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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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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锦芙听了两耳,这是要说表姑娘的亲事,果然王妃心里头明白着。
  赵祁慎说:“林珊也是儿子的妹妹,自然是为她考虑的,就是芙儿那头。。。。。。”
  “我也不管。朝里那些老狐狸为了自己利益都要到我这头来做媒了,是该治治他们,别以为我们赵家江山容得他们指手划脚,都是刘太后拦权这么些年养肥了他们的胆!”
  “那您的意思是。。。。。。”
  顾锦芙就听到老王妃叹息一声:“为娘只想着,你别最后落到和大行皇帝一样就成。我在宫里,你没空陪我,总该让孙儿们陪陪我。”
  老王妃自打嫁入建兴王府,见过皇家间的兄弟之争,丈夫最终也没能躲过因此身故,不过小半生经历的比任何人都多。她其实自己就看开了,所谓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儿子要做什么,她不准备干涉,唯独不能让步的就是希望他后继有人。
  赵祁慎也知道母亲在立场上一退再退,他抿着唇点点头,顾锦芙听了片刻没听到声音,正准备要退出去,结果就听到老王妃扬了声喊:“魏公公回来了,怎么不到陛下跟前来。”
  她一个激灵,闭了闭眼,忙扯出笑迈进屋:“是知道娘娘来了,没敢进来打扰。”
  “跪下。”
  老王妃二话不说就让她跪,顾锦芙自己心虚,腿就先软半截。赵祁慎也被吓一跳,下刻又想到什么时候,拉着她一块儿跪倒,得了母亲一个白眼。
  顾锦芙不明就以,忐忑地望着老王妃,不想见她从发间抽出一支白玉兰簪,把她宦官帽摘下来插入束髻里。
  “这是我及笄的时候,家里花了所有的银子为打造的,我一直视为珍宝,如今便给你了。我视她为珍宝,亦会视你为珍宝,王爷曾和我说过,身为赵家儿媳妇要守的规矩太多,其实是最委屈的。我深以为,所以我对你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要你们相互扶持,彼此信任,便是我的福了。”
  “娘娘。”
  顾锦芙摸着发间的簪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赵祁慎偷偷掐她,轻声提醒:“喊母亲。”
  她心里发慌,母亲二字卡在喉咙里,居然怎么都喊不出来。老王妃见她都急红了眼,拍拍她手正想让她别着急,日子还长着,顾锦芙这会急得生生憋出一个字:“娘——”
  老王妃被这一声喊得一愣,旋即没忍住笑弯了眼,赵祁慎也抵拳偷笑,他的魏公公果然是最会拍马屁的。这一声娘多贴心,可比母亲二字更显亲近了。
  顾锦芙自己就闹了个大红脸,抿抿唇,低头看地板,都恨不得能有个洞钻进去。盯着看了会,想着左右是丢脸了,忙跪前两步端过桌几上的茶,双手奉给老王妃。
  老王妃笑声更大了,她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管他的,反正她就是出了名的不要脸。
  老王妃接茶喝过,又嘱咐了几句两人平时都要互相谦让云云才离开,离开前肩膀都还在抖。
  顾锦芙直接就坐在地上,伸手捂着脸哼哼:“真没脸见人了。”
  赵祁慎把她拉起来,清咳一声敛起笑,捏着她手指头说:“身上还疼不疼。”
  她脸颊红晕未散,听他提起怪责似地睨他一眼,反问到:“你不是说破皮了,破了没破。”
  赵祁慎被噎得一阵无语。
  得,这不是一般姑娘家,脸皮比他还厚!
  到了晚上,他就拉着她亮着灯,让她自己亲自检查破没破皮!
  ***
  景阳宫那头,穆王世子病倒了,染上风寒,当夜还好好的,结果第二日就发起热。顾宇清照顾一宿,见他发热不能再拖,只能让伺候的去请太医。
  这头请太医,自然是要惊动到顾锦芙。林珊一大早就跑来,说是被老王妃赶出来,让她常与表哥走动,说白就是嫌弃她太多话想耳根清静一会。
  林珊听到说穆王世子病倒了,眼珠一转:“他是不是装病的,要不要我去试探试探?”
  她所谓的试探,就是跟和尚念经一样把人念叨晕,人脑子都转不动了,自然就会错漏百出来。
  赵祁慎懒懒地瞄着她:“你别去添乱了,要不把你送各衙门转一圈,看哪个勇士能把你收了。”
  林珊当即就气得脸颊都鼓起两个包,就那么埋汰她的吗?
