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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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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萧廷琛又潜入了苏酒的寝屋。
屋子里没有伺候的婢女,就连颜鸩也没宿在此处。
萧廷琛照例往香炉中丢了一粒香丸,继而一步步走近软榻。
挑开低垂的罗帐,苏酒依旧睡得酣熟。
视线旁移,他微微挑眉。
襁褓里的狗崽子居然没睡着,正睁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睛,好奇地瞅他。
萧廷琛没来由地暴躁,“你瞅啥?”
小畜生自然是听不懂的,依旧拿那双黑眼睛好奇瞅他。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小畜生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威胁和杀意,不仅继续盯着他瞧,甚至还朝他咧嘴一笑。
萧廷琛觉得自己的威严遭到了挑衅。
他拎起襁褓,与小宝宝近距离直视,“笑起来真丑,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跟你讲,就你这样的货色,将来长大了是娶不到媳妇的。”
大约被人这么拎着非常不舒服,小宝宝挥舞着软乎乎的小胖手,“啪叽”一下拍到了始作俑者的脸颊上。
“草!”
萧廷琛骂了声,把小宝宝倒拎起来,“你再打一下试试?!”
小宝宝瘪了瘪嘴,眼见着要哭出来,萧廷琛及时把他抱在怀里,恶狠狠捂住他的嘴。
他眯着桃花眼,“敢哭出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听见没?!”
小宝宝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萧廷琛正要松口气,突然察觉衣襟上有点湿。
他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翻过小宝宝,襁褓和他的袍子都被打湿……
这狗崽子居然尿了,还居然尿在了他身上!
萧廷琛咬牙切齿,憋着气在屋子里到处找尿布。
好不容易换完尿布,这狗崽子不知是饿了还是什么,竟然又开始闹腾!
从萧廷琛踏进寝屋开始,他整整闹腾了几个时辰才罢休。
萧廷琛终于把他哄睡着,烛火早已燃尽,天光隐隐有破晓的趋势。
男人疲惫地擦了擦额角细汗。
带孩子好累啊,比打仗还要累……
他望了眼榻上熟睡的苏酒,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被迫离开寝屋。
天光破晓,朝霞万丈。
苏酒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头脑格外清明。
她坐起身披了件外裳,正要抱起燃燃,却发现小家伙还在熟睡。
她挑了挑眉。
这孩子早上向来醒得很早,怎么今儿……
目光又落在襁褓上。
她睡觉时惯来不喜欢婢女在屋子里伺候,所以昨天夜里应当没有人进过寝屋才对,可为什么燃燃的襁褓却像是被人重新包过,看起来如此丑陋别扭……
守在门外的侍女们听见了屋子里的响动,恭敬地端着银盆等物进来,要伺候她梳洗。
苏酒漱过口,似是无意提起,“昨夜落雪,很有些凉。”
婢女诚惶诚恐地屈膝请罪,“陛下不让奴婢等进来侍奉,因此未能及时给陛下添被,还望陛下恕罪……”
苏酒拿温热的帕子轻轻覆在面上。
颜鸩包襁褓的手法不可能那么笨拙,婢女和奶嬷嬷又没进过寝屋,那么昨夜来她屋子里的人,是谁?
少女无端想起昨天醒来时浑身疼痛,两者联想起来……
擅自闯进她寝屋里的男人,必定是个衣冠禽兽!
“啪!”
帕子被重重扔进银盆。
少女清媚的小脸冷若冰霜,她迅速更衣梳妆后,正要去找颜鸩,迈出门槛的绣鞋又突然收回。
不管昨夜的男人是谁,他占她便宜却不曾取她性命,昨夜似乎还照顾了燃燃一宿。
这个人的目的非常奇怪。
苏酒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却又不能十分确定。
细白小手扶了扶发钗,她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决定今天夜里留个心眼。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她一定要问问他,她的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
用罢早膳,颜鸩去书房和幕僚们书写请帖,邀请南疆的所有毒医赶赴青城。
苏酒闲来无事,独自逛去了花园。
昨夜落雪,今晨花园凝白干净,漆红的花亭上缀着一层厚雪,就连梅树枝桠上都积着晶莹白雪,越发衬得红梅艳绝。
苏酒系着红如胭脂的斗篷,穿行过一树树红梅,清媚雍容的容色艳压梅花,叫这美轮美奂的花园俱都成了陪衬。
转过花径,却瞧见江黛儿拿着细刷,踮起脚尖将梅枝上的积雪扫落进婢女手捧的瓷盅里。
那瓷盅底部已然积了不少雪,可见她花了很多功夫。
苏酒缓步上前,“可是要煮雪水泡茶?倒是不必费这个心思,颜鸩他素来不在意这些风雅之物,你花了气力讨不到好处,何必呢?”
