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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4。第444章　有问题

　　　　会议结束，陈敏儿就很负责的去了戚贵嫔那。

　　　　“一切安好，娘娘无需担心。”陈敏儿诊脉后笑道。戚贵嫔的身体在她的调理之下恢复的很快，加上戚贵嫔又是将门出身，身体的底子要比一般女子好些。

　　　　“可我怎么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戚贵嫔纳闷道。

　　　　陈敏儿笑道：“那还不好？若是反应大，才遭罪呢！”

　　　　真没见过不害喜还不高兴的。

　　　　“可是，宫里的人都说，反应厉害的是男胎。”戚贵嫔不好意思道。

　　　　原来是这样，陈敏儿哂笑道：“没这会事，反应厉害不厉害跟个人的体质也有关系，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的，我娘生我……”

　　　　陈敏儿本想说她娘生她弟弟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的娘应该是陈家的吴氏，而不是沈家的萧氏，忙改口：“我娘生我哥的时候就没害喜，能吃能睡，健康着呢！”反倒是生我的时候害喜害的差点命都没了，所以，我打小身子就弱，这才去学了医。”

　　　　戚贵嫔抚着肚子松了口气：“是吗？”

　　　　陈敏儿知道她想生个男孩，宫里的女人有一子傍身，后半身荣华就不用愁了。

　　　　“当然。”陈敏儿很肯定的说，根据害喜的程度来判断是男是女没这个依据。

　　　　“听说，你能根据脉象断定是男是女，现在能看得出来吗？”戚贵嫔急切道。

　　　　陈敏儿笑了笑：“现在才一个多月呢！等三个月的时候应该可以判断出来了。”

　　　　还要再等两个月啊！戚贵嫔不觉有些泄气。

　　　　“娘娘，阿胶粥炖好了。”尚食局的医女前来送阿胶粥，这是陈敏儿开的食补方子。

　　　　陈敏儿一看，原来是许菲，当下含笑点头打了个招呼。

　　　　戚贵嫔闻着那味儿就皱眉：“一定要吃这个吗？我吃不惯。”

　　　　陈敏儿劝道：“阿胶安胎最有效了，娘娘就算不爱吃，也尽量吃一些，只当为孩子吃的。”

　　　　陈敏儿接过阿胶粥，用小勺子勺出一点在小碗里，尝了尝，不对，这阿胶不是正宗的。最近她已经发现了好多问题，人参的年份不足，燕窝的成色不对，现在连阿胶也是次优品，虽然相差不是很大，炖成汤熬成粥后，一般大夫都辩不出来，但却没办法瞒过她的眼睛和味觉。

　　　　见陈敏儿皱眉，戚贵嫔问道：“这阿胶粥有问题？”

　　　　陈敏儿点点头，问许菲：“这是我要的极品阿胶吗？”

　　　　许菲有些不悦，陈敏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会从中做手脚不成？但是在戚桂平面前她不好发作，回道：“这是尚药局送来的极品阿胶。”

　　　　陈敏儿若有所思，看来尚药局今年进药材有问题，杨光年肯定是以次充好，从中牟利了。

　　　　“能把剩下的取来我看看吗？”陈敏儿没注意许菲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许菲躬身一礼：“奴婢这便去取。”

　　　　自从进御医院后，许菲和陈敏儿很少交集，就一起回过回春堂两回，眼看着陈敏儿屡屡立功，大放异彩，从医生扶摇直上晋升为御医，而她才刚刚晋升为医士，这差距已经令她心里很不好受，如今在戚贵嫔面前，她还得自称奴婢，更让她有种想要吐血的郁闷。

正文　445。第445章　暗示

　　　　剩下的阿胶送到了陈敏儿面前，陈敏儿拿在手里细细查看。

　　　　地道的阿胶其表面平整光亮，色泽均匀，质地硬而脆，断面对着光亮处，会呈现棕色半透明状。

　　　　许菲看陈敏儿这样认真细致的查看，不觉心中嗤笑，她以为就她能分辨出阿胶的好坏吗？别人都是白痴？这明明就是上好的阿胶。

　　　　“许菲，你来看看。”陈敏儿将阿胶对着日光，今日日光有些猛。

　　　　许菲不太情愿的接过阿胶也对着耀眼的太阳看了起来，呃！在强光下，竟隐约可见细小的气孔。许菲暗自惊讶，这阿胶果然有问题，若不是对着强光根本发现不了，而陈敏儿居然只凭味道就断定这阿胶不属于极品。这许菲备受打击。

