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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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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言而喻。
幽冥子似早料到有这样的结果,折断其筋骨后,却并未直接杀他,而是拿过路子歌的无魂剑,刺穿了祺的心脉。兴许仍是有着十多年的师徒之情,幽冥子亦不愿他死得痛苦。
只是一向无血无痕的无魂剑,不知为何竟偏了一毫,血溅如泉,直直喷向幽冥子的面门,腥甜滚烫的血,触目惊心染红一片。
但路子歌分明看到祺死前,嘴角挽起一抹笑,临死前,口中仍念着她的名字;薇薇。
路子歌不由想起凌景薇与祺初识时,说过的那句话;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祺终是未曾负她。
或许,两相将亡,便是她与他最好的结局。
自那日之后,他脑海中总是盘旋着景薇赠予祺的那首诗句,他在旁人面前永远装作对诗词乐理一窍不通,只为不让自己再忆起过往殇。
不知何处,片片蔷薇袭来,洒满云城的夜空。银月皎洁披雾,风袭叶簇,只觉寒夜凉彻骨,惹得人不由伤感起来。
路子歌似仍未从那段回忆中醒来,喃喃道:“你失去了一个姐姐,而我,亦失去了一个兄弟。”
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眶依旧湿润冰凉,泪一滴滴落下,滑进嘴角,酸涩难耐。
“景薇真的那样说过么?”她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
“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说她不恨。”
他重重的点头,“是,我亲耳听到。她说若祺不悔,她便不恨。”
泪丝犹如断线的玉珠,她声泪俱下,“可是我恨……”
路子歌伸出手握住她的,两人的手皆是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她没有避开,只是止不住的哽咽低吟,“我恨……恨她为什么这么傻,明知不可能,明知会牺牲,还期待会有奇迹出现。恨她,抛下我一个人……”
“至少,你还有爹娘,还有哥哥,还有……”他顿了顿,望着漫天飞舞的蔷薇花瓣,幽幽道,“皇上。”
还有一句话他没能说出口;可是,我却一无所有。
她拭干净所有的眼泪,“路子歌,你以后别再对我这么好了。你欠我的,和我欠你的,都是钱以外还不清的东西。我不想再与你多做纠缠,往后的路,只需玄音一人陪同就可以了,请你……”
有一片蔷薇飞落在她的唇宇,似要堵回她脱口而出的字语,风却又将那轻柔的花瓣吹散,她终是开了口,“离开我的世界。”
音落,她大步离开。
头也未回。
再也不会,为了他而回头,落泪,牵肠挂肚,一生牵挂。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却又开始泛滥,她明白自己这样太过残忍。她明白,景薇的命运无人可以挽回,她终是要死的。路子歌反倒让她死前无痛无伤,可是景颜此时却想,她宁愿景薇死在绝魂的剑下,这样,她恨的人,便不是他。
她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以前她以为自己恨爹爹的绝情,狠心将她送入深宫。
曾经她以为自己恨上官燕麒的无情,竟在她入宫那日娶旁人为妻。
曾经她以为自己恨上官燕黎的冷情,竟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似从未相识。
如今她才明白,真正的恨,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报复,想要反抗。而是,连原谅那人的勇气,都没有。
☆、此生不悔'四'
此生不悔'四'
白墨扬仍旧留守云城查案,众人差不多要将整个云城翻过来搜索,却仍是未找到琴玥的下落。白墨扬却依旧不肯死心,每日都倔强的派三人前往云城各角落巡察。
景颜明白他心急如焚,知道若当面告知,定伤得他体无完肤,便留书信予他;雪姬易容前,为防后患,必会将事主杀之。若我未猜错,琴玥的尸身已经火化,景颜心知白大人情深义重,还望节哀。
在云城耽误五日时光,景颜深知不可再多做延误,带着玄音上了路。
自那次云山之事,玄音变得异常寡言,路子歌莫名消失,他亦不问缘由,只默默随景颜牵马上路。
经历云城这短短几日,景颜却疲乏不堪,犹如历经人间疾苦,再无悲无喜。
一路上两人皆不言不语,只埋头赶路,终于在两日后抵达汉水渡口。
遥遥望去船只遍布汉水码头,有位身着麻衫的粗纩船老大见有主顾上门,忙迎了上来,人生得木讷,说话也不大利落,“两位客官,可是要渡河?”
