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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老夫人看俞公子是越看越满意，又让温妍秀她们的画船靠的近些，将家中的姑娘一一介绍给俞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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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4

　　温家的小姐各有千秋，其中又数温簌卿品貌最好。
　　俞氏夫人将温簌卿上下细细打量，自然知道这是杜氏老夫人口中最钟爱的孙女。
　　俞氏夫人笑着说：“我也活了许多年月，统共就见过两位美人，一为就是咱们府上的卿姑娘。”
　　温仪在一旁笑问道：“那另一位呢？”
　　俞氏夫人笑指着杜氏老夫人说道：“另一位呀，就是我的这位老姐姐喽。年轻时，和卿姑娘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艳冠群芳的美人！”
　　众人哈哈一笑，都道俞氏夫人会夸人。
　　祁項铮在另一条画船上听着，见俞氏夫人口中一直在夸温簌卿，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他又去看身旁的俞公子，见他扭捏畏缩，与温簌卿是云泥之别，老夫人应当不会乱点鸳鸯谱。
　　俞氏夫人在夸温簌卿的时候，便将温妍秀偷偷观察了一番。都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小姐，言行举止倒也不差。又想到自己孙儿的前程，便也不在意坊间的那些流言。
　　春日湖中倒映着如烟翠柳，一群五彩鸳鸯追逐着画船，抢食姑娘们丢下的糕点瓜果。
　　老夫人点了两折戏，与俞氏夫人边吃酒边听曲儿，或是看看夹岸风景，一时十分和乐。
　　众人在湖上消磨了大半日的时光，画船从东南荡悠悠漂到西北，在系舟涧靠岸。
　　老夫人刚登岸，陶婶就上前来说已在倚飞亭摆宴。
　　老夫人拉着俞氏夫人的手，笑说：“今日咱们也吃些野趣，在这园子里席地而坐，看小辈们吃酒玩乐。”
　　俞氏夫人自然全部应承，也想让孙儿多见识见识高门大族的做派，多学着些也能日后好应对。
　　环着倚飞亭的是一条清澈的潺潺小溪，众人分坐在小溪两侧，每人面前一方小几，小几上摆着小巧杯盘。
　　今日的菜品不同往日，食材多是野味，温府众人平日很少吃到这些，今日也多得几分趣味。
　　老夫人对坐在身旁的俞氏夫人笑说：“今日这些菜品都是老二家的准备的，吃的就是个新鲜。这栗子焖兔肉是秀丫头亲手做的，炖的软烂，你尝尝可合口味？”
　　俞氏夫人笑说：“大小姐秀外慧中，这手艺极好，我也是有口福。更难得的是大小姐这份孝心，可见是时时刻刻把您放在心上敬着。”
　　老夫人心里高兴，指点温妍秀说道：“快来谢过俞夫人夸赞。”
　　温妍秀就算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也得乖乖起身敬酒谢过。
　　温簌卿见小小的黑陶碟上摆了三颗蜜汁樱桃，殷红可爱。她素来爱吃甜，入口后觉得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祁項铮坐在一旁饮茶，见温簌卿爱吃那蜜汁樱桃，便让秋韵端了自己的那一碟给她送去。
　　秋韵端着碟子从人后绕过去，蹲在温簌卿身边悄笑说：“公子见二小姐喜欢吃这樱桃，特意送来的。”
　　温簌卿听闻向祁項铮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看过来一眼后便垂目饮茶。
　　温簌卿对秋韵笑说：“多谢了，只是让旁人看着像是我多贪嘴似的。”
　　秋韵一笑，说道：“便是吃了一整棵树的樱桃也无妨，咱家供得起。”
　　温簌卿被她逗笑，将自己桌上的酒壶递给秋韵说道：“我近日不能饮酒，这给你家公子饮吧。”
　　“公子腿上的伤还未痊愈，也是不能饮酒的，今日他杯中饮的都是茶水。”
　　温簌卿笑说：“无妨，你家公子的腿伤不碍事。再说这些酒水都是依着祖母准备的，均不醉人，你没见三叔喝的唉声叹气的。”
