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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归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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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异常尴尬,还有点怜悯,又有点自厌——她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跟风小雅纠缠不清不算,还跟这位程国的名将有一腿?
  云笛突然一拍窗板,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过身来。与此同时,腰间的宝剑也呲地一声脱鞘而出,明晃晃地指向了秋姜的眉心。
  “我对你说过,也对自己说过——不要再回来。只要你再踏上程国半步,我就杀了你!”明晃晃的剑刃,也格外清晰地倒映在了云笛眼中,令原本就严肃的他看起来越发凌厉,冷静而冷酷。
  剑尖,距离秋姜的眉心,只有一分。
  而这一分,秋姜知道,自己逃不过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空有架子的花瓶,他的每一分功勋都是由厮杀而来,他杀的人比许多人一辈子见过的人都还要多。他的交手经验之丰富,远在她之上。
  作为细作,她擅长的是暗杀,是谋略,而不是明刀明枪的决战。
  因此,秋姜索性将眼睛闭上。
  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就不信,一个看她冷就立刻去关窗的人,还能真的动手杀她。
  果然,剑尖抵住了她的眉心,却没再往里刺入,而是停住了。
  剑刃冰凉,让她的肌肤起了一阵寒栗。
  但她很快冷静,因为刃上的轻微颤动,没有停。
  秋姜知道——云笛的心,是真的乱了。
  因为心乱,所以手抖,因为手抖,所以剑颤。
  这一剑,他不会刺进来了。
  她安全了。
  秋姜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云笛那依旧一丝不苟凝重到阴沉的脸庞。
  他盯着她,目光里并没有迷恋、不忍和痛苦,有的,只是深深绝望。最后,他终于将剑转手一掷,剑噗的刺进窗板,钉在了上面。
  “你……为什么要回来!留在你的燕国不就好了么?留在风小雅身边不就好了吗?你杀了那么多如意门的弟子,你以为夫人会放过你?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不杀你,还有无数人等着手刃你报仇?你只要一踏上程国的疆土,就必死无疑!”云笛说着转过身,又去面壁了。
  秋姜无言以对。
  “你跟风小雅……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姜沉默。
  云笛终于忍不住回头,盯着她:“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
  “实话……”秋姜忽然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什么是实话,什么又是虚话?我说的,你就信么?”
  云笛斩钉截铁道:“只要你说,我就信!”
  “那么……”秋姜慢吞吞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回来的。你信么?”
  云笛整个人重重一震。
  秋姜直视着他,索性靠近:“因为思念你,所以我还是回来了。我抛弃了一切,只想回来找你,哪怕你要杀我,哪怕你要我死,我也要回来。”
  她每靠近一步,云笛就后退一步,这一回,轮到她对他步步紧逼。
  秋姜继续道:“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背叛颐殊,为什么跟颐非暗通款曲,为什么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云笛开口想说话,却被秋姜打断。
  “直到你刚才对我出剑,我才想清楚——原来,你是为了我来的。”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秋姜已经逼到了云笛面前,近在几乎都能碰触到他鼻尖的地方,然后,慢慢贴上去,靠在他怀中。
  这个男人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了。
  秋姜伸出手,在他胸口画圈,刚画一半,手就被云笛抓住。
  云笛的表情十分古怪,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抓她的手也在轻轻的抖,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她一把推开。
  秋姜跌倒在地。
  明明是十分尴尬的场景,秋姜却笑了,捂着脸笑了起来。
  “云大将军,你的演技真差呀!”
  云笛怔住。
  秋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是谁教你的那句,什么你不来我虽然思念但心却是平静的,而你一来,我的心就乱了……真是难为你了。能把那么情意绵绵的话说得跟背书一样,估计也挺难的吧。”
  云笛紧皱眉头,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懂的。不止你懂,外面的那个人也懂的。请他进来吧。别再演了。这种肉麻苦情的戏码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秋姜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外面,云闪闪正在用长枪戳颐非,颐非的衣服已被戳的千疮百孔全是洞了,他拼命闪躲,底下的人看得哈哈大笑。
  秋姜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转向云笛:“你还不叫停?你的盟友就要被你弟弟玩死了。”
  云笛眯了眯眼睛,终于开口道:“住手!把丁三三放下来!”
