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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雪的话让谢珑皱紧了眉，几分不悦道：“你以前不是和千棠的关系极好？怎么现在却是替外人说话了？”
　　清雪道：“只要是对大小姐好的，奴婢愿意做更多。”
　　清雪这一波表忠心很得谢珑的意，摆了摆手让她将弯下的腰身直起：“谢怜以为搬出谢家长辈就可以将脏水泼我一身，千棠确实是我屋里的丫鬟，当初收下他们孤儿寡母，可是二叔的意思。”
　　清雪和流姝猛地睁了睁眼。
　　直觉告诉她们，这些事不能再听下去了。
　　谢家似乎在背后计划着什么。
　　见她们二人的表现，谢珑冷冷一笑，也不再多说。
　　而谢怜踏出谢珑的院子，就碰上过来的凤云昔，将人叫住：“你且站住。”
　　凤云昔朝谢怜揖礼道：“三小姐有何吩咐。”
　　“贵人与你说了什么，大哥那里又是如何和你说的？”谢怜说罢不由上下扫了几眼凤云昔，掩嘴一笑道：“你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不怪白公子也对你情有独钟，甚至是向大哥开口要了你。可惜了，你却是个寡妇。”
　　谢怜眼中的可惜，凤云昔读得出来，她到底在可惜什么。
　　如果她还是完璧之人，她的美貌就是一把锋利的武器，谢家只需要献出去，就能拿得到好处。
　　当然，现在谢家的人也在利用她的美貌。
　　即使不是完壁之身，她的价值依然存在。
　　“三小姐，贵人什么也没和奴婢说，像贵人那样的人，连一面也不给奴婢见。又怎么会和奴婢多说些什么，至于大少爷那里，三小姐还是亲自去问问吧。”
　　谢怜笑得有些怪异，眼神有些刻薄的瞄过来，慢声说：“千棠，大姐可是害死了你儿子，事后你还处处为她行事，好忠心的狗！”
　　话罢，谢怜眼中闪过蔑视的光芒。
　　凤云昔先是一愣，猛地眯起了眼：“三小姐刚才说什么。”
　　谢怜见她如此反应，笑得讽刺，“千棠，曾经我可是给过你机会，让你选择。可惜你选错了，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了，以你千棠冷情的性子，哪里会在意儿子的死活，死一个，可不还有一个吗？”
　　轰！
　　凤云昔脸色铁青，脑子有瞬间空白。
　　死了个儿子！
　　原来是这样吗，这就是宴笙极端报复的原因。
　　“若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谢怜见凤云昔变了脸，这才得逞的离开。
　　挑拨离间，再将凤云昔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谢怜想得很美好。
　　凤云昔足足站了好久才消化这个事实，虽然是前主的原因，可她现在竟有一种感同深受的难受与压抑。
　　“呼。”
　　正想转身走的凤云昔被里头走出来的粗使丫鬟给叫住了，“千棠姐姐，大小姐正让我过去寻你呢。”
　　凤云昔压下满腔的硬塞，若无其事的走进谢珑的屋里。
　　“大小姐找奴婢。”
　　“说说吧。”
　　谢珑看着她。
　　凤云昔知道逃不过谢珑的审问，如实再将之前对谢奕说的话再次说了遍。
　　谢珑听完，很是不满意。
　　“你真没见着那贵人？”
　　“是。”凤云昔点头，说：“就是当日的小主子，奴婢也未曾得见。”
　　谢珑皱眉。
　　“大哥如何说？”
　　“大少爷并未对奴婢交待任何话。”
　　“罢了，我亲自过去和大哥商议，贵人此番举动到底是何意？”谢珑让流姝取来面纱戴上，挡住了仍然红肿的脸。
　　凤云昔得跟着谢珑一起，一时也离不开回去从旁探问凤宴笙关于另一个儿子的事。
　　谢奕正和管清卓说话，小斯进来说谢珑来了，剑眉皱得紧紧的。
　　管清卓只看着谢奕不作任何表示。
　　谢奕了解谢珑，生怕谢珑会做出格的事，尴尬的对管清卓微微一笑，对小斯道：“让她进来吧。”
　　－－－－－－题外话－－－－－－
　　PS：
　　大儿子：“我要见我娘！”
　　王爷：“我是你爹也是你娘！”
　　大儿子：“我要喝奶！”
　　王爷给儿子投去鄙夷一眼，转身对属下说：“去，牵头母牛来。”