　　秋韵向温钟鸣的方向看去，果见他如喝水一般，砸吧着嘴不住摇头。
　　秋韵一笑，收了温簌卿的酒壶，说道：“多谢二小姐了。”
　　祁項铮和温簌卿这边的举动都被温绮芳看在眼里，她哼笑一声，转身低身对温妍秀说道：“就属他们有古怪。”
　　温妍秀心中乱的很，此时看着温簌卿更是心中气不顺，再看到温簌卿身边的秋樱，那更是心中窝火。
　　秋樱一次两次坏她的事，她桩桩件件都记在心上。当日秋樱挑唆谢家表哥，若不是有人早早报信，她险些吃了大亏，只是不知当日给自己送信的是谁。
　　温妍秀无意间夹了一筷子婆婆丁，入口酸甜咀嚼后却又苦又涩。她赶忙吐在帕子里，叫慎儿端浓茶来漱口。
　　慎儿端来一套葵纹双耳黑漆盥，温妍秀漱了几次才罢。她一抬头看到闷头吃菜的俞公子，这呆子的脖子就没抬起来过。
　　温妍秀心中冷笑一声，让慎儿也端一套盥器给那呆子送去。
　　慎儿得了温妍秀的吩咐，捧着盥器走到俞公子身边请他用，多余的话也不说。
　　俞公子不知何意，只是慎儿捧着托盘不走。他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黑漆盥中的水，而后低着头向慎儿一侧拱手道：“茶水甚好，多谢姑娘。”
　　慎儿笑出声来，高声说道：“俞公子怎么将这浓茶喝了，这是用来给您漱口的。”
　　俞公子登时面上火辣通红，拘谨的低头不敢多言。
　　俞夫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脸上的笑意淡了少许。
　　老夫人心中跟明镜一样，也看出这是温妍秀有意让俞公子出丑，多半是她心中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由的心中微沉。
　　温仪笑着为俞公子解围，又哄着老夫人吃酒，才将这事遮过去。
　　温簌卿淡淡看了一眼自作聪明的温妍秀，可惜她祖母一片心为温妍秀谋划。
　　宴饮过后，老夫人几次挽留俞夫人在家中小住，均被俞氏夫人婉拒。老夫人见留不住，便命人备了厚礼送她们出府，还念叨着常来常往。
　　隔日晌午，温簌卿在燕语堂陪她娘梅氏说话。
　　梅氏见她手中穿针引线在绣虎头鞋，便笑问道：“这是给谁做的？”
　　温簌卿回道：“初九是麒哥儿的生辰，做双鞋给他当贺礼。已是做了一半，想着快些缝制出来。”
　　梅氏接过来看了看，夸赞道：“绣的真好，竟是长进不少。”
　　温簌卿一笑，说道：“是颜嬷嬷教的好，我也只学了两三成。”
　　“这就够用了，日后嫁了人，给夫君缝衣做鞋都使得。”
　　“若是嫁了人，自然有绣娘丫鬟们做，哪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梅氏笑说：“不一样，你亲手做的才能看得出情意。”
　　温簌卿一笑，岔开话题道：“昨日祖母是有意撮合大姐姐与俞家公子？”
　　梅氏点头，叹声说道：“正是，只是你大姐姐看不上人家。若不是年初那事，她也不用受这份委屈。”
　　“昨日我看俞家公子是个老实憨厚的，不比那些眼皮浅窥伺美貌丫鬟的。”
　　“是呀，老夫人的眼光不差的。”梅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笑说道：“许是她们心中还惦记着景元，你怎么看？”
　　温簌卿手中的针线一顿，说道：“与我不相干。”
　　梅氏叹道：“总归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她仍是你大姐姐，不可离心。只是你们这些儿女都是债，为你们操不完的心。”
　　温簌卿笑道：“娘亲别愁，回头我跟爹爹说说，我守着爹娘身边过一辈子。”
　　话音刚落，就见温钟穆走进院来。
　　梅氏心中诧异，起身笑迎道：“今日不是逢十，将军怎么回来了？”
　　温簌卿见他爹爹穿着朝服，脸上面色不虞，应是刚下朝。
　　温钟穆见了妻女，脸色才缓和了几分，说道：“方才在朝堂上与陛下起了争执，回家来散心。”
　　梅氏心中明了，忙命丫鬟准备茶点，亲自在屏风后为温钟穆换上家常衣裳。
　　温钟穆换好衣裳后坐到桌边，温簌卿捧着茶盏递过去，笑问道：“爹爹因何事与陛下起了争执？”
　　“皇上听信谗言，要称臣纳贡与魏国讲和。”温钟穆沉声道：“潘广威明日就要出使，打算在三月三十日之前赶到峣京为蒋太后祝寿。”
　　梅氏蹙眉道：“这真是份厚礼了，时间这么紧，看来陛下是早有准备。”