  云闪闪一听,不满道:“不要啦,人家还没玩够!”
  云笛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就立刻低下头,乖乖去解绳索了。绳索一解开,被吊着的颐非就降了下来,只见他空中一个翻身,自行解脱了身上的钩子,稳稳停在了甲板上。
  云闪闪握着空荡荡的绳头,呆了一呆:“你、你你居然不是真吊?”
  颐非扭了扭脖子,再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谁说不是真吊?吊的我手脚都麻了。”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了船舱。
  云闪闪一头雾水,睁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秋姜,最后看向云笛:“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云笛等颐非一进门,就砰地关上了房门。
  依稀听到云闪闪在外抱怨,但那抱怨声很快就没了,估计是被谁劝住了。而船舱内,只有颐非秋姜和云笛三个人。
  云笛依旧严肃。
  秋姜表情冷然。
  只有颐非,笑眯眯的,被虐待半天还一副心情好好的样子,啧啧道:“我就说你不行。果然,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撑到,就被识破了。”
  云笛冷哼了一声。
  秋姜道:“你知道他不行,还让他来试?”
  “他不自己试一下,怎么会死心呢?”颐非往榻上上一倒,看着自己满身伤口,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你比我好多了。你只是被谈情说爱了一番,而我却是当了人肉枪耙啊。”
  秋姜清凉如水的目光转向了云笛:“你们真是亲家?”
  “嗯,未来的大舅子呢。”颐非替他回答。
  秋姜沉下脸:“我没问你。”
  颐非吐了吐舌头,从怀中取出个药瓶子来,“算了,我疗伤先,你们继续。”
  然后他就开始老老实实地给自己上药。
  秋姜再问云笛:“你为什么要试探我?”
  云笛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抬头,做出了反应:“我不能让你这么危险的人物回程国。尤其是,跟着他一起回来。”
  “所以你要确定我是真的失忆,而不是伪装成失忆的样子故意跟着他,其实另有所图?”秋姜无法理解,“我不明白。如果我没有失忆,就知道你是假的,你根本就骗不了我……”
  “他是真的。”颐非突又插话。
  秋姜一怔:“什么?”
  “他……”颐非点点云笛,“真的认识你。而且——”
  “也真的说过,只要你再踏上程国一步,就杀了你。”云笛说这话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和认真。
  但这一次,秋姜的心,却真真切切地乱了。
  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也坐到了榻上,脑海里思绪翻滚,一时间,完全无法反应。
  颐非认真地给自己上着药,而云笛不再说话,花厅里很安静。
  安静得仿佛能够把一切唤醒,又仿佛能把一切都埋葬。
  秋姜不由自主地抓着自己的胳膊,艰难出声:“我之所以知道你是在演戏,是因为三点。第一,那些钩住颐非的绳索,虽然看起来很粗很结实,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是不难挣脱的,可他却乖乖让你们吊起来,这肯定有问题;第二,你演得实在太差,你根本连我的碰触都难以忍受,怎么可能如你所说的喜欢我;第三……你在套我的话,别人纵然察觉不出,但作为一个久经训练的人,这些问话的技巧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其实你真正想问我的是——为什么离开风小雅,对吗?”
  云笛的目光闪动了两下。
  秋姜苦笑:“何必呢……一个两个,都拿过去来试探我,为难我。真的……何必呢?”
