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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玉偶尔有时间会在家弹贝斯。
　　练习的时间不多，但都是行星乐队的贝斯谱，所以有肌肉记忆。
　　闭着眼睛都能弹出来。
　　三个男人都表情有些莫名。
　　贝斯谱这么熟悉，是不是说明她一直在都注意着乐队？
　　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那时候他们都还名不见经传。
　　头发比几个男人还短的小蔷薇爱财如命，谁的账都不买，但是女贝斯手太少了，何况是漂亮的女贝斯手。
　　酒吧老板就吃这个调儿，他们因此获得了很多演出机会。
　　“终于有点像小蔷薇，rock，Really。”梁展笑了起来。
　　何灿阳走过去拍了下季玉的肩膀：“我们乐队老是留不住贝斯手，应该早点回来的，都这么久了。”
　　成名后其实很多贝斯手想加入，不过沈淮麟都拒绝了，他们也不愿意有新人。
　　后来沈怀麟就自己边唱边弹低音键盘，代替了贝斯。
　　季玉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接受，她忍住情绪，眼睛却红了。
　　“我是脑子坏掉了，不过你们应该来找我的，连着演唱会门票都没有送我一张！”
　　话音一顿，她又说：“大家都说乐队里的贝斯手最多余，看来是对的。”
　　梁展连忙甩锅：“不是我不找，是阿麟不让。”
　　沈淮麟表情有了缓和：“既然要回来，以后就不要再三心二意了。”
　　季玉点头。
　　“要签合约，不能半途退出违约，违约金你是赔不起的。”
　　季玉点头。
　　沈淮麟别过脸，过了两秒说：“不是贝斯手不重要，而是贝斯手觉得我们不重要。”
　　季玉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
　　她声音很轻的说：“贝斯手一直觉得他们很重要。”
　　梁展拉着季玉坐下来：“过得不好应该早点来找我们，我们又不会不接受你，还能咋滴，顶多骂几句。”
　　何灿阳点头：“以后哥哥继续罩着你啊，小蔷薇。”
　　仿佛半分嫌隙都没有。
　　从前在乐队，季玉的年纪最小，个性又执拗，他们就很照顾她。
　　季玉怔了下，等等，这几位是以为她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的？
　　梁展想到了今早的新闻，咳嗽了声说：“那个……你看了微博吗？”
　　季玉点头。
　　梁展拿出手机，本来想给人解释，点进去后发现绯闻……居然被澄清？
　　营销号扒出俞清最近一直在剧组，不可能出现在照片里的地点。
　　不但如此，还放出来昨晚上偷拍前后的一系列的图片。
　　清吧前面摄像头拍下了当天的情况，证明了那天晚上是一群人。
　　照片上的姑娘不小心跌倒，沈淮麟扶了一把。
　　……只是没扶住反而被人砸在了地上。
　　这点粉丝也很震惊，看来自家哥哥的腰不行啊。
　　最后沈淮麟上了副驾驶，长腿姑娘去了后座，由此可见不是那种关系。
　　摄像头太远，截取的几张动态图依然看不清脸，不过倒是证明不是俞清。
　　这位女士不但有腿，还有腰和胸，身材更好。
　　俞清在澄清后，第一时间取消了早上的点赞。
　　她的粉丝解释是手滑，看微博的时候手滑点赞，被提醒后取消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一场误会，网友很快就对这件事没有了兴趣。
　　梁展满脸意外：“速度的这么快，应该不是肖行建的手笔吧。”
　　“难道是公司？”何灿阳说完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季玉抬起头：“如果我说……是我找人做的公关。”
　　三个人一同看了过来。
　　梁展以为对方在开玩笑，发现季玉的一脸认真，这才震惊的开口问：“还真是你找的人？花了不少钱吧？”
　　“其实……也还好。”
　　梁展和何灿阳对视了眼，这是投名状？
　　效率这么高的公关，那肯定不便宜，不然哪里能这么快澄清。
　　季玉虽然看起来过得不算差，应该也是花了她的大部分积蓄吧。
　　她有点傻，不过莫名有点感动。
　　不过不要紧，以后他们罩着人，现在有钱了。
　　季玉看着三个人的眼神，知道他们误会大了，不过该怎么解释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算了，现在难得气氛这么好。
