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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西辞虽然很想留下来陪着唐兮，但是现在他还没立场，只好委屈兮兮地告辞。
　　两人都太引人注目了，也不坐电梯，从最偏僻的楼道往下走。
　　他们被发现倒没什么，就是怕有人顺藤摸瓜过来打扰唐爸爸。
　　楼道的声控灯有点不灵敏，陶西辞把保温桶塞到一边，朝唐兮伸出一只手。
　　气氛陡然就变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唐兮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但她还是把手放在了陶西辞手心。
　　虽然在唐兮打电话让买月饼的时候，陶西辞就明白了唐兮的意思。
　　但是真正牵到她的手，感觉还是完全不同。
　　陶西辞想说什么，喉咙却忽然像被堵了块东西，发不出声音来。
　　同时眼眶发热，有点想哭。
　　不能哭，太丢人了。
　　两人都没说话，一步步往下走，黑暗中只能听到明显的心跳声。
　　很快就到了一楼，两人交握的手心一片潮湿，说不清到底是谁的汗，也可能都有。
　　“就送到这里吧。”陶西辞开口，不舍道，“你出去被人看到不好。”
　　唐兮擦擦手心的汗：“嗯……你开车注意安全。”
　　“好。”陶西辞点点头，“那我走了。”
　　嘴上说走，脚下却没动。
　　气氛尴尬又暧昧，陶西辞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唐兮忽然踮脚，在陶西辞唇上亲了一下：“再见。”
　　她转身跑了，陶西辞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唇，慢慢笑得像个傻子。


第35章　恋人
　　唐兮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病房；　结果刚进门手机就响了一声。
　　拿出来一看，是陶西辞发来的微信。
　　只有六个字——我终于等到你。
　　唐兮心口一下就软了；　短短几个字，却道尽了陶西辞经久不息的等待、爱恋和幸福。
　　唐兮怔怔看了一会儿，又一条微信过来，还是陶西辞。
　　【陶西辞】本来该当面跟你说的，可刚才实在太激动；　大脑和舌头都麻痹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其实现在我也一样说不出来，我很笨，所有掌握的语言都表达不出我此刻的幸福和激动。我只能告诉你；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并且会一直喜欢下去。甜甜；　给我一个陪伴你的机会，好吗？
　　这还叫不会说好听的情话？
　　根本就是信手拈来；　情话高手嘛。
　　唐兮正盯着手机发呆，忽然听到几声做作的咳嗽声。
　　抬头一看；　林姨和唐爸爸都笑眯眯地看着她。
　　唐兮脸一红；　忙把手机收了起来；　强行转移话题：“爸，你感觉怎么样？想要吃点什么吗？”
　　林姨笑起来，怕唐兮炸毛，也温和地跟着转移话题。
　　几人说了些日常话题，林姨不想打扰父女俩的独处时间；　先回去休息了。
　　“和陶西辞说开了？”唐爸爸看唐兮的状态就能猜到个大概。
　　唐兮点点头。
　　唐爸爸又高兴又有点伤感：“虽说陶西辞的确不错，对你也用心。但是两个人在一起，重在平等相处，彼此信任，坦诚相待。你不要因为他以前等了你几年，就勉强自己什么都迁就他。也不要因为知道对方情深义重，就肆意挥霍……”
　　做父亲的大概都这样，既担心女儿找不到对象，没人照顾。又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好像谁都配不上。为难得不行。
　　“爸，你放心吧。”唐兮握着唐爸爸的手，“你说的，我都记下来了，不会乱来的。你也别光说我自己，你和林姨……”
　　“别说这个。”唐爸爸摆摆手。
　　林姨原本是唐兮请来照顾唐爸爸的阿姨，几年下来，林姨对唐爸爸的意思别说唐兮，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看出来了。
　　但唐爸爸一直不松口。
　　唐兮明白，他顾虑多。
　　一方面觉得自己现在这身体，找人结婚就跟找免费保姆似的，太不厚道。另一方面，又担心真找个人结婚，万一对方心思不纯，给唐兮惹麻烦。
　　唐兮很感动也很无奈，这话题总是进行不下去。
　　今天也一样，唐兮说了几句，唐爸爸依然态度坚决。
　　他现在身体不好，唐兮也不能多说，只好让他早点休息。
　　唐爸爸住的高级病房，里面有陪床，看着唐爸爸睡着了，唐兮也上床休息。
　　病房里很安静，唐兮身体很累，脑子却很清醒，一点不想睡。
　　她有点想陶西辞，忍不住拿出手机来看，这才发现，刚才收到陶西辞的微信，还没回复。
