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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嫡_方翔-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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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更加重视的是冉青的踪迹。
    冉青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不会自己走的。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被人劫持。
    或者,那个带冉青下山的人是个叛徒,背叛了。
    可是不可能!
    元善嘉立马就否决了这个可能。
    这些人是师傅给她的,身体里面都有师公配置的毒药,除非抱着逼死的信念,不然绝不可能背叛她。
    可是带走冉青的暗卫一直联系不上。冉青的伤也需要进一步治疗,不然出现感染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元善嘉没有管西门雅,可是西门雅被关在审讯室里面,没有灯光,没有太阳,即使是白天也是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她的心中慢慢地开始改变。是不是这些人从来都是如此呢?
    她好恨!是不是一开始她就把那几个人杀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是不是她不妇人之仁,她就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
    西门雅暗自发誓,以后,她不会再对任何人心软手软,即使是同一个父亲也是一样。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下子就过去了。
    楚睿的身体逐渐开始痊愈,身体的毒素在冉竹的药丸和药包的双重治疗下,也慢慢地退散,消失的内气又回来了。
    楚睿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照顾他的墨二墨三感觉终于没有那么冷了。
    明明是大夏天,外面这么热,知了都被热得不想叫了。可是每次照顾的时候,他们总是被冷得有些瑟瑟发抖。
    他们明明是两个暗卫,却被拉开照顾主子,有没有多余的好处,还要受到主子的荼毒!
    元善嘉因着楚睿的伤势好了,心情更加好了。每天在庄子上视察一下,有时候下田里去抓条鱼,或者去山上溜达一圈,再回来弹弹琴。美其名曰寻找创作灵感。
    这是师傅教给她的,用起来十分顺手。
    嗯,除了一直昏迷的翁岳突然醒过来了。
    这让她有些不爽。
    翁岳做的事情可不地道,虽然最后将功补罪,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一开始他想要将自己杀死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还要折磨她。
    元善嘉自认为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一直没有管他是因为她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收拾他。
    现在他突然醒过来,反而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尤其还是现在云都青玉堂新的堂主给翁岳求情,代替舵主求情。
    所以元善嘉觉得有些棘手,麻烦得很。
    翁岳醒过来后,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胸口闷疼,头脑昏昏沉沉的,仿佛睡着的时候被人暴打了一顿。
    “水!”他一开口就“中气十足”,当然实际上是十分小声的。
    有时候人总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很大,但是实际上却是除了自己谁也没有听见。
    翁岳就是这种情景。
    他有些生气了,小皮是怎么干的,他这么大声,怎么还没有进来?她都快渴死了!
    小皮是他的小厮,长得挺清秀一人。翁岳喜欢清秀的男子,和他自己一样。这是他的原话。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叫了一声,“水!”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地修理小皮,竟然不好好的伺候他!
    他这一声但是大些了。
    但是也只比猫儿的声音大一点。外面的蝉叫声都可以掩盖他的声音。
    他越来越气,终于在挣扎之中,睁开了眼睛。
    咦?怎么这么陌生?这不是我的屋子?
    这屋子房顶上的蜘蛛正在优雅地织着蜘蛛网,感觉到他的目光,还特意换了一个方向,坠着银色的蛛丝为他表演了一段空中飞蛛。
    房梁上的灰尘有些多,厚的不时地往下掉。
    外面有人在踏动地板,屋子里因此有些微微的震动,然后灰尘就噗噗地往下落。
    翁岳连忙闭上嘴巴,可惜晚了,嘴里已经落下了灰尘。于是他这么大,再一次成功地吃土了。
    翁岳恶心得想吐,可是却没有力气吐。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的手指摸到的全部是灰尘。
    他挣扎了几次,都只动了几根手指,实在没有力气起来。
    翁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软筋散,所以才全身无力的。
    事实上,他想多了,元善嘉根本没在他身上浪费迷药。
    一个半死不活的还下软筋散绝对是浪费。
    元善嘉只不过是没有给他吃饭而已。
    自从来了这个庄子上,她就没有给他吃过东西,也没有让人给他喂过东西。
    他还能好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
    如果他现在找一个镜子来看看,他就会发现自己就像刚刚从西边过来的难民,面黄肌瘦,双颊按照,双眼无神。
    他的全身几乎就只剩下骨头和皮,手指头的骨节十分地突兀恐怖。
    从前手上练武留下的粗茧也变得十分地突兀,顽强地地长在在手掌上,又黄又硬。
    不过幸运的是,冉竹来了以后,他还被治疗了一下,喂了一些药下去。
    虽然没法真正地当食物,但是好歹让他活了下来。
    所以就算他醒了过来,则是第二天冉竹给他换药的时候才发现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派往西边

这时候翁岳只有一种想法,饿死了,饿死了。
    因为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完全没有任何睡意,饥饿慢慢地出来刷存在感!
