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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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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被烫到了,下意识的用手去拍掉滚烫的粥。
可是啊,他那几个手指头,现在只有观赏性,没有实用性,好好供起来还好说,你要是胆敢碰它一下,保管让你痛得妈都叫不出来。
“啊!嘭!哎哟~”
这几声的由来,分别是这样的——
首先,皇帝去拍膝盖上的粥,但手一碰到膝盖,再加上拍腿动作的那点儿重力,于是就“啊!”一声痛呼。
然后,“嘭!”是因为痛得狠了,浑身都是一抖,屁股一下子没坐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最后,当然是‘哎哟哎哟’的喊痛了。
是谁导演这出戏?
就是皇帝这个傻缺自导自演的!
不得不说,他还是演的很卖力,至少是动了真格的,躺在地上的时候,他才在后悔,刚才下手太重了。
真他妈的疼啊!
他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双手就想往自己怀里揉,减轻一点痛楚。
顾霜霜眼疾手快,直接一脚踩在他的小臂上,迅速蹲下去擒住他的两只手,呵斥道:“手不想要了吗?”
皇帝忍着疼,相当小可怜的说,“想要,可是你不喂我,我就只能自己吃了,拿不住勺子又不是我的错。”
在年纪上,皇帝明明是个老大叔了,可是皮相却是真的保养得很好,就算在这么落魄的情况下,他头上的白发也被藏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
那一双眼睛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就已经是极其哀怨的控诉了。
闺怨!
不知道为什么,顾霜霜竟然想到了这两个字。
怔愣了片刻,她一手插进皇帝腋下,一只手就把他扶了起来,板着脸,重新拿了个勺子,往他嘴里喂饭。
皇帝觉得手都不疼了,一脸满足的接受投喂。
“我要吃这个。”
“这个来一口。”
“馒头。”
“粥。”
玉芙宫里面虽然住着皇帝,但就现在来说,这绝对是过得最悲惨的一个宫。
被克扣过后的饭食,还不如平明百姓家吃得好,看起来是有好几碟咸菜,可那都是小云觉得菜少得实在太不好看,强行把一盘咸菜分成两盘装的。
也就是说,这么多小盘子,其实里面装的东西,都是一个味儿。
顾霜霜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就这么多事儿?
咸菜的味道有什么不同吗?
他就非得把所有盘子里面装的东西尝一遍?
什么臭毛病!
但皇帝却乐在其中,一边张嘴,一边痴汉的看着她。
顾霜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些烦躁的说,“你吃完了没有?”
皇帝:“没有。”
顾霜霜耐着性子,又往他嘴里塞。
这回,没两口,他就说饱了,她有一种甩脱了大麻烦的解脱感,把勺子一丢,自己埋拿筷子。
皇帝的目光还是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又或者想要把以前没看到的,一次性全都补回来一样。
她草草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正准备好好跟‘谈谈人生’的时候,小云一脸惊慌的跑进来了。
“娘娘!娘娘!出事了!”小云慌得像受惊的幼兽,浑身都在发抖。
跑到顾霜霜身边的时候,甚至因为惊慌,脚步迈得太急,一下扑倒在她面前。
她弯身把人扶起来,“摔痛没有?什么事情跑得这么急?”
小云爬起来,连痛都来不及去感觉,面色发白的说,“娘娘,刚才我和李公公一出去,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奴婢悄悄打听了,才知道是丽嫔……皇贵妃在处置自己宫中的人!”
顾霜霜奇怪问:“什么缘故?为什么要处置自己宫中的人?”
小云说,“不知道,可是她宫中的所有人,连同身边贴身的大宫女,都全部拉到御花园,直接杀掉了,她还命令了好多人去看!
奴婢混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那满地都是血!所有人都被杀了!”
