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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更何况他们是双打搭档。桑园知道，在单打这方面，他远没有丸井有天赋，在并不知道离开的败者组会有什么遭遇的时候，他选择让丸井继续征战，是因为他觉得丸井留下来，比他留下来有意义。
　　而丸井呢？恰恰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不想打。宁愿让恶名背负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因为自己亲手打败搭档而将对方淘汰出局。作为立海队伍中年龄最大的人，丸井的心理比他的外表要成熟得多。他宁愿伪装自己任性驱使桑园认输，也不想在7球之后，打败桑园，因为舍不得而难受哭泣。
　　正如上辈子的柳和切原，柳认为切原留下，在这个训练营里他能收获更多，所以，他在明明能够零封切原的时候选择弃权离开。
　　离开是对对方的成全，希望他继续，希望他变强，也希望他不为难。
　　那么留下的那个呢？
　　亲如兄弟的搭档离开，怎么会不痛苦呢？还是自己亲手……
　　幸村始终记得无人的楼道间里，丸井一个人寂寞的身影，背负着另一个人的期望，背负着淘汰搭档的愧疚，重重压力逼得那时候的丸井突飞猛进，训练入魔。赛场里没有了桑园，从此只有我一个人了。他的工作我也要做好，只有我一个也可以……不能让他担心，我可是逼他离开的人，如果没能做到的话，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离开的和留下的谁更痛苦呢？
　　幸村始终记得，在不知道败者组就在离训练营并不算太远的后山训练的时候，他每个夜晚都难以入眠。每当披着外套外出看星星的时候，脑海里面会不自觉地回想起，之前住院时期真田探病的时候，“幸村！不要都不穿外套就站在天台吹风！”“幸村！晚上比较冷，不要偷偷跑出来！看星星？想看下次拍录像给你！不要偷偷跑出去！护士都和我说了……”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一样的碎碎念——然后就会联想到自己亲手淘汰掉了真田，心情就会更加不好。
　　也正是因此，才让他看见丸井在楼道间沉默的身影，才会注意到没人的时候，柳生一个人摆弄着仁王送他的假发，以及，同样是偷偷跑出宿舍，切原一个人趴在石桌前，戳着柳送给他的据说是他第一次被三巨头打败时用的球。
　　留下的那个，会寂寞的。
　　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们是冷漠坚强的，像是穿着坚硬的铠甲，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脱掉外壳，露出内里，像是嗫嚅的小兽藏起来偷偷地舔伤口。就算是队友，也坚决不想让对方看到，就怕队友会因为看到自己的伤心难过，而联想到同样淘汰了搭档的悲伤。
　　这是独属于立海式的温柔。
　　而场内，两个人耗的时间其实不算特别长，只是在相对周边两场已经因为各种缘故提前结束的比赛里，他们的沉默就相当令人瞩目了。
　　桑园抬了抬手，把刚刚的眼泪抹去，因为剃光了头发，深色的皮肤，导致他的外表看起来有一点凶，但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一向是最温柔的，“其实我还是很想和文太打一场的，”虽然一直以来的练习赛，他对战丸井都是输多赢少，也就几场凭借体力优势拿下过，但是，对于他来说，和丸井的比赛，他从来不嫌多，“只是，稍微……有点遗憾啊……”声音很轻，除了就在对面的丸井，没有人听到。
　　丸井冷哼了一声，闭眼撇头一气呵成，看起来任性得不行，就像个骄纵的孩子，似乎根本不在意桑园一般。
　　桑园却非常清楚地看见丸井微红的耳尖，丸井情绪波动的时候很容易红耳朵，只是因为他的发色很相近，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这里边不包括桑园。
　　桑园也知道，一旦丸井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就会撇头不看对方的眼睛，因为他怕别人会从他的眼睛等动作看出他的想法——这是来源于相识多年的经验与情感。
　　面对文太，桑园总是习惯性地纵容着，他始终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愿意和自己交朋友，向自己伸出手的文太。
