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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听娘的，你说啥就是啥。”姜氏之所以会想起建造这个亭子，还是因为又看到她躺在屋顶上晒太阳了。
　　　　云及默默的吃着饭，看奶奶和娘亲互动，忒下饭了。
　　　　“还有你，出门在外，给我注意着点，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记得回来告诉你娘，都老大不小了，可以成家了。”姜氏见云及看戏的样子，给了云及会心一击。
　　　　云及：？？？
　　　　不要啊，我才十四的小娃子，要什么媳妇？
　　　　云及不敢回答姜氏，也不敢看，低头拼命的扒饭。
　　　　“奶奶、娘，我吃饱了，还有课业要做，先去书房了哈。”云及放下筷子，像被人追赶似的，脚底抹油溜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姜氏盯着云及吃过的空碗，自我怀疑道。
　　　　黎清笑道：“娘说的都对，我老早就想抱儿媳妇了，只可惜无名道长说，云及这孩子女人缘分还未到，急也没法呀。”
　　　　


第321章　入宫认人
　　　　“真是道长说的？”姜氏有些怀疑黎清是胡诌的。
　　　　“那当然，不信娘可以立刻去问。”无名道长远在锦州，问是不可能的。
　　　　“就听你贫嘴，说真的，再过两年云及就到了议亲的年纪，你这个做娘的，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万一咱家娃子找不到媳妇怎么办？”姜氏越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着什么急，上京这么多家世好、长得好、人品好的女孩儿，咱家云及得慢慢挑呀，要是早早的定了，遇到更好的咋办？我们家可不兴妾室昂。”黎清捏着筷子吃起菜来。
　　　　姜氏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说不过黎清，也不否认黎清说的是挺有道理。
　　　　算了，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转眼便到了花夕节那天，黎清天还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把自己的容貌稍微修饰了一下，脸上涂了点会让自己脸色看起来暗沉一点的面脂。就是这样，依然阻挡不住自己的天生丽质。
　　　　多的她也不敢再弄了，小心叫人认出来，去皇后那里告她一状，以欺君之罪论处，那可就不美妙了。
　　　　宴会是下午举行，黎清给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吃食都带上了，避免待会儿饿着。
　　　　进了那座宫门就意味着守规矩，站什么位置，坐什么位置，都有专门的人带领，这个她不担心。
　　　　放宽心去就行了。
　　　　“春华，今日你务必片刻不离我身，替我小心留意观察，我位分同二品诰命，往上也没几个人，除了小心谨慎之外，不用对谁点头哈腰。”
　　　　春华福了福身，道：“是，春华记住了。”
　　　　三月二十三，春光已经大好，上京一派繁华祥和的春日盛景。黎清坐在新装饰过的马车里吃着点心。
　　　　皇宫她已经去过好几次了。都是偷偷摸摸的去踩的点。光明正大，这还是头一次。
　　　　云及今日要跟随顾右丞学习，下午顾右丞也会去参礼，至于云及当然是回来陪他的那群朋友。
　　　　“娘子，我看你悠哉悠哉的，倒像是去观光旅游的，不是去参拜皇后娘娘。”春华替黎清换上一杯热茶。
　　　　马车车厢是专门设计过的，能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煮茶，也能存放吃食。
　　　　“怎么不是去观光的？紧张啥，皇宫里的建筑是整个天齐所用技艺水平最高的，赏一赏也无错。”黎清吃完一块酥饼后说道。
　　　　朱雀街连接皇城的是迎阳门，过了此门便进入了皇宫第一层守备门，再过两道闸门，便只能下车前行，也就是到了皇宫内部了。
　　　　守卫做的很到位，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的结实。
　　　　“敢问是哪位贵人的车架，要过此门须得拿出信物来。”黎清的车架刚到迎阳门就被拦下来了。
