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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第一夫人-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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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是如何打算的吧。”
为了防止被裘太后的人发现,他们都十分谨慎,就连沈未都没有贸然去见过张安夷。
“好。”
沈未匆匆离开。在出穿云院的时候,她遇到了张吉和李氏。“伯父、伯母。”她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阮慕阳派人将张安朝关在院子里的事情在张府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她公然这么做,仿佛整个张府都在她的控制下了一样。
这哪里像是个孕妇做的事情?
是以张吉和李氏来了。
看到他们,阮慕阳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父亲、母亲。”
“刚刚我看见沈大人走出去了。”刚刚坐下,李氏便语气不满地说道,“你一个妇人怎么能单独见年轻男子?”
阮慕阳也不顶撞她,只是道:“是商讨二爷的事情。”
李氏张了张口,不说话了。
“你派人将安朝看了起来是怎么回事?”张吉开口问道。张安夷出了事,现在张府应该是由他执掌才是。可是阮慕阳却做什么事都没有知会他一声,这让他觉得面上十分无光。
阮慕阳哪里能猜不到张吉的这点心思?
他的儿子和孙子下落不明,他却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回父亲,二爷和廿一遇刺的事情跟三弟有关。”
阮慕阳的话音落下,张吉和李氏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说什么?”张吉问道。
“是四弟查出端倪的,然后我们问了三弟,是三弟亲口承认的。指使他的人是尹济。”说到这里,阮慕阳朝他们问道。“父亲和母亲认为,三弟谋害了朝廷命官,我该不该这样做?”
提到尹济,张吉的脸上露出了愤然。他始终记得自己被革职的事情。
阮慕阳继续说道:“此事非同出去,只是先告诉了沈大人。父亲、母亲,现在二爷和廿一下落不明,迟迟招不到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他们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我的儿子,我将害他们的三弟看管起来,难道有错吗?”
她的语气柔弱,仿佛真的是失了丈夫和儿子的女人,可是用字却很是强势,直逼张吉和李氏的内心。
他们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张吉的眼中满是恼怒:“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在嫡亲的儿子和庶子之中,在身为内阁首辅的张安夷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张安朝之中,张吉自然是站在张安夷这边的。
李氏更是如此。她对当年张吉与别的女人有染。生下张安朝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对张安朝和陈氏也是处处刁难。她埋怨道:“看,都是你这个儿子!”
张吉虽然糊涂,但也不至于糊涂到现在还要帮着张安朝。被张安朝做出这样的事情气得不行,再加上李氏在一旁点火,他的表情冷然,说道:“竟然这样胳膊肘往外拐!这个逆子!我现在就要请家法教训他!”
说着,他便离开了。李氏着急地跟了上去。
他们要去收拾张安朝。阮慕阳自然不会阻拦。她希望张安朝先吃点苦头,也希望尹济买通张安朝暗害张安夷的事情传开。
见穿云院终于安静了下来,珐琅上来扶着阮慕阳坐下,说道:“夫人,您这又是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赶紧歇息吧。”
被她这么一说,阮慕阳却是感觉到了极大的疲惫,身上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怀了身孕本来就容易累,她这一天心里和脑子就没停下来过。
珐琅见状,担忧地说道:“我去让红釉叫大夫来吧。”
阮慕阳点了点头。她也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
