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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表歉意，我待会儿会多送您一道菜，您看可以吗？”
　　“不行，我不接受这个补偿方式。”祁老摆出一副老顽固的样子，态度强硬。
　　白永宁无奈，他也认出这个老人家了，今天梅字包间里的画怕是保不住。
　　过错方是他，他还不好摆出坚决拒绝的态度。
　　果然，祁老一捋胡子，指着墙上那幅寒梅图道：“你要是愿意把这幅画卖给我的话，我勉强可以接受你的道歉，多送的那道菜也不用了。”
　　祁老夫人这会儿才知道这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来吃饭是次要，来看画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这个败家老头子，他这辈子的书画收藏癖怕是好不了了……
　　祁老还在使劲儿劝白永宁呢：“反正这全是你画的，等我买走之后，你再画一幅不就行了。”
　　“我就怕您今天买走一幅，明天又盯上我这饭店其他包间里的画。”
　　祁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会不会，你可以等我买走这幅画之后，在大堂写一幅字挂上，就写——本店所有字画概不出售！”
　　白永宁比起大拇指：“高！”
　　这老人家是想让其他人买不着呢，不过不用他说，白永宁也打算等祁老走后，在大堂贴上这么一个‘温馨提示’。
　　今天这幅寒梅图就只能卖给他了。
　　祁老乐颠颠地抱着画，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祁老夫人则是在店里借了电话，给儿子女儿打过去，让他们带儿媳、女婿和孩子们过来吃饭，那可是一桌菜呢，一家人吃正好。
　　顺便跟儿子说他老子又败家了，儿子带钱过来赎他亲爹。
　　送走祁老一家后，白永宁便将‘本店所有字画概不出售’的小牌子挂在了收银台处，还给每个包间都装上了一台电话。
　　这样一来，以后有人临时想找某个包间客人，服务员就可以直接给那个包间打内线电话。
　　如果客人允许便将人带进去，客人如果不允许，也不需要服务员再多费口舌把人劝走，客人自己再电话里就能让找来的人走了，方便省事。
　　等其他人听说这里书画跟饭菜都是一绝时，再想来看看卖不卖画却已经买不着了。
　　只能望着大堂里‘本店所有字画概不出售’几个字叹气，然后一起点上一桌选择一个包间边聊天赏画边吃饭。
　　一些有收集癖的人非要看完所有包间里的画，只能合伙一起凑钱来吃饭，每次进一个包间。
　　来了十次，好不容易把这十个包间的画看完，结果又爱上了来这里的菜，十顿吃下来舌头已经被养刁了。
　　他们痛并快乐着，痛的是钱包，快乐的是眼睛和胃，钱包在哭泣，眼睛和胃在欢呼。
　　琳琅阁的席面不能经常吃，钱包受不住。
　　只能常去琳琅朝食买小笼包、枣泥糕、羊肉烧饼、生煎包、蒸饺、煎饺、烧麦、奶香小馒头、米酒汤圆、鸡蛋灌饼……等等美食打打牙祭。
　　听说这里也是琳琅阁的老板开的店，一看名字就知道。
　　味道也很好，但现在店里的东西是老板的两个徒弟在做。
　　如果走运，还能吃到老板亲手做的，听说舌头灵敏的人能吃出他们师徒手艺之间的差别。
　　现在店里客人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检验自己的舌头灵敏度，私下猜自己买到的是不是白老板亲手做的。
　　石南市市民发现，这间死要钱的饭店不仅没有倒闭，生意反而越来越好了，时常有人开着小车来吃饭。
　　严民琛请生意合作伙伴来吃饭的时候，居然订不到包间，幸好他有之前严民佑给的那张单子。
　　白永宁临时给他加了一桌，这才把他合作伙伴安排上了。


第31章　
　　“秋秋；　该起床了，你今天要去上学哦。”
　　耳边传来温柔的呼唤声，白秋秋迷瞪着眼睛恍惚了一会儿，含糊地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在呢；　乖乖该起床啦。”
　　她习惯性地伸出手要抱抱；　忽然想起妈妈已经怀孕五个多月；　抱不起自己了。
　　然而下一秒；　她被人腾空抱起，被吓了一跳；　想挣扎又担心自己会不小心踢到妈妈的肚子。
　　等到落入一个人的怀中；　发现高度不一样，一抬头：“爸爸怎么也在呀？”
　　“还不是担心你这个小懒猪今天会赖床。”
　　白永宁转头对秦娅玟道：“你先去吃早饭吧；　我抱女儿去洗漱。”
