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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家的小女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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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今之计,还要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火光的照映下,沅叶的侧脸上挂着一道火辣辣的红痕,可她犹作不知,坚定道:“先躲起来,只要陛下在,晋王就还是谋逆!”
“可是躲到哪里去?”
“宫中密道,难道陛下不比我更清楚吗?”
经她的话提醒,周焱这才想了起来。他在侍卫的保护下,急急忙忙拉着沅叶就走。路过殿前石阶,嘉妃披头散发的倒下血泊里,旁边乳母抱着哇哇大哭的大皇子,吓得都走不动路了。他松开沅叶的手,正要去抱自己唯一的儿子,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反贼,一剑劈向大皇子的襁褓。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襁褓沾满鲜血,如断线的珠子般滴落到石阶上。皇子的哭声不再,乳母也吓昏了过去。
“泰儿!泰儿……”
他捶地大哭,后面追兵又赶上来,亲卫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左一右扶住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前走。


第59章 
“朕的泰儿……”
他的发梢上还粘带着点点血迹, 双目空洞无神,唯有口中还在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一句话。尽管身处密室当中,他们仍然能够听闻外界的打斗声, 不知是谁胜谁败。
不知过了多久, 密室外的石道里传来踏踏脚步声。周焱猛地站起身来, 局促不安地看向沅叶:“来……来的人是谁?”
她轻声道:“陛下不要担心, 我这就去看看。”
还不曾透过密孔看个究竟,就听见外面传来萧泽的声音:“陛下!反贼已经剿灭, 臣等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好!好……”周焱大喜过望,身形愈加不稳。左右亲卫忙打开石门,萧泽身着银甲,先担忧地瞧了眼沅叶, 这才半跪着奏道:“陛下,晋王已经被收押入牢, 李太尉正在京中捉拿余党,还请陛下发落。”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周焱想起丧子之痛,咬牙切齿道:“立刻格杀勿论……等等, ”他又改了主意, 道:“先不杀他,待朕去审一审……”
他话音未落,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子。沅叶忙去扶住他, 周焱一晚上又惊又怕, 如今大局安定,精神上也强撑不住了。他眼前一黑, 随即软软地倒在了沅叶的怀里。
“小叶子……”
走出周焱的寝宫,萧泽快步追上了她,一把按住沅叶的肩头:“小叶子,你怎么受伤了?”他以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脸颊的红痕,又生怕弄疼了她,动作格外温柔。
“不碍事,不过是些皮外伤。哥哥如何?”她笑道。
“无事。”他看左右无人,便低声道:“只是信号怎么发的这样迟?等我带着兄弟们闯入宫门的时候,都已经……”
“局势紧急,那时候我也抽不出身来啊。”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漆黑的夜幕上挂着几颗残星,再过一两个时辰,便要天亮了。她催促萧泽:“哥哥快些出宫吧,李哲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宫中的事,都交给我吧。”
“好,那你自己多加保重,累了就歇息一会儿。”萧泽嘱咐了一番,这才出宫。晋王布置此逼宫大局,京都内外还潜伏着一些余党,都要及时斩草除根。等到这一夜过去,一切都该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一样。
宫人在一旁拎着灯笼,她慢慢地走着。凉风吹过,浓郁的血腥味涌入她的口鼻中,味道令人作呕。成叠的尸身早已被搬出宫外,内侍们拎着水桶,正在用力地冲洗着地面。此次宫变,遭殃的还有周焱的妃嫔,她们的尸身都被搬到了无人居住的玉华宫中,唯有两个老内侍在门外瑟瑟发抖的守着。
沅叶在玉华宫外停下了脚步。
两个守门的老内侍见她来了,忙过来行礼。她抬了抬手,淡淡道:“有谁来过没?”
“没、没人来过……”老内侍颤颤道:“谢公公命人将娘娘们抬到这里,然后让奴婢二人守着,就再也没人来了……”
她点了点头,抬脚迈入了阴森森的玉华宫。妃嫔们的死状惨烈,旁边的宫人内侍纷纷掩住口鼻。大皇子被摆在嘉妃的身侧,早已咽气多时了。
“这是谁啊?”她指着大皇子,问。
老内侍道:“这,这是嘉妃娘娘的大皇子啊……”
“我看看。”沅叶命挑灯的宫女将灯摆的低一些,照亮了襁褓里的那张惨白的小脸。“胡说!”她厉声道:“这明明是贤妃娘娘的大公主,怎么就成了大皇子?”