　　……反正他们总有天会知道的。
　　……
　　俞清气得咬紧了牙齿，幸好她留了一手，可以推脱是手滑才不小心点赞。
　　可还是有些贱人咬着不放，说她这是心机。
　　俞清打了电话给经纪人。
　　“难道是沈淮麟去请的公关澄清？肖哥你不是说他不管这些的吗？”
　　肖建行也很意外，有些为难的说：“我去查了不是他们。”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多管闲事？
　　俞清放软了声音又说：“肖哥你承诺过我可以和行星乐队合作，你可不能骗我。”
　　“放心的，我会想办法的。”
　　俞清挂断了电话，她盯着那几张照片……还真看不出来是谁。
　　能半夜坐梁展的车回去，想来应该关系不简单。
　　可没见到他们和谁走这么近啊。
　　……
　　季玉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直到周一看到了办公室里的商州。
　　商州信心十足的把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上，“你看看吧，如果没问题就签字。”
　　那天他赶走了兰溪，兰溪以为是季玉从中作梗，就告诉了商夫人。
　　商夫人气愤的说现在只是助理就这样态度，要是嫁进来不得鸡飞狗跳。
　　嫁进来？商州于是顿悟了，季玉或许是想结婚了。
　　她年纪也不小了。


第九章　
　　季玉拿起桌上的文件袋。
　　她拨开了封口，没有拿出来，便看到封面上‘婚前协议书’几个正楷字。
　　这是她一直期许的东西，如今居然真的得到了。
　　季玉想到了从前的种种，轻笑了出声。
　　在一个星期前，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切。
　　却不知哪怕放弃一起，自己也早就站在悬崖上了，只是等时机到了坠落。
　　这几天她发过疯、低迷过，痛苦到想全盘否定自己的过去。
　　而现在她释然了。
　　哪怕是时日无多，她也要好好走下去。
　　只为了她自己，好好的生活。
　　商州咳嗽了声，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签过协议，辞职后三年不能在金融圈工作。如果你想结婚，我可以答应。”
　　“是吗？”季玉的声音很轻。
　　她不知道该笑自己，还是笑对方。
　　作为商州的助理，她知道公司最近几年的投资意向，看过所有核心的文件，所以离职也不能马上入职。
　　离开无异于走入绝路，没人相信她会这样做，包括商州吧。
　　季玉心里有些失望，她以为对方总该问问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一句也没有，他只是拿出了解决的对策。
　　季玉早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只是把放到了台面上，却有些难受。cnm的漫画！
　　商州见对方不说话，想了下又说：“新收购的公司，我也可以任命你为副总。”
　　如今总该没有犹豫了吧。
　　季玉深吸了口气，强忍住翻涌的情绪：“我还是要考虑下。”
　　商州有些不满，她难道还有什么不满的吗？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她无非要钱，他有的是钱。
　　商州作为集团的最高层，知道自己婚姻状况会影响公司股价，所以稳妥起见，必须签协议。
　　如今解决了困扰两天的问题，商州心情不错，他看着眼前的人，舔了下上牙齿：“你这衣服，不错。”
　　季玉今天穿了丝绒的西装，里面是黑色的针织衫和豹纹短短裙，长袜鞋。脖子戴着黑色choker，更显得锁骨精致，皮肤白皙。
　　在职业范围里，性感发挥到极致，还带着点神秘感。
　　商州目光聚集脖子上那条蕾丝，眼眸暗了下。
　　她这么穿倒是像个带点野性小姑娘，虽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不过好像也不错。
　　季玉：“谢谢你的夸奖。”
　　她不想和人说话，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她很想把文件摔在对方脸上，说cnm我这么穿不是给你看，就是老娘自己乐意知道吗？为了对得起我吃得沙拉做得卷腹！
　　季玉忍住了，辞职流程已经在走了，扣掉没有修的年假，只有七天。
