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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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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瑶听了这话,不由侧了侧身,睁眼看她道:“大事化小,小惩大诫便是,他娘亲病重,左右也不过是一只镯子,我这里多得是,你随便挑一个总比那只掉了强……”
  玉瑶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孙嘉容并不是在意那只镯子,不过是利用自己晋王妃的身份故意打压府里的人,以此树立威信。
  孙嘉容见自己被拒绝,脸上依旧挂着笑,一边给玉瑶沏茶,一边柔声细语道:“王妃姐姐说的是,到底还是妹妹心性儿小了。妹妹会像姐姐学习。”
  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嫉恨上了,知道翊王妃来府里,就忙前忙后的替玉瑶准备吃食和新鲜凉果汁。
  翊王妃还夸了几句,不想她却故意在吃食里同时加入了热茶以及冰葡萄。
  京中的王妃往往饮食比较精细,肠胃也大多养的好,突然吃混合了热茶和冰葡萄这等相克的食物,自然会腹泻出丑。而翊王妃就偏生就因为贪食,在众目睽睽下出了丑,后来又听了孙嘉容的谗言,跟玉瑶更是疏远起来。
  如今跟前这个装神弄鬼的清川,之所以装猫装神的,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盏,弄脏了孙嘉容新换的襦裙,至于是私通怀孕还是被人强制私通怀孕,这就有待商榷了。
  玉瑶借着拨茶的功夫,抬眼扫了一眼孙嘉容的神色,眉目锐利又着急。
  “姐姐,这个清川生性歹毒,害主,到底不能留。”孙嘉容声音软软绵绵的,一句一句的很像在讲道理。
  玉瑶耐着性子让她进了东厢房,紫檀端着茶进门,玉瑶接过茶,用茶杯盖儿微微拨了拨茶沫子,道:“王爷从云南府回,带的金桂茶。”她轻轻吹了吹微微澄黄的茶水,“原本该分分的,可是这种茶十年产五两,这丁点儿,一分倒显得小气了,不过王爷一番心意,总归也不能全送了谁,只好这么存着,谁来便煮给谁尝尝了。”
  孙嘉容听了笑着说了两句是,可是脸色却不大好看,她是知道晋王下云南办差的,原本以为后宅都没有赏赐的,可宜和苑这边儿却送了养颜养身子的金桂茶……
  玉光端着点心进门,见到孙嘉容脸色不好,不由甜甜一笑,讨好卖乖道:“这果膏子是京里最好的,王爷也说好,您尝尝,您和王爷的口味儿向来是一样的。”
  紫檀听了不由皱眉,正要说话,却被玉瑶不动声色的拉住了手。
  紫檀心里极为不悦,她和王爷的口味儿是一样的?!那意思是自家主子就别致了去?最好的果子膏,也要主子说了才给,她倒是会把自己当个人物。
  尽管被玉瑶拉住了,但毕竟性情还是耿直,遂冷冷道:“应天府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同乡又差点儿同襟的……”
  一脸喜气洋洋的孙嘉容听了这话,不由脸色阴沉下来,手指也紧紧攥着。
  紫檀这话是直戳她的痛点,同乡是因为她们父亲同在应天府当差,同襟这事儿也是有缘故的,孙嘉容的父亲是从五品知州,但是生性粗鲁好色,醉酒后跟应天府吏目的老婆搅和在一起,还把应天府吏目提拔到了从九品。
  而应天府吏目就是玉光的父亲,搅和在一起的是玉光的母亲。
  “紫檀。”玉瑶放下茶盏,轻轻呵斥了一声,却没做什么惩罚。
  孙嘉容深吸了口气,她毕竟还是有求于玉瑶的,即便紫檀说了这般刺人的也只能装听不见,“姐姐,这次来实则是有事,宫里的安答应……”
  玉瑶听到这里,眉心一沉,瞥他她一眼,不由联想到上辈子安答应和孙嘉容父亲那档子事儿。
  安答应这事儿可有点大,安答应原本是应天府一个仆人生的,孙嘉容的父亲见安氏娇俏清秀,便想方设法的给她安了个身世,进宫选了秀。
  借着妩媚惑人的嗓音得了圣宠,封了个答应,只是这安氏毕竟是卑贱身份,没受什么礼仪教化,再加上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打得了宠,就开始骄横无礼,仗势欺人。
