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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是要逼着我这个老婆子去死啊，好端端的一个家啊，就让这个搅家精给搅和的没有个安静日子啊，谁家的媳妇儿能这样逼迫自己的夫家啊，老天爷啊，睁开眼看看吧，怎么不降下天雷，惩罚不孝之人啊？”
　　田氏瘫坐在府门前，陈月娥还有田氏的小儿子都围在田氏的身边抹眼泪，不过三个人都低着头默默垂泪，并不说话，把一个受气的妾侍庶子庶女的模样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就算是天雷要劈，也是劈那些没脸没皮，恬不知耻，占人嫁妆，拒不归还的无耻之徒，至于不孝这个名分，轮不到王堇的身上，跟我娘也毫不相干，我自然是孝顺我娘的，你们在我府门前哭诉，到底为什么你们心中有数。”王堇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家人的扮相，实在是有些不屑。
　　第1814章　谁的孙儿
　　“王堇啊，祖母的好孙儿啊，你总算是出来了，走，跟祖母回家，跟祖母回家啊，咱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陈老太太见王堇出来了，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想要去拉王堇的手，刚才还唱念做打的呢，现在玩起了亲情牌，这陈老太太可是个中高手啊。
　　“谁是你的孙儿？老太太，你认错人了，你的孙儿子地上守着他的亲娘呢，另外的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做县令呢，跟本将军无干。”王堇一甩袖子，陈老太太就扑了个空，想要用这招迷惑人，往王堇和卢氏的身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还真是打错主意了。
　　“你就是我的嫡孙啊，虽然十几年前是家里人不小心把你给弄丢了，但是改变不了你是陈家人的事实啊，这些年，我和你爹是被这个田氏给蒙蔽了，才做错了很多的事情，现在罪魁祸首就在这儿呢，我们把田氏交给你和你娘处理，这件事情咱们就这么过了好不好，咱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啊？”陈老太太激动地看着王堇，就像从王堇的脸上看到同意或者是点头。
　　苏秦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今天不只是来逼迫，威胁和认亲的，还有这么一个戏码等着呢，以为推出来一个替罪羊就可以了吗？他们实在是把王堇想的太简单了，王堇想要的从来不是田氏一个人，甚至可以说，田氏在整个事件当中，算是边缘的人物，之前田氏已经被他们丢进过茅坑了，也算是小惩大诫了，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从爱不是田氏，而是陈光直和他娘陈老太太身上。
　　“祖母？我娘做错了什么？爹，爹，娘什么都没做，娘这么多年生了我们三个，打理后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爹，你！”陈月娥震惊地看着祖母和自己的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此时的陈光直，双眼望天，眼圈通红，到背着双手，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根本不去看陈月娥的目光，一副被欺瞒的家主形象，苏秦觉得都应该给他颁个什么奖了，最佳表演奖？
　　田氏的小儿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姐姐和娘的样子，再看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围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到底年纪小了一些，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了，场面混乱的很，及其有画面感。
　　“咳咳，那个，我想问一下，今天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苏秦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了陈家人的表演，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咳，梅娘，虽然我们已经和离了，但是我想请你看在我么多年福气的份上，能够放过我们全家，如果你还不满意，想要出气的话，田氏就交给你处置了，你的嫁妆都是被她给糟蹋了，我并不知情。”
　　“不过，剩下的东西我都会还给你的，你也知道，我这个光禄寺少卿没有多少俸禄，养活一家老小都有困难，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还的。”陈光直深情款款地看着卢氏，让苏秦觉得有些恶心，再看看卢氏的气质，真是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第1815章　替罪羊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陈光直这样的话，卢氏一边拉住了王堇的手阻止了王堇下一步的动作，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卢氏眼角都隐隐看到了一些泪光。
