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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陆旋再也不由着董凡和宁晨乱来了，该截就截，该投就投，比分这才渐渐追了上来。
　　对方起初没把陆旋放在眼里，只当他是偶然走运，继续严守宁晨。等到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妙时，陆旋已经把比分拉了回来。
　　很快，比赛结束，陆旋队险胜一分。
　　赢了比赛，陆旋心里高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弧度，用手背抹了抹额上的汗。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下。
　　陆旋扭头一看，是宁晨。
　　对方正生气地瞪着他，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传球给我的吗？”
　　陆旋眨眨眼，实话实说：“……传给你我们就输了。”
　　“这种小比赛输了有什么关系啊？！”宁晨不满道，“我看其实是你想出风头吧？”
　　智障吧。想出风头的到底是谁啊。
　　陆旋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眉，刚想反驳，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恭喜你们赢了比赛！你们刚才好厉害哦。”
　　“卓萱！”
　　一见到卓萱，宁晨的一张臭脸瞬间就变得笑嘻嘻的。
　　陆旋睨着对方突变的脸，心说这真是不可理喻。
　　他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准备离开那里。
　　卓萱却叫住了他：“陆旋，你要不要喝水？”
　　陆旋瞥了卓萱递来的矿泉水一眼，随即用下巴点了点宁晨：“还是给他吧，他会很愿意喝的。”
　　说完，陆旋没再管两人，径直离开了。
　　去器材室借了个篮球，陆旋来到自由活动区继续练球。
　　打着打着，思绪就飘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上面。
　　卓萱长得漂亮，成绩也名列前茅，既是班长又是班花。自入学开始，陆旋就经常从周围人的口中听见她的名字，有称赞她好看的，有说她性格好的，当然也少不了八卦又有谁谁谁喜欢上她的。
　　这些话就算陆旋没去留意也会时不时地溜进他耳朵里，可见这女生的受瞩目程度。
　　陆旋对此只觉得无聊。
　　情啊爱啊什么的，真无聊。
　　陆旋拍着篮球，心不在焉地想着。
　　女生哪有什么可爱的。要说可爱优秀，他们班里乃至学校里，根本没一个比得上丁侞律——
　　陆旋一怔，心脏狠狠地撞在了胸腔上，令他屏住了呼吸。
　　他刚才想了什么？！
　　陆旋甩了甩头，将丁侞律的模样从脑海中甩掉，强迫自己投入到手下的篮球里去。
　　…
　　第一期节目正式录影的前一天，丁侞律趁着朱丽雅有事要到外地去的机会，到小花园见陆旋。
　　久未见面，丁侞律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不由得盯着他看了许久。
　　陆旋被盯得脸热，忍不住道：“干什么啊？”
　　丁侞律曲起食指顶住下巴，说：“我总觉得你好像哪里变了。”
　　“啊？哪里啊？”
　　“唔——”丁侞律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了陆旋好几个来回，终于找到了不同的地方，“你好像变大了。”
　　“哈？”陆旋惊愕，“变大了？”
　　丁侞律点点头，站起身，拉了拉陆旋的手臂：“我们来比比身高吧。”
　　陆旋想起之前比身高时的画面，第一时间拒绝：“不来。”
　　“来嘛来嘛。”丁侞律笑着催促。
　　陆旋被催得心慌意乱，最后还是顶不住她的要求，投了降，乖乖站了起来。
　　丁侞律倒也没忘记他上次说的话，转过身，与他背贴着背。
　　陆旋感觉到一股热度从自己的背脊上传来，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丁侞律的手在他脑后的地方比划。
　　过了良久，就听丁侞律惊呼：“你好像真的长高了！”
　　他长高了，她表现得比他本人还要兴奋。
　　陆旋看着丁侞律兴高采烈地从包里找出了那本笔记本，一边写一边道：“你看，两个多星期前你和我一样高，但现在你比我高了一个手掌厚的高度了。”
　　陆旋自己没什么实感：“是吗。”
　　丁侞律又说：“发育期的男生真的长得好快啊。”
　　发育期。
　　这几个字倒是吸引了陆旋的注意力。
　　他班里的男生大都已经进入了发育期，他们的身高仿佛都在一夜间拔高了，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可这些显著的变化，在他的身上一点也看不见。
　　想到这，陆旋莫名有些失落，怀疑道：“我真是发育了嘛？”
