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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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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槿心道可能是要去找一只大青蛙。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话有种不可描述的感觉,但这显然是错觉。她正要开言,就见卫启濯步子踉跄了一下。
  她忙扶住他,询问他怎么了。卫启濯缓了一缓,示意萧槿将他扶回轿子旁。萧槿伸手探了探,发现他面上有些发烫,微微蹙眉道:“身子不适怎也不赶紧回府。”
  卫启濯叹息道:“在衙门里闷了大半日,可能有点中暑。我想多跟你闲逛会儿,你还训我。”
  萧槿心里一阵柔软,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卫启濯被萧槿扶着往前行了几步,将至轿子时,忽然又是一个趔趄,一头撞到了轿门边框上。
  萧槿伸手搀住他,要查看他磕得严重不严重,却见他扶住额头,立着不动。
  萧槿心觉诧异,一愣道:“怎么了?”


第80章 
  须臾,卫启濯才回神; 摆手道;“不碍事。”
  萧槿想起他方才似乎是被磕懵了一样; 问他是不是撞得很严重,卫启濯这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 一把抓住萧槿的手:“你快看看我有没有破相。”
  萧槿抬眼扫了一下; 惊道:“怎么办,磕出好大一块伤呢。”
  卫启濯闻言惶遽,再仔细一看她面上神色; 又松了口气; 抬手摸了摸; 额角果然只是起了个包而已。
  “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在逗你的?”萧槿伸手帮他轻轻揉了揉,笑着问道。
  “你却才说话时神态不自然; 反应过于夸张,嘴角还藏着一丝笑; 一看就是强行装出来的。”
  萧槿低头,影帝的指导十分中肯,只是她可能磨练不出他那样的演技。
  卫启濯回府前; 萧槿再三表示要陪他一道,但他说无甚大碍; 让她放心回去; 萧槿末了只好道:“那我明日去看你。”
  卫启濯拍拍她脑袋:“不必特特跑了; 后天我休沐,我去找你。”
  他拍了几次脸还是觉得拍脑袋最顺手,特意嘱咐萧槿插戴钗环的时候; 尽量留个空地儿给他拍。萧槿看了看他手掌的长度,觉得若要他拍出好手感,她往后恐怕至少要在脑袋顶上空出一半的地方才成。
  萧槿不好让他一个生着病的来回跑,但卫启濯说不碍事,让她放心,萧槿见他坚持,只好作罢,细细叮嘱他要好生休息,这才话别离去。
  卫启濯目送萧槿,直至她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身坐上了轿子。
  他阖上眼帘,轻吐出一口气。
  他适才脑中画面纷乱,仿似又回到了那一系列奇异诡谲的梦境里。
  情境中,他跌跌撞撞地在国公府长长的曲廊上狂奔,中途一头撞到了廊柱上,也不知是否因为他方才正好磕到了轿门上,那种疼痛感与眩晕感十分真实。
  他缓了缓,仍旧疾奔。
  他奔到了一处灵堂前。
  堂内经幡摇荡,灯火荧煌,他麻木地对着眼前棺榇望了少顷,慢慢跪下。他紧盯灵牌上他父亲的名讳,半晌,低声自语:“儿子来晚了——儿子觉得父亲宾天不寻常,儿子如今怀疑一个人,父亲安眠,儿子会细查此事的。”
  他复又垂眸凝睇自己那身缟素,语声轻若云烟:“往后只剩我一人了。”
  画面一转,场景转换。这回是在镇远侯府。
  他远远看到卫启沨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块灵牌不撒手,萧安夫妇怒声命人往外赶他,嘈嘈杂杂,场面混乱,但卫启沨只是发着呆,眼神空洞。
  少焉,卫启沨忽而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灵牌往外疾走。
  卫启沨经过他身边时,他冷声道:“把灵牌留下。”
  他见卫启沨不理会他,当即上前一把揪住他:“你是预备抱着她的灵牌去跟温锦算账么?你打算让她不得安息?”
  卫启沨回头,双目赤红:“滚开!若非温锦,我跟她早就坠欢重拾、言归于好了!断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他无声讽笑:“是么?那二哥背晦至此,难道不该反省反省自己么?”