　　“裁判，我认输。”
　　切原揪住了自己的衣袖，他不知道桑园前辈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出自己认输的，但他知道，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对方的丸井前辈，嘴里明明在笑，眼睛里却快要哭了。
　　他一向不擅长分析别人的情绪表情，却在那一瞬间看清楚了——丸井前辈的眼神里没有感激，反而是满满的难过和愧疚。
　　这一组里，石田银、丸井文太以及南健太郎晋级。
　　“小矮子，就这样错过了啊？！”切原等到真的确定下来的时候还是一脸不敢置信，“我就说那家伙肯定有迟到习惯症候群，决赛失忆就算了，这种比赛还能迟到啧啧……”
　　只是没人附和小海带的话语。
　　“四天宝寺的那个也不见了……”柳的记忆力很好，他环视了一圈，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幸村，真的不需要去找和也和小诚吗？虽然他们在最后一组，但是……”立海公认的mama桑，今天的柳还是在操心，别人就算了，
　　“柳，马上就到你和柳生了，”仁王给柳生递了一杯水，打断了柳的担忧，已经锻炼得炉火纯青的仁王说起谎来一点都不脸红，“刚刚小诚他们有给我发信息，只是被我忽略了而已，快要到你俩了，真的不准备一下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仁王的表情是少见的认真导致柳忽略了不少的点，比如，为什么小诚他们不是找幸村报备而是找仁王，再比如，为什么一向不爱管事的仁王，刚刚会突然生硬地转移话题……
　　柳忽略了这些，和仁王搭档时间不短，了解其本质，爱好是侦探的柳生却发现了一些细节，仁王都没有掏出手机，怎么看到小诚他们给他发信息——所以他在说谎——为什么说谎？柳生找到了正确的信息，整理出了数据，却没能有足够的时间推理出结果。
　　第六组，乾贞治因身体不适未及时出现在球场上，观月初不战而胜。虽然有过退部经历的亚久津仁面对河村隆却依旧稳操胜券。以及立海组的柳和柳生……绅士与军师的对战，还未开场就充满了硝烟味。
　　经历过仁王藏拙的事情，围观群众深感绝不能小看立海大双打人员，一个不小心，强如皇帝真田都能被薅下去。
　　立海的双打，一个实力充满神秘的强大队伍。
　　监控室的黑部突然发现，所有的比赛看下来，他竟然对立海组的比赛充满了围观的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初入训练营时立海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还是因为，这几场比赛看下来，他惊讶地发现这只队伍浑身上下充满了崩坏因子。
　　似乎不难理解当初毛利初入U17整天想要搞事的个性了。
　　黑部想想安排的那些工作人员球探还有那些采访立海的记者们所描述的立海大，强大的实力，认真的态度，不畏挑战的精神，永不放弃的进取心……
　　果然，还是被种岛带坏了啊……
　　离得不远的某个球场的某个立海前部长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收获离得不远两个后辈担心的目光，种岛内心暖得不行——果然还是小孩子逗起来最好玩了，嘛，逗不了幸村，有点遗憾呢。


第186章　实力不济
　　伴随着时间流逝，这场国中生初入U17的第一场淘汰赛，赛程已经过半了。其实走到这个时候，没有被淘汰的名单大部分都已经出来了，剩下的，或许有些意外，不过也不会太过偏离，看着大概也能猜出来是哪些人。
　　被淘汰的人中有的已经先行回宿舍收拾行李，还有的比如真田还留在场上观战……
　　现在场上的这一组，观月已经不战而胜，另一边，即便河村隆很努力，但也比不上亚久津……场外围观的小迷弟坛太一双眼冒光地看着亚久津，整个人周围都飘着樱花。备受瞩目的，只剩下立海的柳对战柳生。
　　要论名气的话，柳无疑比柳生要高得多的，国小就参加过一些比赛，国一的时候就和幸村、真田并称为“TOP。3”，更是被尊称是立海大的军师。而柳生呢……柳生外号“绅士”，早年是在高尔夫球等其他和网球八竿子打不着的运动中出名的，而在网球这方面……欺诈师的“现任”搭档，立海最难以捉摸的双打组合。对，他所有的名气都和双打、都和仁王有关。先前淘汰赛前先举行的“洗牌战”，验证了柳莲二的实力，双重加持下，导致柳生的这一场比赛，赢下的几率非常低。
　　照目前这样看来，柳生在这一场比赛完全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啊！