  顾锦芙放不下,和赵祁慎说道:“我去看看吧,顺带看看太医怎么说的。”
  赵祁慎考虑了一下,放了她去,脑海里却时不时闪过顾宇清捏她耳垂那幕。
  穆王世子病得不轻,太医开了退热的方子,又帮他扎针,忙过半天后给顾锦芙说道:“如若白日能退下热来最好,如若不行,臣等只能在儿守着了。”
  “怎么引起的。”
  “水土不服,这些天天气渐凉也有关系。”
  顾锦芙侧头看了眼床上烧得脸通红的穆王世子,那个笑起来极温润的人此时浑浑噩噩的,她叹气一声,送走太医。
  顾宇清见她还留着,就放下手中的帕子,让宫人在跟前伺候着,将她带到自己住的小屋。
  他给倒了茶,递到她手边:“一般的茶,你解解渴。”
  她接过,抿了口问:“穆王世子经常这样生病吗?”
  “一年总会有几回高热。进京一路奔波劳累,本就虚弱,为了取信陛下,还用了虾仁,如今再病倒也是预料之中的。”
  顾锦芙抿抿唇:“哥哥,穆王府其实就是把世子当弃子丢到京城来的吧,穆王在后头肯定有打算对不对。”
  顾宇清没有回答。
  这个回不回答都是一样的,因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天子自然是早早想到,所以对穆王世子的献忠迟迟没有回复。
  “哥哥先照顾世子吧,我这头回去复命,也省得他担心。”她说着再抿一口茶,要站起身。
  她一低头喝茶,刚才顾宇清没瞧见,这会却是清清楚楚看到她领口遮住一半的红痕。他心头一跳。
  “哥哥?”顾锦芙站起身,不想手腕一疼,转头发现是兄长拽住自己。
  顾宇清拽着她手站起来,眼神有几分凌厉,有情绪在心口疯狂涌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
  他开口间带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厉。
  顾锦芙被他盯着脖子看,猛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忙用另一只手捂了捂,可在他严厉的目光中只能又放下垂了眸。
  她张嘴想坦白,他却是松开了手,曲指去弹了她脑门:“回去吧。”
  “哥哥。。。。。。”她在吃痛间喃喃。他脸上神色已经缓和许多,甚至是朝她笑笑,“我知道了,快回吧。”
  顾锦芙只能磨磨蹭蹭地走了,他站在窗边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她走远后才闭上眼,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


第50章 
  天渐寒,下了两场雨更让人有种滴水成冰的冷意,今年第一场雪就那么飘了下来。
  顾锦芙脖子围着一圈的毛领,戴着暖耳,双手拢在袖中从宫外回来。
  乾清宫东暖阁里已经烧起地龙,钻过厚实的门帘后便是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清冷的眉眼也像是被暖化一般,弯成了月牙儿。
  赵祁慎听到外头喊魏公公回来了,就已经快步从案后走出来,见站在门口傻笑,伸手去捂她脸。
  “冰块一样,所以非走这一趟做什么?”
  他指尖是她肌肤的细腻,只是凉得扎手。
  顾锦芙眯眼笑着说:“不是没见识过怎么考试,我去看一圈,也好叫那些监考的皮紧一紧。”
  礼部左侍郎是用了凌迟,就在闹市里,让所有举子们都一同观刑,当然少不得一应大臣。这是赵祁慎登基以来最严酷的一回判决,就连首辅逼宫也不过是斩首示众,虽然行刑场面极其残忍,一众举子也没胆观刑,但个个都直喊大快人心,并不觉得少年天子残暴。
  而外朝那些大臣知道提议的其实是天子身的魏公公,除了平天下举子的愤怒,还要用来震慑他们,一时间顾锦芙的恶名倒比以前更甚。
  赵祁慎把她冻得发白的脸颊捂出红晕才收回手,拉着她到御案前,递过一份密折。
  她先看翻到署名,发现是王府番子惯用的暗号,神色一敛重头开始细看,越看越心惊。
  “穆王剿的匪都成了私兵?!探清楚了?!”
  赵祁慎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神色同样凝重:“八|九不离十,并且一部份私兵乔装成商人,蜀地有一批商人带头反对新法,煽动人心,如今穆王又请旨说要平乱。”
  说着,另一份折子也给到她。
  穆王在折子里说明商人因赋税新法心生不满,偷偷聘请倭寇来做私运货物的镖队。蜀地土地肥沃,我朝粮食、棉花、蚕丝的高产地,是个极富庶的地方,如果商人私运,那么连带每年的贡品都可能削减。
  顾锦芙看过后说:“官匪勾结我看多了,商人和匪勾结,倒是头一回听,那些商人就不怕连带着把他们劫了。这摆明就是一派胡言。”
  “自然是一派胡言,但生乱是真的。”
  “生乱也是穆王安排的!”