　　　　戚贵嫔看两人神色就知道陈敏儿说对了，不觉心中愤怒：“敢情是我位份低，不配用好东西。”

　　　　陈敏儿让许菲先下去。许菲和尚药局的萧望走的近，两人约莫还有那么点暧昧的意思，萧望是杨光年重点栽培的对象，她不得不防着点。

　　　　殿中没了旁人，陈敏儿道：“我想他们并非故意针对娘娘，而是今年进的药材本身就有问题。”

　　　　戚贵嫔神色一凛：“你是说有人以次充好？”

　　　　陈敏儿点头道：“不止是阿胶，还有人参、燕窝、阿胶，还有鹿茸、虎骨、雪蛤、虫草等等，都存在问题，有的是年份不足，有的是成色不足，这都会影响到药性。”

　　　　戚贵嫔秀眉微蹙：“如今宫中是宁妃在主事，御药库的药材也得经过宁妃的首肯才能入库，这事宁妃不知晓不晓得。”

　　　　陈敏儿微然道：“她一定知道，药监司的人就是宁家人，这一招以次充好，偷梁换柱，他们可以从中谋得不少好处。退一万步，就算宁妃不知道其中猫腻，但这事在她的管辖范围内，若是闹出丑闻来，宁家要倒霉，她也难辞其咎，眼下，皇上有意立她为后，朝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

　　　　戚贵嫔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这是阻止宁妃登上后位的契机。但是若让她来出头的话……恐怕不是很妥当，今非昔比，皇上对她虽然还是宠爱，但程度远不如宁妃和苏贵人。

　　　　陈敏儿知道戚贵嫔在顾虑什么，她也不想戚贵人去揭发此事，单单这件事并不足以扳倒宁妃，只能给宁妃添个堵，下个绊子，阻碍一下宁妃成为皇后的脚步。

　　　　“眼下苏贵嫔母凭子贵，正是圣恩隆重，听说皇上有意晋她为妃，且她这人比较容易冲动。”陈敏儿提醒道。

　　　　她已经看出来了，苏贵人现在的野心越来越大，再加上有子傍身，竟有与宁妃分庭抗衡的意思。

　　　　戚贵嫔莞尔一笑：“你说的极是。”

　　　　陈敏儿笑而不语，戚贵嫔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宁妃成为皇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更何况宁妃还是害死穆皇后的凶手，只要有机会，戚贵嫔是不会放过的。

　　　　其实她很讨厌宫中的阴谋与算计，但这事关系到整个京城的医药界，关系到黎民苍生的切身利益，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算计一回。

正文　446。第446章　事不关己

　　　　许菲心思惴惴地离开永和宫，回到御医院，经过尚药局时，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找。

　　　　萧望正低头核对药方和药材，一旁的医生低声道：“许医士来了。”萧望这才抬起头，冲许菲微微一笑，快速核对好药材，命人送去煎熬，这才离了药柜走到许菲跟前。

　　　　“到后堂去吧！”萧望笑容温雅，很有谦谦君子的风范。

　　　　许菲很少在当值的时候来尚药局来找他，两人见面一般都是下值后，所以许菲这时候来，肯定是有正事。

　　　　许菲点点头，跟着萧望进了后堂。

　　　　萧望体贴地为她倒了杯凉茶，又递上一把纸扇。

　　　　“找我有什么事？”

　　　　许菲踟蹰道：“萧望，你有没有发现今年进的滋补药材有问题？”

　　　　萧望笑容依旧：“怎么？你发现有问题？”

　　　　许菲抿了抿嘴，她不愿意说是陈敏儿发现的，显得她好无能，便道：“好像阿胶的质地不太对。”

　　　　萧望现在是负责尚药局药堂抓药这一块，要接触到各种药材，又岂能不知？但这并不是他管辖范围之内的事，再说，他想管也管不了，还会得罪人。当然他也不希望许菲多事。于是温言含蓄道：“我们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有些事不是你我这样身份的人可以置喙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菲听明白了，萧望是知道的，但他选择沉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是在御医院生存的法则，而且四哥也一再叮嘱她要谨言慎行，陈敏儿要出头就让她去出好了，她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嗯！我就是这么一问，其实那些药材也差不多。”许菲莞尔道。

　　　　陈敏儿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日沈如澜下值后去而复返，兴高采烈地说：“陈敏儿，我大伯他们回来了。”

　　　　陈敏儿正在整理医案，闻言手一颤，手中的笔也掉了。

　　　　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陈敏儿忙把笔重新拾起，嗔怪道：“瞧你一惊一乍的，差点被你吓死。”

