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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哥双手抱着胳膊，往那一站，挡去了大半。多乐和小鱼过来他也只侧了侧身。
　　“师姐。”小鱼低声喊她，时想被许盛希抱在腿上，是那种完全的呵护姿势。时想虽然是埋头在自己膝间，但也毫不影响这一幕美的让小鱼泛酸。
　　“阿希，你下一场准备了。”多乐开口提醒，顺便扫视了四周，虽然是合作过的团队，也只有几个工作人员，但她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为上。不过也不指望许盛希自己察觉并注意。
　　“多乐姐……”许盛希看向她，难得带着恳求的眼
　　神。
　　多乐真是心里早就把许盛希凌迟过百来遍了，但是眼下一个个烂摊子还得她收拾，她狠狠瞪了许盛希一眼，“一分钟。”又跟身后的助理交代：“让主持人上去。”
　　许盛希心里也说不上是懊悔多还是担忧多一点，他贴着时想的耳边叫她，“阿时，我是不是做错了，你跟我说句话。”
　　时想轻轻摇头，许盛希没有做错什么，他的出发点都是为她好的。她是没办法过自己那关，她太懦弱了，一个舞者，不能再站上舞台，就是最大的失败。
　　许盛希见时想回应她，略微松下一口气，声音更轻柔，“阿时，今天的事，如果惹你不高兴了，等结束了你再骂我，你一会儿不要走开，就待着这个沙发上行吗？”
　　时想抬头看他，她的面具还好好带着，许盛希帮她扶正，把人放到沙发上，就起身离开了。
　　不用他说，时想现在也不想动，她屈膝坐着，把头埋进膝盖。过了几分钟，她坐着的沙发突然动了动。时想惊讶转头看，所有的一切都在降落——不对，是她在上升。
　　她又被许盛希套路了！
　　时想坐的哪是个普通的沙发，这是他下一场的道具。此刻，时想跟沙发一起，正呆在升降台上缓缓上升。
　　“欢迎来到许盛希二十岁的世界。”
　　时想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只好维持住埋头抱膝的姿势，根本不敢动，所以也只能听到声音，根本不知道台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盛希一台钢琴，一束光，侧对着舞台，正对面就是时想，她大概是吓到了，小动作都不敢有。
　　许盛希调整了麦克风，清冷的声音被传到整个体育馆，“大家好，我是许盛希。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第一天，感谢这一路的陪伴。最后这几分钟，是私人时间，我写了一首歌，有一些想说的话，送给你，希望以后三十岁，四十岁，以后无数的年岁，都有彼此在身旁。”
　　台下尖叫声一片。
　　多乐在侧面舞台啧啧两声，这几句话也就是让许盛希钻了空子，每个人都以为是说给自己听的。但他要说给谁听，只有他知他们这几个人知。
　　甚至，连那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台上，一串流畅的钢琴声落下，许盛希低沉地声音响起——
　　“在深深的黑暗中
　　从梦中惊醒
　　那欢乐的梦境
　　只剩我一个人
　　目光所及之处
　　是沉寂的夜
　　梦里所有的幻想
　　如假象般破灭
　　突然冷却，突然飞走了
　　但是心，还在捕捉梦境
　　回味着梦乡
　　那里有一朵花
　　渲染了夜的浓黑
　　这朵花，开在我心上
　　这朵花，开在我心上
　　……”
　　时想坐在沙发上，从最初的慌乱生气，到如今平静
　　下来，听进了许盛希的歌声里。
　　直播间里远比台上热闹疯狂的多。
　　进入第三单元的表演后，摄像机取的景都是远景了，特写也只有许盛希单人的，根本看不到台上那个女生的脸。越看不到，越是容易让人猜测。
　　【那个小姐姐，是哪个舞团的？我要知道她全部的资料！】
　　【想穿成那个小姐姐，实在不行穿成钢琴也行啊啊啊啊，我疯了，崽崽成年了，可撩！】
　　【姐妹们有没有注意到，崽今年的演唱会是情景剧，总共三个单元，第一个单元是过去，哪个我们没有参与的黑暗时光。第二个单元是现在，盛夏光年是每一束灯光，照亮了舞台。第三个单元是崽崽的未来，暖黄色的温柔，还有一个她。啊啊啊啊啊我我我可，我就是那个她。】
　　【姐妹们，挺你上去，这波解释到位，说出了我的心境。嗷，二十岁第一天的崽，必杀技就是撩。】
　　【崽的新歌也好听！演唱会前没见发布，是准备的惊喜吗？妈呀现场的姐妹们也太好运了，我酸了我醋了我暴毙了！】
　　【“这朵花，开在我心上”，我就是这朵花，崽崽康康我。】
