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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如果他不幸……那我此生，再也不会考虑别人了。”
　　“哦，”李若华淡淡的答应一声，“那好吧。”
　　李若华和柳樱雪在这里提起李凯，而正在厂房宿舍里的李凯，则正在发呆。
　　他已经发呆好多天了，不想吃饭不想喝水，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
　　“三哥，”琳琳挑帘走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碗粥，她像哄小孩子一般的柔声细语，“早晨又没吃饭是吧？来，我喂你。”
　　“琳琳，我没胃口啊……”一张英俊却又颓废的脸庞皱起漩涡，明明平时很成熟很果断的一个人，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露出感伤无助的表情。
　　而现在的三哥，让琳琳心底像是有云彩拂过，软得很暖得很。
　　“要不然今天，咱们去看看阿雪吧。”琳琳提议道，“看看她怎么样了，你也就放心了。如果她心情不好，我帮你劝她。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心思落寞的样子，如果没了困难，咱就高兴起来，如果那边困难加重了，咱就想想办法，别这样下去了，好吧？”
　　琳琳说着话，用汤勺搅了搅碗里的粥。
　　“不去，我不想看到阿雪太难过，”李凯摇头，“对她来说，安慰的话都只是苍白无力的废话。既然苏莫那边一直没消息，那就是一直没醒。既然没醒，就还是坏消息……唉……”
　　李凯愁容满面，“我没办法帮阿雪把苏莫救醒，那我不论做什么，对阿雪来说，也都是没意义的。”
　　“不能这样说的，”琳琳伸手，抚了抚李凯的肩膀，“你可以关心一下她，再关心一下苏莫。要不然咱们也一起去照顾苏莫，在他面前照顾，我觉得你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琳琳的眸子里有小星星在闪烁，声音也带了浓浓的鼻音，因为鼻子正发酸。
　　“阿雪身旁有很多人关心，也有好几个人会衣不解带的照顾苏莫，不缺我一个。”李凯叹气，“而是，所有的关心，都无法抚平阿雪内心的伤。我也没法帮阿雪抚平伤口，反而要是我在旁边照顾的话，会让阿雪更是愧疚，那样只会增添了阿雪的难过。”
　　之前李凯就看出了阿雪对他的愧疚。
　　阿雪觉得，白白浪费了他的时间，明明说好了跟他处对象，结果到后来，却那么的嫌弃他。倒也不是嫌弃，只是彼此间，只适合做好朋友，不适合更进一步。
　　但站在李凯的角度，真的很受伤，真的认为阿雪太嫌弃他了。
　　“三哥，你都已经给自己请了一个月假，不去看她，难道你要天天这样闷在屋里，不想吃，不想喝下去吗？”琳琳加重了语气，“我知道那天咱们去医院看了情况之后，阿雪的状态非常不好，让你心疼了。但既然心疼，就去好好帮助她安慰她呀，天天呆在屋里颓废，我怕再过几天，就算你没有变傻，身体也被你折腾坏了。”


第392章　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我没事的，琳琳，你别担心我了。”李凯真的想一个人单处，可又不忍心拒绝琳琳的好意。
　　“就算工厂那边，可以无缘无故的准你的假，”琳琳又问道，“三哥，你在公社那里，不是还有个大大的餐厅吗？你一点都不去看看，就不怕出问题吗？那可是投了很大资本的啊。”
　　“没事，”李凯早有安排，“有凤儿和刘浩他们撑着场子，他们都已经有了经验。还有咱们家两个堂妹在那里帮忙，我和阿雪多久不过去，也没什么问题。”
　　“粥凉了，来，吃点。”琳琳用汤勺舀了粥，递到李凯嘴边。
　　“我真的不想吃，吃不下去……”李凯是想给琳琳面子的，奈何真的没胃口，他把琳琳的手轻轻推开。
　　“三哥，你别这样嘛……”女孩子甜美而又无助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只要李凯推开一次，琳琳就坚持不懈的再次把汤勺递过来。
　　“琳琳，”李凯忍无可忍，“我只想一个人……”
　　只想一个人安静，不想身边有个人一直烦自己。这句话，李凯又咽下去了。他不能说。
　　阿雪那里已经有了太多麻烦事，本就让李凯无法振作，要是琳琳这里，因为伤了心而出点什么事，李凯就更烦闷了。
　　抬头，看到琳琳那双大眼睛里藏着的无助和难过，李凯只得抬手，摸了摸琳琳的脑袋。
