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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归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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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秋姜赶到,眼睁睁地看着风小雅和船工一起掉下去,电光石火间,风小雅手不卸力,直接将船工抛回甲板,自己则摔进水中,就像一滴水,没有激起浪花就被大海瞬间吞没了。
  风小雅会水吗?!
  船夫趴在甲板上,劫后余生地失声痛哭。
  哭声萦绕在秋姜耳旁,她只觉耳朵里又是一阵嗡鸣。
  “江江——”
  我不是江江!
  “你是个好孩子……”
  不!我不是!
  心中一个声音无声地呐喊着。秋姜的眼瞳由浅转浓,身体先意识一步做出反应,一把抄起旁边的绳子缠在桅杆和自己腰间,纵身跳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瞬间从口鼻间涌了进来,秋姜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寻找。巨大的漩涡一个接一个往身上撞,压得每根骨头都生疼。
  在哪里?
  去哪里了?!
  心急如焚之际,终于看见十余丈外有个黑影在往下沉。
  风小雅果然不会游泳!
  秋姜双腿一蹬,朝他游过去,眼看就要能追上,绳索一僵,却是长度到了极限。秋姜咬牙,索性解开绳索,继续游过去。
  绳索悠悠荡荡,像是某个即将露出水面的真相,慢慢地浮上去了。
  而秋姜也终于抓住了风小雅。风小雅本是闭着眼睛的,至此才睁开来。
  水纹让一切扭曲,扭曲的画面里,风小雅竟似在笑。
  秋姜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挫败感,但此时想不了太多,只能抓着他拼命往上游。
  然而,气息却是不够了。
  下沉太深,又负荷了一个男人的重量,秋姜只觉胸口快要爆炸,一口气终于没憋住,喷了出去。
  她连忙捂住口鼻,狠狠咬牙,咬到了满口血腥,痛觉一下子令她清醒起来。
  她可不是谢长晏,跳水救人做事不顾后果!对于如意门长大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她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正在危急时刻,风小雅伸手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她的佛珠。
  秋姜立刻捏动其中一颗珠子,飞弹出那根镔丝来。
  镔丝疾飞出去,却没钩中什么,荡了回来。秋姜咬牙再次弹出去,来点什么!来点什么!!
  也许是强大的求生欲带来了幸运,她依稀感觉镔丝那头缠住了什么,当即借力抓着风小雅游过去。
  脑袋终于浮出水面,秋姜拼命呼吸。
  就在那时,她看见自己钩中的东西,是一截掉落的船舷栏杆,足有一人多长。
  木制的栏杆飘在水上,刚才害风小雅落水,这一刻,却救了他们。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好心有好报?
  秋姜把风小雅平放在栏杆上,抽空喘了口气。
  视线中没有大船的影子,也不知是他们飘离的太远,还是船已沉了。他们尚未脱离危险,可趴在栏杆上的风小雅,却仍在笑。
  秋姜抹了把脸上的水,“你笑什么?”
  风小雅收了笑,极为专注地盯着她,问:“为什么救我?”
  “你还有用,而且我不想被燕王追杀。”
  风小雅便又笑了。
  秋姜听着他的笑,觉得恼火得不行。偏偏这时,风小雅又问:“我父……真是你杀的?”
  “说了一万遍了,是的,是的,是的!”
  “骗子。”
  轻轻两字,却让她的心咯噔一跳。
  “我找仵作解剖了我父的尸体,父亲五脏衰竭,肺部长满恶瘤,就算没被割头,也活不过一个月。”风小雅凝视着上半身趴在栏杆上的秋姜,伸出手将湿漉漉的头发从她脸上拨开,动作又轻又柔,“你和我父,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脸庞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的秋姜再也遮不住表情,海水太冷,冻得她的嘴唇都在抖,而比身体抖得更厉害的,是她的心。
  就在这时,一条小船出现在视线中,紧跟着,一根绳索飞过来,卷在了秋姜腰间。
  风小雅惊呼道:“放开她!”