俩内侍面面相觑,到底是在宫中待久了,怎不知保命之法。其中一人斗胆往前看了一眼,道:“呀,殿下,果然是奴婢们看错了,这分明就是大公主……”
沅叶直起身,瞥了他们一眼,道:“嗯。守着这里,任何人不得进来。”
老内侍垂首道:“遵命。”
走出玉华宫,她问身边的宫女:“皇后何在?”
宫女道:“先前桃叶姐姐来说了,皇后娘娘受了些外伤,萧公子入宫后救了她,现在已经回宫休养了。”
沅叶听完,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去找谢江,让他来贤妃的宫中见我。”
皇后没有死,这是件好事。不然,她也不好跟李家兄弟交待。无辜殒命的多是些地位低微的妃嫔,其余的皇亲贵族,如昭阳等,晋王还略顾忌一点,并没有命人大下杀手。只是晋王不知,他自以为买通上下,让精兵密密麻麻地包围了整座宫殿;其实他和他的人,才是真正被包围的瓮中之鳖。
余者,像被软禁在贤妃,偶然不适的师妃,都得以幸存。她缓缓行至贤妃宫前,自从葛相被抄家后,宫墙外一直由重兵把守着。今晚虽然发生宫变,但轮岗的人仍是恪尽职守地守在外面。
见到沅叶,守门的将士道:“长公主请留步。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哦?”她冷冷道:“今夜晋王谋反,宫中动荡不安,本宫来看看贤妃是否安好,都不行么?”
那人依旧坚持不肯放行:“还请长公主先去请了陛下的圣旨来!”
“你,”她伸出手,正想数落这个人一顿,忽听人道:“长公主殿下!”
两盏火红的宫灯在夜幕中晃荡,原是谢江一路小跑着来了。他也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先跟沅叶见过礼后,才瞪着那人,阴阳怪气道:“没有陛下的口谕,长公主殿下怎么会来这里呢?今夜宫中这么乱,你们还要去打扰陛下?”
“不,微臣不敢。”见是周焱身边的谢公公来了,两守将对视一眼,退后将宫门打开。贤妃宫内漆黑一片,因她终日胡闹,除了贴身的陪嫁丫头和公主的乳母,再无其他人了。
两排宫灯将黑漆漆的宫殿照亮,谢江咳嗽了一声,道:“贤妃娘娘,晋阳长公主来看望您了。”
过了半响,只慢慢走来了一个宫婢,便是贤妃的陪嫁丫头臻儿。她衣裙脏兮兮的,跪着道:“奴婢见过长公主。”
“贤妃呢?”沅叶站在众人中央,问。
臻儿眼中涌出泪来,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娘娘已经、已经不在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皱了皱眉。
这时,搜寻贤妃宫殿的内侍匆匆走了进来,低声说了几句。她心中一惊,忙向后殿走去,才将将推开门,贤妃垂在空中的双足便映入她的眼里。
“这是怎么回事!”
她厉声问,臻儿俯首跪在冰冷的石阶上,呜咽道:“娘娘听闻晋王谋反,自、自知会被牵连,才决意自己了结,只望陛下看在昔日恩情的份上,放大公主一条生路……”
晋王谋反的队伍里,确实有昔日葛相府的旧人。沅叶面无表情地阖上门,那乳母抱着公主,瑟瑟站在一旁。她亲手抱过那个孩儿,见她睡得格外安详,跟自己倒有几分相似。她心中一动,想起另一件事来。
看那臻儿还眼巴巴瞧着自己,沅叶顿了顿,道:“你回头告知你家主子贤妃,茵茵会好好活下来的。只是,以后再无大公主了。”
臻儿听得不甚明白,但第一句话,她总归是懂了的。她垂着头看着长公主的裙摆远去,一旁的乳母连声尖叫都没有就倒下了。
她抱紧了自己,在无限害怕中等待着死亡。正闭着眼数着脚步声,忽听那谢公公道:“且慢。到底是个姑娘家,杂家不忍心看她死的那么惨。你们先出去,杂家送她一程。”
她偷偷睁开眼,看到那年轻的谢公公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大概是鹤顶红之类的毒药。他慢慢蹲下身来,用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你,想不想活下来呢?”
