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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庶女:与君相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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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就拿了一套湖绿色的女装来。

    谢锦打从来建安就一直穿着男装,在太学里的常服虽然是女式,但因为常服简约轻便,也不觉得束缚。今日换上一身裙,只觉得里三层外三层,扯都扯不完。

    好在那裙样式还是偏大方型的,并没有那些繁琐的装饰,只在裙摆上带有同色刺绣,显得精致异常,湖绿的颜色在这种天气下看着就让人觉得清爽。

    经过一夜的休息,谢锦身上好了不少,除了手和肩膀有些钝痛,其他地方都没有多大的感觉了,腿虽走不利索,但比昨天连动都动不了好的多。

    太医专门诊治的就是不一样。

    谢锦在心里感慨一句,便让银屏虚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谢锦才发现这流云阁竟是一栋独立的楼,但档次显然比她在谢家住的那栋强多了,看这形状,就像是宫殿和茅屋的对比。

    在雕花木栏处往下眺望,能看到对面便是一片极大的碧绿湖泊,风拂动下,由远及近一圈圈飘过来美丽的涟漪,上头数个精致凉亭,湖上一条九曲长桥连接两岸,湖中远处浮着一片睡莲,红粉绿缀,将开未开。

    再往远处看,便是一处花园,山石流水,亭台楼榭,无一不精,端的是巧夺天工。

    谢锦在木栏处看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心中是感慨不已。

    以前她在谢家的时候,感叹谢家祖宅的华丽宏大,可对比眼下五皇府的精致盛景,谢家那简直就拿不上台面来,连比都没得比。

    曲桥连着湖中的几座凉亭,谢锦凝神看去,在中间的一座亭中看见一个白影,约莫就是晏江了。

    “走,我们下去。”

    银屏瞧着她是要去找晏江,连忙问道:“姐,湖上风大,要不要带张披风?”

    “不用,这天这么热,带什么披风。”

    一天的伺候,谢锦是看出了银屏这丫头是什么都好,就是细心太过,什么事都心翼翼的。

    从流云阁上看着,两地的距离就挺远的,等走下去才发现更远,平视的时候都找不到曲桥的尽头,谢锦在银屏的搀扶下挪了快两刻钟,才渐渐的靠近了晏江所待的那座亭。

    走进去后发现,那亭中不止是有晏江一个人,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两人之间摆着一张棋盘。

    谢锦正想是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想要走的时候,亭中两个人已经发现了她。

    晏江还没有话,那个黑衣人就已经荡起了一脸的笑容: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俏妹妹!”

    

 第一五三章 许剑时

    轻佻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浮夸从凉亭里传出来,让谢锦的脚步一顿,抬头去看那个男,只见他穿着黑衣的身影显的很高大,一张脸五官虽无出彩之处,却也偏俊朗,只是那一脸的“荡笑”让他显得轻浮了不少。

    谢锦不是古代那些一两句连调戏都算不上的话就脸红的女,再者她觉得能跟晏江坐在一起的人,怎么的在人品上也会有个保障,是以就没理会他方才的那句话。

    晏江视线对上她的,嘴角带起一丝笑容,温声道:“醒了?”

    “哎哟哟!”

    谢锦还没来得及点头,那男就迫不及待的怪叫了起来,手中棋往桌上一丢,碰触两声脆响:“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啊,看着这么正经,却早早就跟人家姑娘……还醒了,哎哟,我这眼睛,我这心!”

    谢锦自来还没来得及上一句话,这男就已经咋咋呼呼的叫唤起来了,直听的人脸发黑。

    男还没有停下,反而一手抬起,浮夸的捂着左胸口,面上全是不符他外貌的痛心:“燕啊燕,你这可是不厚道啊,我至今还是孤家寡人呢!”

    “噗!”