  赵祁慎叹气:“谁不明白,偏偏出了乱,穆王请旨平乱我这头不答应,被蒙骗的百姓就只当朝廷不作为。如若穆王到时候自己平了乱,百姓的心就只向他了。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他出兵平乱,估计多半有去无回,要被穆王收编。
  顾锦芙皱着眉,赵祁慎见此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拥着她说:“如若我以新年朝拜的理由把穆王请进京呢。”
  “瓮中捉鳖?”顾锦芙首先想的就是这个,“可穆王会来吗?他会以平乱为由拒绝吧。”
  她都能想明白的算计,穆王这带兵的老将会不知道?
  赵祁慎沉默了片刻说:“就看穆王世子是不是真的只求一个太平。”
  “你是说。。。。。。”她抬头,见到他缓缓点头,总觉得这样还是不妥。
  既然穆王化了匪兵做商人的话,年底的时候会有一批商人涌进京城,京城的防守就一丝都不得放松。
  穆王野心太过明显,赵祁慎知道也不能再放任了,蜀地很重要,宁可把穆王引到京城来。
  “锦芙,你帮我去给你兄长传个消息吧。”
  顾宇清对他敌意太过明显,还是得要她在中间缓和一下。
  顾锦芙自然是答应的,当即就要过去景阳宫,被赵祁慎拉住灌热茶,随后还披上鹤氅将她送到景阳宫前的宫道才叫她自己往前走。
  她有些好笑,但离开他温暖的手心时,还是被风吹得敏感的哆嗦了下,居然觉得是真冷。
  青瓷给她撑着伞挡风雪,不过几步还是有雪花吹在帽子上,化作水汽。
  顾宇清见她冒雪前来,不好亲自去拿出新的手炉和脚炉,只能面上装出献殷勤的样子吩咐宫人去办。
  景阳宫本就有她手下的人,自然机灵着,一应东西不过片刻就呈上来。
  穆王世子病了一场,如今还卧床休养,十分和善地让她坐下暖和,见宫人伺候好才慢悠悠地开口问:“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顾锦芙偷偷先看了兄长一眼,带着善意笑道:“并不是,是先前邵先生帮世子传达一些话,陛下让我把这两份折子给您看看。”
  青瓷从她手中接过折了了,恭敬转递到穆王世子手中。
  顾宇清就站在他身边,低头去看内容,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顾锦芙此时放下手炉,与重新又再细看折子的穆王世子说:“世子,方便让臣与邵先生说几句吗?”
  穆王世子只当她知道邵轩的身份,没有多想,颔首表示应承。
  兄妹俩就到了西次间,顾宇清在她说话前用指尖轻轻碰她脸颊:“怎么还这么凉,这种天气,怎么能叫你往外跑,前天些我听到人说你到冬日里吹风久了会头疼。”
  “那是之前落水后的毛病。”她笑笑,倒是觉得巧,兄长和赵祁慎关切的动作都差不多,“不说这些了,我好着呢。哥哥刚才都看见了吧,陛下如今的意思是,如果世子确实是只想做个闲散的宗亲,他这边也不要什么穆王兵力分布图,只要世子把穆王说服进京朝拜。”
  进京朝拜。
  这是要对穆王下手了才是真。
  顾宇清神色依旧淡淡的,似乎只要牵扯到赵祁慎,顾锦芙印象里温柔的兄长就不见了。他说:“我知道了,一会我与世子说明白。”
  她小心翼翼地瞅他:“会让你难做吗?”
  外头都传她手段多凌厉,在他跟前倒是再温驯不过。顾宇清就笑了,眼神温柔:“这有什么难做的,本来世子也没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松一口气:“这样就好,那我跟世子说一声,就回去了。”
  “思思——”他突然喊了声,她再度抬头与他对视,他却又摇摇头,“没什么了。”
  “嗯。”她点点头,“哥哥,我早差人去当年娘亲下葬的地方,我要把娘亲接回来,让她和爹爹团聚。年前我们回家一趟吧。”
  赵祁慎着人选了地要重新给她父亲下葬,只等找到她娘亲合葬,到时他们做子女的肯定得去告慰。
  顾宇清笑容淡了许多,似乎是在伤怀:“好,思思你这边安排。”
  “好,等回家了,你把这脸上粘的什么洗掉给我好好看看,都快要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
  顾宇清摸了摸脸,被逗笑了:“哪里有多少不一样,就是修了下容。”
  “不一样。”她踮着脚尖去摸他眉毛,“这里不同了。”说着手指又划到他眼皮上,摸到了一小块东西,“还有这里也不一样,连眼形似乎都变了,这贴的是什么?”