　　　　沈如澜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刚才陈敏儿眼中明明有惊喜的神色。

　　　　“我刚出宫门，傅管家等在那，让我通知许大夫，我就赶紧折回来了，已经通知了许大夫，又来找你，陈敏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大伯可是厉害呢！他曾是医考的主考官之一。”沈如澜盛情邀请，她总觉得陈敏儿和沈家有莫大的关系，绝对不会只是堂姐曾经教过她医术这么简单。

　　　　说不心动是假的，她一直就盼着这一天，但沈家并没有邀请她，她这么急慌慌地赶过去，是不是太明显了？这么久都等了，也不相差一天。

　　　　于是陈敏儿安奈住心中的渴望和冲动，笑微微道：“伯父长途跋涉，一定身心俱疲，今天我还是先不去打扰了，明日再正式登门拜访吧！”

　　　　沈如澜颇感意外，陈敏儿居然拒绝了，可她眼中分明有挣扎、犹豫。

　　　　“好吧！那我先回去，跟我大伯说一声，明日你可一定要去。”沈如澜失望道。

正文　447。第447章　请你喝酒

　　　　沈如澜一走，陈敏儿就不淡定了，脑子里全是家人的影子，爹娘身体好不好？弟弟妹妹有没有长高？这一路上可还顺利？知道怀仁堂被霸占了，爹的心情又会如何？真想找个借口去沈家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

　　　　好在韩少元来了，将她从纠结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你这个同济堂东家怎么下了值也不去铺子里看看，甩手掌柜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韩少元拉了张椅子在医案边坐下，揶揄道。

　　　　陈敏儿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明日你可是休息的，别忘了你的承诺，要去坐堂的，我已经让刘管事贴出告示了。”

　　　　韩少元摸了摸鼻子：“有钱赚，怎么不去？现在我手头紧着呢！”

　　　　“你那点家当都拿来喝酒了，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陈敏儿剜了他一眼，现在钟良进了御医院，韩少元更加有对手了，每日下值，不是跟钟良去喝酒就是去老吴那喝酒，简直就是个酒葫芦。

　　　　“酒可是好东西，能使人忘忧，能增进感情。”韩少元不以为然道。他总得找点乐子吧！要不然，一空下来，心里就空空的，难受，又不能常来找她。

　　　　陈敏儿忽然有了主意：“看在你帮我坐堂的份上，今晚我请你喝酒吧！咱们去老吴那。”

　　　　韩少元斜着眼将她打量：“有这等好事？”

　　　　陈敏儿瞪他：“啰嗦，去不去就是了。”

　　　　“去，当然去，谁请都可以不去，你请必须去。”韩少元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敏儿欣喜，忙收拾掉整理了一半的医案，反正今天是没心情做事了。

　　　　两人出了御医院，去杏花村买了烧酒，又去酒楼称了两斤九牛，外加一只乳鸽，一包水煮毛豆和花生米，直奔老吴家。

　　　　老吴刚从医馆回来，见两人等在门口，手里还提着酒壶，顿时眉开眼笑：“正愁晚饭没着落，可巧你们就来了。”

　　　　老吴家只有他一人，家里乱七八糟，医书堆的到处都是，陈敏儿每次来都要帮他收拾。两个男的，一老一少就坐那美滋滋地喝酒吃肉。

　　　　“陈敏儿，你那药堂缺大夫不？”老吴笑眯眯地问道。

　　　　“缺啊！”陈敏儿一边收拾一边回话。

　　　　“请我如何？”老吴笑问道。

　　　　陈敏儿讶异地直起腰，看老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当真？那医馆这边呢？”

　　　　老吴歪了下嘴角，说：“别提了，现在药价贵的吓死人，朝廷拨的银两根本不够塞牙缝，老子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看人脸色去要银子，犯得着吗？这烂摊子谁爱接手谁去。”

　　　　韩少元附和道：“我看那医馆也就只有像师傅您老人家这种淡泊名利之人呆得住，别人谁去啊！要银子没银子，还得受气。”

　　　　陈敏儿是知道的，医馆的申请又被朝廷给驳回了，医馆是朝廷办的慈善机构，不以盈利为目的，本来是件好事，但朝廷又不肯下大成本，搞得老吴焦头烂额，但老吴若是走了，医馆就得散，那百姓们岂不是连这点福利都享受不到了？

