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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含元终于明白自己改变的力量是来自于龙珠。
　　而他其实是一个已死之人，全凭借着体内的龙珠才得以续命到现在。
　　眼看着龙女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了下来。上次因为除妖师的打仙鞭的伤到如今还没好。
　　无意得知这个隐瞒的事实的李含元黑化了。
　　只有继续持有龙珠，龙女才能待在他身边。可是龙女却会慢慢地变得虚弱，甚至维持不了人形，只能在他府中挖出来的水潭里休歇。
　　若是把龙珠还给龙女，那么他仅剩一个月不到的生命。而龙女一旦得到龙珠，势必会离开，那么他们便再也见不到了。
　　龙女似乎已经察觉他的想法，那一双清冷的瞳眸似雨般，淡漠如轻云。
　　龙女的生命近千年之处，而身为人类不过之于百年，如同生命指中一沙，弹指间灰飞烟灭。她自然看得出他的贪婪，但她一心修善的龙女，怎会为了夺回龙珠而伤他性命，只能熬到他死的那一天，龙珠才会离开他身体，人寿不过百年，即使有龙珠的滋润，那身体终究会腐朽。
　　已经是都督的李含元在水潭之外的长廊里，看着那静卧水中的素衣女子，她身上沾染一些淡淡的仙痕，侧脸静谧，一双眼睛微微阖着。
　　“月湖。”他轻轻地念了一声，英俊的面容有些纠结之色。很快，又在那月色之下，化作了深深的阴翳。
　　月湖是龙女之名，龙女感应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睁开了那一双清冷的眼瞳，微微迷茫地回头，轻薄的水雾之间，看楼台亭阁，只有一片迷离的月色。
　　哪里有什么人？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龙女轻轻蹙起蛾眉，道。
　　很快，昏君当道的盛国爆发了大规格的起义活动，作为惠阳都督，他义不容辞地要走在第一线，然而只是为了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为了功成名就，为了金钱利益，他就要这么做吗？
　　他问龙女：“月湖，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惠阳的百姓，我是为了一方平安，我没错对吧。”
　　龙女看着执迷不悟的他，道：“既然你心底认为自己是没错的，为什么还要问我，这是你们凡尘的俗事，我从不过问这些是非。”
　　李含元瞧着淡漠的龙女，心头有怒气生出：“是啊，这是我们凡人的事情，自然和你龙女无关了，我还拿这种问题来问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含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今日助纣为虐，来日必将自负后果。”她终究还是冷冷地道了这么一句。
　　李含元放。荡不羁，冷笑连连，“连龙女都看不下去了吗？好一个助纣为虐，若是我死得再快一点，龙女不就能拿到龙珠，回你的洞庭湖了吧。”
　　龙女素袖轻扬，送客。
　　然而李含元好不容易得以亲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离开了呢，他看着龙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中终究起了怜惜的心情，他想起了初见水中时那一张朦胧的容颜，仿佛自水中盛开的莲花一般缓缓绽放，惊若天仙。
　　那一面毕竟是虚妄，一直以来李含元甚至以为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直到后来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洞庭湖溺水时。
　　第一次在凡间相见时，便因为她生得太美，一见倾心，上前不着调地问候，被她揍了一顿，自此后相伴到如今，已有半年之长，而他整个人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眼前女子蹙眉间的不喜，那仿若蔷薇般的嘴唇……
　　李含元猛然拉住了她的手，咬住了她的双唇，龙女吃痛，身上的灵力化气狠狠推开了李含元。
　　李含元缓缓在三寸外站住，摸着自己的嘴唇，邪气地笑了。“龙女，只要我一朝还活着，你就别想离开我身边。”
　　“cut——”
　　晓云在一边看着这激烈的戏份，双颊都红了，有些激动地在心里想，其实栗子姐和谢凯也是很适合的。可惜了，栗子姐已经和小陆总在一起了。
　　的确是十分有张力，暧。昧的CP戏。银幕情侣般吻合的美感，叶导演也非常满意，看来当初果断地请了刘栗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最后的大结局。
　　李含元在城墙上守城时，昏君偶到都督府，遇见了于梅花树下的龙女，素衣蹁跹，玉容仙姿，见色起意。
　　龙女怎会让他轻易得逞，仙灵在体，即便此时体弱，也是凡人亲近不得。
　　昏君临走之际放下狠话一定要让龙女入宫侍奉。
