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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探？”
　　“对，业内的一些人在竞拍中总是关注别人的竞拍；一件无人问津的商品如果忽然有人出价竞拍；那么很可能这件商品有潜在的价值。他们为了知道这件商品是否拥有这种价值；在竞拍中会出价试探。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紧追不舍，那么他们很可能真的会怀疑下去，进而成为我们在这次竞拍中的对手。”
　　“难道要我就此放弃？”瞿云舟捏紧了拳头，“不可能！”她随之加了价，可是对方仿佛就是和她作对，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弃的样子。只是一会儿功夫，价格就到了4700万。两方的争夺，也引起了其他公司的注意。
　　陈韵面色焦急，劝道，“不能再加价了！不仅得不偿失，而且很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想拿到那个配方就更困难了。”
　　瞿云舟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要她就此放弃，她怎么能够甘心？这个配方是她努力了那么久才得来的，在即将到手的时候，却要被别人抢去——
　　如果对方拍下了长崎堂，她就很难再得到这个配方。如果不幸中，对方也发现了这个配方的秘密，那怎么办？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是她不能赌。
　　“还有贵宾要加价吗？如果没有的话，4700万一次，4700万二次……”
　　瞿云舟双眼通红，几次都忍不住要敲响旁边的锤子，陈韵死死按住她，不断摇着头，不让她冲动。
　　终于，拍卖师喊了最后一次，“4700万第三次！成交！长崎堂29％的股份由01475号贵宾拍下。接下来拍卖的是……”
　　瞿云舟已经听不见拍卖师接下来的声音了，她神情恍惚，身子摇摇欲坠，陈韵实在怕她出事情，帮她倒了杯水，扶着她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你先喝点水。”
　　瞿云舟推开水杯，颓然地坐到椅子里。
　　“陈姐，你不明白我的心情，我现在没办法平静。”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她神情冷厉，把陈韵吓了一跳。忙扶住额头，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对不起，我不该把气撒你头上，我最近……很烦躁。”
　　陈韵明白，因为拍卖会和薛长风的事情，她这些天一直没有睡好，因为疲惫，精神总是高度紧张，也就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她的目光，也有几分同情。虽然瞿云舟没有把事情全都告诉她，但是她也能猜到几分。加上许慧玲偶尔的话语，心里有几分底。
　　“陈姐，可能你会觉得我过激了。也许对你而言，失去了这次机会还有下次，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次机会，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去，然后就像个犯人一样被人看管着。偏偏我还要对他们笑脸相迎，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把他们打垮。你能想象每天都对着自己的仇人笑的样子吗？”瞿云舟从阴影里抬起头，脸庞像坚冰一样冷硬，每个字吐出来，都带着深深的仇恨和杀意，“我每次差点忍不住的时候，恨不得一刀把他们都杀了，剁成碎片，一了百了！”
　　陈韵心灵巨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瞿云舟勾着嘴角冷笑，“可是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我要把他们抢去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抢回来，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云舟！”陈韵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你放心，我会继续忍下去，直到我有本事把他们全部宰了为止。”她平静地把陈韵的手拨下去。
　　另一边的01475号包厢里，同行而来的“罗帝曼”公司的几个主管还在不停地劝着杨沁。
　　“大小姐，你拍下这么一个没用的小公司，那是只有赔没有赚的事情呀！”一个西装笔挺的主管一脸的痛心疾首，“4700万可不是四百万，怎么能随便拿来挥霍？到时候要是总裁问起来，我们怎么交代啊？”
　　“交代交代，你就知道交代！”杨沁气得从座椅里站起来，猛地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在桌案上狠狠踢了几脚，伸指就指着他们的鼻子一一点过去，“一帮废物，不就是四千朵万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别说才四千万，就是四个亿，我爸也照样给我！我告诉你们，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烦一句，就全都给我滚回去！”