　　……
　　镜头面前和现场的每个女生都捧着脸颊陷入了自我想象，直到结束，才如梦初醒般振臂高喊。
　　许盛希结束表演后，起身鞠躬致谢，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支玫瑰花，他单手拿起，又轻放在钢琴上。
　　最后低头看着它，在光束的追踪下离场。
　　“多乐姐，主持人现在上场吗？”
　　“多乐姐，体育馆外面的大巴车已经全部就位，交警那边也协商好了，另外，礼物都已经放到车上的座位了。”
　　“多乐姐，粉丝情绪一直很高昂，要安抚吗？”
　　多乐有条不紊地听着汇报，继而安排：“让主持人上去安抚，告诉大家有序离场，场外可以找工作人员安排车辆送大家回去，注意安全。另外，今晚演唱会没有安可，但许盛希晚些或者明天会拍一个视频，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别等了。”
　　等安排了粉丝的工作，还剩下场馆的事情。多乐揉揉站了一个晚上的脚踝，起身跺跺脚，再出去时，又成了别人眼中杀伐果断的多乐姐了。
　　只是，多乐心里给许盛希记了一笔帐，以后非公司股份不能让她原谅许盛希！
　　另一边。
　　时想从升降台上下来，面具都没摘就一溜烟跑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哎，师姐。”小鱼伸手，只碰到她一片衣角。
　　许盛希追出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小鱼左右看看，“盛哥……师姐她，估计是吓到了。”
　　许盛希望着洗手间，眼眸里残余着还未散去的温柔，“嗯。小鱼，你可以帮个忙吗？”
　　“可以可以。”小鱼点头。
　　从休息间出来，小鱼看着手里的衣服，心里五味杂陈，最后仰天长叹，认命去了卫生间。
　　“师姐，你冷不冷？盛哥让我给你送件衣服，要不，你先开个门，我把衣服送进去。”
　　过了两秒，隔间的门从里面打开，里面的人迎面跟小鱼撞上，露出尴尬的一抹笑，“不好意思，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小鱼道了声抱歉，赶紧回去报告，“师姐不见了，卫生间里面是个工作人员。”
　　黑哥好心递过去一杯水，“别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就是我……跟盛哥眼看着师姐进了卫生间，结果我就回来拿个衣服的功夫，再回去就没见师姐了。我回来的路上问了一下，我们舞团还没回去的人也都没见过她。”
　　没回来休息间，那就是往外面去了。
　　“师姐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可外面那么冷，又打不到车，她……”小鱼越说越小声，“我刚刚就应该在外面守着的。”
　　黑哥快速看了下沉着脸的许盛希，“别急，我出去问问，时小姐肯定还在附近。”
　　时想是还在附近，她冲动之下跑出来，才发现自己没换衣服，身上手机钱包都没有，还拿着那个惹眼的面具。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把面具丢到侧门口的垃圾桶……上。
　　时想不想回去，但又不知道去哪儿，她沿着路口往外走，一转弯就遇到了辆出租车，空车。
　　“嗨，终于遇到了个顾客。今晚上不是演唱会吗？还以为可以多跑几个单子呢，结果来了才发现，这是哪个明星啊，怎么还自己安排大巴送粉丝，搞的我们生意都没法做。”一上车，那个师傅就倒豆子似的吐了一肚子苦水，说完才想起来问，“小姑娘，你去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许盛希：一首《心花》送给阿时！
　　作者：你乱讲，那是我写的，借鉴了普希金的诗《梦醒》
　　粉丝：哦？那明明是我盛哥写的！唱给我们的！
　　作者：对不起打扰了……


第20章　
　　时想能去哪儿呢？
　　莫菲和孟老师都不在国内，时父时母也不在项城。车子从体育馆门口经过，那里的粉丝从体育馆出来，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上了大巴车。她收回视线，给司机报了个地址。
　　贝如歌凌晨才从公司回家，正洗漱呢，接到助理的一通电话，“贝总，公司楼下保安说，时总在公司，还……欠着车费。”
　　贝如歌裹了个浴袍，又在外面加了件风衣，开了车往公司赶。
　　给司机结了车费，才去保安室接时想。
