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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林一愣，“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护士有点不耐，不是对着莫清河，她一点都不怕，“我的意思是每个找到的人都能来换取一条消息，但没说消息是不同的。每一轮消息都是一样的！要想知道之后的消息，就等下一轮再找到他们，然后来跟我换吧。”
　　她抬眼看了一眼倒计时，轻笑一声，“也别着急，就只剩一个多小时了，再等等吧。也别都在这杵着，都赶快找个地儿坐一下。”
　　她嘴上说着让众人不急，她自己却快要急疯了。
　　二重空间本来就是她贿赂了管理偷跑过来的，想着都是一群乡巴佬，怎么也得吓坏几个，后面就好办了。谁料出了这么一个怪物，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这下好了，她的业绩也不达标，被发现私自跑到二重空间也要受罚。简直是天要亡她啊！
　　想到这，她不由暗暗瞪了一眼莫清河，看到她牵着冬的手，上面只有小小的一道伤口。她恨恨的想着，怎么到现在还不死！不仅是个小怪物，还是个小变态！
　　接着她又把眼神转到了莫林的手套上，都快把手套盯出花儿来了。若不是规则限定，她一定不会把手套给她的！对，就是这样，她一点都不怕莫清河！
　　不过一会的功夫，护士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正当她的思维要继续发散时。莫清河突然说话了。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她的目光扫过其他三个小男孩的手。
　　莫林气鼓鼓的脸一变，惊喜的看向莫清河，丝毫没有怀疑她这句话的可靠性。
　　“是谁阿？清河，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清河指了指最左边的小男孩，“就是他。”说完，见莫林懵懂的样子，又继续解释道，“你看他们的手。”
　　莫林转头看去，仔细的盯着三个小男孩的双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不好意思的看向莫清河。
　　莫清河睨她一眼，解释道，“我把血洒在他们的手上了，本来只是想用来区分他们的。但是你看，最左边的那个孩子手上已经没血了，而其他两个孩子手上还有血。”
　　听到这，莫清河凑近了过去，果然在其他两个小男孩手上看到了一点血迹，另一个孩子手上却是干干净净。
　　噬血？把血吞了？
　　看到这，她不由得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孩子不是？他脸上的血迹也没有了。”她指了指莫清河牵着的小男孩。
　　冬本来偷偷的观察着莫清河，有些诧异于她的聪明，莫名还产生了些微的自豪感。此时骤然被莫林指到，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剩那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而这次没等莫清河回答，就有一个年轻人颤颤的举起手，小声说道，“应该是擦了，但没擦干净，你看这孩子耳朵边还有血迹。”
　　年轻人边说边瞟着莫清河，眼睛亮亮的，似乎是想得到她的夸奖，满脸的崇拜之意挡都挡不住。
　　冬见到他亮晶晶的眼神，皱了皱眉，那些微的自豪感很快就散了。
　　莫林见此，嘴角抽了抽，没再问什么，而是转身看向护士，“你看我们都找到正确的采血针了，这个游戏是不是就结束了。”
　　护士看到之前那幕，脸早就拉下来了，此时神情恹恹，道，“是，结束了。”
　　“那我们是不是能离开游戏了？”莫林问道。
　　没等护士说话，年轻人又颤颤举起了手，“不是，我们还得采血才有体检资格。”
　　莫清河：“那怎么采血？”
　　这次年轻人就不知道了，他颤颤的把手放了下去，却莫名觉得有人在瞪着他。他环视一周，发现护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莫林说，“他们自己会采，你去找他吧！”
　　莫林点了点头，就准备往小男孩身边走，却被莫清河伸手挡住了。
　　不等她说话，莫清河就放开了冬，向着其他三个小男孩走去。
　　男孩一直被牵着，此时骤然被放开，一阵巨大的失落感侵袭而来，他呆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过了一会儿才看向莫清河。
　　只见她挨个碰了他们一下，每碰一个小男孩，手上就会冒出一道伤口，三个伤口都不大，却引得莫林怒火中烧。
