道:“可楚先生都夸奖泓儿了呀……”
  沈泓只短暂地难过了一下,半晌又扬起小脸,继续方才的问话,“三姐姐的事忙完了吗?马上就是上元节了,我们能一起过吗?”
  沈甄拽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暂时还不行。”
  “那三姐姐什么时候能忙完?”小孩子便是这样的,想问甚便问甚。
  可这些话,却不是沈甄想答便能答的。
  见此,安嬷嬷在一旁打岔道:“泓儿,你该喝药了。”
  ——
  楚府东侧的兴一堂。
  四周幽暗宁静,除了寒风捶打枝干的声音,便只有下围棋时落子的碰撞声。
  中间横着一张黄花梨桌案,两个男人正在潜心对弈。
  楚旬落下一白子,幽幽道:“我本还以为,你把沈家的小公子塞我这儿,是受了随钰所托,合着是我想岔了,原来是你的家眷啊……”
  陆宴也不应声,抬手“嗒”地一声,落下一黑子。
  楚旬食指落在唇角,眼里都是促狭,道:“就那么喜欢?”他口中的喜欢是何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陆宴明明头皮都被这两个字震麻了,但面上仍是那个风淡云轻,喜怒难辨的镇国公府世子。
  只是落子的路数,是一步比一步刻薄。
  见他如此,楚旬愉悦地笑出了声,“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笑话随钰的吗?”
  大丈夫何患无妻,出息。
  为了个女子如此折腾自己,你也是疯魔了。
  这都是陆宴的原话。
  被他点破,陆宴背脊一僵,不动声色道:“我劝先生谨慎些,今儿要是输了,你那棋圣的名声也就不保了。”
  “棋圣的名头不要也成。”说罢,楚旬的嘴角都收不住了,“道阻且长,时砚,长公主那关,不好过啊。”
  这真他妈的是在这诛心呢?
  陆宴抬手就将手里的黑子掷回棋篓,“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楚旬看着陆宴的背影喊道:“诶诶,陆时砚,你至于的吗?你多久才来扬州一趟,棋都不陪我下完?”
  ……
  这厢,沈甄刚喂沈泓喝完药,安嬷嬷就给清溪递了眼神,紧接着,清溪便找了个由子将沈泓支走了。
  安嬷嬷抬手摸了摸沈甄的脸,红着眼睛道:“姑娘过的可好?”
  安嬷嬷年纪大了,沈甄自然是不敢在她面前哭的,便道:“嬷嬷放心,珍儿一切安好。”
  “姑娘怎会来扬州的?”安嬷嬷哽咽道。
  “陆大人来此办案,我是随他来的。”沈甄道。
  安嬷嬷犹豫半响,终究还是开了口,“姑娘可是……做了世子妾室?”问这话的时候,安嬷嬷的嘴唇都在颤抖,她们沈家千娇万宠的姑娘,如何能做得了旁人的妾室……
  妾室。
  这……这该是何等的委屈。
  听完安嬷嬷的话,沈甄不禁有些尴尬了。她既无法承认,也不敢辩驳。
  安嬷嬷看她神色不对,低声道:“可是靖安长公主,苛待你了?”
  沈甄摇了摇头,笑道:“没有的事。”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最是了解,安嬷嬷看着沈甄闪躲的目光,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反复忖度,手突然抖了起来,颤声道:“难不成,姑娘是无名无分地跟了他?”外室这两个字,安嬷嬷是怎么都没说出口。
  沈甄脸一红,就像是做错事被长辈抓包的孩子。
  为免让嬷嬷太担心,沈甄勾起嘴边的梨涡,笑道:“大人待我极好,不曾亏待过我。”
  诚然沈甄说这话倒也是真心的,毕竟在她眼里,陆宴确实没有亏待过她。
  至于名分,她真真是从没想过。
  对她来说,进镇国公府当妾室,还不如给他当外室。
  安嬷嬷拉过沈甄的手,道:“姑娘可想过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跟着他吗?”说着,安嬷嬷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沈甄缓缓道:“世子眼下二十有三,过了这个年,靖安长公主怎么都要给他说亲了,我想着,待他成婚前,便同他断……”
  沈甄还未说完,就听清溪在门外惊呼道:“大人!”


第33章 迷晕(捉虫)
  清溪这一声大人,沈甄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姑娘?”安嬷嬷道。
  沈甄附在安嬷嬷的耳边道:“我该走了,这事,等下回再同嬷嬷说。”
  她推门而出,一抬眸,便与那人四目相对。
  室内的一缕烛火映在他身上。
  他的身姿颀长笔挺,容貌清隽倨傲,见她出来,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该走了。”
  三个字,清清冷冷,根本无法分辨喜怒。
  沈甄挪到他身边,下意识地摸了下头上的珠钗,然后若无其事道:“大人何时来的?”人就是这样,话在脱口而出之前,都是不知悔的。
  等真说出口了,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可真是欲盖弥彰。
  陆宴低头打量着她,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刚到。”
  听他如此说,沈甄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惜她没回头,若是回头,便能看见在后面疯狂摇头、使眼神的清溪。
  陆宴信步向外走去,沈甄在后面默默跟着。
  他牵着马,示意她自己上去。
  沈甄努力了两次都没成功,便回头道:“大人……我踩不住,您能再教我一次吗?”沈甄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他是听见了。
  陆宴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用双手桎梏住她的腰,往上一提。
  沈甄一把扯住马嚼环,骑上马鞍。
  陆宴随即翻身上去。
  回去这一路,他速度显然放慢了许多,惹得怀里的沈甄总是抬头看他,一回、二回,等到了第三回,陆宴终于忍不住高抬缰绳,停下,低头与她对视。
  皎洁的弯月挂在天上,密林深处的树叶正飒飒作响。
  一男一女同乘一匹马的轮廓伫立在萧瑟的晚风里。
  远远一看,确实令人浮想联翩。
  沈甄往他坚实的胸_膛上靠了靠。
  陆宴知道,这是她讨好他惯用的手段。他不由冷嗤一声。
  不是断吗?