“我们要前往鲤鱼山,请问需要多久?”景颜牵着骏马跳上索桥,木质索桥浮于水面,摆荡不稳,摇得人头晕目眩。
“鲤鱼山?”船老大显然吃惊不已,“那山四处凌崖绝壁,客官去那做什么?”
也是,来汉口渡河的人,去处往往只有一个,那便是与安国一河之隔的楚国。这两人却说要去鲤鱼山,自是让人好奇原因。
“你若不去,我们再寻旁家就是了。”景颜心情本就不佳,见他问东问西,一时来了脾性,转身就真要离开。
一个身着麻布粗衣的妇人掀起船帘,手上戴着的银镯衬着正午炎炎的日头,晶亮闪烁。她弯着嘴角笑意盈盈的留客,“客官莫走,阿蛮嘴拙,一时多嘴了。不过他人虽笨,但摆渡的手艺定是这汉口码头最好的,从这到鲤鱼山两个时辰足矣。”
景颜见那妇人生得平常,腰圆臂壮,说话却当真比他丈夫要利落许多。
与玄音相视一望,两人将马寄放在码头临近的当铺,只带了极简便的行礼,便上了船。
她从袖间拿出一锭三寸大小的金元宝来,沉声道:“这船我们包了,即刻启程。”
妇人面上并无惊讶,将那元宝收于荷袋,讪讪道,“实不相瞒,这船上已有一位客人了,也是要到鲤鱼山的,候了多时了。不过这船身大着呢,且他在船头,你们在船尾,定不会扰着二位的。”
景颜心下虽有不悦,却不愿耽误,只得点了点头,“无妨,快些开船吧。”
妇人并未诳他们,那个名叫阿蛮的船老大行船速度极快,双橹随着臂摆动富有节奏的前后晃荡,水波层层荡开,碧波青影,映衬着岸边茂林密树,相得益彰,也着实美景如画。
景颜一日未进食,让妇人做了些许可口的糯米香粥,就着素淡小菜,填饱了肚子。
“起初你不是说我们到了汉水不渡船的么?”玄音晕船,饿了一天,却丝毫提不起食欲,差些要将昨夜吃的酒菜都吐了出来。景颜却非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硬生生往他嘴里灌了几口白粥,他艰难无比的吞了下去,只觉得那粥的味道异常难吃,再不愿多吃一口,幸好景颜也不再逼他。
他见不得船身在水面浮来晃去,紧紧握着船帆,咬牙道,“那时候还夸夸其辞说什么用飞的,如今不是照样……照样得坐船渡河……”
景颜白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我又未说不飞,只是时候未到,你急什么。你先歇会吧,待会在天上要飞上一阵子,我怕你受不住。”
☆、汉水五蛇'一'
汉水五蛇'一'
玄音一听要在天上飞上一阵子,立马如坐针毡,这船上的晕眩痛苦此时犹如过眼云烟,丝毫没有威胁。
“当真要飞?可是这河中央,四面都没有可借助起飞的高点,怎么飞?”
“山人自有妙计。”景颜伸了个懒腰,说了这句话,便倒头睡了过去,徒留玄音一人满心恐惧,却又碍于面子说不出来。
玄音在漫无边际的恐惧中也经不住这两日舟车劳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暗,船已划至河中,除却遥遥可望淡如墨点般的鲤鱼山,再无它物。
玄音莫名于船身不再如之前那样剧烈的摇晃,揉了揉眼起身走向船舱外,却发现船身竟停在了河中央,而妇人及那个叫阿蛮的船老大也不见了踪迹。
倒是船头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他将帽沿压得极低,因此玄音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依稀觉得那人的身型,似曾相识。
他慌忙进了船舱唤醒景颜,叫嚷道,“景彦!船老大跟那女人都不见了,这船如今停在河中央,怎么办!”
景颜初睡醒,打了个哈欠,被他扰了清梦,着实不爽,昵哝不清道,“急什么,船不是还在么。”
玄音被她这无所谓的表情气得差些内伤,“我们在这河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我都不会划船,难道要困在这活活饿死不成。”
“放心,他们怎舍得我们成饿死鬼,那样岂非太便宜我们了。”景颜活动活动筋骨,走出船舱,只见夕阳迟暮,半浮于河面,倒影随波摇曳,景色宜人。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重重似画,曲曲如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太便宜我们了?”