　　“大小姐，就算你让我们滚回去，我也要说！”刚才开口的主管说道，“再小的钱也是钱，都是公司的资产，你不能动用公款来满足自己的私利。更何况这笔钱是用来参与和法国知名品牌洽谈的重要一部分，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挥霍了出去，那这个项目怎么办？难道要再打电话回去向总裁要？我可开不了这个口。”
　　“谁要你去开这个口！”杨沁怒道，“我告诉你，这个项目我一定会拿下来！拍下长崎堂也不是闹着玩，我是认真的。你看着吧，它肯定能为我们‘罗帝曼’带来不菲的收益。”
　　“不菲的收益？”这个主管差点笑出来。
　　一个欠债累累、连连亏损、濒临倒闭的小公司，还能带来不菲的收益？光是还剩下来的债务就够他们头疼的。更何况长崎堂这些年固步自封，在化妆品方面的研发更是和潮流一点都搭不上边，要是接手这家公司，回去后总裁非得炒了他们不可。她杨沁是总裁的*女，总裁自然不会怪到她头上，倒霉的可是他们这帮人啊！
　　杨沁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懂得看脸色，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就说，“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接手长崎堂的事情，我也会自己安排。能不能营利，也不是你说了算。你能做的，就是别在本小姐面前聒噪！”
　　主管被气得七窍生烟，差点一口气昏过去，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连连摇头，走了出去。几个主管也无可奈何，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了杨沁一个人，她不以为意地在座椅中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帮鼠目寸光的窝囊废！真以为她会那么无聊，去拍下这么一个小公司？如果不是前几天接到那个电话，她怎么可能会去开价竞拍？
　　如果那件事属实，这4700万算什么？就是真的四个亿，她也砸得起！除了营利外，能让瞿云舟难受，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喝了一口水，隔着缝隙望出去，目光死死地盯住对面的包厢。想象着瞿云舟懊恼失落的脸，无比地解气。
　　这次如果不是她机灵，及时撇清，再加上有贵人相助，恐怕她现在就和钟莹莹一样要在大牢里度过了。现在还记得，那天去见钟莹莹的时候，她抓着栏杆歇斯底里的样子，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钟家看来是要完了，以后也少来往地好。
　　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起来，是她期盼的。杨沁笑着接通了电话，贴在耳边，“喂——”
　　“已经到手了？”电话那头是尹莫凡的声音。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就像昨天杨沁看见的那样，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情？
　　但是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只是长崎堂的事情。至于尹莫凡——她无声地“呵呵”笑了几下，然后问道，“现在我已经照你说的去做了，你该告诉我长崎堂的那个配方到底是哪个配方了吗？我可提醒你，如果你提供的消息不准确，我可是一毛钱都不会给你的！”
　　“你放心，我现在遇到了一点事情，我很需要这笔钱，我不会骗你的。”电话那头，尹莫凡紧紧咬着牙。她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现在急需一笔钱，不然的话……
　　想到那个后果，她全身都发起抖来。
　　忙抓紧电话，说道，“如果你想知道那个配方是什么，得先给我500万。”
　　“什么，一下子就要500万？你还不如去抢！要是你说的不是真的，我找谁去哭？”
　　“那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杨沁冷笑，现在长崎堂已经到手，那个配方也跑不了。但是，想要投入研发这种药物类型的香水配方，需要很长的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营利。所以，这个不急。既然尹莫凡有求于她，那自然得再捞点好处。要是能膈应到瞿云舟，那就更好了。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总得先给我一点甜头吧。”
　　“甜头？”
　　“对。”杨沁在那头不停地笑，“你姐姐是瞿翌风的女儿，手上肯定有很多瞿翌风留下来的香水配方吧？在长崎堂这个配方的香水制造出来前，我还想要推出一个草本系列的香水，正好赶在今年盛夏的时候发布。莫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偷出来一份。”
