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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大佬重生以后-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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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柏点了点头,“墨门的形势也不比我们好到哪去,当年老大……鹤青身死,容长烛仓促中接下这幅担子,本就潜藏不少危机,如今那群隐匿的魔开始行动,他亦是焦头烂额。”
  说到底,四门之中墨门最弱,孤山有宁宵、丁风华、怀柏,圣人庄有渊风,千寒宫有剪云砂,但墨门并无一人。容长烛资质不及当年鹤青,修为虽不弱,却并不能震慑妖魔。
  怀柏书信便是为此。
  若在从前,四门相互压制,制衡,但今非昔比,还忌惮彼此只是死路一条,仙门应同心同力,为未来之患做准备。如今的仙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惜还有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怀柏见黑夜里那点雪亮的光掠过山岭,消失在视线里,“马上便是天海秘境了,老三也打算去。”她想着,眉头又蹙起,这次秘境说不定会像洞天秘境一般,有魔守在其中。
  佩玉道:“师尊不必担忧,我会保护三师姐。”
  怀柏:“……”听着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她抬起手,本来只打算像旧时般,摸摸佩玉的鬓发。入手柔软冰凉,就像握住一束月华,怀柏情不自禁,手移过去一点,碰了碰她温暖的嘴角。
  灯火颤了颤。
  佩玉的长长的眼睫也跟着颤了颤,抬起了眸,眼中倒映着灯火,就这么柔软而信任地看着她。
  也有很多人这样看过怀柏,无比信任,无比孺慕,无比依赖与尊敬,但佩玉的眼神里好像掺了不一样的东西,让怀柏不觉想要靠近。
  怀柏好像受了蛊惑,身子稍稍往前倾了一点。
  佩玉依旧默不作声看着怀柏,好似一种无声的引诱。烛光像水般,在屋里摇曳,滑过她的眼睛,把平时那张冷冽的眉眼照得温和极了。她就像灯下的一块美玉,在怀柏触手可及的地方。
  怀柏忍不住凑得近了些,手摩挲着她的柔软的唇瓣,像云一样柔软的唇,渐渐晕上嫣红。
  佩玉闭上眼睛,纤细的睫毛微微颤动。
  怀柏没有亲上去,只是低下头,轻轻抵着佩玉的额头,“你也要爱惜自身……莫一味逞强。”
  佩玉喉咙里溢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字,声音低哑,像水一样,融进了这一室烛光中。
  二人态度亲昵,既似亲友,又似爱侣。
  不知过了多久,怀柏缓缓松开手,退后一步,朝佩玉极轻地笑了下,杏眼弯着,眼里摇曳着烛光。她平时也常笑,杀人前的冷笑,见到趣事的捧腹大笑,或者只是单纯笑着应付别人。
  却很少如现在这样,没有缘由,分辨不清情绪,嘴角已不知何时往上翘起,眼神柔软无比,装着一段千回百转,温柔极了。
  佩玉不由看怔了。
  一眼万年。
  怀柏已重新坐回案前,执起案卷,细细看着。
  佩玉呆呆站了会,走到怀柏身旁,轻轻磨着墨。只是她还没从那笑中回过味来,眼前师尊的笑容跟着灯火一同晃着,于是她也痴痴傻笑起来。
  怀柏道:“夜太深了,你便先回去吧。”等了许久,没听到回答,她一抬头,见少女憨态可掬地笑着,也不禁轻笑,无奈地唤道:“佩玉、佩玉。”
  佩玉回过神,“什么?”
  怀柏勾唇,“夜深了,你先回守闲峰吧,我这儿还有些事。”
  “我为师尊磨墨,”佩玉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白玉般的颊旁染上绯色,“我想您了。”
  怀柏失笑,“这不是日日能见到吗?”
  佩玉垂下了头,许久没有出声。
  在怀柏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她突然开口,极轻地说:“我不想让师尊一个人。”
  怀柏放下案卷,静静地看着她。
  佩玉眼里像燃着一簇光,微微颤动着,眸光流溢,“这几日,不常见到师尊,我便觉得难捱……”
  她坐在雁回崖边,听着凌冽的山风,抬头星月交辉,夜阑人静,她看着飞羽峰上的灯火,痴痴地凝望,明知师尊在那儿,但没有看见师尊,不能亲手触碰到师尊,她还是会觉得寂寞、觉得难捱。
  可是这三百多年来,怀柏一直是一个人守在这清冷的山峰上,对着万壑松风,亘古明月,等候那些不知是否会回来的故人。这样的孤独与痛楚,怀柏独自忍受了三百多年。
  佩玉的心里好像被割了一刀,血肉翻飞,连呼吸都是疼的,带着血腥味。
  她前世就已立誓,要好好保护师尊,可没想到,辗转往复,竟是自己伤她最深。
  要怎么办才好呢?
