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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在看人间烟火、车水马龙，在看红绿灯不停交替，偶尔会有人钻进街边的商铺，画面变幻万千，却只有一处始终没有变。
　　他眼中的我和这个世界，都好看起来了。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苏絮有这个念头，只是没有说出口，悬殊的身份，微妙的关系，两者结合让她开始无比小心，像是第一次自己登高换灯泡，那只灯泡又薄又脆，生怕把它摔了，那样就没有光了。
　　韩暮云表情忽得有些自责，眼神柔软，一下子伸出臂膀怀抱住苏絮，恨不得以自己的身体为她塑造出一个天然的屏障，能时刻护她周全，保她平安。
　　“我一定会用尽全力保护你的。”韩暮云信誓旦旦。
　　女孩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眼前尽是长街夜景，至于身后有什么，她不必在意，这个男人已经用拥抱给了她最完善的保护。
　　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真好。
　　她希望就这么抱着，任凭时间流转，随便昼夜不舍。
　　韩暮云于她而言，曾是无边遥远的星辰，她用仰望的方式得以满足，而今将这颗星球私有，苏絮心中萌生出另一种情感：贪恋。她不想抽离，只是可乐还在手中，刚好硌在韩暮云的胸膛。
　　“你会疼的吧？”
　　苏絮挪挪手，想要先将拿着可乐的手抽出，却被韩暮云抱得更紧。
　　“没关系的。”韩暮云喃喃道。
　　“我有关系！”
　　声音由两人身侧传来，韩暮云和苏絮一同看向声音的来处，竟发现早已等了很久的司机师傅。
　　“是你们叫的车吧？”
　　“是我们，不好意思啊师傅。”
　　韩暮云礼貌地表示了歉意，并为苏絮先打开了车门，先护她上车，而后打算移步到对面的位置坐下。
　　不成想，苏絮的车门刚一关，韩暮云就听到一脚油门声，车居然直线地开了出去。
　　就连车里的苏絮都不知道怎么个情况，慌忙地看着被甩在车后方的韩暮云。
　　司机师傅如同过来人般感叹道：“你们小年轻，告个别恋恋不舍的。”
　　“师傅不是，师傅！”苏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顾焦急地拍打着驾驶座位后的靠枕。
　　司机师傅注意到苏絮的动作，由后视镜看向后方的韩暮云，发现这小伙竟然追起车来，心中一股温热的暖流涌上来，想到自己年轻时的青春物语，不禁鼻头发酸。
　　但司机师傅再怎么说也是个猛男，嘴上依然倔强：“看这小伙，倒是够痴情，你们是分手了吧？他跑着跑着就该喊了。”
　　“喊什么？”苏絮根本没脑子反应司机师傅在说什么。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司机师傅揉了一把酸楚的鼻子，“你是叫燕子吧？”
　　师傅你电影看多了吧！你才燕子呢，你看你穿的花衣，哦不，看着像是是纹身……
　　等等，这个锃光瓦亮的脑袋，好像似曾相识。
　　师傅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啊！向阳区是不是就你这么一个司机师傅啊喂！
　　苏絮内心咆哮，双手抓住前方的靠枕，稳住心神，刚想开口告诉司机师傅实情，结果一个急刹车，苏絮的额头重重地撞在靠枕上，把她的话硬生生又塞回了喉咙里。
　　司机师傅眼球一动，像是一个破了案的侦探，说出了自己的案情分析：
　　“你们……是准备一起上车的吧？”
　　您真聪明。
　　“我掉头回去接他吧。”司机师傅咽了咽口水，异常尴尬。
　　没等司机师傅动车，韩暮云便已经追了上来，苏絮匆忙打开一侧的车门，等他上车。
　　他向车里摆摆手，一只手撑着车门，弯腰站在车外想要平稳住呼吸。
　　为了方便奔跑，韩暮云在途中挽起了衣袖，并解开衬衫的两个扣子，手臂、喉结，和领口间若隐若现的胸肌中缝，被车里的苏絮看了个过瘾。
　　刘海挂着的汗晶莹透彻，随着胸膛起伏的节奏向下滑动，这个男人的喘息声怎么都让人听不够？
　　想着这些，苏絮脸颊倏地一红，仿佛想到了一些禁忌的画面。
　　“快进来。”
　　听者无心，说话的苏絮却察觉了这三个字的一语双关，紧张得要命，赶紧补充道：“你出汗了，不然会感冒的。”
　　韩暮云听话的进车坐好，这才算喘匀呼吸，本想笑着拿司机师傅打趣，却被从司机师傅头顶闪过来的光亮晃了眼睛。
　　“小伙子不好意思啊。”