　　大儿子：“我不要母牛当娘，你有脸娶我可没脸叫娘。”
　　王爷：“……”


第18章　【018】毁容
　　“大哥。”
　　谢珑进门就叫人，晶亮的眼却瞅向端坐在对面的管清卓。
　　“没规矩。”
　　谢奕小小一声斥道。
　　谢珑赶紧向管清卓行礼：“卓表哥！”
　　管清卓淡淡笑，有礼又疏远。
　　谢珑不甘就这么被忽视，频频投去目光。
　　管清卓越过她，目光在谢珑身侧的凤云昔身上掠过。
　　虽然很快，却让谢珑捕捉到异样。
　　噌的一下，心中郁火涌上。
　　面上不显，却对凤云昔起了恼怒。
　　凤云昔皱皱眉，对这男人非常不喜。
　　刚才他那一瞥，就已让谢珑记恨了自己，本来谢珑就嫉妒她的美貌，经管清卓这一眼，又添了几分恼恨。
　　管清卓长相俊朗，待人有礼。
　　从外表看人就知是个学富五车的青年才俊，加上管姓一家在京地有着不凡的地位，对箪城的谢家而言是顶天的富贵人家。
　　为了攀上管家，苏家的长辈默许了谢珑和谢怜的做为。
　　只要管清卓能够在她们二人之间挑选一个，谢家就能介入有富贵天堂之称的京地。
　　其实他们谢家不知，管清卓在家中已有妻妾，根本就不会瞧上谢家任何一人。
　　“你来找我有何事？”谢奕赶紧打断谢珑的胡思乱想。
　　谢珑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大哥，听说你带着千棠去了贵人那里，我这不是担心千棠出了会差错会连累咱们谢家吗，特地过来问问。”
　　此话一落，管清卓就看了过来。
　　谢珑见这话题引起了管清卓的兴趣，心里高兴又恨。
　　高兴管清卓终于看见了自己，恨的是自己没有凤云昔这样的美貌。
　　谢奕正要和管清卓说这事，斟酌了一下，就将大致经过说了。
　　末了问：“表兄，贵人是何意？”
　　管清卓皱皱眉，沉声道：“我从彧风大人的口中得知你们要将她献给那人，可有此事。”
　　兄妹二人听了，同时看向凤云昔。
　　凤云昔挑眉。
　　管清卓这次大大方方的打量凤云昔说：“如此绝色，放到其他人手中到是可得一二好处，放在他身上，只有招祸。若是惹得他不高兴，谢家被覆灭不说，怕还会连累到我们管家。”
　　最后一句话，管清卓又沉了几分，还带着三分警告。
　　兄妹二人的脸色再次一变。
　　凤云昔则眯了眯眼，感觉管清卓的话没说完。
　　“不若这样，你们将此女交由我，等那人一走，我便带着她离开。”
　　管清卓的话让兄妹二人一愣。
　　“不行。”
　　反对的是谢奕。
　　谢珑也摇头。
　　她并不希望凤云昔去到管清卓的身边。
　　他们的反对让管清卓讶异。
　　谢奕有些尴尬的说：“表兄怕是不知，千棠已嫁过人，当年收留她时，也是见她带着孩子可怜。”
　　管清卓却笑了：“像白廣那样的人也瞧上了，为何不能是其他人？”
　　其他人三个字让谢珑眼睛微亮。
　　只要能帮得上管清卓，在他心里博取好感，谢珑一点也不介意将凤云昔交出去。
　　谢奕到底对凤云昔有点念想，犹豫着反对：“表兄，这事还是再让我们好好想想吧，千棠毕竟不是家生子，有些事情不太好办。”
　　管清卓点了点头，理解他的意思。
　　不是家生子就不会忠心，管清卓其实也是看中了凤云昔带着个孩子，有弱点可捏才生起了那种念头。
　　这样的美貌少妇，可不多见。
　　莫说少妇，就是放在京地的闺秀圈子里，也是个第一美人。
　　不好好用一用着实浪费了。
　　当着她的面谈论如何利用她做个有利可图的买卖，这些人还真没把人当人看。
　　凤云昔压下眸底的寒意，低垂着脑袋，掩盖脸上冷意。
　　他们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在谢奕的示意下，谢珑先带着人离开。
　　刚出门，谢珑就抬手要给凤云昔一巴掌，凤云昔猛地后退，弯身道：“大小姐，奴婢真不是有意。”
　　“不是有意？你知道我为何生气？”谢珑一巴掌落空，眼底的戾气更重。
　　“奴婢不知。”
　　“滚过来，”谢珑暴戾的盯着凤云昔。
　　“阿珑，你在干什么，”谢奕后一步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悦的喝止了谢珑的动作。
　　“大哥，你们一个个都被这狐狸精给迷了眼，”谢珑愤怒道。
　　谢奕上前挡开了谢珑的动作，说：“不要忘了，她是被贵人传唤过去的人，哪天要是想起来了怕是要向我们谢家要人。”