  怀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佩玉?在想什么?”
  佩玉敛去眼中的涩意,道:“这三百年,我没有陪在师尊旁边,我觉得很抱歉……我不想再让师尊一个人了。”
  她早就知道,怀柏本是比她更害怕孤独的人。
  怀柏摇摇头,笑容接近宠溺,“傻徒弟,你才只有二十岁,怎么能早三百年遇到我?”
  佩玉研墨的手轻颤,几点墨溅上洁白如雪的袖。
  怀柏望着摇曳的灯火,柔声道:“你已经足够好了,我三生有幸,能成为你的师尊。”这个她呕心沥血写出,用所有美好词汇堆砌起来的人,耀眼夺目,本该只活在书中,却成为她的徒弟,这样乖巧可人,伸手便可拥入怀。
  三生有幸,何德何能。
  她这样平平凡凡的人,如蜉蝣朝生暮死,何以能飞上九天,触及凤凰光耀的翎羽。
  佩玉连忙道:“我能遇上师尊,才是上天垂怜。”
  怀柏摇摇头,“以你的天分与心性,就算没有遇见我,也会遇到其他的机缘,泥淖是囚不住凤凰的,佩玉,你生来不凡,不必妄自菲薄。”她又抿一小口茶,轻轻放下茶盏,几点水洒在桌案上。
  佩玉低着头,用手去揩那几点水,眼睛盯着怀柏,慢慢地往旁移动,小心地攥住了怀柏放在桌上的手。
  怀柏没有抽回,过了一会,她回握住佩玉,微微用力,十指交缠,没有松开。
  好像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刹那,天边透出隐隐白光,青铜钟鸣唤醒沉睡山峦。
  怀柏道:“回去吧。”
  佩玉依旧紧紧握着她,不愿松开。
  怀柏叹了口气,抽出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下,“回去吧,我马上便要去议事了。”
  佩玉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去,至门口时,她回头看了眼怀柏,道:“师尊,我想永远陪着您。”
  怀柏笑道:“好了,知道了。”
  佩玉的脸微微发热,又说:“我爱慕您,许多年了。”
  怀柏扬了扬嘴角,眼中泛过一抹柔和至极的光,张了几次唇,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她垂眸盯着桌上冷却的茶水,摇了摇,水光潋滟,不禁让她想起少女泛红的唇,含泪的眼,心中掠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怀柏突然意识到,不是佩玉刻意引诱她,就算佩玉对她无情,没有表明心意,不曾与她有过多的交集,她也会情不自禁为佩玉倾倒。她被佩玉吸引,无论在什么境地,她总会被佩玉吸引。
  这是命中注定的因缘。


第123章 不求大道
  佩玉回守闲峰后,收到了柳环顾寄的一封信。
  她眼中露出笑意,打开信细细看过去。大抵柳环顾已知沧海之事,特意来信告知她海上形势,苍龙回归,万妖臣服,但也有激进不服者,与苍龙形成并立,海王之争一触即发。
  圣人庄已插手此事,沧海需借圣人庄手下的灵龟大王、仙豚大王,霁月也需一战立威。
  末了,柳环顾叮嘱佩玉,秋凉乍起,记得多添寒衣。
  佩玉盯着最后八个娟丽的小字许久,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不觉浮现淡淡笑容。
  信笺素白,薄如鲛纱,边缘泛绯,能闻见浅淡的桃花香,是圣人庄长老才能用得上的器物。佩玉将信小心收好,看来柳环顾在圣人的待遇与以前有了天差地别。想到柳环顾过得好,她也觉得开心。
  “秋凉乍起,多添寒衣。”
  柳环顾身披素白外袍,静静走至窗前,目送传信青鸟远去。
  一泓月光映在海上,她仰头望着皓月,手放在窗上,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
  洞庭君推门而入,见她立在窗前,身形窈窕修长,淡紫的宽大衣袍随风轻轻飘拂。
  就像天际一缕握不住的薄云。
  洞庭君的静静看了片刻,忽然笑起来,笑声悦耳至极。
  但柳环顾听见后,秀眉微蹙,眼底浮现厌恶。
  她被这头魔缠住了,却无法声张——她有把柄落在这魔的手上。
  那日,她知道游烟翠在看比试,便特意上前与盛济比试。相处这么久,她怎么不知游烟翠的性烈,眼里不容瑕疵,当即就会找岁寒清算。至于大师姐,不必担心霁月会去,因为有佩玉在场。
  所谓种种偶然,不过机关算尽。
  事情发展果如她所料,岁寒逃进海里,游烟翠紧追不舍,正入水族圈套。
  只是那群水族太无用,拖了这么久,也杀不了游烟翠。
  柳环顾并不恨游烟翠,只是其他人的性命,在她眼里不怎么重要。
  生来性冷心凉,就算顶着一副温文恭良的脸,也改不了冷若冰霜的内在。
  柳环顾觉得,她与佩玉是相反的。佩玉看上去如冰雪般难以接近,可实际上却是温柔至极,而她看似温良,却谁都走不进心里。
  洞庭君勾了勾手指,一段幽蓝的细链伸出,蜿蜒地面,系上柳环顾的清瘦的手腕。
  柳环顾试图用术法除去,无果,蹙眉问:“这是什么?”