  平日里倒也算了,只是骄横到了极点,又不知收敛,竟然把怀有身孕的崔贵人关进了废弃的柴房里。
  平日里安答应就惹是生非的,让人讨厌,如今这等以下犯上又恶意伤害龙嗣的行为自然是惊动六宫。宣帝一脸震怒,立即让人将安答应拖了下去,凭借宣帝那雷霆手段,安答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再加上平日里安答应口风不严,一二来去的酒杯人套走了她身份造假的事儿。安答应小胆,还未打几棍子就招认是孙嘉容的父亲应天府从五品知州给她捏造的身份……
  卷入这样的破事儿,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孙嘉容掏出帕子,哭的梨花带雨,“卑贱奴才生的,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跪着求父亲,父亲一时慈悲,不想竟弄出了这档子事儿……”
  哭完就盯着玉瑶看,“姐姐,妹妹实在是没了办法,母亲在应天府又病重,您开恩,救救妹妹吧。”
  玉瑶顺着屏风向外看,见到外面刷刷的扫地声,不由叹了口气,“捏造身份进宫,这是大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听到玉瑶断然拒绝,孙嘉容眉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疑云。先前倒不是这般的,她只要来哭求,王妃就会心软,近日怎么……
  孙嘉容不好判断其中的内情,只能一边哭着一边瞅着玉瑶的神色。
  玉瑶再次顺着屏风看向外面,门口站着的是孙嘉容的两个婢女,两人神色很是平静,眉眼里也没有半分惊慌失措。
  出了这等大事儿,主子在里面哭的梨花带雨,两个贴身小婢却面色冷静,还时不时的笑笑,这说明孙嘉容是早就筹谋妥当的。
  方法也不外乎是借力,看中了玉瑶的长姐——刚诞下小公主的兰妃。
  玉瑶去找兰妃,兰妃自然会帮忙,只是帮忙后,兰妃的处境就异常艰难。
  玉瑶瞥了一眼孙嘉容,随意翻了翻桌旁的大乘佛经,“婉侧妃,借刀杀人当真这么好用?”


第6章 
  听到玉瑶的话,孙嘉容心里一怔,双手不受控制地交叠在一起,眉眼悄然的看着玉瑶的脸色。
  “原本也不该着急……只是东宫那边儿……”孙嘉容转身,看着冒着青烟的香炉,似乎满怀自信道:“说起来,太子也是个可怜人,当年先皇后随着皇上出征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先皇后见士兵饿着肚子吃不上饭,就带着婢女和粗使婆子上山摘野果来支军……”
  “这件事跟你父亲捏造安答应身份有何关系?”玉瑶面无表情,轻轻拨着茶水,“先皇后贤德,整个大隋都知道,婉侧妃有话直说便是,绕圈子,你说的累,我听得也乏。”
  孙嘉容突然有些躁急,转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深深看了一眼玉瑶的脸色,继续道:“先皇后上山采摘野果,可惜时运不济,被异兽咬死了,那时太子杨禛刚刚八岁……”
  八岁的孩子痛失至亲至爱,自然是大受打击,五天里有三天都是缠绵病榻,宣帝不信神佛,可是看着杨禛整日整日的发烧,也是请了道士来。
  那道士推完命盘,在祭坛上烧好了替身,最后又说每年后宫必须挑出一个羊属相的妃嫔为太子缝制冬衣,直到太子二十六岁,灾祸就可免除。
  “姐姐,您说是不是巧合?”孙嘉容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水,眉目间闪过一丝算计,“今年为太子缝制冬衣的偏生就是安答应。”
  玉瑶手指尖儿一顿,茶盏里的茶水微微的晃着,神情不自觉的凝重了几分。
  “安答应时不时的往东宫里送厚礼。”孙嘉容站起身来,唇角微微勾着,“倒是有人说当年掌管核查秀女身份的就是东宫太子……”
  “说到底,安答应身份这事儿,跑不了父亲,也溜不了东宫。”孙嘉容看着窗外冒出一簇蔟梅花,心里一步步的松气,等着玉瑶的回答。
  当年东宫行事傲慢自我又偏激,惹恼了宣帝,可是太师府一出面,这事儿也就解决了,如今这桩案子 ,放在寻常人眼里是掉脑袋的大事,可是落在苏玉瑶她们一家却不难。
  照着以往的经验,只要卷入东宫,苏玉瑶定然会松口的。
  而苏玉瑶就算有不满,也不会为难了东宫去,毕竟当年宣帝未指婚时,她苏玉瑶最爱的是东宫。
