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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啊。难不难？你教我呗？”
　　【不难，这个很简单哒。】小葫芦没有卖关子，直接把接地气的方法拍进了他的识海。
　　席子默这一次都没有晕一下，显然这个法子的信息量不大，他的识海完全可以一下子全部接受，等他仔仔细细看过一遍之后，突然整个人都有些傻：“倒还真的挺简单的。”
　　就是对灵气的要求很高，以他现在的水平，折腾完两亩灵田，都不知道要花多久。
　　但是也不能因为花时间就不去做啊。
　　席子默很快就从些微的沮丧中振作起来，呼噜噜地把剩下的灵食吃完，和小葫芦打了一声招呼：“那我先去忙了，你有事直接来叫我。”反正他最近应该都会在灵田里扎根。
　　小葫芦挥挥叶子：【好哒，我晚上来找你睡觉觉。】
　　席子默觉得这话听着有哪里不对，摆了摆脑袋，顺手摘了几把鲜嫩的野菜和菌菇，装在储物袋里带回去，往田明的怀里一丢：“做饭吃。”
　　田明接过储物袋，看到里面的东西眼前一亮，突然高声问了一句：“我们过几天要进山去摘野菜，你去不去？”
　　想去！席子默突然往地里面一趴：“不去。”
　　田明：好，少爷突然想种了自己，不进山玩耍了。


第44章　望春
　　清渠是在田明之后；　才发现自己儿子把灵田趴出了一个个人形窟窿。
　　她忍了忍；　顾忌着田明在边上，一声孽畜好悬没骂出来；　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说：“田管家，去吃早饭？”
　　田明点了点头，又问席子默：“我一会儿和秦道友他们去坊市，少爷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席子默抬头说了一声：“通讯纸鹤，距离越长越好。”又摆摆手；　生气；　“你别打扰我！”
　　以他现在的修为；　要感应到底下的地气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田明抽了抽嘴角，突然感觉到清渠把这么一个少爷拉拔大不容易。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气都要气死了！
　　席子默不去管他们；　继续去听地气；　确认之后；　拿了个小木条戳进地里。
　　等田明出发前再来看他的时候，两亩灵田里已经插了好几根高矮不一的小木条。
　　这些小木条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木条的周围的积雪已经融化；　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坑。
　　他本来以为是赤日木；　感受了一下；　发现并没有赤日木那种灼热感。说起来也不可能在耕地里面插赤日木；　除非是想把地弄到干旱板结。
　　这是山谷中另外一种叫望春的灵木。
　　望春树主要的作用就是报春。只要它一发芽；　春天就到了。
　　把望春树的枝条插进地里；　如果枝条发芽了，那就是可以开始耕种了。
　　现在席子默用的是望春木制作的木条，当然没有这个作用。不过望春树就算加工制作之后，还能够释放出一种类似生机的东西，对居住其中的人来说，会有一定的好处。
　　他的小木屋１。０版本，和未来的２。０版本，都打算用望春木作为主要材料。
　　他现在做这些，不过是用来先确定地气大河的流向和深度。他可没办法闭着眼睛施展手决，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废柴小炼气，连望气都做不到。
　　田明和清渠就这样，看着他在地里忙活了足足半个月，外面庄上都开始春耕了，才把两亩灵田插成了万箭穿心的模样。
　　清渠是完全搞不明白了：“往年也没见你这么折腾，这是回府学到东西了？”
　　席子默埋头吃饭，往嘴巴里塞了一口肉：“嗯。”接地气是小葫芦教的，回府也学了东西。
　　田明倒是从那些高低错落的木条中，看出一点东西来。
　　他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其中包含着一种特殊的规律，他还参悟不透。
　　席子默吃完饭，仔仔细细洗了个澡，跑去山谷一趟，又跑回地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田明依旧盘腿坐在小木屋的屋顶上，就让他去了。