　　“如果不是的话，那你最近有做些什么吗？譬如运动之类的。”
　　“嗯，我差不多每天都有打篮球。”
　　上次和学长打了一架之后，妈妈去学校闹了一场。为了交代，学校罚了学长除体育课以外一个月内不得进入篮球场，也不能再靠近陆旋。虽说这事让陆旋几乎全校出名了，而且大多是坏名声，但不得不说，托这样的福，陆旋这两周都能好好地打上球。
　　丁侞律一听，立刻赞道：“打篮球好！我以前班上爱打篮球的男生都长得很高。”
　　“……”
　　她班上的男生。
　　能和她去同一间学校，呆在同一间教室，甚至能坐在她旁边上课。
　　不知怎么的，陆旋想起了篮球赛上的事。
　　她班上会有男生像宁晨那样，为了引起她注意而抢着出风头吗？她在中学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班上一些女生那样，特地在场边看某个男生打球呢？
　　陆旋忽然羡慕起了那个人。
　　甚至是有些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小旋旋到底什么时候才开窍呢


第21章　21
　　21/第一期录制陆旋陷入了各种想象之中，丁侞律则是在一旁对着笔记本喃喃自语：“一个手掌大概多厚？一厘米？两厘米？算两厘米吧，那就是168cm。”
　　写完后，丁侞律的视线落在了自己之前记下的五个目标上。
　　“在家躺一整天”。
　　这个虽然没有做到，但前段时间她偷偷给自己休了半天假，这对她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和朋友逛街”、“吃雪糕”、“去游乐园”。
　　这些都跟陆旋一同实现了。
　　最后一个，“跟妈妈说不去参赛”。
　　这件事，她确实做到了，只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没有改变。
　　所以说这到底算是完成了还是没完成呢？
　　沉思片刻，丁侞律终于对陆旋说出了她今天最想跟他说的事情。
　　“我明天就要去录影了。”
　　陆旋愣了几秒，想了想才明白丁侞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跟你妈妈说清楚吗？”陆旋问。
　　丁侞律摇摇头：“我说了。只是……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不像之前那么抗拒参赛了。”
　　她将和江近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陆旋。
　　陆旋听完，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抿了抿薄唇，说：“是吗。只要你真不会不高兴就好。”
　　丁侞律沉默。
　　她真的接受这个事实了吗？
　　她自己也说不清。
　　可是现在知道了江近月不会怪她，她不用再担心失去朋友，当初拒绝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了。
　　更重要的是，妈妈的状态也容不得她再犹豫。
　　这时身旁陆旋突然问了一句：“你喜不喜欢音乐？”
　　喜不喜欢音乐？
　　这个问题，丁侞律从来没有考虑过。
　　出生于音乐世家，父亲是世界级的钢琴家，母亲也是著名的演唱家，她可以说是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每天沐浴在音乐之中。
　　音乐对她来说，就如同是空气一般，无所不在，是她生命中理所当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估计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去思考自己喜不喜欢空气吧。
　　但硬要她做出选择的话——
　　“还是喜欢的吧。”丁侞律轻笑着道，“它们带给我很多快乐。”
　　“那不就没问题了？”
　　丁侞律不解，歪头看向陆旋：“什么意思？”
　　男生挑着眉，一双黑眸折射着光芒：“你到时候就当作是去学习和享受音乐的就好啦。”
　　——是去享受音乐的。
　　陆旋的一句话令丁侞律瞬间豁然开朗。
　　没错，事到如今，她想得再多也毫无意义，倒不如将比赛看作是一场普通的音乐会，尽己所能，并且尽情享受一番。
　　本还压在心上的郁闷在刹那间一扫而光，丁侞律呼了一口气，藏在眉眼间的愁容终于消失不见。
　　注意到她的变化，得知自己的安慰有效果，陆旋放下心来，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却见丁侞律忽然朝他笑眯了眼，赞叹道：“陆旋你真的好厉害哦。”
　　突然被夸，陆旋顿时不淡定了，红着脸结巴道：“什、什么啊，这是当然的，还用你说！”
　　…
　　翌日，第十五届《华人新秀歌王大赛》第一期录制日。
　　《新秀歌王》已连续举办了十多年，现今正当红的好些歌手都是自这里出道的。
　　这个比赛不仅在国内出名，每一年还会吸引许多来自全球各地的华人参赛，可以说是娱乐圈与华语流行乐坛一年一度的大事，备受瞩目。
