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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僵持
　　向佑左手挎着左裴远，右手挎着郁安，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写字楼。
　　向佑的心情随着郁安彻的到来彻底地放松了，就像走丢的小孩突然看到了家长一样，瞬间感觉到巨大的安全感。
　　郁安彻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家，他观察着向佑现在生活的地方。
　　向佑是他从其他地区的孤儿院带回星城的，在向佑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后，他渐渐把向佑往星城的中心带，各方面都全力培养，他们星城真的很缺信得过的人。
　　不过这一切还是要以向佑自己的意愿为主。好在向佑毕业以后逐渐上手了，他也对向佑慢慢地透露过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事情，再过几年，向佑担任星城的管理层职位应该不成问题。
　　郁安彻被向佑拉着在沙发上坐下，他接过向佑递来的杯子。左裴远自觉地坐在了向佑的另一边，他们的手依旧没放开。
　　郁安彻能理解，舍不得分开是肯定的。
　　“哥，你能在这边呆多久啊？”
　　“五天吧。”时间到了就算想留下也不行。
　　“噢……”向佑在脑内疯狂思考着。
　　郁安彻喝水的动作一顿，“怎么？”
　　“没什么，”向佑试探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留下来……”
　　“咳咳咳——”
　　郁安彻被嘴里的水呛个正着，向佑赶紧帮他拍拍背。
　　“你要留下来？”郁安彻压着嗓子问，满是假如向佑回答是，就把他回炉重造的意味。
　　“如果嘛……”
　　“少来。”郁安彻太了解向佑的性子了，他能问出这话，就说明他绝对已经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了。
　　“可是我舍不得他。”
　　“那你舍得我们？”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向佑躲闪着郁安彻的眼神，他知道这个是个难题。
　　郁安彻认真地看着向佑，“把他带走。”
　　赶在向佑摇头之前，郁安彻继续说：“这就是对你来说最好的办法，不要想着能在两个世界来回。我们普通人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人可以，那代价呢？价值衡量不需要我教你吧。”
　　向佑有些沮丧，“我能带来的价值太低了。”
　　看他这样，郁安彻也有些不忍心，“我也不想拆散你们，但是你想想，你一个人留下，万一以后你们分手了怎么办？就算你们能过一辈子，万一中间你生病了，我们的身体能接受这边的治疗吗？”
　　向佑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吃东西稍微不注意身体都会难受，生病的风险他确实无法承担，可一想到左裴远……
　　左裴远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他虽然听不懂他们说话，但他可以看懂向佑的表情，不知道向佑的义兄说了什么，向佑脸上的难过几户要化为实质。
　　左裴远的心仿佛被揪住，他按耐住心疼，面上尽量保持若无其事的态度，“怎么了，佑佑？”
　　向佑听到左裴远的声音更加难受了，左裴远不忍了，他把向佑抱进怀里，抚摸他的背。
　　郁安彻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的立场自然是向佑的安危更重要。
　　“我能和你哥哥说说话吗？”
　　“可以是可以…”坐起身，点开指环终端，随后，郁安彻的终端响了。就算没有信号，两台终端的近距离联机还是可以做到的。
　　向佑给郁安彻发了一个文件，“这是我刚来的时候用的翻译器，简单对话还是可以的。”
　　郁安彻没说什么，他把文件导入。
　　左裴远直观地感受到了世界的差异，但他不可能退缩。
　　“你想说什么？”郁安彻看导入完成，他率先说道。
　　终端自动将郁安彻说的话转换成中文语音，左裴远说的话也可以自动转换成那边的语言，中途如果有什么差错，向佑也可以更正。
　　“可以告诉我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吗，”左裴远开门见山，“佑佑他很伤心。”
　　提起这个郁安彻也很头疼，但看在左裴远是真心的份上，他把刚刚那些话大致又说了一遍。
　　左裴远在听到向佑不想放弃他的时候眼睛一亮，可后面的内容着实沉重，向佑也是跟着又听了一遍残酷的现实，一时间室内安静下来。
　　“我可以保证这辈子只有向佑一个人。”
　　“你拿什么保证？就算行，他的身体要怎么办？”
　　“我有个开医院的朋友，佑佑去过一次…或许能有办法…”左裴远有些底气不足，除了面对向佑，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保证和或许有什么用，而且他还没决定要留下呢。”郁安彻寸步不让。
　　“行了，”向佑打断他们，“今天已经晚了，先别说了。”
　　这个问题确实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向佑在他们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两人都听他的安排去休息。
　　左裴远把向佑拉进自己的卧室，“今晚陪我睡吧。”
　　“好。”
　　左裴远搂着向佑，他们都没有什么睡意。
　　“对不起。”
　　向佑疑惑，“为什么道歉？”
　　“如果你留下来真的会面临生命危险……我宁可你回去。”
　　向佑抱着左裴远的腰，“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
　　谁知向佑突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不许走。即使你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的话呢。”
　　左裴远拍了一下向佑的屁股，“如果我这么说，你会留下来吗。”