　　夜幕低垂，无论是虫鸣，还是四周的灵气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他抖了抖储物袋，略有些困难地拿出几个儿臂粗的“竹笋”来，或者三四个，或者五六个，一组一组地泼洒到地里。
　　这些像竹笋一样的嫩芽，在落地之后，迅速绽放出一朵朵硕大的嫩黄中带着一抹浅绿的花来。
　　花朵带着一丝微弱的荧光，依次将整片灵田点亮。
　　这不是真正的花，而是望春树的叶芽，用来看天时最好，也对灵气异常敏感。
　　放错了位置的望春芽，并不会开放。
　　根据底下灵气的多寡，这些望春芽盛开的大小也各有不同。
　　再经过一番调整之后，他擦了一把汗，才算是做完了前置工作。
　　现在可以把地底的情况，直接在地面上就能看清楚了。
　　他在地里面忙活，田明几乎就一直在屋顶上坐着，也不知道他在参悟什么，早早的吃了一颗辟谷丹，就这么任由风吹日晒。
　　席子默也不管他，跑去山谷里调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一顿好料，就赶紧回灵田里，开始正式的工作，还特意把小葫芦带上。
　　小葫芦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你自己忙呗，又不是小盆友，还要我一个大葫芦陪着。】
　　席子默觉得自己动手这样的大工程，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拍了拍花生米大小的“大葫芦”：“我一个人有点方。”
　　【嘻嘻，我一个葫芦有点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嘁，这有什么好害怕哒？】小葫芦这样说着，还是安分下来，催促道，【你快点开始。】
　　“嗯。”席子默郑重地点头。
　　首先是梳理灵气。
　　灵田中的灵气分布得非常散乱，他需要做一些调整，将灵气尽可能摆出一个漩涡状，制作出一个后天的灵穴。
　　听上去有点困难，实际上这一步并不是很难，就是非常繁琐，需要一个点一个点地去调整。
　　他也没办法一次性摆一个能笼罩两亩灵田的大灵穴，只能按照聚灵阵的办法线路，在两亩灵田之中的关键节点上，各摆了一个小小的灵穴。
　　不过这灵穴非常非常小，大概只有拳头那么大。摆出来的后天灵穴，虽然也是漩涡状的，但是转动的速度慢到让人发指。
　　这么布置也有好处，那就是灵气的循环虽然慢，但是更加均匀和贴近自然。
　　有了望春芽的指引之后，他不用再去刻意观测地底的情况，节省了不少精力。
　　在聚灵阵连接而成的一刻，受到阵法牵引，灵气的运转速度加快了半分，成片的望春芽又开大了一圈。
　　原本在懵懵懂懂中的田明，眼睛也亮了几分。但是他很快就又沉入更加玄妙的参悟中去，显然是已经完全入定了。
　　其实像他这种入定的方式特别危险。他唯一能够称得上措施的，大概就是提前吃了辟谷丹；除此之外，什么防御阵法，什么聚灵阵，什么丹药都没有准备；处于一种随时会被打扰，甚至会被攻击的状态。
　　好在灵庄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在这里除了田明之外，就是席子默和清渠。
　　席子默不用说，在地里忙活着。
　　清渠出于对“仙人”的敬畏，更加不会去打扰，这几天走路都轻手轻脚的，叫席子默吃饭都像是做贼一样。
　　席子默原地打坐感受了一下，又做了一些细节上的调整。
　　望春芽敏感地察觉到变化，叶片的边缘已经呈现出微微的红色。
　　小葫芦伸直了叶片，叶子尖尖抖了抖，像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困啊～】
　　席子默手一抖，一个手决打错，望春芽歪过一边，瞬间合拢。
　　他叹了口气，抹了一把汗：“你都睡过一个冬天了，还睡什么？”
　　小葫芦在小荷苞里歪倒：【还不是我在睡觉的时候，被你吵醒了嘛。】
　　粉红色的荷包因为只是用来睡葫芦的，里面用轻软有弹性的羽绒缝了夹层，内部空间还够放上一个小枕头和一条小被子。外面则用细绢重重叠叠地缝出了许多荷叶边，仔细看，细绢上面还用灵蛛丝绣了一些花纹，在光线变化的时候，会折射出一些银色的光芒。
　　席子默低头把小荷苞塞好。
　　荷包是小葫芦在用，但挂在他的脖子上，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就说不清楚了。
　　想想之前被刘师兄他们绑架，确实是多亏了小葫芦帮忙，他才能没事。否则这会儿，他都不知道在哪只野兽的肚子里了。
　　席子默不吭声了，恢复了一点灵气就开始继续工作。
　　梳理完灵气之后，他就要把后天灵穴形成的聚灵阵，和底下的地气连接起来。