　　“既然前辈已经断定赢的人会是柳前辈，那为什么脸色还这么难看？”不二裕太和观月初也是待了不短的时间了，自家前辈有个什么样的脾气，不二裕太不说完全洞悉，但是绝对是能猜出来个□□分的。所以他才觉得奇怪，明明这次前辈已经不战而胜确认晋级，完全可以说是幸运值爆表，但是赢了比赛之后，观战的脸色却还这么难看，绝对是头一回。
　　因为立海大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啊！
　　立海大的分数一向是非常好猜的，因为都是一水的6…0，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的。曾经就有观众说，绝对不会去看任何一场有立海大的比赛……因为一点悬念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比赛从一开场，就能猜到结局。区别不过是立海方面想要在什么程度、什么时间上去结束比赛。
　　除此之外，在目前已经进行的几场淘汰赛里，立海大的做法也经常让人搞不懂立海的感情是好是坏。他们可以一上场就互掐互飚杀气，也可以比赛还没开始就直接叫队友回去，甚至是比赛到中途直接放大招灭五感……可是下了球场，嬉闹打骂欢乐的氛围与旁边学校生离死别的气氛格格不入。
　　每一个喜欢收集数据的人，内心都有一把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乾最为典型，观月也不例外，不追根究底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球场上。柳生一开场就摆足了架势，一上手就是一个镭射光束的发球版。柳生的网球之道是源自于他早年最喜欢的高尔夫球的。高尔夫球除了对手臂臂力要求高以外，对腰部、肩部等方面的肌肉要求也不低，除此之外，在打球之前，还需要考虑距离、风向、下一杆落点处的状况等等，换而言之，高尔夫球打得好的人，他本身在观察情况收集数据上边就有天然的优势。而因为要考虑每一杆的落点，下一杆的衔接等问题，他也擅长布局和应对突发情况……总结起来就是，随机应变能力很强，挖坑能力也不弱。
　　【1…0！柳生领先！】仅仅是第一球的对打就用去了将近8分钟，堪称目前所有比赛单球用时最长的，柳生率先拿下一分。
　　虽然柳生的梦想是当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但其实他对推理也是情有独钟。最喜欢阿加莎的小说，最爱各种逻辑推理游戏。仁王就曾经吐槽过，柳生其实很想去做一名法医的，然而，尽管替冤死的人沉冤得雪能够让他的灵魂得到升华（仁王原话），但是他更想要去实践的是把濒死的人救活。虽然外表和行为像是一个恪守规矩的绅士，因为怕鬼，从来不看恐怖片，从来不参加试胆大会，从来不会在午夜接电话，但柳生一直在实践和追寻的恰恰是一种刺激，一种充满生机的刺激。
　　【1…1！平分！】在被柳生拿下第一球后，柳追平了比分。
　　也正是因为了解柳生，柳从一站上球场就没有放松过神经……或者说，面对着自家的队友，更不能放松神经！柳深知一群无良队友的心脏程度，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翻了盘。就算是性格单纯如切原，都有可能因为性格太固执而一个不小心就开挂，就更不用说本来脑子弯弯绕跟迷宫一样的柳生了。而太过认真的结果就是，他们每一球所打的时间都比较长。这两个人组合的比赛，精彩程度绝对不输于之前的任何一场比赛。
　　【1…2！柳领先！】
　　……
　　【1…3！柳领先！】不过短短三球，柳就直接连下三城。
　　柳在网球上的经验远比柳生要丰富得多，平心而论，他的实力绝对是在第一梯队的。但柳生在运动的天赋却也是难得一遇的。国一后半年才加入的网球部，之前对于网球也只是简单地学习过算不上特别精通，但在国二的时候，他却已经能够补位成为正选了，有着多年网球经历的切原，完全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监控室内。
　　“你看出了什么？”拓植摸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苹果，啃得正香，他看了看录像中仿佛一切胜券在握的柳，道了一句，“果然啊，片桐君没有逼出柳莲二的实力……”拓植咬了一口苹果，见身边的小伙伴不接口，接着说道，“反倒是那个柳生比吕士……”
　　简直是一个惊喜！