  她记忆里的兄长并不是双眼皮,和娘亲一样是凤眼,只有刚睡醒的时候会显出一条浅浅的折痕。
  她跟着练了几年刀,又常握笔和针线,指尖不如金贵养着的姑娘家细腻。顾宇清能感受到上边的不平,去抓过她手摊开在眼前细看,眸光一点点冷下去,如同堆在屋檐上的霜雪。
  “哥哥?”
  顾锦芙被他在不知不觉中用力抓得疼,缩了缩手。他忙松开,抬头时眼里的寒意尽褪,只余对她才有的温柔:“以后莫再干粗活,那么多伺候的,不用你事事亲力亲为。”
  “我知道的,能躲懒我肯定躲着。”她不以为意地笑,顾宇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顾锦芙回到屋里与穆王世子取回折子告退,他坚持送她出了宫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往前一看,发现天子就站在宫道口。
  伞上已经积了白蒙蒙一层,他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两人视线遥遥相对。顾宇清没有上前的打算,目送她高高兴兴地和自己挥手,往天子那头小跑,满心的雀跃从背影就能流露出来。
  “你不会一直站在这儿吧。”顾锦芙凑到他伞下。赵祁慎这才收回目光,落在她跑得泛红的鼻头,“我们回吧。”
  顾锦芙就回头,见到兄长果然还站在门口,朝他又挥挥手,跟在赵祁慎身边往回走。
  顾宇清在檐下立了许久,直到天子方才站着的那片地方再被白雪覆盖,他才在宫人催促说世子有请声中慢慢转身。在风雪里站久了,四肢都冰冷,那冷意又一点点蔓延在他心田,最后在他眼里窜动。
  “魏公公与你说了什么?”穆王世子靠着迎枕坐直。顾宇清拍了拍被风吹到肩头上的雪,轻声说:“陛下要把您父王召进京,参加新年的朝拜,陛下怕穆王殿下不愿意。。。。。。”
  “陛下是要我去说服父王吧。”
  “是。”
  穆王世子靠着迎枕闭眼,似乎是在考虑什么,良久后睁开,自嘲地笑笑:“明儿你就去与陛下说,我不在意被利用,他只管吩咐。还有利用价值,也算是我为以后的等价交换了。”
  “世子,你又妄自菲薄了。”顾宇清闻言叹气,穆王世子只是笑,有种脱俗的风轻云淡,“其实这世间大约只你懂我了。”
  顾宇清眸光闪了闪,再度叹气:“世子必定能如愿。”
  “借你吉言。”
  ***
  晚上,顾锦芙让司膳房准备了羊肉锅子,给老王妃和景阳宫都送去了。乾清宫里还让人温了酒,两人坐在炕上小酌。
  “正好娘娘加封的吉日就定在新年前,科考的事情过两日就能顺利发榜,这雪也下得好,事事都顺利,可见明年是个丰年。”
  顾锦芙盯着烧红的炭火,正好想到红红火火,眼里都是喜色。
  赵祁慎小小抿了口酒:“我们魏公公说是丰年,它就是丰年。”
  啧,这会倒是会捧着她。
  顾锦芙夹了最大块的肉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都鼓鼓的,根本不搭腔。
  吃饱喝足,两人都窝着不想动了,这样下雪的天,暖暖的呆着最幸福。她像是犯懒的猫儿一样就倚着他肩头,听雪落下的声音,眼晴半闭着,快要昏昏入睡。
  在头往下一点的时候,她又猛然清醒,想着这么懒着也不是办法,就打起精神让人进来先伺候他沐浴。她自己又躲回侧殿也泡了个热水澡去去酒意,再重新回到内寝时身上热气也没有了。
  赵祁慎真是佩服她,两人啥都干过了,她还一板一眼的过日子,别人两口子黏糊劲别想在她身上找见。
  他主动将人抱到龙床上,用自己身子暖她。
  暖着暖着,她倒是心猿意马起来,伸手解开他衣带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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