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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自己出来创业的时候，日子过得不太好。”沈清函冷冽的眼睛倒映出街道灯火通明的景象，渐渐有了柔和温暖的人气儿。
　　沈清辞呆呆地看了他片刻，反应过来才有些心疼的说：“对不起……”
　　“说对不起干嘛？”沈清函轻笑一声，要不是正在开车，他可真想揉揉沈清辞的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沈清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刚那句话完全是下意识就开口说了，没有过脑子，现在脸上有些发热了。
　　“我不应该提这些的……”沈清辞声音低了下去，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都能碰到沈清函的痛处。
　　沈清函笑了笑：“没关系。”然后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声音低低的说：“所有事情都可以为你破例。”
　　沈清辞感觉更热了，脸都快烧起来那种热，甚至想把这边的车窗放下来透透气。
　　幸好还是忍住了这种一眼就能被沈清函看穿的小动作。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沈清函先打破了沉静：“放个歌吧，你挑。”
　　沈清辞点点头，然后划开车上的屏幕找歌，看了一圈，居然全是英文歌。
　　幸好他英语成绩不错，沈清辞之前没怎么听过英文歌，他比较喜欢民谣。
　　嗯？划拉了半天的沈清辞，终于划到一个看起来很好听的歌。
　　lost　rivers，不错，失落之河，很符合今天的江边约会的主题。
　　沈清辞点了下去。
　　开头五秒放出来，沈清辞希望时光倒流到三年级，自己不要学英语。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这是……聊斋的bgm吗……”沈清辞吓得都找不到切歌键，只好随便瞎点了一个歌。
　　很快那阵像鬼一样的□□声消失了，刚松了一口气的沈清辞，就听见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
　　他尴尬的抬头说：“笑啥，这是艺术。”
　　“好。”沈清函立马忍住了笑意，伸手点下按钮把车窗落了下来。
　　虽然到了夏天，有江风吹拂的傍晚依然是凉快的。
　　沈清辞被这风吹的很舒适，车上放的歌也很舒缓，让他觉得美好的有点不真实。
　　这样的生活曾经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不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让他感到很师舒服，而是因为有一个真正喜欢自己的人。
　　有时候，感情真的很简单，不是因为你给了我多少珍贵的东西。而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我脆弱的时候你会轻声告诉我：没关系，我陪着你。
　　会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边，会为自己尝试做一些不熟练的事情，会试着接受他的一些奇思妙想。
　　沈清辞觉得这就够了，这样真的够了。
　　车子没办法往江边的夜市走，沈清函找了地方停了车，然后跟沈清辞一起走过去。
　　江风清凉，夜色被云氤氲。
　　沈清函突然伸手牵住了沈清函。
　　后者感受到手心里的温热后愣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红，有些不自然的也牵住他。
　　两只手十指相扣。
　　路人来来往往，骑车的开车的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借着斑驳的树影隐藏的很好，因为还没到夜市附近，所以人流并不密集。
　　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好像把温度都传给了彼此，温柔的心尖发烫。
　　以后每年都来，沈清函突然这么想。
　　不，每个月都来。
　　“人多啦……”眼看快要走进夜市了，沈清辞忍不住小声提醒他，他不是因为牵手而不好意思，而是担心被人认出来又被偷拍。
　　“好。”沈清函说完这个字，手中的温热便轻轻抽去了，好像有一根羽毛轻轻掠过他的心尖，又自顾自的飞走了一样。
　　沈清辞脸上还是热热的，“好了，进去吧。”
　　门口挂着一个很复古的木质牌子，上面缠着一些花纹，写着几个字。
　　“西林江码头夜市。”沈清辞这才知道，“原来这条江叫西林江啊……”
