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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郡主的良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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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他那些手段,宝乐这矮矮的院墙怎么挡得住?可偏偏翻过了墙头,躲过了一堆丫鬟婆子值夜守卫,就是没勇气,去撩开那一道薄薄的帘子。
伞举过头顶,宝乐把他遮起来,这还不够,凉飕飕的风只往袖子里管,挽留什么似的,大大的袖子,几乎要把那淋湿的傻瓜裹起来。你不要这样,齐天。不要。你这样,我会哭的。
“妙妙……”他的喉头急速的滑动,仿佛有一堆话,推挤着,拥堵着,争先恐后的往外涌,然后却只是叫出了名字。这两个字,打败了所有言语,是他想念叨一辈子的东西。
“你很好,齐天。”她的眼睛很亮,却被夜雨荡起水汽:“是我不好。”
第56章 甜心
宝乐此日一早,咽干嗓痛,头皮发涨,刚动身,就头晕眼花,又跌倒在被褥里,要开口,喉咙里像烧着一把火,阿长撩开帘子,看到她迷迷糊糊,眼下暗黄,轻轻按着胸口,轻哼两声,又转个身,抱住枕头。心里一慌,一边吩咐小厮去请大夫,一边又叫人去烧滚白水,自己先拿了熏笼上熥过的热毛巾,给她擦把脸,又擦手,怕她冷,又把人按进被子,还把被筒使劲往上提了提,只教她露出桃花红的一张脸,仿佛刚破茧,露出一颗头的蝴蝶似的。
等到太医赶来,忙忙诊脉,熬药,全部忙完,已经日上三竿。“这下要完,赶不上请安。所幸爹爹娘亲都不苛责。这次就瞒了他们,别告诉了。”
她语气轻微虚弱,眯着点眼,趴在床边睡着,一窝青丝撂在枕头上,床沿陷下去,人又往外飘,仿佛下一瞬,就要连人带被子,一团全都掉下去。冷不防□□来一只手,将她抱紧了,裹着被子,一起推进床里,偏她还不乐意,一只胳膊探出来,胡乱的挥:“讨厌鬼。我就爱这样。阿长……”
那压着她胳膊的温度和力度却都不对,宝乐终于正眼看,却发现又是齐天。自己光溜溜一条手臂,蛇似的一缩,又收回被子里,先不理他,先骂阿长:“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这是何等地方,还只管跟乡下一样胡来吗?”
阿长笑得无辜,指指墙头:“猫似的,一下子跳过来了。主子放心,没人看见。”
“怎么忽然就病了?我一大早看到太医往这边来,就觉得不好。”他眼睛下挂着老大两个黑眼圈,一夜未睡,现在眼睛依旧雪亮。姑娘见了,应嫉妒,大约先天皮厚,痘癍藓全都主动退散。问着,又端了药过来,黑红色一大碗,苦香四溢。宝乐不管,只往被子里缩,仿佛一下子领受了几百年的瞌睡。
“来吃药。”
装作没听见。
“先吃药再睡吧。”
宝乐翻了个身,往床里滚,滚到头,又往下钻,把眉眼全都埋起来,只剩黑黝黝一大把头发丢在外,就跟枝枝娅娅都砍完,只剩顶上一溜丝的柳树似的。齐天要伸手,把她从床里捞出来,她又软绵绵哼哼唧唧,鼻音重重,嗓子哑哑,一开口,带了哭腔。仿佛没睡够的小孩,冬日里被母亲撵着出早课,又委屈又无辜。
“要不,你先就睡吧。好好好……睡醒了再吃”齐天无奈,只好投降,笨嘴拙舌,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得依着她,顺着她。这妻奴样显然夫纲不振,倒惹来阿命姑娘好大一个白眼。就见她脱了鞋子,趴到床上,把这春卷似的一条,一把搂起来,紧接着扒包谷皮似的,往下一扒,动作熟练,力道迅猛,倒不愧是华阳选派的得力干将。
阿长眼疾手快,端了汤药,送到嘴边,也不用勺子,紧逼着:“小姐,快,一鼓作气”宝乐刚嗔怒着张眼,就对上阿命冷若冰霜毫无表情的棺材脸,吓得人都打愣怔,这可叫人找到了破绽,一大碗汤药啊……百川东到海。宝乐苦的眼角带泪,胃里反酸,眼前冒星星,这俩丫头手法老练,一看就知道欺压主子是惯犯。她又不是不喝……不就是想晚点喝嘛。
齐天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又想笑,还未笑出来,又心疼。她病了,是他错。大木桩子犯傻,雨中抒情,连累了娇滴滴一朵小红花。
“齐天,我总得考虑考虑,思量思量,明年春天再说。”宝乐说:“我这让步,可不是心软”她特意强调。“我是不在意。婚礼虽然对大部分女孩子来说弥足珍贵,我却不大在乎的。在我眼里,那热热闹闹喧喧腾腾场面,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闹剧。”
“可是……”
“没有可是,齐天。”她故作轻松,调皮的眨眨眼:“你这样急着成亲,急着把关系用婚礼契约的方式定下来,是你在怕吗?你怕我,忽然有天腻了,不要你,嗯?”
