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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号桌客人。”
　　余雨柏端起面，转身往外面走去。
　　轩宇看到小柏走出去，似乎是服务员的样子，便走过去打招呼：“一碗兰州拉面，微辣，不要香菜。”
　　“啊——！！”
　　余雨柏看到轩宇，脸迅速变得惨白，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尖叫一声，紧接着就是碗摔到地上的声音。碗里的面汤整个洒在地上，碗则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啪嚓碎成几块。
　　？？？
　　轩宇看着女生将自己跪坐在地上，看着她麻利地缩成一团双手抱头。
　　碰，碰瓷？
　　总不会是被我吓的吧。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扶你一下。”轩宇略带试探性地伸出手。
　　“余雨柏，你又在干什么？哎呦，这是第几个碗了，你不想干就直说，还是想把碗全部摔完才甘心！？”
　　轩宇刚刚说完，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言语中的不满毫不掩饰。那话说到中间时，一个穿着围裙的略微发福的女人小跑过来，她看到那摔在身上的碗立刻皱着眉头喊道。
　　“那个，一碗拉面？”轩宇对女人说，却被对方给忽略了。那个女人此时正教训着余雨柏。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余雨柏没有拉住轩宇的手，而是自己站起来，她刚刚站起身就立刻冲女人鞠躬道歉。
　　“这都是第几次了？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你这是想让我把老本都赔光啊？工资扣50，下次要是再摔了碗，就直接回家！没有商量！！”
　　先是一个女生疑似被我帅（？）到摔倒，现在又是一个人直接无视我。我存在感这么低的吗，以前还总是有人看我来着。老实说，轩宇现在有点怀疑人生。他伸手对着女人挥了挥：“嗨——？”
　　女人看了眼地上的东西，皱着眉头指了指那里：“赶紧把东西收拾了，收拾好后去洗碗，你以后别端面了，就洗碗打扫卫生。”
　　“嘿，吼呀——你好吗？”轩宇来到女人面前站直，随后进行左右穿梭，对方依旧保持着那副教训人的表情，手指往摔碎的碗那指个不停。
　　“谢谢老板。”余雨柏嘴角不自觉一弯，但她很快又收敛起来。悄悄松了一口气，余雨柏随后弯腰跟女人道谢。等到人走了后，她这才蹲下来捡玻璃。
　　而站在旁边的轩宇，自始至终没有得到一丝回应，那女人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
　　“见鬼了。”轩宇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蹲在地上的女人整个一僵。
　　隐隐约约，他似乎还听见对方说着什么。轩宇蹲下身子想要听得更仔细些，而女生蜷缩着身子捡玻璃，绷紧的身子似乎还有些颤抖。“别过来，别过来，你已经死了，我也帮不了什么啊。。。。。。你别再过来了。。。。。。”
　　听得这句话，轩宇蹲下身子，微微靠近余雨柏，他的眼睛弯起个小小弧度，用聊八卦一样的语气询问：“别害怕。你怎么知道，我死了？”


第3章　校园副本里的阿飘（3）
　　“你能看见死去的人，所以能看见我。”轩宇坐在台阶上，总结下余雨柏说的话。
　　余雨柏蹲在旁边，悄悄看了轩宇一眼，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然后点头。
　　“所以我现在是死人？难怪被无视得那么惨。奇怪，之前怎么没感觉到。”轩宇伸手撑在下巴上，嘴上说得漫不经心。
　　余雨柏把头低下来，刘海遮住她的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一般，感觉不到。大家都是以为自己活着，才会留下来，有执念又记不清东西。我能看见，他们总会找我，让我帮忙。”
　　“不记得东西？”听着对方的话，轩宇偏头看过去，正好跟余雨柏悄悄抬起的眼神对上。对方像是被烫了下，赶紧把头低下，想到刚刚轩宇的问题，她又赶紧点点头。
　　“他们也像我这样？哎你之前看我的时候吓成那样，难道我很吓人？我看自己都是正常的样子啊。”
　　余雨柏没想到悄悄看人会被正主逮到，她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自己能看见鬼，总是一惊一乍，经常被说精神不正常，没有人愿意跟她交朋友。余雨柏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虽然对象是只鬼。
　　听到轩宇说他自己很吓人，余雨柏猛地否认：“你不吓人，你现在变回来了。之前有人吓我，你当时跟他有点像，我下意识就。。。。。。”生怕轩宇不信，余雨柏还又强调了一遍：“你真的不吓人，不要怀疑自己。”