　　他刚说完，旁边摆着小摊的一个大爷笑呵呵地跟他搭话：“不仅仅叫西林江呢，别人还叫他情人江，来过的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小伙，你没带女朋友来？”
　　沈清辞一时间有些尴尬，含含糊糊地说：“我还在上学呢……”
　　大爷搞错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递给沈清辞一块摊上的小糕点，开始极力推销自己家的东西。
　　沈清辞被大爷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感叹做生意真不容易，出手买了一点大爷的东西就和沈清函继续往前走。
　　沈清函却突然在他前头停了下来。
　　两边的摊子都在耳边叫卖，可沈清辞独独听清了沈清函突然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想和谁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　　建议不要搜文中的歌……
　　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第34章　六个点
　　沈清辞感到空气一瞬间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忍不住呼吸一窒。
　　“还没想好……”沈清辞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以脸皮厚度能不好意思，完全是因为这玩意涉及他知识盲区了。
　　沈清函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嗯”了一声，然后也不在聊这个话题了。
　　和沈清函一起走的夜路，总是感觉越走越短，他好想一直这么和他走下去。
　　江边离夜市还有一些距离，也不算很喧闹，尤其是临水的地方，穿着短袖上衣都会感觉到冷。
　　所以那边没有很多人，沈清函突然开口说：“一起去吹吹风吗，还是先去吃饭？”
　　沈清辞本来想说先去吹吹风，但是他的肚子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以往这个时候都已经早早的吃过饭了。
　　肚子也有生物钟。
　　沈清辞冲沈清函笑了笑：“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好饿。”
　　沈清函什么都听他的，于是两个人还是先去吃东西。
　　一份麻辣小炒，两碟饱满青绿的毛豆，还有几串肉和板筋，青椒对半切开烧烤，撒上了孜然辣椒粉。
　　“老板，再来几瓶啤酒。”沈清辞高高兴兴地话刚说出去。
　　这边沈清函的脸就立刻严肃了起来：“不要。”
　　沈清辞猛地想起昨天的事，简直想揍自己一顿，他一放松脑子就经常不在线。
　　可是这个场景，太适合喝酒了呀。
　　咕嘟咕嘟几口冷酒喝进去，神经放松，气氛微醺，远处吹来江面上的凉风，四下皆是各式各样的人的吵闹声。
　　有抱着孩子的，有吆喝小吃的，有情侣拌嘴的……
　　沈清辞发现在和沈清函和好后，经常会体会到世界的美好之处。
　　就像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体会最简单的快乐。
　　吃串。
　　沈清辞难以想象，像沈清函这样的人，也会有吃街边小摊的时候。
　　虽然感觉大总裁平易近人了，可是神仙从天庭掉落凡间还是神仙，连撸串的动作都是那么好看。
　　不愧是他的男人。
　　吃完饭后的沈清辞感觉舒服的不想动，可是还是被拉起来去遛弯了。
　　他已经预感到未来的几十年后，如果有可能的话，可能沈清函还会这么一直管着他。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个六十五岁退休老干部一样，很多时候的行为都很有意思，比如一定要晨跑，而且要看早间新闻。
　　还有不允许自己喝酒，要求自己好好学习，就算有钱也不可以不参加高考。
　　“吃完饭要好好消化，不然对胃不好。”沈清函煞有介事的说，然后有意无意地和沈清辞一起往江边走。
　　那边人不多，风景也好。
　　沈清辞完全都没发现行进路线被他带跑偏了，只是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江面宽阔而华丽，像一面LED显示屏一样，由高楼大厦的各色灯光演映。
　　光是这么看着，就感觉心情也舒服了不少。
　　“哥，今天月亮好弯啊。”沈清辞拄着岸边防止掉入江里的栏杆，笑眯眯地看着他说。
　　沈清函点点头，也露出微笑。
　　是呀，跟你的眼睛一样弯弯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不开口说话了，而是一起看江和月亮。
　　这时候，沈清辞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他猛的掏出手机开始翻。
