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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谢锦瞄了丫鬟手上的东西，见是一本书，没接，反问道：“你家姐是谁？”

　　　　那丫鬟本是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被这么一反问，一时无语之间竟不知该什么好，顿了一下后才道：“你中午不是去了太学院吗？我家姐也姓谢。”

　　　　“哦，原来你是谢思瑶的丫鬟。”谢锦这才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伸手将东西拿了过来，看也没看，就道：“多谢你家姐的美意了，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先告辞了。”

　　　　丫鬟张了张嘴，还没出下一句话，谢锦就已经转身大步先走了，她一怔，倒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声：“什么乡巴佬，忒的无礼。”

　　　　谢锦自顾自走出了北门，瞄了眼手上的书，装订的倒是精致，只是封面并没有书名，她也没有翻的兴趣，直接就扔进了包里。

　　　　她不跟谢思瑶为敌，是因为谢思瑶没有主动来找过她麻烦，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喜欢这个谢家的丫头了。

　　　　以她这段时间的了解，谢思瑶在太学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大部分人都和她交好，别看着温温柔柔的，实则也是个狐狸。

　　　　她明明知道谢思环和自己不和，却装模作样的来套近乎，还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谢锦懒得理会她，她若日后别来找事还好，若找事，就把她连同谢思环一起收拾了。

　　　　到了秉行书院，谢弈正在门口等着她，姐弟俩到孙掌柜那里报了到，孙掌柜许日没见着谢锦，心里着实想念，放下他的宝贝算盘，与她好生聊了一阵。

　　　　“锦啊，你好点了吧？我听弈你得了风寒，急的要命，都想找个人过去给你看看了。”

　　　　“我没事贵叔。”谢锦这才知道谢弈是对外自己得了风寒了，不想让孙掌柜多担心，便顺着话道：“前段时间天气一热，穿的少了不心冻着了，也没大事，我身体好着呢。”

　　　　“好也心着点，你们年轻人就喜欢瞎折腾，现在要不好好的，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厉害了，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我知道了贵叔。”谢锦乖巧的应着，她嘴甜，孙掌柜喜欢她比喜欢谢弈还多一些。

　　　　聊了一阵，谢锦等孙掌柜该的都完了，才问道：“对了贵叔，你知道雁归是什么吗？”

　　　　孙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雁归？”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我今天在同学那里看到了一块牌，有鸡蛋那么大，红色的，上面就写着雁归两个字，您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吗？”

　　　　“雁归？”孙掌柜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觉得熟悉的很，可突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外面，好一会后直到看到一个人影过去，才突然一拍大腿。

　　　　“是雁归楼吧？”

　　　　“雁归楼是什么？”谢锦好奇问道。她在建安待了这么一段时间，还从未听过这么一个地方。

　　　　“雁归楼！哈，这雁归楼可不你们能去的地方。”孙掌柜讳莫如深的摇摇头。

　　　　他这么，谢锦就更好奇了，忙问道：“这是为什么？”

　　　　孙掌柜原不想，可瞧着两个孩都像好奇宝宝，未免他们以后误入了“歧途”，现在不如先打上预防针，摇着头嘟囔道：“那是这整个建安城男男女女都爱去的地方，寻欢作乐时时不休，是建安城最顶尖的风月场所，就在隔壁街上。”

　　　　闻言，谢锦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就算知道瑞王赏赐的东西不会多差，可也没想到会是进青楼的牌。她这身体还是个少女呢，是能进青楼的身份么，再，这雁归楼还接待女客不成。

　　　　

