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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祖母。”刚说完舒婉凝又恢复原样哒哒哒的往外跑。
　　舒老夫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孩子……”
　　直道被知秋服侍着躺下，舒婉凝才松了口气，这果子这一茬应该算是过了。


第31章　偶遇
　　第二日舒婉凝就提着一篮子果子去了舒老夫人的院子，谁知在路上又遇见了那个裴生。
　　舒婉凝远远的就看见裴文翰迎面走来，下意识的就带着知秋想绕路，谁知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裴文翰在后面喊自己。舒婉凝有些不悦，却还是回头看向来人。
　　“原来是裴公子。”舒婉凝福了福身。
　　“舒大小姐。”裴文翰还了一礼。
　　“大小姐这是要往哪去？”裴文翰问道。
　　“去给祖母请安，倒是裴公子，今日又出来透气？”舒婉凝似笑非笑的问道。
　　“哈哈。”裴文翰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屋子里闷的很，想来花园里看看书。”说着还朝舒婉凝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书。
　　舒婉凝瞥了一眼裴文翰手中的书，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公子用功了，先走一步。”
　　“大小姐慢走。”
　　……
　　“距离明年秋闱还有整整一年呢，这个裴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京城？”舒婉凝随手撩起一根伸出来的花枝，“这花枝记得让人修修，都长出来了。”
　　“是，小姐。”知秋顿了顿，又接着道：“听说提前一年是为了准备好考试，其实不光是这位裴公子，京城进几日也陆续有赶考的考生进京了。奴婢听人说是因为有些考生路途遥远，又恐路上出现什么差错，再加上外地考生多有水土不服的症状，所以，有些考生便会提前个一年半载的就进京。”
　　“原来如此。”舒婉凝侧头已经看不见裴文翰的身影了，小声道：“这个裴公子看起来似乎十分刻苦。”
　　知秋笑道：“小姐说笑了，科举乃终生大事，特别是像裴公子这种出身寒微的人，若是能考上便是一飞冲天。”
　　舒婉凝笑了笑，道：“你这么懂啊。”
　　“那可不，只可惜我朝不许女子科考。”知秋摇头晃脑的道。
　　舒婉凝戳了戳知秋的脑袋，好笑的道：“说什么呢，你看历朝历代有哪个允许女子进考场了，再说了，就算许女子进考场你也肯定考不上。”
　　知秋捂着脑袋，气鼓鼓的不说话。
　　到了舒老夫人的院子里，舒婉凝接过知秋手中提着的篮子自己拿着，“你就在外面玩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进屋，舒老夫人正歪在塌上用眯着眼睛看一本书，察觉有人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舒婉凝又收回目光放在书上。
　　舒婉凝毫不在意，笑眯眯的把篮子放在桌上道：“婉凝来给祖母请安了，还给祖母带了果子祖母尝尝呗。”
　　“嗯，放哪吧。”舒老夫人头也不抬淡淡的道。
　　舒婉凝知道舒老夫人还有些生她昨日的气，见舒老夫人态度冷淡也不在意，而是笑眯眯的探头去看舒老夫人手中的书，“祖母看什么书呢？婉凝陪祖母一起看可好？”
　　舒老夫人终于正眼看了舒婉凝，把手中的书递给了她，舒婉凝接了过来，挨着舒老夫人轻声念着书上的内容。
　　舒老夫人看着舒婉凝的样子道：“我老了，书上的字儿都看不清了。”
　　舒婉凝问言念书的声音一顿，正色道：“祖母一点都不老。”
　　舒老夫人笑道：“就你会哄我。”
　　舒婉凝也笑着道：“婉凝从来都不哄人，婉凝说的都是实话。”
　　念了几页舒婉凝见舒老夫人睡着了，便放下书，让海棠给老夫人盖上一条毛毯，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舒婉凝怕裴文翰还在那里特地换了条远路走。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容翊景坐在天香居楼上沿街的雅间，神色淡淡地低头看楼下正在交谈的一对男女。
　　“多日不见舒小姐了，没想到今日竟碰见了。”裴文翰笑着道。
　　“裴公子说笑了，公子平日一心苦读，自然是见不到，倒是公子今日难得出门所谓何事？”舒婉凝笑着回了一礼。
　　“我在京中也结识了一些友人，今日应邀出来聚会。”裴文翰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公子了，告辞。”舒婉凝转身进了天香居，刚进雅间就感觉眼前一暗，腰上一紧，鼻息中充满了来人熟悉的气息。也不挣扎，转眼就来到桌前。