　　沈清函看到，凑过去问：“怎么了？”
　　“等一下等一下，有个东西，一直想要问你来着，结果总是忘，今天终于想起来了……”沈清辞一边说一边找。
　　找了半天才终于翻出来：“看，就是这个，我一直想问，这是啥意思啊？”
　　沈清函认真的去看他的手机屏幕，发现居然是自己得朋友圈。
　　那是很早之前发的一条朋友圈了，里面只有六个点。
　　沈清函明显表情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这个就是瞎发的。”
　　可是沈清函暴露的实在太明显了，沈清辞想装没看见都骗不过他自己。
　　难不成这小小的六个点还真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小秘密了？
　　沈清辞抬头瞥了沈清函一眼，后者脸色淡淡，但是明显并不是很自然。
　　只能说，沈清函不愿意让小孩不信任他，最后还是不打自招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个事情了……”
　　这六个点的意义，简直是颠覆了沈清函的对自己个人魅力的认知。
　　他自以为，一直都是对沈清辞不好的。
　　当然，他指的是那个原身沈清辞。
　　从那个沈清辞一来到沈家，他就没有给过那小孩好脸色。
　　甚至经常对他发火，有时气得动手。
　　沈清函不算个很好的哥哥，他也从来没想过得到沈清辞身为一个弟弟对他的尊重。
　　可是那一次，沈氏财团重要商业机密泄露，一个刚刚成型准备发行的产品，公司内团队为这个产品研发了两年时间，可是却被人把产品核心给盗取并转卖给了对家公司。
　　沈清函他们顺藤摸瓜，终于摸到那天唯一一个进入沈清函公司办公室的人，是沈清辞。
　　那一天，沈清辞来找沈清函聊关于沈父病情的事情。
　　并且希望沈清函能够支付百分之八十的费用给宋瑜。
　　沈清函还记得他说：“妈妈没有在沈家住过一天，所以不算沈家人，就不应该让她来支付这么高额的费用。况且我也还没有成年……”
　　“然后呢？”沈清函语气冰冷地打断了他。
　　沈清辞露出那种像是被人欺辱却不得不向恶人低头的模样，有些委屈的开口：“希望哥哥可以把费用都补给妈妈，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等以后挣钱了再还给你。”
　　沈清函当时就冷笑一声，叫秘书把沈清辞轰走了。
　　后来他去开会，办公室里就没有人了。
　　沈清函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所以办公室没有安摄像头，只在办公室外面有安装。
　　这期间进入他办公室的人不多，有几个来跟沈清函交代工作的，进办公室看了看，没有找到人就出来了。
　　只有沈清辞，去而复返。在他办公室呆了十分钟左右。
　　可是后来沈清函问沈清辞的时候，他却说是去找自己的蓝牙耳机了。
　　找个耳机，找十分钟。
　　沈清函怎么不懂？但是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想让这件事暴露，于是就自掏腰包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毕竟他本来就也有失职的地方。
　　但是这件事却不能轻易了了的，撒谎、盗窃，沈清辞怎么可以学这种东西。
　　沈清函就决定监听沈清辞的通话，试图把证据甩沈清辞脸上，再好好教训他。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沈清辞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在手机电话里做了手脚，还是沈清辞的真心流露。
　　那天沈清函在电话里听到，沈清辞跟朋友打电话。
　　却开口说：“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喜欢上我哥了……”
　　那边传来声音说：“他天天打你你还喜欢他？”
　　沈清辞声音轻描淡写的说：“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这次监听，给沈清函的三观带来了很大冲击。
　　他万万没想到，本来只是想要管教一下沈清辞，却让这小孩对自己产生了那种心思。
　　说不上恶心，他只是感觉很不可思议，同时又很排斥。
　　他不是排斥同性恋，他只是排斥沈清辞。
　　这样一个满口假话，心机深沉，品行恶劣的人，居然喜欢他。
　　沈清函难以接受。
　　当天晚上实在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手机发了一串省略号。
　　“……”无语，今天居然发现我弟喜欢我。
　　哪怕沈清辞表面装的再楚楚可怜也是一样，他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听沈清函讲到原身喜欢他的时候，沈清辞自己就有点恶心了。