他脸皮紫涨,牙关发紧,又变成了哑巴一个。好话歹话都给她说,他除了听话还能如何。但至少有了希望,他开始盼着春天到来,明年的春天到了,他的春天也到了。
宝乐看他愉悦,满满期待,恨不得一晚上过去,立即到了明年春,自己心里翻出浓浓苦涩,回头栽在床上,狠狠打两个喷嚏,呛得眼泪都流出来。她可是恨不得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乌飞兔走银漏铜箭,星星点点,最是无情。
宝乐仰靠在玉色红鹦鹉的大枕头上,嘴巴里含着一颗蜜饯,阿长又问她想吃点什么,宝乐哼唧唧半晌,可怜兮兮抱怨:“嘴巴好难受,完全没味道。胃里也难受,完全不想吃。”
“不吃会更难受。”阿长好言软语的引诱:“皮蛋瘦肉粥?八宝粥?枣泥糯米粥?冬瓜排骨汤,白萝卜老鸭汤也都有。你刚吃了药,喝点热汤,好发散。”
宝乐往后缩了缩,苍白病容躲在被子后头,折腾半天,否定半天,忽然心中一道亮光闪过:“我要吃豆腐花。放了酱油芝麻五香蒜汁的那种。”
“好好好,我去买。”齐天得令,终于找到了事做,拍马要去,宝乐又不依:“不行,不行。豆腐花一定要趁热趁新鲜的才好吃。现在天这么冷,拿回来就没味道了。”
阿命很想说就你现在这舌头,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但阿长不许她开口,只吩咐小丫鬟去拿暖瓶和小暖盒,银器里头趁着热水和碳,买回来准保还是热的。
宝乐又不肯,非说这样没意思,豆腐花多么纯洁无暇,白嫩的像云间月冬天雪,这么一遭折腾下来,平白多了风尘烟火气。我要亲自去吃。
阿长自然不许,没有人许。听说生病的人会爆发出许多坏毛病,平常却周正,病中却任性。宝乐平常就任性,这会儿变本加厉人来疯。
“你这样出去,外面还刮风,病情会加重的。”
“哪里就病死了,横竖离十八岁生日还早呢。去嘛,人生得意能几回。”
百劝都不灵,她所有智慧都用来给人犟嘴,到最后索性被子一裹,不理人了,自己嘤嘤嘤,好似在哭,仿佛全世界都在针对她。没奈何,齐天带头妥协,于是唠唠叨叨梳洗,穿衣,夹袄裹上,发髻梳上,厚墩墩披风包上,出门去。去东街,百年老店豆腐花,弄不好还要排上老长的队。阿长一边收拾行装,一边拿眼睛狠狠剜齐天,原指望你能住持公道,谁知道是个没立场的,全惯着。
齐天刚迈脚,就发现不对,这会儿院子里人来人往,眼线等闲错不过去,若叫人发现,岂不是翻出许多闲话。他这才把心弦又绷紧,一晃晃,就这么热闹,眼下要怎么出去。总不能又躲床底,再挖地道?