　　这么重要的比赛，主办方自然是下了重本，据说仅是搭建舞台就砸了几千万。
　　数不尽的聚光灯与摄像机，全都对准了这个大型又华丽的高台，人走上去，仿佛自带上了高光。
　　排练结束后，丁侞律坐在化妆间里，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面对摄像机镜头，她始终有些拘谨，视线总是无处安放，不知该往哪里看。
　　导演和主持人在休息前还特地亲自辅导了她，叫她放轻松点就行。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呢。
　　丁侞律忍不住又一次叹息，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从外地赶回来的朱丽雅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朱丽雅便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丁侞律没什么底气：“……还行。”
　　朱丽雅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蹙眉道：“什么叫还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表现好了，别下一轮就被淘汰了。”
　　丁侞律咬了咬唇瓣，无言地点了下头。
　　二十分钟后，录制正式开始。
　　由于是第一期，节目内容不多，只是让十位参赛者做了自我介绍并各自演唱了两曲。
　　比赛进行到后段，丁侞律逐渐适应了镜头，但首轮的最终成绩仍不算特别突出，只排到了第五。
　　不高不低的中间位置，妈妈肯定不会太满意。
　　录影告一段落，丁侞律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休息室，一边在心里面想。
　　果不其然，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见朱丽雅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斜眼睨着她。
　　待她关上门，朱丽雅立刻开始了训话：“今天表现很不好，第一首歌一分十秒和两分零五的地方气息乱了，最后一段副歌高音没到位。第二首也是高音没放开。另外舞台表现力也很差，站在那不会动似的，很难看。我之前教你的东西真不知道教到哪里去了。”
　　丁侞律低头默默听着。
　　虽知道妈妈说的并没有任何错误，这些问题她也有自觉，但这些话还是令她禁不住感到挫败。
　　幸好朱丽雅一向都是点到即止。
　　她收回目光，吩咐道：“快收拾一下，回家继续练。”
　　“我知道了。”
　　丁侞律应了一声，着手收拾，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江近月探头进来。
　　丁侞律心里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开口，果然就听朱丽雅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江近月没想到朱丽雅会在这，小声惊呼了一声，愣住了。几秒后她才紧张道，“您好，我是侞律的朋友，我叫江近月。”
　　“江近月？”朱丽雅偏头沉吟片晌，“你好像是今天的参赛者之一吧。”
　　江近月点头：“对，是的。”
　　今天江近月的表现不俗，得了个第四名的成绩。
　　丁侞律很替她高兴，可朱丽雅不然。
　　一听是她，朱丽雅便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脸上笑容微敛：“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要赶着回家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江近月多年来接触过不少人，这种已经算不上委婉的逐客令当然是听得懂的。
　　察觉到朱丽雅带刺的态度，江近月眨了两下眼，微笑着向两人道别后退出了房间。
　　回到她的化妆间，另外两位参赛者第一时间问她道：“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近月挤了挤嘴角：“嗯，她妈妈在那里，不方便长聊。”
　　“那你有看清单人化妆间和我们这种三个人共用的有什么不同嘛？”两个女生对此都好奇不已，所以才派听说是丁侞律朋友的江近月替她们去看看。
　　江近月倒了点卸妆水在棉花上，淡淡道：“就宽敞一点吧。”
　　两位女生发出了羡慕又向往的呼声，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江近月却沉默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神情复杂。
　　…
　　四月最后一个周六，《新秀歌王》正式开播。
