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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定他要遇到江止，然后爱上他。
　　车停到孤儿院门口，宫妄才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
　　地的主人人都失踪了，自己来孤儿院又有什么用。
　　宫妄盯着孤儿院的大门，却没打算走。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没关系。
　　宫妄下了车，走进了大门。
　　一眼，他就看见那个坐在秋千上，好看到不可思议的少年。
　　精致的面孔散漫，少年在秋千上晃着腿，每一次升到高空，少年的白衬衫总是被风吹起，显得他单薄又脆弱。
　　与之相反的是，那一双黑色的眼睛，又明又亮。
　　像是盛满了万千星辰。
　　“咚”的一下，撞进宫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梦魇都是发生过的事情
　　以及，声明一下，攻不恋童，这个时候受才十岁，当时的攻只是被他外貌惊艳了而已
　　如果下周一开学，这周大概没有更新了（要补寒假作业）


第58章　梦魇（四）
　　俊美的男人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疲惫，他揉了揉眉，合上了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车子缓缓驶入庄园，宫妄看到院中藤蔓缠绕的秋千，唇角不自觉勾起。
　　想起家中在等他的人，他感觉疲惫都少了几分，心里全是暖意。
　　司机把车停在了门口。宫妄下了车，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庄重的不像是回自己家，倒像是要去和情人约会。
　　从窗里看到这一幕的江止，眼眸微深。
　　宫妄感受到视线，抬头向楼上看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窗户。
　　害羞了吗？
　　宫妄轻笑，走进了房子。
　　进入客厅，宫妄脱下了外套，挂到了架子上，等他转过身，他看到少年已经下了楼，站在楼梯口，恭敬地看着他：“父亲。”
　　说不上亲密，语气很淡，但能察觉出丝丝的亲昵。
　　“跟你说了今天会晚点回来，怎么还在等我？”
　　江止笑：“想跟父亲一起吃。”
　　宫妄解开领带，松了松衣服，往餐厅走去，“过来。”
　　江止跟在他身后，低垂的眼眸中神色不明。
　　七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曾经的宫妄，即使在还没对他产生感情的那段时期，对他的掌控欲也强到令人发指。说句不好听的，他的所作所为，只要有一点点偏离了宫妄的预期，宫妄哪怕折断他的羽翼也要把他掰回来。
　　在这种可怕的掌控欲下，他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欲。望，不动声色地压低自己的身躯，掩盖自己的情绪，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一举一动按照宫妄喜好来的“机器人”。
　　如果没有十八岁时鬼迷心窍的那件事，他会一直是宫妄的乖孩子。宫妄也不会彻底暴露出对他的渴求，想要彻底的征服他，从身到心。
　　而现在的宫妄……太奇怪了。
　　什么都纵容江止，只要是不过分的请求甚至会做到极致，宠他宠的无所顾忌，即使面上表现出的依旧冷淡，但是比起江止记忆的那个人，说他现在这样的态度是热情也不为过。
　　简直……就像是真的要做个好父亲。
　　江止讽刺地勾起唇角。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数，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蹊跷。
　　只是……这样的关怀，未免来的太晚了，不是吗？
　　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那一切，在孤儿院那段黑暗的日子之后，遇到一个这样把他拉出泥潭，给予他阳光的人，可能会动容吧。
　　但是，这些放在现在的江止眼里，只有无穷无尽的讽刺。
　　迟来的温暖，真的很廉价啊。
　　看着前面的背影，江止敛下那一丝阴暗的情绪，眉眼重新变得温顺。
　　这样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真的很烦呢。
　　两人在餐桌坐下，宫妄切着牛排，切完了把那一份切好的牛排跟江止面前那份换了换。
　　江止唇角微弯，“谢谢。”
　　宫妄矜持又冷淡地“嗯”了一声，眼里却满是宠溺。
　　江止却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鲜美的口感刺激着味蕾，江止舒适地眯起眼睛。
　　“学校里，怎么样？”