　　变回来了……也就是说，我之前确实挺吓人。
　　看余雨柏紧张的模样，轩宇也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好运来超市吗？”
　　余雨柏想了想，这才说。“有点熟悉。。。。。。那个超市拆掉了。”
　　“拆掉了？”
　　余雨柏嗯了一声，随后抬手指了两家相邻的店：“拆好久了。那两家店，以前是好运来超市。”
　　察觉到轩宇似乎有些变化，余雨柏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了？”
　　轩宇笑了下，面露些许无奈：“那超市好像欠我一个月工资。”
　　“别那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是不是因为那一个月工资。”
　　留下来是因为没拿工资？
　　余雨柏听着这句话，露出个莫名的神色，然后没忍住噗嗤一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看余雨柏笑得这么欢，轩宇也不阻止。等人笑完了，轩宇这才开口：“你之前摔倒了，脚还好吗？”
　　“没事。”余雨柏摸了下自己的脚踝，调整下蹲着的幅度。就在这时候，她眼睛扫到手腕上的手表，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
　　“那个，我有事，要先走了。”余雨柏说完，赶紧小跑离开，但她跑了没几步又跑回来。“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可以找我。我基本上这个时间都在的。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
　　说完这些，余雨柏像是完成了件大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轩宇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我先走了。”
　　“今天谢谢你啦，拜拜。”轩宇坐在原地，目送余雨柏离去。
　　等人走远了，轩宇这才收回目光，转过身直接靠在栏杆上，一条腿曲起，他抬眼看向前方。
　　在轩宇的视角上，一个光屏正闪着微光，上面写着。
　　【解锁人物：余雨柏】
　　“本来以为是个校园剧情，结果是灵异类？这就你说的第一个世界？不给个解释吗？”反正现在自己不是人，轩宇也不担心被人听见。
　　【你选择了死亡后穿越，能量不够，无法复活成人。】隐藏意思就是，你自己作死选了死亡再穿越，本身提供的能量有限也没有办法复活，就用灵魂状态凑合凑合吧。
　　“……这事没法反驳。”轩宇一阵语塞，他好像做了个大死。
　　不过当时是真的爽啊！
　　多少人因为快要死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们都没有机会再活一次。而轩宇走狗屎运拥有了这个机会，不使用一下至少多可惜！
　　这种选择不提倡，本质上就是把生命当儿戏。但至少经历那么一次，轩宇确定自己是想活着的。
　　【考虑到是第一个世界，会给你提供新手指引。】
　　竟然还有这待遇，轩宇打起精神来。“是什么？”
　　只见光屏上又重新显示之前看到的那几个字。
　　“这个？你确定？”
　　上面依旧是余雨柏的名字。
　　“这个能干嘛，点名单？我直接问她也能知道名字。”有跟没有一个样好吧。
　　轩宇觉得，新手指导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吧？
　　“有其他功能吗？”
　　【自行探索】
　　“为什么显示她的名字？”
　　【自行探索】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结束？”
　　【自行探索】
　　刚刚飘出这一句，轩宇就看到光屏中出现了个类似于进度条的东西。
　　“是等这个进度条填满是吧？”轩宇眼睛亮了下，有个衡量标准就好办多了。
　　光屏停顿一秒，随后又刷新出一句话。
　　【自行探索。】
　　“。。。。。。”
　　“你可以走了。”
　　【祝你体验愉快。】
　　随着这句话的显示，光屏消失在空中。轩宇抬手往那边一打，就差没抬脚踹人，不，踹光屏。
　　“当时她到底看到什么了，吓成那样。”
　　变回来……说明我之前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而是别的模样。之前在我的眼睛里面，自己很正常，世界也是真实的，跟以前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但是等那个女生说出自己死了的时候，轩宇意识到自己可能死了后，世界就变了。轩宇也能感觉到自己产生了某种变化。
