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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的松了口气，薛云霄站在门口倚着墙歇息，尤医生愿意去就好，其余的再做打算。
　　尤医生动作很快便拎着医药箱出来，薛云霄赶紧站直身子，在前面带路。
　　“哎呦，老尤啊，你可得救救我儿子的命啊。”
　　刚走了两步路，前面拐弯处跑过来一个胖女人，薛云霄一看，这不是宋胖娘吗，此时宋胖娘脸上都是汗，一边跑还一边喊。
　　听清楚宋胖娘喊的，薛云霄就是一愣。
　　宋胖娘看也不看薛云霄，直接向着尤医生扑过去，嘴里哭喊着，“老尤啊，你可得救救我儿子啊，老薛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大娘，你说什么呢，我好好的站着呢，没事啊。”听着宋胖娘说的话，薛云霄就来气，那明摆着说老薛家就薛小胖一个孩子，当自己是空气吗？
　　“尤医生，我们快走吧。”薛云霄恳求地看着尤医生。
　　“你说什么！我儿子快死了，就等着老尤救命，你找他有什么事，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不像有病的样啊！”一听薛云霄也是来找尤医生的，宋胖娘当即跳起来，指着薛云霄就骂，“哎呦，遭天谴呐，老薛家就这一个孩子啊。”
　　看着宋胖娘的嘴脸，薛云霄想一脚踹过去。
　　“尤医生，我爸的情况你也知道……”暂时没空跟宋胖娘计较，时间就是生命，薛云霄恳求地看着尤医生。
　　尤医生看看薛云霄，看看宋胖娘，顿了顿，“这……”


第27章　风波
　　“尤医生；　我爸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薛云霄看了眼宋胖娘，“宋小胖的身体您应该更清楚吧。”
　　宋小胖能吃长得又胖；　村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尤医生自然也是知道的。
　　“老尤啊；　我儿子……”宋胖娘冲着尤医生使眼色。平日里宋胖娘跟尤医生的媳妇关系不错，所以才直接喊老尤没喊尤医生。
　　如果冲着宋胖娘的面子去了；　但是尤医生又知道薛大强的情况；　那全身是病，基本上是活一日算一日，万一自己没去看薛大强；　薛大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以后要是在村里传开，恐怕不好做人。想到这里；　尤医生对着薛云霄点点头，道，“薛胖子家的，你现在我家等着，等我回来。”
　　了解宋胖娘是个什么人；　所以尤医生说完就走，健步如飞；　跟跑着似的，薛云霄赶紧小跑着跟上去，后面宋胖娘正破口大骂。
　　时间就是生命，薛云霄在前面跑；　不时回头看尤医生，在看见自家草棚子的时候，薛云霄快跑几步，进去喊，“妈，尤医生来了。”
　　王香还是呆呆地坐在地上，薛云霄连忙过去扶起来，轻声道。后面，尤医生正好走到门口，看到床上的薛大强，连忙快步走过来。
　　眼睛亮了亮，王香这才站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尤医生，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薛云霄倒了杯水递给你王香，安慰道，“妈，别担心，没事的，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嘛。”
　　“是啊，早晨我起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话的，现在就……”王香低着头，默默地擦眼。
　　试了试鼻息，又捣鼓一会儿，尤医生叹了口气，“我无能为力了。”
　　赶紧拿出钱塞给尤医生，王香声音哽咽，小声道，“尤医生，大强他……”
　　把钱推给王香，尤医生叹了口气道，“我是没有能力了，你们要么送医院，要么就在家里等着吧。”
　　见尤医生没有收钱，薛云霄就知道尤医生说的是八九不离十了，便扶着摇摇欲坠的王香，冲尤医生道谢。
　　摆了摆手，尤医生临出门前道，“最后了，弄点好吃的给我大兄弟吃吧。”
　　“妈，你别伤心，家里还有小白，还有我，还有这个家，你不能倒下。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爸会好的。”薛云霄一看王香的脸色，赶紧安慰着，冲着站在墙角的薛小白道，“小白，过来陪着妈，我去做早饭。”
　　也没心思炒菜了，薛云霄直接煮了粥，把小白菜切碎了放到粥里，做菜粥，忙活一早晨终于把菜弄熟。
　　“妈，你可得吃点东西，咱家现在要靠你撑着。”薛云霄把碗塞到王香手里，认真道。
　　大脑终于开始思考，王香鼻子一酸，抹了把眼泪，低头吃饭。
　　心里难受，薛云霄低着头，在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应该怎么办。自己手腕上的葫芦暂时不能用，那么应该去找谁帮忙。
　　如果现在顾齐铭在就好了，也许自己可以求他帮忙。
　　“要不我去村子里求石头他爹？”薛云霄顿了顿，瞧了瞧王香的脸色，继续道，“就这么办吧。”
