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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芳华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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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有年看看腕上的手表,“快十二点了,回去吧,别让一家人等着咱们。”
  路上,遇见几个结伴准备上山的乡亲,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祁春燕不自觉挺腰抬头,脚步放轻,臂摆放小,轻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就过去了。
  “看她那样儿,装城里人呢。”这是嫉妒的语气。
  “还用装,人家现在就是城里人,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不是这么说,嫁到城里可不等同是城里人,你们知道梁庄大队吧,队长家的闺女都生俩孩子了,户口还在队上,每次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往回拿,饭都吃不饱,还不如咱农村人呢。”
  “燕子可不一样,听说她公公是干部。”
  “怪不得那段时间燕子总往县里跑,感情有目标呢。”
  “有目标有啥用,指不定人家就是看上燕子长得好呢,以前就不差,现在更耐看。”
  “那倒是,我要能长成燕子那样就好了。”
  “长啥样都是爸妈给的,榆木疙瘩能长出玉树苗,做梦呢。”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祁春燕听见两句,没放在心上,她正美着呢,不比不知道,比了就能看出来差距,看看刚才那俩大婶,迈着大步,胳膊恨不得甩出去老远,人家城里不是那么走路的,她今天走路的姿势就好看很多,不枉这些天有时间就关在屋里学大嫂。
  到了家,还有一个菜没做好,要自家人吃,随便烩烩菜就行,这不是要招待女婿嘛,田水妮就提高了标准,东西有限,只能说菜切得更匀称点,油尽量放多点。
  姚常玉开始也在厨房帮忙,她有点看不上田水妮的做派,农村人就要有农村人的样子,菜样过关味道做好就行,可老头子吩咐,说这是第一年,燕子是高嫁,放宽点,让老大媳妇做主,她就睁只眼闭只眼,把能做的做好就回屋了,剩下的自己折腾去吧。
  所以,祁春燕到厨房的时候,就田水妮在忙活,小妹春梅帮忙烧火。
  “你别进厨房了,出去陪着小张说话就行。”田水妮笑眯眯地拿胳膊肘往外推祁春燕。
  “年哥跟爸聊着呢,春梅,你大哥回来了吗?”志国跑出去,不知道回来没有。
  “回来了,在屋里闷着呢。”春梅噘着嘴回答。
  祁春燕转身去了东屋,果然,祁志国趴在床上生闷气呢,祁香贝的一番话颠覆了他一贯的认知,原来俯身看小姑现在要仰头看,他有点受不了。
  祁春燕趴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祁志国腾地坐起来,“真有这事?”
  “当然,不信你问爸去。”
  祁志国握着拳头锤了一下床,“我白纠结了,大家都一样,不,不一样,她花的多,最后要咱们还,还是她占咱们的便宜,对,是这样没错。”
  “所以,以前怎么对小姑现在还怎么对她。”
  祁志国这边排解好了情绪,那边田水妮喊吃饭了,姐弟俩忙从屋里出来,帮着一起放碗筷。
  祁香贝在屋里听着音,感觉差不多了,才出屋,跟着一起吃饭。


第10章 
  猪肉炖粉条,半只鸡炖蘑菇,肉沫溜白菜,肉沫烩豆腐,菠菜炒鸡蛋,炝土豆丝,凉拌菠菜,拌萝卜条,五热三凉八个菜,满满当地摆在桌子上。
  祁向东上桌就开了茅台,闻闻陶醉了一下,先给父母倒了酒,就给张有年倒。
  张有年忙站起接过酒瓶,长辈酒杯空着哪能让自己先,就给祁向东和田水妮倒上,酒瓶杵到祁香贝跟前的时候,才发现她没拿酒杯,尴尬一笑,才坐下来给春燕倒酒,祁春燕摆摆手,白酒,她可喝不了。
  祁志国抢过酒瓶,先给张有年倒满了,才慢慢给自己续上,一瓶酒,已经下去大半瓶。
  祁香贝饭桌上偶尔跟姚常玉说句话,其他时间就闷头吃饭,上午可算撕破脸了,也不必勉强自己还得挂着笑跟他们搭话,可能人家也不稀罕。
  饭后刚过半个小时,张有年就提出要回家,理由是他姐姐今天从省城来拜年,傍晚还得坐汽车回去,原来他们结婚姐姐就因为工作原因没能过来,过年再不见一面,又得很长时间见不着了。
  有这原因,祁向东和田水妮也不好强留,就送他们去村口。
  家里,祁香贝陪着姚常玉收拾厨房,洗洗涮涮,归置东西。
  姚常玉抱着油罐子脸上只抽抽,“你大嫂这败家娘们,不看着就是不行,有大肉,还用那些个油。”
  祁香贝接过油罐放进柜子里,“她是看准了,用得多您也不会怪她,不用白不用。”
  姚常玉叹声气摇摇头,老头子都说了任老大媳妇做主,她何必再嚷嚷。
  祁香贝手里洗着碗,状似无意地提起了上午的事情,“妈,养我肯定不容易吧,人家姑娘早早给家里挣工分,我不挣工分不说,还花钱上着学吃穿比人家好,以前我没意识到,今天燕子和志国他们说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大哥二哥他们两家帮着您和我爸养着我呢。”
  开始听着闺女说话还挺欣慰,这真是长大了,知道父母养她的艰辛,后面两句话出来整个变了味,姚常玉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他俩怎么说的,啥叫你大哥二哥两家帮着养,我跟你爸养不起你这闺女咋地?”
