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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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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嗓音娇媚。
寂静的牢房里,反复回响在金时醒耳畔,犹如拨动他心弦的妙手。
徐暖月凝着沉吟不决的他,唇畔弧度讥讽。
金时醒杀她父兄之仇,她此生难忘。
唯有让他亲手弑杀他的父兄,方能一解她的仇恨!
若能连带着毁他家国,那就更妙不过!
哪怕复仇的代价是成为万人唾骂的祸国妖姬她也不在乎,哪怕金时醒将来恨她入骨她也不在乎,哥哥是如何被他削去头颅推进井下的,她永生不忘!
见金时醒久久没有吭声,徐暖月佯怒,“可是殿下心里根本没有月芽?!”
三更,没有食言哦,谢谢昨天四位小仙女的打赏,抱住
第803章 为我操戈天下
良久,金时醒轻声:“可他是我父王……”
“殿下不肯?”徐暖月敛去笑容,“殿下宁愿看着我去死,也不愿意为我操戈天下?”
金时醒沉默。
双拳紧紧握起,他嗫嚅道:“月芽,一定有其他办法的……除了刺杀我父王和王兄,咱们一定能找到其他出路。你给我时间,我肯定救你出去!”
徐暖月目送他离开牢房,抬手把妆镜台上的胭脂等物尽数砸落!
盈盈秋水般的瞳眸,晕染开猩红,分明是仇恨的色调,可出现在少女眼尾,却犹如牡丹花瓣,国色芳华,绝美不可方物。
不知过了多久,三王子金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牢房外。
他笑眯眯的,深邃的眼眸中难掩垂涎之意,“月芽姑娘,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办事。等真正斩首示众的那天,我会寻一个与你身姿相当的少女,再给她安排好人皮面具,作为你的替代品。所有人都会以为你被祭旗,可谁又能知道,你我早已双宿双飞呢?”
徐暖月端坐在垂纱帐中,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甲,“有劳三王子。”
金横觊觎她容貌良久,常常趁金时醒不注意,暗中与她搭讪。
她本不欲搭理,奈何萧廷琛失势,她失去了背后的支撑,只能依靠自己去复仇。
她不过一介弱女子,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借力打力,挑唆金时醒和金横之间的兄弟关系,甚至挑唆他们的父子关系,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金横趴在铁栅栏上,“嘿嘿,月芽姑娘与我很快就要成为夫妻,这么客套干什么?”
黏黏腻腻的情话,令徐暖月眉尖轻蹙,瞳眸中满是厌恶。
正要打发金横赶紧滚,少女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她挑开垂纱帐,花容月貌的面庞噙起微笑,“突然想起至今不曾与三王子把酒言欢,若三王子不嫌弃,月芽愿意与您在这牢房里秉烛夜谈,对酒笙歌。”
美人相邀,金横根本把持不住。
他急不可耐地踏进牢房,撩袍落座。
视线流连过徐暖月的胜雪姿容,他笑道:“要说姑娘,其实还是中原的姑娘好看。我家的妃妾们也算是北凉响当当的美人,可她们加起来都不如月芽姑娘貌美……”
徐暖月温柔解意,亲自挽袖为他斟酒。
藏在蔻色指甲里的粉末,悄无声息地融进酒水之中。
她端起酒盏,递给金横。
古铜色金盏酒,盏身上镶嵌着一颗颗绿玛瑙,极为古老奢贵。
金横急忙接过酒盏,还不忘顺手摸了下徐暖月的手背。
“殿下请。”
徐暖月柔声。
“好,请,请……”金横笑嘻嘻的,垂涎三尺地盯着她的容色,仰起头一饮而尽。
烛火轻曳。
绿玛瑙折射出少女的面容。
她也凝着金横。
笑得风情万种,犹如祸国妖姬。
另一边,金时醒离开牢房,被宫里的婢女拦住,“十一殿下,王上有请。”
数万盏灯火,把整座皇宫照得宛如鎏金,像是镶嵌在北凉版图上的不夜天宫。
笙歌四起,北凉的贵族正饮酒作乐。
金时醒踏进寝宫,但见白玉为砖,美酒做池,他的父王正手揽两位美姬饮乐。
“父王……”
他轻声。
老人从水池里起身,随意系上貂皮缝制的袍子,往大殿深处而去,“随我来。”
金时醒懵懵懂懂地跟上。
寝殿深深,白玉地砖光可鉴人,依稀可见一道道金珠帘高高卷起,侍立在两侧的美婢恭敬请安。
行至最深处,金时醒看见矮桌上置着美酒佳肴。
殿中挂了几盏中原样式的红色灯笼,甚至当中还有一副大红楹联。
金时醒愣了愣,“父王?”