　　“慢慢还？呸，陈光直，你赔得起吗？还有，你别说什么都是田氏占去了我的嫁妆，我是陈家的嫡妻，她一个妾侍，即使是贵妾，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敢占据我的嫁妆，陈光直你当你自己是傻子，还是当所有人的都是傻子？”
　　“你以为，你把田氏折磨造成这个样子，把她推出来，就能让我放弃我的嫁妆，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关着我这么多年，让我痴呆疯傻了这么多年，还有我可怜的儿子，要不是他命大，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多少年了。”
　　“你现在还有脸跟我说这些，不要说你是被蒙蔽的，也不要说什么你不知情，她田氏是可恶，但是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强占嫡妻的嫁妆，要不是有你，还有你这个好母亲的支持，她怎么敢呢？”
　　“而且，你被忘了，你送出去的那些东西都去了哪儿？你都用他们换了什么东西回来，我儿子现在是干什么的你别忘了。”卢氏冷冷地看着陈光直，直接把陈光直的脸看的白了又白。
　　陈光直之前自己抽自己的耳光，伤的挺厉害的，已经过了二十几天的时间，还是能看住痕迹的，不过今天敷了一层粉，要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了。
　　不过，卢氏的这翻话，每一句都直指人心，因为卢氏的话都是实话，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陈光直的话简直就是前后矛盾，跟他之前的一贯表现也不相符。
　　围观的人一时间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之前一直都是听说风风雨雨，真真假假的，都没有一个定论，大家也都是在猜测，现在总算是见到当事人当面对质了，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按着，生怕错过了一点点的消息。
　　“还有，陈光直啊，要是想要偷吃，至少要把嘴巴擦干净，麻烦你看看你腰间的那块玲珑佩，再看看你娘头上的八宝攒珠孔雀簪，我想问问陈大人了，你有什么家底能置办起这么名贵的首饰，还有你这庶女身上的布料，如果我没看差错的话，那是今年的苏缎，手艺还是珍宝阁的绣技吧，我再问一遍陈大人，陈大人一年的俸禄，能买多少这苏缎呢，能请的起几次珍宝阁的绣娘呢？”卢氏的眼睛在陈家人身上扫了一眼，轻蔑地说。
　　其实，陈家人真的已经在很努力地去凑卢氏的嫁妆了，只是那八宝攒珠孔雀簪是陈老太太最喜欢的首饰，就没舍得拿下来，而陈光直身上的玲珑佩，是卢氏当年成亲的时候的一对儿，卢氏也有一枚，因为玉质非常的温润，样式也好，陈光直很喜爱，一直佩戴了这么多年，因为习惯而忘记了。
　　没想到，现在这两样东西，被卢氏抓了个正着，还有陈月娥身上的衣服，已经是陈月娥的衣柜里最素的衣裳了，没想到确是苏缎，要是光靠着陈光直的俸禄的话，一年也换不来几身衣服和这衣服上的刺绣。
　　第1816章　辱骂
　　听到卢氏这样的话，陈月娥也忘记了替自己的母亲哭了，抓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藏起来一样。
　　“所以，陈光直，你说这些都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的，相反，你们一家的所作所为，你们所享受的奢靡生活，都是建立在我的嫁妆的基础上的，还有其他的，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卢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还有三天时间，你要是能凑得齐，这件事情还则罢了，要是凑不齐，就算是告到殿下面前，我也一定会讨回这个公道的。”卢氏强硬地说道，而王堇和苏秦坚定地站在了卢氏的身后，明晃晃地给卢氏撑腰。
　　围在周边的人听了卢氏的话，全都发出了惊讶的抽气声，他们之前就听说过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不过，那也全都是谣传，甚至不知道谣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是这也没有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再结合了陈家人的反应，想想这些年陈家没有任何靠山和家底，就在京城一直过着优渥的生活，就知道卢氏说的没错，这都是真的。
　　一时间，人群里就像是滚沸的油锅里被泼入了一碗冷水，瞬间就炸了，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家都不敢相信，如此恬不知耻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天子脚下，“还是个读书人呢，真是给读书人丢脸，呸。”一个大婶子看不过去了，骂了一句冲陈光直吐了一口口水。
　　这一口口水只是一个开头，越来越多的辱骂一个劲地传入陈光直的耳朵里，而且越来越难听，“猪狗不如。”“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诸如此类的叫骂声跟不要钱一样，更有不少人扔出来一些菜叶子，还有从地上捡来的石子和树枝，甚至有人把自己的鞋都给扔了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是雨点一样冲着陈家的几口人就过去了。