那一瞬间,小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连滚带爬,生怕跑慢了,被郭嘉悦看到自己,她就再也回来不来了。
顾霜霜垂下眸子思考到底是为什么。
她在这宫中呆了有一段时日,对宫中的各项潜规则,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大宫女,也就是心腹,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付出一定代价都要保住。
因为这个人是知道你所有底细的人,是帮你办事的人,是陪你走过了风浪的人。
先不说换一个人用得顺不顺手,光说时刻陪在你身边,陪你患难,陪你荣光,多少是会有些感情的吧?
郭嘉悦的这个宫女儿,她进冷宫的时候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听说曾经还为了替她找一口吃的,不惜用自己的身子去色诱太监,最后给一个下三流的太监做了对食。
这样一个人,毫无缘由,怎么说杀就杀了呢?
不!
一定是有缘由的,只是她不知道。
小云见顾霜霜迟迟不说话,抓着她的手,慌得都要哭出来了,“娘娘,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啊?她是不是要把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杀光?”
这也不怨她怕。
连自己的贴身宫女都杀了,而且,在众人看来,这是一场没有原因的杀戮,宫女太监们难免慌乱。
顾霜霜也解释不了,只能安慰她,“没事的,应该是她们宫中内部出了什么事,别乱想了。”
正在这时,李莲英跑进来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腿不痛了,跑起来也飞快了。
他有话要跟皇帝说,但顾霜霜在这儿,他拿不准能不能说,所以吞吞吐吐的。
顾霜霜正准备出去,皇帝却拦着她,对李莲英说,“无妨,讲。”
李莲英得了话,却还是犹犹豫豫的,眼神不断的往顾霜霜身上瞟。
上次江蕴来讲话的时候,让顾霜霜回避了,还让她听到了谈话,皇帝拿不准她心里到底有没有隔阂,这次,肯定是不能再赶她走了。
他对李莲英说:“直说吧。”
这才竹筒倒豆子一样,道:“陛下,江大人传来消息了……”刚刚讲到齐大人三个字,皇帝隐隐有些预感,他打断李莲英,“行了,等会儿再说!”
提到了齐良翰,等会儿再说,这怎么能行呢?
顾霜霜抓住皇帝准备赶李莲英的手,“让他说。”
李莲英为难的看着皇帝。
皇帝真是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嘴贱!
但是这个时候,不说,顾霜霜也不答应了。
一字一句,把前朝发生的事,都讲给了皇帝听。
话落,室内一片寂静。
静到落针可闻,连几人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霜霜的目光机械的转向了皇帝。
那眼神中的东西,有震惊,有失望,有悲痛,反正,很多,多到让皇帝有些慌乱。
顾霜霜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所以昨天要在墙角偷听他们讲话,听完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想来,他谋划这一场宫变,就是有能力保住她舅舅的。
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现在的天牢,进去了,还出的来吗?
不,这个问题,应该换一个问法——从一开始,他想过要保她舅舅吗?
第一卷 痦子男
一缕轻风卷着窗外落叶缓缓坠于地面,而后叶停风却不止歇,撩拨着微微的血腥气,掠过顾霜霜的鼻端。
血腥气。
大概,是御花园那边飘过来的了,太久不曾上战场,太久没有猩甜的味道闻到嗅觉麻痹了,这一丝携着风而来血液的味道,让她如此敏感。
这才回过神来,空洞的眼神渐渐聚焦,不再多说一个字,甩袖就走。
皇帝一谎,忙不迭去抓她的袖子。
然而,他一双手现在鸡爪子没什么区别,刚刚捱到她衣角,便是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
‘刺啦’一声。
半片袖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跟那片落叶的下场差不多,落到了皇帝的面前。
顾霜霜把匕首揣进怀里,冷着脸道:“陛下,你坐拥九州,而我只有这几个亲人了,如今,为了你的江山社稷,即将要死绝了,你高兴了么?”
当初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召舅舅进京,何必落到如今下场?
