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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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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难怪那晚虞灏西失常,险些动强,却是被人算计,旖景暗暗地想,看来胡、庆两家以及西梁贵族不乏觑觎大君者,不知能不能利用……
夏柯冷笑:“大君这是防范着夫人脱身,才安排的亲信看守,哪是为了关怀。”
盘儿气结。
还是旖景说了句“公道话”:“夏柯快别这么说,大君不是这样的人,倘若当真只为堤防我,何必用亲信,难道那些贵族安插的人还会放我逃脱不成,势必是不敢的,倒有可能加害于我,大君的确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这话被盘儿传去了大君耳中,那位大感诧异——难道这么短的时间,那丫头就被捂热了不成?这似乎也太过轻易,就算她真的失忆,没了从前的脾性,但对他的抵触可是与生俱来,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心软。
虞灏西难以安心,这日兴致勃勃地来找旖景,在一角红亭里调弦抚音,奏了一曲瑶琴助兴后,见旖景心情愉悦,大君又开始了试探:“五妹妹听我说了真相,知道你是被我掳来,并很有可能终身不得〖自〗由,难道就没有怨恨?”
旖景知道他没有这么容易被蒙蔽,说法是一早就琢磨好的,这时黯然垂眸,沉默许久。
“五妹妹,你有什么话但可直说,我不会介意。”大君指尖在琴弦上一掠而过,一串悠扬的音符,似乎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添一分松弛。
“我原本应当怨恨的吧……你与夏柯都说过,我从前与夫君琴瑟和谐,可我竭尽全力地想,也记不起来一丝半点,我原本害怕你,因为你把我囚禁在此,一个我全不熟悉的环境,可是听你直言不讳地说了那些话,我反而安心,这才相信你不会加害我……你对我很好,让我锦衣玉食,让我没有办法怨恨或是讨厌你,我不想听夏柯提起从前,是因为不知为何,听多了会心痛。”
虞灏西微微蹙眉,她没了记忆,但依然还是有所感知的吧,那人在她心里就是这般难以磨灭。
“我现在唯一不满的事,就是不得〖自〗由。”旖景说这话时毫无压力,因为她这时所图并非是让虞颢西允她与外界接触,这不可能,但是没有一个人乐于被幽禁,喜欢被人当作金丝雀般关在笼子里娇养,她这般表示,才能真正打消对手的疑心,以为她天真懵懂,成了个不谙世事伤春悲秋的弱质女子。
“五妹妹,在你心甘情愿接受我,决意留在我身边与我携手并肩之前,我不会放你〖自〗由。”
“所以,我不能真正释怀。”旖景垂眸,指尖也跟着划过琴弦:“你也许不该告诉我真相,让我知道是被你强掳来此,就算我对从前毫无记忆,心里始终觉得忧闷,我不想被人强迫,也不想因为失忆,就辜负了曾经真诚相待的夫君,我不能接受你。”
“不怕,时日还长,终有一日你会恢复记忆,到时再作抉择不迟。”虞灏西轻轻一笑:“眼下你别担忧太多,一切以身子为重,五妹妹,我希望你平安无事,顺利生产,而无论你做出什么抉择,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但是我也不会伤害你,包括你的孩子,我会保你们一生平安,但是万一,如果有朝一日,你对我动心,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虞灏西发誓,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今生今世一心一意以待,还有你的孩子,我也会视为亲生。”
旖景强忍住磨牙的冲动,脸上维持着怅惘与些微的感触,丹田一股怒火直窜——疯子,虞灏西你就是个疯子,我不愿意妥协你把我软禁终身,唯有妥协你才会给我〖自〗由,可要我心甘情愿委身于你,我宁愿去死!