  “四皇兄是先皇后嫡出,父皇爱屋及乌,虽说他八岁丧母,可是从八岁起却是父皇亲手教养着。”玉瑶默默地吐出这些词,随后抬起头朝着孙嘉容笑道:“血缘之所以称为血缘,就是无论发生何事,总会拼了命的护着。”
  这下,孙嘉容脸上的得意一瞬间就消散了,一双流光转盼的眸子紧紧盯着玉瑶。
  只见玉瑶漫不经心的扶了扶发髻上的玉簪,幽幽道:“大隋的法,对整个大隋朝臣子都是有用的,可独独在皇室身上,不管用。至于东宫,千算万算,也不过是宗人府住两天。”
  孙嘉容皱眉,玉瑶这话说的没错……可是头一回被她拒绝,孙嘉容心里且一时接受不了。
  这后宅的事儿,先前的苏玉瑶是从来不上心的,即便是宫里专门交代下来的,也只是象征性的做做表面功夫,可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改之前冷漠寡淡的性子,孙嘉容顿时有些猜测不透玉瑶的用意了。
  玉瑶起身剪着门口的一簇寒梅,这时候淡淡看了外面的主事婆子一眼,那婆子原本就心思多,一看就立刻明白了玉瑶的想法,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径直将装猫弄鬼的清川从柴房里领到了前厅。
  孙嘉容见清川衣裳干净,额头上还经过好好包扎了,不由脸色煞白一片,惊慌失措道:“姐姐,您为何不处置了这私通小厮的□□奴才………不能留着来祸害府里的规矩啊!”她语气轻飘飘的,不似先前的谨小慎微,倒好像当惯了主事的主母一般。
  玉瑶没有理她的茬儿,只是由着紫檀在一边给她梳妆,穿了簇新明红色的襦裙,一身桃粉色的窄袄儿,看起来眉眼秀致又高贵大方。
  “姐姐,这贱婢……”孙嘉容转身想要说什么,看到玉瑶装扮后的模样,瞬间又像是自卑了似的垂下了头。
  “昔年大禹治水,用的是疏导而不是堵塞,治理府宅也是如此,只是一昧的强压堵塞,迟早会出大问题。”玉瑶坐在正座儿上,一双点漆的眸静静看着地上伏跪的清川,“到底是私通还是被强迫,这事儿还是要细细的查。”
  孙嘉容攥紧了手指,眉目甚是不解的看着玉瑶,先前的苏玉瑶性子冷傲寡淡,根本不会去多管闲事,可是如今却温柔精明,不动声色的说出让府宅里的人站队择主的话。
  那主事婆子自然是听出来,直接站出来朝着玉瑶一跪道:“王妃说的是,治理府宅就是要像王妃这般有理有据,威逼欺压,迟早问题像是发大水一般淹了,尤其是乱捏造身份啊罪名啊什么的。”
  这话一出来,瞬间就让素来主事的孙嘉容下不来台。
  孙嘉容上上下下的瞪了那婆子一眼,下一刻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怨念。她苏玉瑶天生命好,生在太师府,自幼接受的是一等一的教育,自然知道这些历史典故,她一个从五品知州的女儿如何比得了这种?!
  如今好不容易站住脚,她又忽然转了性儿的跟自己争抢起来,她苏玉瑶秀丽绝伦,是大隋第一美人,明明都占尽了先机,为何还要跟她来争这些?!
  越想,孙嘉容心头就越恼恨气玉瑶来,手指紧紧掐着腕子上的镯子,恨不得捏碎了一般。
  可是这事儿私下里的确办的也不怎么光明,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婉侧妃是因为清川貌美被晋王夸了一句,就心生嫉妒的刻薄狠毒起来?偏生不巧,被玉瑶抓了个正着,思量再三,孙嘉容还是故技重施的装病借故离开了。
  孙嘉容一走,玉瑶就皱起眉来,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清川,朝着主事婆子道:“侧妃失宜,这丫头失礼,念在怀有身孕 ,你到账房支一百两银子,送她出府。”
  等婆子带走了人,玉瑶在靠坐在软塌上,看着酸枝木桌儿上堆满的账册,不由招呼过紫檀来给她揉揉太阳穴。
  玉光在外间拨弄安神的熏香,见玉瑶翻看桌上的账簿,不由走过来低声道:“听说懿贵妃把太后请出来听事儿,提到东宫,太后娘娘只说了句‘后宫不可干涉朝政’,到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东宫这事儿怕是难办了。”
  紫檀睨了一眼玉光,忽然摇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凑巧的事,谁会无端的往东宫里送厚礼,说没一点干系怕是难,不过你为什么总搅合主子卷入东宫的破事?!”
