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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当年她受万夫所指时，唯一站在她身边的姐姐，无论如何，凤瑱都要叫她得到幸福。

　　　　“姐姐，哥哥现在在军中已经闯出了一点名声，来日里定然是会越来越好，珏弟现在也是开始跟着父亲接触朝堂上的事情，依着他的聪明才智来日里考取个功名想来也不是难事，姐姐你在这京安城里也是才名在外，你的身份怎么说都不必楚萱蓁还有周芳差，吕学士也算是年轻有为，姐姐为什么不去问问母亲？”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作主张

　　　　凤瑱劝了凤珞好半天，凤珞亦是想了又想，也觉得凤瑱说的有道理，这吕卿儒又不是饭馆里头的小厮，又不是名声败坏之辈，自己现在已经是从四品的学士，怎么算也不算差，就算是家中差了些，可到底他自己有上进心也有能力，难保将来就不会越过那张赫去。

　　　　故而凤珞送了凤瑱出来，就直接去了张晴处。

　　　　自古以来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自己拿半点主意，可是凤瑱重活一世方才知道，要过一辈子的那个人是谁实在是太重要了，若不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她前世何至于惨死？

　　　　凤珞在张晴那里求了好半天，将好话说了个干干净净，张晴方才点了头说了句：“这个吕卿儒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你父亲连张赫都不是甚喜欢，这吕卿儒家中的势力比张赫还要不如，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同意，且你父亲是最看重礼道的，你一个姑娘家若是直截了当地去和你父亲说你想要嫁给旁人，想来你父亲会生很大的气。”

　　　　“母亲，”凤珞拉着张晴的手，刚刚张口就哭了出来，“吕公子人好，待我也好，我十六年来没有求过母亲旁的事情，这次算我求母亲了，就为我争取一回吧，难道母亲就当真愿意看着我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草草一生吗……”

　　　　凤珞哭了又哭，似是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直接张口说了句：“母亲前些年被孙姨娘踩在脚底的时候，难道就当真没有后悔过吗？”

　　　　张晴听了凤珞的话本来是很生气的，然而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是啊，她怎么能不恨。宠妻灭妾，那些年她几乎是恨死了凤南苍，可当时自己的父亲看好凤南苍，说是凤南苍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还倾自己的全部之力来帮助凤南苍，甚至在自己回娘家哭诉凤南苍待自己太过冷淡的时候，还被自己的父亲责骂说是男儿志在朝野。自然不能有那么多旁的情感。

　　　　是啊。凤南苍的确是没有那么多旁的情感，张家没落的时候，正是孙家鼎盛的时候。大年初三的时候，凤南苍带着孙婉回孙家省亲，叫张晴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张家，被自己的嫂子好一顿讽刺和嘲笑。那时候自己拉下脸来求他。求他看在从前自己的父亲曾经帮助过他的份上，求他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上。帮张家一帮。

　　　　可是那时候他怎么说呢，他拂袖一笑，搂着一旁的孙婉说了句：“夫人，你已经嫁到我凤家来。就和张家没有关系了，如何能做出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

　　　　她不是不恨，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见张晴越想脸上的哀戚越盛。凤珞知道是凤瑱教给自己的话奏了效，赶紧紧紧地抓住了张晴的手。却是仍旧仰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张晴终究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去问一问你父亲就是，就算你父亲不同意，我也会好好劝劝他，只是珞儿，你还是不要抱万全的希望，总要去问问吕家的意思才是。”

　　　　凤瑱从凤珞的屋子里头出来的时候，曾和凤珞说过，说是她只要去劝张晴就好，吕家那面的事情交给她，凤珞决定相信凤瑱，便是点了点头对张晴说道：“母亲放心，吕公子同女儿，是一样的心思。”

　　　　张晴听了这话便是面露喜色说道：“好，珞儿，娘希望你以后不要过得像娘这样憋屈。”

　　　　凤珞将脸埋在张晴的身上撒着娇道：“谢过母亲。”

　　　　凤珞又和张晴说了会儿话，便是起身作辞，张晴瞧着这时候还不到用晚饭的时候，便是决定先去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凤南苍的意思。

　　　　凤珞则是独自回了屋子，实在是坐立难安，就又找出了吕卿儒前些时候写给她的书信，用手指慢慢地将那书信上的字迹一笔一笔地抚了过去。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凤瑱有什么法子，不过她总归是有法子的吧。