袖中匕首的温度已经被她微微揣热了,可兵器就是兵器,再怎么捂,它也是用来杀人的。
地上的那片布料孤凄的躺在地上,一如顾霜霜心中的苦涩,这刀,原本是怕郭嘉悦再跑来发难,用来保护他的,如今……算不得物尽其用,却也发挥了些作用。
皇帝顾不得这许多了。
手伤不顾,威严不顾,面子不顾,直接绕到她前头,用双臂揽住她,着急忙慌解释道:“霜霜,别这样,齐良翰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事的!他要是死了,我这一颗脑袋割下来赔给他!”
这个保证,还算是比较有分量的,至少顾霜霜微微动容了片刻,他抓紧机会继续道,“江蕴会想办法的,你不相信我,你相信他,你们沙场情谊多年,你相信他!”
顾霜霜刚软下来的情绪重新强硬了起来。
她谁都不相信,皇帝不相信,江蕴也不相信。
多年沙场情谊?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情谊,沙场那么大,排兵布阵点兵点将下来,她和江蕴六年来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能有什么情谊?
皇帝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说错话了,可其余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说,“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没有那个男人愿意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说,‘你不信我,也要信XXX。’这是无能的表现。
他是实在没办法了。
这样的皇帝,让李莲英的眼眶微微发酸。
曾经这是一个不可一世的睿智帝王,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卑微了呢?
而最恐怖的不是卑微,而是他卑微得不自觉,潜移默化中,他已经没有自我了。
对一个帝王来说,这绝对是灭顶的灾难。
“娘娘,您相信陛下一次吧,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的,今日朝堂上,江大人不是不顾惜自身,也要将齐大人保下来了吗!”
心腹太监此一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今天江蕴,确实是豁了命去保齐良翰的,足矣见其决心了。
顾霜霜看向皇帝的目光反复明灭,显然内心是在激烈的挣扎。
江蕴和齐良翰无亲无故,除了皇帝的授意,没理由为了一个侍郎跟郭家正面交锋。
可是,那年初识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送来的最后一封信件上,也是嬉皮调笑着说,“你相信我,等我回了盛京,一定会来娶你。”
这一相信,就是十五年,杳无音信。
她耗费了整个青春,去相信他的一句话。
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来娶她,她死不了,可若是救不了齐良翰,舅舅全家、包括娘,都没命了!
天牢就是郭家的地盘,进了去,里面随便一个狱卒挥挥刀,舅舅的脑袋就要滚落在地。
这个十五年没了,还有下一个,命没了,就没有下一条了。
她的模样落尽皇帝眼里,便搅动他五脏六腑,不能呼吸,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齐良翰若是死了,他们就完蛋了。
顾吏死的时候,她在张家馄饨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只是一个她憎恶了半辈子的父亲,可毕竟是血脉相连,而这个舅舅,大抵可以抵得过十个顾吏。
他用包得臃肿的手捧住她的脸,掷地铿锵道:“你看着我,顾霜霜,你看着我,朕跟你保证,发誓!齐良翰,绝不会有事!你最后信我一回!”
他自称朕,用皇帝的身份,跟她保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服了自己,去相信那最后一次。
这日白天到黑夜,她都痴痴的望着宫门的方向,望着天牢的方向,一坐就是一整天。
夜间总是噩梦连连,梦见皇帝提着几颗脑袋,笑着对她说,“你相信我。”
一颗,是舅舅的。
一颗,是娘的。
其余,是舅娘和侄儿齐真的。
她猛然被噩梦惊醒,睁眼却发现床头有道黑影,坐了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了,她的警惕性并没有很高,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不危险。
这个人果然不危险,他是皇帝。
她的喉咙有些干,声音也沙哑,“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黑暗中,她觉得他似乎是在注视着自己,“江蕴刚刚来过了,齐良翰很好,天牢中安插了人手,会顾着他的。”
一整天,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沉进了水底,顾霜霜终于觉得,能够喘得过气来了。
**
郭府,子时。
书房点了六盏灯,照得室内亮如白昼,两人高的地形图就挂在进门正对的那面墙上,郭开诚双手负在身后。
他仰起头去看地图上扬州的那一块区域,后脑上上堆起来的三层肉被挤压的愈加突出。
相当富态!