　第一七八章　你们的运气好

　　　　谢思瑶的那个盒她也看了，跟她一样，同样是雁归楼的牌。

　　　　谢锦虽是奇怪瑞王怎么会赏赐两人青楼的牌，但也觉得不会只有表面那么简单，左右她现在是穷人一个，也不能进去消费，牌就先留着吧，等她以后打听了详细的用处，再做打算。

　　　　和孙掌柜分别后，姐弟两个人从城东回了家。

　　　　路上两人没少聊关于瑞王府夜宴的事。

　　　　谢锦在女席上，不过是围着一群半大的姑娘装模作样，除了看看歌舞之外，实在无趣。谢弈就不同了，男席上都是些达官贵人，能见到的东西多着去了。

　　　　了一路的闲话，两人结伴到坊市里买了些吃食。

　　　　因为许久没回家了，谢锦估摸着家里得积了灰尘，便又买了两套床单被罩。家里的锅灶也很久没用了，也要买些吃的开灶。

　　　　在城东耽搁了一阵，两人才拎着几包东西回去，走到家门前，谢锦上前一看，门锁上果然积了一层灰，她从脖里摸出钥匙，开锁之后推开门，只觉得头上都开始往下掉灰。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拎着东西进去，谢锦望着外面一脸的纳闷，这儿明明就很多树，也没有多少人家，怎么才十来天不回就积了那么多灰。

　　　　“弈，你把东西放下，咱俩把门框上的灰扫一扫。”

　　　　“好。”谢弈开了正屋的门，将刚买来的东西放在了椅上，在屋一侧拿出两把扫帚，一人一边，打扫起卫生来。

　　　　院里丁零当啷的，惊动了对门，一个人影走过来探进头，看着院内的两个人，扯着嗓门道：“哎哟，你们两个兄弟回来了，这么久去哪了啊，都没见着人。”

　　　　谢锦回过头来，眯眼一看，才见门口那人正是许丽丽的娘。

　　　　“是许大娘啊，我们俩前段时间出门访友去了，这才刚回来。”谢锦因为要打扫卫生，就将身上的常服脱下来了，换了一件偏旧的男式袍，因此许大娘一时也没认出谢锦的性别。

　　　　“你们走了也不一声，可叫我们好生挂念，前几日还以为你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许大娘嘟囔着。

　　　　谢锦一笑，平时不见她过来串门，虽是租赁了她家的房，可两家来往也不深，今儿的这么真情一切，也不知道是真关心还是有事相求。

　　　　“对了，怎么不见那个兄弟？”

　　　　谢锦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是晏江，看来许丽丽并没有把晏江已经走了的事告诉她娘。

　　　　“他回家了，就不跟我们一起住了。”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了。”许大娘半真半假的咕哝一句，见谢锦已经将院扫的差不多干净了，就抬步走了进来，凑到她跟前道：“谢兄弟，大娘想跟你商量件事。”

　　　　谢锦眼中一笑，心道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面上却没变，边收拾院里的落叶碎枝，边道：“您吧，我听着呢。”

　　　　许大娘见她应了，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有些胖的身平白显得福气了几分，道：“我跟你啊，这还是你们的好运儿。前儿我跟丽丽不是去她表姐家了吗，其实她还有个表弟，现在有十四岁过半了，读书好的很，在那镇上都是拔了尖的。这不眼看着年底就要考试了吗，就想让他到京城里来见识见识，熟悉熟悉门路。”

　　　　谢锦边扫着地边听她话，听到这里，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在听着。

　　　　许大娘便又笑着继续道：“你也知道我家里，就两间屋，丽丽还是个姑娘家，总不能叫她表弟住我家里头，既然你那位兄弟走了，反正也空了间屋出来，不然就让给她表弟如何？别的不，我那侄的学问可是极好的，正巧你们兄弟俩年底也要考试，他还能教教你们，照应一下，这样不是正好？”

　　　　谢锦扫着地，听见她这话是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的笑脸，脑一转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感情她这半天是瞄上晏江那间屋了。

　　　　谢锦直起腰来，看了看闭着门的东屋，又看向等着她答应的许大娘，径直摇了摇头：“对不住了大娘，这屋我留着还有用呢，不能给那位公住了。”

　　　　许大娘满脸的笑容一僵，扯着嘴角道：“怎么就不能住呢？正屋那么大的空呢，你们哥俩就滕一腾呗。”

　　　　谢锦又摇了摇头，别她是一个姑娘家，与晏江和谢弈一起住的时候，严格来就有些不妥了，更何况再和别的陌生男一起住，衣食住行都在一起，这连想都不用想，绝对不可能。

　　　　再者，晏江平时用的东西都还在这里，她不想叫别人住进来，侵占了他的空间。

　　　　“大娘，我们俩也不是只读书不干别的的，这屋我留着真有用。”