旖景是恨不能立即找到机会,至少先与自己人联络,让虞沨得知她并没有死,是被人掳掠至西梁,可是她也明白不能心急,一定要静待时机,要示弱,装作被虞灏西的宠纵逐渐打动,才有可能争取到他的轻疏大意。
必须与安瑾或者卫冉兄妹先有联系,才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可是虞灏西最为防备之人应当就是安瑾,必不会让她们碰面,更别说私下交谈。
西梁大多数人都未见过她,除了自己人,只有金元公主与那几个曾经随使大隆的女君,可旖景没有把握能争取她们的帮助。
她虽知道杜宇娘就在西梁,她的身份是商家,经营着首饰铺,或许能等虞灏西放松警备后,想办法说服他一同随自己出入市坊,找机会与杜宇娘碰面。
但杜宇娘曾经在怡红街红极一时,妖孽应该见过她才是,那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势必不会忘记杜宇娘来处,就算他不知自己与杜宇娘的交情,但凡来自大隆的人也会让他生防。
旖景并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只好摁捺焦急,一边与大君周旋,继续蒙蔽软化他的警慎,一边绞尽脑汁地思量,当然她也没置康健不顾,腹中胎儿是她与虞沨的骨肉,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又说大君,这时基本笃定旖景当真失忆,再者他已经坦诚布公,认为旖景是否失忆已经不是关键了,总之他不会放松戒备。
这日,大君陪着旖景消磨了半昼时光,陪她一同用了午膳,直到旖景泛困午休,大君这才回了正院。
“那婢女的底细依然察不出任何蹊跷,的确就是个宫人。”薛东昌与孔奚临已经等了一阵儿,瞧见大君神清气和,似乎满怀欣喜的模样,两人未免纳闷,心说难道苏氏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不成,自然没有过问大君的情事,而说正题。
薛东昌提到的婢女就是当晚色诱大君不成,被一剑割断了脖子那位。
大君府的奴婢来源复杂,少部分是薛国相提供,这一批自然是亲信,有一部分来自王宫,眼下王后年事已高,后宫事务多由金元公主协管,大君在西梁“安居乐业”后,金元公主自然要拨调一批宫人给大君使唤,这些人也相对可信,故而大君才允那婢女侍候洗漱更衣,另外还有一部分,就是各大贵族送来的“礼数”来源复杂,自然不乏耳目。
哪知率先行动之人并非贵族们安插,却是来自王宫。
“殿下,莫非真是公主……”薛东昌迟迟疑疑地说到。
“这般低劣可笑的手段,决非金元授意。”大君想也不想就作出论断。
孔奚临唇角一斜:“以我看来,也许就是那婢女妄图飞上枝头罢了,殿下出去听听,眼下大京已是街知巷闻,都晓得您贪图美色,对个侍妾如珠似宝,西梁就没出过这样的事,也难怪有些婢女动心。”
大君横了一眼阴阳怪气的损友,抄起一枚托盘里的鲜果就丢了过去:“孔小五,你一回不损我会死?你当我这大君府是筛子,侍婢能随便搞得到迷魂香傍身备用?她若不是早怀叵测,预先准备,一时异想天开就能里外勾通?”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安瑾拜访,实属误解

孔奚临眉眼微斜,仍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将接过的那枚鲜果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微带着讽刺的语气:“若是从前,殿下就算看不上那贱婢的容貌,不愿意将计就计察出身后的隐线,也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地一剑了断,总得刑逼一番,殿下这回……轻率了。”
“从前不过是陪着那些人演戏罢了,眼下再无此等必要。”虞灏西冷笑一声:“什么都察不出来已经说明问题,能安插宫人的无非胡、庆二氏罢了,至于目的,无非就是想钻空子,若是那贱婢得逞,争取了我的宠爱,说不定就能套出什么消息,就算落空,也会让我怀疑金元,与她内斗,无论是胡氏还是庆氏,没什么区别,反正我是不会容他们依然把控三盟政会,左右政令。”
自从这位大隆皇子被封西梁大君,虽然还没有作为,却已经引起了胡、庆二氏的关注,故然,两姓眼看着西梁王年事已高,膝下又无男丁,开始打起王位易姓的主意,不过他们也知道此事成算并不太大,尤其两家嫡子先后丧失与金元婚配的资格,再不能依靠礼法盟约的名义,手里的势力又远不能与宛姓抗衡,原本也没想着孤注一掷,无非是等着西梁王驾崩,金元继位,等格局时势有了新的变化,再图谋不轨。
金元是女子,继位多少站不住脚,万一她将来不能平衡各方势力,而两姓势力增强,也不是没有机会发起政会废位。
不过虞灏西的到来显然让西梁的时局再生变故,嫡女子继是盟约里白纸黑字约定,若是由他继位,政会也只能服从,除非发起兵变。
不过大君到底是大隆皇子,谁也不能保证大隆君帝不会鼎力支持于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胡、庆二氏发动兵变更无胜算,唯有将算盘打在联姻上头,以期让女儿成为将来王后,借此增势,进一步牵制王权。