  卫启沨神情僵了一下,面色发白,踅身便走。
  他命人上前夺了卫启沨怀里的灵牌,对着拊膺切齿的卫启沨冷笑道:“那我等着二哥将温锦剁碎了喂狗。不过二哥可别忘了,局面至此,也是二哥咎由自取。”
  卫启沨脚下踉跄了一下,目光阴寒,大步离去。
  光影浮动,场景再次改换。
  他低头望着躺在棺中的萧槿,出神许久,迟疑着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触了触,指尖传来的冰冷令他动作一滞。
  “你那日跟堂妹讲的那个故事,我听到了,”他轻声道,“我当时恰巧路过,忍不住听了个壁角——你真的认为,那个生得丑陋无比的怪人,能配得上那个美貌无双的姑娘么?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死后同穴,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他顿了一顿,垂眸道:“我也来给你讲个故事,或许,与你说的那个有些像,但结局一定不如那个好。”
  卫启濯也想听听他究竟讲了个什么故事,但他的声音越发模糊,最后逐渐渺远得听不到,再一回神,就看到萧槿关切询问他磕得严不严重。
  他当初跟萧槿定了亲之后,将她带到庄子上,按到草地上亲吻那次,就隐隐听到他自己的声音响在耳畔。他好像是在跟谁讲述着一个故事,然而那声音太模糊,听不清是在诉说着什么。
  最后一个场景似乎正呼应了那次的怪异错觉。
  卫启濯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上那个包。
  这些场景仿似是他原本就有的记忆一样,但未免也太荒谬了些。
  隔日,卫启濯去镇远侯府找萧槿时,正看到她立在花厅里跟江辰说笑。
  虽然季氏也在旁,但卫启濯仍旧心下不悦,当即上前寻了个由头将萧槿挖了过来。
  萧槿见他额角那个包已经消了不少,又问他身子可好些了,但等了片刻不见他答话,正要再问,便听他问她适才在跟江辰说什么,说得那么高兴。
  萧槿一愣,旋笑道:“你吃醋了?那之前我去找卫启沨谈话时,怎不见你吃醋?”
  “你又不给他好脸,”卫启濯严容道,“我还看到你甩他个耳光。但你适才跟江辰却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我看了就不高兴。”
  萧槿戳他一下:“什么相谈甚欢,江公子今日是趁着休沐来拜访的,他方才说他妹妹年底就要出嫁了,要请我们过去捧个场,我就笑着跟人家道恭喜。你想到哪儿去了?”
  卫启濯轻叹一声。为什么是江瑶出嫁,而不是江辰娶妻。
  萧槿见他犹自怏怏,见四下无人,略一踟蹰,抱着他在他脸颊上飞快吻了一下,又伸手揉揉他额角那个小小的包,顺道踮脚吹了吹。
  亲亲抱抱揉揉吹吹都齐了,他面上神色果然多云转晴,搂住她狠狠亲了一口,又道:“我听闻万寿圣节那日,你也要去?”
  萧槿点头:“是啊。”
  万寿圣节乃皇帝寿辰,与正旦、冬至并称三大节。国朝于此素有定例,届时四夷来朝,群臣庆贺,内外命妇也要入宫朝贺。然而萧槿如今还没有诰命在身,按理说不必参与,但徐安娴跟宫里那些公主表姐妹们处不来,近来正好跟萧槿走得近,便预备就手将她带进宫。
  卫启濯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那届时我出来后,在午门外等你。”
  永兴帝的生辰在八月初,正是交秋时节,天气凉爽,暑热消退。
  到了万寿圣节这日,宫内六尚一宫和二十四衙门忙得脚不沾地。
  温锦今日天不亮就起了,一直忙到午时,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她如今跟萧枎分到了一处,都在尚食局这边当女史。只是她们跟旁人不同,她们还是戴罪之身,没有晋升女官的机会,只是换了个地方服劳而已。
  萧枎从前总是以自己的容貌为傲,如今却越发不敢照镜子。她知道自己这大半年以来操劳过甚,又没法像以前那样保养,那张脸恐怕已经没法看。
  温锦从前在聊城时几番抢白她,她一直心中不忿。她先前总跟萧榆说她比温锦生得好看多了,温锦自恃风华无两,但等她回头到了京师,肯定能稳压温锦。眼下她跟温锦倒是又凑到了一起,却是比着看谁更惨。
  她适才随着尚食局众人去坤宁宫伺候皇后并内外命妇用膳时,撞见了益王次妃崔熙。她当初在卫家见了朱潾一面之后,就琢磨着要如何才能制造机会再与朱潾见一面并让他留意到她。但还不等她琢磨出法子,她就出了那等事。