　　谢珑嘲道：“大哥舍得吗？”
　　谢奕脸上有些难堪：“阿珑。”
　　谢珑愤愤收回手，扭身就走。
　　她本来是要到管清卓的面前刷刷存在感，现在反倒让凤云昔吸引了管清卓的注意，谢珑心里不甘比不过一个贱奴。
　　回到屋里，谢珑就冷冷问流姝：“可有什么香让她毁了容。”
　　流姝被谢珑的话骇了一跳：“大小姐！”
　　“有没有！”谢珑不耐烦的喝问。
　　“奴婢只学过简单的调香……并不会调什么毒香。”流姝战战兢兢，不敢与谢珑可怕的眼神对视。
　　清雪却是神色一闪，附在谢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谢珑笑了，“好，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是！”
　　清雪松了口气，脸上意色尽显。
　　流姝挑挑眉，面上不动声色。
　　被谢奕留后一步的凤云昔并不知谢珑再次生了毁她容颜的心思，正淡淡问谢奕：“大少爷真要将奴婢送给卓表少爷？”
　　凤云昔的声调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传进谢奕的耳朵，有些异样。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
　　凤云昔不等他说完就冷声拒绝。
　　谢奕面上有瞬的僵硬，又道：“家中已给我看了亲，只等我这次回府就将人娶进门。”
　　凤云昔淡淡道：“大少爷不需要和奴婢说这些，奴婢先退下了。”
　　衣风一转，凤云昔片刻不停的走了。
　　谢奕深深一吸气，有仆从自远处匆匆而来，“大少爷，白家少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商议千棠姑娘的事。”
　　谢奕脸一变。
　　白廣已不是第一次提出要带人走了，这次更是直接将他叫过去商议。
　　凤云昔去了谢珑屋里伺候，谢珑显然是知道她双手受伤的事，所以只让她做些轻微的细活，比如梳头，给她的着装提意见。
　　晚些时等谢珑睡下，凤云昔就和流姝换班回屋里去。
　　宴笙乖乖坐在屋里等着凤云昔，每次看到这个儿子，凤云昔都有一种深切的心疼感，现在莫名又跳出一个死去的孩子，凤云昔心里更难受。
　　想到之前他们在谢府受的苦，凤云昔眯了眯眼。
　　“娘。”
　　“笙笙，娘问你，可想学更多的知识。”
　　“知识？”
　　“娘想送你上私塾，你可愿意？”凤云昔决定先把儿子弄到安全的地方，谢家里的这些事，再一个个解决掉，也算是替自己另外个儿子讨个公道。
　　依着宴笙的话里意思猜测，另一个儿子的死，凶手不明。
　　“娘，我不想去。”
　　“娘不是让笙笙离开，是想让笙笙学会长大。”凤云昔耐心劝着。
　　知道这个孩子没有安全感，喜欢粘着自己也是因为害怕失去。
　　凤宴笙有些意动又犹豫的说：“可是我是下人，下人根本就没资格去私塾。”
　　“只要笙笙想去，娘就一定会有法子，笙笙也不会是谁的下人，将来有一天能自己当家做主了，让人伺候笙笙。”
　　凤宴笙抿着唇思考，凤云昔也不催他。


第19章　【019】借刀
　　一家三人都遭了罪，廖嬷嬷这两日都极少到谢珑的身边伺候。
　　当然，这也是得了谢珑的意才敢这么做。
　　廖嬷嬷伺候了王贵睡下，带着烦闷的心绪提着灯笼出门，想到谢珑的院头看看。
　　远远的从二门就看到匆匆而出的清雪，紧跟着二门内一道影子转身走远。
　　虽然只是看得个大概，廖嬷嬷却隐约知道那人是二房的阴平，也就是二少爷的仆从。
　　这次二少爷没跟着来，只派了能耐实干的阴平跟着谢怜身边。
　　清雪和阴平什么时候有接触了？
　　廖嬷嬷眼神闪烁，没了心思再走下去，去了王孢的屋就将睡下的儿子拎起来，沉声问：“你和清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睡意正浓的王孢突然被惊醒，心中一恼，却见眼前人是自家老娘，王孢无奈道：“娘，你发什么疯。”
　　“什么我发什么疯，先是清雪再是千棠，你到底还招惹了谁。”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王孢见老娘生气，赶紧问。