　　这没关系师傅，但是……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见过，韩暮云把苏絮送到家也没想起来，毕竟一个人每天总会遇见成百的陌生路人，有印象却记不住的人太多。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絮安全到家。
　　韩暮云坐在苏絮家客厅的沙发上，听完她讲完自己被跟踪的整个经过，心里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开会再久一些，如果跑得再慢一些，苏絮很可能就会发生危险。
　　“这几天我接送你上下班。”
　　“不好吧？”
　　“安全第一。”
　　“说不定是我想多了，是个路人也说不定。”
　　“看着不像。”
　　“你看到他了？”
　　“嗯，但没有看清长相，”韩暮云回忆了片刻，“黑色衣服，戴口罩，我跑来找你的时候刚好经过他，如果只是路人的话，他不可能刻意回避我。”
　　苏絮倒吸一口凉气：“有没有可能只是偶然碰到我了？”
　　“大多数跟踪狂都是选定目标之后实施跟踪，服装、路线，包括辅助作案工具，都会根据跟踪对象而改变，如果第一次作案被打断后，短期内肯定还是会再次作案。”
　　韩暮云眉眼低沉紧锁，像是一个老练的侦探在分析案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苏絮有些好奇。
　　“《潜刑》的剧本里写过这些。”
　　“我怎么没印象？《潜刑》不可能有我没看过的剧情。”
　　“被剪了两集。”
　　苏絮抓狂地想要看到被剪掉的那两集。
　　“总之，这几天我会和你贴身行动。”
　　她有些被惊到：“什么叫……贴身行动？”
　　韩暮云用手按了按沙发，正视着苏絮的眼睛问：“你想让我睡沙发，地毯，还是床？”
　　“床。”
　　呸！内心戏想想就得了，居然还说出来了！
　　苏絮不假思索的回答，把韩暮云搞得也接不上话，两人在沉默中尴尬了半晌后，韩暮云才说：
　　“我觉得沙发就挺好，”韩暮云双颊泛红着站起身，“我回家去抱被子。”
　　“不是，我刚刚瞎说的，你回去吧，他也不可能追到家里来。”苏絮跟着韩暮云走到玄关处。
　　韩暮云没作理会，将门打开，站在门口处深思良久，又转过身回到了沙发坐下。
　　苏絮对他的走位一头雾水，看不明白。
　　韩暮云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贴身行动。”而后又左顾右盼，问：“你家有多余的被子吗？”
　　被子，是什么来着？
　　“哦，我去拿！”苏絮跑到卧室。
　　衣柜打开，苏絮双手扶着柜门，但没了继续的动作，衣柜里樟脑球的凉气好像能让苏絮清醒一些，可脑子是清醒了，体温却始终降不下去。
　　难道她又发烧了？脸红、心跳加速、体温上升，要命，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这究竟是什么病症？
　　苏絮心里再清楚不过，让她这样的病根在谁，她把头埋在衣柜里，面前就是一会儿要拿出去给韩暮云盖的被子，苏絮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极了一只鸵鸟，便配合着自己的想象，一头扎在被子上。
　　客厅的那个人应该在窃喜吧？他把她撩成功了，会不会正在偷笑呢？
　　不大的房间内，一堵墙并不能阻挡多大的音量，可就是这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让怂怂的人撩女孩，那个最先顶不住的人肯定是自己。以前演戏时他说过太多的情话，和那么多女孩都有过或多或少的互动，还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
　　韩暮云伸出手，本是白皙的手背红得通透，上一次这样，大概还是喝醉的时候。
　　他不自觉地望向卧室的方向，安静得出奇，越是安静，他越是紧张。他试图寻找着什么可以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起码要让这种心悸的感觉消退，只是苏絮家中居然收拾得异常整洁，茶几处也就只有一听今天买来的可乐。
　　对，可乐。
　　韩暮云拿起可乐，二话没说就将其打开。
　　呲——！
　　果然，冷静得彻底。


第24章　第24捧沙做雕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开那听可乐；　开瓶的一瞬间他其实就应经想起来会有什么后果，可手上的动作总比脑子要快得多；　上一秒衣衫整洁的少年；　下一秒就被喷涌迸发的可乐搞到狼狈不堪。