　　为了不节外生枝，就再忍这个狗七天。
　　想想以后天高任鸟飞的日子，她的心情开始平复了下来。
　　季玉坐到了自己位子上，拿出手机打开了购物网站，想到那个狗以后会对漫画女主做的事，她依次把《大变局下的中国法治》、《当代主要法律体系》、《当心你身边的神经病》，加上初中生的课本，六本人教版的《思想品德》加入购物车，然后下了订单。
　　就当是婚前协议书的回礼好了，提醒对方以后不要触犯法律，心理扭曲，枉顾女人的意志。
　　到了下班的时间，季玉收拾好包准备走，却被兰溪叫住了。
　　兰溪意味深长的看着季玉，语气不善的开口：“商总让你今天别急着走，等他一起。”
　　“那可不行，我自己有事。”季玉说完刚好电梯来了，她就直接走了，没有理会一脸不可思议的兰溪。
　　季玉自嘲的笑了下，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商州递出了手，她就应该荣幸之至的接受。
　　她和乐队那边已经说好了，自己还得花一周左右处理点事情，等都结束了才能归队，所以现在是清闲了下来。
　　季玉回到家，意外发现厨房已经有人了。
　　从小就照顾季玉的赵新梅每个月都会过来打扫几次，把做好的食物放到冰箱里，要吃的时候热一热就可以。
　　季玉每天早上六点以后，晚上九点以前的时间不在家，所以两个人基本碰不到面，也很久不见了。
　　赵新梅看到人，比季玉更意外，她从厨房探出头说：“小姐你今天这么早回来，我炖了汤刚好可以喝。”
　　“那我有口福了，我去洗个手。”季玉给人回了个笑脸。
　　季玉捧着碗喝汤，赵新梅收拾好了冰箱，就坐在一边看着人。
　　“赵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姐了你好像又瘦了。”
　　季玉笑了下：“我要保持身材嘛，女孩子都爱漂亮。”
　　“小姐已经很漂亮了，你要多吃一点，要注意休息。”
　　赵新梅想到了当年东家夫妻俩跑了，她找到被留下的小姐，看到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姑娘的处境，当时眼泪止不住。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小姐很有本事，赚了很多钱又住到了大房子。
　　只是她工作太忙，也不像从前那么开心。
　　季玉吃完饭，把碗筷放到洗碗机，左右没有事情，她把最近的排行榜前十名都听了一遍，然后发了最三条音评微博。
　　她刚注册前两年，是发微博的高峰期，涨到了七十万的粉丝。
　　后来因为忙着其他的事情，就没有怎么玩了，所以‘每天睡不醒’这个号到现在也不过才八十万粉。
　　季玉有两年没有发过微博了，她觉得没有人理会她，没想到一个小时后，居然也有两百多条评论，一百多次转发。
　　前面热评大多是调侃的。
　　【老醒你是不是老婆儿子睡了才偷偷摸上来的？】
　　【博主炸尸？】
　　【用词还是这么犀利，挑剔是中年人变油腻的重要一步】
　　【我没看错吧，老醒你这是不甘生活柴米油盐，要重拾旧业，你可小心了别得罪粉圈】
　　是了，十年前粉丝以为她三十岁的男人，因为要养老婆儿子没时间玩微博。
　　过了十年，这不刚好是男人油腻年纪。
　　季玉从来没有澄清过，她挑着几个评论回复，顺便告诉大家，以后有时间会经常发微博，也就下了线。
　　隔天商州就去了北京出差，为期三天。
　　季玉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推了，商州虽然脸色不好，却到底没有强迫她一起。
　　商州不但没带她，连着兰溪也没带。
　　季玉空闲了下来，每天都在微博发几条音评，渐渐的转发高了起来，粉丝开始陆续往上涨。
　　日子不要太舒服。
　　期间商州的短信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
　　最近公司的群特别的活跃，众人表示每天都自我刷新对大美女美貌的认知。
　　【呜呜从没有看过有人把豹纹穿这么好看】
　　【前天裙子是D家的画报款，八万多，不过和美女本人比起来不值一提嘤~】
　　【直发已经杀我，卷发的简直要命，美人有这么多头发，是我不配】
　　【鸡笼警告！】
　　【这些女人又开始是吗？！】
　　【本直男表示很可】
　　……
　　【明明就是个狐狸精，假惺惺的绿茶，依附男人丢女人的脸】
　　匿名的发言让屏幕停顿了两秒，这是哪里来的奇行种？
　　马上有人开始反驳。