两姓当然能想到西梁王不会坐视,说不定会让金元与大君联姻,如此,宛姓便能力压胡、庆。
更有一层,“嫡女子继”到底不是宛姓,就算虞灏西将来允准嫡子改姓,以让宛姓江山沿续,只不过西梁王未必就能放心,说不定还有立金元为储的打算。
胡、庆二氏还没有放弃希望,说不定那企图色诱的侍婢身后有更险恶的阴谋,用意是在暗杀大君,当然不能得逞的,但侍婢是金元调拨,如此一来,就能挑拨得大君与金元反目,宛氏内乱。
可自从大君巡游归来,府邸里多了一位“旧人”,又是那般得宠,起初还是大君府的仆妇窃窃议论,近日居然传得街知巷闻,胡、庆二姓当然会密切关注。
他们有心安插的耳目被大君忌防,多为粗使仆妇,没能发挥效用,于是两家为了摸清大君的底细,了解清楚那神秘的宠妾究竟成不成威胁,又开始了楚心积虑的谋划,通过各种途径往大君府塞人。
当年的三皇子与卫国公府五娘之间的纠葛在大隆原本不是隐秘,不过是因为贵族们到底有所忌惮,才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罢了,后来圣上赐婚,楚王府也牵涉在里头,贵族们更加不敢妄议,但只不过,皇子府后来甚是得宠的倩盼与楚王世子妃容貌相似的事情尽管在虞灏西的镇压下没有张扬,也不可能瞒得密不透风,尤其是他一离国,皇子府那些个知道隐情的仆妇少了几分顾忌,这事就再不是什么不敢提说的隐密。
两个侧妃落得青灯古佛的下场,唯有那侍妾没了踪影,众人猜也能猜到倩盼的去向。
胡、庆二氏既闻大君接返大隆时的宠妾,再一打听,不难察知来龙去脉。
可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西梁贵族大多未曾目睹过世子妃真容,也没见过倩盼,并不太相信两人之间的相似程度,才会越发好奇。
西梁民风开放,对于男女两相倾慕的风流韵事并不忌讳,尽管妾室地位卑贱,但大君这时尚未娶妻,倘若真对那侍妾情深不移,请旨封为大君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被虞灏西的风采与身份折服的女君们实在不敢小看那位传说中的宠妾。
当今西梁王宛璋可就是一个“情种”,与王后月氏之间那一段轰轰烈烈的情事至今仍被民众津津乐道。
当年宛璋还是太子,却对其母月王后的幼妹一见钟情,为此坚拒君令,拒绝迎娶胡氏女君,而求娶姨母为正妃,在西梁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被废了储位!
月氏也是西梁贵族,族人多为武将,月王后之母病逝,其父另娶他人,却是个丧夫再嫁的女子,据说也有倾国之色,却是出身平民,当年此妇与月父年龄相差甚远,又与前夫育有一子一女,月父毫不介意,甚至允准两个“拖油瓶”改为月姓,当作嫡出子女教养。
那位女儿,便是当今王后,虽然与宛璋并无血缘关系,但因生母是宛璋名义上的外祖母,她也成了宛璋名义上的姨母。
其母改嫁月氏,宛璋与她一见钟情,再难割舍。
宛璋虽是嫡长子,可下头还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为求娶“姨母”一事惹得臣民大哗,先王镇怒之下废了他的储位,甚至要将“月姨母”处死,不想月将军铤身而出,力保继女,先王也不好与岳丈闹得太僵,月氏这才留下一条性命。
宛璋丢了储位,又被强迫着娶了他人,当然再不会是当年势大威重的胡氏女君。
后来,宛璋是通过宫廷政变才夺回储位,逼得先王退位,立了月氏为王后。
那时宛璋已经年过而立。
而月氏也一直未嫁,两人之间这段惊天动地的恋情实在引得民众啧啧不已。
宛璋登位,遂开始连年征战,月氏身为王后自然要坐镇宫廷,不能随夫远征,两人婚后十年尚无子嗣。
月后那时也已过了三十,见自己不能有孕,说服宛璋以子嗣为重,才纳后宫。
不过当其中一个妃嫔产子后,宛璋又再独宠月氏。
那庶子就是后来的清河君。
但没想到的是,月氏不过多久就有了身孕,先后生下太子与蓝珠公主。
就此,西梁后宫有若虚设。
有了西梁王这么一个“表率”,贵族们哪会因为大君府的侍妾出身卑微就吊以轻心,与西梁王不顾世俗历尽坎坷也要求娶月氏相比,不过是在没有正妻的情况下将侍妾扶正怎能算悚人听闻?更何况胡、庆二氏还暗暗打听得,那侍妾原来是那时的四皇子,当今大隆君帝所赠,论来地位也不是那么的低微,人家还是有些来头的。
不过大君是否有西梁王的铁腕果决,也是两说。
诸位觎觑大君的贵女并没有失望。
因此,东华公主府这日就迎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庆氏女君,安瑾的小姑子之一。
三姓皆属王族,也唯有三姓子女才得享封邑,这位庆氏女君封邑在吉玉,她是伊阳君的堂妹。
伊阳君这房并没有待嫁闺秀,故而,庆氏便将吉玉做为与大君联姻的首选。
安瑾表面上与庆氏宗家关系良好,当然对待诸位小姑子很是热情。
吉玉并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奔主题:“嫂嫂可曾听说大君殿下与楚王世子妃的旧事?”