    他的胃里连发出饥饿响声都已经没有力气了,肠胃的蠕动都不知道已经停止多久了。
    他一看到人来,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都顾不得这人究竟是谁了,只知道必须得抓住,吃饭!大事啊!
    “水!饭!”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他固执地抓着冉竹的袖子,随时都要饿死的状态。
    冉竹看看自己手上的药,药也算是水,也可以喝。
    她点点头,就把手上的碗给翁岳灌了下去。
    没错!就是灌的!
    翁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碗到了进去。
    翁岳被迫咕噜咕噜的不停地咽下去,一滴也没有洒落。
    除了让翁岳呛了一下以外。
    喝完了药,翁岳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苦味,只觉得自己活下来了。没有被这碗奇异的东西给弄死,真是幸运!
    喝了一碗药,不管是心理的,还是真实的,翁岳感觉自己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这才打量面前给他把脉的女子。
    这女子长得挺清秀的,头发梳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双丫髻,身上的袍子是丫鬟们常穿的浅绿色裙裾外罩着月白色的褙子。
    不过,虽然长得不错,他却是没那么喜欢的。
    嗯,他不喜欢女的,更加喜欢男的。
    何况这个女的,刚刚还差点杀他一次,他是本能有些不喜欢的。
    “这是哪儿?”翁岳问。
    应该不是那个鬼丫头的地盘,那个鬼丫头看着就不像是个好家伙,会给他治疗才怪呢。
    “庄子。”冉竹回答,言简意赅。
    完全没有给翁岳任何消息。
    庄子?!翁岳无语,天下这么多庄子,哪儿的庄子。好歹说个名字啊。
    可是翁岳还没有来得及再问。冉竹就端着药碗出去了,头也不回。
    “诶?诶!”翁岳连声唤到。
    “小姐,翁护法醒过来了。”冉竹汇报,眼睛瞅了瞅旁边的药盅,药盅已经空了,只剩下了一点点乳白色的液体,冒着淡淡的热气。
    “醒来了?”元善嘉悄悄地将袖子捏紧,声音有些懊恼。
    冉竹点点头,以为自家小姐懊恼翁岳这么早醒过来。
    就说道:“奴婢给他下些药,让他再睡一段时间?”
    是问话,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只要元善嘉点点头,她马上就会去行动了。
    元善嘉微微皱眉,“不用了,你给他弄些吃的,不要让他出来,也不要让他饿死。对了。让墨二他们看着点。”
    “是。小姐。”冉竹点点头。
    她往门口走去,元善嘉不着痕迹地呼了一口气。
    元善嘉的睫毛微微颤动,有些兴奋,没被发现!耶!
