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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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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薇又气又急,竟高声喊起了杜宇娘的名儿。
这下惊动了两边儿绣楼上的妓子,纷纷站了出来看热闹,护院自然也被惊动,见刚才放进去的女子与迎客郎拉拉扯扯,一拥而上,就要动手——

  ☆、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情无情,不弃当弃

小李婶直到目送着江薇平安回府,这才转身离开,一路上心事忡忡,回关睢苑复命。
当把江薇去了千娆阁,怎么被人挑唆往福兴巷口,又是怎么与杜宇娘理论的事细说了一遍,踌躇良久,终于还是没有隐瞒杜宇娘的话,却连声为世子开解:“就是那妓子随口一说,或许当不得真,就算确有其事,想来世子也是被江汉强拉了去……”
旖景刚刚才开始犯愁,险些被小李婶的话逗笑了,沉吟了一阵,终究还是隐瞒了杜宇娘的是五义盟会众的事儿,只颔首说道:“世子就是被江汉强拉去的,他早知会过我,婶子放心。”
小李婶长舒一口气,行礼告辞,不由感慨,好比世子与世子妃这般,才叫真正地琴瑟和谐,如此坦承相待,这世间再难寻这样的夫妻,但只不过……终究是愁眉难展,出去时,连晴空这个外庭管事跟她打招呼都置若罔闻。
旖景这头却不免为江汉这桩三角恋情操心,江薇今日与杜宇娘既然碰了面,想必不会再贸贸然去千娆阁闹事,可早听虞沨就有提起,江汉对罗纹不似有情,又见他对杜宇娘那样,似乎是真的割舍不下,可杜宇娘显然拒绝了江汉。
究竟是因无情,还是因着身份的障碍?
清谷先生现在是医官,江汉也算是官宦之子,要论礼法,将来正妻必不容贱籍女子,可他一惯狂放不羁,应是不在乎身份的限制,若非牵绊杜宇娘,他甚至连锦阳都不会逗留,游荡于市井江湖,自是不受这些礼法限制。
杜宇娘虽是妓子,可也实在当得旁人尊重,旖景希望她能得个归宿,不再孤苦飘零,若她愿意,有楚王府相助,赎身出来与江汉隐于世外不难,但前提是杜宇娘要心甘情愿,不受勉强。
再有罗纹,她是谢嬷嬷的女儿,照顾虞沨多年,忠心耿耿,旖景也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圆满。
若她知道江汉心有别属,不知会否伤心欲绝。
不过这事,眼看是瞒不住了。
旖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与杜宇娘先见面一谈,毕竟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江汉是男子,她不便会面,只好探探杜宇娘的心意。
倘若杜宇娘真对江汉无意,也好知会虞沨,让他这个好友开解江汉一番,至于会不会使江汉死心之下接受罗纹,只能全凭各人缘份了。
旖景拿定主意,先让三顺约了杜宇娘去疏梅楼。
才刚刚提起江汉,就被杜宇娘微笑阻止:“五娘不需多言了,我自知身份,不敢奢望什么,我这身子早已肮脏,当不得他人真心相待。”
旖景怔了半响,才轻轻一叹:“我却以为,宇娘值得尊重。”
“多谢五娘看得起奴家,可这世间,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能规避世俗,江郎是官宦子弟,不该为我受世人、家族不容,再者,我的确不信跟了他去就能得终身幸福,倘若有朝一日,为世俗所迫,或者太多不如意,他能后悔,我却没有后路。”杜宇娘轻笑,看杯子里烫金的茶水,那沉郁的颜色,不觉染上唇角:“他这时满心是求而不得,当有一日,我们真朝夕相伴,渐渐也许就会怀念亲人,他的父亲和妹妹,他会怀疑为了一个女子,舍弃家族是否值得,渐渐就会后悔,就会想那时若非执迷不悟,又是怎样一种光景?我在烟花所,见过不少姐妹被山盟海誓迷惑,得幸被人赎身,也有与贵族公子私奔了去,当初怎么不是情投意合,非卿不娶?”