　　“石头爹是个好人。”王香擦了擦眼，“你去吧，好好说话。”
　　吃饭是食之无味，薛云霄干脆站起来，小声嘱咐薛小白在家里陪着王香，便抬脚往外走。
　　门口迎面进来一个人，薛云霄收住脚步抬头看，见是许久不见的左易经。
　　“霄霄，你现在不要去村子里。”左易经一进门就拉住薛云霄，严肃道，“村子里出事了。”
　　有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薛云霄看了王香一眼，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概是看到王香不像往常了，左易经冲薛云霄使了个眼色，道，“没事，我想找你去钓鱼来着，你去村子里干嘛？”
　　王香默默地收拾完桌子就去床边坐着，仿佛没有听到薛云霄说的话一样。
　　拉着左易经出门，看着离自家有一小段距离了，薛云霄小声问，“村子里出了什么事了？跟宋胖娘有关？”
　　左易经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薛云霄苦笑，“我猜的，没想到是真的。”
　　“我今天早晨从学校回来就看到宋胖娘坐在尤医生家门口大喊大叫的，我没多想就回家了，”左易经顿了顿，伸手握住薛云霄的手道，“但是我回到家就听说了……”
　　“说了什么？宋小胖出事了？”薛云霄抬了抬眼皮，微微皱眉道，希望自己的猜想不要成真，不然就真的是大事了。
　　瞪大眼，左易经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
　　“真的出事了？”薛云霄后退一步，抽出被左易经握着的手。
　　“嗯，听说宋小胖，死了。”低着头，左易经眼睛盯着薛云霄的手。
　　听到这句话，薛云霄就是一震，差点坐在地上。左易经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薛云霄，把人整个拉进怀里。
　　有了个靠头，薛云霄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道，“如果宋小胖真的死了，那我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别怕，有我呢。”伸出手想搂住怀里的人，只是薛云霄已经退开一步，左易经苦笑，“我不行吗？”
　　“不，”薛云霄摇头，“你快回去吧，别让人看到你来过，否则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后退几步，薛云霄淡然地看着左易经，“我把你当哥哥，但是现在我不想连累你。不瞒你说，今天早晨宋胖娘去找尤医生，我也去找尤医生，最后尤医生跟着我走了。”
　　只是稍微一想便知道其中的事情，左易经微微皱眉，“这样的话恐怕会很麻烦，我可以帮你……”
　　“不，我不能连累你，你快回家吧。”薛云霄摇头，“等风头过了，我们还是朋友。”
　　看着薛云霄眼中的坚持，左易经微微点头，“如果想我帮忙的话，就去找我，我先回家了。”最终，还是决定遵从薛云霄的意见，左易经在心里苦笑。


第28章　打死
　　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屋子里；　薛云霄走到床边看薛大强。气息极为微弱，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　会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个死人；　即便是自己并不懂医学也知道；　过度劳累的人一般是治不好的。
　　就好比透支过的生命不能再还回来一样。
　　尽管如此，薛云霄也不想放弃哪怕是一丁点儿希望；　“妈；　我们送爸去医院吧。”
　　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口袋，王香摇摇头，伸手抹眼；　“不了；　就听尤医生的话，在家里等着吧。咱家没有那么多钱；　还要给你娶媳妇……”
　　“妈！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要先去医院，钱的事不够就借！”薛云霄急了，“人没了就没了，钱没了还可以挣回来啊。”
　　再次轻轻摇头；　王香一手握着薛大强的手，“大强的身体我清楚；　那是死胡同，活不了的。”
　　“但凡有一点希望……”薛云霄哽住，王香说的是事实。
　　“除非有奇迹。”王香默默地看着薛大强，表情温柔。
　　一手拉着薛小白；　一手提溜着薛小黑退到门口，薛云霄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大路。
　　想起村子里发生的事，薛云霄就觉得心里憋得慌，那么巧的非要跟自己撞在一起去找尤医生，恐怕宋胖娘不会罢休的。
　　此时尤医生家大门口，宋胖娘不管不顾地哭嚎着，儿子死了，周围的邻居都同情地看着宋胖娘，不免就有些埋怨尤医生。
　　尤医生的媳妇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是堵着宋胖娘，不让她进去。以着她对宋胖娘的了解，只要让她进了家门，肯定是会被拿走东西的。