　　“你开什么玩笑？她这次出来是来实习的，那种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放在身上？你还是换个要求吧，这个我做不到。”
　　“那可不行，我只想要这个。”
　　“你……”
　　“我相信你，莫凡，一定有办法的。”杨沁不由分说，按掉了电话。这个时候，拍卖会已经结束了，她一脸神清气爽地走出包厢。对面的包厢里，瞿云舟和陈韵也正好出来。走廊里只有一条直道，两方正巧碰上。
　　眼看是躲不开了，杨沁也不想躲开，迎面走了上去。
　　瞿云舟不想搭理她，往左边走着要从她身边绕开。
　　杨沁往右一步，堪堪堵住她的去路。瞿云舟往哪儿，她也堵哪儿，根本没有要让她过去的意思。
　　瞿云舟心头也憋了火，当即冷下了脸，“杨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不见吗？”杨沁掩着嘴笑，“我就是不想让你过去呀。怎么你眼瞎了，看不到？”
　　“这样没事找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沁轻轻一叹，贴到她的耳边呼了一口气，阴阳怪气地挤着眉，“只要能让你不好过，那就是好处。瞿云舟，你不是想要那个配方吗？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有本事，就来拿吧。”
　　瞿云舟脸色大变，虽然极力掩饰，也遮不住身体的僵硬。
　　杨沁满意地看着她的脸色，得意洋洋地迈着脚步，扭着小蛮腰离开。
　　“云舟，你怎么了？”陈韵担心地扶住她，生怕她站立不稳。瞿云舟拨开她的手，闭了闭眼，“她知道了配方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陈韵也是脸色大变，随即连忙澄清，“我没有告诉她啊。”
　　瞿云舟宽慰地对她笑了笑，“陈姐，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到底是谁？
　　瞿云舟一时想不出来，眉宇都纠结到一起。


☆、48四十八。毒品

　　四十八。毒品
　　　　尹莫凡就浑身脱力地倒在床上；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淌出来。
　　回来以后，她的神经还是高度紧张。只要一想到那个配方现在在杨沁手里；就浑身不舒服。如果找不到好的办法抢回来；被杨沁捷足先登；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不能拖下去！
　　正烦恼的时候，陈韵回来了；直接到了她房里，带给了她一个好消息。
　　“这个杨沁，不是那么难对付；她就是个不长脑子的女人。”陈韵又露出放松的笑容；在她的床边坐下来。
　　瞿云舟正是心急，不想再和她绕圈子，“陈姐，别拿乔了，快告诉我实话。”
　　“那好吧。”陈韵便道，“我去打听了一下，你猜我问到了什么？”
　　“别玩我了！”
　　陈韵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杨沁这次拿出来拍卖的这笔钱，其实是用来争取那个项目洽谈的资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私自挪用了一部分来参加拍卖。和她一起出来的那些‘罗帝曼’的主管们都很有意见。我只是随便去套了几句，就知道了。”
　　“那她怎么知道配方的事情？”
　　“我找人查过，几天前她还不知道，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直到两天前，她频频地和一个人通话，按照时间来看，她就是这两天知道配方的事情的。”
　　“两天前？”瞿云舟眯着眼睛想了会儿，脑中仿佛有一道白光乍然爆发，一切的疑团，都随之解开。两天前正好是尹莫凡回来的日子，而这个房子里只有她、陈韵和尹莫凡三个人居住。这个配方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陈韵和她自己都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尹莫凡。尹莫凡回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对劲，当时她还怀疑过，只是暂时找不到什么线索。
　　“看来你也猜到了。”陈韵冷笑了一下，“你这个妹妹，真是不简单，都可以摸到你的房间。”
　　“是我疏忽了。前几日忙着拍卖会的准备事宜，没有留意。”知道了真相，瞿云舟心里又平静下来。
　　“不止如此，杨沁还让尹莫凡盗取别的配方。”
　　“别的配方？”
　　“对，杨沁这次挪用了大笔资金，她必须自己填回去。根据我的调查，她打算开一次夏季的香水发布会，推出一个新的香水系列。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她一定会好好利用尹莫凡这颗棋子，趁机从你这儿捞到什么。”她看着瞿云舟清秀的脸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不急，弄清楚再说。”尹莫凡不可能无缘无故把配方盗给杨沁，她也是学调香的，不可能不知道那个配方的价值。如果不是有有求于杨沁，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带给她自己利益的机会？加上她这几天的脸色一直很反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天晚上，尹莫凡又很晚才回来，还是一片疲惫的样子。她脱了鞋子，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瞿云舟听到动静，打开了监视器。这是白天时趁着尹莫凡不在时装上的一个微型摄像头，位置很隐蔽，却是三百六十度的全视角，正好可以看见尹莫凡房间里一切的场景。陈韵把门反锁，坐在她旁边一起盯着屏幕。