京城城东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守卫森严,主屋里亮着灯,简单的床榻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曲在那里像是睡着了,小嘴张着、微微的有点儿口水挂在嘴角,床边,一个高大如山一样的身影坐在那里,看着一封又一封的书信,时不时回头看看床上的呼吸匀匀的小人,替他拉一拉薄被。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张安夷和张青世。
第一百零七章 你愿意放下吗
听到外面有声音,张安夷起身,看了眼闭着眼睛咂嘴的张青世,走了出去,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他。
“二爷,沈大人让人送来的。”
张安夷站在屋外的灯下拆开了信。
看了几行之后他那双弯弯的眉毛便皱了起来。
沈未在信中将张府发生的事情以及阮慕阳提议说了出来。毫无疑问,自从他和张青世“失踪”开始,她做所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决定都是极其正确的。虽然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封信之外,他们根本没有联系过,可是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仿佛跟他商量过一样,默契极了,让他想起她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却要独自面对一切的时候心中就一片柔软和怜惜。
这种默契只有互相了解、十分亲密的两个人才会有的,其中的微妙与细腻不身在其中无法体会。
已经成为内阁首辅六年、在宦海浮沉中更加高深的张安夷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狂妄和自信。
无论是武帝驾崩之时,还是灵帝那时候,若是他们夫妻二人能敞开心扉共同面对,会少掉许多麻烦,一切也会更加顺利。就更不会有分开的那段时间。
告御状的确是个极妙的办法,让张安夷心中对阮慕阳充满了欣赏。他不是没想到,只是他舍不得让阮慕阳怀着孩子还要经历这些。
他平日里看似温和儒雅,实际上心是硬的、狠的,做事从不优柔寡断,但是现在他做不了决定,犹豫不决。
许是真的不再年少气盛了。
张安夷站着思量了许久,直到屋中传来了张青世的声音。
张青世睡梦中醒来,下意识便要找奶娘,叫了几声没人搭理恼得都要哭了。揉了揉眼睛想起来自己不在穿云院后,他又生生忍住了。
看见张安夷走进来,他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爹。”
“怎么了?”看着张青世额头上冒汗,他伸手替他擦了擦,问道,“热醒的?”
张青世点了点头,小脸发红。
没有奶娘在,阮慕阳也不在,这几日他吃、睡都是跟着张安夷的。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的混世魔王那日遇到行刺格外的乖,张安夷让他不出声他就不出声,让他闭上眼睛不,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跟着张安夷来到这座僻静的小院子后,他也没有吵着要回去。
白日张安夷要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逗着那些护卫玩。相处不到一日,即便是最冷漠最不苟言笑的护卫,对着小少爷的时候也会给面子地微微弯一弯眼睛,就连张安夷都没有这待遇。
当然,混世魔王的本性是不会改的,趁张安夷不注意的时候,他会拿起他的笔在纸上乱画。没有阮慕阳护着,只要张安夷脸色一沉,他便乖乖认错了。
自打张青世出生开始,他们父子二人就没有这样整天整天地相处过,连睡都睡在一起,是以几日下来亲近了不少。
“爹,我想娘了,还有娘肚子里的妹妹。”张青世揉着眼睛,衣袖滑下露出的一小节白胖的胳膊十分可爱。
这孩子从出生前开就开始跟着他们吃了不少苦。
张安夷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温和地说道:“再过两日我们就能回府了,睡吧。”张家的父亲都是严父的形象,尤其是对男孩,只有在深夜寂静之时,才会偶尔显露出真正柔和宠爱的一面。
说话之间,张安夷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第二日临近正午。
张安玉派去盯着张安朝的人发现了夜里有人去见他,跟踪之后发现去见张安朝的人回的是裘林的府上。显然一直接触张安朝的就是裘林的人。
得了消息,在礼部的张安玉便将事情跟沈未说了一下,然后跟沈未告假。
“等等,我同你一起去。”
张府。
