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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_陈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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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信的工具还是一本诗经,谷雨又委屈又急道:“我、这我不知道呀,出门就见书扔在我脚下,就、就捡了。”
  “还好是你捡了。”孟玉拆安慰她,“想必捡的时候,暗处有人盯着呢,今儿咱们院子出去的不管是谁,都得给我带回来一封信。”
  孟妈妈咬牙道:“咱们找三夫人去,把这书丢给她,也好将姑娘摘出来。”
  孟玉拆摇头,那信写的露骨,给三夫人看了,她也摘不出来,反而坐实了跟沈珲之间不清不楚。三夫人自然向着儿子,平白讨恨。
  若是只拿一本书去,又没署名又没笔记,三夫人未必肯信。沈珲可真给她出了个难题。
  孟妈妈急的很,关心则乱,就没了主意,“那可怎么办,倘若他再送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来,为了名声,咱们还得给他兜着?是什么道理。”
  孟玉拆道:“往后注意一下门口,这怕不会是第一次。”
  她得好好想一想,怎么叫三夫人知晓,又不牵扯到她。
  孟妈妈气道:“三少爷也是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干事这样没脑子?咱们简直欠他的。”也是气糊涂了,连主子都骂。


第37章 还舍不得?
  因为收到沈珲一封‘表白信’; 着实将屋里几个丫头妈妈气到不行,又投鼠忌器; 不敢嚷嚷出去。
  孟玉拆只能叫她们注意些; “别人家还不知道什么,你们倒先自己露出来了; 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谷雨最是愤愤不平的一个,也只能按耐下来; 一□□门外跑个七八回; 疑神疑鬼总感觉有人盯着院子。白露站在台矶上,招手; “门槛都叫你踏破了; 姑娘叫别理会; 你总也不听。”
  谷雨提着裙子; 倚在廊下,“叫我抓住了,看我不拿门栓子打死他。”
  “得了; 就你还要打死谁?快过来,把这顶篮子送回老夫人房里去,交给绣儿姐姐。再有,看看琥珀姐姐在不在; 前儿借了咱们屋里的那把剪刀; 姑娘在找呢。”
  老夫人有庄子在西山,前些时候打核桃,给府里送了几箩筐。昨儿晚上孟玉拆提了一篮子回来; 要送的人家多,恐那边没了盛器,赶着叫谷雨送回去。
  谷雨拿了篮子,先在门口猫了一会儿,没见有可疑的人来往。见白露在后头点了两下,忙提着裙子跑了。
  老夫人这会儿在歇晌,昨儿几位妈妈陪着拆了半夜马吊,子时才睡下。
  “亏姑娘想的周到,正说呢,老夫人叫给后廊上的二奶奶送一篮子核桃,才说没有篮子了,你就来了。”琥珀找出白露要的东西,顺带拿了几尺布,一道交给谷雨。
  “麻烦姑娘了,老夫人最是个不爱将就的,外头做的衣裳都不穿,就咱们的针线还能入眼。亏的表姑娘分忧,等我手头上的活儿完了,再去谢她。”琥珀拉着谷雨的手,殷殷嘱咐。
  谷雨笑道:“这值当什么,姑娘说了,闲着也是闲着,叫姐姐有什么活计只管吩咐。千万不要自己兜揽着,累坏了你,可委屈了老夫人。”
  琥珀便将谷雨送到门外,谷雨转身出了东院,穿过夹道见沈清兰站在前头。时值初秋,小潭边地下竹影参差,苔痕浓淡,身影秾合,姿态纤柔。
  谷雨顿下步子,朝沈清兰行礼,沈清兰笑意浅浅,“谷雨姑娘哪里去来?”
  “不敢。老夫人院子还篮子去了,老夫人睡了,便交给琥珀姐姐了。”说着便要走。
  沈清兰最不爱和院子里的丫头们姐姐妹妹的玩,又爱绷着一张俏脸,轻易叫人不敢亲近。谷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怵她。
  说起话来很是拘谨,低头盯着鞋面,问一句答一句。沈清兰微微一笑,“你过来,陪我坐坐。家里的下人都说我严厉的很,其实是她们错怪我。仗着主子给的体面,不好好办差,我还能给笑脸吗?我就喜欢你这样活泼俏皮的丫头,干事爽利干净,说话也不拖泥带水的,可惜我身边那两个竟都不如你。”
  得大姑娘一句赞,那是比登天还难。谷雨心头一热,却也不敢冒失,毕竟沈清兰集威甚重,“大姑娘严重,芙蕖姐姐和司文姐姐才是我学习的榜样呢,我家姑娘就嫌我毛躁。”
  沈清兰看她一脸傻气,憨憨的抓头发,心下轻嗤,“你是她的丫头,她自然不能只奉承你。只有不在身边伺候的,才好话说的透亮呢,像是之前的那个楚铮——哎哟,现在他可不是小厮了,你家姑娘就对他极好,我看见好几回的。”
  谷雨立马警惕了,大姑娘提起赵楚铮干什么,现有一个三少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再牵扯一个楚铮,姑娘名声还要不要?