  玉光转身,朝着紫檀道:“可不是我搅合,咱们主子跟太子妃是表姐妹,有事儿自然是相互帮衬的。”
  说话间,只见玉瑶捏起一块透彻的玉佩,上面刻着一只小小的芙蓉花,眯着眼看了半刻,径直将那玉佩扔给紫檀,淡淡道:“你把这玉佩还给表姐,”说完又将另一块刻着‘胤’字的玉佩挂在了软塌的沿角儿上。
  “王妃……您……”玉光似乎着急了一般,忙走过来,“东宫一片心意,您若送回去倒显得生分了。”
  玉瑶看了玉光一眼,淡淡道:“我倒是觉得你生分了……”
  玉光生性狡猾,最擅花言巧语蛊惑人心,听到玉瑶的话,忙嬉皮笑脸的讨巧转移话题去了。
  刚说着,就见守门的丫鬟进门,朝着玉瑶请安后道:“婉侧妃来了,送来了甜汤,请求面见王妃。”
  孙嘉容装病回去后,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毕竟孙伯安是她的父亲,她便是再怎么嫉恨玉瑶,也要耐着性子过来试图转圜一二,想通后便挂着送汤的名号来见玉瑶。
  玉瑶翻着账本,看着这些日子以来府里的支出,听到丫鬟的话,朝着紫檀示意。
  紫檀出门,以玉瑶静心礼佛为由将孙嘉容挡在了外面。
  外面夜风起,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一般,玉光看着门外站着的孙嘉容,不由赶紧回佛堂凑在玉瑶跟前道:“奴婢听说与其给菩萨塑金身倒不如救人于浮屠……”
  王瑶冷哼一声,合上手里佛经道:“你既是要救人于浮屠,我也遂了你的意,这佛堂里的五百罗汉山是最能救人于浮屠的,你留在佛堂,将五百罗汉好好供奉。这样也全了你的救人愿望!”说着便起身,一挥手让小厮在门外守着。
  玉光听到这话,瞬间吓白了脸儿,脸色突换,哭的梨花带雨,像是负荆请罪一般跪在玉瑶的脚下,“王妃,奴婢只是想帮着您,绝对不会背叛您,也绝不是婉侧妃的埋的眼线。奴婢知道您对太子不同,只是希望能帮着王妃……”
  听了这话,玉瑶倒是忍不住哂笑——上辈子的玉光是一心巴望着攀了孙嘉容的高枝儿飞黄腾达了去,这辈子从送果子膏一直到帮衬着孙嘉容说话开始,就已经显露了本性,如今装哭扮可怜的,骗谁去?
  “王妃,奴婢真的不敢了,奴婢以后必定会好好的服侍您,您不要把奴婢留在这吓人的佛堂里。”玉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拽着玉瑶的裙摆。
  叛主的奴才是断断不能留的,这一刻她哭的惨淡,但是从泄露她的事儿,在和婉侧妃一起陷害自己,这样狡诈的性情会办出什么事儿来,玉瑶心中有数。
  墙角的烛火一盏盏的被点燃,暗淡的烛火在佛堂的小窗户里一点一点的投射着,紫檀站在玉瑶的身后,眼神平淡的看向木门紧闭的小佛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了千万遍的……”
  出了佛堂,玉瑶和紫檀缓缓走在青石路上,路两边种植着簇蔟白梅和凋零的木芙蓉,远处的假山堆了成了富贵的形状,一路上静悄悄的,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杨胤的书房那里。
  玉瑶看了看天色,朝着身旁的紫檀道:“把前几日酿好的桃花酿取来。”
  她父亲苏太师喜好喝酒,平日里又结交不少文人骚客,经常在府里酿酒谈论酒道,玉瑶打小就跟着他们,学了酿酒这门手艺,她酿出来的酒甘甜而爽口,尤其桃花酿比宫里的贡品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公公听见有脚步声,忙走出来,见到玉瑶笑着迎过来,“有些朝廷里的事儿,这会子王爷正忙着,王妃且回去,等一会子忙完了,奴才第一时间转告王爷,保准儿王爷一会就过去。”
  玉瑶直直站在殿外,“无妨,心气儿憋闷,在这儿赏赏月,顺便等等王爷,散散心倒也是好的。”
  听到玉瑶执意要进门的意思,苏公公不由浑身冷汗。
  旁的时辰都好,偏生就这个时辰不可以,这要真进去了,这事儿才彻彻底底难办了……东宫、晋王再加上王妃……
  这出大戏,他可承担不起后果。
  原本东宫也没必要来,只是安答应那事儿一出,再加上当年的确是东宫审查的安答应的户籍,言官逮住这个点儿,自然是死死咬住不放的,参东宫太子奢侈无度、庇护造假的奏折快堆满皇帝的书案了。
  再加上凉州卫战事连连,两广难民与日俱增,宣帝为了国库耗损、疫症的事儿愁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见到一封封弹劾东宫奢侈贪赃的折子,自然气的火冒三丈。
  东宫听了信儿后,忧心忡忡,不过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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