　　此时尤医生急匆匆走回来，看着宋胖娘便道，“你儿子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就留着一口气，那时候别说我去了，就是有名望的医生去了也白搭！”
　　看着宋胖娘突然变得茫然，尤医生叹了口气，“你儿子为什么被活活打死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你可别在这里哭了，在这里哭也没用啊。”
　　尤医生这么一说，周围的邻居都看宋胖娘，这被人活活打死，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的。
　　见没热闹可看了，大家便散了，尤医生回家，砰地关上自家大门。宋胖娘呆呆地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宽阔的土路上，宋胖娘走几步喘一口气，走几步喘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草棚子后，突然快速地走了几步，随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因为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大路，所以宋胖娘一出现，薛云霄就看到了。猛地站起来，没想到真的来了，一手牵着薛小白，薛云霄向前走了几步，又觉得这样不妥，转身站在门口，把门口堵死，这才定了定心，看着宋胖娘越走越近。
　　看着宋胖娘萎靡的样子，薛云霄顿了顿，突然就想起宋小胖来，便抓紧薛小白，在宋胖娘还没开口之前问，“我想问一下小胖哥是怎么死的。”
　　宋胖娘一愣，随即抬头盯着薛云霄。
　　“大娘，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是小胖哥一直健健康康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知道宋胖娘来八成是来找事的，薛云霄便先开口问，把话题压在宋小胖的死上面。一个好好的人突然没了，肯定有原因的。
　　“是被你克死的！”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自己还没找茬就被薛云霄抢了先，宋胖娘恶狠狠地骂道，“要不然我儿子好好的怎么会没了，就是你克的！”
　　薛云霄愣了一下，也不生气，便继续问道，“我想问具体原因，到底是怎么了才没了的，就算是我克的，那也得有个死法吧？”
　　宋胖娘被薛云霄盯得一个哆嗦，真实原因却不愿意说出来，左右瞧瞧周围又没有看热闹的村里人，便大着胆子道，“就是你克死的，今天我就要要个说法！”
　　薛大强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现在宋胖娘又来添堵，即便是她死了儿子，但是那并不是因为自己，薛云霄微微眯起眼睛，慢慢开口道，“小白，你去跟妈说一声，就说我要到村子里一趟，让妈陪着爸就可以了。”
　　此时的王香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听了薛小白的话也只是点点头。她已经听到外面宋胖娘的大吼大叫，也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对于薛大强的事来说，都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陪着薛大强，因为还不知道能够陪多久。
　　一手牵着薛小白，一手抱着薛小黑，薛云霄冷冷道，“既然你想要个说法，那就当着全村人的面说！”
　　被薛云霄的眼神一惊，宋胖娘下意识点点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惊跟着薛云霄走到大路上，眼看着离村口不远了，想后悔已经来不及。
　　有人眼尖地看到薛云霄和宋胖娘，回家这么一吆喝，很快，不少人都知道宋胖娘和薛云霄一起回村子了。联想到早晨宋胖娘哭喊的事，不少人觉得有热闹可看，便都站在大街两旁看着。
　　“大娘要找我讨个说法，我这才来了，麻烦叔叔婶子们有谁去通知村长一声，我想把这件事在大娘家里说个清楚。”薛云霄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喊。
　　就算是没有人特意去喊村长，这事也会传到村长耳朵里，到时候如果村长不出面，就再去叫，薛云霄心里想着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准确地找到宋胖娘家的路。
　　一听薛云霄这么说，宋胖娘这回反应过来了，连忙道，“不，不用麻烦村长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哎……”