　　“三哥，”琳琳成功的把饭喂进了李凯嘴里，唇角便多了些涩涩的笑意，“三哥，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刚刚失明的时候，也曾萎靡不振过？那时候一直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帮我走出了那段阴暗的日子。”
　　“是啊……”被这一提起，李凯就也想起了那个难熬的日子。
　　“你告诉我，黑暗并不可怕，”琳琳脸上带着笑意，眼眶里却盈满了泪水，“可怕的是，黑暗找上门来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愿意帮助自己想法子走出黑暗，那样的话，岂不是对自己落井下石么？所以我要坚强起来，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嗯。”
　　“所以三哥你也要坚强起来，”琳琳抓住了李凯的手，“我知道你心疼阿雪，而且你总是说阿雪不喜欢你。但是，其实阿雪也会心疼你的，只不过现在，苏莫的情况太不容乐观，仿佛她就忽略了你。但你如果一蹶不振，损害了健康，阿雪会多难过啊！”
　　“嗯。”李凯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目前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字。
　　“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阿雪想想。你是要帮她撑起一片天的，未来的未来，如果苏莫不能陪她一辈子，哪怕她不想负了苏莫，不想接受你，可你也得保护她并帮她解决人生的许多难题呀！不然的话，她的路，会走得更艰难，对不对？”
　　“有……道理。”李凯想了想，是啊，万一苏莫有个三长两短，未来的未来，阿雪的日子会举步维艰。
　　他需要帮助阿雪走出阴影，还要帮阿雪照顾纤纤，给予纤纤最好的教育。所以他，真的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来，我自己吃。”李凯接过米粥，然后又道，“琳琳，你要是去医院，李若华不会对你有敌意。要么，你替我去看看阿雪，安慰安慰她，怎么样？”
　　“好，我现在就去。”琳琳起身，她身上还带着围裙，此刻把围裙摘掉了。
　　“不过……”李凯迟疑着，“你别和她说，是我让你去看她的……”
　　“哦……”琳琳怔了怔，旋即答应下来。
　　…………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苏莫一直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
　　按照医生的建议，柳樱雪和苏莫说了好多好多话，希望能唤醒他，但却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有一天，看到苏莫动了，但只是一秒钟，就又晕过去了。
　　这时的还没有急救按铃，李若华快步跑出去找来了医生，医生极速的检查过，再次把苏莫推去了急救室。
　　另一个医生面色沉重的跟众人说，需要做好思想准备了，病人的情况……非常严重，恐怕……
　　说完，医生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在场的人都觉得脑袋里似乎有雷声轰鸣了一下，甚至柳樱雪被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击，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徐卿辰赶紧来给柳樱雪按揉太阳穴，并压抑着自己的难过情绪劝了柳樱雪几句。
　　“阿雪失眠太久了，看起来脸色越来越差，”徐卿辰安排道，“等苏莫再从急救室出来，咱们需要重新把陪护时间调整一下。阿雪只在白天守在病房，晚上不要在这里了。”
　　“我并没有做什么，”柳樱雪道，“我晚上在这里也全是休息，不碍事的。我需要在这里陪苏莫，万一什么时候，他想说话呢？我不能不在他身边，不然到时候赶过来，会错过机会的……”
　　“阿雪……”徐卿辰郁结。
　　真的好想说，苏莫只要能度过危险期都是奇迹，突然想说话的可能性，半点都不会有。可他不忍心让柳樱雪难过，便咽下去了。
　　“阿雪，”徐卿辰俯身，“听话，回去苏莫的门诊好好休息，那里安静，指不定能睡个好觉。如果苏莫突然想说话，还有我和赵离守着他不是？到时候我们把他说的话记下来，告诉给你。”
　　“要不然……”赵离道，“我再多安排几个人过来守着吧。有可能阿雪是怕错过了每一分每一秒……人多的话，就不会错过的。而且我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不会吵到苏莫。”