　　“方才楼下那人便是借住在你家的裴文翰？”容翊景有些醋意的道。
　　舒婉凝斜着眼看了容翊景一眼，从容翊景怀中起来，坐到一旁的空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饮完，才缓缓道：“你消息倒是灵通，我家借住了一个考生这种小事都知道。”
　　容翊景有些尴尬，道：“我只是想关心你。”
　　舒婉凝看着容翊景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我知道。”
　　容翊景看舒婉凝这样子才发现她是在骗自己，无奈的笑了笑，见舒婉凝要拿自己这边的点心，随手往那边推了推。又正色道：“不过，我听说舒夫人最近似乎开始操心你的亲事了。”
　　舒婉凝皱皱眉，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母亲近些日子确实常叫我去参加各府夫人举办的聚会。”
　　容翊景撩起舒婉凝落在肩上的一缕头发把玩着，状似不经意的道：“你何事才能嫁给我？嗯？不如我求父皇赐婚吧。”
　　舒婉凝一愣，久久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道：“急什么，我还未及笄。今日不早了，回去晚了怕父亲问起，我先走了。”说完也不待容翊景反应，便急忙出了门。
　　容翊景也没去拦，目光暗沉的看着舒婉凝的背影，神色有些不明。
　　舒婉凝的心差点没从喉咙口跳出来，直到坐进马车才缓缓平息，但这却并不是开心。难道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吗？舒婉凝捂着胸口愣愣地出神。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来了都不知道，抬手碰了碰脸，凉凉的。
　　这次舒婉凝和容翊景不欢而散后，不知为何舒婉凝开始慢慢疏远容翊景了，一直对容翊景避而不见，即使容翊景夜里强闯她闺房逼问她，回应容翊景的也只有一片沉默。
　　舒婉凝不再频繁的出门，原本还能经常碰到裴文翰，后来舒婉凝想办法让舒老夫人吃下秘境里的果子之后索性连院门也不怎么出了，整天呆在院子里看书写字绣花，这倒是让舒博简感到很高兴，认为舒婉凝这两年开始懂事了，沉稳了许多。
　　就是舒婉凝和舒婉柔的婚事还迟迟没有定下，不过王氏也不着急，舒婉凝就算了，舒婉柔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然是要精挑细选。舒婉凝自己更是迷茫，不想太过关注这个话题。倒是舒老夫人有时会问起，舒婉凝都回以“母亲心中自有盘算，婉凝还想多陪祖母两年”等话。
　　舒老夫人见她如此说也只好笑道：“再陪祖母几年就是个老姑娘了，祖母怎么舍得。”然后也开始为舒婉凝挑选各府公子，这让舒婉凝着实有些心情复杂。
　　容翊景似乎也开始忙了，但偶尔还是回来找舒婉凝，舒婉凝不理他，他有时候自己默默的坐一会儿就走了，有时候会絮絮叨叨，和舒婉凝讲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的事，朝堂上的事。每次舒婉凝都背对着他，装作熟睡的样子，眼泪却止不住的从紧闭的眼里流出。
　　对不起，我现在不知道还该不该爱你。


第32章　情裂
　　又一年元宵，久未出门的舒婉凝在卻子涵的再三邀请下还是出门了，强打起精神来陪卻子涵逛夜市。
　　看着卻子涵叽叽喳喳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舒婉凝不由露出一笑。目光一转却看到两个不算陌生的身影。
　　似乎，是舒婉柔和裴文翰？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舒婉凝原本也没太在意，毕竟裴文翰借住在舒府里，路上遇见了，少不得会交谈两句，可谁知下一刻裴文翰竟伸手搂住了舒婉柔的肩膀，而舒婉柔也把头轻轻地靠在了裴文翰的肩膀上。
　　舒婉凝瞳孔一缩，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婉凝姐姐，快走啊，你看什么呢。”卻子涵过来拉舒婉凝。
　　舒婉凝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道：“没什么，走吧。”自己怎么有脸说别人，随她去吧，舒婉柔虽然自傲了些，但做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分寸，知道有些事情的后果的。
　　晚上疲惫的回到府里，躺下后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舒婉柔和裴文翰两个人相拥的样子一直挥之不去。
　　又翻了个身，舒婉凝突然看见窗前影影约约有个人影，像是站了个人。舒婉凝心中一惊，轻声道：“谁？”