　　节目一经播出，马上在网上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其中一个讨论焦点就是三位神秘嘉宾。
　　第二天上学，丁侞律走在校道上，老觉得有人正盯着自己。她循着视线望去，总能发现几个慌忙撇开眼睛的人。
　　感觉浑身不自在，丁侞律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教室。
　　江近月已经在课室里坐着了，丁侞律一进门，江近月便激动地朝她招了招手。
　　好友的灿烂笑容抹去了心中的异样，丁侞律笑着走了过去。
　　江近月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问：“你知道我们上热搜了嘛？”
　　“热搜？”
　　“没错！微博热搜！”江近月把手机递到丁侞律面前，“你看上面全都在讨论我们的节目。”
　　不知怎么的，丁侞律不太敢看那些评论，于是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手机。
　　恰好这时一向和江近月比较要好的几位同学来到了课室，丁侞律便趁着热闹退出了人群。
　　晚上熄灯后，丁侞律在被窝里偷偷用手机下了个微博。
　　经过一整天的发酵，关于选手或比赛的各种讨论都进行得差不多了，然而热度却居高不下。
　　丁侞律点开了一条热门微博的评论。
　　由于七名通过选拔赛的选手早在之前就出过镜，而另外两位新参赛者也是本就出名的人，丁侞律的名字在这里面出现得并不多。但作为前段时间的热点人物的女儿，她也并非完全没有人关注。
　　@卷尾水母：丁肃钧原来还有个女儿啊，我都忘了……女儿长得不错，但是表现很一般啊＇吃瓜＇
　　@高高啊低低：渣男的女儿，挺可怜她的，爸爸抛妻弃女，唯有自己出来赚钱养家@果子甜又甜：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莫非之前丁肃钧出轨的消息是为了给女儿艹热度的？？？
　　@喝奶茶一时爽：我倒认为是反过来，是女儿蹭她爸热度@NavaJU：我不相信丁肃钧会看得上那个贱女人，之前的事情都不了了之了，一直没石锤，摆明就是那女人的炒作手段，谁信谁sb@love我玉玉玉：丁侞律nmsl，蹭我玉热度的贱鸡这些言论，丁侞律早有预料。
　　她与其他参赛者不同，他们本人早就为观众所熟知，而她就只有一个“丁肃钧女儿”的名衔。
　　更何况，如今这个名衔也不如过去那么光彩了。
　　关掉手机，丁侞律辗转反侧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侞律专属开解员：陆旋


第22章　22
　　22/一对乐城九中的操场上，几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
　　下课铃响，老师宣布解散。陆旋来到操场旁的小卖部打算买瓶可乐，一掏口袋，却发现本应该在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陆旋心中一阵慌乱，也顾不上买饮料了，第一时间转身奔回了篮球场。
　　篮球场里已经没有班里的同学了，却见卓萱独自一人站在场边上，像在等什么人。
　　陆旋没管她，弯下腰，幽黑的双瞳紧盯着地面，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寸也不肯放过。
　　此时卓萱朝他这边“喂”了一声。
　　陆旋装作没听见，半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陆旋。”卓萱叫了他的名字，问他，“你是在找东西么？”
　　“……”
　　“下一节课快上课了诶，你不回课室了吗？”
　　吵死了。
　　找不着东西，陆旋本就心急，这下子更是被惹得烦躁，眉头紧蹙，几句骂人的话快要冲口而出。
　　可卓萱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在找什么啊？很重要的吗？”
　　对方喋喋不休，陆旋终于忍不住，头也没抬，骂了一句：“你能不能滚啊。”
　　卓萱沉默了片刻，歪头笑说：“让我滚啊？让我滚的话，这个可就不还你了咯？”
　　闻言，陆旋怔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了头。
　　只见卓萱平举着一个拳头，张开手掌，一条链子便垂落了下来。
　　陆旋一眼认出，那正是他在找的东西。
　　原来是被她给捡到了。
　　陆旋直起腰，半恼地瞪着卓萱。
　　卓萱感觉到了他的怒意，无辜道：“哇，我帮你捡回了东西，还告诉你了，你怎么瞪我？”
　　陆旋冷声问：“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
　　卓萱回答得理所当然：“因为我看着它从你裤袋子里掉出来的啊。”
　　陆旋更气愤了：“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
　　卓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