　　陶西辞不会生气了吧？
　　唐兮忙回了个“好”字过去，忽然有点忐忑，陶西辞会不会也不理她？
　　陶西辞没有不理她，手机很快就震动了一下。
　　【陶西辞】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后悔了。
　　【唐兮】抱歉，刚才跟我爸说话，没注意看手机。
　　她有点内疚，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陶西辞】没关系，我们是恋人，你不用这样客气。
　　看到“恋人”两个字，唐兮心里莫名一甜。
　　她一直觉得“恋人”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特别亲密却不矫情。
　　唐兮没谈过恋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跟这个词挂上钩。
　　【陶西辞】叔叔没事吧？
　　【唐兮】挺好的，已经睡了。
　　【陶西辞】那就好，你晚上小心一点。但是也别硬撑着不睡，有监护仪器呢，有什么仪器会响。
　　他真的是很操心，什么都想到了。
　　【唐兮】我知道，我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了。
　　【陶西辞】要不，明天晚上换我守吧？
　　【唐兮】不用，我在这里能睡，没事的。
　　【陶西辞】你不要跟我客气，我们是恋人。
　　又是这句！唐兮感觉脸颊有点发烫。
　　【唐兮】不和你客气，我还没杀青，过两天就必须离开，我想多陪陪我爸。
　　【陶西辞】那你不在的时候，我再去吧。
　　陶西辞很会来事，立刻抓住了机会。
　　这次唐兮没再拒绝，她不在的时候，的确只放心陶西辞。林姨虽然很用心，医院也很好，可到底都不如陶西辞更能给她安全感。
　　两人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聊着天，跟别的刚确定关系的情侣不一样，他们没说什么浓情蜜意的话，一直在聊各种日常话题。
　　但就是这些日常的话题，却让唐兮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陶西辞知道唐兮没休息好，心里压力也大，没聊太久便催她早点休息。
　　互道晚安后，陶西辞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唐兮一看，是一只很萌的小奶狗，嘴里叼着一支玫瑰花，说：“我爱你。”
　　唐兮没好意思回这条，默默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才缩回被子里睡觉。
　　之前大脑一直转不停，跟陶西辞聊过天后，反而有了困意，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唐兮也不敢睡太沉，一晚上起来看了唐爸爸几次，情况良好，她总算放下心来。
　　疗养院苏醒得早，太阳光才照进来，外面就已经闹哄哄地有了许多声响。
　　唐兮伸了个懒腰，一扭头就看到唐爸爸已经醒了。
　　“没睡好吧？”唐爸爸问她。
　　“特别好。”唐兮倒真不是撒谎，“拍戏的时候，还没什么机会这么睡呢。”
　　有时候拍戏忙起来，通宵都是常事。她工作又多，拍戏之余还各种通告，常年辗转各大城市，睡觉最多的地方不是床，反而是飞机和保姆车。
　　眼看着唐爸爸又要愧疚，唐兮忙道：“不过这部剧拍完，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她把拜冯修咏为师的事情说了，唐爸爸为了唐兮，这几年也了解了很多关于娱乐圈的事情，对冯修咏知道也清楚。
　　知道又是陶西辞帮的忙，唐爸爸忍不住感慨：“陶陶对你是真好啊。”
　　唐兮心里涌起丝丝点点的甜，跳下床道：“我去打点水来。”
　　房间里明明有水，唐爸爸也不拆穿她。
　　出了病房门，唐兮刚好碰到值夜班刚下班的喻医生，两人关于唐爸爸的病情聊了聊。
　　临走的时候，喻医生忽然道：“糖糖，有件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唐兮莫名其妙。
　　“陶西辞……”喻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在做肾。源匹配。”
　　“什么？”唐兮震惊得半晌才反应过来，“为我爸？”


第36章　初吻
　　“是的。”喻医生点点头。
　　唐兮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唐爸爸的身体什么样，唐兮再清楚不过。
　　喻医生早跟她说过；　唯一的办法，就是肾移植。
　　唐兮自己也去做过匹配，可她不是唐爸爸的亲生女儿，匹配度太低，不能捐赠。
　　所以；　只能等死亡捐赠。