　　“好；　我去看看你做完给她做奶冻好没好。”
　　“奶冻！”白秋秋彻底清醒了，她昨晚睡得早，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爸妈居然都记得。
　　“昨晚你睡觉后你爸爸给你做的，快点去洗漱吧；　你一一表姐早就起床了。”
　　白秋秋在爸爸怀里哼哼唧唧的：“一一表姐一直比我勤快，而且她上小学了；　我还是个念幼儿园的孩子。”
　　白秋秋说完就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幼稚了。
　　“小丫头道理一套一套的；　爸爸先给你洗脸？”
　　白秋秋急忙摇头：“不不不；　我可以自己洗。”她可不想再感受她爸那个钢筋铁手了；　隔着毛巾脸都疼。
　　白永宁昨晚做了许多奶冻；　家里大人不怎么爱吃，小孩子到是很喜欢，白秋秋和乔一一中午都要在学校吃午饭。
　　吃过早饭后，秦娅玟便给他们一人装了一份，跟白永宁做的绿豆酥一起放进书包里，让她们带到学校饿的时候填填肚子，不饿就当零食吃。
　　白永宁骑着自行车送两个孩子去学校，刚来的时候，白永宁还觉得妻女住的房子太小，佣人太少，过得太不好了。
　　但是自从知道女孩子也能上学，还有现在提倡的自由恋爱。
　　他便彻底改变了这个看法，她们其实比自己以前所处的时代过得要好，甚至比那个时代奴婢成群的千金贵女过得要更好。
　　因为她们更自由，无论是在行为上还是思想上。
　　即使现在社会对女子依旧有些苛刻，但她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
　　跟自由相比，什么奴仆成群什么高门大宅全都是浮云。
　　乔一一坐在自行车后座，白秋秋坐在前杠，早上微凉的小风吹着，整个人心情都变得特别好。
　　只是下车的时候白秋秋感觉屁股被颠的有点疼。
　　白永宁看到女儿下车后在揉屁股，把她抱起来笑道：“等过几天爸爸买车就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爸爸要买车？”白秋秋震惊了，一辆车大概要十五到二十万，现在的十几二十万啊，可不是以后，琳琅阁才开张多久？他居然赚了这么多钱吗？
　　“嗯，这几天我正在跟你舅舅学开车，过几天学会就去买。”入秋了，再过一段时间，早上温度会比较低，到冬天更甚。
　　他自己骑自行车吹冷风没关系，却舍不得女儿也顶着冷风去上学。
　　白永宁牵着女儿的手，带她找到她要入学的班级，白秋秋五岁了，正好能上中班，白永宁第一次送孩子来上学，也不知怎么的，他自己也挺紧张挺激动的。
　　将女儿交给负责班级的老师的时候，听到前面的家长让老师多照顾自己的孩子，他也学着人家说：“我家姑娘有些皮，辛苦老师多照看些。”
　　白秋秋道：“才不是，我可乖了。”
　　“好好好，你最乖，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你也不要怕，爸爸会帮你报仇的。”
　　白秋秋：“爸爸威武！”
　　老师：“……”
　　“秋秋这么可爱，大家肯定都喜欢她，秋秋爸爸放心吧，我们会多照看她的。”
　　“谢谢老师。”
　　幼儿园老师牵过白秋秋的手，白永宁便跟老师告辞了，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的。
　　他都准备走到幼儿园大门口了，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顿时一个机灵飞速跑回去。
　　走到教室走廊一看，原来是小班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孩子哭了，中班那些孩子早就经历过这么一遭，他们可淡定了。
　　白永宁看到女儿笑得兴高采烈的冲自己挥挥手，他才放心地走了。
　　“师父，您这刀工厉害呀！”严民佑看着白永宁啧啧称奇，他师父居然可以一边发呆一边切土豆丝，自己不知道要练多久才能练到这一手。
　　“啊？哦，你多练练就行了。”白永宁其实是在担心女儿在幼儿园怎么样了：“你家小侄子是不是也在上幼儿园？”
　　“不是，他今年六岁，上一年级了，今天要上小学他可兴奋了，一大早就起床，偷用我大哥的摩丝和我大嫂的头油，把他头上那点小毛毛梳得油光水滑。”严民佑想起来就觉得好笑，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屁孩儿，怎么鬼点子就那么多呢？