　　　　春华在车内大声道：“车内乃织锦娘子！此是信物。”说着，春华将牌子从马车窗户递了出去。立刻有守卫上来接过，拿在手中看了看，又递回去。
　　　　“过！”
　　　　知道是妇人的车马，守军也不敢随便探查，有损其清誉。
　　　　马车继续通过了两道门，只是那两道门问了问名头就放行了，没看什么信物。估计是为了播报实时消息。
　　　　黎清在过第二道门的时候，喝了茶水漱口，嚼了嚼薄荷叶。让春华将东西收起来，整理好仪容，坐在端坐在马车里。
　　　　好一会儿之后，只听到：“织锦娘子到！”这话中气十足，不像是太监说出来的。春华先下了马车，弄了凳子来，让黎清踏着凳子下车。
　　　　黎清提着裙子，缓缓从车里出来。
　　　　抬眸便看到了一群中年妇女和少妇盯着她看。
　　　　有些人伸长了脖子，好似天鹅一般，想要看得更清楚。
　　　　黎清大方走上去，对她们礼道：“黎氏见过各位夫人。”
　　　　众夫人见她如此有礼，不管是面子上，还是里子上，都给了她一个回礼。
　　　　“原来你就是那陛下新封的织锦娘子，人长的真好，说话也轻言细语的。”一和黎清年纪不相上下的妇人打量着她，她愣是将黎清从头到脚都研究仔细了的。
　　　　服饰和首饰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地位，黎清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外面套着同色薄绒外套，里衣是白色的，让整个衣裳有了渐近的改变。不同的是，这外套做成了官服礼制服式。
　　　　她今日并没有戴官家赏赐的那支金钗，只戴了一副银子打造的头面，点缀了几颗玛瑙石和红宝石。
　　　　头面一戴上，底下的头发只要束起就可以了。
　　　　这一众进宫的妇人太太们都是这个打扮，唯一的便是颜色不同，头面所用的材料不同，有的人偷偷在里面掺杂了金丝线，看起来更加华丽。
　　　　至于老妇人，多半用的是银丝，看起来古朴大方，自己的容貌也能撑得起。
　　　　“正是姜黎氏，闺名一个清字。”黎清回之以笑容。那妇人竟被黎清的笑容所感染，面色也柔和了起来，帮黎清介绍起周围的人来。
　　　　“这位是户部尚书妇人江氏，那位腰间挂着金丝绒荷包的是吏部尚书夫人元氏……”
　　　　黎清一一对她们行了礼，对方也回了。她尽量将这些人记在脑海里。
　　　　“认识了这么多人，我还不知您是？”黎清微笑道。
　　　　那妇人歉意的看了黎清一眼，道：“忘了介绍我了，我是卫国公府大娘子寰氏，闺名小字如烟，你可叫我如烟，我就唤你阿清了。”
　　　　“这？我身份低微，当不得这般。”黎清赶忙推辞道。
　　　　卫国公府可是正一品官，他家大娘子自然也是一品诰命，自己只是二品诰命的分位，不能直称其名的。
　　　　“这有什么我看你是个可交往的朋友，所以才告诉你我的闺名，要是人人都按照规矩，我还交什么朋友？”寰氏拉着黎清的手，给她传递了一份自己的温暖。
　　　　黎清这才舒缓下来，答应了寰氏。
　　　　卫国公的女儿是上官皇后，那么这位年轻的，应该是他儿子的媳妇。卫国公有两子一女，其中有一个儿子为庶出。能够称卫国公家的大娘子的，只能是嫡子的嫡妻了。
　　　　黎清不得不夸赞自己的好运。


第322章　引荐引荐
　　　　“谢谢你。”
　　　　“谢什么，这里都是一些命妇，我婆婆他们在另一处大殿，我们一群年轻的，和她们聊不到一块儿，待会儿正筵席才会相遇呢。”寰氏对黎清说道。
　　　　怪不得这里只见到一群中年妇女和少妇，老一点的几乎不见，原来是因为这个道理。
　　　　“当然，小姑娘又在另一处了，她们年轻人和年轻人一起，我们这些半老不老的自然也和她们聊不来了。”寰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颇为无奈。
　　　　黎清看寰氏的样子，似乎有这方面的烦恼，想来她也有女儿了。
　　　　不一会儿，有宫中女官来将一群命妇带往御花园，宴会的场所在那里。
　　　　“走，咱们去御花园。”寰氏拉上黎清的手腕儿。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啥，就是莫名的喜欢黎清，所以愿意和她亲近，甚至帮助她。看她一脸懵懂的进来，就那么一眼，就喜欢了。或许是看黎清太干净了，不是说表面干净，而是心里干净。
　　　　皇城这座大染缸，将所有人都染上了黑暗的颜色，忽然看到一朵白莲，便不忍心让她变色了。
　　　　黎清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白莲花般的人物亲近的话，一定会暗暗吐槽，顺便做点坏事。特喵的，白莲花在现代是个贬义词，在这里就是个佛性的褒义词。