　　于是当了李含元一回来，便接到昏君这一纸召令，他当场把圣旨踩在脚下，晚上和城外义军里通外合反了昏君。
　　义军进城后倒是遵守规矩，不取百姓一物。但当初办昏君办事的李含元却一直忌讳的，甚至有人夜遇水潭半身化龙的龙女以为是妖怪，传到了新君耳中，新君便要他给个交代。
　　而李含元是绝对不会放弃龙女的，只能再举反旗，这一次他失败了。
　　夜半城墙火光冲天，李含元身边只剩下残兵败将，而新君的人精神熠熠，月轮在上，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眸，而走在他身边的龙女依然一身素衣，纤尘不染。明明是如此修罗镜，她那双如同清霜的眸子看向这一切，仿佛看着芸芸，生死皆同。
　　李含元下意识地护着她，即便知道她不会被这些乱箭刺杀。
　　“小心。”龙女开口道。
　　李含元打偏那支射向他的箭。“月湖，你先出城。”而他已在强弩之末，恐怕护不了她，至于体内的龙珠，他已感觉到了龙珠在他心间蠢蠢欲动着，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主人身体里面。
　　可惜，他还不想那么早就还给她。
　　即便只是百年，他也要活着到最后那一刻，再笑着拱手送她。
　　“如果我死了，你再回来取回龙珠吧。”
　　龙女只是犹豫了一瞬，还是听从他的话走。素衣化水，最后瞧了那个年轻的男子一眼，他脸颊上沾染了血迹，贯会轻佻笑着的眸子此刻一片雪亮。
　　她终究没有离得太远，只是找了个地方站在一片黑暗的树枝之间，远远地瞧着下面的战况。
　　最终，李含元一身是血地逃了出来，龙女翩翩出现在他身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道：“你还好吗？”
　　当时，李含元只是靠龙珠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她的出现，他坐在水边，看着水上映着自己的脸，忽然笑了。
　　“月湖，我们之间好像是从水开始结缘的吧。”
　　龙女还未懂他什么意思，他忽然跳入水中。
　　此水系能通往洞庭湖，李含元一入水中龙珠发出巨大光亮，龙女挥袖分水，却不见他人，似已沉到水之深间了。


第53章　
　　龙珠停留在她的掌心；　李含元的气息已然微弱，在水中他朦胧地看见那一身素衣；　那出水芙蓉般的容颜；　他环住她的腰身；　感觉到那微弱的温暖。
　　然后轻轻地笑了。“龙女，今日我便把龙珠还给你。”
　　龙女木然地；　被他拥住；　在他气息断绝之后，好久好久，才幽幽地说了一句；　“李含元；　到最后你还是这么傻啊。”
　　除妖师谢菡萏再次在惠阳遇见龙女，是个阴雨绵绵的时候；　那是次年了。
　　素衣女子握着一柄油纸伞，望着在一家人家里的粉衣少妇，那少妇手摇拨浪鼓逗着怀里的婴儿笑。
　　雨声潺潺，仿佛溪水长流。
　　谢菡萏问道：“那便是李含元投胎的转世？”
　　龙女道：“李含元早在洞庭湖溺水时便该离世，只是几世前曾经与我有些因缘；　所以龙珠机缘巧合之下便入了他凡胎之中，令他得以起死回生。只因终究是偷来的一年半载；　今生转世本该有百岁寿泽，也因此减去寿命三十，不过终究一生富贵，子嗣满堂；　安康快乐。”
　　谢菡萏熟知前因后果之际，不由问道：“你与他之间除却了前生的因缘，就再也没有其他之情了？”
　　龙女瞧了她一眼，道：“仙凡不相恋，区区百年轻重，难道我权衡不了？”
　　谢菡萏笑道：“既然如此，龙女又为何来瞧他？”
　　龙女叹声道：“度了红尘厄，了却了尘缘，修心修道。除妖师，从此之后，我会永居洞庭湖，直到顶上三花聚成，那时便是我升仙之际，或许能够见到一片沧海桑田。”
　　谢菡萏看着龙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中，而那端少妇怀里的婴儿似有所感，抬头瞧了瞧，哭了起来。
　　这场雨还在下。
　　《龙女》篇终焉。
　　叶导演挑选聊斋做题，冠了一个聊斋之名，实则每一篇故事都是编剧找了聊斋里的人物重新构思的故事，以除妖师谢菡萏为线索来开展这些篇章。
　　《龙女》篇则以浅浅的人仙恋情为引子，讲述因缘的奇妙。
　　刘栗杀青后，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拍戏的。或许，正是因为她单纯地想把自己的戏份演好，所以又重新激发了一种热爱之情。
　　沉浸在戏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拍摄却给她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体验。
　　刘栗在翻看几部电视剧电影的片约的时候，忽然发觉窗外下雪了，轻柔轻柔地落着，点点的，像是细细的绒毛一般的雪花。
　　她心里忽然浮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来，她忽然想起了陆湛，似乎好久没有接过对方到来的电话了。
　　而微信状态却好像还在发生冷战那天停留着。
　　或许，对方已经把她给忘了吧。
　　也是，他是谁啊，品冠的小陆总，华润集团的大少爷，也是它们未来的主人，而她不过是一个寥寥无闻的小明星，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们都是不合适的。