　　苏絮闻声赶来，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哥哥你怎么办到的？
　　可乐恰到好处地全部浪费在韩暮云的衣服和脸上；　墙上竟没有被喷上半滴。
　　“咋了这是？”
　　“能不能帮我一下？”
　　“帮什么？”
　　“脱衣服。”
　　怀着无比敬佩和激动的心情；　苏絮连忙赶上前，帮助一动不动的韩暮云脱去上衣，像是照顾一个上肢瘫痪的傻儿子。
　　上衣已然是被可乐喷得一塌糊涂；　苏絮小心翼翼地将它团在一起，尽量不然可乐滴下来；　而后来观察韩暮云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不听话的可乐由他的脸颊滑落而下；　至下颌；　至脖颈，至锁骨上方的疤痕；　宽广的胸肌也未能幸免于难。
　　苏絮眼神下移；　如果再滑到他线条分明的腹肌；　那可乐走的路径倒是有够坎坷的。
　　“你在看什么？”
　　“可乐。”苏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韩暮云红着脸；　偷偷摸摸地吸腹用力，腹肌的痕迹更明显了些。
　　苏絮慌张地单手捂嘴，不知道是差点叫出声，还是防止唾液分泌过多不小心流出来。
　　有点出息好吗？这个男人的半裸大片你又不是没见过！
　　显然，亲眼见和看照片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
　　出息是什么？我有过吗？
　　苏絮捂着嘴，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　这是什么痴汉表情？可不能让他看见！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后，都差不多恢复了一些理智。
　　“能帮我洗一下衣服吗？直接扔洗衣机就可以，而且……”韩暮云有些难以启齿，“我可以在你家洗个澡吗？”
　　苏絮点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你裤子也脏了，要洗吗？”
　　“……要吧？”韩暮云支支吾吾。
　　“那我……帮你……”
　　“不了不了不了。”韩暮云捂着腰带站起来，“我去浴室脱下来给你。”
　　韩暮云跑到浴室关上门，片刻后只有一只拿着裤子的手臂伸了出来，“给，麻烦了。”
　　“不麻烦。”苏絮快速接过裤子，跑向厨房一侧的洗衣间。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哦对，洗衣服。
　　苏絮把韩暮云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如魔音入耳，顿时扰乱了她的心跳。
　　为了隔绝浴室的声音，她将洗衣机启动，内胆忽然高速旋转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洗衣机居然和苏絮的心脏一样晃动起来。
　　也是那个男人搞得吗？连你都紧张了。
　　细密的水连成线，落在男人的发丝，蒸汽上浮，蔓上了身侧平滑的镜面。
　　几平米的卫生间，韩暮云赤着身子，方才冷却下去的血液似乎又有飙升的念头。
　　艺考时的一次即兴表演，第一次试镜，第一次与大规模的粉丝互动，爆红后接受第一次采访，第一次在全国性的大型晚会上与其他艺人一同合唱，全不如今天一个晚上这样紧张。
　　而这一个晚上，再紧张不过也就是这样。
　　“你的被子在沙发上，”苏絮的声音在客厅传来，“我我我，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好的，去睡吧。”为了听清苏絮的话，韩暮云特意将花洒暂时关上。
　　“那我去睡了，你洗好之后用我的浴巾就好。”
　　韩暮云看了一眼身侧布满海绵宝宝的浴巾，表情似乎有些勉为其难：“那好。”
　　苏絮的浴巾不算大，应该是当做抹胸穿的，却刚好能围在韩暮云的腰际，就是这个样式略显羞耻，好在她已经去睡觉了，看不到他这个样子，否则偶像包袱肯定荡然无存。
　　但好像始终也没有存在过。
　　打开浴室门，先探出一个头，很好，没有人，韩暮云这才迈步出来。
　　沙发上的被子内侧与脚底的位置被掖地严严实实，外侧被苏絮贴心地掀开一个等边三角形，韩暮云躺下盖好，伸腿，被子果然还是太小，使他的小腿都露出近半。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韩暮云仍然没有困意，他能看到的地方是落地窗外的灯火与月色，他眼睁睁地看着月亮缓慢行走换了好几个位置。