幸而这阁楼不算高,楼后还有大花架子,架子后头就是大花园子。幸而他身手够灵活,骨架够年轻,经得起这墙头马上的折腾。回头再看宝乐,她已病恹恹一团,冻坏的猫似的,叫人收拾着,簇拥着,预备去车马厅了。
不敢再犹豫,蹬蹬蹬跑上二楼,小红轩窗一开,人脚一蹬,一跃而下,落地很稳,可惜刚下了雨,草叶湿滑,扑棱棱窜出两尺,一伸手,薅了一把紫藤萝,深绿色叶片水嫩光滑。他从花园里跑出去,到后角门跟宝乐回合,带着一身雨后草香。
回身再抬头,看一眼那风中舞动的金红二色幔帐,心跳加快,热血上头,仿佛下一秒就会对着月亮唱歌,他发现了京城比之青州的另一种乐趣,幽期秘会,赛过偷情,此种滋味和经历,足够垂垂暮年拿来回忆。
郡主的车子华丽阔大,那百年老店有着百年老店的历史感……呆在寻常巷陌,犄角嘎达,宝马香车停在路口踟蹰,巷子深处,曲曲弯弯,流出浅水,路不好走,车进不去。豆腐花很公正,每个食客都得走着去,老老实实为了舌头牺牲双脚。
齐天左看右看,无计可施,索性钻进车厢,把宝乐捞出来,抗到背上,背起来。宝乐又是只露出半张脸,下巴红唇都躲在厚绒毛的领子里,鼻头却在风中冻得发红,阿长在旁边,撑着伞,风一吹,自个儿先摇摇晃晃。
宝乐叫阿长在路口等着,别凑热闹,吃完豆腐花而已,这么大阵势,叫人嘲笑。阿长跟上不上齐天的龙行虎步,步步都是平步青云的架势,先嗔怪宝乐,“这是谁作的?”又嗔怪齐天,真是的,背一个人还能走这么快,就跟一逮了耗子的大狗似的。骂完,就吃了阿命冷笑:这么说,咱们主子可是小耗子。
阿长只得老老实实住口,跟她一样,原地打磨。
齐天大步流星奔向豆腐花店,脚一落地,踏得地皮忽闪忽闪。豆腐花店今天也很热闹,人挤人,人抗人,来来往往,热气腾腾,吵吵闹闹。齐天怕人挤到她,又怕气味儿熏到她,把人从背后移到前面,抱孩子似的,圈在怀里,好容易寻寻觅觅找到空位,把人一放,自己赶紧去排队。
等到终于轮到自个儿,还不忘交代老板,热乎点,再热乎点。老板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心你嘴上燎出泡。吃个饭,费得天大功夫,好容易豆腐花出现在宝乐面前,甜滋滋香喷喷的豆味儿混着热腾腾白雾一起飘散。
宝乐拿起勺子,舀起一块,尖着嘴轻轻一吹,放在口中,闭上眼睛,良久品味。齐天以为她会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给人看。然后就听她细细的叹了口气。“果然,啥味道都吃不出来。”
所以,这是何必呢,何必呢?齐天满脸懵圈相。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要完结了。专注谈恋爱的文,不会长……
第57章 奇想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秋去冬来,天边暗沉沉,风一吹,那压在天际的,破棉絮堆似的云,被撕碎,撕碎了,变成雪,洋洋洒洒落下来。麻雀不见,黄狗消失,全世界都安静了。宝乐兴致高昂要吃火锅,蘑菇草菇平盖菇,鸡柳羊排小豆腐统统准备妥当,鱼肉炖起来,肥厚的江团,肉美刺少。
宝乐招呼了丫鬟们团团坐一圈,又要喝酒,又要听歌,热闹的恨不得掀掉房顶。许令大冬日,笼着竹青色雪绒大梅花斗篷走过来,远远望去,谪仙似的,就差来人唱出一句“恰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唔……不知道他最近听什么戏,大约心情好,兴致高,要听龙凤呈祥或者凤还巢。
只是……无论如何他的格调都跟火锅不搭。以至于带着寒雪走进屋子的时候,吓了婢女们一条,个个束了手,团团站一地。
“爹爹,你想吃什么?鸡脯肉,或者猪大排?”宝乐笑眯眯站起来,拿着银筷子往锅里探,许令低头看了一眼,就女儿手里吃了口鸡肉,随即道:“你哥哥从西北递信过来,看来今年过年不会回来了。”宝乐摇头叹息,哎,好遗憾。只怕她没机会见到了。
“你别整日介闷在屋子里,寻些人游戏也是好的。”
宝乐叹息,她从十五岁后,便跟往日密友渐渐淡了,如今再去笼络,又有什么意思。再者同龄人基本都结婚了,一开口就是丈夫孩子婆婆,插不进话,又觉无趣,仿佛嫁个人,把原来的自己都嫁丢了。听父亲说,她便随意的点点头,其实并未往心里去,忽然灵犀一点,笑道:“最近绛云夫人倒是三天两头往我们府上来呢。嘿嘿,她喜欢我们这一家子,你说这是幸也不幸。”
许令皱眉,只要她别有事没事就去缠着华阳,其他的一切都好。宝乐看到他的忧思大觉有趣,哎呀呀,如今母亲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不登基也像个太上皇,四下一均衡,可怜了父亲,这么号人物,活成了“宠妃”,每日里老婆见不到,难得照面,也像临幸。
他显然是带着郁闷来的,瞳仁在清雅的眼窝里,缩成小小的一点。却又很亮,寒星一般。“妙妙,你过了年就十八,冬末春初是生辰,满打满算还有…………四十天。”
宝乐点头,故作淡然,笑嘻嘻抱住他胳膊:“父亲特意来这样提醒我,是老姑娘,要嫁人了?”
许令轻轻吸了口气,在她脸上细细端详,直到宝乐微微生出窘意,又被他严肃的样子吓到,不敢回避。难道父亲看出了什么吗?