　　　　而凤瑱也确实如凤珞所期望的一般，没用多大的功夫就让吕学士的母亲点了头。

　　　　吕学士的父亲是个惧内的，故而他母亲点了头，这事多半也就等于定下了。

　　　　虽则这吕学士的母亲相中了楚萱蓁和周芳，不过这楚萱蓁家里头确实明显对吕卿儒没有什么意思，倒是周芳在吕卿儒不在家的时候来过吕家同吕学士的母亲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就是说吕卿儒品貌端正，自己很愿意嫁给他。

　　　　吕学士的母亲同这周芳说了几句话，倒是觉得她的品行一般，长得也不说多出挑，不过等她嫁过来自己自然有的是时间调教她，再说了自己看中的本就是周芳背后的东西，倒也不太在乎她这个人怎么样。

　　　　其实在楚萱蓁和周芳里头，吕学士的母亲一开始摇摆不定也是因为虽然她们两个都是从三品大员之女，且这楚萱蓁长得更好一些，性子听说也更好一些，可是这周芳的母亲家里头却是有个做生意的兄长，想来会陪嫁过来不少的嫁妆。

　　　　吕家家世不高，吕卿儒也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才爬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若是有了钱财，不光是吕卿儒将来的路会好走许多，自己也能趁尚能动弹的时候多享几年福。

　　　　吕学士的母亲没有将自己的这个念头告诉任何人，不过凤瑱却是一早就看出了她的打算，也是，像她这样工于打算的女人，若是周芳没有这个有钱的舅舅，她怎么可能在周芳和楚萱蓁里头摇摆不定呢，毕竟这楚萱蓁在京安城里头的名声可比周芳好多了，自己有个楚萱蓁这样的媳妇，可比有个周芳这样的媳妇说出去有脸得多。

　　　　不过凤瑱瞧着，既然吕学士的母亲更看重的是周芳背后的钱财，那一切就好说多了，凤南苍虽只是个四品官员，可比那周芳父亲的官职也不过只低了半品，可是若算起钱财来，自己手上的钱财可要比那周芳的舅舅多得多得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锤定音

　　　　不过是晚饭时分，凤瑱就给凤珞带来了好消息，说是那吕卿儒的母亲已经点了头，而吕卿儒还在外头和旁人谈事情，想来一会儿也就该知道这件事情了。

　　　　凤珞也是问过了凤瑱到底用的什么法子，吕学士的母亲凤珞也是有所耳闻，说是个脾气很不好的妇人。

　　　　凤瑱却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打趣着凤珞说了句：“她脾气好不好姐姐不用担心，我已经同她说过了，到时候姐姐和吕学士单过，离得倒也不远，那个宅子就在他家那个巷子里头，不过姐姐不必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凤珞听了凤瑱的话就是惊诧异常，直接问了句：“单过？他母亲居然也肯了？再说了，他们家哪里来的银子置办宅子？”

　　　　“他们家没有钱，我有啊，”凤瑱眯着眼睛笑了笑，满脸的狡诈，“我帮姐姐买了处宅子，写的是姐姐的名头，就当是我送给姐姐的新婚礼物了。”

　　　　凤珞越听越惊诧，她根本就不知道凤瑱有这么多钱财，瞪圆了眼睛刚想问一句，就见凤瑱抱住了她的胳膊说了句：“姐姐忘记了吗，我先前过生辰的时候，有人给我送来了两大箱的东西，那里头的钱财置办个宅子可还是绰绰有余得多，到时候姐姐出嫁，我还要给姐姐包一些做嫁妆好留着姐姐做自己的私房钱呢，到底这些东西都是死物，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才最是弥足珍贵，姐姐帮我花了，我心里头也好受些，这些年来姐姐为我做的事情太多了，姐姐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其实凤瑱并没有用霍擎送过来的东西，她用的都是云妆阁里头赚的钱，现在云妆阁已经妥妥是京安城里头最大的胭脂铺子，每月的流水就有个几千两。置办个宅子还是个小意思。

　　　　不过凤瑱并没有告诉凤珞，生怕凤珞又为自己操心。

　　　　见凤瑱仰起头来双眸锃亮地看着自己，凤珞怎么也是摇不动自己的头，故而只能点着凤瑱的头说了句：“就你是个鬼精灵。”

　　　　因着这么一打岔。凤珞也就没有再问凤瑱到底是怎么叫吕卿儒的母亲点头的事情。

　　　　凤珞和凤瑱这边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不过那头凤南苍书房里头可就是可以用剑拔弩张四个字来形容了。