　　　　入了御花园，便有专人带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寰氏无奈只能与黎清分开了。她是皇后的弟媳妇，位置自然很靠前。
　　　　黎清的位置稍微有点尴尬，在一个非常角落的地方，旁边甚至还摆放着带刺的蔷薇花。蔷薇花期乃四到九月，这才三月末期，能开花一定是经过了很艰难的培育过程。
　　　　不知是本来就在这里，还是有人故意弄的。能在宴会上如此的，除了位高权重的人，还能有谁呢？
　　　　黎清尽量是自己低调，秉持着无人打扰便做缩头乌龟的道理，安然的坐在位置上。角落里才好呢，没人注意，就没人找事。
　　　　她暂时还不想和一群命妇对上。
　　　　皇后设宴，按照规矩，宫中的妃子也是要参加的。黎清在角落里暗中观察，认识到了几大妃子。
　　　　天齐讲究含蓄内敛，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花枝招展的妃子。妃子的衣着服饰与配饰完全是按照宫妃的标准礼仪制式来的。只是发型和妆容上略有不同。
　　　　宫里的贵妇自然是用的天下最好的保养品，其中靳贵妃五十五岁了，看起来也就四十几岁，皇后比靳贵妃小些，看起来更年轻些。
　　　　当然，在黎清眼中，这些人都是画着妆容的中年妇女。皇帝的这几位妃子当中，只有德妃高氏年芳三十五，其余均在四十以上。
　　　　天齐的皇帝都不是禽兽级别的，到了一定年龄，便不再选妃了。想要新鲜感，就从宫女之中挑选看得上眼的。百年之后，若是无子，全都陪葬。
　　　　风险很大，很多宫女也都不敢冒着高风险，更何况这一任皇帝对皇后情有独钟。
　　　　所以后宫还算清净。
　　　　“今日乃花夕节，本宫依照往年惯例在此设宴，节气中总是喜事，待会儿只管尽情享餐观赏花草歌舞，本宫先在此敬上一杯，以示对开国圣德仁皇后的怀念。”
　　　　皇后上官氏起身对天举起酒杯，一敬之后，一饮而尽。
　　　　众妇人姐儿也学着上官氏的做法，一杯之后，全都坐下。
　　　　皇后给了身旁的女官一个眼神，女官会意，高声道：“奏乐，起歌舞！”
　　　　乐师们立刻吹拉弹唱起来，一群如花般美丽的女子飘然行至预留出来的空地上，翩翩起舞。
　　　　“皇后娘娘，妾听说前不久陛下给了一位奇女子以封号，好像是什么织锦娘子，乃是推广棉花的大能，于我天齐有功，不如趁此机会，让她现身，给诸位命妇姐儿们引荐引荐，以后也好认出他来。”
　　　　酒过三巡之后，靳贵妃见皇后无心观赏歌舞，趁机进言道。
　　　　她知上官氏请了这织锦娘子，还是专门派了身旁的女官去的。
　　　　那棉花推广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官家现在才例行封赏，定然让上官氏不开心了。不趁此机会搅和一二，她怎么甘心呢？
　　　　靳贵妃这话说的不算小声，很多妇人都听到了。其中也包括哪些年过古稀的老太太们。这些人都是老一辈的，在天齐建国几十年之后出生，那时候天齐还没有现在这般稳定，大小战争不断。这些老太太们也算是经历过建国之后的余波，心中精明着呢。
　　　　对于为国贡献的人，她们心存敬畏。
　　　　这会子提到了，倒有一种冲动想要见见了。
　　　　“妹妹说的有理，我正有此意，就引来见见吧。”上官氏说完，她身旁的女官立刻喊道：“舞停！”然后挥了挥手。
　　　　因为没喊乐声停，所以乐声未敢断乐。通常轮空时，有轻音乐的演奏方法。前日从坊间传入一首李白诗的唱法，他们连夜学了，这会子正好派上了用场。
　　　　“传织锦娘子上前。”
　　　　黎清正悠哉的坐在角落里，准备享用美食，虽然这些食物已经冰冷了，但为了五脏庙，多少还得吃点儿。刚要下筷子，歌舞就停了，接着就是传召。
　　　　她就知道，今日不会太平。
　　　　于是她整理了衣衫，迈着轻巧的步伐，乘着乐声，缓缓走上前去，走到离皇后还有一丈三尺的地方停下。
　　　　好一个端庄妇人！
　　　　这是众人共同的心声。
　　　　“妇人姜黎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康安。”黎清半蹲着身子给皇后行了礼，接着道：“拜见各位娘娘，各位娘娘康安。”
　　　　“平身吧！”
　　　　上官氏看着黎清一系列礼数周全也就歇了为难的心思。此妇三十岁，常年待着乡下，也不算难看，更不粗鄙。
　　　　看来传言有误，上次女官汇报的都是真的。再看此妇怕自己容貌出众抢了各家风头，还把脸给涂黑了，若不是注意到了那双水灵的手，还真被骗了。