“当、当然想。”她害怕地答道。
谢江勾唇一笑,瞥了眼旁边的乳母,道:“呀,有人去报信了,贤妃娘娘身边又不缺你一个人。来,喝下这个……对,乖啊……”
在他的柔情注视下,臻儿颤颤地喝下了。谢江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妖邪的光芒,起身后,看着倒在他脚下的臻儿,拖长了嗓音道:“来人呀,快点抬走这个宫婢。”
周焱足足睡到第二日傍晚,才悠悠醒来。
他在宫女的搀扶下一口口喝着苦药,再听沅叶、谢江二人说一下宫中的情况。如今皇后也在宫中的养伤,余下的妃嫔死伤过半,只有师妃赶来侍疾了。想起他的爱妾们,周焱不禁悲从中来,道:“可惜了……”
谢江呈上了一个名册,里面记载着在此次宫变中殒命的妃嫔。师妃念一个名字,周焱便下旨追封一个。其中嘉妃的位份最高,追封为嘉贵妃。待师妃念完后,他有些奇怪,喃喃道:“还有泰儿……”
“大皇子正在侧殿歇息,陛下要召见他么?”谢江奏道。
周焱不禁糊涂了,他明明记得泰儿已死,怎么会在侧殿歇息?但他看谢江的神情不似作伪,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急忙道:“快抱过来。”
不多时,果然有乳母抱着一个孩儿步入殿中,那襁褓果然是周泰常用的。他说:“抱得近一些……”
谢江忙道:“陛下,皇子昨夜受了风寒,离得近了,怕是会……”
他便不再说,定定地看了那孩子几眼,果然是自己的泰儿。果然是昨晚宫变的时候,自己眼花缭乱,看错了。周焱摆了摆手,示意乳母抱着孩子退下。又闭目养神了一久,沅叶道:“陛下,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周焱道。
“昨夜,贤妃恐晋王宫变牵连,携女自缢身亡。”
“哼。”周焱从鼻息里哼了一声,咳嗽着道:“她若不是心中有鬼,自缢作甚?却也省了朕动手。死就死了,随便埋了吧。”
沅叶不再言语。直至李哲在殿外求见,周焱才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道:“宣他进来。”
“宣——李哲入殿——”


第60章 
既有要事相商, 师妃便放下药碗,微微一福告退。
沅叶正欲随她而去,却见周焱朝她摇了下头, 道:“皇姐留下。”她便停住脚步, 驻足立在一旁。
“回禀陛下。”李哲风尘仆仆入殿, 单膝跪在帷幔后, 四周飘散着浓郁的药味。他奏道:“晋王自杀了。”
沅叶不觉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对视一瞬, 又各自移开了目光。那边周焱闻言已是大怒,牵动心神后一阵狂咳,白帕上沾染了鲜红的血。他犹自愤恨道:“就这么死了?尔等废材!咳咳……”
李哲道:“臣看管不力,请陛下责罚。”
“罢了,罢了, 死就死了!”周焱无力地摆了摆手,身子一软, 双目空洞无神地凝视着上空。他瞥了眼那沾满鲜血的白帕,一时间心灰意冷,自知时日已经不多了。
他喃喃道:“谢江……”
“奴婢在。”
“这几日的奏折在何处?”
“陛下……”
“拿过来。”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又望了眼沅叶:“姐姐, ”他清晰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示意她在自己的旁边坐好。
“焱儿。”她柔声道,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黑发。
“我这一生,姐姐负我,骗我, 利用我, ”他颇是自嘲地笑,嘴角渗出一道血痕, 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可我不恨姐姐,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恨,为何自己拘泥于这世间礼法道德,贪恋这不该属于我的皇位,活到最后才发现我一无所有,甚至连回忆都所剩全无。”他握住沅叶的手,眼睛格外黑亮:“可是姐姐,我从未负你!”
他的手忽然剧烈地颤动,此时沅叶被他的话语震撼,怔怔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流下,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落泪。
“哭什么呀。”周焱温柔道,这时谢江搬来厚厚的奏折,摆在一侧的书案上又默默退下。他注视着沅叶的泪眸,笑道:“可这最后一次,朕要让你恨。”
他抽出和沅叶紧紧相握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奏折,轻声道:“姐姐是想名副其实呢,还是等朕死后落得个篡权谋逆的骂名?”
“你什么意思?”她颤声道。
“姐姐是聪明人。”他歪过头,忽然朝着她甜甜一笑,起身用力地扣住了她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等沅叶反应过来,口中已经被浓郁的血腥味侵占,心中大骇。她一把推开了周焱,起身道:“你疯了!”