　　“说不定呢。”
　　左裴远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出声。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郁安彻，他明显地感觉到这边的时间流速更快，开头的两天他甚至过上了日夜颠倒的生活。
　　这几天左裴远也不怎么去公司了，他的工作尽量都在家里完成，向佑更是不出门了。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左裴远和向佑也觉得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郁安彻的精神倒是好了一些，这几天他不是在补眠，就是被左右二人的黏黏糊糊闪瞎眼。他倒在沙发上，回去以后他还得再把作息调回来，作孽啊。
　　三人再次重聚在客厅里，最后的期限就是今天了。期间他们想过各种办法，但大前提一摆出来，什么都是白搭。
　　他们之间的气氛越发沉默，面对坐得像粘在一起的两人，郁安彻感到了些压力。
　　平心而论，左裴远这个人确实不错，他这几天也发现了，他们确实是两情相悦的。而他的到来就像是破坏了他们美好而平静生活的大反派。
　　左裴远看着桌子上的时钟出神，他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是今天呢？”
　　“什么？”
　　面对异世界二人组疑惑的目光，左裴远解释说：“我是在想，你们为什么是今天走。”
　　“这还用问吗，时间到了呗，不想走也会被拉走。”郁安彻答道。
　　“这个时间是谁规定的？”左裴远接着问。
　　郁安彻不知道他为什么总问废话，但是考虑到他的情绪，他还是一一回答了这些问题。
　　“开通道的人呗。”
　　“那人为什么要开通道？”
　　“因为小佑是意外过来的，他得回自己的世界啊。”
　　“那佑佑就是受害者了，那么这个意外谁来责任？”


第24章　解决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郁安彻问左裴远。
　　“没什么…我就是奇怪，既然你一直强调所谓‘穿越’是个不可能的事情，那现实为什么可以发生这么多次。”左裴远的语速很快，“佑佑过来是一次，你找来是一次，最后你们还可以再回去一次。”
　　左裴远的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营养，像是在玩绕口令。
　　向佑知道左裴远不会无缘无故抓着这个点不放，“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左裴远摇摇头，“我了解的信息太少了，我只是觉得他所说的和现实发生的有矛盾，既然这么困难，那你这一来一回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呢？”左裴远看向郁安彻。
　　左裴远的这个问题是向佑没有想过的。
　　向佑以前只听高层们提过一些，魔法是普通人一生都不会知道的东西。向佑听说以后，也从来没有见过魔法，更不认识会魔法的人，如果说那块石头就是“魔法”相关的东西，那这次“穿越”就是他和魔法距离最近的时候了。
　　“对啊哥，你有没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别瞎想。”郁安彻有些明白左裴远想说什么了，果然又听他继续道：“既然没什么代价，又或者是微不足道的代价，那那位帮忙的人要么是突然心血来潮发善心，要么就是熟人，又或者就是责任人。
　　我感觉那位应该是一个可以沟通的存在。
　　如果是你的熟人，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是责任人，既然愿意出手让你把佑佑带回去弥补失误，那至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还有，既然佑佑回去是一个必须的选项，那为什么期限是‘五天’，不是六天，不是五十天呢。”
　　左裴远的思路明显是想尝试用投机取巧的办法获得“补偿”，但向佑无法说出反驳的话，他只是和左裴远靠在一起。
　　“哥，我知道别人没有义务帮忙，但如果是熟悉的人，能不能争取一下，就试一试？”
　　“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魔法和我们没关系，不要想了！”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只许州官放火”左裴远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意味，不管怎么说，他和向佑都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后半句翻译机没能准确传达出意思，但前面左裴远指责的语气郁安彻听出来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
　　“不行就是不行，世界是有秩序的！你说得对，我是认识那个人，但小佑本身就是应该回去的，我来也只是为了让一切回归正常，至于其他的，如果给你们开了先例，对其他人不公平！”
　　“公平？”左裴远忍不住上前揪住郁安彻的衣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佑佑没有出现在我公司，而是沙漠里，大海里，又或者是其他危险的世界，他要怎么办！”
　　“按你所说的，你们那个世界所谓的魔法是远离普通人的，那为什么会有普通人被随意丢到其他世界，甚至可会间接丧命！”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被丢去其他世界，你会找人帮忙带回那个人吗？这就是你说的秩序和公平？”
　　左裴远整个人都在颤抖。向佑是个情绪外放的人，而左裴远这几天表现出的都是理智和克制的形象，他不想表现出负面情绪让向佑更难过，但希望一次次被浇灭，郁安彻又说公平，这彻底让他的情绪爆发了。
　　这件事对向佑不公平，对他也不公平。
　　郁安彻的手只是搭在左裴远的手腕上，终究没用力挣开他。
　　客厅又重新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向佑非常想抱一抱左裴远，可还没等他动作，郁安彻手上的终端外侧突然泛起了几道紫色的光，左裴远条件反射地放开了手。