“路子歌常说你笨,你还真没辜负他对你的赞赏。”景颜笑得灿烂,却又很快黯淡下去,不觉间,她又提到那人的名字。
当真是,无法摆脱。
她敛去复杂的心绪,摆袖站于船尾望着黄昏日浓的良辰美景,思绪万千。
“凌景彦,我知道你跟先生都绝顶聪明,智慧超群,但你信不信你再继续卖关子,我就一脚把你踹你下去!”
景颜闻言却没有一丝怒色,反倒幽幽的讥笑:“哟,玄音你何时脾气这样大了。世事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浮躁,这样不好,不好。”
“你……”玄音一时气极败坏,又无可奈何,只得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现在究竟在干吗?”
“欣赏美景。”她淡然答之,又满是感慨,“夕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玄音你说,这世上最美的东西,为何总消失的这样快。”
玄音白了她一眼,“我只知道,我不想消失的这么快。是逃是躲你倒是开口说声,难道我们就坐在船上傻等不成?”
“你说对了,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等。”
☆、汉水五蛇'二'
汉水五蛇'二'
她估算着时辰,朗声朝水底道,“各位,泡在水里头这么久,不觉着闷的慌么?倒不如露出庐山真面目,也好让我一睹汉水五蛇的风采。”
玄音讷讷不解,以为她是睡昏了头。
谁知她话音方落,只觉船身忽然剧裂摇晃起来,未等他扶稳,便有人从船周拨水而出,水注倾天,他定睛望去,共有五人,皆满身湿透,其中两人,便是之前摆渡的阿蛮,以及舌灿莲花的妇人。
几人却并未登船,而是以极玄妙的轻功浮于水面,那妇人率先开口,“姑娘怎知我们的真实身份?”
景颜掩嘴浅笑,指了指那妇人手上的银镯叹道,“以水为身的女人,怎会佩戴遇水则锈的银饰?再言之,汉水人长年以水为生,经受雨淋日晒,因此双手肿白,面色铜黑,而你与你丈夫的手却细嫩的犹如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破绽,也露得太多了。”
“即使如此,你又怎知我们便是汉水五蛇?”发问的是一个身型矮小的男子,想必便是五蛇中的水蛇。
景颜答的轻巧,“船舱中有未清洗干净的血迹,以及残余的蛇溪香,你们应当是用蛇溪香杀了这船原先的主人,再取而代之的。试问,这普天之下,除了臭名远扬的汉水五蛇,还有谁会有蛇溪香这么龌龊的毒?”
“龌龊?”玄音听得云里雾里,汉水五蛇臭名昭著,他自是有所耳闻,但蛇溪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景颜低声向他解释,“蛇溪香中加了*,吸食者死前满脑子只想着那档子事,就算是贞洁烈女都会*大发,掌控不住。汉水五蛇生得极丑,却皆是好色之人,但凡看到生得俊俏的人,便用蛇溪香迷倒,继而……”
她咳了咳,眼神意味深长,心想玄音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定当明白其中深意。
“公子说的不错……”妇人笑得花枝招展,“你即知道蛇溪香的厉害,定也知道我们方才在船里放了整整一瓶蛇溪香了,我花蛇见过不少*俊毅的公子歌,但像二位生得这般俊俏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今日也不枉我苦候许久,稍候公子定要与奴家,好好缠绵一番。”
花蛇故作娇羞的声音,惹得玄音几欲作呕,又觉着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若将昨日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实在对不住肚子,便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一条笨蛇。”景颜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你也说了你在船上放了整整一瓶蛇溪香,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二人至今还好好的跟你唠家常?”
花蛇微怔,旁边立着的一个彪形大汉却按耐不住了,“花花,何必与他们废话这么多,我就不信咱们五个人,还治不了这俩小子。”
“哎哟,黑蛇大哥,早听闻你脾气暴躁,喜欢霸王硬上弓,强扭的瓜可不甜。”景颜笑得云淡风轻,“就凭区区蛇溪香和几条蠢蛇就想对付我们,真是有够天真。”
☆、汉水五蛇'三'
汉水五蛇'三'
音落,她挥袖轻舞,数千枚银针梨花落雨般朝五蛇飞去,五蛇亦不是吃素的料,见状纷纷后退入水躲避,任他们五人轻功如何之高,仍是有两人中了暗器。
“暴雨梨花?”玄音见状不由瞠目结舌,暴雨梨花乃唐门暗器之最,是比之梨花雨更为精致可怖的暗器。且唐门暗器只传同门之徒,从不外传,为什么这臭小子竟连如此高超的秘器都了如指掌?