　　小姑娘披着保安的工作服，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里捧着杯热水。低着头，脖子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
　　时想的长相，贝如歌一直都觉得，即使把她丢到娱乐圈，也是占上风的。但这一眼，贝如歌还是有些惊艳，小姑娘晚上化了妆，不浓烈，只是五官更精致了些，这样不说话坐着，清冷自持。
　　只是上一秒还清冷的小姑娘，下一秒见了她，就鼓着嘴，可怜兮兮地，“如歌姐。”
　　贝如歌出来也没带衣服，只好上楼取了一件，裹着小姑娘上了车。
　　“怎么回事？今晚不是许盛希的演唱会吗？”
　　贝如歌这么一提醒，时想终于想起来，“如歌姐，你有没有阿希的电话？我……没带手机。”
　　多乐接到电话时还有些疑惑，贝如歌的电话还是上次对接许盛希直播活动时留的，平时两人也没什么交集，怎么突然？
　　“多乐姐，我是时想。”
　　多乐接着电话朝许盛希招手，许盛希异常敏锐地感知到什么，三两步跨过来，就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
　　“我没带手机。多乐姐，你跟阿希说一声，我先回来了，在如歌姐这里。”
　　多乐看了眼许盛希，问时想，“阿时今晚就住那边吗？”
　　“嗯。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好。”挂了电话，多乐问许盛希，“怎么样，这个结果有没有预料到？”
　　许盛希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松下刚刚紧绷地弦，转身走了。
　　多乐招呼小鱼，“回家吧。”最后又嘱咐，“明天见着许盛希记得离他远点。”
　　留下一脸懵的小鱼：“哈？”明天？明天见谁？
　　…
　　贝如歌热了一杯牛奶，敲了时想的门，“怎么样？待会儿量一量有没有发烧。”
　　“没事，泡个澡已经缓过来了。”
　　“可怜的小姑娘，怎么看个演唱会还能这么惨？愿不愿意说说？”
　　时想垂眸，“如歌姐……”
　　“嗯？”
　　“我不知道怎么说。”
　　贝如歌揉揉她后脑勺，“没事，那就等你想说了再说。早点睡，明天醒来给你做早餐。”
　　“谢谢你。”
　　“谢什么，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向嗜工作如命的贝如歌难得没有按时出门，反倒是进厨房做了个简单的早餐。
　　时想的生物钟很固定，即使前一天经历了无数的跌宕起伏，做了一个晚上的梦，第二天到点还是照旧醒来。
　　“早。”
　　“早，如歌姐。”时想说着，打了个哈欠。
　　“啧啧，这是一个晚上没睡好？瞧瞧这黑眼圈，待会儿得给你画个妆。”
　　“嗯。”
　　贝如歌吃饭有看新闻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她点开平板，看了会经济时尚频道，退出来时看到许盛希的新闻。
　　“阿时，所以你昨晚是许盛希演唱会的嘉宾？还是神秘的那种？”贝如歌转动屏幕，朝向时想。
　　时想不可置信地抬头，正看到那条信息，从上滑到下，整篇报道给了大篇幅描写她出场的那两首歌。
　　时想诧异地看她，“我……这很明显能认出是我吗？”
　　贝如歌摇头，“不明显，但认识你的应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了。”
　　时想苦着脸瘪着嘴，“那惨了。”
　　“惨什么？”
　　“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出门了？”
　　贝如歌被她逗笑，“傻，你想多了，这时代千变万化，等过两天就没人记得你了。”
　　…
　　许盛希工作室一大早就发布了一个视频，是许盛希昨晚唱的那首新歌《心花》的练习室版。这次是一把吉他，许盛希声音轻柔，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琴弦，莫名有一种静好岁月间的感觉。
　　视频一发布，就冲上了热搜，也把从昨晚到现在的那条扒神秘女嘉宾的帖子给压了下去。
　　孟悦舞团。
　　小鱼早课都摸着手机，嗡嗡地震动个不停。
　　付彦从隔壁练完早课出来，看到这情景，沉着脸过来训人，“怎么？孟老师跟你们师姐不在，早课都没自觉了？”
　　小鱼背着手，手机捏在手里，“对不起师哥，我错了。”
　　“早课延长，什么时候练完什么时候去上课。”
　　“是。”小鱼眼睛滴溜溜地转，等人走了，又摆弄了会儿手机才罢休。她今天终于发出了“时光c　p”第一条内容：你是一朵花，开在我心上。