　　“好。”在这个时候，徐卿辰也就不和赵离客气了，他答应下来。
　　“我就守在医院，不去门诊休息……”柳樱雪还是不愿意。
　　正在这时，琳琳进来了。
　　琳琳接了话茬道：“阿雪，如果你会怕黑，我可以过去陪你呢。你别一天到晚留在医院了，不然总是瞅着苏莫，神经总是绷着，自然会失眠。你听话，只要你每天晚上离开，白天过来照顾苏莫，你会发现，时间就会过的快了，苏莫会很快醒来。”
　　这几天，琳琳来过两三回。当然是替李凯来的，只是李凯不让她提李凯的名字，于是她也就没提。
　　“哎哟，琳琳，好孩子，你又过来啦？”李若华强打精神和琳琳打招呼。
　　琳琳点头，顺便把她带来的核桃仁花生仁分给众人吃。
　　等待的时间很煎熬。
　　需要换班的赵离也没离开，他想先等苏莫出了急诊室。
　　几个人从病房出去，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排椅上，都静静的等着，谁也不想说话。
　　这期间，医院有人去通知了令聪教授。因为教授说过，万一苏莫这里有什么紧急情况，必须得第一时间通知他。哪怕他的工作再忙，也得赶过来。


第393章　病人已离世
　　令聪教授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偏巧急诊室的门就开了。
　　所以众人来不及和令聪教授打招呼，便忽的迎上了出来的医生。却震惊的发现，医生护士们推了一辆四轮担架出来，而担架上的病人，是蒙上了白布的！
　　只有丧生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才会用白布蒙起来，所以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教授，还有各位家属同志，”主治医师含泪鞠躬，声音哽咽，“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苏莫同志他……他已经……”
　　“这不可能！”一直以坚强姿态示人的李若华，突然大哭并嘶喊起来，“我儿子他，一直都是这种沉睡不醒的状态，我们可以继续照顾他！如果你们医院不收留了，我可以把我儿子带回家照顾着！和你们凭什么判定我儿子死了？！”
　　提起“死”这个字来，再看看担架上的苏莫，柳樱雪也扑了过来。她想掀开白布，医生却阻止了她。
　　“同志，病人已经去了，需要走的安详一些……同志您……”
　　柳樱雪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想哭，但双眼干涩得很。她哭不出来。
　　“把人送到太平间吧……”主治医师命令护士道。
　　于是护士推着往前走，但李若华却大哭大闹的不许把人带走。
　　柳樱雪没有哭闹，她像个木偶般的想跟上前，却被徐卿辰拉住了。
　　苏志弘也来了，听到这个噩耗，也痛哭流涕起来。
　　“不要带走我儿子！他没死！没死！”李若华疯了一般的喊，“他以前就出现过假死状态！这是他和病魔战斗的一种特殊方式，他会醒过来！他要醒来了！你们不要带走他……你们把他留给我照顾，他会醒来的……”
　　很多人过来拉李若华，却拉不动。她闹的太凶了。
　　苏志弘让别人都站到一边，他来劝李若华，在他劝的时候，也哭的没了一点自制力。
　　后来他拉李若华，却被李若华在他手背上咬的血淋淋。
　　“若华！你别闹了！这是医院……”令聪教授匆匆赶来了，他也冲过来拉住李若华，“有话慢慢说，你不要这样……苏莫走了，我们大家伙都难过……”
　　“不不不！”李若华一见到令聪教授，立马像是迷路的大雁找到了组织，她用力抓住了令聪的胳膊，“教授，你终于来了！太好了！你说的话最权威，你、你告诉给他们，苏莫还没死。他这是独有的假死方式，他还会醒来……你说啊……”
　　“人……真的……去了吗？”令聪抬头望向主治医师。
　　这是前几天，赵离发出了邀请函带过来的一个医师，是省级医神离别。
　　主治医师之前，对令聪教授便非常敬仰。如今有幸前来这个小县城，得以和令聪教授促膝长谈了几回，觉得教授的知识果然渊博，就更是尊敬。
　　“真的已经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呼吸几个小时了……早就该报丧，但是，我们不甘心。于是这几个小时我们仍没有放弃过抢救，可是……”主治医师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他给在场的所有家属都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尽力了……”