　　江止抬头，宫妄却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继续切着牛排，像是刚刚的那个问题只是随意说出口的。
　　江止想了想，“挺好的，同学们和老师都对我很好。”
　　宫妄切着牛排的刀顿了一顿，随即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切。他的动作很微小，但是被一直默默观察他的江止尽收眼底。
　　听到江止说同学，宫妄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人。
　　顾及江止，他这一次没有再派人监视他，但是通过江止嘴里几句轻描淡写的描述，根本消解不了他对江止在学校的一切都未知的恐慌。
　　他知道自己自小就掌控欲很强，与之相随的，他对脱离自己控制的事物几乎无法容忍。这次对江止做出让步，没有像之前一样掌控江止的一切，是他以前无法想象的，更何况他爱江止爱到了极点。
　　如果江止在他未知的情况下，跟他人有了亲密，他却不知情，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所以在江止说到同学时，他敏感的神经警觉性地开始感到不适。
　　但是宫妄忍住了。
　　他不能再错一遍了，他发誓过这次要好好对江止，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追求他，而不是强势不容置疑的逼着他接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朦朦胧胧中，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人，这次不会出现了。
　　明明很莫名其妙，却很笃定。
　　这也是宫妄在做出不去监视江止的决定时，打下的最后一道镇定剂。
　　没有了那个人的话，他很确定，没有人可以再对他造成威胁。
　　宫妄的眉眼重新舒缓起来，他温和道：“那就好。”
　　“你也高三了，想好去什么大学了吗？”
　　江止摇摇头。
　　宫妄切着牛排，很随意地问：“z大怎么样？”
　　z大是他们所在省最好的学校，素来是学生梦寐以求的地方。
　　以及……宫妄的公司，就在z大附近。
　　江止点头。
　　“好呀。”
　　少年清冷的面庞缓缓染上笑意。
　　“我也希望，能离父亲近一点呢。”
　　————
　　*梦魇*
　　＇今天晚上早点回来。——父亲＇
　　江止看到这条短信，有些疑惑，但没多想，把手机收进了口袋。
　　他走到自己的教室门口，靠门的同学看到他来了，眼睛亮了亮，喊了一声：“江止来了！”
　　江止不明所以，看到随着那一声喊，所有人——无论是在做什么事，都齐刷刷地向他看来，笑容很神秘。
　　江止有些狐疑。
　　“你们……搞什么？”
　　全班同学带着神秘的笑容不解释，江止被他们看的发毛，耸了耸肩，走到了位置上。
　　他的同桌冲他招了招手，笑：“早啊，阿止。”
　　“早。”江止漫不经心地回道，问，“你们耍什么花招？”
　　同桌勾唇：“秘密。”
　　切。
　　江止不感兴趣了，冷淡地翻开课本。
　　所有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人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江止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感到惊喜的吧。
　　江止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一个个方块字渐渐开始打转，困倦地闭上眼睛。
　　昨天晚上他刷了一套卷子，愣是到凌晨二点才睡。
　　管家看到他房间里有光透出来，还过来提醒过他，就连宫妄，在早餐的时候也冷淡地提了提。
　　不过马上要高考了，正在冲刺期，宫妄也没多说什么。
　　江止合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被同桌推醒，得知要去升旗仪式了，他才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支撑起身体。
　　走到操场上，江止一如既往地往队伍末端走去，站定后低着头想继续睡，却被拍了一下。
　　皱着眉往边上看去，江止看到隔壁班那个烦人的家伙冲他笑的很张扬，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勾引。
　　“昨天晚上没睡好？”
　　江止皱着眉，应了一声。
　　他不想回，但是领教过对方的难缠，他要是不回答，那人能啰啰嗦嗦在他身边说上一整个升旗仪式，他觉就别想睡了。
　　“你那样睡不舒服，要不我的肩膀借你靠靠？”季无忧体贴道，一边暗示地拍拍自己的肩膀。
　　前面校长在巴拉巴拉讲话，标志性的嗓音催人欲睡，江止难掩眼中困意，摇头，“不要。”
　　“好吧。”季无忧很可惜。
　　江止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眼睫落下。他闭着眼的时候少了锋芒与冷淡，让人不自觉被他艳丽的脸蛋所吸引，漂亮又勾人。
　　季无忧眸色深了深，看着江止花瓣一样的唇，没来由地感到嘴有点干。