　　“立海大如果单单就实力来分属的话应该都在1、2号球场吧，反正绝对不会掉到3号球场以下的，”黑部在纸上描绘了一下，“真是吓到我了，”里面甚至还有特别出挑的，这样的队伍，却能够完美地压制住他们，甚至是，他们不只是乖乖听话，而且从身到心都是彻底地服气。哪怕是他们这些教练，好像也很少见到有人能做到这样……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利益的牵扯，虽然少年时期因为义气或者其他的原因相比成人要纯粹得多，但年少轻狂的少年要心甘情愿地低头甚至是为此愿意和死对头握手言和，团结奋进，也是实在少见。黑部在幸村、手冢以及迹部三个人的名字上圈了圈。
　　“频繁的跑动、和接球，除了考验选手的反应能力，也考验选手的体力，和眼力。”身为力量和体能训练的教练，拓植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体力非常好，力量也不错的好苗子，在他看来，此时在球场上鏖战的两个都很得他的眼。把这样的好苗子练到虚脱，才更有成就感。眼神一瞥，看到黑部圈起来的三个人名，“队长的候选人吗？”
　　“不，是领导班子集体，”黑部说道，“这三个人就名气、实力甚至是威严都绝对是一等一的，至于队长……”
　　另一边的球场上。
　　【2…3！柳领先！】
　　……
　　【2…4！柳领先！】
　　……
　　【2…5！柳领先！】
　　而球场上。
　　“实力不济的话，留下来也没用，”柳睁开了眼睛，狂风卷地，无形的压力直逼柳生，“比吕，这可是你自己在赛前说的。”这句话虽然是对赤也说的，但是其实也是在告诫你自己吧？
　　柳生并不否认，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幽光，“所以，才要送你离开啊！”虽然回学校也可以训练，训练的力度早就定了下来，但是留在这里……幸村在这里，为什么要回学校？既然连仁王都留下来了，我才不要回去。
　　仁王：o（￣ヘ￣o＃）
　　柳的眼神更凌厉了几分，之前的温柔似水已经彻底收了起来，整个人就如出鞘的宝剑……“呵，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虽然一开始是有点纠结，是留下来陪幸村训练，还是回去监督赤也练习……但既然柳生你都这样开口了，不送你回去帮赤也补习好像有点对不起你……
　　赤也：所以我是顺便的吗？（╯﹏╰）
　　他们的比赛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不过，结局却丝毫不出人意料。
　　【3…7！柳领先！】
　　【比赛结束！由柳获胜！】
　　“承让了。”柳在球网边伸出了手。
　　柳生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观众席上的幸村，瞪了瞪又把乱糟糟的脑袋靠在幸村肩上的切原，最后望向已经因为打太久而犯困的仁王……伸出手来，握住了柳的手，“多谢指教。”
　　这一场耗下的时间虽然没有之前迹部来得长，但绝对不短，“柳缜密的心思，精细的布局即便是意料之中，却也让人惊喜不已，而另一位立海的选手，柳生比吕士，展现了他属于王者一员的骄傲，即便面对明显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却也能够冷静思考，暗中布局，决不放弃！”
　　柳生偏头朝仁王勾了勾嘴角，“仁王……你吃错药了？”
　　“puri~”仁王正经不过三秒，“我只是在模仿《网球少年》的专栏编辑而已，全国决赛那一期他就是这样写的，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仁王伸手搭在柳生肩上，朝着自家搭档挤眉弄眼，“辛苦了！”
　　一旁的丸井颇为不习惯地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竖起的汗毛，“仁王你正经一点！”
　　“好吧好吧……”仁王耸肩摊手，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活该二十好几的时候还没有女朋友，“呐，比~吕~酱~回去别忘记给·赤·也·补·习·啊~”
　　柳生面无表情地拍掉仁王搭在他肩上的手，选择性忽略了这个百转千回的称呼，以及仁王重点提及的事项。


第187章　前辈的爱
　　教练组给予的休息时间并不算长，很快第七组的比赛就开始了，远山金太郎依旧不见踪迹，千岁千里在球场中无聊地转着球拍，如果五分钟后小金再不来，千岁就直接晋级了。场外的谦也相比起闲闲在的白石反而有些抓狂，“真是的，小金不会迷路了吧！早知道我应该跟着他一块去的！”第七组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