　　“刁民，刁民，无礼。”陈光直一边用双手和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一边脸如猪肝地回应着两句，不过他一个人的声音到底是太微弱了，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人群的咒骂声中。
　　“说我们是刁民，呸，你连刁民都不配，你就有礼，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都和离了还上人家门口来吵闹，大家给他们赶出去，别脏了王将军家的地方。”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摘下肩膀上的扁担，一步一步地逼着陈光直往后退。
　　“大家停手吧，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再这么下去，要是陈大人有些什么损伤的话，陈大人要是追究起来就好了，陈大人，由此可见，老百姓的眼睛是最亮的，你想要蒙混过关，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错地方了。”王堇对着围观的百姓一拱手说道。
　　“王将军，你别怕，这样的恶人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疼，王将军是沙场上征战的英雄，回到京城也为我们老百姓撑腰做主，惩治了多少的贪官污吏了，这样的好将军不应该被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侮辱。”一个老头儿义愤填膺地说道。
　　第1817章　撕破脸
　　“老人家说的对，别人我不认识，但是这个陈家大小姐我可是知道的，上次就因为我挑着我的挑子走得慢了一些，挡了她马车的路了，她就让车夫用马鞭子抽的我三天没下来床啊，有这样的女儿，能干出来，强占妻子的嫁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一个挑着挑子卖针头线脑的小贩说道。
　　“还有呢，你还配当王将军的爹，我呸，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卢夫人，王将军更是被他丢了那么多年，可见陈家的后院是如何的不公平，这个就叫，那个，那个啥，对了宠妾灭妻，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那个老头儿继续说道。
　　“对，我们家在京城里生活了好几代人了，陈家我们也是知道的，光禄寺少卿大人嘛，我可是听人家说过，他们家是二夫人当家呢，可不就是宠妾灭妻吗？现在都和离了，还不还人家嫁妆，这是不要脸。”一个小媳妇努着嘴说道。
　　看着百姓如此气愤，一边倒的站在了王堇和卢氏这边，陈光直脸色都铁青了，他原本的目的是想要少还一些嫁妆的，靠着舆论的压力和模棱两可的说法逼迫王堇和卢氏低头，没想到，卢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说出来事情的真相，尤其是王堇的身世，既然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卢梅，你真的确定要这样撕破脸吗？你就不担心我来个鱼死网破吗？你别忘了，王堇他可不姓陈啊。”陈光直威胁着说道。
　　“撕破脸，我觉得，咱们之间的脸早就在十几年前，我儿子失踪的时候就已经撕破了，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丢的，虽然是田氏伸的手，不过，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可能会被人抢走呢。”
　　“还有我儿子叫王堇，这是他岳父给他取的名字，要是没有他岳父，也就没有今天的王堇了，他不姓陈怎么了？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卢氏一点都不担心陈光直会当中说破王堇的身世，就算是他说破也没有关系，因为，口说无凭，而且，卢氏不觉得陈光直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
　　其实在陈光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秦还有些担心呢，这要是万一陈光直当中叫出了王堇的真实身份的话，对卢氏来说伤害是最大的，对王堇也是有影响的，因为王堇会有一个非常不光彩的名字“奸生子”，没想到，卢氏这样的一招顾左右而言他，竟然让陈光直噎的眼睛都直了，说起来，“胡搅蛮缠”是每个女人都擅长的，这个陈光直啊，注定是要算盘再次落空了。
　　“而且，就像是大家说的，陈光直，你不配，我卢梅的儿子姓张姓李，也绝对不会姓陈，想要认儿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卢氏这模棱两可的说法，既让自己和王堇远离了流言的漩涡，也让陈光直彻底的陷入到了被动当中。
　　“你，卢梅，不是这样的，事实其实是……”陈光直还没等把话说出来呢，田氏突然抬头了，“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你想要占了卢氏的嫁妆，做出来的这一切。”田氏这样的一句话，让围观的人彻底的哗然了，没想到，这件事情最后还能有这样的反转。