　　“教授，你知道，苏莫总是会呈现假死状态，他的情况跟别人都不一样，”李若华却像是没听懂主治医师的话，她拉着令聪教授，哀求道，“你快点救苏莫，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他。你对他有再造之恩，你对他的好，他亲爹那么十个，也赶不上！求求你救他……只有你能救他……你注定了是他命中的贵人……你快点救他啊……”
　　“我……”令聪教授真的不忍心，不忍心告诉给李若华真相，其实以前，苏莫的假死状态不一样。
　　当时，如果李若华把苏莫送进这县城人民医院，让权威专家诊治，也会查出来假死状态的。
　　可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唉……”令聪教授喟叹一声，他用请求的目光看向主治医师，“再留下一会儿吧……人都已经走了，何必管什么安详不安详。现在让他的亲人跟他多说几句话，和在太平间里的说话，是完全不一样的……拜托医院能通融一下……”
　　令聪教授躬了躬身。
　　“是啊……”赵离也道，“通融一下吧……”
　　“可是……可是……”医生实在是为难。
　　“不行啊，”一个年轻大夫走过来，心直口快的道，“家属越是这样悲痛，就越得赶紧把逝者的尸体运走，长痛不如短痛。不然让家属这样难过下去，反而会让家属更加难以面对现实……”
　　“这关你什么事？”李若华冲这个年轻医生嚷了起来，“我要把人带回家，不需要送去太平间了！不需要在医院里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了……我现在就把人带走！”
　　“同志……您……”年轻医生刚想再说话，却被闻讯赶来的院长给拉住了。
　　“让病人回家吧。”院长道。
　　关于遗体告别，那都是家属决定的。其实医院只负责治病，不负责别的……
　　“院长，可是医院接到命令……还有我们医院的规定……”
　　年轻医生以为院长太难过从而决策失误。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提醒，但他还是想说明，但院长却抬手，禁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里的医院规定，病人已无药可医的情况下，是不再允许住院的。
　　所以极少有逝在医院的病人。除非是逝在了手术台上。
　　而苏莫，如今是本县市出了名的舍己救人的大英雄，有关部门对他的状况很关心。加之还有赵离这层关系在，所以即便医院早就束手无策了，却还是让他继续住在了医院。
　　既然他是重点病人，年轻医生就觉得，照顾好他的家属的情绪，是义不容辞的。
　　还有按照本地习俗，给病人一些时间让他安详得走，是不能在他走的时候打扰他的。还有就是，蒙上白布可以遮尘，有一种对天堂的圣洁的寄望。
　　此时，众医生滞留在这里无法离开，而李若华，则摆出谁再拉她她就跟谁拼命的架势，其他家属便只好陪她守在这里。
　　柳樱雪出奇的安静，如果不是她那令人害怕的呆滞的目光，会让人误以为，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以接受得了苏莫离世的事实了。
　　她的唇瓣干裂，有血丝从裂痕处渗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原本有些小肉肉的包子脸，如今瘦了不少，连颧骨都显得突兀了。
　　“卿辰，”令聪教授心疼柳樱雪，便吩咐徐卿辰道，“带阿雪出去走走……”


第394章　我媳妇要吃素
　　“好。”徐卿辰走过来，拉住了柳樱雪的手腕，轻声，“阿雪，陪我出去走走。教授肯定会有办法的，咱们不打扰教授想办法了，先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柳樱雪呆板的摇摇头。
　　“阿雪不走！”李若华再次哭起来，她边哭边喊，“阿雪留在这里，给苏莫打气，苏莫就会自救了！只有令教授一个人见过苏莫自救的能力，你们都没见过！是教授曾做出了结论，他说苏莫自救能力可强了！是不是教授？”
　　这番话太长，她嘶声得说，说到最后，声带充血，好不容易嘶哑的说完了。
　　“……”令教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走到苏莫近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顺着令教授看过去。
　　突然，蒙在苏莫面部的白布，微微浮动了一下！
　　那种浮动太过细微，像是人看花了眼，甚至，也想是……被微风拂了一下。
　　从小就经过无数训练的赵离眼尖，一步窜过来把白布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