  洞庭君一扯细链,柳环顾被带得往前走几步,“你要我一直带着这东西?”
  “不用怕。”洞庭君轻轻笑了,打一个响指,细链消失无踪,“这叫同命锁。”
  “同命?”柳环顾抬手,露出手腕上一段湛蓝之色的细链,衬着苍白细瘦的五指,显出莫名的诡异靡艳之感。
  洞庭君歪歪头,撑手跳上窗,坐在窗沿上,面对明月大海,笑道:“嗯。”
  柳环顾道:“什么意思?”
  一阵海风拂面,洞庭君蓝色裙摆被吹起,纤细的脚踝轻轻摇晃,“从今以后,我与你的命,便联系在一起了,同生,同死。”
  柳环顾诧异地扬了扬眉,“为什么?”
  洞庭君偏头,朝她微笑,“你这样的人,如若拥有力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
  柳环顾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头死魔。
  洞庭君依旧笑着,笑容浸润在月光中,恬美安静,“未雨绸缪。”
  柳环顾合了合眸,竭力抑制冰冷的杀意。
  一柄细若弱柳的软剑出现在她手中,她抬眸看了蓝衣女子一眼,毅然将剑往自己脖间划去。
  鲜血涌出来,淅淅沥沥滴在地上,染红紫衫,洞庭君笑容不变,白皙的脖子上也出现同样的伤口。
  柳环顾神色淡淡,用术法消去伤痕,“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洞庭君没有施术,伤口却在慢慢愈合。
  闻言她面露讶色,问:“我要你做什么了吗?难道出卖同门行踪、勾结水族、下手杀修为尽废之人,这些都是我逼你的?”
  柳环顾面色冰冷,用力扯幽蓝手链,细链勾勒血肉,滴滴血珠沁出。
  洞庭君道:“你和她有一样的血脉,可我初见便选了你,你可知为什么?”
  柳环顾垂下眼眸,“为什么?”
  洞庭君笑着说:“因为她拥有很多,而你……”她凑近一点,在她耳畔低声道:“一无所有。”
  魔的嗓音,总带着蛊惑人心的效果。
  柳环顾眼中的憎恶一掠而过,嘲讽地勾起唇,“那,她又是谁?”
  洞庭君奇怪地眨眨眼,道:“你竟不知,你的妹妹,佩玉呀。”
  柳环顾身子一震,自言自语道:“我的妹妹?”
  丹霞宫。
  几位峰主坐在大殿内,正谈天海秘境之事。
  丁风华喝了口茶,道:“去什么?说不定像上次那样被魔动了手脚,让他们去送死吗?”
  宁宵伤势未愈,掩唇轻咳几声。
  景仪立马瞪丁风华一眼,“丁师兄,你说话别这么大!不知道掌门师兄有伤在身吗?”
  丁风华回瞪过去,“这也能怪我?”
  宁宵瞥眼掌心血迹,虚虚合起手,道:“我无碍,噤声。”
  二人相互冷哼以表敬意,却真的不再吵架。
  宁宵轻声说:“就算孤山弟子不入秘境,各地散修与其他三门也会进去。”
  丁风华冷哼一声,“他们送死我不拦着。”
  景仪斥道:“现在仙门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丁风华翻了个白眼,“大实话呗,你也不想想,就算你告诉天下,天海秘境有魔,让他们不要进去,他们会信吗?就算三门掌教相信,那些没脑子的散修会信吗?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大宗大门独占机缘,心怀不满,聚众闹事!”