  她抱着东西,后退一步,小心道:“不是,我家姑娘就是看他可怜,也就赏了一点点东西罢了,不值当什么。”
  瞧她一副如临大敌,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回话的模样,沈清兰微微一笑,这丫头掩饰什么呢?她也没说什么。
  “至于其他人,跟我家姑娘无关的,大姑娘听见什么,可千万当不得真。”谷雨的脸已经皱成了包子。
  沈清兰若无其事、循循善诱道:“我自然不会乱传什么,只是旁人要说,一回两回管得,多了反倒说你心虚呢。大宅门里,最怕捕风捉影的事。”
  谷雨一脸担忧,想跟沈清兰倾诉一番姑娘的不容易,却见沈清兰笑吟吟的看着她,仿佛正在等着她说。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干笑,“我出来久了,该回了。大姑娘好坐。”
  沈清兰在后面看着谷雨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沉思。
  谷雨一口气跑到院门口,拍拍胸口还往后面瞧。“鬼鬼祟祟的,谁撵你呢。”乍然而起的声音,唬的谷雨一哆嗦。
  手按在砰砰乱跳的心口,“人吓人,吓死人了,你躲我后头干什么?”
  白露道:“我几时躲你后头来着,你进门我就在这里,没瞧见怪我啦?”
  又上下打量她几眼,“瞧你这副心虚的模样,又背着姑娘干什么了。”
  谷雨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将东西塞进白露怀里,传了琥珀的话。“还不是大姑娘,在院子里拉着我说话,开天辟地头一遭。”
  白露笑道:“就你譬喻多——不过,大姑娘喊你说什么?”
  谷雨抓抓头发,仔细回想了一遍,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说什么,还夸我来着,说我比芙蕖司文都能干。说不准是想跟姑娘要我。”洋洋得意的神色。
  “得了罢。”白露一甩袖子,毫不留情道:“现在给你送过去,你看她要不要你。”
  谷雨气炸,脸都红了,“得得,姑娘屋里就你能耐,我就是那秃头的扫帚,不中看还不中用,往后可别再使唤我了。”
  白露推着她进屋,“说你胖还喘上了是罢,咱们都是姑娘屋里的人,你可别想捡什么高枝儿。”
  “你这话说的,大姑娘拉着我说话,又不是我求上去的。谁想捡高枝儿了。”谷雨不服气道。
  孟玉差在屋里听见她们的官司,笑道:“就是想捡高枝儿,我还不放人呢。咱们屋里这几个,谷雨你之前说的——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那时候孟长贤去世,眼瞧着沈仪也不中用了,孟玉拆又怕又病,险些跟着去。
  孟妈妈哭的死去活来,好容易哄她吃药,孟玉拆抓着她的手,哭着道:“爹娘去了,你们怕是也要散了,我身边还有什么人。不如趁现在,娘还在,我先她一步。妈妈,我实在是怕一个人啊。”
  几个丫头跪在她床前,哭的眼睛红肿。谷雨安慰她,就是老爷夫人都不在了,她们永远不走,就守着她。屋里这些人,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那许久之前的话,没想孟玉拆还记的,说的时候不觉的有什么,现在就有些臊了。谷雨扭着身子,嘟囔道:“都不是好人,还记得那做什么。”
  孟妈妈和立春都笑了,白露捂嘴,“咱们四个人,八只耳朵听着,都记着呢。可不要忘了你的表白,往后谁要飞高枝,我就替姑娘记着。”
  谷雨追着去打白露,孟玉拆绞在两人中间,闹的不可开交。稍晚些的时候,准备着去老夫人房里点卯。
  孟玉拆掐着时辰,领着丫头们出门,要进东院的门时,听见一声惊喜的呼唤,“表妹!”
  她脚下一顿,回头一望,顿时泄气,胡乱行了一礼,嗫喏道:“三表哥安好,老夫人等着,妹妹先走一步。”
  好些日子不见她,乍然一见,沈珲心里又酸又涩、又喜又甜,难以言表。有好多的话想跟她说,一时汇聚心头,不能启齿。
  只能下意识跨出一步挡住她,小声道:“表妹,你先不要急,我不干什么。你先听我说好嘛?”