她嗓音细软清越。
本是好心提醒江黛儿,在对方听来却如同炫耀。
江黛儿冷笑一声,斜着眼睨向她,“比不得女帝陛下容貌倾城,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的男人主动送上门!我呀,只能靠自己努力来博得心上人的喜欢。另外提一句,我早已不喜欢王爷,女帝陛下别再把我和他混为一谈!我用雪水煮酒,也是煮给我爱慕之人饮用,与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第918章 萧廷琛,果然来了
她火药味很浓。
苏酒笑笑,伸手拂开梅花枝,“朕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你既另有心上人,对你而言倒也算件好事。毕竟颜鸩手段狠辣心思复杂,并非你可以招架的。青城依山傍水如同世外桃源,凭你的身份嫁一位富家公子算什么难事,安然在青城度过余生,比什么都好。”
她说着,鹿儿眼中露出一抹向往。
自始至终就没想过权倾天下。
自始至终想要的,是一生安稳。
细白指尖拂拭过枝桠上的细雪,清媚白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可奈何。
别人唾手可及的东西,在她看来却如此遥不可及……
江黛儿心中又不是滋味儿了。
她昂着头,没好气道:“陛下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为何你招架得住王爷,我就招架不住?在陛下眼中,我江黛儿就那么不堪吗?!陛下侮辱人也该适可而止,或许我将来嫁的男人,比王爷还要惊才绝艳呢?!”
“有傲骨是好事,但没有能力却傲过头,就是自负。”苏酒对她的耐心即将用尽,与她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走,“过于自负的人,下场一般都很惨。”
江黛儿怒不可遏,转身恶狠狠盯向苏酒,“你在咒我?!你算什么——”
苏酒回眸。
她的身姿纤细高挑,雍容的气度化作无尽风雪,鹿眼凛冽,莫名有种摄人的威严。
江黛儿闭上嘴,不由自主地咽下那些辱骂的话。
苏酒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江黛儿双腿软了下,扶住婢女的手才没狼狈跌倒。
她皱起眉喃喃自语,“这个女人刚刚的眼神好可怕……”
月兔东升,长夜再一次降临。
苏酒吃了颗南疆特有的避毒丸,如平常般就寝,照旧屏退了寝屋里伺候的婢女。
她专注地等待着,直到子夜时分,终于听见屋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那个人,果然来了……
她闭上眼。
萧廷琛熟稔地挑开帐幔。
对上熟睡的少女,他总觉什么地方怪怪的。
他没有深思,见襁褓里的宝宝睡着了,照例把他扔进床底下,随意褪下靴履钻进被窝。
苏酒感受到那人的手掌很不安分。
她微微蹙眉。
脖颈和耳朵一侧,男人气息滚热,那些口勿透着小心翼翼又带着不甘心的狠戾,格外绵绵密密。
眼见着他越来越过分,她终于在他即将开始时睁开眼。
四目相对。
苏酒欣赏着他僵住的俊脸,小脸清寒无澜,“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大雍皇帝,竟也甘心做那见不得光的梁上君子。偷香窃玉,可还舒心?”
萧廷琛敛去讶色,薄唇勾起笑意,“女帝倾国倾城,朕心甚悦。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与女帝春宵一度,死又何妨?”
桃花眼深情如许。
仿佛酿着一坛千年古酒,令人沉醉其中。
苏酒眯了眯眼,这厮撩人的情话信手拈来,配上那副绝色皮囊,当真是只祸国祸民的男狐狸。
她推开萧廷琛,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襟,“朕未曾唤人进来把你拿下,你可知为何?”
萧廷琛盘膝而坐,随意勾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嗓音轻慢而诱人,“愿闻其详……”
“朕想知道,朕的过往。”苏酒目视虚空,眼睛深处藏着脆弱,“朕失去了八年的记忆,那段光阴对朕来说非常宝贵,毕竟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八年?”