　　温簌卿安慰道：“此番和谈尚未有定论，旁人也就罢了，魏国的信章候定不愿和谈，他定是还想着与爹爹沙场较量。”
　　“如此正好，我等着他来。”
　　温簌卿见他爹爹豪心壮志，只是猛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是狼狈为奸。前世潘广威勾结信章候，在泺城外乱箭射杀了她爹和两个哥哥，她娘也在泺城自刎殉夫。
　　潘广威好利短视，不仅没得到信章候许他的好处，反而在南越亡国后失了荣华富贵。
　　如今又插进来一个祁項铮，虎视眈眈盯着南越，谁都不肯轻易罢手。
　　温钟穆不愿妻女跟着忧心，便说起别的。
　　他拿起桌上针线筐里绣的虎头鞋看了看，问道：“这是给谁做的？”
　　温簌卿笑道：“给麒哥儿绣的，再过几日就是他的生辰了。”
　　温钟穆点头笑道：“绣的好，卿儿有心了。”
　　他又转头看向梅氏说道：“说到生辰，夫人的生辰也快到了。那日我正值休沐，咱们一家人一起热闹热闹给夫人庆生。”
　　梅氏心中欣慰，笑说道：“还有大半个月呢，也不用太热闹，咱们一家人闲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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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5

　　三月春阴小庭院，柳絮轻飘如雪乱，温簌卿躲在屋子里避开这满庭飞絮。
　　邹蕙畹轻快地走进复春阁，撩开珠帘见温簌卿正倚在榻边做绣工。
　　她展颜一笑，说道：“二姐姐好悠闲，可知晓西园的热闹？”
　　温簌卿坐直身子，让邹蕙畹挨着自己坐下，笑问道：“什么热闹？”
　　邹蕙畹兴致勃勃说道：“潘家的七小姐来了。”
　　温簌卿微微惊讶，潘华茵来了？
　　因前日初五潘广威要启程去北边，她二婶便回去给潘广威送行，今日回来怎么将潘华茵也带回来了？
　　“她怎么来了？”温簌卿问道。
　　“跟着二舅母一起回来的，说是在家中待的闷，来亲戚家走动走动。”邹蕙畹笑说道：“二姐姐今日回来的早，未曾见二舅母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的样子。”
　　她狡黠一笑，接着说道：“二舅母说承恩公夫人苦留她住了两日，照应周全，总归是给足了二舅母脸面。二舅母许是头一回得了承恩公夫人的青眼，可是在外祖母面前好一通夸耀。”
　　“祖母怎么说？”
　　“外祖母全无芥蒂，热络的招呼潘七姑娘，说好生在家住几日，到园子里和姐妹一起玩笑。”
　　温簌卿点点头，说道：“来者是客，好生招待也是应该。”
　　邹蕙畹又一笑，说道：“可是把三妹妹折腾坏了，潘七姑娘要住南熏园，却把三妹妹赶去住厢房，她占了三妹妹的屋子。还把三妹妹的东西从里到外换了一遍，听说溺器都是金子做的。”
　　温簌卿心中了然，口中仍问道：“当真？”
　　邹蕙畹笑着点点头，说道：“可惜二姐姐没见到她今日来时的阵仗，随身伺候的人就有十几个，排场比宫中娘娘们都气派。”
　　“这话不可乱说。”
　　邹蕙畹缩头一笑，剥桌上的核桃吃。
　　不一会儿，潘华茵在南熏园收拾妥当，便由温绮芳陪着往复春阁来。
　　还未进门，便见一只带着铜铃的雪白小狗对着她们汪汪直叫。
　　“哪里来的小畜生？”潘华茵问道。
　　温绮芳见了，偏头说道：“听说这是纪公子送给二姐姐的，二姐姐可是宝贝的不得了。”
　　潘华茵听了不觉心上不舒服，对她的丫鬟斜月吩咐道：“还不快将那畜生打开！”
　　斜月寻了一枝树枝，要去打雪团儿，雪团儿灵活的避开，跑向掀帘出来的素笺。
　　素笺见是潘华茵和温绮芳，笑迎道：“这是怎么了？这小东西见了生人总喜欢乱叫，惊了两位小姐了。”
　　温簌卿在屋内扬声问道：“是三妹妹来了吗？快请进来。”
　　素笺答应一声，掀帘请潘华茵和温绮芳进屋，却将跟着潘华茵的一群人拦在外面。
　　潘华茵转身看过来，只见素笺躬身笑道：“里面狭小，站不开这么多人，还请各位姐姐去西厢房吃茶。”
　　温簌卿也走出来说道：“是了，且跟着小丫鬟去吃茶吧。”
　　潘华茵说道：“也不是没见过茶水，就让她们在院子里候着吧。”
　　潘华茵环视了温簌卿的屋子一周，她自然看不上温簌卿雅致的摆设，说道：“原以为你不是个俗人，没想到内里竟这般寒酸，住的还不如一个乡野丫头。”