金烈在美婢端来的金盆中净过手,语调慵懒:“你老子我亲手写的春联,还不错吧?”
金时醒注视着那副春联。
字迹很糙,但力透纸背,有一种狂野生长的美。
他点头,“还不错。”
“老子年轻时,比你厉害多了。那年在书上读了‘杏花烟雨江南’,一时鬼迷心窍,偷偷南下去了江南。你娘当初是金陵城里首屈一指的花娘,爱我爱得难舍难分,这才有了你。”金烈低笑,“你娘是读书人,我哄她说要定居江南,她竟信以为真。闲来无事,总爱教我写字读书。老子写不好字,她还跟老子发脾气。”
六旬老人,眯着眼回忆往事。
金时醒回北凉这么多年,从没在老人脸上看见过这种温柔的神情。
他哑声:“父王,你可曾爱过我娘?”
“爱?”金烈笑得意味深长,“时醒,咱们这种人,最不能谈的就是爱。咱们可以赐予别人很多东西,权势,财宝,美人,但唯一不能赐予的,是爱。”
烛火阑珊。
金时醒皱眉,总觉老人有弦外之音。
金烈撩袍落座,自顾喝起美酒,“你以为,你三王兄如何?”
“暴虐无道,崇尚武力。若是继承北凉王位,必定横征暴敛,生民涂炭。”
金烈大笑,“蠢笨如你,也能看出那个莽夫的无能,更遑论你老子我?!他若挥兵南下,纵使征服中原,也不可能统治得了那块地方,所以——”
他突然重重放下酒盏,“金时醒,北凉王位,你要是不要?!”
金时醒愣住。
原来,父王看中的继承人,竟然是他……
见金时醒发呆,金烈起身,自豪地指向挂在墙上的古老舆图,“人人都称赞中原是礼仪之邦,丝绸,茶叶,乐器,汉字,那些中原的东西美得让任何异族人心动。可是金时醒,咱们北凉有香料,皮革,歌舞,汗血宝马……谁敢说北凉的大漠孤月,比不得中原的江南烟雨?!谁敢说北凉的彪悍美人,比不得中原的深闺脂粉?!”
六旬老人,嗓音沙哑深沉,却饱含对家国的热爱。
金时醒怔怔凝着舆图。
金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醒,你是老子唯一认可的儿子。从北凉杀出去,征伐大齐,吞并南疆,侵占西婵!我想让北凉的旗帜出现在诸国的王都,我想让所有人学习我北凉的文字和语言!我想在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去你娘坟冢前,为她献上一株杜鹃!你,能不能为父王办到?!”
第804章 妹妹待谁都好,真叫我妒忌
金时醒喉结滚动。
深埋在心底的家国眷恋,悄然生长。
他的血脉里藏着风,比起中原,他其实更热爱北凉的荒漠和风沙!
而金烈的话,彻底唤醒了他身为北凉人的骄傲。
他握了握拳,“父王,比起三哥,我不爱嗜杀,不好穷兵黩武。这样的我,也能为天下帝吗?”
金烈笑着点头,“这样的你,恰好为天下帝。”
金时醒眼神微亮。
如果是他当北凉王,他可以挥师南下为萧廷琛报仇,也可以兼顾中原和北凉两国百姓,绝不会如金横那般肆意妄为。
他觉得由他来当诸国的皇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多谢父王提点!”
他郑重拱手,正要告辞离去,金烈又叫住了他。
老人眸光森严,“时醒,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北凉未必一定能征服中原。我要你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誓死捍卫北凉的疆土。”
金时醒点头,抬起手,正色道:“以月神的名义发誓,我金时醒誓死捍卫北凉疆土!”
月亮是北凉的信仰。
北凉人喜欢在各种地方镌刻月亮图案,并铸造月神庙,拜祭他们的信仰。
金烈又道:“我铮铮北凉,宁死不屈,绝不向任何王族投降!”
金时醒重复:“我铮铮北凉,宁死不屈,绝不向任何王族投降!”