  她觉得她当初若有机会在益王面前露露脸儿,要当个王妃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才在母亲跟妹妹面前夸下海口。而现如今,崔熙一个亲王次妃就能对她呼来唤去的。
  萧枎跟几个女史立在龙福门内等候尚食女官从坤宁宫出来时,止不住地犯困。朦胧间,她仿佛看到卫庄又跑来跟她说她明年就十四了,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她知他畏水,指着池子里的荷叶让他摘,故意刁难他,结果卫庄转头就下了水。她看到卫庄的小舟侧翻,惊慌之下转身就跑。
  萧枎被身边一个女史拽了一下,蓦地惊醒。她对着面前森冷的宫殿楼宇愣了一下,忽然想,卫庄有貌有财,对她又一片痴心,后来举业上也开了窍,其实当初她若是嫁给卫庄,倒也不错。可惜她没长前后眼,当时一直认为卫庄是个窝囊废。
  萧枎问那女史拽她作甚,那女史往对面廊庑瞟了一眼,让她往那头看。
  萧枎一转头,正瞧见崔熙跟自己的小堂妹起了冲突。她嗤笑一声,站着看戏。她那小堂妹如今还只是个待嫁千金,崔熙可是亲王次妃,如今杠上,她堂妹讨不了好。
  萧槿没看到萧枎,她眼下只是觉得,冤家路窄这个词可能特别适合她。
  她立在外头等徐安娴都能撞上路过的崔熙。崔熙如今似乎是想展现一下她新身份的威势,言辞不复从前的客套,结果两人没说几句便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萧槿其实不太想理会崔熙,毕竟不过是一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奈何对方觉得自己抓到了一把好牌,总想在她面前炫耀一下。然而萧槿也是一只有后台的小妖精,根本不怕她,于是两方互不相让,争持不下。
  崔熙气焰正高,挥手欲命身边宫人将萧槿拉去皇后跟前评理,结果话还没出口,手就被人一把攥住。崔熙一惊回头,正看到朱潾阴沉着脸盯着她。
  朱潾寒声道:“闹够了么?还不快向这位姑娘致歉?”说罢转向萧槿,辞色立缓,“崔氏不省事,孤回头自当管教,让姑娘受扰,切莫见怪。”
  他原本就不喜崔熙,之前的礼待都是装出来的,如今崔熙嫁了他,崔家只能支持他,他也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他倒是对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萧槿印象深刻,萧槿这样仙姿佚貌的美人令他见之不忘,叵耐佳人有主,未来婆家还是他想拉拢的卫家,他不敢打歪主意。
  崔熙瞧见朱潾的态度,面色发白。她娘家帮了王爷不少,而卫家显然没有入局的意思,王爷居然还这样偏帮萧槿。
  朱潾一再逼着崔熙跟萧槿致歉,崔熙不敢不从,咬牙跟萧槿屈身赔了不是,并照着朱潾的意思跟萧槿表示下不为例。
  萧槿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崔熙也是个要强爱面子的,不然当年不会跟萧槿打那一架。如今在萧槿面前这样伏低,眼泪几乎决堤。抬头看到周遭宫人婢女仿似都在暗暗看她,一时受不住,掉头就跑。
  朱潾根本不去追她,只回头朝萧槿赔礼。萧槿向他询问外廷那头筵席是否已散,朱潾笑说他父皇还在华盖殿大宴群臣,如今正看歌舞。
  萧槿暗暗算算时辰,心道届时她跟启濯还不晓得是谁等谁了。
  华盖殿。《九夷进宝队舞》之后,紧跟着便是《寿星队舞》。
  卫启濯坐得久了,有些心不在焉。萧槿就在内廷,但他不能过去寻她。他心里惦记着萧槿,台上声势喧天的歌舞也不能提起他的兴致。
  一旁的谢元白凑过来低声问他要不要喝口酒暖暖身子,卫启濯险些一口茶呛在喉咙里。
  眼下不是才八月么?暖什么身子?
  谢元白笑道:“今年交秋早凉,昨夜又落了一场秋雨,济澄不觉得冷么?”济澄是卫启濯的表字。谢元白来京大半年,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天气。
  卫启濯摆手道:“我不肾……我不甚喜饮酒。”
  谢元白只好搁下酒壶,叹道:“我还道济澄也是斗酒诗百篇的,喜以酒助兴。”
  卫启濯心道我不斗酒也能诗百篇,对着我家啾啾更能才思如泉涌。
  另一侧的江辰询问江瑶婚礼时卫启濯会不会来捧场,卫启濯转头问:“啾啾说她会去么?”