    “小姐,奴婢待会儿再给你端一碗来,请您务必要好好地喝下。”门都要关了,只剩下一条门缝,冉竹却突然说话了。
    被发现了?元善嘉脸色微微一变。
    “冉竹,我刚刚才吃了,怎么还要吃呢?”她连忙跑到门口。
    打开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地上有几片黄叶滚来滚去,仿佛在嘲笑她是个傻瓜。
    元善嘉叹一口气,失落地回到屋子,他明明藏得这么好,怎么被发现的?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手帕,包着的是一些药材以及乌鸡块。
    她不知道的是,转角处,有一个绿色的袍子露了出来。
    翁岳醒来后,虽然被墨二墨三看着,不能出门,但是吃的东西少,他也没什么力气出去。
    冉竹充分奉行元善嘉的吩咐,不要让他死了就好,让他吃点东西。
    所以冉竹每天给翁岳的饭菜是元善嘉他们吃剩下的,量仅够他不会饿死,维持他的生命。
    但是想吃点别的或者多吃点,那就是没门了。
    翁岳这几天也终于弄懂了自己所处的地方,遂安安分分地养伤。
    只有把伤养好了,他才可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云都,楚公子的身体已经好了。”冉竹又端给元善嘉一盅药膳,这次是王八汤,不再是乌鸡汤了。
    里面有些淡淡的腥味外加一些当归等中药的味道,喝的时候简直是难以入口。
    冉竹的厨艺自然不会差成这样,可是她心里不爽那就不一样了。
    元善嘉心里不断地叹气,冉竹这是在泄私愤呢!偏偏她还不能反驳,否则暴风雨会来得更加地猛烈。
    她也不是讨厌药膳的,也到不错的,她都可以接受的,可是冉竹最近做的,要么是特别苦,要么是特别腥,一般人难以下咽啊。
    “暂时不用回去。你怎么这么问?爹爹不是知道我在哪儿了吗?师傅他们也知道。难道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元善嘉拿着勺子不断地搅着药膳,总感觉鼻尖的腥味更加地重了。
    本来应该美味至极的药膳变成了这个味道!真是太可恶了!
    但是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西边刚刚传来消息,疫情有变。”冉竹没有起伏的声音里透着一点点的担忧。
    西边疫情有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很有可能云国要乱了。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疫情有变?”元善嘉皱眉,“有没有说究竟是怎么变的?芸娘呢?从那边启程了没?”
    冉竹皱眉摇头,“芸娘还没有启程就被挡住了。疫情有变已经是十几天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差不多和太子谋反的时间一样?”元善嘉下意识地问到。难道这是老天对云国的惩罚?
    可是这不对!上天就算想要警告皇帝,也不会拿天下黎明百姓做筹码呀。
    “差不多。”冉竹点头。
    “云都受到消息没有?”元善嘉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姐!你快点去城西十里长亭!”莲辉突然从院子外面飞驰而来。
    他的身上大汗淋漓,面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干干的,硬皮翘起,略带透明。
    “出什么事情了?”元善嘉起身,一个箭步到了门口。
    “将军被皇帝派去西边,已经启程了!”莲辉急急忙忙地说完。
    “怎么会这样?”元善嘉心神俱裂,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
    她才刚刚收到消息,怎么皇帝就派爹爹去西边了?
    难道皇帝已经知道西边的疫情有变了?
    她来不及想这么多,狂奔出了庄子,将自己的轻功施展到了极致。
    “爹爹,等我!等我!”元善嘉嘴上呢喃。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十里送别

云都西郊,大队人马押送着物资往西而行。
    他们骑着的个个都是高头大马,威武雄壮。
    马蹄踏在地上掷地有声,整齐一致,声响在空旷的四野回荡。
    一看便知是精良之师。
    领头的正是元天元大将军,他骑着的马尤其显得威武,肌肉线条流畅,头上的马鬃整齐光亮,蹄子踏在地上就像是被规划过一样,步伐差不多大。
    元天身穿着褐色的盔甲,但却不是重甲,是便于行进的轻甲,套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地威武。
    他们走的是官道,路上遇到的行人车辆十分少,即使是有,也是纷纷为他们让路。
    在城西十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十里亭。
    它的历史已经不可考证。
    在建国之初便存在于城西十里外,不止是城西,在云都别的方位也是一样,四方都有一个十里亭。建在官道的旁边,专门用于给人们送别践行。
    幸而元善嘉所在的庄子并不远,再加着她出门不久遇到了一个骑马的人,抢了人家的马就往十里亭赶,终于在元天离开前追上了尾巴。
    她抄着近路赶到了他们的前面,遮了面挡在路上。
    “来者何人!还不快快让来!”开路的侍卫见一人挡在路中间,大声地呵斥,“我们这是奉玉旨前往西面救灾的!延误了时机谁来负责?”