　　　　许大娘脸上的笑容褪去大半，踮脚想往东屋里看，却被一到帘挡住，看不见里头分毫，她不死心的道：“就你们两个哥儿还能用这么多屋，你可听我，我那侄的学问是顶好的，明年中个举人也是可能的，到时还不能照应你们吗，你们从南方远道而来，若是连个秀才都没中就回家，岂不是对不起爹娘相亲……”

　　　　许大娘口中不停，几滴唾沫星喷出来，谢锦忙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心头好笑。

　　　　她还当学问有多好，原来顶多也就是中个举人。不是她自夸，就以谢弈的学问，不出意外，考到殿试那一步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今天是太举大试，考校的科目繁多，还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谢锦没见过这古代的试题都是什么样的，不过要是四书五经，作诗论理之类，就是她去考也不会只考个秀才回家，再他们姐弟俩眼下都在太学里读书，还用得着一个十四岁的孩教。

　　　　真当每个人都是晏江呢，不到弱冠之年就能名扬建安。

　　　　谢锦这次是更加坚定的摇了头：“许大娘，您不用劝了，这屋我真的有用。”

　　　　

　第一七九章　您请吧

　　　　“哎哟，年纪不大怎么这么执拗。”许大娘拍着大腿，坐在那块谢锦刚抹好的青石上，口中不死心的劝道：“我可都是为了你们好，有我那侄和你们一起读书，不是个照应吗？这多好的机会，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谢锦本来耐性就不是多么好，接连拒绝三遍已经是很客气的了，眼下看着她不客气的就坐在了这块晏江常坐的青石上，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脸上少了两分客气，看着屋角的谢弈，脸上带着几分傲气的道：

　　　　“许大娘，我看您是不知道吧，我弟弟的学问在整个金陵城乃至整个江南升州都是拔尖的，当年太学在升州录学生，他仅凭一篇文章，一笔好字，便取了进太学读书的资格，是我觉得他年纪，不放心他一个人进京，才让他留在了家里，眼下正是在城北秉行书院念书，我想您得听过这个名头吧。”

　　　　看着许大娘神情一怔之后又要张口，谢锦截断她的话，不无自豪的道：“我不需别人怎么给我们锦上添花，我只知道，我有这一个弟弟，就已足矣。”

　　　　她这一番话的铿锵，殊不知谢弈在屋门口已经听的红了脸。

　　　　他当年是取了太学的入学资格没错，可绝不是什么他姐不舍得他进京，还不是她给卖了。眼下她起大话来真是连眼睛都不眨。

　　　　不过谢锦最后那一句“我有这一个弟弟，就已足矣”还是让他心中一阵触动，心潮澎湃，似水一般涌过来。

　　　　许大娘被谢锦的怔愣了一会，脸上笑容尽褪，她自然是知道城北的秉行书院是什么样的水平，那是只比不得太学的一家书院，非得关系后台过硬才能进去。

　　　　不过她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兄弟俩像是学问好的人。

　　　　许大娘劝了半天不见谢锦松口，也是有点没耐性了，坐在青石上皱着眉，最后一咬牙，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这样吧，你把这间东屋让给我，以后每月的租银我给你降半两，这我可是看在丽丽的面上白让你们的了，别不知好歹。”

　　　　看着一脸肉痛，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一样的许大娘，谢锦简直是被气乐了，感情她这半天还是想一分钱不给，白占屋的。

　　　　最后一点耐性告罄，谢锦伸手一指大门，无半分客气的道：“门在那里，您请吧。”

　　　　***

　　　　太学中，在女学宿馆的一间屋里，正传来一道不忿的声音。

　　　　“姐，您是不知道，那个乡巴佬根本就没将您瞧在眼里，我还没跟她完话，她就拿了东西走了，实在无礼，也难怪四姐不喜欢她。”

　　　　谢思瑶耳朵听着丫鬟话，眼睛不错的看着手上的书卷，在她旁边的桌上，放置着一个巧的盒，正是谢锦今天中午托别人转交的那个装着雁归楼牌的盒。

　　　　“哎呀，姐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话啊？”

　　　　谢思瑶这才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贴身丫鬟道：“我听见了，初云，给我倒杯水来。”