　　尹莫凡在床上坐下后，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的身体明显一抖，手颤着过了好久，才猛地一咬牙，按下了接听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就像魔鬼的催命符一样恐怖，自诩为温和地说，“莫凡，钱到手了吗？”
　　尹莫凡颤抖着双唇，“……还……还没……”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在那头笑了笑，“尹莫凡，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只给你两天功夫，过了两天还没拿到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想那些东西……”
　　“庄宁，你不能这样！”尹莫凡浑身一震，克制不住地喊出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个混蛋……”她抱着头，痛苦地倒在床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嘴唇都青紫起来，身体也止不住地抖起来。
　　手机从她手里掉下来。
　　尹莫凡难受地撑起身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床头柜，疯狂地翻找出一个半透明的瓶子，从里面掏出一包粉末，用纸卷着点起来。
　　镜头里，她一脸陶醉地吸着，仿佛升入了仙境，哪有之前露出的半点痛苦。
　　瞿云舟和陈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
　　等尹莫凡吸完了一包的量，她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电话还没有挂，庄宁的话依旧透过来，“我给你的量已经快要用完了吧？想一想没有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你想在别人面前出丑，还是被家里人知道？”
　　“不要告诉我家里人！”尹莫凡面如白纸，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拾起来，按在耳边，“庄宁，你不要乱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拿到钱的！再宽限我几天！”
　　“我宽限你，谁来宽限我呀？”
　　“不就是房地产亏空吗？你家里那么有钱，只要和你爸开口，有什么办不到……”
　　“闭嘴！你懂什么？”庄宁大吼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负责给我筹够足够的钱就好了。不然，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拿货。”
　　“不要！”想到没有药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尹莫凡惨白着脸哀求他，“庄宁，我们好歹在一起过，不要做得这么绝！我不能没有药，我会死的！不要这么对我！”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会在这个圈子里抬不起头来？会和小欣分手？如果不是你，我爸就不会处处限制我的吃穿用度，我也不用落魄到去炒股、去投资房地产，也不会弄得亏空被人追债！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一切都好好的。”
　　“庄宁，你不要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你这个人渣，太过分了！”
　　“你敢骂我？”庄宁哼哼笑了几声，忽然冷厉地说，“尹莫凡，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49四十九。下套

　　四十九。下套
　　杨沁回去后；就马上命人按照配方生产成品香水。为了赶在项目洽谈前赶制这批香水，当地分部公司几乎调动了所有的人力。因为时间仓促；她也没有告诉几位主管；才短短几天功夫；就生产了几千瓶香水。用的都是珍贵的原料，消耗巨大。
　　但是当时她沉浸在即将大赚的喜悦中，根本没有多想什么。
　　“真是个蠢货，都不和别人商量一下就自己瞎搞。”这天下午；陈韵和她一起在东面的古庄里喝茶。和初见时一样；她穿了一件火红色的旗袍，袖口和领口都绣有苏杭的刺绣；开叉一直到大腿上；走动间隐隐浮现雪白修长的腿。
　　庄内亭台楼榭、廊腰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