摇头,再摇头:“时间长了,磨难多了,或者是男子再受不住世人嘲笑,或者是女子容颜老去,总之感情淡了,心生厌烦,男子一句‘是我负了你’,已经算是最好的交待,女子才如梦初醒,就像一个圆,画到收笔,发现回到的还是当初,看在别人眼里那是圆满了,却只有自己才知道,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仍是孤苦无依罢了。”
可绕了一圈圆满,再回到起点,心境比当初只有更哀更痛。
杜宇娘接着又说:“不是没有姐妹如愿进入贵族府邸,或者成了侍妾,或者收在外头,以为得了归宿,到头来,不是被当初山盟海誓之人忘却,就是被家中正妻发落,有的甚至有了身孕,得的也是一碗落子汤,因为贵族们容不得卑贱之后,有的死无葬身之地,还有被卖回妓坊的,却再忍不得卑贱,抱病而亡的有,悬梁自尽的有,或许真能遇见赤诚真心的,得以半生幸福,不过我没有遇见罢了。”
没有目睹,所以不敢相信,就算目睹,也不相信自己有那般运数。
宇娘说这话时,唇角一直舒展,语音更不见哀戚,只是平平静静地叙述,不知为何,旖景听了只觉心里像泼了碗药汤,浓郁的苦涩挥之不去。
她不能保证人心,自是无法说服杜宇娘抛开顾虑,将终身托付江汉。
话尽于此,杜宇娘对江汉有情还是无意,竟没有丝毫重要了。
就算有情,也不敢动情,且当无情罢了。
旖景只说:“宇娘是通透人,自当明白,千娆阁不是久留之处。”
杜宇娘轻轻一笑:“当然如是,容颜终有老去的一天,到那时,任是琴唱婉转,也再不入人耳中,五娘知道我身后有五义盟,那才是依靠,无论市井还是山野,总有我安身立命之处,只求心安,便不孤苦,也好过付出不得回报,连‘辜负’二字也没有资格出口,长自凄凄,莫如从来洒脱。”
“宇娘记得,无论何时何事,只要需我相助,但请开口。”旖景登车离去前,终是不忘叮嘱。
当回到关睢苑,才知江薇已经恭候多时,旖景甫一落座,江姑娘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阿景,我来是代长兄提亲,希望阿景许可,能让罗纹……我知道世子仍需施针,阿景不需担心,罗纹仍可依时回王府施针,或者是我……”江薇心绪甚是激动,说到后来,语气里都带着哭音了,也越发口不择言:“阿景信我,我早不怀他意,只将世子当作兄长一般,绝不会……”
旖景轻轻一叹:“杜宇娘的事我知道。”
江薇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盯着旖景。
“是世子告诉的我。”旖景只好用这个借口,毕竟五义盟是江湖暗派,为了杜宇娘的安全,这事不能开诚布公:“我那日见你失魂落魄的,也放心不下,让人跟了你一段儿,知道你去寻了杜宇娘。”
江薇也没往深里追究,眼圈儿却红了起来:“实在让人羞以启齿,阿兄他……他被迷得神魂颠倒,人家连信物都交还了,他还执迷不悟,昨日又要去怡红街,我不得已,迷晕了他,将他困在家中……我实在没了办法,才告诉了父亲,父亲险些动了鞭子,可阿兄他仍是……直说非那女子不娶,这怎么可能呢,杜宇娘看着虽也不是那些狐媚人,可终究是贱籍妓子,更何况罗纹她……阿兄当时传她江家针法,就算承诺,罗纹也一直都是这般以为……”
旖景揉了揉眉心,实在觉得为难:“阿薇,你当明白,倘若你兄长不愿,咱们就算强求,仍会使罗纹不幸,这也关系罗纹的终身,不能着急,据我所知,杜宇娘本身也无意,这事情还得冷淡上一些时日,倘若江汉仍是割舍不开,不愿求娶罗纹,我与世子都不会答应,再有,或许罗纹知道江汉心有所属,也不会愿意,眼下谢嬷嬷与罗纹都不在锦阳,我实在不能答应你……你也别太着急,江汉比你年长,必然知道分寸,不会任性胡闹,你应当相信他的选择。”
可再怎么劝,江薇始终还是焦灼,大概也晓得这事只是她一厢情愿,倒也没再逼迫旖景,闷闷坐了一阵,垂头丧气告辞,只临别前一再叮嘱,等罗纹回来,一定要给她送个口信。
被这桩突如其来的事一闹,旖景心中始终有些怅惘,及到生辰前日,若非春暮提醒,险些将还得去国公府与贾府亲自邀请亲长的事儿抛诸脑后。
晚辈生辰,当然没有让长辈贺寿的理儿,可既然已经邀了诸位姐妹,当然要请大长公主与苏涟来凑兴,这就不能只送一封帖子了事,旖景得亲自去请。
先是去了贾府,回来时再往国公府,大长公主正与玲珑几个丫鬟斗叶子牌,似乎早料到旖景会来,迭声儿地让端上来热腾腾的糕点,都是旖景最爱吃的味道。
说起虞洲“将婚”,小谢氏却企图让楚王府下聘的事,大长公主满面惊奇:“还有这么精打细算的?就没听说过自己儿子娶妻,让大伯下聘礼的笑话,虞栋和他媳妇就算贪婪,这脸面还要不要了?二嫂也真是个糊涂人,她就不往深处想,虞栋两夫妻这是想空手套白狼,不过注定他们得算空,你大舅舅怎么会为七娘陪上十万妆奁,这时都恨不得揭了七娘的皮,可惜五丫头,唉。”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也是咬牙:“再怎么也是亲亲的堂姐,七娘那时才多大,亏她就敢下手,这么狠的心肠,若不是你说,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不过景丫头,你虽然晓得七娘的恶意,将来也不能大意。”
旖景当然不会小看江月,她心思之深,手段之狠,甚至比黄氏也过无不及。
又问起继母,大长公主眉头直蹙:“再不过问家里的内务,表面上竟比从前还要贤惠温和,我到这时,还不敢相信她是个恶毒人,你父亲最近也忙,常常住在衙门里,就算回府,大多也在前院书房,叫了雪姨娘去照顾,没理会她,她还不忘去雪姨娘跟前嘘寒问暖,又让人送了燕窝参葺去,东西我找人验过了,并没有什么蹊跷。”
黄氏也当真算把隐忍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可忍字心头一把刀,这表面带笑心内酸涩的滋味定不好受,真不知为了那些空想,日子过得这般煎熬果真划算?