　　这几年，唐兮也一直在期待能等到合适的肾。源，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希望渺茫，唐兮也没等到奇迹。
　　但是；　陶西辞……
　　陶西辞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唐兮真的很震惊。
　　他到底知不知道肾对身体有多重要？
　　“不过；　他应该不符合捐赠条件吧？”唐兮有点着急，这几年在这方面她了解也比较多。
　　我国法律规定；　活体器官的接受人限于活体器官捐献人的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
　　陶西辞跟唐爸爸非亲非故，根本不符合捐献条件。
　　“按规定来讲；　是不符合。”喻医生叹了口气；　“但他坚持要做匹配；　找别的医院……”
　　这么说来，陶西辞还不仅仅是一时冲动，他是认真的。
　　他甚至想等匹配结果出来再和唐兮说，如果匹配成功，唐兮只怕拒绝不了。
　　“我猜你应该不知道；　感觉这事应该告诉你一声。”喻医生有点迟疑，“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多事。”
　　“当然不会。”唐兮回过神来，勉强冷静了一点，先跟喻医生道谢，“谢谢喻医生，谢谢你告诉我。”
　　她顿了顿，又问：“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喻医生说，“不匹配。”
　　唐兮松了口气，同时心情复杂得很。她当然希望唐爸爸能得救，但她不希望那个人是陶西辞。
　　不管怎么说，陶西辞的肾。源不匹配，这事就没后续了。
　　唐兮打好水回病房，刚好接到陶西辞的电话，说他带早饭过来。
　　唐兮在电话里没跟他提肾的事情，后来陶西辞过来，当着唐爸爸他们的面，唐兮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接下来两天，陶西辞每天都过来，不过唐兮还是没找到说这事的机会。
　　明天就要回剧组拍摄了，唐兮还想再守一晚，唐爸爸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逼着她回去休息。
　　经过这两天的休养，唐爸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很多。唐兮不可能让剧组一直等她，所以晚上还是回去了。
　　陶西辞想留下照顾唐爸爸，唐爸爸自然不会答应，硬是把他们一起赶走了。
　　回去的路上，唐兮几次想开口，但怕打扰陶西辞开车，最后都忍住了。
　　到家后，陶西辞站在过道里，为难地想着要不要去唐兮家里坐坐。
　　他当然是很想，但天有点晚，怕唐兮会误会。
　　“进来吧。”在陶西辞纠结的时候，唐兮已经打开了门，“我有事和你说。”
　　陶西辞立刻眉开眼笑，乐颠颠地跟着进了门，又自来熟地拿了拖鞋换上。
　　唐兮看到他眉角眼梢的喜悦，心里也跟着一软。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陶西辞是真的很喜欢她。
　　陶西辞坐在沙发上，唐兮去倒了两杯水来，递给陶西辞一杯，自己喝了一口捧着杯子酝酿怎么开口。
　　“你想和我说什么？”陶西辞被她这态度弄得有点忐忑不安。
　　唐兮便懒得再酝酿，直接从包里拿出从喻医生那里弄到的匹配结果递过去。
　　陶西辞一看这个，顿时慌了一瞬。
　　这事陶西辞之前没跟唐兮说，他想的是如果匹配合适了，他再告诉唐兮。如果不合适，也就没必要告诉唐兮了。给了希望又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希望。
　　结果出来是不匹配，陶西辞就没和唐兮说。没想到，唐兮还是知道了。
　　现在唐兮表情严肃，陶西辞有点摸不准她心里的想法，试图解释：“我就是试一试，如果可以当然很好，可是很抱歉……”
　　“陶陶。”唐兮打断他的话，“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陶西辞忽然明白唐兮在不高兴什么了，他忙道：“我当然没有必要，可我愿意。兮兮，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你。唐叔叔是个好人，我在医院的时候，听到很多人夸他，如果可以救他，我非常愿意，你明白吗？”
　　当然，如果唐爸爸不是唐兮的爸爸，他再怎么好，陶西辞也不会想要给他捐一个肾。不过，这话陶西辞没说。
　　他不说，唐兮也明白，因为明白，唐兮更不能接受：“你知不知道，肾到底有多重要？那是说捐就捐的吗？”
　　虽然结果不匹配，陶西辞肯定是捐不成了，但唐兮还是希望他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做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行为。
