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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_轻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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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她刚才的样子,他的唇角就又扬了起来。
  。
  靖王此时也在笑:妻子在学着给他做衣服,笨手笨脚的样子,委实有趣。
  靖王妃不乐意了,用妩媚的大眼睛斜睇着他,“你再笑,我可撂挑子不干了啊。”
  “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学会。”靖王笑道,“你那脑子,只是赚钱时灵光,别的事不行。”
  靖王妃嘴角抽了抽,“瞧不起我?”
  靖王拿过她手里的活计,信手扔到一边,在她抱怨之前,把她搂到怀里,安置到膝上,双唇点了点她的唇,“有那份儿心就够了,何必受那份儿累?”
  靖王妃抿唇笑着,手臂绕到他颈间,端详他片刻,柔声道:“萧寞。”
  “嗯。”
  “你这次回来,我觉得你打心底静下来了。”
  “对。”靖王搂住妻子,轻轻地晃着,“如你所愿,我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看出来了。”靖王妃由衷地笑了,“能告诉我原由么?”
  “自然。”靖王无意识地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和缓,“离京在外的时候,看到了太多事,可看的最多的,是孟老四这个人。
  “我终于明白,他手中的军心、民心究竟是如何得来。
  “面对将士、百姓的时候,他只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样的人,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而最重要的是,我打心底地敬重。
  “为人、为人臣至此,他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全看他稀罕与否。
  “萧家的人,便是算上我朝历代帝王,也没有如他一般惊才绝艳且心怀天下的人。
  “既然如此,我还争什么?又能争到什么?
  “与其徒做无用功,倒不如为江山社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靖王妃听了,欣慰地笑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孟老四是爱兵爱民之人。”不少人眼中经商的人,好不到哪儿去,可商贾全都认可的人,绝对错不了。
  靖王笑得有些落寞,“可惜,何为爱兵爱民,何为军心、民心,以往我只是一知半解。”
  “如今明白了?”
  “明白了。”靖王吻了吻她鬓角,“真明白了。”
  靖王妃逸出舒心之至的笑容。
  靖王吻了吻她的唇,“身子骨真的好了?”
  “嗯。”靖王妃笑盈盈点头,“如今每日调息打坐,偶尔还会和之澄、幼微一起到护城河遛遛马,情形好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那么——”
  她素手轻抚着他下颚,“那么,我们可以斟酌一下,几时添个小娃娃。”
  只听这样的言语,靖王的笑容就变得格外柔软,却仍是很理智地道:“等宁夫人亲口证实了,再说这事儿也不迟。”
  。
  孟观潮歇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回到家里,心神放松下来,终于可以安心入眠。
  徐幼微陪着女儿做完功课,又说笑一阵子才回了正屋。
  洗漱歇下时,她在柔和的灯光影中,凝视着观潮的睡颜,好一会儿,轻轻地在他额头印下一吻,熄了灯。
  在他身侧躺下,他便将她抱到怀里,语声含糊而沙哑:“小猫?”
  “嗯。”她寻到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睡吧。”
  “是得好好儿睡一觉。”他吻了吻她的唇,“等我缓过来,你再跟我找补。”
  找补什么啊?她忍不住笑了,依偎到他怀里,安然地阖了眼睑。
  一早,孟观潮醒来的时候,发现妻子已经不在身边,扬声唤道:“小五?”
  “嗯?来了。”伴着轻快的应声,徐幼微端着一盏茶走进寝室,到了床前,“渴不渴?”
  孟观潮坐起来,接过茶盏,喝了两口,之后随手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把她拉到怀里。
  徐幼微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
  两个人也不言语,只是这样静静相拥。
  只是这样,便觉安然静好。
  这天是中秋节,上午,孟观潮带着幼微去给岳父岳母请安,下午则先后去了宁府、原府。
  到了原府,恰逢原冲和南哥儿在老爷子、老夫人房里。
  “伯父!”南哥儿一看到孟观潮,就绽出甜甜的笑容,张着手臂跑向他。
  “当心摔着。”孟观潮笑着,把南哥儿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小子,还记得我?”
  “记得啊。怎么会忘呢?”南哥儿笑嘻嘻的,“祖父说,你们今日要是不来,明日我们去找你们。”
  “明儿去找我们,给你多备些好吃的、好玩儿的。”
  “好啊!”