‘咚咚’不长不短的两下敲门声,干净利落,敲完就等候命令,郭开诚目光定定不动,瞧着地图上的那一块儿区域,道:“进。”
门被推开,领头的是管家陈盛,身后跟着一个五短身材,着粗布麻衣的男人。
男人的长相比较猥琐,尖嘴猴腮,单看面相的话,应该是比较刻薄的那一种,下巴上还有一颗硕大的痦子。
其貌不扬,就是丢在人群里面就普通儿子足以形容。
但是郭开诚却对他礼遇有加,等人进了门,转身来便是一副笑脸,“左先生,入座。”
如今的郭大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郭大人了,能得他如此礼遇,放眼朝中,约摸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左文斌稽首回了一礼,入座后道:“郭大人,山中无老虎的滋味……如何?”
这句话并不是很客气。
完全是被人指着鼻子骂猴子。
然而,出人意料的,郭开诚并没有生气,反而和煦的回答:“不错。”
左文斌赞了一句,“郭大人好气量!”
“过奖,过奖。”客套过后,郭开诚切入主题,“左先生,如今沈战带着四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先生早先应承我的三十万援军,如今也只到了十万,沈家彪悍铁骑踏遍大江南北,我对上他,本身就无胜算,更何况兵力短缺?你可知我与你交易,是担了卖国罪名的!先生……可是要食言?”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有些声色俱厉,不复刚才的客气。
郭开诚浸润官场多年,几经沉浮,他若是一怒,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比如跟了他多年的管家陈盛,此刻就龟缩在角落,尽量别去惹国丈大人眼。
左文斌却相当淡定,“郭大人稍安勿躁,且先听我一言。”
“探子来报,沈战一路回京,已经连破燕云四州郡,至多不过一月余,就要抵达盛京了,先生应城我的兵力,如今何在?听你一言,难道你一眼,就可抵十万大军的铁蹄吗?”
郭开诚的语气虽然肃穆,但脸色好歹是缓了一点。
第一卷 人头
沈十三在军事上,可以说就是一个鬼才,今上继位后,秦字大旗几乎是扛到哪儿,就插到哪儿,从无败绩,朝中不是没有可用的武将,但是绝对没有与之抗衡的武将。
如果没有外援,他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反。
当初这左文斌主动找上门来,承诺可以借兵四十万,条件是功成登位后,将雍州十二城割让给晋国。
这口气不可谓不大。
雍州十二城链接经济贸易要塞——益州,将这十二城割让出去,也就意味着益州每年的贸易,至少有一半要落入晋国的口袋。
城池也得了,钱也得了,确然美哉。
如果是皇帝,那是决计不可能答应,但郭开诚不是皇帝。
江山社稷,是天下的,可命,是他自己。
割让的城池,将来还有拿回来的机会,可人一旦埋进了黄土里,再刨出来,也只是一具死尸了。
他自己的命,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如今说好的兵力四十万,敌人已经要打到城下了,却只见着了十万。
他用六十万加城防坚守都不一定能干的过沈十三,别说现在手头这点儿兵力。
何况,盛京之内,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江蕴等着里应外合。
似乎,是一个死局了。
左文斌笑了笑,答道:“郭大人何须如此惊惶,吾皇遣在下来与大人交易,必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郭开诚反问:“如何万全?”
左文斌拈手道:“我保证,沈战大军踏入盛京的那一刻,郭大人便能见到我晋国的援军。”
郭开诚先是迷茫的将他盯了良久,等吃透他话里的意思,顿时面上一喜,哈哈大笑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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