　　“我当然知道，你放心，我的肾很好。”陶西辞一着急，说完才发现说出口的话好像有点歧义。
　　唐兮也听出来了，两人相视一眼，本来有点紧张的氛围，忽然就暧昧了起来。
　　为了给陶西辞一点压力，唐兮坐下来的时候就靠得比较近，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陶西辞暗中一咬牙，往前稍倾，吻住了唐兮。
　　唐兮微微一僵，但没有躲开。
　　陶西辞胆子大起来，伸出舌尖撬开唐兮的唇。
　　唐兮眼睫剧烈颤抖起来，感觉有电流从唇齿传到大脑皮层和心脏，整个人都酥麻一片，双手无意识握紧。
　　她没跟人这样吻过，感觉刺激、新鲜、舒服……也有一点紧张。
　　陶西辞的手从沙发移到唐兮腰上，小心却不容抗拒地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陶西辞这是货真价实的初吻，相当青涩，最后还不小心咬到唐兮的舌尖。
　　虽然并不严重，但陶西辞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松开，都有些呼吸不稳。
　　陶西辞为了掩饰自己的青涩，将唐兮紧紧抱住，头抵在她肩上。
　　唐兮也回抱住陶西辞，偷偷弯了弯嘴角。
　　原来，谈恋爱的感觉，接吻的感觉，美妙得有些出人预料。


第37章　情话
　　亲过抱过后；　气氛这么好，唐兮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　只好用温和的语气道：“陶陶，不是我管着你，但是你不能这么傻。你还年轻，工作强度大，身体很重要。”
　　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唐兮，和她最在乎的人，别人也别想让陶西辞生出捐献器官的念头。
　　现在既然唐爸爸那边他帮不上忙，唐兮又这么关心他；　陶西辞自然就乐得答应下来：“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他顿了顿；　又道：“你这么关心我，我好高兴。”
　　面对面说这种话；　唐兮感觉脸颊发烫，硬撑着道：“我是姐姐；　当然要关心弟弟。”
　　陶西辞不高兴了：“还是姐姐啊？”
　　唐兮故意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　我始终都比你大；　不是姐姐是什么？”
　　陶西辞就等她这句话呢，立刻道：“女朋友、爱人、老婆……”
　　平时看着那么腼腆的一个小孩，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撩人的技能，唐兮这个恋爱白痴有点招架不住：“哪里就老婆了？你有资格领结婚证吗？”
　　陶西辞的确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这也是他最郁闷的地方；　但是唐兮这么说，陶西辞却很高兴。
　　唐兮能提到这个，说明她潜意识里不反感跟他结婚。
　　“我现在只是还没领证的资格，但有爱人的资格啊。”陶西辞说，“不管我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八十岁，在我心里，你都是我唯一的老婆。”
　　唐兮心跳漏了半拍，这小子要不要这么会？
　　两人距离很近，陶西辞亮晶晶的眼眸里，只有唐兮的脸。唐兮忽然就看懂了以前听过演过无数次，但其实一直没有概念的一个词——深情。
　　陶西辞的深情，都给了她。
　　唐兮傻傻看着陶西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就算不是牙尖嘴利型，平时应对媒体和圈内人，也还算得心应手。但在陶西辞面前，她总是会觉得词穷。
　　“兮兮。”陶西辞自从听到唐爸爸对唐兮的称呼后，就改了称呼，那是家人特有的称呼，“我喜欢你，但我不希望我的喜欢会带给你压力。”
　　他轻抚唐兮的脸颊：“我只希望你快乐，过去的事情，你不用记在心里，更不用觉得亏欠我，不用觉得迁就我。我们的相处，你觉得怎么开心怎么来，不要有顾虑，好吗？”
　　唐兮缓过来了，轻轻挑眉：“真的要我怎么开心怎么来吗？那如果我一个人更开心呢？你放手吗？”
　　陶西辞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瞬间愣住，脸都白了。
　　唐兮不忍心，伸手揉揉他的脸颊：“所以看吧，你不愿意。那你小子就别说那些好听的话了，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陶西辞回过神来，明白唐兮只是逗他，松了口气又觉得后怕，扑过去把唐兮压在沙发上：“不带你这样的，你吓死我了……”
　　唐兮轻轻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