  原老爷子笑眯眯地瞧着一大一小,道:“难得,这么投缘。”
  原冲则笑道:“哪有跟观潮不投缘的小孩儿?长成他那样,孩子只看脸就被收买了。”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会变味儿。”
  原冲只是笑。
  南哥儿则不管父亲、祖父拌嘴,甜甜地唤徐幼微:“伯母。”
  徐幼微笑着应声,握了握他的小手,继而走到对自己笑着招手的老夫人身边,问:“之澄呢?”
  “去靖王府了。”老夫人笑道,“王妃给林漪、原家的孩子们踅摸了好些新奇的玩具,让她过去看看,合心意就带回来。适合林漪的,王妃已经选出来,送到孟府了。”
  徐幼微笑道:“那敢情好,王妃找到的东西,都非寻常可见的。回头我要好生想想,如何回礼。”
  “你跟之澄商量着来就是了。”
  这边两个人说着话,那边抱着南哥儿的孟观潮和老爷子、原冲亦是谈笑风生。
  老夫人瞧着观潮,不由得想:这样喜欢孩子又招孩子喜欢的人,该早些有自己的亲生骨肉才是。随即又笑,自己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孟太夫人、观潮、幼微都是安于现状的样子。
  徐幼微不经意间瞥过观潮,心里也在想孩子的事儿:师母说,她因着调理、活动筋骨并重,平日里胖了瘦了放一边儿,完全可以生儿育女。
  想到此事,便是满心欢悦。
  这又是一个喜欢与爱的不同之处:再喜欢,想到怀胎之苦、生子之惊险疼痛,总会有些打怵;而今却是不同,苦痛变得微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迫切地想要这段爱恋的结晶。
  付诸深爱的理智的男人,会变得极其隐忍克制;
  陷入深爱的女子,则会变得极其勇敢,没有惧怕。
  。
  时年秋末,太后薨。
  帝哀恸不能自已,辍朝数日。
  京城各处不见艳色,家家户户为红颜早逝的太后服丧。
  内外命妇哭丧之后,俱是留在家中,鲜少出门走动。
  到了今时今日,太夫人与幼微说起太后,总忍不住一番唏嘘:“她和观潮年岁相仿,往日里如何也想不到,她竟会那么早就离开。”
  死者为大,再大的过错,再多的不是,都随着生命的凋零成为昨日逝水。徐幼微能做的,也只有婉言宽慰婆婆。
  靖王妃的哀伤,要比孟家婆媳两个更深一些。到底是年岁相仿的人,早些年,有过几分交情。
  徐幼微想见的到,为此,得空便轻车简从造访靖王府。
  一次,靖王妃苦笑道:“人活一世,到底是活什么?”
  “也不少啊,至亲的人、友人、嗜好,随意数一数,就足够将岁月填的满满的。”徐幼微笑道,“谁都一样,日子不可能只有平淡或欢喜。至于眼下,你要为着我,少一些感伤,多一些展望。”
  靖王妃亲昵地戳了戳她面颊,“小小年纪,恁的通透。”
  徐幼微笑着眨了眨眼睛。通透什么啊?只是观潮让她看过的苦、痛、挣扎太多了,哪一桩拿出来,都非今生所遇坎坷能比。
  这天道辞离开靖王府时,在外院遇见了靖王。
  徐幼微便下了马车见礼。对这位王爷,平心而论,她从不反感。不论前世今生,他所作的一切,都是顺势而为。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某种程度上,观潮对靖王很好,不管靖王捅了多大篓子,他都没脾气,能够全然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诸事,予以谅解。
  原冲是怎么说观潮的?——“我看出来了,你对靖王,比对我都好,压根儿就舍不得他出事。告诉你,往后要分出轻重,明里暗里的,我得在你这儿排第一,不然,看我怎么给你添乱。”
  当时观潮笑得不轻,说你别跟争风吃醋的小媳妇儿似的行不行?惹得原冲追着他一通打。
  一想起,就让人心生笑意。
  此刻的靖王,双手拢着个纯白色的毛球,见徐幼微行礼,忙笑着腾出一手抬了抬,“四夫人快免礼。颖逸今儿还好吧?”