  “他们说要是没有他们爸妈的付出,哪有我的好日子过,还说我是个外人,侵占了他们的东西,我反驳他们说我是您和我爸挣钱养大的,燕子还说我这是歪理邪说。”祁香贝故意气呼呼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姚常玉手下柴火一扔,“反了天了,俩毛孩子满嘴跑火车,整个一颠倒黑白,肯定是你大嫂教的,当时你咋不攘攘,上去给他们一大耳光。”
  “当时屋里他们四个人,我一个,打架我肯定吃亏,再说,之前我跟燕子争执的时候我爸出来说的话,不明摆着不想在大过年的闹腾吗?我要真大闹,把今天的好运气都折腾没了,我爸心里还指不定多别扭呢。”祁香贝不是不想闹,可她毕竟不是原主,偷来的人生不免顾忌多一些,上午前半段的争执父亲祁山进来阻止还带走张有年,她就想起来父亲向来注重过年的气氛,他觉得一年的兆头都预示在春节里,春节过好了,一年下来家里风调雨顺,过不好,一年都不顺,要她说,这就是迷信,可架不住老人家信这个。虽然不闹,也当场反驳了春燕姐弟,她还是要让父母知道自己受的委屈,总要把事情摆得明明白白,如果有下次,她肯定要闹将出来的。
  姚常玉听了这话,当时哑火了,她也知道自家老头子的心愿,“妈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事我得跟你爸说清楚,到时候看你爸咋处理,你别管了。倒是燕子说那事到底啥情况?就听她白呼了,你说说。”
  “那面霜是她扔到地上故意陷害我的,估计就是想报复我抢亲的事。”
  姚常玉深吸一口气压压胸中的怒火,“出了门子也不消停,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教的。”说完,出了厨房。
  祁香贝追着出来,看见母亲姚常玉进了堂屋,是不是要找父亲祁山说这事,她悄悄走过去站到窗户外听,她没意识到自己这番举动所表现出来的不安全感,她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去听听吧,了解一下父母背后的想法。
  果然,母亲姚常玉到父亲跟前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就连大嫂用了多少油都讲了,末了还问,“你说,这事咋办,就算香贝之前不对,燕子大过年的也不能干出这事呀,老大媳妇也拎不清,燕子出门之后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摁倒葫芦起了瓢,再这么下去,你我都得跟着受气。”
  没听见父亲祁山的声音,祁香贝眼前浮现出屋里的画面,母亲姚常玉义愤填膺,父亲祁山抽着烟袋皱着眉头沉默应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还是养老的人,估计母亲的话让他为难了。
  “老头子,你倒说句话呀。”母亲姚常玉带着埋怨,一个劲地催促。
  “这事我心里有谱,你等着吧。”父亲祁山终于出声音了。
  “你个老头子,有啥谱?连我也瞒着。”
  “瞒着就瞒着了,省得你瞎操心,先不说这个,我有事跟香贝说,她干啥呢?”
  “刷锅呢。你想说啥?”