　　“那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小侄子也上幼儿园，还想让他帮我照顾着点秋秋呢。”他总担心秋秋太乖了，在幼儿园会被那些屁孩子欺负，要是有人揪她小辫子怎么办？
　　有小屁孩儿使坏掀他宝贝女儿小裙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白永宁手里的菜刀碰地一下戳在案板上，转身就想去幼儿园看看。
　　走到厨房门口才想起来女儿今天去学校穿的裤子，又转回厨房，严民佑正在把他戳在案板上的菜刀往外拔，看到他又回来，苦着脸道：“师父，你这菜刀戳得太深了，拔不出来啊。”
　　“咳咳，我来吧，粉蒸肉蒸的时间差不多了，你去看看。”
　　“哦。”他总觉得他师父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啊。
　　不过好在今天出的菜没什么问题，白永宁做事已经形成了习惯，即使在出神也会按照习惯把事情做好。
　　而正在被他担心的白秋秋小朋友在幼儿园一切顺利，长得好看的小孩子，只要不熊，其实去哪儿都受人欢迎。
　　白秋秋不爱哭也不爱闹，其他小朋友跟她争抢玩具，她也不介意，反正在她眼里，这些都是说不通道理的小屁孩儿，能让就让了。
　　性格比较好小朋友想来跟她一起玩游戏，她就高高兴兴跟人家一起玩，熊孩子过来捣乱，她干脆就不理会熊孩子，一方找事，另一方不接招，矛盾自然就闹不起来。
　　这么省心，连老师都特别喜欢她。
　　但是每个班里总有一两个熊出天际的捣蛋鬼，就跟有多动症似的，别人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白秋秋上课的时候，坐在她后桌的一个小男孩就偷偷在后面扯她的小辫子。
　　把白秋秋的小辫子扯散后，还特别过分地把她扎头发的小头花丢到窗外。
　　白秋去顿时就怒了，刷刷刷把自己小书包里的东西全拿出来，然后转头飞快把书包罩在后桌那皮猴子头上。
　　后桌小男孩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片漆黑，然后又人推倒揍了好几拳，他被吓得哇一声大哭。
　　白秋秋打完人也蹲在地上，十分弱小可怜无助地大哭起来。
　　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师看到都不忍心责怪她打同学，而且又不是她主动惹事，怪不到她身上。
　　后桌小皮猴被揍了一顿，还被老师批评，他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但是其他同学还帮白秋秋作证，是他先招惹别人的，没人帮他。
　　下课的时候，这个小男生便偷偷钻出幼儿园允许的活动范围，往另一边的小学跑去。
　　这座幼儿园就在一所小学里，是这所小学的附属幼儿园，幼儿园里的孩子六岁之后，一般都会去这所小学读书。
　　小皮猴偷偷溜到小学某个班门外，他要找老大去给自己报仇！
　　“小鱼，你怎么来了？”
　　小鱼抽噎着道：“老大，我被人欺负了！”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欺负你！是大班的那些小屁孩吗？”小风怒了，他才离开幼儿园多久，幼儿园的小屁孩就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居然敢欺负他的小弟？
　　“不是，是我们班的一个，她是新来的，以前没在咱们这儿读小班。”
　　“新来的居然这么嚣张，我跟你去会会他！”
　　小风摩拳擦掌地跟着小鱼溜到幼儿园，两个小孩躲在一个绿化树后面。
　　小鱼找到白秋秋所在的地方：“老大你看，就是那个正在拍皮球的女孩子，她可凶了！”
　　“我看到了，”小风捧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拍皮球的小女孩，情不自禁说了一句：“她真可爱！”
　　小鱼夸张地‘啊’了一声，小风急忙回神：“我刚才说错了，她真可恶！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然后他偷偷溜到白秋秋身后，伸出一只手，扯了一下老师刚给白秋秋重新扎好的小辫子，白秋秋头发又被扯散了。
　　她一回头，人已经跑远，只能看到一个哼哧哼哧跑步的背影。
　　小鱼：“果然是老大，跑得可真快！”
　　白秋秋：“？？？？？”这些小屁孩揪头发揪上瘾了？改明儿她就让爸爸带她剪头发去。
　　正好她早就想试一试利落的短发发型了，她现在发量这么多，还黑亮黑亮的，剪短发肯定也特别好看。