　　　　那叫初云做的丫鬟撅了撅嘴，走到一旁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出来，递给谢思瑶道：“姐，您也太好性了吧，怎么都不生气呢。”

　　　　谢思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放下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当生气么？”

　　　　初云愤道：“当然啊，姐您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您给她回礼就已经是很看的起她了，她还这么摆谱，岂不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谢思瑶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又何须在意。况且，她也算是自家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初云道：“您也觉得四姐的对吗？”

　　　　谢思瑶道：“为什么不？思环从与她相熟，不会认错。她不愿认我们也是情有可原，是思环对她不大好。”

　　　　初云不甚赞同道：“若她真是咱们府上的，那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生，姐何必对她好。”

　　　　“我自是不会与她相提并论，不过她能进来太学也是有一番本事，我只是想弄明白她是怎么进太学的。”谢思瑶秀气的眼尾看着外面的天色，道：“等清楚了之后，我再与祖父明。”

　　　　初云眼珠转转，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姐对她也别太客气，她那种人我在府上见的多了，都是蹬鼻上脸的。”

　　　　谢思瑶柔美的一笑：“还别人，你不也是。”

　　　　“姐！”初云嗔了她一眼，见她目光落在桌上的盒上，话题一转，便道：“姐，瑞王爷还给您送东西来呢，看样心里还是有您，那个崔……”

　　　　“住嘴。”谢思瑶突然低斥了一声，抬起头看她，蹙着秀气的眉，眉眼间带着从未出现过的锋利，低声斥道：“初云，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快三年了，怎么还不懂得规矩，这样的话以后万不可以再。”

　　　　初云在被谢思瑶打断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自己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幸而这附近并没有别的人在。

　　　　“姐，婢错了。

　　　　谢思瑶看她一眼，没再什么，视线又缓缓落在桌上那只盒上，一双星眸中现出一丝外人难解的神色，只是很快，她就又低下头去，执起方才的书卷继续看起来。

　　　　***

　　　　“阿姐，你把她气走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谢弈心翼翼的走过来，方才他亲眼见着自己的姐姐一言不合就把房东赶了出去，那份霸气是让人佩服，可他也担心回头那许大娘不会不将两人再撵出去。

　　　　“能有什么事？那租赁的契上白纸黑字写了三个月，她就是现在想赶人也不能。”谢锦无所谓的又拿起地上的抹布，到井边清洗起来：“东屋是你江哥哥的，东西都还在呢，她就想叫人白搬过来，真是想的美。”

　　　　谢弈自然知道他们姐弟俩不能再和别人住在一起，那样以后的生活定然不方便，方才也只是担心这样冒然将人赶出去会不会不妥，不过眼下谢锦都这么了，他也便不在意了。

　　　　

　第一八零章　与我一同考试

　　　　将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天色都快黑了，谢锦重新烧了灶，祭了祭冷落半月的灶神，才随意整了些吃的。

　　　　饭罢，因为屋里热，两人到屋后边那个空间里坐着，数天上的星星。

　　　　被微风吹了一阵，身上的热气散了不少，谢弈看了看他姐的侧脸，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想了好几天的事了出来。

　　　　“阿姐，你有没有想过参加明年的太举？”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谢锦靠在树干上道。

　　　　谢弈看着她道：“可是阿姐，明年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九年才一次，你不打算试一试吗？”

　　　　谢锦这才回头看他，有些奇怪的道：“我知道这些，不过你让我考太举作甚，还能跟你一起做官不成？”

　　　　谢锦是知道前朝大梁时，参加太举的女，如果中举都会被封一个女官，名声大噪。女官有不少特权，不过她眼下已经在太学里念书，成了女士，从基本上来看，女官和女士并没有差多少。

　　　　至于在朝为官，这就是笑话了，女官并不是朝廷命官，上不得朝堂，段傲筠是朝中三品大员，那也不是靠着太举做上去的。

　　　　谢弈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姐，你有没有看过关于太举的制度细则？”

　　　　“这倒没有，里头还有什么细则吗？”谢锦来了一点兴趣。

　　　　谢弈点点头道：“每九年一次的太举是在科举的基础上增加的，多出了许多科举时没有的科目。参加正途科举的举除了最基本的那些科目外，也可以考其他的，这些都能为他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