  听着这话,祁香贝赶紧蹑手蹑脚回了厨房,装作刷碗的样子。
  刚放下一个碗,母亲姚常玉就回来了,先收拾好厨房,该洗的洗,该归置的归置,娘俩才相携去找祁山。
  “你有啥事说吧。”姚常玉拉着祁香贝坐到床尾,等老头子发话。
  “哎,我算看出来了,你跟燕子之间的矛盾怕是调和不了,我原本还打算找张家说说,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如今只能作罢,转过年你十九,高中毕业学肯定没得上了,可你总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赶明儿我去跟你表大爷说说,让你年后上工,别的你也不会,就跟着我喂牛,学给畜生看病。”祁山说的表大爷是他远房的表兄,是队上的副队长,有这层关系在,才能给祁香贝安排个这工作。
  祁香贝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喂牛还行,给畜生看病,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长得膀大腰圆的自己压着百来斤的猪呀牛呀给他们看病,要不就是压着小猪仔给它阉割,这画面太重口味,接受无能呀,“爸,这,这,我是女孩,咋能干这样的工作。”
  “咋不能干?我这工作队上的人都抢着干,脏是脏了点,可比刨地轻省多了,还能拿满工分。”祁山能有这工作,还是在外做工的时候救济过一个兽医,人家感激他就教他几手,本着技多不压身,祁山学得还挺来劲,等回到家,见着哪家畜生有毛病,他就免费给治治,有那条件不错的就回馈些吃的用的,倒能补贴家用,后来不让个人搞养殖,都算集体了,队上就让祁山管喂牛,给畜生看病,一干这些年。
  “可,可我还想着去县里找个工作呢。”祁香贝低下头,默默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祁山听了一抹脑袋,眉头上的川字又出来了,“县城的工作要那么好找大家能挤破脑袋?难道找不着你就啥也不干?你不小了,总得为将来打算。”
  祁香贝抿抿嘴,她知道县里工作不好找,可总得先努力去找呀,她虽然对这个时代不是那么了解,好歹是从后世过来的,见识总比小县城里的人广阔,说不定能发现别人不知道的闪光点,就此得到赏识,找到工作呢,“我先试试呗,找不着再上工,跟您喂那个牛,给那啥看病。”
  “我看这样行,妮儿先去找找,说不定撞大运就找着了呢。”姚常玉赶紧替闺女敲边鼓。
  祁山真是没奈何,这事又强迫不得,讨了工作闺女不去影响更坏,可也不能无限制纵容,“找工作得有个时间限制,这样,到二月底,找到了我跟你妈都高兴,找不到啥也别说,转天就跟着我上工。”
  “二月底呀,”祁香贝知道祁山说的是农历,心里算算,抛去过年的时间,也就四十来天可用,不够呀,“时间太短,要不,您宽容一下,再给点时间。”
  祁山马上抛出自己的意见,“你要每天都去县城,得走着去,光去就得三个多小时,回来肯定也不会短,估计每天坚持你也难,咱算个轻省的法子,坐拖拉机,咱公社去县城的拖拉机逢三六九出工,也就是说你一个月就能去九次县城,我给你折个时间,就算五个月,五月底前你找到工作就行,不过除了三六九,其他时间你得跟着我上工,你选哪样?”
  祁香贝脑子快速转着,这备选方案给出的也太快了,是不是老父亲早就料到她的反应,把方方面面都想好了,都给堵死了,反正归根结底是想让她年后上工,想想也是,县城找工作前途未卜,每天都去也没必要,关键一天六七个小时的行程,全靠腿去,天了噜,咱家腿够细了,再细就成火柴棍了,而且去县城走的都是土路,还要经过一段树林,危险系数太高,之前没想那么周全,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想比之下,去喂牛能好那么一丢丢,何况不过五个月,估计给畜生看病就是想动手人家还怕伤了畜生,也就打打下手,还好还好,要是工作做得好,过了五个月撒撒娇,还可以往后延续,直到找到工作为止,“我选第二个,三六九去县城。”
  “中,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我就跟你表大爷说去。”祁山一锤定音。


第11章 
  祁香贝捂着发热的脸就回了自己屋,太不可思议了,她居然要参与到牧畜业里去了,这要在现代根本不敢想。
  以前就吃过牛肉猪肉,远远地见过牛和猪,还真没有机会近距离相过面,这下好了,以后就能朝夕相处了,这算什么,牛郎,不对,牛女,不好听,就叫牛女郎,再配个笛子挂在腰上,在烟雨蒙蒙的三月天,带个斗笠坐在牛背上,徜徉在地头道边,远远看去一片绿油油的麦草地,好一番悠闲曼妙的场景呀,祁香贝都有些沉醉了。
  这时候,耳朵边传来的喊叫声把她从意境中拔了出来。
  “祁山大叔,祁山大叔,您快去猪舍看看吧,有头猪状态不对,拉稀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响,父亲祁山的声音跟着传进来,“拉稀?你确定吗?赶紧的,看看去,要是拉稀就麻烦了,有没有把它隔离出来?”