　　“大娘，这事总得有个见证的，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知道事实　。”薛云霄严肃道。宋胖娘的反应，表明了里面还有事。要怪就怪宋胖娘找上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去追根问题。
　　宋胖娘的家很好找，薛云霄看到大门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竟然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第二个反应便是，自己可得小心说话，可别被这些人传出些什么不好的……


第29章　查
　　对于薛小胖；　薛云霄没有多少印象，记忆中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薛胖子一家跟自己一家关系并不好；　所以见面的几乎极少。
　　联想到薛小胖的名字；　薛云霄下意识想到一个胖子，看着地上用苇席盖着的人；　薛云霄愣了一下；　这才真正的认识到，薛小胖是真的死了。
　　一进屋，宋胖娘看了眼地上的苇席；　一个哭嚎就扑过去；　跪在地上哭。
　　屋子一旁薛胖子坐在一个高凳子上，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只是让人觉得这个胖子似乎是真的伤心了，给人的感觉很憔悴。
　　走进屋里跪下磕了个头，薛云霄低声道，“大伯，大娘；　节哀。”
　　薛胖子哼了一声，肥胖的身体晃了晃；　凳子随着咯吱咯吱地发出响声。宋胖娘抹了下眼，狠狠地看着薛云霄，“要不是你把尤医生叫走，小胖他也不会死！”
　　微微叹了口气；　宋胖娘果然抓住这一点了，薛云霄表情沉重，也不回答，而是眼睛紧紧地盯着苇席。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光靠跟宋胖娘打嘴仗，是讲不赢的，谁不知道宋胖娘出了名的胡搅蛮缠，薛云霄在心里说了声抱歉，在宋胖娘阻止之前掀开苇席。
　　见阻止已经来不及，宋胖娘肥胖的身子整个扑到宋小胖的尸体上，敞开了嗓子哭喊，“儿子啊，你怎么这么不幸啊，死了还有人打扰你……”
　　即便是宋胖娘趴在上面，薛云霄也清楚地看到，宋小胖露在外面的手脖子和脸，都是淤青，看上去惨不忍睹，明显是被人打过。
　　就说宋小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看到这里，薛云霄了然，怪不得宋胖娘不想让自己看到宋小胖的尸体，原来如此。
　　看了薛胖子一眼，肥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具体表情，薛云霄再次跪下，磕了个头，抬起头道，“小胖，你是被人打死的吧，你放心，大伯大娘一定会弄清楚事实的。”
　　“我想知道我儿子为什么被人打。”听到这句话，薛胖子动了动身子，沉声道。
　　正从薛小胖身上爬起来的宋胖娘就是一愣，随即哭喊道，“哎呦，我可怜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大伯，昨天小胖出门你知道吗？”薛云霄想了想，还是打算直接问，看薛胖子的样子，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
　　微微摇头，薛胖子叹了口气，“昨天小胖跟我吵了一架，我想让他继续上学，后来他就从家里出去了……”
　　薛胖子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薛云霄点点头，却听到薛胖子继续说道，“我听你大娘说，昨天小胖是去找你了？”
　　薛云霄一愣，迅速转过脸看向宋胖娘，敏锐地捕捉到宋胖娘眼里的一丝心虚，随即笑道，“昨天我并没有看到小胖，我家住在村子外面，要是小胖离开村子找我应该有不少人看到的，我没有必要撒谎。”
　　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薛胖子微微点头，看了宋胖娘一眼。
　　正心虚的宋胖娘一哆嗦，口不择言道，“这是小胖跟我说的，我哪知道他昨天去哪里了。要是知道小胖出去被人打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出门啊。”
　　“但是我昨天并没有见到小胖，而且小胖是被人打死的，这个，尤医生说过吧？”薛云霄冷下脸，一想起宋胖娘死了儿子还趁机来找自己找事就觉得不爽。
　　薛胖子脸一沉，就看了宋胖娘一眼。
　　哆嗦着站起来，宋胖娘指着薛云霄的鼻子就骂，“你怎么就知道，我早晨去找尤医生，如果尤医生跟我来了，说不定能救小胖！”
　　“你良心让狗吃了，小胖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哥，你怎么这么狠心！”宋胖娘哆嗦着身上的肥肉，伸出手指着薛云霄，就差直接戳了。
　　后退一步，薛云霄沉下脸，“大娘的意思是我故意害死小胖的？”
　　“当然是！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宋胖娘恨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