  “还不错。”徐幼微一面答话,一面看着那个白色的毛球,辨认出是一只小猫。
  “喜欢猫么?”靖王留意到她在看手里的小家伙,托起来让她看,“刚踅摸到的。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我再给颖逸找一个。”
  “不用,不用。”徐幼微忙笑道,“我婆婆房里有一只猫,也很讨人喜欢,我每日哄着它就行了。”
  靖王觉得她的措辞很有趣,逸出大大的笑容,“那我就拿回去给颖逸了。”
  “不耽搁王爷了。”徐幼微欠身行礼,站到一旁。
  靖王走出去两步就停下,问道:“静宁没再瞎折腾吧?她要是再胡闹,你跟我说,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徐幼微莞尔,“多谢王爷,不过不用了,静宁公主应该不会再一意孤行了。”
  “什么一意孤行,她那是糟蹋孟老四。老四再不济,也不是她那样的二百五能惦记的。”
  徐幼微强忍着心头的笑意。
  “你治得住她就行。”靖王笑着对她摆一摆手,“快回家吧。”
  徐幼微点头说好。
  回到孟府,问过谨言慎宇,得知孟观潮一如前些日子,今日要留在宫中。
  对此,她是喜闻乐见的。皇帝正是最难过的阶段,最需要亲近的人陪伴安抚。
  回房洗漱更衣,她去了太夫人房里。
  大夫人、二夫人、二娘、三娘、四娘、孟文麟都在。不知是何时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他们每日晚间都会来太夫人房里用饭。太夫人与徐幼微自然是喜闻乐见,吃饭这回事,人多些才好。
  徐幼微冷眼瞧着,这一年,大夫人、二夫人虽然没明打明地说过什么,却是一步步的做出了改变,不论惯有的做派,还是家里家外的事,将四房的利弊得失作为行事考量的准则。这种改变,不论因何而起,笑着接受都是有益无害。
  。
  靖王给妻子放下寻到的小猫之后,便返回了宫里。
  这一阵,小皇帝离不开孟老四,孟老四顺手把他捎上了。
  他行至南书房外的时候,已近亥时,室内静悄悄的。
  室内,临窗的桌案前,坐着替皇帝批阅奏折的孟观潮,皇帝则已在临窗的大炕上沉睡。
  靖王挑了挑眉,没出声,在与孟观潮相邻的桌案后方落座。
  在观潮建议之下,皇帝让他协理工部事宜,并执掌内务府。每日相关的公文奏折也着实不少。
  顾鹤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给孟观潮和靖王各奉上一盏茶,继而退下。
  孟观潮一面慢条斯理地喝茶,一面看着奏折。
  靖王喝了一口茶,俊脸立时纠结到了一处:这也太苦了!到底是浓茶还是汤药?
  他下意识地望向孟观潮,却见孟观潮正一脸嫌弃地瞧着他,还用口型对他说:娇气。
  气得他。
  他磨着牙,劝着自己忍下了——总得顾及那个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崽子不是?
  夜半,靖王实在乏累了,窝到躺椅上歇息,入睡之前,见孟观潮仍在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
  天生受累的命。他腹诽着,阖了眼睑,转头睡去。
  夜半,却被皇帝的呓语吵醒。
  “四叔,四叔!”皇帝语气焦虑地唤着。
  靖王稍稍偏了偏头,望过去。
  孟观潮嗯了一声之后,见皇帝神色有异,连忙走到临窗的大炕前,抬手抚了抚皇帝的脑门儿,又握住他的手,“没事,没事。”
  “四叔……”
  “我在,安心睡。”
  皇帝含糊地哦了一声,渐渐安静下来。
  靖王原本担心,皇帝要结结实实地消沉一阵子,然而事实却非如此。
  太后入土为安之后,皇帝就振作起来,功课方面格外用功,听朝臣议事的时候,也总是全神贯注地聆听。要说变化,自然也有,话少了些,却显得更加依赖他的太傅。
  靖王就想,不管怎么样,没有大的差错就行。
  这一年的春节,就在有些沉闷的氛围中到来了。
  孟观潮每日上午去宫里一趟,余下的时间都留在家中。
  这天,皇帝送他走出书房的时候,递给他两封信:“我给婶婶和林漪妹妹写的信。只是跟她们报个平安。”
  孟观潮接过信,问道:“想让她来宫里跟你说话么?”