　　“潘七小姐家中富贵，又是皇亲国戚，听闻屋子都是用金玉珠宝装饰的，自然看不上我这寒舍，不如去别处转转。”
　　“这是赶客了？亏你还是礼仪大家的千金小姐。”
　　“当思客不贤，怎么却怨起主人了。”
　　“我比不得你牙尖嘴利，我原是依着贵府老夫人的话，跟着绮芳在园子里转转，这不是正好到了你的院子。可见并没有什么景致好看，还不如我家万一。”
　　“我却觉得潘七小姐难得一见，尚未进门便与畜生置气，可见度量非同一般。”
　　“你……”潘华茵被气得面色涨红。
　　“我这里无好茶，潘七小姐且去别处转转。”温簌卿淡声说道。
　　素笺怀中抱着的雪团儿被一不小心松开，又张牙舞爪的冲潘华茵狂吠。
　　潘华茵被一吓，想伸脚去踢它，又被雪团儿躲开。
　　温簌卿见了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潘七小姐可要小心别被咬到。”
　　潘华茵一边躲着雪团儿往外走，一边斥道：“温簌卿你别欺人太甚。”
　　“不要自取其辱才好。”温簌卿说道。
　　温绮芳见邹蕙畹站在一旁，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跟我走。”
　　邹蕙畹一笑，坐下道：“原是来陪二姐姐说会儿话的，三妹妹若是有事且先去忙。”
　　温绮芳见邹蕙畹这般不识好歹，剜了她一眼便也不肯在温簌卿面前多呆。
　　等她们都走后，温簌卿才对邹蕙畹说道：“你是姐姐，她若对你不敬重，你自当管教她。”
　　邹蕙畹笑道：“我本是跟着娘亲来外祖母家做客，岂肯轻易得罪她。再说她娘亲是潘家人，我更惹不起。”
　　“我却觉得你比她聪慧不知多少倍，只是有时又太懂事的令人心疼。”温簌卿说道。
　　邹蕙畹说道：“我娘亲本就是庶出，若不是外祖母爱护，也难寻到爹爹这样的人家。娘亲时常感念外祖母的慈爱，我自然心中有数。至于二舅舅一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随她去吧。”
　　“不愧是二姑母教导出来的，一样的聪慧机敏。”温簌卿笑道。
　　潘华茵狼狈的从复春阁出来，一路狠狠的把温簌卿骂了许多遍。温绮芳也跟着不住附和，将温簌卿好一通诋毁。
　　“好个佛面蛇心的女人，拿我的十座庄子去赊粥做好人，背地里却奸诈歹毒，早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潘华茵恨恨道。
　　待二人靠近桃花坞，温绮芳提醒道：“前面就是纪公子住的桃花坞了。”
　　潘华茵这才住了口，理了理自己的发髻，问丫鬟道：“可还齐整？”
　　丫鬟回道：“好着呢，小姐容貌甚美。”
　　潘华茵听后洋洋得意，收起了方才在温簌卿处的傲慢神色，换上一副风流婉转的模样。
　　桃花坞中，祁項铮弯弓搭箭，箭垛子上箭矢林立。
　　潘华茵进院门时，就见祁項铮坐在轮椅上腰背挺直，强健臂力将弓弦拉满，破空声处利箭稳稳扎进箭跺。
　　潘华茵娇呼一声，拍掌叫好，成功吸引了祁項铮的目光。
　　潘华茵趁机走上前盈盈一笑，说道：“伯言哥哥好，我叫茵儿，府上二夫人是我姑母。”
　　祁項铮淡漠的收回目光，重新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
　　潘华茵见此也不恼，笑着说：“今日我跟随姑母来给老夫人请安，要留在府上小住几日，老夫人特意嘱咐我来园中见礼。”
　　潘华茵让两个丫鬟抱来一个长卷轴，吩咐她们打开。
　　两个丫鬟小心地打开卷轴，缓缓呈现的是南越的舆地图。山川城郭一一展现，更有南越边境的兵力布防图。
　　潘华茵笑说：“这是兵部新绘制的，便是温将军也未有如此详尽的舆地图。”
　　祁項铮不由放下手中的硬弓，看着那舆地图问道：“哪来的？”
　　潘华茵垂眸娇声道：“若是说了，还请伯言哥哥不要见怪。前些日子我私下派人打听到伯言哥哥喜爱这些战图兵册，便想着央求爹爹寻一幅舆地图来送给伯言哥哥。”
　　她见祁項铮脸上并无责怪的意思，又说道：“爹爹听闻是要给伯言哥哥，便连声应允，并说早就该备下厚礼来给伯言哥哥赔罪，老夫人寿宴那日委屈伯言哥哥了。这舆地图虽然贵重，却比不上我爹爹的歉意。”
　　祁項铮不在意潘华茵的说辞，只是这舆地图十分难得，更难得的是绘制的如此详细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