  不是断吗?
  那靠过来做甚?
  虽然他一言未发,但沈甄听着他起起伏伏的心跳,便笃定,他定是听见了。
  这份露水姻缘,她没资格说开始,亦无资格说结束。她只是想着,依他的脾气,待他成婚之时,应当不会留一个外室、留一个祸乱给他的新妇。
  她是想等到那个时候再提离开的事。
  现在显然不是时机。
  她讨好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娇软白皙,恍若无骨,好似能把人的心搓磨软一般。
  当情_欲二字,同深夜融在一起时,便如干柴遇火,一触即燃。
  沈甄见他未躲开,便仰头亲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喉结。
  她的唇湿软温润,就像是一觚烈酒,让人愉悦,也让人沉沦……
  陆宴的喉结缓缓下滑,双眸染上一股道不明的暗色,握住缰绳的手,也不由青筋暴起。
  须臾,他突然勾起唇角,哑声道:“沈甄,别撩拨我。”
  这样勾人的一双桃花眼,这样冷漠的语气,真是把风流和疏离玩弄的恰到好处。
  沈甄望着他,正想开口,下颔就被他轻轻抬高。
  他肆意打量的目光,就像是在同她说,别勾我,我可不在乎,此刻是不是在马背上。
  沈甄低声道:“大人是不是生气了?”
  骄傲如陆宴,听墙角生气,怎么可能呢?
  就在她要正要解释的时候,陆宴突然看到两道人影出现在了密林的另一处。
  他眉宇微蹙,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在她耳畔低声道:“有人,别动,也别出声。”
  他俯下身子,旋即,细细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
  轻轻重重,重重轻轻。
  不到片刻的功夫,她白生生的脸颊上,就落下了几片斑驳。
  沈甄乖巧地趴在他怀里,也不敢躲,只能配合着他,弄出些引人遐想的印记。
  他抬手摘下她的发簪,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密林的另一处。
  跪在地上的人身上背着包袱,双手合十道:“庞从事,请您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那封信,我会原方不动烧掉,绝不会递给圣人。”
  “我会将扬州城的事,带到棺材里!”
  站着的人一语不发,可手中的剑却已出了鞘。
  陆宴翻身下马,沈甄随后。
  二人寻着声音靠近,“离我近点。”陆宴道。
  待他们走近,执剑之人忽然道:“什么人!”一柄冷剑从空中划过,映着月光,直指他们二人。
  陆宴点燃了身上的火折子,一束火光蹿升,立即照亮了这幽暗寂静的密林。
  四目相对,陆宴的眼神立马换了个样子,躬身道:“原是庞从事。”他叫庞术,是赵冲手底下最得力的几个人之一。
  庞术一见是“卫晛”,不由眯起眼睛,警惕道:“卫公子此时怎么在此?”
  赵冲的这些个老部下对陆宴一直十分防备,直到陆宴替赵冲承了运送私盐一事,他们才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可眼下这个时机,是不是太巧了?
  庞术正思忖着,就见沈甄缓缓从陆宴背后站了出来。
  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面颊绯红……
  庞术一看,立马反应过来,脸上也落了笑意,“倒是打搅卫公子了。”
  自打来了扬州,陆宴便落了个“沉湎声色”的名声,眼下被人撞见这档子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陆宴走过去道:“敢问庞从事,这怎么回事?”
  庞术唾了一口,道:“他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说罢,庞术便将一封信递到了陆宴手上。
  这是一封奏疏。一封要呈交给圣人的奏疏。
  跪在地上的人陆宴见过,他叫聂远,是扬州的县尉,赵冲手底下的人。
  陆宴看了看手里的奏疏,装作没太懂的样子道:“这是……”
  庞术道:“卫公子还不知道吧,前两日还同兄弟们在一起吃酒的人,如今升官了,从县尉,摇身一变成了左拾遗,兼翰林学士。”
  别看左拾遗只是个八品小官,但有句话说的好,正所谓“天子脚下野鸡都能成凤凰”,像左拾遗这样专门给皇帝提意见的官,可是万不能小觑的。
  一听他升了官,那手里的这封奏疏也变得有趣多了。
  “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1)”这是在喻,扬州的官吏荒淫无度,整日胡吃海喝,毫无作为。
  “民生凋敝,民穷财尽,扬州城外人吃人。”这是在喻,扬州百姓已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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