正文　448。第448章　是爹还是娘

　　　　“要我说，师傅您早就该这么做了，也让朝廷知道知道，没了您老吴，医馆就办不下去。”韩少元很支持老吴这么干。

　　　　陈敏儿心思一动，是啊，如果医馆开不下去，将会激起民怨，加上戚贵嫔那边揭开尚药局偷梁换柱的丑闻，皇上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师傅要来同济堂，我当然欢迎，这样吧，师傅您先递交辞呈，按说您也到告老的年纪了。”陈敏儿欣然道。

　　　　“师傅，您可别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又放不下，您只是个大夫，上哪坐堂不是普济众生啊！”韩少元从老吴闪烁地目光中看出了他的犹豫，刚才老吴不过是说说气话，但他真心觉得老吴不应该再呆在医馆了，除非朝廷重视起来。

　　　　老吴被韩少元戳破心思，当即大声道：“我他妈才不要再当龟孙子了，陈敏儿，就这么说定了。”

　　　　陈敏儿和韩少元相视一笑。

　　　　“陈敏儿你也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今晚我就住老吴这了，晚些我来收拾。”韩少元招呼陈敏儿坐下来吃饭。

　　　　老吴不好意思道：“就是就是，这些活让少元做，就当我收留他的报酬。”

　　　　韩少元摸摸鼻子悻悻道：“师傅您也好意思问我收住宿费？我陪您老喝酒聊天还不够？”

　　　　老吴厚颜道：“徒弟孝敬师傅是应该的，难不成你还有意见？”

　　　　韩少元赶忙道：“不敢，绝对不敢。”

　　　　陈敏儿忍笑道：“我听沈如澜说，沈怀山一家回来了。”

　　　　老吴一怔：“回来了？什么时候？”

　　　　“今天刚到的。”

　　　　老吴立马坐不住了：“哎呀，老哥哥回来了，我得去看看。”

　　　　陈敏儿就知道老吴是这反应，这也是她撺掇韩少元过来的原因。老吴和爹的交情匪浅，所以，当初她在医馆见习的时候，老吴对她可是“特别关照”的。

　　　　“不如，我们一起去吧！”陈敏儿顺水推舟。

　　　　三人说走就走，步行来到沈宅。

　　　　门房认得陈敏儿，请他们入内。

　　　　沈知方买了两个伙计，三个丫鬟，许家派了个傅管事过来帮忙打理，虽然比不上以前的风光，但也像个家了。

　　　　老吴进门就感慨道：“一年半没来了，好好的一个沈家，哎……福祸无常呐！”

　　　　陈敏儿的一颗心早就飞了进去，她很激动，又拼命告诫自己待会儿别失态，要冷静，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陈敏儿，不是沈心彤。

　　　　下人引着众人前往花厅，走近了，却听不到喧闹的声音，整座沈宅异常安静，陈敏儿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和沈如澜一道从回廊另一端走来，两人手上皆捧着托盘。

　　　　陈敏儿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妹妹心怡，心怡比她小五岁，今年应该十七了，一年半不见，心怡个子高了不少，出落的亭亭玉立，可是她一身白衣是怎么回事？那是孝服啊！

　　　　陈敏儿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痛的无法呼吸，是爹还是娘？

　　　　韩少元看她脸色不对，白的吓人，关切道：“陈敏儿，你没事吧？”

正文　449。第449章　心疾发作

　　　　沈如澜看了陈敏儿等人，面上却毫无惊喜，反倒有些悲伤：“吴师傅，陈敏儿，韩少元，你们来了。”

　　　　沈心怡认得老吴，上前来行礼：“吴师傅。”

　　　　老吴将她上下打量，神色惊疑不定：“心怡，你这是替谁戴孝？”

　　　　沈心怡眼眶一红，泪意涌上来，哽咽道：“是我娘。”

　　　　陈敏儿只觉平地炸起一道惊雷，轰的她心肺俱焦，痛楚像巨大的漩涡撕扯着她，若不是韩少元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当场就瘫软下去。

　　　　怎么会是娘，怎么可能？娘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满怀希望而来，却听到这样的噩耗。

　　　　“陈敏儿，你没事吧？”韩少元惊慌起来，刚才就发现陈敏儿不对劲，这会儿更是摇摇欲坠，站都站不住了。

　　　　她想说没事，可嗓子眼被汹涌的悲伤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想哭，可眼睛干涩的，掉不出一滴眼泪。

　　　　老吴忙道：“快扶她进去，她好像要晕倒了。”

　　　　一入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灵堂，供着牌位，上写着沈门萧氏……

　　　　陈敏儿像木偶似得被搀扶着坐在椅子上，许多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