　　她转过头去，一巴掌拍在护士面前的桌子上，“你不是说我们猜对了吗？让我们自己去采血，现在是怎么回事？一个都不能碰？要怎么采血？！”
　　她那一巴掌拍的震天响，显然是气的不轻，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桌子从她拍下去的地方开始向外蔓延着裂纹。
　　力气大的不可思议，纵使其他人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也是吓了一跳。
　　从刚开始她把老太太像是提小鸡一样提起来，就显示出她的不一样了。后来他们也试过，力气大的一个男人能提起来，但总归没那么轻易。
　　现在更是夸张，那张桌子可是铁木做的！护士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看着莫林嵌入桌子里的手掌，又看了看莫清河。
　　想到两人不同寻常的能力，又想到两人姓氏。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下一秒就泄了气。
　　行！遇到她们算自己倒霉，认了！
　　然而她刚站起来，莫清河却像是起了好奇心一般，问道，“中年人死的时候，你拿的白色物体是什么？”
　　护士一哽，不可思议的看向莫清河。她背对着他们做的小动作她都看见了？
　　这下什么如意小算盘都落空了，护士歇了坑人的心思，一边朝着小男孩的方向走，一边略显苦涩的说道，“那个就是针尖保护套而已，那个中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采血针打开了。”
　　说着，她又看了看几个小男孩，“既然作为采血针，那自然是有针尖保护套的。这个针尖保护套能保护采血针不受伤害，也就是让你们一碰就死的罪魁祸首。……当然，你不算。”
　　说话间，她敲了敲小男孩的头，一层透明的光膜散去。
　　护士示意着莫清河上前去。
　　其他人虽然也着急，但也不敢跟莫清河争抢，等到莫清河采血完毕，其他人才一个一个排队上前。
　　等她采完血，就准备走到冬的身旁。
　　男孩子乖巧的看着她往回走，看着天真又可爱。他歪着脑袋，冲她遥遥一笑，目光还含着一些懵懂的神色，像个纯净乖巧的小天使。
　　也像是日日等她归家的莫云落。
　　她的目光一软，快步向前，正准备捞过他的手，却见他神色突然一变。
　　她一愣，还没搞懂怎么回事，眼前就一黑。
　　最后的画面是男孩做了一个口型——“来找我”。
　　“临河市体检中心广播电台为您播报，我是你们的朋友零零莫。”
　　“恭喜来访人员赢得游戏‘来啊来啊来体检’，现已获得体检资格。”
　　“体检中……正在体检……”
　　“体检完毕，恭喜来访人员获得患者资格，现已正式成为临河市体检中心的患者。……同时将患者上报总院，上报完毕。”
　　恍惚间，莫清河的手中似乎出现了一张纸，但还没等她低头看一看，她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
　　冬做完那个口型后，一脚踏入了黑暗。小男孩脆弱的身体缓缓软倒下，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出现。
　　这时，有人咔的一下打开了灯光，整个房间亮如白昼。他不适的眯了眯眼，一位老者迎上前来，恭敬的将一杯水递上前来。
　　“院长，您回来了。”
　　他随意的点点头，拿过杯子，喝过几口后，突然问道，“先叔，我以前见过她吗？”
　　老者似乎知道男人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的，毕竟您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在体检中心，不曾出去过。”
　　闻言，男人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将水放回先叔手中，语气轻慢，“是吗？”
　　边说着一边走向桌子后，懒洋洋的坐在了黑色椅子上，长腿一屈，随意的架在桌上。
　　他的目光转向那浓的化不开的黑暗，敛起眸子，几缕碎发散落眉间，明明也没做什么，却让人感觉到几分凉薄随性。
　　看着看着，他的喉间突然发出低低几声笑。
　　“先叔，我觉得她很有趣，你觉得呢？”
　　“您觉得有趣，那自然是有趣的。”
　　“那让她死在游戏里，做我的院长夫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甚好，但不如让她多活几场，看看她是不是如同您想的那般有趣，岂不是更好？”
　　闻言，男人眼神一亮，似是觉得这个方法更加有趣，颔首应了，然后目光幽深的再次看向黑暗。
　　先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黑暗，半晌才问道，“院长，那个小护士还要惩罚吗？”