其它三只未中招的蛇从水底崛起,手持银剑朝景颜刺去,三人从三个方向而来,剑身所指的,却只有景颜一人。玄音深知不能再坐视不管,将景颜往后一拽,挥袖轻甩,剑方出鞘,便不动声色的将那三柄银剑悉数挡了回去。
这场仗,犹如壮士对孩童,赢得轻而易举,玄音终于明白为什么景彦一直这么淡定了,原来她早料到对手的实力与他们相差悬殊。
三只蛇受挫,花蛇朝其它二人相视对望,随后纷纷潜进了水中。
玄音收起剑,摇头叹气,“真没意思,大爷我还没打够呢。有本事别逃……”
景颜却悄然走到船尾,紧紧握住船身,不怀好意的望着双手环胸的玄音。
玄音被她盯得不自在,望了眼她的姿势茫然道,“这风平浪静的,船身纹丝不动,你抱得这样紧做什么?”
没等景颜说话,原本风过无痕的河面瞬间波涛汹涌起来,很快便盘旋成一卷巨流凝成漩涡,船身在漩涡中来回晃动,很快便被卷起数丈之高,再重重落下。
玄音这回终于明白景颜为何要死死抱着船身不放了,先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犹如鸡蛋般在船上东撞西碰,惹得浑身酸疼,不禁愤恨的想,这个混蛋,居然这么缺德,也不提前通知他一声。
他慌忙找了个柱子拼尽全力抱住,免得自己被巨浪冲走,嘴上还不忘朝景颜破口大骂,“凌景彦你这个混蛋,你个没天良的臭小子!你说一声会死啊你,非让我受这些个罪!你明知道他们几个会来这招,刚才干吗不一次性用暗器解决了,非遭罪受!”
景颜对他的谩骂置若罔闻,只是不住的盯着天空望着,忽然她扬指于唇,吹出一声响亮且奇特的哨音,不过须臾,有三只硕大的白鹤从山边腾翅飞奔而来,为首的白鹤通体纯白,羽莹泛光,与夕阳余辉相影成双,看得人目瞪口呆。
“还犯什么傻,快抓住鹤脚啊!”景颜大声提醒他,自己已然趁船被浪卷至最高处时,奋力跃起,用力抓住为首的鹤脚。
白鹤腾空盘旋,却不急着离去,而是悠然腾飞,似在等待什么。
玄音咬了咬牙,知道继续这样抱着柱子也是等死,死在水里倒不如死在天上,这样一想,心理负担立刻便轻了许多,他迟疑片刻,用尽全力双手死命抱住一只幼鹤的双脚。
那幼鹤尚且年幼,不过百余岁,被他用力一抓,许是弄疼了脚掌,竟二话没说要将他甩下去,景颜见状忙用哨音安抚,那幼鹤不甘愿的挣扎片刻,才终于乖乖抓住玄音。
玄音长吁了口气,差些以为自个要命丧黄泉。
景颜朝着始终立在船头的男人大声道,“你还真打算死在这船上?”
☆、汉水五蛇'四'
汉水五蛇'四'
那男人却并不慌乱,轻功极佳的由船头飞至船尾,任船身在漩涡中打转跌旋,轻提脚尖,纵身一跃,轻巧的握住另一只成年雄鹤的双脚,朝景颜沉声道,“多谢。”
景颜见人都到齐,又吹了一个哨音,三只鹤仿佛能够与她交流,扑腾着翅膀,朝鲤鱼山飞去。三只白鹤中,除去玄音抓着的幼鹤,其它两只都有近四百年的寿命了。世人皆知龟活万年、甲活千年、鹤活百年,却不知其实鹤才是三物之中最为长寿的。
景颜两年前去鹤寉居的时候,最年长的一只白鹤,已活了一千四百多年。
“景彦,你刚才是故意引那三只蛇搅起水浪,把船冲高,然后借机叫这些白鹤来接我们对吧?看不出来,你竟有这般谋略,每一步都掐算得正是火候,当真不亚于先生一毫。”玄音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景颜所指的飞过汉水,便是让这些白鹤带着他们。“不过汉水码头上这么多只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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