　　第1818章　田氏反水
　　“田氏，你疯了不成，你到底是不是陈家的人啊，你这个蠢妇，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陈老太太上去就给了田氏两个耳光，脸陈月娥护着自己的娘，也被打了两下，这下子就更热闹了，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儿，大家看的更加津津有味了，而整个冲突的中心，也从卢氏跟陈光直身上移开了。
　　“祖母，为什么要打我娘，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都在做什么，我们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短短的一个月，我们家好好的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谁来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娘，我们回家吧，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娘，弟弟，我们走吧，好不好？”陈月娥哭的跟泪人似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家人，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倒了。
　　自己生母的平妻之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慈祥的祖母，慈爱的父亲，一时间全都变了一个样子，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说起来，这个陈月娥只是被家人惯坏了的大小姐而已，要说有多坏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讨人厌而已。
　　“月娥，都是娘不好，苦了你们姐弟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后，你带着你弟弟去找你大哥，永远都不要回到京城来，找个老实本分的夫婿嫁了，我女儿花容月貌，识文断字，一定会有个好归宿的，至于你祖母和你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你娘我推出去了而已。”田氏的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好像是在跟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留遗言一样。
　　“田氏，住嘴，口无遮拦，你是不想回陈家了不成？你别忘了，离开陈家你什么都不是。”陈光直手指哆嗦着指着田氏，他不明白，田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向着外人说话，他们不是说话了，同仇敌忾嘛，先把眼下的困难过去了再说。
　　“是啊，我就是个妾，离开陈家什么都不是，但是，你呢，陈光直，你又是什么，离开了卢氏，没有了卢家的支持，没有这么多的珍珠宝贝供你挥霍，你又是什么，还有你这个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虚荣丑恶的娘，又是什么？”
　　田氏把自己的头发拢了一下，扶着女儿的手站了起来，还把自己的小儿子护在自己的身前，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田氏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王堇，王堇的右手微微摆动，田氏的神情更加的坚定了。
　　“你给我住口，你是疯了，疯了。”陈光直见田氏这么说，再看看她的神色，也知道田氏要说的是什么了，上去就要去捂田氏的嘴，他知道，一旦让田氏说出来的话，这件事情就坐实了，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为在这儿干什么，让开，让开，这里是什么所在，其实你们扎堆围观的地方，都给我让开，王将军，属下陆万是巡防营的，王将军，是有人在将军府门前闹事吗？”一队巡防营士兵出现在了人群当中，把围观的人群冲散了一些，然后对王堇说道。
　　第1819章　讨回来
　　“是有些事，都是一些小事，有劳几位费心了，既然有巡防营的人在，陈大人，你也不必担心我以权压人了，田氏，你说。”王堇胸有成竹地对田氏说道。
　　“大家都知道，我是这个陈光直的妾侍，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过得是当家夫人的生活，而真正的当家夫人，就是王将军的母亲卢氏，因为王将军幼年被人夺走而疯癫了十几年，最近才恢复了过来。”
　　“陈光直为官这么多年，欺上瞒下，贿赂上官，结党营私，放印子钱，更是私下里收受下面的人送来的各种礼品，要是没有卢氏的嫁妆，就像刚才大家听到了，陈家一无根基，二无人脉，陈光直更只是个垫底的举子，怎么可能做到今天的地位呢。”
　　“而且，我说的这些并不是口说无凭，但是那些东西都被我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我只交给能够做主的人。”田氏这段话可是比卢氏的那些话更加令人震惊，要说卢氏的话只是合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