真诚响亮的誓言,回荡在整座寝宫。
彼时的他依旧天真,尚未真正意识到这两句誓言的分量。
金烈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寝殿深处,一炉香弥散出辛辣香味儿。
金烈撩袍落座,自顾斟酒。
他抿了口冷酒,望向窗外孤月。
金横残酷鲁莽,如果把北凉交到他手上,无需其他国家侵犯,要不了几年北凉自个儿就会土崩瓦解。
金时醒虽然理智,但心性不够霸道,而且也常常太过心软。
二者择其一,金时醒至少比金横好点。
老人忽然笑着叹息:“若我年轻二十岁,何须这般发愁?若她是个少年郎,我又何须在你们两个之间挑挑拣拣?”
……
相较于北凉这边的宁静,凉州的除夕夜相当热闹。
小孩子们身穿新衣走上街头,笑闹着捉迷藏、堆雪人。
姑娘家在厨房忙碌,欲要炮制一顿精美的年夜饭,男人们则三五成群,在院子里,在枯树下,打牌九、玩骰子,个个儿笑得合不拢嘴,摩拳擦掌准备享受除夕的乐趣。
长街尽头的小宅院,苏酒带着白露和霜降一块儿做年夜饭。
洛梨裳他们是指望不到的,叫他们进厨房帮忙,不一把火烧了厨房都算是好的。
快开饭时,她被萧廷琛唤到寝屋。
因为宿润墨带着大包小包银钱住进来的缘故,他们的手头阔绰许多。
萧廷琛穿新裁制的桔梗蓝绣银线长袄,薄金色烛火把他映衬得昳丽妖美,风姿卓绝。
他在桌案上铺纸研墨,提起大号联笔,“妹妹说,咱们春联写个什么才好?”
“爱写什么写什么,这种小事也来问我?”苏酒不悦,“厨房里还忙着呢。”
萧廷琛把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多年未曾和妹妹一起贴春联,心中甚是遗憾。重活一世,才知道权势富贵虽好,却比不得妹妹陪在身边。”
男人唇瓣温凉。
苏酒瞥向他,他的桃花眼里盛着入骨深情,仿佛要痴缠她一辈子。
少女脸颊莫名发烫,轻声道:“你读书那么厉害,写春联还不是小菜一碟?快写吧,我给你去弄点浆糊。”
萧廷琛清楚地注意到她酡红的脸蛋。
他心中愉悦,笑眯眯放她去捣浆糊。
凉州城的春联一般是除夕之前贴,趁着还没开饭,萧廷琛把苏酒捉到小宅院外,“妹妹且瞧着,我贴的对联一定工整对称,保准你喜欢。”
苏酒替他扶着小梯子。
她仰起头,颇有些好笑,“谁家的对联不工整,也值得你特意拿出来炫耀?”
长夜临近,远处已有鞭炮声隐隐传来。
檐下的风灯晕染开柔光,可以瞧见细雪在光晕里飘零。
男人低下头,挑眉而笑,“我贴的对联,与别人家又怎么一样?啧,得妹妹一句称赞,可真是难如登天……”
苏酒朝他扮了个鬼脸。
她不给他扶梯子了,指着墙边的大雪人,“这是谁堆的?”
“洛梨裳她们吧。”
苏酒歪头,洛梨裳只会打雪仗,怎么可能会干堆雪人这种温柔的事。
正好奇,宿润墨匆匆忙忙从院子里出来,“你们可有看见判儿?”
判儿是那个女山贼的名字。
苏酒摇摇头。
宿润墨皱眉,撑伞踏上长街,找人去了。
他走后,苏酒继续打量那个雪人,却瞧见雪人突然动了!
两只小手从雪人肚子里探出!
摘下冰雪做成的头套,小山贼笑容乖巧,“我与他赌十两银子,他绝对找不着我,果然,他根本就发觉不了我躲在这里!苏姐姐,还是你聪明呢!”
小山贼生着麦色肌肤,眉眼比中原的姑娘要深邃许多,笑起来褐色的瞳孔澄澈干净,酒窝格外甜美。
苏酒把她从雪人里扶出来,仔细给她擦干净小脸上的细雪,“马上就要吃年夜饭了,吃完再闹也不迟……衣领怎么破了?”
判儿笑嘻嘻的,“我整日到处打架,不坏掉才奇怪!”
“新年可不能穿破衣服,我替你缝起来。”
苏酒从宽袖里取出针线包,就着风灯的光,仔细给判儿缝好衣领,还顺手绣了一条小金鱼。
判儿扭着脖子看,终于看清楚了小金鱼,笑嘻嘻地抱住苏酒,“苏姐姐你真好!我爹都没你这么温柔,他只会凶我,叫我滚去换一件新袄子!”