　　换个说法，之前轩宇看到的世界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因此他看自己的样子时，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也很正常。
　　算了，我知道自己帅就行。
　　不过，她看到的样子，不会。。。。。。是这个身体死亡的样子吧。这个身体咋死的来着。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张人脸，半边烧伤半边完好。完好的那一边挺亲和的，但是另外一边就很吓人。
　　轩宇整个一激灵，差点往后倒去，但是他很快克制住这个冲动，表情管理也到位。
　　不管怎么样，气势上不能输！
　　【这是她当时看到的样子。】随后那张脸缓缓旋转，烧伤那一边被直接呈现出来。
　　【系统走了。】
　　【不用谢。】
　　明明是冷漠的话语，轩宇居然从中看到了些许得意？
　　虽然钱没拿回来，但是轩宇突然知晓，他不用参加高考了。跟这个一比没有钱算什么！
　　反正那钱就算拿了，他也用不了。
　　可问题是现在我就是个鬼，要去哪里创造价值？总不能去鬼屋吓人吧。
　　免费给鬼屋提供劳动力，让游客们体会到真实的惊魂体验，先把鬼屋打造成全市知名景点，拓展知名度，然后将它推向全国甚至全世界。
　　旅游业带动相关产业发展，促进就业发展经济的同时，不断创造价值。
　　或者我自己开个鬼屋？
　　突然，轩宇看到个人。那是个老爷爷，此时半个身子穿过墙壁，留半个身子留在外面。他整个呆呆地飘在那，像是人型雕塑一样。
　　轩宇突然想到，这机会不就是现成的吗！
　　之前余雨柏说，这些鬼都是因为有执念，所以才停留下来。那我帮他们完成执念，不就算是创造价值？
　　这么想着，轩宇开始数人头，树上一个，树下一个，墙壁那两个，井里面一个，栏杆那一个。。。。。。一只脚？
　　栏杆那位竟然把头都伸到地里面，就只剩一只脚挂在栏杆那。
　　“那么接下来……”轩宇遵守就近原则，走到墙壁那里，扬起个社会主义的纯良笑容：“老爷爷，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卡在墙壁中间的老人听闻，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神落在轩宇身上。
　　余雨柏此时戴着黄色帽子和工作服，正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在路上狂奔。
　　她除了在面馆当服务员外，最近新找了个夜间外卖员的兼职。晚上人少，不用担心堵车问题，就是。。。。。。会很吓人。
　　余雨柏咽了咽口水，默默给自己打气：“别怕，余雨柏你可以的！”
　　到达目的地，余雨柏看了眼详细地址，把自行车停到指定地方，然后往楼上走去。
　　按了门铃后余雨柏就等在外面，看到门开了，她赶紧把外卖送过去：“您的外卖。”
　　一只手伸出来拿走外卖，余雨柏赶紧转身下楼，准备送下一单。
　　现在配送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时间要扣钱。余雨柏走到拐弯的地方，走路的动作慢了些许。
　　只见拐角处，一个小孩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他的浑身都是血，血从身上留到地上，但是很快蒸发消失。
　　在余雨柏出现的那一刻，他抬头看过去，露出满是淤青的脸。
　　余雨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反应过来，低着头快步往下走去，直到走出这栋楼，她才小小松了口气。
　　在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的时候，余雨柏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刚刚蹲在那里的小孩，此时正站在楼上窗户那里。
　　她赶紧转回头，推着车小跑出去。


第4章　校园副本里的阿飘（4）
　　下午四点多，白天快要结束，正是出来唠嗑休息的时候。
　　小区院子里，几个奶奶正坐在小凳子上，拿着蒲扇在那里一扇一扇。天气有点热，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在那里聊天。
　　“唉，他老伴去了，就留老太太一个，你说这是不是作孽。”一个头发略显灰白的奶奶扇了下风，然后把扇子放下来，整个有些恹恹的。
　　“咋回事？哦，你说那事啊。。。。。。”一人原本还没太反应过来，话说了一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话止住。
　　“什么事？”看两人在这打哑谜，一穿着花裤子的婆婆满脸问号。
　　“你出去旅游了两个多月，所以不知道这事。单独搬出来住的那家出事了，就是老太太身子骨不太好的那个，她老伴去世了，这下子留着老太太一个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行了别说了，就这么打住啊！这事也怪我，我就不该说出来。我看那人自己过得还挺好的，每天不都出来买菜吗？下次有什么事我们顶多照顾着点，其他该干嘛就干嘛。这都是人家家事，我们少说少掺和。”灰白头发的老奶奶打住几人的话，这话题她总是忌讳，还是不要提的好。