  皇帝缓缓地摇了摇头,“过一阵再说吧。”他低着头,小声道,“有时候,我管不住自己,突然间就会掉眼泪。不想让她们看到我哭,太丢脸了。”
  孟观潮微笑,“那就过一阵再说。”停一停,又问,“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皇帝想了想,看着他,问:“四叔,你会做孔明灯么?”
  孟观潮颔首,“会做。”
  “那你能不能教我?”皇帝握住他的手,“今年元宵节,我想放孔明灯。”
  “可以。”
  皇帝笑了笑,笑意却不能抵达眼底,“别的,暂时没有了。”
  孟观潮嗯了一声,“那我回了,明儿再来。”
  皇帝握着他的手不放,“我送送你。”
  “黏人。”孟观潮温声道。
  “就黏着你。”
  孟观潮侧头看着身边小小的少年,展臂环住他的肩,轻拍着安抚,“都会过去的。我陪着你度过去,在你好转之前,不会离开,不会出意外。”
  少年因为丧母之痛,对尘缘有了畏惧,怕他被仇家暗杀,怕他出意外,也怕他离开京城。他看得出,所以少见地主动许下承诺。
  皇帝用力点头,嗯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段,抬起手,飞快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孟观潮回到府中,让谨言把信件送到内宅,自己在书房独坐许久。
  徐幼微收到皇帝的书信,很是意外,当即展开来看。
  在信中,皇帝复述了太后临终前一些事。
  太后开解爱子:你只是早一些经历生离死别而已,天灾中失了家园失去亲人的孩子比比皆是,而你还有太傅,还有锦衣玉食,更有要一生担负的责任。
  太后说,国事问四叔,宫廷诸事和终身大事问四婶婶。
  随后,皇帝问起她和太夫人、林漪的近况,又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尤其要帮四叔调理伤病。我很怕他生病,我要他长命百岁。
  他说四婶婶,偶尔我会恍惚,会不愿意明白,常笑望着我的娘亲,怎么就不在了?
  他说等我好了,再请婶婶和林漪到宫里玩儿。我会好起来的。
  徐幼微看完之后,潸然泪下。
  那小小少年的殇痛,让她生出无力感,心中千回百转。
  晚间歇下后,不可避免的,夫妻两个说起皇帝。
  徐幼微叹息道:“若是早些知道太后的事,设法断了她的心思就好了。”
  “想想就得了。”孟观潮说道,“她都把自己儿子的安危豁出去了,别人为什么要替她后悔?”
  “心疼皇上罢了。他越懂事,越让人不好受。”徐幼微抚着他下颚,“你还不是一样。”
  “我有么?”
  “当然有。”徐幼微依偎着他,“不肯说我也看得出来。说句大不敬的话,那跟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差别?你不定怎么心疼呢。往后多陪陪皇上,实在不行,带他出去散散心。”
  “嗯,我好好儿琢磨琢磨。”
  转过天来,徐幼微在书房斟酌许久,才给皇帝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回信。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皇帝是愿意与人一起回忆太后的,是以,说了不少太后生前的言语,例如皇帝喜欢的衣物样式、菜肴羹汤、水果点心,又说了对他诸如喜欢甜食坏牙的担忧、对他逐日可见的勤奋的欣慰与疼惜。
  末了她说,自己针线尚可,皇上若是允许,日后很愿意到宫里,给他做些衣服鞋袜。
  林漪那边,昨日也收到了皇帝的信件,内容却无只言片语谈及失去母亲的哀痛,只如哥哥一般,叮嘱她要听祖母父母的话,用心做功课,甚至于,还若无其事地说了他们一起看过的小豹子、小老虎的近况,末了说,等到春暖花开,你应该就能来看他们了。
  只是,林漪是早慧的孩子,看完信,偷偷地哭了一鼻子,回信时亦是绞尽脑汁,尽量做到语气如常,但又表达出自己对他的关心、记挂。
  这天上午写好信,林漪就把一来一回两封信摆到母亲面前,和母亲分享心事:“娘亲帮我看看,这样回信妥当吗?”
  徐幼微看完信件,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这俩小可怜儿……
  她搂着女儿,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回信,笑着说很好,随后道:“我尽快给你写一本小册子,把犯忌讳的东西全部列出来,这样,以后你就安心回信,不用再让我帮着看了。”
  这对儿在前世把观潮险些气炸肺的小冤家,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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