　　想象这句话被许盛希念出来，小鱼捧着脑袋，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被齁的。
　　做完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认认真真地完成了早课，一出门，碰上时想。
　　小鱼眼睛一亮，她已经门清了。看到时想，就离她看到许盛希不远了，“师姐，你昨晚去哪儿了？我不过是给你拿个衣服的时间，你就不在卫生间了，我站在外面说了好久，结果一开门是个工作人员。当时我们两个互看着，尴尬了很久呢。”
　　时想去柜子前面放东西，又拿了舞蹈服去换，“我没带手机，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昨天去了如歌姐那里，你们找了我很久吗？”
　　“还好，就是盛哥比较着急。”
　　时想面露歉意，“抱歉，我当时没想到这点。”
　　小鱼跟在她身后，看她进了换衣间，就站在外面等，“没关系啦，我当时就是太担心了，慌张了些。等下次，我就淡定了。”
　　时想拉衣服的手顿住，“不会有下次了。”
　　“啊？为什么？师姐你是担心早上被爆出来的帖子吗？放宽心了，我们盛夏光年可不是吃素的呢，这些营销号就是为了蹭流量，你们不用出面，我们就能怼回去了。”
　　时想突然换了个话题，“小鱼，昨晚阿希策划的那首双人舞，你是不是也提前知道？”
　　说到这个，小鱼就更兴奋了，“当天晚上才知道，为了瞒住你，我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敢跟你对视呢。说起来，还是我业务不熟练，师姐你放心，等下次，我就有经验了。”
　　时想再次重复，只是声音依旧柔软，“没有下次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跟许盛希胡闹呢，那是他的演唱会，万一被我搞砸了，先不说粉丝能不能接受，我自己都会很愧疚。”
　　小鱼啊了一声，“怎么会呢？师姐，我作为粉丝的代表之一，郑重地告诉你，盛哥什么样我们都能接受。师姐我跟你说，以前我见不到盛哥本人时，通过网络看他，总觉得他好高冷啊，每次采访都是一句话。工作上又很认真，好像没什么是他不会的。偶尔粉丝去接机接他下班，他也都是很认真诚恳地，不管多晚都会下车跟大家说几句话。但看多了，偶尔又觉得，盛哥这样冷静自持，肯定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他身边都是工作人员，连个朋友都没有，除了工作，最常做的事就是发呆，这样的他，也太让人心疼了。但现在我通过你和孟老师认识了舞台下的他，知道舞台下有人关心他，有人能让他在乎，原来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作为粉丝，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师姐，说真的，你一点都不要担心粉丝会因此不喜欢盛哥，我不知道其他人，反正我们这些死忠粉，是怎么都不会离开的，即使有一天，盛哥结婚生子了，我们也喜欢他，虽然我们会伤心难过。但喜欢他这个人，就不是要独占他。我之前总是口头上占些便宜，自称什么老婆粉的，但其实我也一直知道，自己只能占占口头便宜。真的，师姐，你作为我们盛哥独一无二在乎的人，千万不要有这种心理压力。”
　　小鱼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地，但偶尔认真起来，总是能让人刮目相看。时想听她说完这番话，含笑逗她，“你现在也依旧老婆粉，没人要跟你抢。”
　　“不了不了。”小鱼摇头，小声说，“太羞耻了，我现在能经常看到我盛哥，就觉得满足了。师姐，我跟你说哦，粉了盛哥真是我长这么大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我以后，坚决不爬墙，粉到底。你不知道，昨天演唱会结束，盛哥安排大巴车送粉丝们回家，车上每个座位都放了礼物，太暖了，我们粉丝后援队群里的小姑娘哭的可惨了。”
　　时想睁大眼睛，“啊？为什么哭？”
　　小鱼板着手指数豆子似的，“感动呀。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保温杯啊，手套啊这些。但他是偶像哎，偶像给我们准备礼物，这听起来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