　　　　在张晴同凤南苍说了她的意思之后，凤南苍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起来，不过近来凤南苍与张晴的关系也不算差，凤瑱现如今和白启仲还有楚显都有不浅的交情。凤珞也马上就要出嫁，凤南苍也是不想和张晴争吵，故而就只是低头看着书说了句：“此事我已经同夫人说过了，夫人怎么就又改了主意？”

　　　　张晴将吕卿儒的好处略略列了列，便又是说了先前凤瑱同凤珞说过的那番话，左右不过是说这吕卿儒前途无量。

　　　　“他再有本事，到底家里头的势力在那里，到时候说不准还要咱们扶持着一把，可珞儿要是嫁给王老爷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填房。可到底是个正室，也不算是辱了珞儿的身份，况且这王老爷不过才三十岁出头，就已经做到了二品大员的位置，将来才真的是前途无量，到时候说不定珞儿还能做上个诰命夫人，这才是真正为珞儿打算，夫人还是好好想想为夫说的话吧。”凤南苍说着，就直接开始看起书来，明显是不想再和张晴讨论这个话题。

　　　　见凤南苍话里头全是不可置否的意味。张晴也是急了，脱口而出一句：“老爷当真是为了珞儿打算吗？我看老爷是为自己打算吧！”

　　　　“放肆！”凤南苍还没张晴这般挖苦讽刺过自己，再加上又被张晴说中自己的心思，当即就是恼了。直接拍了桌子怒声说了一句道。

　　　　张晴也算是鼓足了勇气，索性就把自己心里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见凤南苍怒视着自己倒也不恼，直接回视了过去说道：“是，妾身是放肆了，嫁给老爷这么多年。妾身还是头一回这样放肆，可是妾身今天不得不放肆了，珞儿才十六岁，王老爷却已经三十二岁了，整整比珞儿大了十六岁，妾身万万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就算那王老爷给了老爷再多的好处，难道老爷就真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吗？老爷的嫡长女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做填房，老爷觉得凤瑱和凤瑶要怎么办，她们两个的亲事要怎么办！老爷这一生就只会为自己想吗！”

　　　　“我是她们的父亲！难道她们不该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吗！”凤南苍也是怒极，直接拍着桌子怒吼了一句。

　　　　张晴虽是被凤南苍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却还是挺直了脊梁朝着凤南苍吼了一句：“当年老爷年轻的时候要靠着妾身的父亲，如今又想靠着珞儿的丈夫，难不成老爷这一辈子就靠女人的婚姻为老爷的前途铺路吗！老爷自己就是个废物吗！”

　　　　话出口之后张晴也是被自己吓了一跳，凤南苍怒上心头，抬手就想给张晴一巴掌，可是这时候凤瑱却是直接推了门进来，笑着拍手道：“母亲骂得好。”

　　　　凤南苍抬起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红着眼睛看着凤瑱怒吼了一句：“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进来不过是告诉父亲一句，吕家已经同意了这桩亲事，我也告诉吕家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三日之后，吕家就会上门提亲，父亲还是不要和母亲在这里争吵了，还是赶紧看看好日子，为姐姐的婚事做准备才是正经。”凤瑱完全不顾这屋中低的几乎要闷死人的气压，望着凤南苍笑着说了句。

　　　　“混账！谁允许你说的！”凤南苍没想到凤瑱已经胆大到了这般的地步，直接拍桌怒吼了一句，“难不成你以为你同白大将军还有世子有几分交情，这凤家就由你说了算不成了！”

　　　　凤瑱挑眉一笑，望着凤南苍说道：“不然呢？父亲以为是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慈母心苦

　　　　凤南苍纵然是万般不愿，最后还是点了头，只是一脸的不愿意，吩咐张晴回去准备着这些事情，到底两家也算是在这京安城里有些头面，该办的定亲酒席也是要办的。

　　　　如果凤珞要嫁给的是王老爷想来凤南苍面上的笑容会更多些，可是恰如凤瑱所说，如果她当真想要挡凤南苍的仕途一二的话，当真不算是个难事。

　　　　且自己这个二女儿，完全瞧不出有一点顾家的意思，虽是凤瑱没有说，不过凤南苍明显从凤瑱的眸子里看出了她的意思，若是这件事情自己不由着她母女三个的意思，凤瑱说不定会把整个凤家翻了过来，到最后，不管是白启仲还是楚晏，只要有一个人出面做媒，这个亲就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不光是这些，前几日的时候，宫里头的琪妃娘娘还吩咐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全是宫里头才有的东西，指了名字地要给凤瑱，凤南苍上朝的时候还被众多大臣打趣说是养了个好女儿，可各种滋味，却只有自己知道。