　　“惩罚，为什么不惩罚？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
　　等到莫清河适应了眼前的光明，她才低下头，准备看手中的纸。
　　但还没等她看完整，远处就走来了一个人，赫然是游戏中的护士，她远远看到独自站着的莫清河，苦笑一声。
　　“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院长：有趣就死了来陪我吧！


第5章　午夜校园（一）
　　这里的天是黑的，一轮圆月遥遥挂在天上，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住，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莫清河正站在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她抬头朝护士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小路旁的灯光有些暗淡，莫清河穿着一身黑色裙子，皮肤却又白得胜雪，对比格外强烈。乍一看还觉得有些惊悚，但那无与伦比的实力却给护士带来了一些安全感。
　　夜晚的寒风有些刺人，她缩了缩脖子快步走过来。等站到莫清河身边，她满含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拉入了我的游戏。”
　　莫清河睨了她一眼，“拉入你的游戏？”
　　护士脖子一缩，也是满脸疑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只是觉得你比较厉害，想着要是能跟你一起进游戏就好了。这么想着想着，没想到真的把你拉进来了，或许这就是意念的力量？”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理由似乎很扯，说到后面越说越没底气，干脆干笑一声，讨好的看向莫清河。
　　莫清河却没说话，也不知道信没信。将那张纸折好之后看了护士一眼，就朝前走去。
　　这是一条小道，中间像是被人踩平了，露出了草皮，而没被踩的地方却是荒草丛生。这条路不知道通向哪里，只能看见这条路的尽头隐隐出现了一些灯光。
　　灯光看着有些远，莫清河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其实她并没生气，相反她根本没什么感触。既然进来了，那就去看看。
　　与此同时，她也在思考着，想着冬最后做的那个口型，来找他？会不会是因为他的缘故，她才会来到这个游戏。
　　这么想着，她便加快了步伐。后方的护士一看，急了，一路小跑追上了莫清河，喊道，“哎，你慢点，等等我啊！”
　　见莫清河不说话，她也不在意。毕竟大佬都是有逼格的，话多的那都是反派，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抱一抱大腿。
　　她的想法转变的极为自然，丝毫不记得刚刚两人还在对立面，甚至还想在大佬面前表现一下。“你就对这体检中心一点疑问也没有吗？”
　　听到这，莫清河才慢了步伐，转头看向她，示意着她继续说。
　　虽然护士不知道莫清河是让她说什么，但莫清河这个肯定的眼神足以让她起了劲头。
　　“我还没跟你说我为什么也要来玩游戏吧？这事还要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说起，那天……”
　　莫清河从未想过一个游戏里的NPC竟如此人性化，还是个话痨，眼看她越说越没了重点，莫清河不由得轻咳一声，睨了她一眼，又加快了步伐。
　　护士一顿，无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无趣的意味，立刻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哎，你别急阿，我说，我现在一定好好说！”
　　眼看莫清河速度似乎慢了一些，她眼中一喜，继续说道，“其实这个游戏是惩罚游戏，原因是我偷跑进了二重空间，但二重空间禁止一重空间的医护人员进入。我知道你肯定也不知道二重空间是什么，就这么跟你说吧，体检中心分为一重空间和二重空间。一重空间是体检中心内部，供我们这些医护人员和你这样的患者活动、休息，二重空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游戏空间，这个游戏空间极大，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一句话说的有些长，护士顿了顿，才继续说，“当然，一重空间跟现实也是不一样的，只有治愈所有病症的患者才能离开一重空间，回到现实。”
　　莫清河似乎有了兴趣，停了下来，问道，“那你为什么进二重空间？”