  江辰答道:“啾……八姑娘说她届时会随季夫人到场。”
  卫启濯脱口道:“那我也去。”心中又有些不悦,他二哥一口一个“槿槿”,萧槿纠正几次都没用,江辰张口就想喊萧槿乳名,这俩人要再乱喊,他真想用他糊篓剩下的浆糊糊了他们的嘴。
  他思及此便忍不住瞟了相隔甚远的卫启沨一眼。
  他二哥本就爱讲究,如今越发喜欢穷讲究了,他听明路讲,就二房那头的小厮说,卫启沨现在每日光是打选衣冠、拾掇穿戴就要花上半个时辰,就连一个帽顶也要细细挑选,沐浴时古溂水用得更勤了,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每日都像是要去相亲一样。
  卫启濯深深怀疑他二哥是想去勾引萧槿,就好像他当年一样。不过他不是特别担心。
  卫启沨再怎么拾掇,也不如他好看,毕竟脸是天生的。
  卫启濯想到这里,心里欢畅很多,低头将杯盏内的清茶一饮而尽。不过他总也不能输给他二哥,他有好一阵子没添置衣裳了,他决定回去就去裁一身新衣,让萧槿帮他选一选样式。
  宴酣之时,孙茫趁着他皇帝姑父暂离,悄悄跟人换了位置,跑到卫启濯跟前询问他在哪里寻见柴窑瓷的。
  卫启濯奇道:“你怎知柴窑瓷的事?”
  “我那日遇见萧家五公子,他跟我说起来的,他都不知柴窑价值,听我一说都惊呆了,”孙茫拉了拉卫启濯的衣袖,“能不能再帮我找个柴窑瓷器?碎片也成,我从前搜集历代珍稀瓷器时,一直都想找一件柴窑瓷,但苦寻不见,就缺了这么一样。”
  卫启濯摇头:“这个难得很,可遇不可求。”
  孙茫急得抓耳挠腮,半晌,低声道:“那我……再帮你寻几本那什么书来。”
  卫启濯无动于衷。
  孙茫咬咬牙:“要不,再加几册图?”
  “图册不是很常见么?”
  “我搜罗来的肯定不一样啊,必定图文并茂,深入浅出……”
  孙茫想起凭着卫启濯的学问不需要深入浅出,正琢磨着要再换个什么词说服他,就忽听四周一阵喧哗,再一抬头,就见众人慌乱离座,纷纷大呼“走水了”,开始四散奔逃。
  孙茫悚然一惊,赶紧招呼卫启濯等人快跑。
  卫启濯望见殿宇东南角冒出一股浓烟,也即刻起身,在熙攘人群里瞧见他父亲的背影,疾步上前,匆匆拉了就往外跑。


第81章 
  等众人都从殿内奔出,宫人内侍们也已经提了水跑来扑火。
  卫启濯一路拉着卫承勉跑到殿前丹墀; 又奔至阶下; 就听卫承勉喘着气道:“好了好了,够远了; 再跑下去; 我就散架了。”
  卫启濯这才止步,回头仔细检视一番,见父亲毫发无损; 长舒了口气。
  卫承勉帮儿子整了整衣冠; 笑道:“我发现你近来越发孝顺了; 把我当个瓷人儿似的,唯恐磕了碰了。”
  卫启濯想起他的那些梦; 心里一动,紧紧抓住父亲的手:“父亲安康; 是儿子的福分。”
  卫承勉翻他一眼:“这是大实话,没有我,谁去帮你抢媳妇。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了; 等将来你媳妇过门了,你可不要娶了媳妇忘了爹。”
  卫启濯微笑道:“这自然不会。”
  父子两个说话间; 卫承劭领着卫启沐过来; 客套询问两人是否无恙。
  卫启沐是卫承劭次子; 在子侄中行三,因是庶出,举业上头又没有天分; 故而在府上不太打眼。卫启沐中了举人之后,考了两次都没过会试,卫承劭觉着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便动用世家恩荫特权,在通政司谋了个经历的差事。卫启沐心知自己跟卫启沨是云泥之别,但眼瞧着父亲对兄长几乎毫不掩饰的偏袒,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众人正叙话,卫启濯一转头就看到卫启沨一头跟袁泰说话一头往这边来。
  卫启沨到得近前跟众人叙了礼,转向卫启濯,笑道:“四弟方才跑得真是快,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卫启濯知他是绰趣他,并没接茬儿,只以目光指了指卫启沨头上的乌纱帽,道:“二哥帽子歪了。赶快整一整,免得影响仪容。”这么喜欢穷讲究,自然不能有一点偏失。
  卫启沨一顿,抬手扶正,跟卫启濯道了谢。
  卫启沐在一旁看着,有些迷惘,他有时候真看不出他兄长跟大房这个堂弟的关系究竟好还是不好。
  袁泰之前在朝班上远远见过卫启濯几回,但并没兴致结交。他是当朝宰辅,卫启濯纵然才华盖世,也不过是个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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