倘若不是心怀怨恨,又贪念权势,黄氏嫁入国公府,大可以安享荣华,就算三郎将来不袭爵位,凭着国公府的声威与自身后天努力,谋得官职也不算艰难,苏荇兄妹也会奉她如生母般尊重,卫国公自是不会冷淡疏远,一直相敬如宾,而非似现在相敬如冰诸多戒备。
可明知已被忌防,黄氏竟然还不改初衷,奢求那些她再得不到手的。
实在咎由自取。
“堂堂国公夫人,公候正妻,不但被夺了执掌中馈之权,还被夫君诸多冷落,若是正大光明,一定会据理而论,殊不知她越是隐忍,就越说明心怀鬼胎。”大长公主最后总结。
旖景大以为然。
傍晚辞别,却在远瑛堂前正巧遇见黄氏,旖景仍然带笑行礼,一般的疏漠。
“景儿这是来请祖母的吧,明日是你生辰,我也记在心上,早备好了礼,准备送去。”黄氏语气柔和,对旖景的疏远看似毫不介意。
旖景却不想让她到关睢苑,毁了明日的好兴致,微笑答道:“多谢夫人好意,听说夫人最近身子欠安,不敢操劳了夫人。”
黄氏被这话一噎,站在苍茫的暮色里,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转身之时,蔻甲掐破掌心,两弯血痕。

  ☆、第四百四十三章 初入王府,群芳聚宴

这一日的天色并不算好,已经巳初,当马车轧轧停稳,卫昭好不容易盼着车里像尊石佛,不断用警告的眼色盯着她不得打开一角车窗往外张望的乳母下车递上邀帖验看的时机,连忙“破戒”,一眼瞄见敞直的青石大道上还涌着薄雾,在雾色里,傍道而立的高大梧桐叶色苍黄。
眼睛往正对看去,梧桐断开处,一扇微敞的朱门,依稀可见门内石屏上雕画繁复,那里应该就是卫国公府了,卫昭两眼乌亮,唇角不由轻轻一卷,可这时马车又行驶起来,转向楚王府的角门里,进入了悠长的甬道。
眼前又只是一溜石壁,略显枯躁。
卫昭合上车窗,拉了锦帘挡严,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姿势。
总以为这转向后宅的甬道还长,哪知不过多久,车轮又轧轧停住,车厢外清晰的说话声儿,似乎是王府仆妇与乳母的寒喧,几句过后,车帘掀开,乳母微探着腰,请卫昭下车。
竟是这么快?卫昭心下诧异,她知道祟正坊里唯有两家宅邸,料想楚王府占地应是十分宽广,不想马车慢行不至半刻,就到了二门,似乎比青州祖宅的甬路更短暂一些,难道是京中豪宅的结构与别处大不相同?