　　那人影似乎晃了晃，接着，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是我。”
　　“王爷？”听出是容翊景的声音舒婉凝送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声音也冷了下来：“王爷大半夜闯女儿家的闺房只怕是不太好吧，还请王爷快些离开吧。”
　　却没想容翊景一把撩开了床幔，直直的看着舒婉凝，“婉凝，你还是不愿嫁给我吗？”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让舒婉凝皱了皱眉。
　　舒婉凝眼睛看着别处，冷声道：“是。”
　　容翊景似是不甘心，又道：“我再文你一遍，你真的还是不愿嫁给我吗？”
　　舒婉凝皱眉道：“就算你再问十遍、百遍我说不愿就是不愿……”
　　话还没说完，一片阴影就压了下来，容翊景扣住舒婉凝的下巴，热烈的吻急促的落了下来。
　　舒婉凝皱着眉头挣扎着想推开容翊景，却被容翊景抓住手腕压在头顶，吻强势地落了下来，另一只手伸进棉被里胡乱的抚摸着。
　　舒婉凝是伤心的，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容翊景这个人，她含着泪剧烈地挣扎着，却逃脱不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终于容翊景解开了她的肚兜，一滴泪从舒婉凝眼角悄无声息的流了下去，舒婉凝渐渐停止了挣扎。
　　“婉凝，我不能等你长大了，你必须嫁给我，你上辈子、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容翊景胡乱的吻上了舒婉凝的眼，发现了唇下的湿润。
　　容翊景整个人忽然都僵住了，他松开舒婉凝的手，抚上了舒婉凝的脸，透过月光看见了舒婉凝满面的泪痕。
　　舒婉凝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容翊景胡乱的擦拭这舒婉凝的眼泪，语无伦次的道：“我不是……我……”
　　容翊景抬手想为舒婉凝系上刚才自己亲手解开的肚兜，却听到一道轻微的声音：“你走！”
　　容翊景手指一顿，神色复杂的看着舒婉凝闭着眼却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走！”这次的声音大了些。
　　容翊景沉默的为舒婉凝系好肚兜，又帮她穿好寝衣，盖好被子，“对不起。”如她所愿的走了。
　　舒婉凝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出了声。
　　几日后容翊景还是又来了，他站在舒婉凝的床边低声道：“对不起，我那日……那日……喝多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是舒婉凝的一句：“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
　　……
　　“好……”


第33章　复返
　　后来容翊景就再也没有来过，舒婉凝也就更加足不出户。
　　然而，过了生日舒婉凝也就满了十五了，就算她不想出门，王氏要带她去各府夫人们的聚会舒婉凝也不好拒绝。
　　家里两个姑娘都已及笄，且都该未订亲，王氏开始热衷于各府夫人的聚会，甚至太后的赏花游园会也去过两次。
　　不过舒婉凝都没见到叶苒苒，想来也是，她身为后妃，位份虽然不低，但也不高，自然难以见到。
　　舒婉凝跟在王氏身后默默的走着。迎面便撞上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穿着明黄色的衣裳，显然的当今的圣上。身边还跟着几个皇子，六王爷容翊景赫然也在其中。
　　舒婉凝躲在人群后面随着众人向皇上和各位皇子行礼。
　　容翊景几乎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许久不见似乎消瘦了许多，容翊景有些心疼。
　　皇上没说两句就带着各位皇子离开了。
　　太后被贴身的宫女扶着，对众人道：“走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前面有个凉亭，不去我们去歇歇脚。”
　　“还是太后娘娘想的周到。”一群人又簇拥着太后去不远处的凉亭。
　　太后刚在凉亭里坐定，看着周围站的恭恭敬敬的人不由得笑了出来，对各府夫人们道：“行了，你们都坐下陪我说说话吧。”又对舒婉凝等小辈道：“你们年轻人精力多，好不容易进宫一次，我也就不拘着你们了，就在御花园里随便逛逛吧。”
　　“多谢太后娘娘。”众人行礼谢过之后王氏等坐下，舒婉凝等则三三两两的开始逛御花园。
　　舒婉凝近些年都鲜少出门，和那些贵女们也只是点头之交，对御花园也不熟，所以只在附近走走。