　　说是这么说，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连接大条地气的大河，否则他的小聚灵阵，大概只要一下，就会被直接冲毁。
　　他只敢打其中一条最细的小水花的主意。不过说是小水花，地气之力也不容小觑。
　　他调息了整整两天，把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才开始动手。
　　咚！
　　灵庄上所有的修士，突然都停下手头的事情，修炼也不修炼了，在说话也闭上了嘴巴，全都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
　　片刻后，他们纷纷汇集到广场上。
　　“秦道友，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道友，我怎么觉得刚才脑子被人敲了一下？”
　　他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就见一些庄户，甚至是庄户们养的一些家禽和牲口，全都在林道友的大青牛的带领下，往广场这里聚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一种说不上是地动，还是脑子动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心慌。
　　他们纷纷担心地朝灵庄的方向看去：“应该是少爷又在做什么事情了？”
　　“田前辈没出来，说明少爷没事。”
　　“是啊是啊，我们不要在这里大惊小怪了，该什么干什么去。”
　　果然，他们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然后到了第二天差不多的时候，又是来了一下。
　　咚！
　　这一下，哪怕是最稳重的秦道友也坐不住了，慌慌忙忙地冲出来，要不是记着庄上的规矩，险些就要冲进灵庄里去。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田明，赶紧问道：“田前辈，这是……”
　　田明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洗漱，形象糟糕得很。这会儿他还站在屋顶上，像是个准备入室抢劫的悍匪，一双眼睛闪烁着精光：“不用大惊小怪，少爷在种地。”
　　这是他还没彻底稳定修为的缘故，导致无法将灵气平复，才会在外表显露出一二。
　　没错，他的修为又提升了，变成了筑基后期，境界还很稳。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提升的。
　　秦道友：骗我没种过地是不是？


第45章　没米
　　秦道友他们完全没有想到；　竟然会被这种“大地之锤”的声音；　咚咚咚地连着敲了大半年。
　　从这一年的春耕，一直敲到了临近年关。
　　这还是因为要去成王府；　席子默才算是从灵庄里出来。
　　他还满脸不乐意：“我忙着呢。”
　　清渠没忍住，抬手就要拍他屁股：“谁都忙，就你一个人忙吗？忙就不过年了？”
　　席子默跳开逃走，愁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就不能请假吗？”
　　别说是清渠，就是田明都差点给气乐了。
　　经过一年时间；　田明现在已经是个筑基后期；　甚至已经一脚踏进旋照期的修士了。
　　这修炼速度；　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反倒是席子默，还依旧是个炼气四层；　在明明比较容易积累的阶段；　他却开始止步不前起来。
　　田明原本有些担心；　但是他日常坐在屋顶上；　看着自家少爷在灵田之中，那愈发玄妙的手决，就完全抛开了忧虑。
　　说起来若是单纯看修炼进度；　其实少爷的速度倒是一直都不快；　堪堪只是中等水平；　所以这一年来；　一层修为都没有增长；　也是正常……的？
　　田明看着闹情绪的少爷；　好声好气地劝说：“这怎么能行呢？爷还让您早点回去呢。”他见席子默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又说道，“咱们就赶着小比的前一天回去。早一点出发，中午就能到那里，吃一顿好的，下午去各处请个安，晚上好好休息。”
　　“小比啊……”席子默一听就更加不愿意回去了。
　　成王府的小比，有点像是期末考试。
　　大约意思就是检验子弟们一年以来的修炼成果。
　　科目倒是不多。
　　第一项自然是检查一下修为，对比一下去年的修为，是进步了呀，还是原地踏步呀，是不是修炼出了什么问题呀之类的。