　　【你可以再酸一点，酸产生维生素C能够让你的皮肤变白，一白遮三丑】
　　【是了，温柔漂亮全是绿茶婊，粗暴毛躁的直爽好女孩，微笑。jgp】
　　【又见‘依附’这个词，先不说季玉的能力，有的人怕是连依附都没资格嘻嘻】
　　不管是刷屏还是追星，都女孩子更多，两年前商重空降公司，季玉作为内斗的中坚力量，顺手提拔了不少女性高层，口碑不错。
　　再说了要真的是花瓶，那能屹立不倒这么久？
　　很快过了这茬，众人继续愉快的讨论，要说最近听风声，季助理不仅不走，有可能还可能成为商夫人。
　　哎，商总真是有钱啊，不然哪里能搞定大美女，由此可见集团前途无限啊。
　　作为季助理的颜粉，大家纷纷讨论去买公司的股票，未来几年一定会大涨！
　　兰溪看到屏幕，好半天没缓过气来，她有什么好酸的？
　　真见了鬼，她开始以为季玉是真的要辞职，没想到是故意吊着商总。
　　这次商总去出差，季玉说不去，他居然也不带自己。
　　不就是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吗？
　　商州回来刚好赶上了周末，季玉就又愉快的躲了两天。
　　转眼到了周一，这是最后一天。
　　今天过后，她就不用再来公司了。
　　今天刚好也是平安夜，公司的年会也特意挑在这一天举行。
　　圣诞的气氛浓郁，早上就开始下起了雪。
　　季玉还记得，她和商州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雪天。
　　对方和她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当时就励志赚钱，赚很多的钱。
　　要存一笔Fack　you　money，以后不爽的时候把钱砸到对方脸上。
　　就你有钱，我也有钱，虽然没有你的多，但是也不算少。
　　季玉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小皮箱。
　　她已经和银行预约了，待会儿直接去取钱，五十万现金。
　　虽然没想到会走到这步，以后两个人就桥归桥路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商州：我要和大家说……
　　季玉（打断）：Fack　you　money！Fack　you　！
　　所有人：………………


第十章　
　　下班之前，季玉去人事部拿了离职证明，这是最后的程序。
　　证明她是自己要走的，不是因故被开除。
　　哪怕拜拜，也要姿态潇洒。
　　赵寒露叹了口气，把装好材料的信封递给人，纠结的问：“真决定了？你不再考虑？”
　　依照着她这几天来看，商总好像软化了不少。
　　“辞职申请上，他早就签名同意。”
　　赵寒露回想了下，是了，季玉递辞职报告的第二天，新助理上任，商州一怒之下签的字。
　　“放心吧，我会和他说清楚。”季玉安慰人。
　　两个人是私交很好的朋友，这一点以后也不会改变。
　　“……行吧，反正我明天就开始休年假。”赵寒露捂住脸。
　　作为人事部总监，她决定暂时躲一躲吧。
　　这注定是个让人深刻的圣诞节啊。
　　———
　　辉鼎集团的年会定在了旗下的六星级酒店。
　　除了公司员工，还邀请的不少来宾。
　　从前这样的场合，季助理都会作为商州的女伴出席，只是如今对方已经有了新助理，那她自然不再操心。
　　季玉没有和商州同行，而是和赵寒露一起。
　　她换好了礼服，对着镜子戴上水钻吊坠耳环。
　　钻石反射着灯光，更承托得张脸明艳。
　　赵寒露打量着人，作为资深hr，她见过不少漂亮女人，季玉绝对是拔尖的。
　　她是对方的颜粉！
　　直角肩真是一点斜方肌都没有，这么瘦还有胸！
　　说起来，季玉是浓颜的长相，所以要很清水才会端庄，如今稍微画点眼线，涂个深颜色的口红，一张脸就艳光四射。
　　赵寒露深吸口气：“你最近变了好多。”
　　“是吗？”季玉缓缓的把卷发放下来，边用手指慢慢梳理边说：“突然想活得自我一点，别人怎么看我也管不了，至少我会更喜欢我自己。”
　　“你真是……别人也会喜欢现在的你，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
　　赵总监很想尖叫，她真的要弯成一盘蚊香了。
　　如果不是两个人太熟不好下手！
　　季玉看着镜子，她是漫画里肤浅的妖艳反派，但如果美貌真那么肤浅，为什么让人迷恋？
　　呵，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