　　　　靳贵妃不是等着她生气么？那她偏不。上官氏很快给黎清打上了知礼贤妇的标签。
　　　　“黎氏，我听闻你长居锦州，刚搬来上京，可还习惯？”上官氏问道。
　　　　



第323章　皇后赐珠
　　　　“娘娘，妇人习惯，上京风俗多样，也更热闹，很多新事物，妇人未曾见过，一切对妇人与家人来说都很新鲜，所以就算初来乍到，也不觉孤独。”黎清的回答得很真实，只要给这些人树立起一个形象就行了。
　　　　这御花园中，可全都是朝廷要员家里的后宅主妇，看她们即可看出那些官吏们平日的样子。
　　　　当然，她的回答也将给她们留下第一印象，就好比面试者与面试官。她留在这些人心中的第一印象便是以后朝廷要员对他们家的印象。
　　　　关乎到云及以后的人脉。
　　　　“习惯就好，上京乃我天齐之最核心，也是最繁华的地方，黎氏可不要被花花世界给迷了眼。”上官氏习惯性的说教几句。
　　　　黎清连忙点头称是。
　　　　她早已看出上官氏与靳氏之间的火花，两人暗中较量着呢。她怎么好意思夹在中间做盾牌和矛呢？
　　　　“娘娘提点的是，妇人自会牢记于心。”黎清福了福身。
　　　　皇后见话题已经被聊死了，又不能放了黎清下去，又道：“本宫倒是对你的事迹喜欢与佩服的紧，今日准备了礼物送给你。”
　　　　上官氏说完，女官便拿着礼盒走到黎清面前，打开它，将其呈现给众人看。
　　　　“东珠，竟然是东珠，而且还是一串儿，价值连城啊。”
　　　　“没错，色泽细嫩光滑，一定是上上好品。”
　　　　“这东珠是我送你的见面礼，这是高丽的贡品，陛下将之赠我，怎奈何我没这个福分，今日见你的肤色挺配，就送给你了。”上官氏解释道。
　　　　黎清只看了这一串东珠一眼，立刻礼道：“多谢娘娘。”
　　　　“配她肤色？噗，配得上吗？皇后娘娘分明是为了送礼而故意说的吧。”大皇子妃连秀珍眼皮子悄悄动了几下，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过是平民妇人，还当真是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她才不信呢。
　　　　“大皇子妃似乎有什么异议啊？”上官氏早就看连秀珍不爽了，靳贵妃生了大皇子，大皇子妃就算她半个女儿，怼她相当于怼靳贵妃。
　　　　果不其然，靳贵妃十分不高兴的看着大皇子妃，眼神锐利的像是要杀人。
　　　　大皇子妃吓得赶紧瑟缩脑袋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黎氏，方才是大皇子妃吃多了酒，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靳贵妃见自己儿媳妇已经收敛，你想承担这个责任，只好替她擦屁股。
　　　　“无碍，我不在意，多谢皇后娘娘赐珠。”
　　　　黎清微微笑着，暗中记住了大皇子妃这张脸。
　　　　“你喜欢就好，这串东珠你可不能压箱底昂！”
　　　　方才黎清没有屈向于靳贵妃，倒是有骨气的。既然站在本宫这一方，本宫也就不吝啬庇护。
　　　　上官氏很快做好了决定。
　　　　“是，我一定谨遵皇后娘娘懿旨。”黎清回答道。有人注意到黎清的自称变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去吧。”
　　　　“是。”
　　　　黎清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此所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春华一直站在黎清位置旁的角落里，背上早已经打湿了。黎清将装着东珠的盒子交给了她，顺便带上一个安然的眼神，春华浑身的紧张感才缓缓舒展。
　　　　“黎氏的性子颇为爽利，倒是个难得的妙人。”卫国公刑老太太对身旁的顾相家的秦老太太小声说道。
　　　　“这分明是个可以以姿容压迫所有人的美人，只可惜圆滑的很。”秦老太太眨了眨眼道。
　　　　刑老太太一听，兴趣更甚。她怎么没看到？
　　　　“我看你是老眼昏花，黎氏的脸色暗沉了些，可她手白啊！”
　　　　原来她就是我那傻儿子认得干姐姐，改日应当送上请帖。对面的承恩侯府齐氏心中暗暗想着。
　　　　别人不太清楚这妇人的底细，她还不清楚么？她所做的事，拿出来，这里的妇人有多少人比的过。
　　　　接下来便是各家姐儿出来小小的展示自己的才艺，黎清很有兴趣的观看了，对京中的高门嫡女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