　　他欲盖弥彰地舔了舔唇，掩饰着自己的心动。
　　从开学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隔壁班这个漂亮到过分的少年。费尽心思要了他的社交账号还不够，他时不时地制造着“巧合”的偶遇，才让江止渐渐跟他熟稔起来。
　　可是他的心意最终没藏住，江止开始对他保持距离。
　　这怎么行呢？
　　他哄着江止，总算是让对方不至于排斥他，默认了他在江止身边。甚至他哪怕说了炽热的爱语，也只会得到江止一个不咸不淡的白眼，却没有真正拒绝他，和他划清界限。
　　他知道江止只是懒得管他了，但是不明确拒绝，凭着他们关系渐渐接近，他很有把握让江止答应他。
　　因为……他掌握了江止的一个“软肋”。
　　那些远处细细偷窥着的目光虽说不明显，却瞒不过敏锐的季无忧。经过调查，他拼凑出了真相。
　　他的阿止，可是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抓在手里呢。
　　说那个人对江止没有不一样的感情，季无忧是不信的。江止那么完美，只要接触到他的人都会不自觉被他吸引，更别说一个和他朝夕相处了七年的人。
　　但是，那个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江止的情感呢。
　　所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季无忧占了先机。
　　即使对手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但是对手没有在意，或者是不认为他会对他造成威胁。
　　季无忧笑的很轻快。
　　轻敌，可是很危险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季无忧就是弟弟
　　攻的追妻路还很漫漫……


第59章　梦魇（五）
　　随着高考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一个特殊的日子也到了。
　　少年站在窗边的身影修长而单薄，仿佛一触碰便会消失一样。
　　他看着窗外，像是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
　　脑中那些错杂的片段让江止不自觉皱了皱眉，在听到门开的声音转头，神色也极为不耐。
　　宫妄看到少年的表情愣怔一瞬，试探般唤道：“阿止？”
　　江止反应过来，敛着眸将那些阴暗的情绪压下来，温顺道：“父亲。”
　　宫妄轻抿起唇，“怎么一个人在房间里？出来。”
　　江止跟着宫妄出了房间，走到楼下，宫妄回过头看江止，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今天是你生日，我带你出去玩？”
　　江止低垂着眉眼，细长的眼睫抵触般颤了颤，“不用了，待在家里就好。”
　　江止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僵硬，神色有多疏离。
　　或者说是在这个日子，他演戏都懒得演了，眉眼间的温顺刺眼得敷衍。
　　“其实，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床上躺一躺。”
　　“怎么了？要让医生来看看吗？”
　　“不用，”江止推拒，“我回房躺一下就好了。”
　　看着江止毫不留情上楼的背影，宫妄的眼里划过一丝悲哀。
　　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和江止朝夕相处六年，一些细弱的蛛丝马迹都在暗示着他真相，而看到江止今天的反应，他的心更是凉了一大截。
　　江止，果然也是重生的。
　　他还妄想着打动江止。
　　不可能的。
　　宫妄唇边的笑带着苦涩。
　　有那些回忆的江止，不再杀他一遍都不错了。
　　至于现在这样……他能给出的解释，只能是江止想要报复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揭穿。
　　江止想要做什么，他都愿意陪着他。
　　哪怕是毁了他……也可以。
　　————
　　*梦魇*
　　平平淡淡过了一天，放学铃响起，江止背起书包走向教室门，却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高高大大的体委，“阿止，别急着走啊，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
　　江止有所预料般回头瞥了一眼，果然，教室里所有人都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全是期待。
　　“阿止，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同桌挤着眼睛给他提示，江止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同学们看到江止难得愣怔的样子，在心里暗喜，有人忍不住开口：“今天是你生日呀，我们给你办了派对！”
　　“跟我们走吧，嗯？”