  这人来人往的地界,也不怕他逾越,不叫他说清楚,只怕还有的纠缠。
  孟玉拆往一旁的小亭子下一站,白露谷雨仿佛两尊门神侍立左右,不给旁人亲近的机会。这是防着他呢,沈珲垂下眼睑,笑容苦涩。
  声音涩然,“表妹,我只想好好跟你说说话。”
  孟玉拆挥挥手,白露谷雨走开两步远,隐约听得见两人说话,有什么事也能及时赶上来。孟玉拆抬头直视沈珲的眼睛,“那天,谷雨在门口捡到一本书,可是表哥的?”
  沈珲一愣,眼神飘忽,随即想起来。那时候她深居简出,他难得见她一面,相思难解,只能写了一封信,不顾小厮的劝阻,扔在她门前。
  沈珲眼睛一亮,“你看到了?”
  孟玉拆颇无奈,看来真是他写的。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欢喜,似还很是苦恼,沈珲受她感染,局促不安,“表妹是怪我唐突?”
  “表哥有没有想过,这信若是落在旁人手上,我要怎么办?”
  被她质问,他又是一僵,想了一会儿,抿唇道:“那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就是我娘也没理由阻止了。”
  说着,仿佛这还是个很好的主意,孟玉拆吃了一惊,这是读书读傻了?想法这般单纯。
  她冷冷道:“那三舅母就更有理由将我拒之门外了,毕竟哪家的姑娘会这样不知廉耻,跟表哥私相授受。还敢打着破罐子破摔的主意。到时候不管是一根绳子一杯酒都能保住一家子的声誉,最好的结局也是往姑子庙一送,大家干净。”
  被她冰冷的眼神盯的无处遁形,沈珲神色一凛,沉默良久。脸上又羞又愧,看来是清醒了,哑声道:“表妹说的是,是我太过儿戏,但请表妹千万相信我,渴求之心赤诚可鉴。我现在还……不能保证什么,只求表妹千万信我、等我。”
  说完转身就走,孟玉拆深深的叹口气,霞色掩盖之下,她的神色落寞无措。立在青葱之下,满庭的活泼生气也泼不进那如烟如雾的沉寂。
  一旁有人讥笑,“怎么,还舍不得?”


第38章 我帮你收拾
  孟玉拆脊背一僵; 转过身去,赵楚铮站在几步开外; 双手松松的背在背后; 似笑非笑。
  她隐隐瞪他一眼,准备走了; 一只脚踏出草地。被他赶上前来,堵在路口; 笑的怪模怪样; “怎么,叫我说中了; 恼羞成怒。”
  “你真是好欠!”她现在心情不美妙; 他偏偏还来招惹。
  赵楚铮一听更来劲儿; 阴阳怪气道:“是啊; 我哪有‘表哥’招人喜欢啊,又是‘渴慕’,又是‘赤诚’的。”
  那几个字从他舌尖滚出来; 一股子咬牙切齿,听不出来好的意思。这人还都听见了,窘的脸都红了。赵楚铮以为她害羞,胸腔一股怒气难以纾解。
  脸色阴沉的很; 活似谁欠了他钱; 手指头捏的咯吱响,怕他真气出个好歹。孟玉拆道:“你别凑热闹,我已经够烦了。”
  这句话仿佛一股涓涓细流; 那些不能明说的酸涩立马涤荡的干干净净,他抿住嘴角忍笑,却还是听得出来语气轻松,“早说嘛,你看那小子不顺眼,我帮你收拾他。”
  虽然很怀疑若是他出手,到时候恐怕事情闹的更大,不过他话里似有若无透出的偏袒让她微笑,“你打算怎么帮我收拾他?”