周焱被她推到在床榻上,脸上犹自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用手背抹干了嘴边的血痕。他慢慢道:“如今朕病重,需要两位姐姐来冲个喜啊。”
“你想做什么?”尽管沅叶心中已有了答案,她还是震惊地望着周焱,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
“冲喜啊,算来后天是个好日子。”他歪斜着身子,漫不经心道:“昭阳早就订亲了,至于你吗……朕看宗越就行。”
“宗越?”沅叶冷冷一笑:“那陛下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吗?”
“朕不在乎。”他倨傲地答道:“只要不是萧泽,谁,都可以!怎样,姐姐答应么?”他的眸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在这幽静的寝宫里熊熊燃烧着,清明的不像是先前那个重病在床的皇帝。
“好。”良久,她冷静地答道:“我同意。”
“哈哈哈哈!”得到了她的答复,周焱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咳嗽着一边捶着被子:“不过如此!萧泽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直到他精疲力尽,才倒了下去,又陷入昏睡中。
“太傅大人请回吧,我家长公主说了,不见。”
公主府的黑漆大门紧紧地闭上,萧泽立在门前,双拳紧紧地攥住。再度得到回绝,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随行的随秋看不下去了,眼泪汪汪地上前恳求:“殿下难道一句话都没有吗?明日便要大婚了,难道公主就这样……”
“随秋,”萧泽声音略有些沙哑,道:“回来,等着。”
“公主绝情,她分明是想要抛弃公子!”随秋气愤地喊着,又用力捶门:“桃叶姐姐!桃叶姐姐……我是随秋,公主不出来,你来见我们一面啊……”
旁边老仆为难地拉住他,道:“还望小哥珍惜我家长公主的名节,切莫随意在门前胡闹。”
萧泽又看了他一眼,随秋擦了擦眼泪,老实地退后了。大约又过了半刻钟之久,公主府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女子却不是沅叶。
桃叶提着裙子走下台阶,看着眼前神情憔悴的主仆,淡淡道:“公子请回吧。天意如此,莫要强求了。”
“她……这么说的?”
“不是,”桃叶漠然道:“殿下让我告诉公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请互相扶持。”
闻言,萧泽的心被狠狠一剜,他的脸色煞白,一时说不出话来。公主府的大门又砰一声关上了,连带着他见到沅叶的最后一点希望,都化作灰飞烟灭。
不知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萧府,宫中派来的人正在热闹地布置明日婚礼的装饰,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他有如不见,踉跄地走到昔日小叶子居住的园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从晌午到黄昏,他一直呆呆地坐着。
晚风吹过,草木戚戚。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在他身后低低地喊了一声:“小六。”
他没有回过头。直到一只猫轻敏地跃上了石桌,瞪了他好一会儿,又喵喵叫了几声,萧泽这才如梦初醒,声音苦涩:“二哥。”
“宫中的情况怎样了。”陆嵩平静地问。
“陛下仍然卧病在床,贤妃携女自缢,那晚嘉妃也死了,不过皇子安好。”
“哦。”陆嵩应了一声,又望着他:“小六,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么?”
他想起那日沅叶的许诺,宛如一个天大的笑话。想着想着萧泽笑了,像是傻了似的。他道:“没有,二哥。”
陆嵩微微一叹。
他摇着轮椅,猫咪跃到他的腿上,一人一猫离去了。夕阳的余晖泛着森森血光,洒满江河山川。
大婚当日。
当前来贺喜的宾客散尽,宗越带着满身酒气,走入内室的时候却迎面遇到了白霁。他有些诧异,道:“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
“白姐姐走了。”他满面愠色道。
“走便走了。”他满不在乎道,伸手想要推开新房的门,却被白霁一拳打倒在地。论功夫他远在白霁之上,只是今夜喝了酒,有点恍惚。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扭打在地上,好不狼狈。
白霁一边挥拳,一边红着眼喊道:“打死你个混账东西!当我大姐姐是什么?她一心一意对你,你就是犯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什么逍遥自在飘逸脱尘,我呸!你特么就是个二流子,我姐姐若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杀了你……”
宗越怒道:“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么?”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脚将白霁踢开。后者倒地大哭,一边干嚎一边道:“我大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了?五岁的时候,被你骗了摔得满身血,回头说是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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