安瑾微微蹙眉。
她并不知道旖景被掳一事,不仅是她,西梁贵族也无人关注,这事虽在大隆闹得沸沸扬扬,可与西梁并无干联,贵族们也不会关注,虞沨有意没有知会,安瑾自然无从得知。
但是,安瑾还是从伊阳君口中得知大君接返宠妾一事,也听说了这位宠妾与旖景容貌相似的传闻,她到底是来自大隆,对于这一类事有本能的排斥,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嫂嫂和大君联系起来谈论。
“吉玉莫信那些流言蜚语。”安瑾淡淡一句。
吉玉大约也反应过来两国风俗不同,公主有所避忌,连忙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据说世子妃非但才华出众,更是美若天仙,大君殿下对她曾有倾心也是情理之中,我只是好奇,都说大君府眼下那宠妾与世子妃容貌酷似,不知公主认为如何?”
“我不曾见过。”安瑾的确没有见过倩盼,但那时在大隆,她也听过几句闲言碎语。
吉玉叹了一声:“那年公主出使大隆,我还未得封邑,没有资格随使,错过了一睹世子妃的风采,却总是好奇,大君这般风华绝代,未知得他倾心的女子该是怎生模样,不过想来,一个侍婢出身的女子,就算眉眼有几分相似,气度也相去甚远,都说大君是因她酷似世子妃的缘故才宠爱十分,我却总不信大君这般浅薄,会以貌取人……嫂嫂,莫若你带我去一回大君府拜访,见见那倩盼,嫂嫂与世子妃那般熟识,当然能看出两人究竟是否相似。”
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安瑾轻轻一笑。
她也知道庆氏宗家的打算,想把女儿嫁给大君,争取将来后位,庆氏不把胡氏看在眼里,原以为胜券在握,哪知又冒出个倩盼来。
“嫂嫂,大君也算你的堂兄,有你领着,他总不好将咱们拒之门外,不瞒嫂嫂,吉玉自打见了大君,眼里就再不容旁的男子,我就是不服,若是世子妃那般高贵的出身也就罢了,区区一个侍婢,难不成还比得过我?嫂嫂可听说,大君让府邸的仆妇称她为夫人,她也配!”吉玉扭着安瑾的手臂撒娇,却面不改色。
西梁女子不比大隆闺秀,对男女情事毫不忌讳,尤其三姓女君,只要不真作出让礼法不容的行为,言辞上大胆些并不会受人诟病。
安瑾不想掺和这事,她与大君其实说不上熟识,又知道西梁王室意在废除三盟政会,将王权收归一统,势必不会允同大君与两姓女子成姻,但这事情没有张于表面之前,她还需要与庆氏宗家虚以委蛇,也只能应酬着吉玉,说突然登门太过冒昧,得先递帖子。
哪知吉玉也不好忽悠,竟然十分热忱地亲手研墨,缠着安瑾当面写了拜帖,反客为主地嘱咐侍女送去大君府。
安瑾为了迷惑庆氏宗家,身边留了几个他们安插的婢女,这些人自然不会违逆吉玉女君,没得安瑾示下,就依令而下。
于是拜帖就这么递去了大君手中。
这时,大君将那张印着郁金纹的邀帖拍在孔奚临面前:“你说东华并不知世子妃被掳一事,瞧,她仿佛是有所行动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着应招,不妨见面

旖景完全不曾预料她会这么快在大君府见到安瑾。
这日,在盘儿苦口婆心的劝导下,旖景答应了去花苑散步,见盘儿嘱咐夏柯止步时,心中自然一阵孤疑。
她不动声色,任由盘儿掺扶沿着林荫小径缓缓地走。
这时,旖景虽有了三月余的身孕,但并不显得出怀,身上又穿着宽松的氅衣,不至让人一目了然。
后宅里奴婢经过清洗,绝大多数都换成了宫人,或者是大君新买的婢子,再无贵族耳目,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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