苏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有点好奇,“你家住在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也不记得了。”小姑娘眨巴着清澈的双眼,“反正我爹又老又凶,还总爱揍我!我不喜欢他,所以离家出走!苏姐姐,我打算再也不回家了!”
稚气的话,逗笑了苏酒。
她不曾放在心上,谁也不曾放在心上。
判儿被宿润墨领走之后,苏酒收好针线包,才发觉萧廷琛站在角落,静静睨着她。
苏酒纳闷儿,“你看我做什么?”
“妹妹待谁都一般好,真叫我妒忌。我的衣袖破了,妹妹给我绣金鱼数尾的图案,可是那傻唧唧的小山贼衣领破了,你也给她绣金鱼图案……”
男人玄月眉挑得老高,眼眸里都是嫌弃。
“不准说别人傻。”苏酒斥责他一句,又缓和了声音,“可我给你绣了很多只小金鱼,只给她绣了一只……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萧廷琛一想还真是。
他心满意足地上前,正要揽住苏酒的细腰,却见细雪落在少女的鸦发上。
洁白晶莹,与她发间夹杂的几缕白发,是一样的色调。
男人的表情有瞬间僵硬。
鼻尖莫名发酸。
片刻,他笑道:“趁着还没开饭,我给妹妹濯发?”
据说可以评论了?
我仿佛又要开始挨骂了
第805章 孩子是保不住了
耳房里烧着一盆暖烘烘的炭火,苏酒躺在长凳上,抱着自己的手手,略有些紧张。
因为这是萧廷琛第一次为她濯发,也不知手艺如何……
萧廷琛蹲在她跟前,小心翼翼为她梳顺长发。
她的头发又密又滑,还很细软。
萧廷琛指尖沾着水珠,细细捻着她的头发,清楚地注意到她鸦发褪色,在掌心逐渐化作雪白。
她是为了救他,才会一夜白发。
男人桃花眼里盛着绕骨柔情。
他单膝跪在水盆边,轻柔捧起苏酒的长发,深深吻了下去。
他欠这个女人太多太多,纵便拿锦绣江山来弥补,也仍觉不够……
苏酒闭着眼,有点紧张,“你怎么还不洗?”
“这就洗。”
萧廷琛声音温温,舀起一瓢温水打湿她的长发,抹上猪苓,动作极轻柔地洗涤。
洗完,他悄悄拿了染发用的药膏,仔细为她涂在白发上。
药膏是用黑大豆加醋浆制成的,在凉州很受老年人的喜欢,极易上色。
苏酒嗅到了味儿。
唇瓣轻轻抿起,她轻声:“哥哥是不是嫌弃我这头白发?”
毕竟染发的药膏非常容易褪色,稍微洗几次就没了。
萧廷琛把她扶起来,亲自给她绞干头发,“莫说你是因为我才一夜白头,纵便是为了别人,我也不会嫌弃你。苏小酒,我只会心疼你,怜惜你……”
苏酒坐在小凳子上,面颊绯红。
男人的手握惯刀剑、生满薄茧,糙得很,何曾干过给人绞头发的事。
他该是翱翔在天际的雄鹰,威武而霸道,以所向披靡的姿态傲视天下。
可他却在这偏僻遥远的凉州,把一腔柔情都给了她……
苏酒垂下眼帘,“你会一辈子待我这么好吗?”
萧廷琛勾唇,“给妹妹绞干头发,就算是好了?”
他俯身,在少女脸蛋上香了一口,“我呀,还想对妹妹更好……更好……”
昳丽的眉眼柔情似水。
薄金色灯火在他瞳眸中跳跃,他并非是在开玩笑。
温凉的大掌轻轻牵起苏酒的手,“走吧,去吃年夜饭。”
苏酒跟着他往外走。
垂眸,但见她与他十指相扣。
除夕夜的爆竹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凉州城家家户户通宵达旦的热闹。
满城灯火,仿佛子夜过后,又将是平静的一年。
千里之外,北凉王庭。
金时醒兴冲冲奔进监牢,“月芽,你猜我父王跟我说什么了?!”
徐暖月坐在榻上,小脸有些苍白。
她没有理会金时醒,只是沉默地抱着软枕。
“月芽!”金时醒拧开牢门,在少女面前单膝跪下,仰头捧起她的脸蛋,“我父王说,属意我当他的继承人!月芽,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徐暖月低垂眼睫。
她清晰地捕捉到男人眼眸里的激动和兴奋。
细白小手轻轻为他捋开鬓角卷发,她声线微颤:“不必他属意,你也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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