　　她心里阴暗地想着，或许当初答应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么一天，虽然陆湛是自己的粉丝，可是当偶像走下神坛，一步步地走进人间烟火里，即便是遥望美不可言的白月光，心头那嫣然如血的朱砂痣也终究沦为了不堪。
　　刘栗微微低着眼帘，比起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爱情，眼下对她来说，拍戏更为重要，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好好挑选一下剧本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刘栗一脸复杂地看着，对，就是陆湛打来电话，她才刚刚在心里放了狠话啊，顿时脸上有些尴尬，到底要不要接下这个电话。
　　而陆湛看着没人接的电话，拿着手机走来走去，短短十四秒愣是被他数出了一辈子的感觉，他很担忧地望着手机，心里想出很多自己吓自己的场景，比如说刘栗不接电话啦，不如说接了电话说分手啊……
　　再说，为什么这么久来他都没有联系过刘栗。
　　其实是因为那次冷战过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心里很愧疚，始终不知道该怎么找小仙女说话比较好。
　　她会不会很生气呢。
　　他还特意打电话给了晓云，得知小仙女拍戏很忙，很累，也很认真，陆湛有一种愧疚的感情，自然也做不成打扰她的事情。只好等到小仙女把《聊斋》拍完了，才敢打电话给她。
　　而且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这可是小仙女和他在一起渡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啊。
　　而且他好久没有见到小仙女了，好想好想小仙女。
　　陆湛泪流满面地在心里想。
　　忽然，转到了通话——陆湛傻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过来，小仙女已经接了电话啊。
　　他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害怕给小仙女发现自己这个傻样子，所以紧紧地忍住了，他的声音里却克制不住那种紧张的断续感。“小、仙女，是我、我陆湛。”
　　刘栗本来很复杂的心情，因为他这声音顿时叹了一声，幽幽地问道：“我当然知道是你啊。”
　　她这句话表现的情感特别的复杂，纠结，仿佛是在想，当初为什么答应和他在一起呢，明明除了身份以外，也就性格有点可爱了，不过和他在一起她的心情的确是莫名其妙地轻松下来了。
　　小仙女这还是在生气吗？
　　陆湛样子很苦恼，也觉得自己刚才问的话好傻，明明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和小仙女说，为什么偏偏选了一句那么傻的开头。
　　“小仙女，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刘栗才发现自己早就不生气了，有些无奈地道：“我生气？那你觉得我为什么生你的气啊？”
　　陆湛嘟嘟囔囔的，“是我不好，什么也帮不了小仙女呢。”
　　刘栗的笑声传到他的耳朵里时，陆湛还有点懵，小仙女笑什么，不过她的笑声也传递给了陆湛一个讯息，现在的她啊，已经不生气了。
　　“我才不是因为那件事生你的气。我生气的是……”刘栗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很淡漠，“这么长时间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说声话，即便是很忙，无论是因为什么事情，你也不该像无视一个陌生人一样地对我，如果你想我们就这样分手，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绝不会拖泥带水，虽然你是小陆总，而我只是一个小明星，可我刘栗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们之间也并不是什么强制关系。”
　　陆湛听着她的话，觉得心里很痛，他很想反驳她，不是的啊，我一直都想见你的，不是你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的吗？我一直都很想打电话的，可是你一直那么忙，我希望你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上发光发热，我的小仙女，我对你的爱意只会一天比一天更要炙热，决定不要分手……
　　可最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小仙女真的想要和他分手，陆湛想，他应该会答应，如果他带不了幸福给小仙女，那么他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需要。