　　这怎么做到腆着脸先偷人家东西又说喜欢人家的。
　　沈清辞一直都没有想到原身居然曾经喜欢过沈清函。
　　“诶等等，你说原身跟朋友打电话—……不会是白栩吧……”沈清辞一想到自己曾经跟白栩骂过好几次沈清函，隐隐感觉不会穿帮了吧。
　　沈清函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确定，就叫白栩。”
　　好吧……不过白栩那么傻应该想不了那么多。
　　此时在家里刷牙准备睡觉的白栩，猛地打了个喷嚏，喷了面前一镜子泡沫。
　　“谁骂我？”
　　沈清辞还是愤愤：“都怪他！不然你也不会一开始就那么讨厌我。”
　　沈清函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笑出来：“好，都怪他。”
　　“本来就是嘛，我刚来……就挨了你一顿毒打。”沈清辞还记着当时在客厅挨揍的时候的场景。
　　这个男人，很强。
　　沈清函挑了挑眉说：“还在记仇？不是也让你打回来了吗？”
　　小孩哼哼了两声又说：“我打的哪疼啊……跟给你挠痒痒似的。”
　　就是震得虎口发麻而已，劲也不大。
　　沈清函：……
　　沈清函：我真是捡了个宝贝。
　　“还生气的话，我让你现在打回来？我不还手。”沈清函倚在栏杆上看着他，眼睛带笑地说。
　　沈清辞嘀嘀咕咕地小声答他：“我才不打呢，打的我手还疼呢。”
　　沈清函听他这么嘀咕，心里痒痒，突然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
　　“要不在床上让你打也行。”


第35章　放松
　　沈清辞眼睛微微睁大，有点不可思议，沈清函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跟他说这种话。
　　毕竟人挺多的……诶？人呢都？
　　不知不觉中，他和沈清函居然走到江边了。
　　微凉的风卷起少年的衣角，露出一片细腻白皙的皮肤，沈清函一低头就能看个一清二楚。
　　“清辞。”沈清函的声音又低又缓，温柔让人沉浸其中。
　　他第一次这样喊沈清辞的名字。
　　沈清函的声音好像都随着这柔软的风更安静了几分。
　　“我可以亲你吗？”沈清函看着他，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沈清辞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的颤抖，一阵又一阵的悸动让他几乎手脚发软。
　　“别……有好多人……”剩下未尽的话还没说出口，沈清函就吻住了他。
　　也是，这个话题根本就不应该用疑问句。
　　沈清函的吻不像第一次因为担心和后怕那么急促而充满占有欲，反而温柔细腻，循循善诱着沈清辞一点点去配合自己。
　　他偏过头，轻轻按住想要往后逃跑的沈清辞，唇舌相缠，吻得更深入，几乎让沈清辞喘不过气来，只能用手半推半就的任由他吻。
　　“别闹了，哥。”沈清辞声音又低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一吻结束，沈清辞红着耳朵撇开脸，不想再看沈清函了。
　　“人都是我的，害羞什么？”沈清函若无其事地捏了捏那只总是喜欢变红的小耳朵，又轻轻牵上了他的手。
　　以后每一天每一刻都是他的，赶快高考吧。
　　————
　　时间随着沈清辞的拼命努力和沈清函心里那些迫切的渴。望而飞快流逝。
　　连刘玉田这样不学无术的坏学生都开始努力了，争取能过个好一点的专科就行。
　　每个人都是被时间的车夫驱赶的马，被逼着拉起沉重的货物向前艰难的行走。
　　而高考也慢慢来了。
　　黑板上的关于“距高考还剩——天”的字样也终于改成了一。
　　学校让提前放学回家复习或是放松心情，沈清辞就早早回来了，反正在学校也学不下去，静不下心。
　　离高考越近，他的心就越紧张，但是并不是慌张或是恐惧。
　　原来被爱着的人真的会充满力量，不会害怕。
　　每次一想到沈清函，所有的因为做题而生出的愤懑，气恼，难过，还有一系列糟糕的自我急躁的情绪都被化解了。
　　沈清函就像是一剂药，安抚他的情绪，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会更加想念沈清函。
　　“我回来啦。”沈清函把雨伞收起来，仔仔细细地在门外抖落几下交给王姨。
　　王姨和张姨本来是轮班来的，可因为最近沈清辞要高考，她们说这是大事情，就都来给沈清辞做饭了，想把沈清辞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对于王姨和张姨来说，照顾沈清辞这么多年，从那么小一个小孩看他长到这么大，眼看就要高考，成年，心里都是很欣慰的。
　　沈清辞都觉得自己被照顾的像个脑瘫患者，所有事都被王姨和张姨给做了。
　　比如沈清辞想帮两个阿姨端个盘子，都被哄到一边去。
　　“清辞呀，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