　　可无论平躺、侧躺，蜷缩着还是伸直，试了多少个睡姿，他还是没能进入梦乡。
　　你说你回屋前也不跟我说句“晚安”，那估计是释放困意的唯一钥匙。韩暮云心里一通抱怨，心里却太清楚自己是为什么睡不着觉。
　　忽然卧室方向有些动静，让他警惕起来，韩暮云赶紧闭上双眼，装作早已睡着的样子。
　　苏絮拿着一只水杯走出卧室，迷迷糊糊地走向饮水机，咕咚咕咚地接了一满杯水，走到沙发处坐下，喝了一小口后，忽然发现坐的地方质感并不像是平日里的沙发。
　　她先是用手摸了摸，比布艺沙发的手感要柔软很多，还有弹性，再眯着眼睛看向沙发，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是……啥呀？
　　苏絮沉思片刻……
　　卧槽！
　　苏絮腾地一下站起来，手中的水杯一时没能拿稳，洒出几滴水来。
　　闭着眼睛的韩暮云明显感觉到一滴水洒到了自己的脸颊，依然装睡。
　　嗯，你永远坐不醒一个装睡的男人。
　　苏絮放下水杯，异常当心地观察着韩暮云是不是被自己弄醒了，她在沙发旁蹲下，看到他睡得安稳，这才踏实下来。
　　窗外的月光刚好降落在韩暮云的脸上，脸颊处的水滴闪过一丝晶莹的光，苏絮伸出手，将它轻轻擦掉。
　　她托着腮，仔细端详着这个男人，他睡得宁静又香甜，真不知道刚刚被她这么一坐，会梦到些什么。
　　这时苏絮才想到自己睡前由于太过紧张，貌似忘记了说些什么，于是打算补上。
　　她以一种温柔到如细雨微风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声线，轻声说：“晚安，韩先生。”
　　“晚安。”
　　他的明眸缓缓而开，略带笑意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你怎么靠得这么近？”
　　“我就是看看你。”
　　“要看得更仔细些吗？”韩暮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我去拿眼镜？”
　　“不用。”
　　韩暮云一个翻身，用手臂环抱住苏絮的脖颈，拉近她，无限近，这样才方便吻下去。
　　来我心里看，岂不是更清楚？
　　*
　　一吻过后，苏絮便落荒而逃。
　　那个夜谁都没有安心睡去，担心一觉醒来吻痕就不再温热。
　　此后的几个晚上，韩暮云一直睡在苏絮家的沙发，还回家拿出了几件衣服，感觉像是正式入驻一样。
　　但韩暮云解释道：这样做是为了让晾衣架上多几件男人衣服，以免跟踪狂觉得这家只有女人没有男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哥哥你有没有考虑过……
　　咱俩住十楼啊！这么老高！跟踪狂怎么可能看得到衣架上晾了什么？
　　任他抬望眼，仰天长啸都看不到的呀好不好！
　　你就是馋我家沙发的身子！
　　韩暮云听不到苏絮的内心戏，所以更能在这里住得理所应当，除了苏絮工作时间外，他言出必行，说贴身行动就贴身行动，远十米都不算贴身。
　　苏絮为了不让熟人看到她和韩暮云走在一起，连续打了几天的车，肉疼，但这算是必需开销，不能省。不过两人住在一起后，苏絮的伙食费直线下降，放弃贵得邪乎的外卖，每天吃上了韩暮云的特供餐。
　　数日下来，苏絮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可能那个跟踪狂已经被绳之於法了也说不定，久而久之放松了警惕，也习惯了有韩暮云相伴左右的生活。
　　另外，苏絮经过了多日比较闲的公司整顿期，沈露盈终于将人马整合起来，起码要先完成最后一期综艺再说。
　　谁也不知道，《独居生活》的主人公韩暮云在暗地里已经告别了自己的独居生活。两人同居久了，那种独处的紧张感也自然削减了不少，苏絮在韩暮云面前偶尔也会展现出网上二绵才会有的情绪和态度。
　　呸，算是什么同居？顶多是个合租室友，还不掏租金的那种。
　　以上，就是二绵的情绪和态度。
　　赵师兄的离开，让有实操经验的现场跟拍编导只剩下苏絮一个，沈露盈本想在会上多派一个人手，没想到隔壁灵翼的方舒突然到场，三两句话就让沈露盈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让苏絮单独完成作业。
　　赵师兄虽然工作上一直展现出消极慵懒、敷衍了事的状态，但好在经验老练，专业扎实，在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