　　而且妈妈现在肚子比较大，行动不方便，每次给自己绑头发的时候，她没办法坐得太近，只能费劲地伸长手。
　　剪短发就不用麻烦妈妈帮她扎头发了！


第32章　
　　白永宁是掐着点到达幼儿园的。
　　幼儿园放学的时间跟小学不一样；　白永宁来接白秋秋，乔一一是她们姥爷负责接。
　　白永宁站在门口等的时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正手拉着手排队走出教室。
　　走过教室门口的活动操场，就站在那里等老师念名字。
　　幼儿园门口停着一大排自行车；　全是来接孩子的家长的自行车。
　　来接孩子的大多都是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　白永宁一个大高个儿的年轻爸爸站在一群爷爷奶奶中间显得十分显眼。
　　在中班孩子出来的时候；　人群中一阵躁动；　白永宁凭借敏捷的身子，左插右钻；　很快占据第一排的绝佳位置。
　　白秋秋刚出来；　他第一眼看到跟女儿牵着手的是个小姑娘，刚稍稍有点放心；　第二眼就发现女儿的头发有点不对劲。
　　“爸爸！”听到老师念自己的名字；　白秋秋开开心心地跑出来，身后的小辫子一甩一甩的。
　　白永宁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女儿头上的小头花怎么跟早上送来学校的时候不太一样？
　　“秋秋是不是在学校重新扎过头发了？”
　　“是啊。”白秋秋点头，但是没跟爸爸告状；　她是觉得跟同学之间这么点小矛盾，不需要告诉家长；　她自己已经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了。
　　小辫子第二次被人扯散之后，坐她后桌那个熊孩子小鱼得意洋洋地在她面前炫耀；　说刚才是他读小学一年级的老大帮他报的仇；　然后秋秋又把他给收拾了一顿。
　　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坐的位置很靠近；　白秋秋又用奶冻和绿豆酥把那小孩馋哭了；　所以这件事情是她完胜！
　　不过站在旁边的老师听到家长这么问，就跟家长说了一下：“今天有个调皮鬼把秋秋头发扯散了，她之前的小头花不知道掉在哪儿，我又重新帮她绑了。”
　　白秋秋只好点头，然后悄悄在爸爸耳边说：“爸爸别担心，我又欺负回去了，我没吃亏！”
　　白永宁将信将疑，但是看女儿信誓旦旦的样子，只好装作相信她：“秋秋没吃亏爸爸就放心了。”才怪。
　　他扫一眼这个班的小豆丁们，想看看是哪个混小子欺负自己女儿，眼神扫到其中一个小男孩的时候，那小男孩可怜巴巴地缩了缩脖子。
　　白永宁眼睛眯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排队排在他女儿后面的小子了，他那个位置最容易扯到女儿头发。
　　不过，他看起来怎么有点可怜呢？那样子看着特别像个倒霉蛋。
　　“爸爸，走吧，咱们回家吧。”白秋秋发现她爸爸盯着小鱼看，既惊讶又无奈，爸爸的观察力也太强了，她不说他自己光看看都能找到‘罪魁祸首’。
　　白永宁原本想找对方家长聊聊，最好让对方家长回家给这小子吃一顿‘竹笋炒肉’，但女儿一直在催，还牵着他的手往停自行车的地方走，他只好跟着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骑车路过一家理发店，白秋秋急忙喊停。
　　“怎么了？”白永宁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问道。
　　白秋秋指着路边的理发店说：“爸爸，我想去剪个头发。”
　　“剪头发？”白永宁顿时心疼了，今天孩子在学校肯定被欺负狠了，可她刚才把自己拉走应该是不想让家长从插手，这是为什么呢？
　　白秋秋在自己头上笔画了一下：“我想剪成这样的，以后早上妈妈就不用辛苦帮我扎头发了，我洗头也方便。”
　　白永宁不太相信女儿剪头发只是因为这个：“乖，咱们不剪好不好，以后早上爸爸帮你扎头发。”
　　“爸爸会扎吗？”白秋秋有点怀疑。
　　“当然。”当然不会，但是他可以学，他看过媳妇给女儿扎头发，看起来很容易。
　　“那，那好吧。”
　　虽然白秋秋还是很想剪头发，但是看爸爸跃跃欲试想要给自己扎头发的样子，她还是决定暂时不剪，过几天等他不惦记着在学校有人揪自己头发的事情，再跟他提一提。
　　白永宁以前回到家，第一时间是钻进厨房做饭，今天他一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