　　第二项是成王府特色，辨认灵植。毕竟炼丹是成王府的立身之本，身为成王府的子弟，哪怕将来不会成为炼丹师，基础知识还是要认识的。
　　第三项则是小比的重头戏，子弟之间相互比斗，按照金丹以下——炼气、筑基、旋照、开光、融合、心动、灵寂，各自两两比斗。规则是不能下杀手，以及不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势。
　　比斗的结果将会直接关系到子弟们第二年的福利待遇，所以哪怕子弟之间没有什么嫌隙，也会尽全力比斗。
　　不过规矩只是规矩，也不是没有空子可以钻。
　　譬如席子默，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就从来没参加小比过，只负责在外围嗑瓜子。
　　反正也没有人管他们这些离府的子弟，甚至于负责小比的仆从，是直接把他们领到看台处，从来不过问他们的修为。
　　田明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小比的名次不好，笑着宽慰他：“少爷放心，您在炼气期里，一定是最厉害的。”
　　这话他还是往低处说的。要知道他们家少爷，那是连金丹期都打死过的人，区区几个小炼气，算得了什么？
　　席子默一听就更加担心了，脸色更加严肃：“那万一打死了呢？”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田明，十分苦恼。
　　要知道小炼气都是很脆的，那小身板简直命比Ａ４纸薄。哪怕是筑基修士，在他这里也就是一张瓦楞纸。
　　他平时也没有和别人切磋什么的，回家以来，只除了在山谷里欺负欺负鸡鸭之外，连架都没打过。
　　田明一听，顿时噎住。
　　关于这一点，他还真不能说少爷是杞人忧天。
　　虽说比试的时候，旁边都会有金丹期的长辈看顾着，但是万一呢？
　　想了想，田明说道：“就是不比斗，前面两场比试，您还是要参加的。”
　　“唉……”席子默再怎么不愿意，还是照着田明的安排去了成王府。
　　将近一年没来，他的院落比起去年来，那是截然不同。
　　虽说看不出太多的变化，但是那种有人精心养护，和顺手照看一下，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再加上席子默之前添置很很多东西，后来府里又陆续送了东西过来，导致这个荒凉许久的院子，看上去倒像是很有人气一样。
　　这一次，他们可以直接把马车停放在自己院子里。
　　席子默感觉到车停，还在手不释卷地翻书：“到了啊。”
　　田明在外面撩开车帘，让他下车：“是。”看他下车，他去解开枣红马，让它自己在院子里溜达，一边说道，“少爷是先吃饭吗？”
　　“嗯。”席子默眼睛不离书册，“吃完洗澡，再去长辈们那里。”
　　以前他只需要去成王和成王妃那里请安就行，现在还得去老祖宗们那里，说不定还要被拉着聊两句。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去药房看看。
　　将近一年时间，他的炼丹全都荒废掉了，全都扑在灵田上，只偶尔炼制个灵食，还是小葫芦吵着要才做的。
　　他本来认识的灵植就少，炼丹的材料却不仅仅包括灵植，还有许多动物类材料，甚至是矿物类，以及不能简单划分进这三类的特殊类别。
　　他手上是有成王给的炼丹笔记，然而都没仔细看过，只有负责抄录的时候的那点印象。
　　他倒不是那么想考个好名次出风头争资源，但是既然他已经有了那么多资源的倾斜，总该给出一点实质的成绩？
　　不然他的面子也就算了，这些对他另眼相看的长辈们的面子，不都得挂不住吗？
　　这万一要是罚他抄试卷什么的……
　　席子默扒拉了两口双色灵米饭，突然问田明：“这次小比的彩头是什么？”
　　小比除了那些实质性的利益分配之外，对表现优秀的子弟当然是有额外嘉奖的，奖励通常还很丰厚。
　　田明和府里一直有联系，对小比的内容知之甚详：“修为前三的，奖励额外一年份的上品丹药；灵植一项前三的，奖励灵植若干；比斗前三的，奖励法器。”
　　他说的比较简单，实际上单纯修为来看，不是说谁的修为最高，谁就是前三。这里有一个综合的比评。
　　要对比去年的修为，评谁的修为进步最快；进步也不是越快越好，还得看是不是基础扎实。此外，每个境界的比评都是分开的。
　　还有一种特殊奖励，那就是在一年里跨越了一个大境界的，妥妥能得到一份大礼。
　　其它两项小比也是同样。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最大的彩头还是第三项的法器。
　　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