  景仪听了,“这倒也是,那帮散修是挺棘手。”
  散修中有一些心思清明的人,但也有许多修士,空有修为,却无道心,整日想杀人夺宝,寥寥几语,便被煽动得群情激奋,再遇有心之人火上浇油,他们就热血上头。
  到时群魔未动,仙门先乱。
  宁宵斟酌一番,“就算它们进入秘境,必然会受秘境之内规则削弱,上次的炎魔修为元婴,但在洞天福境中,只能发挥金丹的实力。这于修士,未必不是一种机缘。”
  他想了想,道:“我们把此事告知世人,让他们做好准备,至于是否愿意承受风险,全看他们自愿与否,你们看可好?”
  景仪点头,“掌门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丁风华喝口茶,哼了声,“勉勉强强吧。”
  宁宵侧头望一直沉默的怀柏,见她好像走神,叩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下,“小柏?”
  怀柏双眼发直,捧着凉透的茶,喃喃:“我也喜欢你。”
  丁风华喷出嘴中茶水,一时被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景仪站起来,指着怀柏,“小柏,你、你、你喜欢谁?”
  怀柏回过神,不明所以地问:“嗯?什么?”
  丁风华拍案而起,“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几个都还没有……哼,你这么不好好练剑,整日想着儿女情长,难怪修为寸步不进!”
  怀柏茫然地眨了眨眼,“丁师兄,你脸上还有水,要不要擦擦?”
  景仪道:“不要转移话题!你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怀柏将茶盏放在桌上,抄着手,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在想佩玉。”她扫了眼目瞪口呆的师兄师姐,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添道:“我想与她结契。”
  景仪的手微微颤抖,“连、连徒弟你也下得去手。”
  丁风华瞪大眼睛,“你疯啦?!”
  怀柏语气如常,“我没有,我们两情相……”
  话至一半,丁风华打断她,“想什么呢?她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老女人?”
  怀柏气得说不出话,还没回敬,宁宵淡淡道:“风华,你知道什么?你有过道侣?”
  丁风华张大眼,面色又红又白,“你又护着她!说得好像你有道侣一样!”
  宁宵淡淡抿口茶,“我没有,但我看过话本。”他挑眉,“你看过吗?”
  丁风华一屁股坐下,“呵。”
  比起仙门未来,几位峰主显然更关心小师妹的未来,拉着她扯东扯西。
  宁宵连喝几杯茶,总算定了定神,问:“小柏,你是真心的吗?”
  怀柏垂着眼,一直看着素白的手,那上面还有飞云的味道,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轻轻点了下头。
  这样的笑容,宁宵只在三百年前见过。他叹口气,放下茶盏,明白了小师妹这次又陷了进去,只怕比上次要更深。
  丁风华絮絮叨叨:“我就不明白,我们孤山求的不是无为大道吗?道侣有什么好的,练剑不好吗?你还找你徒弟,实在是不成体统,有伤风化!”
  怀柏摩挲着茶盏,眼眸温柔,低声道:“不求无为证大道,且与卿卿共白头。”
  丁风华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气气地拍了拍桌子。
  殿内沉寂,宁宵垂眸不语,景仪仍在震惊当中,坐在椅上,呆滞地盯着怀柏。
  佩玉收到信后,想到一事,便飞来丹霞宫,待禀告完接引弟子,进入大殿后,她皱了皱眉,发觉殿中气氛有些不对劲。几个峰主眼神古怪,神情凝重,而怀柏捧着一杯茶,痴痴地笑着。
  怀柏见她,柔声道:“你怎么来啦?”
  佩玉觉得她的声音较寻常温柔许多,不及细想,行礼后,恭恭敬敬地说:“我有一事想与您说。”
  怀柏问:“是什么?”
  宁宵抬起眼眸,仔细打量眼前少女,开口:“先不急,我有一事想问你。”
  佩玉垂首,“道尊请问。”
  宁宵的身子稍向前倾,认真地看着她,“濡慕与爱慕的区别,你可分清?”
  佩玉怔了下,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景仪神色严肃,接着问:“如果你的母亲与师尊同时掉入水中,你救谁?”
  佩玉神色茫然,“啊?”
  丁风华把裂缺放在桌上,兴致勃勃地看她,“你喜欢老女人?”
  怀柏狠狠剜了他一眼。
  佩玉蹙着眉,不明白场上形势。
  宁宵看她许久,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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