  “我说过,我不能让你这么危险的人物回程国……”
  “尤其是,跟我一起回来。”颐非再一次地接了云笛的话,但这一次,他的表情也异常认真了起来。
  他注视着秋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道:“因为,船只一旦抵达芦湾,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所以,在这之前,我,以及我们所有人,都要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而你,无疑是最大的一个意外。”
  “因为你是薛采指定的人,是风小雅背后推动的人,也是……”云笛上前两步,一字一字道,“女王的人。”
  一阵风来,吹开了被剑刺中的那扇窗户。
  窗户吱吱呀呀摇晃,窗板上的剑柄颤啊颤的。
  仿若悬在秋姜脑中的记忆,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你叫秋姜,是蓝亭山下一个叫做‘归来兮’的酒铺老板的女儿,因为身体不好,自小在山上养病。”
  假的。
  “公子上山参佛时,看见酒铺意外着火,你父母双双陨难。公子见你孤苦,便纳你为妾,带回草木居。”
  假的。
  “你父本是程国凤县人,因在程国活不下去就去了璧国,在璧国帝都卖酒时认识了你娘。两人成亲后生下了你,为了给你看病辗转到的燕国。所以,你的户籍在程。但你父孤儿出身,家中已无亲眷。而你母冯茵有一位姐姐叫冯莲,还在帝都,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统统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突然一阵狂风刮来,窗户狠狠一撞,插在上面的剑终于承受不住力道掉了下来。
  摇摇欲坠的记忆,在这一瞬,全面崩塌。
  秋姜终于想起了如意门。
  想起了她本来的名字。
  她当然不叫秋姜,也不叫七儿。“七儿”的所谓人生是从一场大雪开始的——
  天寒地冻,风雪呼啸。
  她被关在一个大大的屋子里,身边有很多人,都是孩子,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不到十六岁,她是里面最年幼的。
  身边的孩子们大都在哭,还有争吵和打架的。屋子里乱哄哄,而且冰冷冰冷,没有火炉,更没有衣物。
  屋外是一大片雪地,雪地尽头,是高高的围墙,像一个巨大的罩子,罩着这栋孤零零的屋子。
  她等啊等,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个大人走进来,对他们说马上开始一场考验,只有通过试验的孩子才有机会去圣境。于是,他们被丢弃在屋子里,七天七夜,没有食物没有救援。
  七天之后,那个大人终于回来了。屋子里的孩子们也因为各种原因死的死、病的病、伤的伤、残的残。
  她是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孩子。
  她被单独挑选出来,带到一个叫做品先生的男人面前。
  品先生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问她在去极乐世界之前,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她回答:“有。我是谁?”
  品先生回答她:“你是谁不重要。从今天起,你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旁的等高花瓶里姜花正滟,芳香沁脾,宛如一只停在翡翠簪头的蝴蝶,清丽灵动。
  也许是因为她注视的时间久了些,品先生看了那瓶花一眼,折下一朵递给她:“喜欢?是你的了。”
  她惊诧。而品先生的下一句话是:“今后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得到。因为——在圣境里,无所不有。而你必将,无所不能。”
  品先生没有说谎。但他也没说实话。
  她确实去了一个叫做圣境的地方,也确实后来无所不能,但那是以不断地濒临死亡为代价换来的。
  她从九岁长到十二岁,开始外出执行任务。
  每一次任务完成后,她在圣境内的地位都会高一些。
  她成了如意夫人最喜欢的弟子。她在圣境内被尊称为七主,是如意七宝中的玛瑙。
  到了十九岁时,所有人都在说如意夫人会把衣钵传给她。她也在积极地等待那一天来临。
  而就在那时,如意夫人给了她一个筹谋多年的任务——四国谱落到了风小雅手上,伺机接近他,窃取此物。燕国的大长公主钰菁,会给予帮助。