萧廷琛垂眸低笑。
这女人惯会装腔作势,一个“失去记忆”,就能解释她出轨颜鸩?
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这么想着,他随口道:“你还记得当年桃花山上吗?”
“记得。朕被村里人当做献祭的童女,但朕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逃进了桃花山。但之后发生了什么,朕都不记得了。”
萧廷琛揽住她的细腰,笑容邪肆,“之后啊,是朕救了你。你为了报答朕的救命之恩,于是自愿做朕的侍女,怎么赶都赶不走的那种。后来你长大了,看上朕的容色,故意在朕的饮食里下药,逼着朕占了你的清白,还要死要活逼朕娶你为妻。
“朕是什么人?朕是天底下有名的谦谦君子,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朕只能委曲求全娶你。你过门之后作天作地,不顾朕的颜面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搅合在一起,如赵慎,如容徵,如谢容景……你甚至光天化日和谢容景当众拥吻!”
苏酒:“……?!”
她愣住。
她的过去,竟然这么不堪?!
眉心染上不可思议,她怀疑地试探道:“可是苏堂告诉我,我是被你抓走的,他还说你和谢容景经常欺辱我……”
“无耻!”
萧廷琛骂了声,“他扭曲事实真相,简直无耻!”
苏酒小脸皱成一团。
苏堂的话不可信,但萧廷琛的话也未必可信。
原本还打算通过萧廷琛得知自己的过往,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根本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她抓住缎被,胸腔深处产生一种无可奈何的孤独感。
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像是天底下再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她抿了抿小嘴,细声道:“我中了诛情蛊,解毒的法子,是饮下下蛊之人的一碗心头血。可是苏堂早已离世,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回记忆。”
萧廷琛的眉心陡然一跳。
他盯向少女。
原来,她真是因为被苏堂下了蛊毒才会失去记忆……
苏酒拢开搭在额前的碎发,慢慢抬起清寒白嫩的小脸,眼眸漆黑如深渊,“你们不肯告诉我过往,那我便舍了过往。你们欺负我弱小,那我便霸道给你们看。萧廷琛,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现在起你我为两国而战,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寝屋。”
娇软的嗓音在寒夜里听来分外掷地有声。
萧廷琛盘膝而坐,盯着她不动。
苏酒抬起手指向槅扇,“滚。”
萧廷琛心情复杂。
他能察觉到苏酒现在很受伤,但让他说出安慰的话,他做不到。
在他眼中,就算苏酒失去记忆,也不该喜欢上别的男人!
这是对他的背叛!
男人黑着脸下了榻,穿好靴履,又弯腰从床底下拽住襁褓。
他拎着宝宝冷声冷气,“那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是你和颜鸩的?”
啊,过几天发新书,一定在十号之前
第919章 抢走苏酒的宝宝
再如何愤恨,他的心中也依旧藏着一线希望。
只要苏酒说宝宝是他的骨肉,他甚至愿意原谅她的背叛!
烛火跳跃。
苏酒凝着宝宝,目光温柔。
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或许是萧廷琛,或许是其他人。
但……
颜鸩的温柔守护悄然浮现在脑海。
她温和地笑了笑,“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叫萧廷琛犹如五雷轰顶。
桃花眼泛着猩红,他狠狠盯紧了苏酒,“但这些天,他从未在你房中过夜!”
“我身子弱,禁不住他长时间折腾。”苏酒声音凉幽幽的,“现在可以把宝宝还给我了吗?”
萧廷琛没有说话。
黑色大氅无风自舞,他紧紧抓着襁褓,周身溢出的煞意宛如尸山血海。
良久,他突然低笑出声。
他把玩着燃燃的小手小脚,“背叛朕所生下的孽种,怎么配好好活在世上?苏酒,朕要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黑色的狂风陡然刮开门窗!
男人的身影恰似溶入清水的墨,不过眨眼就消失无踪。
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燃燃。
苏酒的瞳珠猛然缩小,她踉跄着追出去,“萧廷琛!”