　　下一瞬间，三人都意识到了这道光代表着什么。
　　左裴远猛地转身，朝着向佑扑过去，向佑也伸出手想触碰左裴远，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他就这么在左裴远的眼前消失了踪影。
　　左裴远重重地扑倒在沙发上，沙发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
　　他还能感觉到沙发上残留的向佑的温度，左裴远疯狂地锤砸身旁的几面，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
　　郁安彻僵硬地站在研究所的会议室里，他上一秒还在进行僵持，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变了。
　　“原来你找到了。”
　　“啊，嗯，他就是小佑。”他拍了拍依然埋头坐在地上的向佑，“来，叫姐姐。”
　　向佑缓缓抬起头，却把郁安彻吓了一跳。
　　他脸上铺满了眼泪，伤心显而易见。郁安彻从向佑十岁起就再没见他哭得这么惨过。
　　向佑现在满脑子都是左裴远最后哀伤痛苦地向他扑过来的画面，他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光了，嘴巴张张合合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郁安彻赶紧把向佑扶起来，女生拉了一张椅子过来，郁安彻赶紧把向佑放下坐好。
　　“这是怎么了？”
　　“他在那边谈了一个对象……”
　　女生点点头，“那我再把他送回去？”
　　向佑猛地看向出声的人，可惜因为眼泪他没能看清楚。
　　“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一个人在那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谁都帮不了他。”
　　“也不能因为这个事老麻烦你。”郁安彻补充。
　　“嗯，”女生不置可否，“那你想回去吗？”
　　向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和他说话，郁安彻抢先把他的担心说了一遍，“他现在一时情绪上头回去了，万一事后后悔要怎么办。而且你不是说不管我们的事吗？”
　　“是不主动管，”女生走过去揉了揉郁安彻的脑袋，“确实没有把人再送出去的道理，但是我可以当他没回来过。”
　　“什么…？”向佑不确定地问。
　　女生走到向佑身边，“因为你和小郁距离太近了，我把你们当成一个人一起带回来了。如果他没找到你，回来的应该就只有他。”
　　向佑愣住，搞了半天他其实可以不回来？
　　“那其他的事怎么办？”郁安彻关心的依然是这个。
　　女生沉吟，“总不能事事都如意的。”
　　“我要回去。”向佑突然说。
　　“回哪去？这就是你家！”
　　“对不起。”向佑抱住郁安彻，在这世上和他最亲的人就是这个义兄了。但他是人生不可能只有义兄一个人，至少他现在很想左裴远。如果真的有万一，那他就认了。
　　左裴远已经五天没有出过门了，向佑没走的时候，他还会在家里办公，而现在他既不出门也不主动联系外界。
　　家里的一切和五天前无异，歪斜的沙发也没摆回原处，小时钟还在地上躺着。
　　左裴远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趴在沙发上给向佑的聊天账号发信息，哪怕知道根本不会有回应。
　　他把向佑送给他的画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这是向佑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左裴远慢慢挪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他随意地靠在冰箱门上扭瓶盖。
　　“啪”，瓶盖打开了，左裴远的眼前却也全黑了下来。
　　他边喝水边自嘲地想，莫非自己也有什么劳什子魔法了不成。
　　“咚——噼里啪啦！”
　　客厅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一个念头在左裴远的心中浮现，他顾不上黑，几步就冲进客厅。
　　“佑佑是你吗？”
　　左裴远在黑暗中摸索着，在临近沙发的位置，他的鞋底踩到了玻璃碎片，但他没有停，依旧继续往前走。
　　左裴远在茶几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从他手的位置来看，高度还挺高。
　　他摸了半天没有头绪，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和向佑有关。
　　左裴远这时才想起自家的电闸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是会自动切断的，他赶紧摸去配电室。
　　室内重新亮了起来，左裴远回到客厅，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很像虫茧，而自家的茶几已经被压碎了。
　　可左裴远根本顾不上什么茶几，“佑佑！”，他冲过去，敲着透明外壳。
　　向佑好歹也算资深“穿越”人士了，但他没想到单人和带物的体感差距这么大，幸亏他系了安全带，不然可能就要被惯性甩到舱壁上。
　　向佑还在奇怪怎么是漆黑一片，灯光就亮了起来。
　　姐姐果然靠谱！这就是左裴远家的客厅没错。
　　接着他的视野中就出现了左裴远的身影，向佑从里面打开舱门，直接扑到了左裴远的身上。
　　左裴远稳稳地接住向佑，接着向佑被他抵在了“大茧”上，左裴远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后，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向佑的脸。
　　“疼疼疼！”
　　向佑被左裴远的胡子扎了个彻底，左裴远闻声离开了向佑的脸，但并没有放开他。
　　向佑此时也看清了左裴远的模样，他心疼地欢住左裴远的脖子，“让你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完结了！
　　希望大家能看懂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