    谢锦一时没忍住,听到他喊燕,一口喷笑了出来。

    连银屏也是想笑不敢笑,低垂下头去。

    晏江神情中罕有的出现了一丝冷然,伸手将方才黑衣男丢的那枚棋扔回他的棋罐,又将乱掉的几枚棋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故意打乱也没有用,愿赌服输。”

    男立刻又将视线转移到谢锦这边,仿佛没有听到晏江话一样:“这位妹妹你在这儿多久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谢锦还没从刚刚晏江的外号中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笑,此时看这男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印象,反而还多了一丝好感。

    “一天。”她诚实的道。

    “哎呀,才一天你们就……”男着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晏江,对上那双眼睛后,又立刻装作没看见一样转回来,一幅语重心长的模样:“姑娘,你寻人可要擦亮眼睛啊,不是长的好看人就好,你看我……”

    晏江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黑衣男眼尖的瞧见了,就像被掐住脖的鸟一样,立刻噤声,喉结滚动一下,才道:“愿赌服输,我这就走,不打扰你的二人世界。”

    男麻利的站起身来,眼前虚影一闪,瞬间就窜到了谢锦跟前,手里拿着一支不知从哪弄来的芙蓉花,抬手就插在了谢锦头上,笑嘻嘻的道:“我叫许剑时,今天有人赶我,就不能跟妹妹多聊了。”着还风骚的眨了一只眼。

    谢锦从到古代,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个有趣的男人,忽略掉他方才移动的速度,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大大方方的道:“下次见。”

    许剑时立刻两手抬起捂住胸口,一脸伤心:“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你的闺名呢。”

    想得美!

    谢锦连手都不跟他挥了,翻了个白眼就走进了凉亭。

    许剑时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对面的晏江,顿时大感痛心:“果然是一类人。”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晏江笑道:“他轻功不错,就是人有些啰嗦。”

    啰嗦谢锦是早感觉到了,不过他这轻功也着实逆天了些,方才他走的那一瞬,谢锦还以为是电影特效,没就没了,连点痕迹都没有,比起在常州遇到的那伙劫匪的轻功,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样的轻功才算不错啊,那什么样的才算好?”

    晏江一笑:“轻功达到极致时,来无影去无踪,日行千里而不显形,他还略差一些。”

    谢锦闻言不禁咋舌,日行千里都不露出身形,这还是人吗?许剑时那样的她就已经觉得很变态了。

    “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以前有。”晏江上下看了她一眼道:“身体好些没有?”

    经过昨晚的谈话,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氛围中去,只是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次太学发生的事。晏江是不知为何没问,谢锦是自有打算,没。

    “好多了。”谢锦低头看看上头的棋盘:“他刚才愿赌服输,你们是在对弈?”

    “嗯。”晏江应了一声,将手中还捏着的一枚棋扔回了罐去。

    谢锦对琴棋画御一窍不通,不过单看这棋盘上全是白,黑寥寥无几,也知道是晏江赢了。她想起自己在第一次上周铮的棋艺课时,周铮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将她杀了个落花流水,模样就跟现在差不多,真是相当的惨烈。

    “要不要来一局?”晏江见她一直盯着棋盘看,问道。

    “别了,我不会下。”谢锦抬头道:“你还不知道我么,这些风雅的东西一概不会。”

    晏江不以为许,面上仍旧是淡淡的笑容,只是很随意的着:“我记得太学每次旬考岁考都有棋艺一门,得最差者,似乎都有些不妙的情况。”

    谢锦一怔:“什么情况?”

    太学的考试她是知道的,红榜上是得优的,不论你是何出身,得优之后都能得到多数人的尊敬。而白榜上是不及格的,是为差,一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得到他人的耻笑和议论,严重一点甚至是捉弄,但她还真不知道最差的那个人,会有什么情况。

    “似乎是扫棋。”晏江神情安适的着。

    谢锦仿若被雷劈中一般。

    扫棋这事她听过,是太学里独创出来的一种不成文的玩法。

    是将五十副棋洒在太学院的最著名的一条道上,用黑白棋拼出《棋经》中的一段,随后要用民间一种女孩多玩的抓石的方式,将这些棋重新收集起来,是为扫棋。

    五十副棋拼成文章就已经很费功夫了,再一个一个的抓起来,至少没有四五天的时间是完不成的,等完成估计手也快要废了。

    最重要的是,扫棋是在太学院门口做的,几乎全太学的人都能知道,其后的日里会得到无数人的耻笑。这对重于名声,以才学为尊的太学学生来,这种丢人的事,简直像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一直以为扫棋只是传闻,却没想到还真的有。

    这一瞬,她仿佛看到了一条道在她眼前慢慢放大,上头密密麻麻的棋都向她展示了四个大字:名声扫地。

    

 第一五四章 有我教你

    “下次旬考是什么时候?”