凄厉的尖声叫喊并不能挽回什么,那个人终究消失在雪夜里。
无数侍卫和婢女涌进院中,灯火如游龙,就连颜鸩都被惊动。
他深色的外裳随意披在肩上,老远就看见苏酒穿着单薄的寝衣跌坐在台阶上,哭得撕心裂肺。
寒风吹拂她的鸦发,有种不胜娇弱的脆弱美。
他皱眉上前,褪下外裳裹住少女,“小酒?”
苏酒转身抱住他的脖颈,埋首在他颈窝里,哭得嗓子都哑了,“他把燃燃抱走了……他把燃燃抱走了呜呜呜……”
冰凉的眼泪落在男人的肌肤上。
她无助而绝望。
颜鸩的心抽痛得厉害,把少女紧紧抱在怀里,“我这就派人去寻,小酒别哭了,嗯?青城防守森严,他跑不了多远的……”
这么说着,怀中的少女依旧哭闹不休。
苏酒抬起略微红肿的鹿眼,小脸满是自责愧疚,“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容他进屋……若非我一意孤行,他怎么能有机会接近燃燃?都是我不好……”
泪水肆意滚落。
颜鸩越发心疼,垂首温柔地吻去她面颊上的泪珠,“有我在,不会有事……我会把燃燃平安带回来,小酒放心,有我在呢……”
深沉低哑的嗓音,比初雪更加温柔。
苏酒靠在他怀中,渐渐哭得脱力。
鹿眼绝望地望着萧廷琛消失的方向,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世人为什么都说萧廷琛是个凶名赫赫的大魔王。
那个男人无情无心,比魔鬼更加残酷。
“萧廷琛……”
她缓缓念出这三个字,因为恨极,手背上青筋暴起。
另一边。
萧廷琛带着燃燃,仗着自己功夫绝顶一路掠过无数长街屋舍,竟然叫他成功避开颜鸩的人马,在黎明时平安抵达大雍军营。
他踏进大帐,随手把燃燃扔在圆桌上。
吴嵩沉着脸跟进来,“两国交战正是紧张的时候,皇上这几天踪影全无,对百官们就没个交代吗——这是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襁褓,“这是谁家的孩子?”
屏风后,萧廷琛躺在软榻上,双手枕在脑后,没好气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吴嵩皱眉,“皇上,咱家虽是个恶人,却也知道治军须得严谨,莫说不能擅自碰百姓的米粮衣物,就连一针一线一蔬一果都不能随便拿。如今陛下把人家的孩子都给偷了,这是要闹哪样?”
萧廷琛烦躁地闭上眼,没有搭理他。
已是清晨,大帐外传来军队排兵布阵的声音,整座军营十分热闹。
宿润墨一袭道袍,不紧不慢地踏进大帐,“皇上回来了?”
吴嵩颔首,“还偷了个孩子。”
宿润墨望向圆桌,襁褓里的孩子已经醒了,不仅没有哭,反而十分欢喜地咧着嘴笑,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怎样的危险里。
“别的男人偷香窃玉,皇上倒是稀罕,竟偷了人家的宝宝……”宿润墨饶有兴致,上前掀开襁褓,不觉好笑地挑了挑眉,“竟还是个带把的……皇上,这是谁家的宝宝?瞧着十分可爱,可有名字了?”
萧廷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他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声音闷闷的,“叫苏小狗。”
苏,小,狗……
宿润墨和吴嵩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难道这个小孩儿,竟是苏酒的孩子?!
瞧他们家皇上的脾气,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们没敢打搅萧廷琛,纷纷告辞退下。
两人并肩立在大帐外,吴嵩温声道:“没想到,苏姑娘的孩子竟然不是皇上的骨肉,真是造化弄人啊。”
宿润墨笑笑,“但不知为何,本座并不同情皇上,甚至还有点想笑。”
“巧了,咱家也是……”
于是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整座军营的人都知道他们皇上被人戴了绿帽子。
周奉先震惊,“皇上被小酒绿了?!还喜当爹了?!”
判儿笑容满面,“自作孽不可活!苏姐姐干得漂亮!”
南宫奈奈坐在自家帐篷里,笑眯眯斟了杯酒,“这下好了,怀瑾哥哥也该对苏姐姐死心了。太师,朕仿佛看见了上位的机会。”
萧廷琛在软榻上睡了个觉,醒来时已是黄昏。
他起身去帐外吃饭,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他觉得整座军营似乎载歌载舞,好像发生了什么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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