  四国谱,是流传在唯方大陆的一个传说。
  传说璧国的姬家之所以迅速崛起,百年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有一本《四国谱》。里面记载了世家的秘密,任何一个说出来都足以震惊天下。而姬家,就是用这些秘密要挟各大世家,操纵他们为自己办事。
  如此重要的东西既然落到了风小雅手上,必须赶在姬家有所举动前,抢到手中。
  夫人给她安排了新的身份——酒庐老板的独生女儿,在填写姓名时,她忽然想起品先生递给她的那朵花,于是提笔写下了“秋姜”二字。
  如意夫人看着这个名字,扬眉一笑:“秋天的姜花?词简意美,不错。”
  新身份就那样被一步步完善——
  秋姜,性灵貌美,擅酿酒,通佛经。
  父程国人,母璧国人,七岁随父母移居燕都郊外蓝亭山下,经营酒庐为生。因其父酿得一手好酒,无数权贵慕名远来,踏青品酒,自成风景。秋姜因为病弱,送往山上庵堂养病,鲜少出现在人前。
  如意夫人把写到这里就停了的名录册递给她,嫣然道:“接下去该怎么填写,你自己看着办吧。”
  七儿看着上面结体宽博气势恢宏的字迹,想了想,提起毛笔接着写了一句话——
  “菩提明镜,惹了尘埃。”


第二卷 前世·蛇魅 


第八章 缘起
  “豆腐。”
  素白的手垂入木制盆的清水中洗净,用丝绢拭净了,挪到一板半尺见方的豆腐前。
  “又称膏菽。言好味,滑如膏。取黄豆用石磨磨成粉,熬成浆,以纱布滤净,再反复熬制,加石膏粉兑之,放入板盒,以石压之。一个时辰后开盒,即成膏。”
  玉手拿起竹刀,嚓地一切,切下巴掌大小的一方,放入木盘。
  “说来简单,但想做得好,每一步都要做到极致。好比这块,为何好?”修长的手指一翻,指尖多了一枚针,举到一尺高的地方松开,银针坠落,稳稳地插入了豆腐中。
  “晶白细嫩,遇针不碎。”
  竹刀如风,每一下、每一顿、都极具韵味。不一会儿,便将豆腐雕成了一朵白玉莲花。
  双手未停,翻搅着另一只小碗,将一朵真正的荷花捣碎,浇入蜂蜜,混成粉色后,将汁浇在豆腐莲花花瓣的尖尖上。如此一来,豆腐莲花上也泛呈出了逼真的渐粉色。
  再取来几片荷叶,剪入盘中。
  将剩余的荷花蜂蜜烧热,加入绿豆粉,捏了一只蜻蜓出来。
  最后,把糖泥蜻蜓小心翼翼地放到豆腐荷花上。
  一盘“蜻蜓落荷”便栩栩如生地呈展在了木盘中。
  手的主人再次洗净了手,用丝绢擦干,将木盘托起,走向一旁的软塌。榻上闭目盘膝坐着个眉发皆白身形枯瘦的老和尚,还有一位年约四旬风姿犹存的道姑。
  道姑用满是欣慰的眼神看着那盘佳肴,躬身对老和尚道:“小徒拙计,献丑了。恭请无牙大师品评。”
  老和尚这才睁开眼睛——
  看见做菜的女子对他盈盈一笑。
  清雅绝伦的白玉豆腐莲花,在她的笑靥下也黯然失色。
  无牙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豆腐放入口中。
  中年道姑忍不住问道:“敢问大师,可行?”
  无牙慢慢地咽下那口豆腐,再抬眼看做菜的女子时,便多了许多情绪:“这盘豆腐,得形、色、香、味。却不得魂。”
  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样的素斋,招待寻常人无妨,想献给鹤公,却是不够。”无牙大师说着轻轻咳嗽了起来,拢了拢身上的袈裟,叹声道,“罢了,还是老衲自己来吧。”
  女子直勾勾地盯着他,语音有些不甘:“请问大师,何为魂?”
  “素斋之魂,是‘净’。心不净之人,做不好心食。”
  “大师由何看出我心不净?”
  无牙的眼神充满悲悯,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件打碎了的绝世瓷器,片刻后,一笑,垂下眼皮不再说话。
  女子却似大悸,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将整盘豆腐啪地回扣在托盘上,竟是生生地毁去了。
  中年道姑惊道:“秋姜,不得无礼!”
  秋姜盯着无牙,她笑起来时眉眼灵动,尺璧寸珠,光华夺目。但一旦不笑,其貌不扬,更有股死气沉沉之气,宛如一具雕工拙劣的木偶。
  “我再去练。”她木然地说,然后转身离去。
  ***
  下一刻,秋姜走出厨房,山风吹过来,吹起她的月白僧衣和长发,宛若流风回雪。
  门外被绑着的小和尚,看见她却如看见鬼魅,嘶声道:“你、你把我师父怎么了?你这妖女,快放了我师父!我师父是得道高僧,你如此不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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