她心虚,更要故作坦然,撑着手臂,支着下巴,压下了浑身不自在,唇角含笑看着他:“爹爹,是要给我觅段好姻缘吗?”
许令伸出细长一根手指,从她额头到鼻骨,缓缓摩挲,用力有点大,落下红印,仿佛要拆了皮露出骨似的。来回摩挲几次,指尖发烫,宝乐甚至觉得痛了。那眸光有点怅然,隔雾看花花易落。好姻缘……许令嗤得笑了。她从头次开始,私下与齐天苟合,便是他故意怂恿,再到来后,那第二次,第三次,也是他有心提供机会。你那姻缘不一定就真的极好,但我早已给你了。
如果你好端端一个女儿,娇养一十八春,单纯美好善良,不谙世事,无忧无虑,完完全全的小仙女,本该有福有寿,在白发苍苍的时候,有孙儿守着,死在宽大的梨花木大床上,结果却因傻乎乎救了某煞星三次,遭了劫难,死在大好十八岁。那你会怎么办。
若是家长不明真相倒也罢了,最多痛哭一场,随风去,可偏偏他看得到,算得到,那自然是拼尽浑身解数,拉回来,把本该属于她的,重新夺回,让她生命轨迹恢复最初的命盘。
幕后控场控了这么久,许令收回手指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这工作太危险,万丈悬崖走钢丝,走钢丝还看得清方向,这是摸着石头过河,瞎马老兵半夜临池。或许,已经失败过很多次呢?
“爹爹。”
“嗯?”
“你是看女儿长得越来越美,所以越来越舍不得了吗?”她眨眨眼睛,口音轻快,扮出许多娇憨可爱。她的父母都不一般,母亲本就作风大刀阔斧不拘细节,而父亲细腻取巧潜心于毫末尾稍,只是面对她的时候,意外的开明:从不催她嫁人。相对于某些被爹爹娘亲七大姑八大姨絮叨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嫁人就是罪的人来讲,她简直感慨自己的好运。
也庆幸,自己不用多连累一户人家。
许令不答,揉了揉她的头发。过年了。
又要过年了。
这是朝局稳定下来后的头一个新年,鞭炮炸响,红梅盛开,桃符贴好,门神挂上,大灯笼,小彩灯,一车车年货。家家户户都是一幅兴高采烈,舒心自得的模样。
风雪初停,红日高升,宝乐靠在躺椅上沐浴阳光,难得的暖和天气,弄得周身痒痒。膝盖上盼着一只猫,头顶上挂着一只鹦鹉笼,眼睛一眯,一幅安度晚年的老太太模样。迷迷糊糊地的,又有点疑神疑鬼,总觉得这宽大院子里到处都有脚步声响动,影影绰绰,总像有贼,从墙头上翻下来……
一晃神,身体猛地一震,再抬头,夕阳西下,梅花树上飕飕过风。原来是自己胡思乱想。
齐天回去找兰花姐姐了吗?宝乐凑着腮帮,细长的指甲挂蹭着鬓角。又叫阿长去打听,得知他在参加某个老将军的宴会,还是华阳殿下推荐的。哎,大男人事忙,看来他真的要发达。宝乐心中升起些许不忿,悻悻然感慨一会儿,便叫阿长准备笔墨。猩红香花笺,松烟古墨,玉杆狼毫,有模有样搞起来。
冬季天暗得早,天擦黑时候,齐天终于回来,大约被强着喝了点酒,腮帮微红,眼神微乱,所幸步履稳健,不至于被当成醉鬼。他回到自己偏苑的客房,洗了脸,漱口,又把闷涨的脚从厚重墨绸粉底靴里解放出来,伸开手臂,往床上一摊,疏散筋骨,眼角一斜,这才看到桌子上一张请帖。
原本以为又是哪户人家的酒席……这段时间他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受欢迎了。齐天懒懒的,但那隐隐冷香却又淡烟似的,浮动于他的鼻尖。他一探身子,摸过来,差点被那落款烫到手。那里清秀端庄,写着“妙字”没有盖郡主的私章,也没有用宝乐的封号,而是写了自己的闺名。妙。
他被莫大兴奋环绕,刚喝下的酒,都画作喜悦和热情喷涌出来,他赶紧把鞋子穿好,又把衣衫重新穿上,才要出门,又回来,把脸重新洗过,手洗得干干净净。
回到京城这么久了,除了兰花家里那次,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要见他。她的每一次主动,都给他格外的惊喜和长足的感动,仿佛一盆火,被火钳子拨了一下,再拨一下,火就烧的越来越旺,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他急急忙忙赶到宝乐的小院,宝乐却不在正堂,也不在卧室,小丫头们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有人把他往客堂让,又有人给他端茶,摆糖果水果点心。明明偷偷摸摸来过那么多次,他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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