带着疑问下车,瞧见的却是一处屏门,坐在七八步玉阶上,与乳母相面而立的嬷嬷穿着件青蓝碎花窄袖禙子,发上带着镏金簪,眼角微微咪起,一脸地笑意,看着像王府里的管事嬷嬷,她身后站着几个青衣袄裙的婆子,围傍着一顶璎珞软轿,这时都带笑打量过来,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些异色,却极快地平息下来。
见那管事嬷嬷领头屈膝道万福,卫昭上前半步,虚扶起来,笑问怎么称呼。
“老奴姓杨,在世子妃跟前侍候,受令前来迎候二娘子,请二娘子移步上软轿。”
来者正是杨嬷嬷,她亲手扶了卫昭上轿,这才陪着卫昭乳母往里走。
那几个婆子看着虽不是“孔武有力”,轿子抬得却稳稳当当,卫昭听着杨嬷嬷与乳母跟在右侧,便掀起左边的轿帘儿一角,偷眼往望张望,瞧见的是一片植树扶疏,似乎有玉兰,这时已经过了花期,奇异的是本早该香凋玉落,瞧去正是叶色枯黄,似乎柯枝间穿落的冷风里,仍卷来暗香沉浮。
这回足走了一刻,待轿子折转,卫昭眼前才出现一道照壁,刻着松竹,松茂而竹修,柯枝虬劲。
再往前,却又是一道屏门,却分为一正两侧,碧漆朱画,门头上悬一金底乌字匾,上书“关睢”二字,笔若游龙、气韵隽秀,几乎同时,卫昭便听见乳母有些讶异地询问:“这处看上去不是内宅?”便听杨嬷嬷带着笑意说道:“世子妃与世子单住在关睢苑。”
说话间,轿子已经径直往里,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座山水照壁,与外头那座遥相呼应,等转了过去,却见一波清潭,有三座石桥横跨其上,中间那座拱如新月,两边却是平坦的桥面,可供轿與通行,卫昭仔细留心,见中间那座石拱上刻着“怜月”二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水面,见清波幽映处,一座桥的倒影,与石拱刚好合成满月的形状。
桥的对面,是一片几疑望不到边的梅林,高低参差,这时花叶尽无,唯有虬枝苍劲,恍眼一看似乎杂乱无章,细细一瞧错落却有绝妙,竟半点不觉这枯枝干躁,又极让人憧憬当初雪来时,绿萼朱蕊展颜,该构成怎么一幅妙色丽景,软轿沿着梅林间的小径过去,入目有奇石红亭,茶芦花榭,渐渐看清了一角翘升的飞檐,软轿总算落地,停在长廊阶下。
掀帘而出,才踏上长廊,还不及看庑墙上漏窗那边又是什么景致,就见不远处长廊尽头的月亮门里行来三名女子,当中那位身披朱红锦绣滚着毛边的披风,行走时桃色裙裾如水微漾,米粒大的鲛珠像跃动的水滴,半隐半现于长裙的绉纱里。
鬓角压着朵浅金纱制的牡丹花,那艳丽似有还无,云鬓间金凤展翼,薄施脂粉的面容却丝毫没被盛装金簪夺了风彩,还远,却清楚了眼睛里清澈的笑意,那唇角只是微微上扬,似乎就引得人情不自禁地以笑颜相报。
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世子妃。
两行人迎面相遇,卫昭正要行礼,膝盖微微才屈,就被旖景一把扶住,笑着说道:“昭妹妹无需多礼。”又引荐左右两名女子:“这是阿然,世子的亲妹妹,这位是阿瑾,二婶的小女儿。”卫昭打量两位,一个与世子妃一般高矮,眉宇间笼着贞静,眼睛里带着些小心翼翼,一个身量未足,梳着双螺髻,抿着嘴笑,柔长的睫毛忽闪。
各自见礼称呼,旖景这才看见跟着卫昭的并非丫鬟,而是一个半老嬷嬷,这时垂眸立在后头,神情看上去很有些严厉,忙问“嬷嬷怎么称呼”,卫昭笑着代答道:“是我乳母卫氏。”
旖景料到是卫府家奴,极得信重,才被主子赐了姓氏,客气地道了声嬷嬷好,挽了卫昭的手说道:“跟我进中庭去吧,我娘家几个姐妹来了,在画室里坐着,正盼着昭妹妹呢。”才要转身,哪知就被卫嬷嬷“叫停”:“照规矩,该先去老王妃跟前问安才是。”
这话虽不错,可如此直率地提出多少有些失礼,卫昭很有些气闷——在卫家,乳母的地位不比普通仆妇,完全可以责管小主人,小主人还不能顶嘴,教母亲知道了,免不掉一场责罚,可这却是在亲戚家做客,乳母这么说话,倒像责备人家不懂礼节似的。
再兼着卫昭昨晚听见母亲对乳母的一番叮嘱——“王府那样的门第,我真不想与他们多有来往,昭儿性情又鲁莽,更不放心她孤身前往,奈何大人硬要让她赴邀,世子妃生辰,邀的都是些平辈,我不好去,嬷嬷可得仔细着……听说京里这些勋贵……便是那些世家,也不如从前讲究,男女大防多有疏漏……世子虽去了冀州,可还有二郎三郎,虞二郎定了亲,倒也不用担心,只三郎必须注意,不管王府家风怎么不拘小节,千万小心别让阿昭和三郎过多交谈。”
真是,把人看得那样不堪,自己何尝鲁莽过,难道礼仪廉耻都不知道不成?
卫昭的好心情突地笼罩上乌云。
旖景却不介意,只笑着答道:“原该先与老王妃问安,只今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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