　　就在陆湛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之海，低着声音应答着她的时候，刘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说到底还是她当初说的话太狠了。
　　不，她只是一直习惯了一个人。而陆湛忽然想要插入自己的人生之时，她产生了一种类似排斥的心情。
　　然而现在想来，他们之间还有好多的路要走，如果想要一直牵手下去，那么接下来的路都要走得双足鲜血淋漓。
　　刘栗在听见他的声音后，还是忍不住温柔地笑了起来。
　　即便如此，现在的她还是想要试一下啊。她真的是不想错过陆湛。
　　于是，她主动地给两人的见面找了一个机会，“陆湛，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们现在就不会结束。”
　　陆湛惊讶了一下，然后激动得满脸通红，在他心里，刘栗的这一话，无异于表白自己的心。原来，小仙女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呜呜呜……他才不要一个人呢，他要永永远远地和小仙女在一起的。
　　“小仙女～”
　　刘栗的笑声很清亮，听在耳朵里也令陆湛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刘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道：“马上就是圣诞节了，要不要和我一起过？”
　　陆湛双眼亮晶晶，两个人的烛光晚餐，当然要啊，他一直都惦记着呢，不过刚才一直陷入了低落的情绪里，没有也不太敢和小仙女说，现在真是太好了。
　　“要要要！”这种幸福的感觉好像梦一样轻盈美好。
　　很快就来到圣诞节那一天，陆湛为了这一天做了很多的准备，在打扮上就花了很多心思，还一口拒绝了杜少源晚上的聚餐，一年才一次的圣诞节啊，他才不要和冷冰冰的男人在一起，他可是要和小仙女一起吃浪漫的烛光晚餐的。
　　杜少源对于他的见色忘友已经有了很深刻的认识，被拒绝以后，还打趣地说：“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加油哦。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陆湛和他理解的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好的，我会加油的，小仙女好不容易不生气了，今天我一定要把她逗开心。”
　　杜少源：“你真的听懂了我的意思吗？兄弟。”
　　陆湛哼了一声，“不和你聊了，我得先走了。”
　　然后就挂断了杜少源的电话，杜少源无语，陆湛啊，美人在怀，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还居然听不懂我的意思，看来你这万年处男是想一直都不脱掉了。
　　杜少源邪恶地笑。
　　陆湛打了个喷嚏，毕竟十二月份呢，天气冷得要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一定不要感冒啊。”他嘟囔了一句，走到了车库去开车，又打了一个喷嚏。
　　嗯，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刘栗为了这个圣诞节和陆湛一起见面，也很认真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她本来就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只是稍微地打点了一下，便非常的出色了，明明快奔二十七了，看来还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即便是走在比她小几岁的陆湛身边也十分合适。
　　他们约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西餐厅，小提琴优雅的声音穿过流水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周围点着香薰蜡烛，是很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
　　看着灯光里的刘栗，陆湛的心跳得飞快。他准备了一样礼物送给她，担心又很担心她会不喜欢，甚至会拒绝。于是一直有些闷闷的吃着东西。
　　看出这一点的刘栗开口问道：“怎么了？”


第54章　
　　“没什么……”陆湛掩饰地眨了眨眼睛。
　　这谎话也说得太过于明显了吧；　刘栗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脸色的妆容很淡；　完全把她无暇透润的肤色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她轻轻抿着蔷薇色的唇瓣笑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