　　“是是是，都听你的。”花裤子老婆婆表示自己不说了，她扇了扇风，一个人小声喃喃：“那两个本来就自己住，现在老伴去了，那一个女人能干嘛？这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轩宇路过她们，往小区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照四周景色。
　　“小胡同，老居民楼，斜着的葡萄架，应该是在这。”轩宇对照了下标准建筑特征，稍微肯定了点。
　　来到一扇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但手直接穿了过去。轩宇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佯装正经地虚空敲了三下门，随后提高些音量：“我进来了。”
　　说完这句话，轩宇整个穿了过去。这里是一个很平常的屋子，水泥地面，白色墙壁，客厅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轩宇左右看了看，先往最旁边的房间走去。穿过去一看，没有人，轩宇直接去下一个房间。
　　这是厨房？没有人。
　　好像是储物室？没有人。
　　从墙壁穿过，轩宇来到下一个房间。
　　下一个，额，不对。这里有人。
　　轩宇原本有些跳脱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整个人穿过墙壁，落在地面站好。
　　此时床边站着个老奶奶，怔愣地看着床。
　　轩宇来到老奶奶身边，伸出手：“奶奶，跟我走吧，有人在等你。”
　　听到这句话，奶奶转过头看向轩宇，眼睛呆呆的。过了会，她的声音穿出来，带着些沙哑：“……等我？”
　　旁边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手洗得很干净，眼睛紧紧闭着。床旁边整整齐齐放着个黑色褂子，款式很大，那件衣服，是她老伴的。
　　——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老人站在墙壁里面，面露几丝怀念：本来说好，我会活得比她久，没想到竟然食言了。你要是看到我老伴儿，帮我传个话。跟她说，我就在这等着，让她不要急。
　　——
　　墙角那里，两个佝偻着背的人静静抱在一起，女方窝在男人怀里哭得很惨，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沟壑纵横，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而男方穿着崭新的黑色褂子，正紧紧抱着女人，怕她呛着，便时不时拿手慢慢拍着她的背。
　　在快要消失的时候，他们俩面向轩宇，道了声感谢。
　　亲眼目睹两人消失的全过程，轩宇也有些怅然。他怀疑自己这是被老两口传染了，毕竟他们一个比一个慢，说话动作都跟0。5倍速似的。
　　当时听老爷爷讲故事的时候，轩宇愣是从天黑待到了天亮。因为老人家记忆不好，想事情要一段时间，整理措辞要一段时间，说话要一段时间，说到一半回忆人生要一段时间。
　　光屏上此时多出两个名字，是两老人的名字，旁边还有简略注解。
　　轩宇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名单的变化，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只见原本空荡荡的进度条，此时有了那么一丝丝金色。虽然只有一点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但它确实存在。
　　有戏！
　　这一下子，什么酸涩怅然都没了。
　　他看向树杈上的一个，墙角的一个，树下一个，井里面一个，栏杆一个，只觉得他们可爱极了，连那时不时滴到地上的血都是美丽的。
　　这都是进度条！活的！
　　我可以！奥利给！！
　　轩宇根据就近原则来到树下，露出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式微笑：“小朋友，要不要帮忙呀？”
　　余雨柏背着书包来到学校，默默低着头往教室走去。刚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几个人在那里说话。
　　“这是谁来了？哦，原来是之前在操场尖叫着晕倒的那个。”
　　“可不只在操场晕倒呢，这都是小事了。她还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把拖把扔到地上，顺带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