  秋姜只觉身子一轻,再一沉,被扔在了小船的甲板上。
  小船上,颐非将绳索慢慢地缠回手间,对着风小雅冷冷一笑:“她没事,有事的好像是你啊,鹤公。”
  秋姜稳住心神,定睛一看,小船船尾绑着二人,正是周笑莲和马覆,两人全都闭着眼睛昏死过去,云闪闪正看着他们。
  也不知颐非是怎么做到的,竟没知会她一声,就真的活擒二人炸了船。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一沉——剩下的,就只有风小雅了……
  颐非慢悠悠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秋姜一看,那不是公输蛙的“袖里乾坤”吗?
  “求鲁馆的火药真的很好用,那么大的船说没就没。现在,就让我再试一试这把弩,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乎其神。”颐非微笑着,将袖里乾坤对准了风小雅。
  秋姜下意识地跳起按住他的手,颐非扭头,目光至冷,她突然清醒过来,连忙松手。
  颐非嗤笑了一声:“一日夫妻百日恩,女人心思多变,我能理解。”
  秋姜抿了抿唇道:“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你手上。”
  “哦?为什么?”
  “你是要当程王的人,如果风小雅死于你手,燕王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理由找的不错。”颐非笑眯眯地贴近她的脸,亲昵轻佻地说,“可惜……我并不想当程王呀。”
  秋姜面色微变。
  颐非再次将袖里乾坤对准风小雅,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按键。这一瞬间极短,但看在秋姜眼中却极长,长得足够将很多事情都想起——
  “我一直想见你。”
  “我想救你。”
  “姜花开时,如你所愿。”
  “我只后悔一件事……十年前的十二月十一日,没能干干脆脆地走。”
  “活下去,我试试。”
  一幕幕,都是他说这些话的样子。
  秋姜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再次出手,而这一次,她从颐非手上夺走了袖里乾坤,然后将黑漆漆的箭孔对准了颐非。
  颐非挑眉道:“你果然临阵倒戈。”
  秋姜脸色素白,并不说话。
  “说什么程国的事程国人自己解决。说什么要回如意门当如意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颐非朝她走了一步,索性将衣襟一扯,露出赤裸的胸膛,“来啊!动手!往这射!”
  秋姜依旧不说话,也不动。
  颐非再次冷笑:“原来你既不舍得杀他,也不舍得杀我呀。”
  秋姜沉声道:“不要逼我。”
  颐非则用比她更低沉的声音道:“我就逼你!要不他,要不我。今天,只能活一个!”
  秋姜只觉原本就咬破了的口腔再次溢出血来,腥甜的气息令得她烦躁难安,偏偏颐非又朝她走过来,随之同来的是巨大的威压。
  杀风小雅,还是杀他?
  颐非自然比风小雅有用的多。只有颐非才能帮她顺利回程,夺回如意门的权杖,成为如意夫人。他如果死了,一切就要重头开始,会更加艰难。
  而且杀了他,就得杀云闪闪灭口,否则云笛追究起来,后患无穷。还有周笑莲和马覆,怎么处理?她现在孤身一人,没有帮手怎么成事?
  不!不行!不能杀颐非!
  秋姜脑中波涛起伏,剧烈碰撞,但手指却坚定地按了下去——她的洞口,对准的是颐非。
  “咔擦”一声。
  机关扳动了,但箭,并没有飞出来。
  秋姜连忙再次按动按键,咔咔咔,只有声音,没有箭。
  她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
  立在前方的颐非脸上有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竟不知是解脱,还是失落,但他很快轻笑了一声,手中绳索飞出去,这一次,卷住风小雅的腰,将他拉回了船上。
  风小雅定定地看着秋姜,神色却是难得一见的激动。
  颐非亲自扶着他站稳:“恭喜啊,鹤公。她选了救你。”
  秋姜的手一松,袖里乾坤啪嗒落地,她的心,也似跟着落到了地上,变得说不出的疲惫:“这是对我的,又一次考验么?”