    元善嘉捏着手上的包袱,嘴唇紧紧抿着。她的插手,让事情的走向变得不一样。
    国宴之后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扭转,爹爹的命运已经被改变,只要后面小心一点,就不会再发生灭门惨案!
    祖母祖父也会好好地活着。
    跟在元天身边的亲卫都认识元善嘉,对于元善嘉有些熟悉,因此看着有些眼熟。
    乐宏伟和吴淼对视一眼,纷纷有些怀疑。
    之前不是传出消息说二小姐落崖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元善嘉牵着马上前了几步,可是却被拦住了。
    前方开路的士兵抽出刀剑,警惕地看着她。
    吴淼连忙组织了,“哎!哎?不要动刀!刀下留人!”
    元天也看到了元善嘉出现。
    他作为父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
    他一眼便看到了这挡在路中间的女子是他的女儿。
    他的心中十分高兴。
    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安全地回来,能在离开之前见一见二女儿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他那大女儿根本就没有出来相见。
    自从李古琴被他休弃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三顿的饭都是底下的丫鬟婆子送进去。
    元天想到这儿,叹了一口气。
    一个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还比不上他养了一年不到的女儿。他做父亲究竟是失败呢?还是成功呢?
    元天神情变换,最后叹了一口气,招来项恺,“项恺,你去跟二小姐说,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照顾好祖父祖母,不要在外头玩久了。”
    项恺连连点头,平常有些嬉皮笑脸的他也变得严肃,他总有种将军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也让他心里很不好过。
    他牵了牵马,右手拍拍马屁股,“驾!”
    前面的士兵看他过来,纷纷让来,让出了一条道路。
    吴淼不高兴地跟旁边的乐宏伟说:“为什么将军不让我去说?让项恺那个家伙去呢?”
    他一向跟项恺有些“龌鹾”。主要是项恺喜欢逗他玩,每次吴淼都相信了,最后发现都是项恺在骗他。所以两人的“仇恨”不小。
    现在看到元天让项恺去,心里有些不爽。当然不是不爽元天,是对项恺不爽。
    项恺翻身下马,走到元善嘉身边,小声地将元天的嘱咐说了。
    元善嘉低了低头,将包裹递给元天,“里面的东西用处都写好了,你们看了之后就把纸条烧了。不要给别人用,是给爹爹和你们几个准备的。”
    项恺的眼睛有些湿润,从来没有人给他准备过什么东西。
    他忍了忍,眼角带笑,调笑说:“小姐自己可要注意身体。可不要老是像这样突然失踪,将军都差点吓死了。”
    元善嘉点点头,“如果爹爹在年底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他。”
    说着,她转身上马,就往旁边的小路骑去。
    “哎?”项恺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项护卫,可以走了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让听的人不由地生出鸡皮疙瘩。
    这是皇帝派来的监工林机是也。他是个太监,本来个李太福庞太德基本上是一批的人。
    做人也会钻研,也会做事,可惜就是运道不好,总是招惹下人,因此李太福庞太德都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他却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管事太监。
    这次跟着来监工,更是遭了大霉。
    这监工说的多好听,代表着皇帝行使着监督权,当皇帝的耳朵眼睛,看着元天这个护国大将军。
    连护国大将军都得看他脸色啊。
    可是!这也要看情况呀!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西边的疫情区啊!那可是要死人的地方!去了那儿能安全回来就是佛祖保佑了!
    由此可见这林机之倒霉了。明明都将自己缩得好好的,可是这样的事情都能遇到。
    他心中的火气大得脸上直冒痘。
    饶是平时的脾性不错,现在对项恺也是没好气的。没有直接冷言冷语已经算是克制了。
    项恺摸摸头,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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