　　“对呀对呀，大家都等好久了，阿止你总不能放我们鸽子吧？”
　　江止觉得好笑，“原来你们鬼鬼祟祟一天憋着这事？”
　　“可不是嘛，但是说好了要给你惊喜，谁也不能说。”
　　同桌早已在叽叽喳喳的声音中走到门口，揽过江止的肩膀，“走，哥今天带你玩！”
　　江止无奈，只得跟着他们走。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路上，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不过，江止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既然忘记了，应该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江止甩了甩脑袋，把那一点不安甩在脑后。
　　…………
　　江止感觉相信这帮不靠谱的人的他简直是傻逼。
　　红红绿绿的灯光闪烁着，映射在江止脸上，也显出了他脸上的不耐。
　　那帮人带着他吃了饭，随即便拉着他来到这家酒吧，几十人挤在房间里闹。
　　虽然这间房很大，但是这么多人在里面总显得拥挤，喧哗声起哄声此起彼伏，江止忍无可忍地站起身，跟边上的同桌说：“我去趟洗手间。”
　　那边玩嗨的人听到动静，冲江止兴高采烈地扬扬手中的酒杯，“寿星也来玩呀，怎么就我们几个玩，像把你晾着一样，多不好意思。”
　　我怎么没有感觉出你们的不好意思。江止翻了个白眼，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一个男人靠着墙在点烟，看到江止出来扫了他一眼，却在看到江止的脸后起了兴趣，扬起手中刚刚点着的烟，暗示般对江止说，“来一口？”
　　江止冷淡地摇头，那人很遗憾，但也没勉强他。
　　走到走廊尽头，江止看到了洗手间的牌子。他其实不想上厕所，只是借口逃出来而已。但他也不想回去，于是他走到洗手池前，捧起水洗了把脸。
　　他再抬头的时候，却在面前的镜子里看到一双笑看着他的眼睛。
　　江止转头，“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季无忧往前一步，手撑在洗手台上，极为巧妙地把江止笼罩住，远处看就像是把江止禁锢在怀里一样。江止感受到对方的压迫感，警惕起来，闪身从季无忧手臂下钻了出去。
　　季无忧看着警惕如小兔子的江止，失笑。
　　怎么这么可爱。
　　他心情大好，继续说，“你过生日，我怎么能缺席呢？当然是来祝你生日快乐的呀。”
　　江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抿起唇别扭道：“好吧，你的祝福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不急。”季无忧声音低下来，他缓缓向江止一步步逼近，江止退无可退，被他堵在了墙角里，恼怒地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季无忧语气很温和，甚至带了点诱哄的味道，“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跟别人做过，从身到心都只有过你一个。你从今天起就成年了，可别再找那些理由搪塞我了，好好考虑一下，嗯？”
　　江止躲闪着季无忧的视线，“我……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季无忧很有耐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讨厌我，不是吗？你现在没有对任何人有好感，为什么不可以跟我试试？你已经是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
　　听到这话，江止才想起那个什么都管着他的人，如果宫妄知道他瞒着他谈恋爱……那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应该会很生气吧？
　　季无忧一直很仔细的观察着江止，注意到江止的表情变化，也看到江止眼里的厌烦，知道自己猜对了，眼里划过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诱惑，“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一直在限制着你的行为，束缚着你吧？”
　　江止猛的抬头，眼里充满防备。
　　季无忧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要紧张，我只是猜出来的。”
　　“这样是不是很烦？想做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放纵一回吧，跟我在一起，好吗？”
　　说不清什么感觉，就好像长年被关在笼子里快被驯服成宠物猫的老虎，突然有人在笼外对他伸出手，邀请他出去。
　　怎么可能拒绝。
　　江止怔愣地盯着季无忧，缓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