张安夷和张青世已经失踪第五日了,所有人都觉得希望渺茫了,府中上下一片低迷。阮慕阳坚持不懈地派人去寻,叫旁人看着十分心酸不忍。毕竟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孩子。
想到穿云院的二爷和二少夫人平日里和气的样子,还有小少爷,有的下人偷偷抹泪。
穿云院中。
“原来是裘林。”这下阮慕阳心中有数了。
沈未深夜从张安夷那里得到的回复跟阮慕阳说了一下,并且把张安夷专门给阮慕阳写的信拿给了她。
“嫂夫人,你的身子真的没有事吗?”阮慕阳带着些苍白的脸色始终让沈未不放心。
阮慕阳笑着安慰她道:“放心,昨日我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开了些药,只是有些虚弱罢了,不碍事的。”
听她这么说,沈未的心放下了一些,说道:“那明日便要辛苦嫂夫人了。明日之后一切就都好了。”
是啊,明日之后,光华不会再有强大的裘氏外戚,裘太后也将在明日结束长达六年之久的垂帘听政。阮慕阳的目光有些悠远。
将信带到,该说的话也说了之后,沈未还有许多事情要那排,便匆匆地走了,张安玉也要回礼部。
他们走后,阮慕阳独自坐在屋子里,拆开了张安夷的信。看着他的字迹,看着独属于他的语气,仿佛能想象他说话时温和的样子,她慢慢勾起了唇,笑容宁静温柔,丝毫没有明日要上朝堂的紧张之感。
从张府出来之后,沈未的心情就格外的沉重。明日之事事关光华,事关许多人的前程,她不得不先放下私人恩怨,去找尹济。
但实际上她是极其不愿意去的。
回到礼部后。沈未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做什么事都分神。
傍晚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咬了咬牙派人去暗中知会了尹济,说她今晚有事找他商讨。
天黑后,沈未在护卫的帮助下轻车熟路从尹府的后门潜入。尹济似乎特意有安排过,这一路她畅通无阻,一直到了尹济的住处。
尹济一直在等她,看到她出现。轻佻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风流俊朗:“沈大人,不知道有什么事是需要这么晚谈的?”
听他语气暧昧,意有所指,沈未皱了皱眉。昨日在宫中,他明目张胆地将她推到墙边亲吻的情景还在她脑中,这让鲜少这么被动的她十分恼怒。她语气不佳地说道:“当然是有正事。”
尹济眸光微动,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说道:“既然如此。请沈大人进屋去说。”
实际上沈未是不想进那一间房的。因为在那个地方容易让她想起一些荒唐的事情,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见她脊背挺得笔直地站在原地,明显是不愿意进去,尹济轻佻的眼中闪过了然之色,提醒道:“沈大人,虽然说这是我的府上,但是我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忠于我的,见你我在这个时候私会,恐怕很快就会传到裘太后那里。”
明明是会面。什么叫“私会”?他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当年是怎么考中榜眼的?
虽然不满他的用词,但是沈未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
就在她皱着眉,表情严肃,似乎还在犹豫的时候,尹济像是早已看到了结果,先一步跨进了屋内,然后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沈大人,请进。”他的语气轻佻。动作却是端的一副彬彬有礼。
沈未抿了抿唇,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跨进了门内。
在她抬脚的那一刻,尹济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然后看着她走进来,落在了她背后的目光充满了柔情。
听到关门的声音,沈未下意识心中一紧,回头。
“沈大人紧张什么?我只是怕隔墙有耳罢了。”尹济笑了笑,走到桌边亲手倒了杯茶递给了她。
沈未的目光在他手上的茶杯上定了定,随后坐了下来。虽然是坐了下来,但是她丝毫没有松懈,浑身都充满了警惕。
尹济看在眼里,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说出来必将惹恼她。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很是规矩。
沈未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开口说道:“裘家还有太后的那些亲系你查得怎么样了?”