　　护士一顿，想到原因，叹了口气，“还不是想拿业绩。你知道为什么一重空间的医护人员不能进二重空间吗？”
　　莫清河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护士想了想，道，“其实是因为一重空间的医护人员有记忆，二重空间的这些没有记忆，所以他们被我们称为游荡者。只要哪个游戏需要他们，他们就会被召集到哪个游戏，没有自己的意志和思维，跟工具人差不多吧。所以我们不能过来干扰他们，也不能抢他们的业绩。”
　　“但是！”她说着说着，似乎有些悲愤，“游荡者只要找到替死鬼，或者拿到几个人头，业绩达标了，就能获得记忆，回到一重空间。但我们不一样啊！我们在一重空间，处于体检中心内部，我们的业绩反而是治病，治病可比找替死鬼拿人头难多了，毕竟哪个游戏都不容易！”
　　莫清河看了她两眼，“你要业绩干什么？”
　　“当然是离开体检中心了！”护士一脸兴奋的说道，“传闻只要医护人员恢复记忆后，拿到离职单，就可以离开体检中心。但谁也不知道离职单是什么，就只能先拿回自己的记忆了！但记忆只能靠业绩获得。”
　　说着说着，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的记忆并不完整。从游荡者变成医护人员的时候业绩越高，得到的记忆就越完整。但我当游荡者的时候，业绩显然不高，不过医护人员也没有游荡者的记忆就是了。所以我贿赂了一个管理，想进二重空间，伪装成游荡者来获得业绩，谁料碰到了你们，还被发现了进二重空间。真是倒霉，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边说着，她似乎陷入了自怜自哀的心情中。
　　莫清河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
　　护士本来还有些伤春悲秋的心思，此时一看，愣了半晌。莫清河头也不回的样子像极了拔x无情的负心汉。
　　她愤愤的追上去，刚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但一看到她的脸，瞬间又怂了。这么美的一张脸，谁又忍心去苛责她。
　　她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没什么好奇的吗？”
　　莫清河一听，脚步一顿，眼神扫向她那张惨兮兮的脸，立在原地，充分表达了她的好奇之意。
　　护士：“……”
　　行！你狠！我说！
　　她理了理思绪，“其实做患者挺好的，你们只要乖乖玩游戏，就有机会离开体检中心。而且作为医院，它还有治愈指标，所以每场游戏，参与者不会都死完，但人数不定，看游戏心情。”
　　护士其实也不明白这个游戏怎么会这么任性。但并不妨碍她给莫清河解释，她继续说道，“其实你们第一场游戏遇到我还算你们幸运呢！我还提醒过你们要守规则，要换做其他游荡者可不会提醒。你要知道，在第一场游戏中，你们可不算是患者，并不算在体检中心的治愈指标里！所以这场游戏，你们所有人都死了也不奇怪！”
　　她似乎想拉一拉她在莫清河心中的好感度，一般人听她说的这么多可能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但莫清河不是一般人，她一语点出了护士的想法，“所以你能多拿一点业绩。”
　　护士一哽，“不，我不是这么想的。”但她嗫喏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只能生硬的换了一个话题。
　　“啊，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提规则吗？因为规则之下，游荡者很可能无敌。你别看你这么强，但要是真的碰到那种无解的规则，你也得死！”
　　她说的夸张，似乎是想吓住莫清河。但莫清河其实并不在意，她不认为有什么是无解的，一个看似无解的东西，必定有另一种东西可以去压制它，这是才是平衡。一个游戏，如果失去了平衡，那么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迫进来的人去死。
　　这点显然与游戏的设定相违背了，它要是想让人全部去死，那就没必要有病愈就能离开体检中心这一设定。
　　在她眼里，这是一个悖论。
　　但莫清河并没打算说出来，她看了一眼护士，护士上扬的眉毛显示出她极高的兴致。
　　但还没等护士说出下一句话，远处就有人朝两人挥了挥手，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莫清河，于真真，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呢？快点儿，要迟到了！”
　　几人离得有点远，传来的声音不甚清晰，但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