　　挑了条无人的小路，一边赏看御花园里的景色，一边缓缓地往前走，直到身后太后的声音变的若影若现才停住脚步，不得不说御花园里的景色确实是别处没有的，从各地移栽过来的四季花草树木数不胜数，加之有许多花匠精心呵护，使御花园四季都有鲜花盛开，从无衰败之景。
　　恰巧前面有个秋千，舒婉凝便想上去歇歇脚，闭上眼享受微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你是什么人？敢坐在我的秋千上。”一声怒喝在舒婉凝面前响起。
　　舒婉凝睁开眼，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明艳的女子，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宫女。
　　“大胆，还不向我们卫贵人行礼。”那女子身边一宫女上前到。
　　舒婉凝起身行了一礼，淡淡道：“见过卫贵人，不知卫贵人再次，臣女无意冒犯，还请卫贵人恕罪。”
　　卫贵人本就因为气不顺出来散心，遇见舒婉凝坐在自己最喜欢的秋千上更是生气了，对着舒婉凝冷哼一声，对方才出声的宫女道：“给我掌她的嘴。”
　　听到那位卫贵人的话舒婉凝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她是处处隐忍，却也还没到随便就被一个人掌嘴的地步，刚想闪身躲避那宫女扇过来的巴掌，那宫女的手就被人截住了。
　　“景王爷这是干什么？我教训人还轮不到景王爷管吧。”卫贵人见到来人也毫不示弱，她最近得宠，势头正盛，就算是在皇贵妃面前也不怎么伏低做小。
　　却不知人人都在背后说她没脑子，仗着点姿色和皇上一时的宠爱就目中无人，这样的人宫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皇贵妃还没有收拾她只不过是想当个笑话看罢了。
　　舒婉凝没有看向来人，只盯着脚尖，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容翊景自然也不会恼她，只沉着脸对卫贵人道：“你要打的这位乃舒丞相府的嫡长女，卫贵人可要想清楚了。”
　　那卫贵人虽然虽然蠢，但是也知道丞相嫡女并不是她能随便打得的，却又觉得丢了个大脸，冷哼一声又气冲冲的走了。
　　容翊景见卫贵人走远了，回头看向舒婉凝，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舒婉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不见了，容翊景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舒婉凝见卫贵人带着宫女走了，舒婉凝也赶紧回到了太后休息的凉亭附近，虽然不知容翊景为何去而复返，虽然他帮了自己，但是还是不想与他独处。
　　恰好那些在附近观赏的贵女们也都差不多回来了，太后也休息够了，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太后的永寿宫，在永寿宫又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纷纷出宫回府。


第34章　太子
　　“婉柔，按你这话说太子怕是对你有意了。”王氏笑着对舒婉柔道。
　　“真的？娘，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太子妃了？”舒婉柔脸上浮上一抹喜色。
　　“我的傻孩子，你娘还能骗你不成？你几次入宫都能撞见太子，哪有那么巧的事？况且你不是说太子殿下还夸过你美貌聪慧？”说到着王氏心中也是更加笃定。
　　舒婉柔听到王氏的话也是喜不自禁，虽然自家也是高门，但是若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那以后便是皇后了。就算过两年她去选秀最多也不过是四妃之一了，况且皇上已经老了，而太子正当年，长的也很是英俊，若是能嫁给太子，那可是最好不过了。
　　“娘。”舒婉柔兴奋地抱住了王氏的手臂，靠在了王氏的肩膀上。
　　“放心，你娘我一定会为你挑个如意郎君的。”王氏笑着拍了拍舒婉柔的手。
　　“娘对我最好了。”舒婉柔搂着王氏道。
　　半响，舒婉柔又突然道：“对了娘，住在家里的那个裴公子怎么办？”
　　“自然是赶紧断干净，我本就不同意你与他来往，他不过是个穷酸书生，借住在我家，就算他一举考中，也只能当个七八品的小官。”王氏指责道。
　　舒婉柔不高兴地撅撅嘴，道：“可是裴公子他相貌英俊不凡，又才华横溢，对女儿又颇为殷勤，女儿……”
　　“糊涂！”舒婉柔还没说完就被王氏打断：“相貌英俊不凡有什么用？况且太子也是个翩翩公子。才华横溢是不错，但就算他高中状元又有你爹扶持和天子赏识，将来能坐到你爹这个位置就很难得了，等他到了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