她一开口问这件事,尹济便知道他们要有动作了。实际上他猜测也就是这几日会有动作,因为张安夷失踪够长时间了。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问。提及政事,他的语气倒是严肃了起来。
听到他这个语气,沈未就知道他手里的证据恐怕足够了。
关于裘然的罪证,早在当年去巡查两江两淮的时候尹济就掌握住了,只是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放出来罢了。这些日子户部清查账目,表面上落马的都是支持张安夷的官员,实际上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沈未压低了声音说:“明日早朝,嫂夫人会去告御状”
她口中的“嫂夫人”只能是阮慕阳了。
尹济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跟沈未当初听到阮慕阳这个想法的时候反应十分一致。
“她不是有七个多月的身孕吗?”虽然现在对阮慕阳的那份心思变了,但是这份关心却是真的。
两人以前的交集甚少,是以沈未不曾察觉到过尹济曾经对阮慕阳的喜欢。“嫂夫人说不碍事。”让一个怀了七个多月身孕的女子上朝堂,她确实也有些不放心,况且这几日她见阮慕阳,发现她的气色不是特别好。
随即她又道:“张二也同意了。”
原本担忧着阮慕阳的尹济听到沈未口中说出来的“张二”两个字,眉毛一蹙。这个随意的称呼显得他们二人十分亲密,让他心里有些不舒坦。再想起往日以旁观者的态度看着沈未和张安夷,觉得沈未对张安夷的感情非常不一般,他心里更加不舒坦了。
此时的尹济丝毫不记得有一年他曾在阮慕阳面前用沈未对张安夷的态度刺激过阮慕阳。那时候的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没想过会有现在这一日。
从这一刻起,尹济就开始走神了。
沈未还未察觉他的神游,继续说道:“明日便是最关键的一日。不出意外,明日之后朝中就再也没有裘氏这么强大的外戚了。你今夜需要将手中掌握的裘太后派系官员的罪证整理一下。圣上那边我下午已经去通过气了”
说了这么长,见尹济始终没有回应,她才发现尹济走神了。
她顿时恼怒极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声音巨大,震得尹济回过了神。
尹济挑高了眉毛。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他身边小厮的声音:“公子,尹月姑娘来给您送汤了。”
听到尹月的名字。沈未的眉毛不自觉皱了皱,原本就显得清冷的脸看起来更冷了。
察觉到尹济的目光,她语气不耐烦地说道:“尹月来了,你看我做什么?”
“看沈大人吃醋的样子啊。”尹济笑得轻佻肆意。
“闭嘴!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
沈未原以为尹济会让尹月离开,可谁知他竟然让小厮传她进来。
“你让她进来做什么?”沈未站了起来,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屋子的出口只有一个,把尹月放进院子里来,她一出去就能被她看见。
尹济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尹月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怕是我吩咐任何人不得到我院子里来引起了她的怀疑。她来探听虚实的。拦着她会让她更加怀疑,最后一晚了。”
明日过后,裘太后失势,尹月自然也就不用留着了。
尹济说得不无道理,可是她要往哪里躲?
沈未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尹济往床上推。她自然是敌不过尹济的力气的,没挣扎两下就倒在了床上,随即尹济脱了鞋也上了床拉下了床帐。
“将灯熄了,从外面能看见。”
尹济在外面。自然是让在里面的沈未去熄灯。
沈未照做。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尹济的床帐之中十分亮堂,原来是因为里面一直放了一盏灯。
经常看书的人确实有在床里侧的柜子上放一盏灯的习惯。
随即,沈未脑中闪过某些画面,眉头立即紧紧地皱了起来。
若说里面太亮,外面能看到影子,那岂不是她受伤那晚,虽然是拉着床帐的,却被在外面的他看光了?
尹济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转过头就对上了沈未那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
“公子。”
这时。尹月推门进来了,沈未只好闭上了嘴,狠狠地在尹济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尹济猝不及防,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回过头莫名地看着她。
沈未狠狠地瞪着她。
因为尹月进来了不能发出声音,两人只能通过眼神较量。
“公子?这么早便歇下了?”尹月看着垂下的床帐,眼中露出了疑惑。
尹济的眼睛依旧看着沈未,带着一丝危险,嘴里说道:“今日有些累了便歇下了。汤你便放在桌子上吧。”
尹月将汤放在了桌子上。却并没有立即走。她再次看向床帐。此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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