　　　　凤瑱的性子，要论起来还真有几分像他自己，除却凤瑱对自己的姐姐和弟弟比较好之外，凤南苍私心想着，怕是自己和孙婉还有凤瑶死在凤瑱面前，凤瑱都不会有丝毫动容。

　　　　生出这样薄凉的女儿，凤南苍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劫数，还是自己自作自受。

　　　　凤瑱和张晴一起告退出了凤南苍的书房，回去的路上凤瑱只将自己的手揣在袖子里头，完全不似凤珞一般总是搀着张晴。

　　　　张晴似是欲言又止，吞吐了半晌方说了句：“瑱儿，他到底是你父亲。你纵然是关心你姐姐，说话的时候也该注意些才是，幸得今日没有旁人，要不你父亲的面子却要往哪里放。”

　　　　“母亲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吗？”凤瑱转过头来看着张晴问了一句，虽然话语里头有几分讥讽的意味，不过眸子里头却不似从前一般尽是寒意，“难不成父亲一个七尺男儿。自己的面子要靠自己的女儿给吗？还是母亲觉得母亲活该受父亲那一巴掌。是母亲说错了吗，姐姐就活该嫁给那个什么王老爷做填房吗？”

　　　　张晴被凤瑱问得哑口无言，在那里愣了半晌。最后方叹气说了句：“瑱儿，你长大了。”

　　　　“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的，母亲心疼姐姐，我也心疼姐姐。如今有这样的结果，母亲不应该感到开心吗。父亲也说了，叫母亲不必省着，只管去办宴席就是，姐姐是凤家第一个成亲的孩子。是凤家的嫡长女，这宴席的排场万万不能寒酸了去，母亲也能在这宴席之上给哥哥物色个人选。瞧瞧，母亲有这么多要忙的事情。何必在这里与我多言呢？”凤瑱歪着头看着张晴说道，瞧起来有几分俏皮，然吐出的话却都是砸到了张晴的心窝子里头。

　　　　的确，自己是想在凤珞的定亲宴上给凤珩物色个好女儿家，可是这话从凤瑱嘴里说出来，张晴就是觉得无比得奇怪。

　　　　凤瑱见张晴面上神色似是有几分尴尬，便笑了一句：“现下天色不早，晚上又是凉得很，母亲还是赶紧回屋子吧，一会儿受凉了就不好了。”

　　　　其实这凤南苍只是叫张晴在吕家来提亲之后就准备着办定亲宴，倒是没说什么不能寒酸的话，虽然这确实是不能寒酸了，可是这新年刚刚过去，佃户那里还等着发钱，几个铺子也还没有开张，正月里凤南苍更是花了不少的钱财上下打点，这凤家的银钱便有些吃紧，若是张晴在这上头花得多了，凤南苍少不得要说上几句。

　　　　故而张晴便问了凤瑱一句：“瑱儿，你与白大将军还有岐山世子的关系都不错，他们可是会来参加你姐姐的定亲宴？”

　　　　“这是白大将军与世子的事情，女儿哪里能替他们拿主意？”凤瑱回头笑了一句，“先前我过生辰的时候收着了不少的东西，左右我自己花也花不完，回头送些给母亲，还望母亲帮着挑一挑，给姐姐置办些假装，就算是我送给姐姐的礼物了。”

　　　　其实凤瑱已经是送过了一些东西给凤珞，只是这张晴手头紧的事情不用说凤瑱也是知道的，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可是这凤珞办定亲宴，凤瑱万万不能叫她寒酸了去。

　　　　听得凤瑱这般说，张晴也就是松了一口气，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们姐妹情深自然是好的，现下天色也不早了，你应该还没有用饭吧，快些叫丫鬟去厨房领了去吧。”

　　　　“多谢母亲关怀，女儿先行一步。”凤瑱将手拢在袖子里，微微一福身便转身往前走去。

　　　　现下已经是夕阳西下，想来用不了一会儿夜幕就会拢了下来，张晴站在那里瞧着凤瑱身后拖着长长的背影，明明凤瑱脊背笔直，可是张晴却是生生从她的背影里头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