    晏江看她一眼,慢悠悠的道:“现在已经是五月过半,约莫一个月后便是岁考,随后沐休。”

    一个月?

    她连门还没入,就还剩一个月就考试了,最差的那个不用想都是她吧。

    “不必担心。”晏江看着她垂着脑袋,笑道:“这一个月有我教你。”

    谢锦看看桌上棋盘,摇摇头:“我觉得我还是弃考吧,以我的资质,一个月连棋经都不一定会用。”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谢锦在现代专攻文学与社会发展数年,时候在少年宫学的才艺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就差没把书法也还给妈妈。

    她对这些古代盛行的艺术一窍不通,也没有天赋,想重新学,她这个年纪也偏晚了,突击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摆脱最差,还不如直接弃考。

    “太学九艺只能弃考两门,那么其他的琴乐御射你打算如何?”晏江点出其中关键。

    谢锦顿时无言。

    太学九艺:礼、乐、射、御、书、数、琴、棋、画

    这九门课是除最基本的四书五经、古文春秋之外各学院都要修习的科目。

    太学既然是整个大周最高等的学府所在,每次科考出的进士也是最多的,而遇上太举时,基本名列前茅的都是太学学生,因为太举中包罗万象,科目繁多,自然也要考九艺的。

    年底便是太举录考了,九艺的岁考便提在了上半年,这对一窍不通的谢锦来,简直就是个灾难。

    她在太学里的人脉本就不好,若再有几门得了最差,估计连过街的老鼠都不如。

    乐艺一门可以死记硬背一些,还有点希望,但琴棋御射这四门,谢锦哪个都不通,只能弃考两门的话,她就必须要选两门现在突击。

    想到这里,谢锦突然怀疑自己到太学念书,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四门我都一窍不通,你看哪个会更好过一些?”谢锦决定不出,只好请教晏江。

    大梁晏家一脉个个惊才绝艳,精通谋略,对这种事应该是十分清楚的。

    “琴艺需要先天天赋,后加培养,一朝一夕间不能成事。”晏江慢慢的道:“棋、御、射只需稍加疏导,便足以入门。”

    这么就是要弃考琴艺。

    晏江见她拧起眉头,一脸苦恼,忍不住笑道:“有我教你,必不会让你去扫棋。”

    “那是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水平。”谢锦伸手要将桌上的黑棋捡起来,“等你见了,估计得后悔的哭。”

    晏江突然伸出手盖住她的手,温声笑道:“不必捡了,我们换棋。”

    换棋便是双方交换黑白棋,在现在的棋局上继续下下去。只是,谢锦低下头一看,许剑时所执的黑,目前就剩一枚了,孤零零的躺在棋罐里。

    “你确定?”

    谢锦反问道,她虽然不懂棋,但好歹在太学里也下了几局,就眼下看,晏江这副棋的胜负已定,根本无力回天。晏江还想用一枚棋便扭转乾坤吗?

    “当然。”晏江松开手,将旁边装白的棋罐递了过去。

    谢锦狐疑的将那仅剩的一枚黑拿出来递给他。

    “若以天下为棋盘,每一枚都是一个起死回生的契机。”晏江微笑的着,将手中那枚黑按在棋盘上,“再牢固的囚笼,也会有缺口。”

    棋按在盘上,发出一声脆响,谢锦低头看去,只见层层白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缺口,那一枚黑与远远隔绝出来的大部队间现出一条生路来。

    如此一来,虽然棋盘上的白仍旧优势,可黑也出现了生机,不像之前那般可以分出绝对的胜负。

    谢锦虽不大懂这里面的玄机,可也能看出,晏江那一确实是扭转了乾坤,妙不可言。

    弈者多数为自己所迷,晏江却在一瞬之间便能攻破自己原来的防御,他已经不能算是当事人了,而是在下棋时,将自己剥离出来,像个置身之外的的观察者,冷静的看着双方,洞悉着每一处破折。