  “隔离了,赶到旁边小猪圈里去了。”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听不见了。
  祁香贝在屋里犹豫再三,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决定也去看看。
  她从箱子底部找出来一件外套,黄底带蓝条,袖口下摆都带着补丁,套在身上就往外走。
  “香贝,你哪儿去?”母亲姚常玉正好看见她出门。
  “去猪舍。”祁香贝应了一声,急冲冲往外赶,出了院门差点跟大哥祁向东撞作一堆。
  “哎呀,香贝,你急急火火干啥呢?”
  祁向东带着酒气的声音直冲祁香贝脑门,那酒臭味熏得她直接捂住鼻子。
  “听说有猪拉稀,爸过去了,我也看看去。”祁香贝闷声闷气地说。
  “这可不得了,我也看看去。”祁向东转身大步流星往前走,看着比祁香贝积极多了。
  正好,祁香贝也不用纠结选哪条路更好,追着祁向东一路奔过去。
  前进大队占地面积挺大,是由五个村子组成的,由西向东傍着山脚下分布,依次是小关庄村、大关庄村、高庄村、胡家村和小营村,祁香贝家就处在高庄村的东头。
  队上的猪舍被安排在小关庄村的北面,那里临近一个山坳,挡风,夏天阴凉冬天相对温暖,反正玖山上也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最多跳只兔子跑只野鸡,所以那里就成了养猪的理想之所。
  足足小跑了一刻钟,祁香贝才看见猪舍的影子,前面祁向东速度不减,可她已经气喘吁吁,掐着腰呼哧呼哧只喘粗气,脚也有点迈不开了,为了不落后,她咬着牙一提气加快速度,总算跟祁向东前后脚到了猪舍。
  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了不少人,可见乡亲们对猪的重视。
  祁向东扒拉着外面的人,挤到前面,祁香贝顺着他扒开的缝隙一起挤了进去。
  打眼一看,父亲祁山蹲在地上,跟前躺着一头黑猪,眼睛闭着,形体不大,身体蜷缩着,整个萎靡不振,鼻子上还挂着类似鼻涕的东西。
  父亲祁山摸摸猪耳朵猪蹄子,又去观察粪便,侧边还有两个人压着猪,可能是怕它伤人吧。
  祁香贝抬眼看,队长牛大根、副队长刘长顺也在场,都面带急色,其他村民们也是偶有说话,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着父亲祁山。
  “老祁,咋样?能治不?”眼看父亲祁山观察完毕站了起来,队长牛大根忙上前两步问。
  父亲祁山砸吧下嘴,有点为难,“不好说呀,咱队上专门针对猪拉稀的药就那么两支,不解决问题呀,我可能要去趟县城,到防疫站问问。”
  副队长刘长顺着急了,走到猪跟前摇摇猪耳朵,连声叹气,“咱队上养了这么多年猪,从来没出现过猪拉稀的事情,以前还嘲笑人家队,得,现在咱的猪也出状况了,这总得有个原因吧,老丁,是不是过年了你不上心,给猪吃了啥不干净的?”
  压着猪的一个人站起来,连连摆手,“副队长,可没这回事呀,俺向来精心,伺候猪比伺候俺娘还精心,过年这两天俺也是白天晚上都在猪舍,都是俺媳妇送饭来的。”
  这是明摆着的事,刘长顺也知道老丁一直兢兢业业的,可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我猜测是前些天下雪造成地面都湿,猪舍里也不干燥,这两天气温回暖得有点邪乎,比往年都暖和,又潮又温乎,猪就容易生病,现在最重要的是观察剩下的八头猪,尤其是那五头猪仔,可别传染了,要是传染死的面可大。”祁山解释道。
  就像是应和祁山说的话一样,后面有人喊,“队长快来看呀,又有一头猪躺下了。”
  牛大根一惊,忙跑到猪舍看去,可不是,猪舍里最大的那头猪已经站不住,颤颤巍巍躺在地上了,四只蹄子还抖来抖去,“快,赶紧的,把猪赶出来,不能让它在猪舍里传染。”
  “草木灰呢,赶紧给猪舍里撒草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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