　　“方才我瞧见清雪那丫头和二少爷身边的阴平走得近，清雪悄悄离开了庄子，不知干什么去。依我看，他们之间定不简单。”廖嬷嬷又问：“清雪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不中意的话。”
　　“娘是指威胁？”
　　“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哼，这贱人勾引大少爷不成，还想投靠二少爷吗？可没那么容易。”王孢一张脸阴了下来，说话也狠了起来：“娘放心吧，清雪这贱人就算是想要对付儿子，儿子也不会让她得逞。”
　　“你到底做了什么。”
　　廖嬷嬷了解自己的儿子，再次逼问他想隐瞒的部分。
　　王孢见廖嬷嬷生气，吱唔着道：“我就是想让这贱人成了我的人……”
　　“你，你得逞了！”廖嬷嬷瞪眼。
　　王孢面上闪过羞愤：“要不是被那贱人踹了一脚，我早得了手。娘，就算那贱丫头和阴平那小子走得近，也不见得是因我的缘故。”
　　“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上回的事，你还没长记性是不是！要不是为娘替你救了千棠一命，让她感激在心，怕是要反咬你一口。清雪好端端的突然和阴平走近，除了因为你，还会因为谁。”廖嬷嬷越说越是气，提了灯笼，大步走出王孢的屋子。
　　王孢不懂，为什么廖嬷嬷这么谨小慎微。
　　他们王家的人，难道就那么好欺负的？
　　哼！
　　只有他们王家欺人，可没人敢欺王家。
　　王孢就是仗着父母在谢家地位高，在下人之中十分的嚣张，谁也不放眼里，对府里的美貌丫鬟更是随意玩弄。
　　……
　　凤云昔将身上的头套拿下，解下一身改装过的衣服，悄声回屋。
　　若是廖嬷嬷在，一定认出刚才凤云昔的装束，正是她看到的阴平模样。
　　凤云昔学男人走路，自身简单的装束，弄得是有模有样。
　　她并不知清雪要去做什么，却在当天从别的丫鬟嘴里得到知了不少事，又探查了不少。
　　所以才有了晚上这么一出。
　　时间回到白天时，凤云昔在谢珑那里伺候着洗梳，再次被谢珑冷冷的打发。
　　谢珑带着清雪和流姝，想着法子再与那位卓表哥亲近亲近，不能白便宜了谢怜。
　　而凤云昔则在庄园里走动，无意间看到二房和大房两方的下人争吵，最后看到一个叫阴平的男子喝止，颇有一份独特的味道。
　　凤云昔不由注意了几分。
　　跟着那阴平走一段路，发现此人竟与那个叫绻儿的丫鬟走近，两人悄悄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凤云昔记得那叫绻儿的丫鬟，是上次给她通风报信的那丫头。
　　凤云昔直接挡住了绻儿，绻儿看到眼前人愣了下，然后神秘兮兮的将凤云昔拉到了无人处：“千棠姐姐，大小姐她似乎想要对你做些什么，方才阴平大哥向我透露了几句，说是事情交给了清雪姐姐来办。”
　　凤云昔眸子一眯：“他如何得知。”
　　“总之，千棠姐姐自个小心些，我先走了，”绻儿匆匆走掉了。
　　凤云昔若有所思的看着绻儿的背影，从下人的唠嗑里，凤云昔知道王孢和阴平面不和心也不和，两人一旦见了面，就没少吵。
　　王孢是大少爷身边的人，阴平是二少爷的人。
　　两个主子有心相争，而两人做为主子的贴身小斯，自是不会和睦。
　　凤云昔将东西毁去，回头看到熟睡的儿子，替他拉了拉被角。
　　凤宴笙扭了扭身，圈了一角被子曲起了身子，转到里面又睡了。
　　凤云昔心里虽遗憾没能见见另一个儿子，但她知道，那孩子一定和宴笙一样懂事招人疼。
　　……
　　天微亮，庄园正院，彧风匆匆送书信进偏屋，那个高贵的男人正坐在案处，左边是一张榻，上头躺着个精致漂亮的孩子。
　　“主子，京地来信。”
　　案前的人微顿，伸出修长的手接过书信，展信在灯下一阅。
　　片刻看完就烧掉，一边吩咐：“准备一下，午时前出发。”
　　“是！”
　　彧风看了眼小主子，急快退了出去。
　　凤云昔次日到谢珑屋里伺候，流姝不时往她身上瞄。
　　再傻她也知道等会会有事发生了。
　　凤云昔不动声色的替谢珑梳头，也不知谢珑发生什么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