  她早该知道,颐非和风小雅才是一伙的。
  风小雅不停地试探她,颐非也不停地试探她,然后这一次,他们两个联起手来试探她。
  逼得她,终于露出了原型。
  海面上的太阳很晒,她只觉热得不行,衣服已经蒸干了,热汗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顺着头发往下淌,像是谁在替她哭一般。
  然而秋姜眼中一滴眼泪都没有,有的只是愤怒。
  眼看着一点点重新变得冷静冷酷的秋姜,颐非心头一阵乱跳,忙道:“你别胡思乱想,我这一次,可是真的为你好。”
  秋姜用一种平静的、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颐非苦笑起来:“算了,还是让鹤公来说吧。”说罢,他转身叫上云闪闪,把周笑莲和马覆抬进了船舱。
  船舱很小,塞了四个人后就没剩下多少空地。
  云闪闪嘀咕道:“我哥怎么还不来啊?”
  “不是说好了看见黑焰就赶紧赶来的么?”
  “这小船上的食物我看了,只够我们几个吃三天的。大海这么大,可别彼此错过了……”
  他说了半天,发现无人应答,不禁回头看向颐非:“喂,问你话呢!”
  颐非盘膝坐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云闪闪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颐非的目光闪了闪,揉了揉自己的脸道:“没什么。”
  云闪闪却轻笑起来,朝他眨了眨眼:“我知道,你心里失望对吧?人家为了救前夫,可是选择杀你哦。”
  颐非惊讶地看着云闪闪。
  云闪闪觉得自己猜中了,当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救风小雅不是正常的嘛!你也别难过,女人世上多得很,只要你跟着我和我哥,事成之后,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云闪闪目前还不知颐非的真实身份,还当他是丁三三,只不过是被他哥收买了,替他家做事,因此如此安慰。
  颐非看着这张一无所知的脸,轻叹了口气:“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
  “你说我吗?那是当然,小爷的福气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颐非笑了笑,起身走到帘前,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向外面——
  秋姜跟风小雅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这两人,一个是海底针,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极深,不允许他人窥探;一个是痴情种,百虐不悔,坚信对方是有苦衷的,非要大海捞针。
  神仙打架,却把他搅合其中,逃不开,脱不得,受了牵连。
  再看袖里乾坤,不知何时滚到了角落里,黑漆漆的洞口,却不偏不倚地对准了舱帘方向,对准了站在这里的他。
  似有一道无形之箭飞射出来,刺入他心。
  颐非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捂住了心口。在有选择的时候,除了娘和松竹山水琴酒,没有人会选他的。
  这个道理他早已明白,不是么?
  期待太多的人,得到的,就往往是失望。
  因利益而生的纠葛,怎么比得上真情实意?
  颐非松开手,帘子再次落下,他走回到角落里重新坐下,不再看,也不再听。
  ***
  小船漂浮在水面上。
  ——像极了她跟风小雅初见时做得第一道菜“一苇渡江”。
  宿命走了一圈,重新回到起点,秋姜忍不住想,这可真是因果轮回。
  眼看风小雅抬脚,要朝她走过来,她下意识喝止道:“站住!”
  风小雅笑了,脚步却真的停下了。
  秋姜捏着手指,好半天才一根根地松开,叹了口气道:“我救你,不是你所想的那个原因。”
  “你知我如何想?”
  “你必定觉得,我……对你有情,所以不忍你死。但不是!”
  风小雅只是看着她,脸上的浅笑在阳光的招摇下,晃得有些刺眼。
  “我不杀贱民。而且,你活着,比死了有用……还有……”
  她没能说完,因为风小雅已走过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在一片擂鼓般的心跳声中,风小雅低声道:“还有,你要当如意夫人……我明白。”
  鼻息间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那是姜花的味道,秋姜原本要挣扎的手,便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垂落在身侧,无法迎合,却也无法拒绝。
  真是……孽缘啊……
  “我父是不是告诉你,拿着他的人头回程,如意夫人就会把位置传给你?”