  赵楚铮笑的阴恻恻的,“自然是永远见不到的那种,省的他再找你麻烦。”
  他脸上的狠厉不似作伪,孟玉拆听的眉头一皱,“被乱来,到时候你自己也不干净。”
  赵楚铮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脸上,确认没有对沈珲的留恋,这才嘴角扯了扯,“行罢,听你的。”
  孟玉拆打发走赵楚铮,带着几个丫头踏上老夫人院子的石阶。
  后面沈清兰也赶了上来,站在甬道中间望着这边,石阶上的美人纤弱,身量欣长,发亮如漆。只看这一道般般可入画的背影,便可窥见是一个怎样难得一见的佳人。
  她本来想,以她的人品身份,往后嫁给那人不会得不到尊重,如今却有些摇摆。
  重来一世的经验,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抱有太大的希望。当初她全幅身心交托五皇子,在内打理中馈,在外结交权贵夫人。
  夫妻一心朝着那个位子使力,本以为他待她该有情意,皇子府还不是一个接一个抬美人进去。棋差一着落败时,还不是被扔在深宫,自生自灭。
  当时她便悟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万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沈清兰深深吸一口气,眼神越加清明。她其实不介意赵楚铮往后有多少女人,她也不靠他的情意过日子。
  但是若他心里的那个人不能是她,自然更不能是别人。她这位表妹容颜绝世,威胁太大了,为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
  孟玉拆倏忽打了一个喷嚏,白露道:“天儿越发冷了,姑娘可不能染了风寒。”
  举起袖子给白露瞧,“已经穿的够暖了,还没过冬呢,不必费心。”
  老夫人近来身子不适,留人在屋里逗留的时间就短,坐了会子便都散了。孟玉拆便跟琥珀去了耳房,拿出陈年积攒的料子,铺了一床,说是要给老夫人做一件披风。
  于是叫白露回去,将屋里的针线篓子拿来,一直待到吃了午饭才走。
  刚进院子,便见沈清兰身边的芙蕖与沈清芸身边的小芳一道过来,孟玉拆笑道:“两位姐姐哪里去?这会儿了,可用过饭了不曾。”
  芙蕖便笑道:“我们姑娘在六姑娘屋里呢,说是一道用饭,这不我过去厨房知会一声。姑娘哪里去来?”
  白露便笑着回了话,待两人走远,方道:“大姑娘竟跟六姑娘走的近了,难得。”
  仔细想了想,孟玉拆若有所思的回了院子。
  晚些的时候,庄子上送来一笼活兔子、一笼鸭子,个个养的膘肥体壮,说是给主子们换换口味。像是往常这样的孝敬,大夫人必会派人院子里来问,姑娘夫人们想怎么吃,商议好了动手。
  今日却是厨房拿主意做好了直接送来,老妈妈提进来食盒,在桌上摆好菜。菜泥包子、花素烧麦,芝麻松子馅的蒸饺,一只烤过再煨汤的鸭子。
  “因着姑娘这里自来便是素食,是以有一道八宝翅丝换成了蒸饺,一份包子替了网油鹅肝。”老妈妈讨好的笑笑。
  “有劳。”孟玉拆挥挥手,白露便在屋里妆匣子里抓了一把铜板,塞给妈妈,说是买点酒水吃。
  得了赏赐,谈性愈高,老妈妈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把扇子堆在眼角,“本来要亲自问过姑娘,不料大夫人那里有客。我们做惯了这些事,知道姑娘的口味,便擅做主张了。”
  孟玉拆放下筷子,笑吟吟道:“这些菜也是极好的,劳慰想着。大夫人倒是请了什么客,今儿未见呢。”
  “不过以往相熟的手帕交,说是姨太太,姑娘们并没有来,是以未叫姑娘们去见礼。坐了不多时候就走了,来的也晚,老夫人屋里也没去。”
  等到人走了,孟玉拆吃完饭,拿了一本《平山杂记》坐到床边去看。目光落在书上,是密密麻麻规矩严整的簪花小楷。
  思绪却有些飘远,沈清柔已经定亲,沈清兰比沈清柔还要大半岁。姐姐不嫁,妹妹怎么出门子,传出去也不好听。
  想必大夫人是有些急了,自己不好出去打听,是以叫姨太太帮着留意,这也合情合理。
  倒是猜的一点不差,今日国公爷沈佣好容易早些下了衙回来,大夫人治了一桌好酒好菜,请回了后院吃饭。
  一桌美味佳肴,清酿美酒,沈佣夹了一筷子蜜炙火方,点点头,“今儿菜色很新,哪里来的兔子肉?”
  大夫人笑着,又斟了一杯酒,“你不知道,庄子里送来的,年货的样儿。我也说养的挺不错,她姨妈都说咱们家的庄子好。”
  沈佣点点头,“好比好,就是只够家里用的,外面打点年礼,还是要买。”
  大夫人嗐了一声,“想法倒是妙,我也如你这般说。只是算着要‘炭敬’要发礼的,林林总总七八十来户人家,这些东西哪里就够?”
  “那姨太太今日来又是为着什么,我想年下,你都不得闲的。他家好容易回京,上上下下只有比咱们更繁乱的。”
  大夫人闻言放下筷子,怅然的叹一口气,“这还不是为了咱家的事情?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大年下的,谁肯为你操心来着。”
  “这倒是奇了。”沈佣抬头,“为了咱家什么事?”
  “你也不想想,咱们大丫头再过一个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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