    这已经不是普通弈者能为的了,谢锦心里为这样的一份冷静感到可怕,可也从他方才的话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她双眼盯着棋盘,脑海中又想起那一句‘每一枚都是一个起死回生的契机’手从棋罐里摸出一枚,想要在一个地方按下去,却又突然觉得不对,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像暴风一样略过去。

    晏江看着她举棋不定,嘴角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催促,也不提醒。

    银屏在一旁看看两人,悄悄的退远了一点。

    良久之后,谢锦才终于找到一处最合适的地方,咬咬牙,将那枚棋按了下去。

    “你胜了。”晏江眼里盈满悠然笑意。

    “什么?”

    谢锦不可思议的看向棋盘,果然见自己的那一,在最关键的地方将黑打断,给了对方致命一击,而此时,晏江没有,自然算她胜了。

    “这不是真的吧?”谢锦趴下身又去看自己下的那枚棋,虽然两人的水平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晏江也就只有一枚,可是她的对手是晏江啊,这一下胜了,也叫她觉得不可思议。

    “确实是你胜了,晏江甘拜下风。”晏江笑吟吟的,漆黑的瞳孔里,仿若也印上了谢锦的影。

    谢锦心里欣喜,她在太学的棋艺课上时,曾被周铮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击溃,其后她与吴晓昭下棋时,也没有走过一刻钟,现在虽只下了一步,可也叫她起了兴致,捡了桌上的棋,兴冲冲的道:“咱们再来一局。”

    “好。”

    两人重新捡了棋,在盘上重新下起来。

    在棋艺课上时,谢锦不会走棋时,与她对弈的那名同学便会停下来,与她讲解棋经,要么就是直接告诉她下一步怎么走。

    可晏江完全不同,他一句提点也没有,只是静静的陪着她下棋,所有的东西都要谢锦自己去摸索,甚至连棋理都不讲。

    可谢锦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这种方法更好,虽然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却自主的思考了全部,一局下来,受益匪浅。

    谢锦抬起头来,一看天色,才发现已经到午时了。

    

 第一五五章 来者不善

    “都这么晚了?”

    谢锦从下棋以来还从没有在谁手底下坚持到两刻钟以上过,这次虽然是晏江有意给她留了思考时间,但也是她下的最完整的一局棋,尽管最后败的还是挺惨的。

    “公,姐,去用膳吗?”银屏走过来问道。

    晏江点点头,站起身,又对谢锦笑道:“阿锦,一起来吧,五皇府的膳食还不错。”

    谢锦本也要站起来,可一听他叫的称呼,顿时怔在了原地,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出来。抬头看晏江,却见他神色十分自然,她在石凳上顿了一下,才面色如常的站起来跟上。

    银屏在后头虚扶着她,晏江稍靠前一些,步伐并不快,有种悠然自得的感觉。

    谢锦看着他的背影,几许心思一划而过。

    穿过九曲长桥后,前头便出现了一座花园,正是谢锦在流云阁上看到的,在花园外,便是用膳的地方。

    期间走了不短的一段路,谢锦都没瞧见几个人,连下人都很少见,偌大的皇府,似乎只有他们几个人似的。

    三人走出花园,才见到了一些下人,有条不紊,动作很快,但都是轻手轻脚的。门口有个跟银屏长的很像的侍女,穿着水粉的衣裳,见他们过来了,矮身拂了一礼:“公。”

    却在这时,头顶上方,安安静静的前厅前,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叫声:

    “啊,公啊,公来了啊!啊!”

    谢锦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头顶上挂着一个巧的木制雕花横篮,一只浑身黑的发亮的八哥站在上面,探着头往下望着众人,眼晶亮。

    扶着她的银屏声的在她耳边道:“它叫白雕,是五皇在城东琉梳坊买来的,前段时间送给公了。”

    “白,雕?”谢锦迟疑的问。

    银屏老实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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