  秋姜一抖,抬眼震惊地看向他。
  “我父是不是跟你说,他已经一败涂地,但是……”风小雅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凝视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后半句道,“你,却有机会。”
  轰隆隆——
  耳朵里再次响起轰鸣声,眼前的脸模糊了,变成了风乐天,记忆也仿佛回到了大年三十那天——
  那一天,风乐天对她说:“你是个好孩子……我已经一败涂地,但是你们,还有机会。”
  她将那番话深埋于心,根本不敢回味,偶尔想起,也只当是梦境一场。但实际上,那不是梦。
  “如意门已成立一百二十年。正如你所言,组织庞大,人手纷杂,跟各国朝堂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是如意七宝,彼此之间互相竞争互相监视又互相合作,想要分而破之,事倍功半,几不可能。但如果从内部解决,则不同。”风乐天说这话时,笑得两眼弯弯,每条纹路里都藏着洞悉与理解,还有难言的悲伤,“你一旦成为下一任如意夫人,如意门的一切就是你说了算。这条路满是荆棘,但你已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后一步。”
  现任的如意夫人已经老了。
  这些年,秋姜杀光了所有的竞争对手,并让如意夫人走火入魔,不得不经常闭关休养。
  她是公认的下一任如意夫人。
  只要完成风小雅的任务再回去,如意夫人就不得不把门主之位传给她。
  可风小雅的任务无法完成,那么能够累积功劳的,便只有风乐天的死了。
  “我行将朽木,活不久啦。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用这把老骨头,送你一程。”风乐天伸出手,将她的手包拢住,温热的体温似能将一切融化。
  我是……无心之人啊……
  秋姜提醒自己,可是这一次,这句十年来都百试百灵的咒语,失了效。
  她的眼中升起一片雾气。
  “人口略卖,皆为利益。只要有人买,就一定会有人卖。灭了一个如意门,还会有下一个如意门。我所做这一切……”她声抖、人抖、心也在抖,“也许毫无意义。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不试试,她不甘心。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总有人在痛苦中挣扎,不甘心就此沉下去,想要做点什么,改变世界。
  更何况,这是……她的原罪。
  ***
  耳朵里的轰鸣声渐渐远去,秋姜抬起头,眼神重新转为坚定:“你既已知道,为何不早点唤醒我?”
  她终于承认了。
  四年前的大年初一,她先借风小雅之手除去二儿、五儿和六儿,然后有人会黄雀在后出现,将她和风乐天的人头带走,帮她回如意门向夫人邀功。
  可是,那个事先说好的人没有出现。
  而她,却被风小雅使了“化蛹术”,再醒来后,莫名失了忆。
  这其中到底是何缘故,她这么急着回如意门,除了寻找如意夫人外,更是为了调查此事。莫非,此事也跟风小雅有关?
  风小雅闻言,却摇了摇头:“我是直到刚才,才能确认这一点的。”
  直到她不惜一切地跳下海来救他,他才能确认她是真的有苦衷。因为,七儿既是如意门最出色的细作,谁能保证她跟风乐天的对话不是假的呢?没准是借机哄骗风乐天自愿献出人头。
  这其中的真真假假,除了生死之际,实在无法分辨。
  秋姜也自知这一点,便提了另一个问题:“那么,我为什么会失忆?”
  风小雅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不知道。我……赶在最后一刻钟,才做出救你的决定。”
  在那之前,他犹豫挣扎了整整二十四个时辰。
  那时候仵作正在检查风乐天的遗体,另有收敛师等在一旁要把人头缝回去安葬。他坐在父亲和秋姜中间,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只要醒来,就会发现是假的。父亲还好好地活着喝酒吃肉,秋姜还在堂屋里种着姜花。那时候一切都看起来还有希望。
  但最终,海誓山盟变成了笑话。
  口口声声说要他活下去,要自己跟她厮守一生的女人,割下了父亲的头颅,并且毫不留情地扔到他面前。
  风小雅满脑子想得都是一件事:为什么要活下来?
  为什么十年前不死?
  为什么要忍受这么多年的煎熬,一次次地重复失望、痛苦和打击?
  命运在苍穹上对他始终充满戏弄地凝视着,仿佛在问他:活着,有意思么?
  风小雅在那一刻,决定放弃。他叫来孟不离和焦不弃,把卖身契还给了他们:“你们自由了。想去哪便去哪罢。”
  孟不离和焦不弃顿时惶恐起来:“公子?你这是要?”
  他垂眼看着秋姜的睡容,淡淡道:“我不准备唤醒她了。等父亲的尸首收敛好,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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